姬向晚沉默地跟随在镜花、水月身后。
按照常理判断,她满是伤痕的丑陋面孔及不带丝毫情绪的态度应是不甚讨喜才是,然而,不知是何缘故,镜花、水月这两名小丫头却觉得和姬向晚十分投缘。
「姬姊姊,我是镜花,妳年纪较大,这么称呼妳没错吧?」就在踏入霁雪楼时,身着红衫的镜花率先亲热地开口。
「我是水月。」绿衫少女见机立刻插嘴。
两名小丫头追不及待的介绍自己。
「姬姊姊,」自我介绍后,活泼的镜花矶矶喳喳的说:「我可以这么叫妳吗?」
瞧见姬向晚微愣了下,才缓缓地点下头,镜花立刻绽开一抹天真灿烂的笑容。
「公子刚刚说了,姊姊要住在霁雪楼里。」如同庄内其它人一般,镜花在眼波流转间,流霁出对于姬向晚和公子之间的关系浓厚的好奇心。
「霁雪楼是公子的居所,平时门口有守卫看守,平日除了我和妹妹以外,寻常人可是不得擅入。」
「谁是妹妹了?」听到这里,原本安静的水月忍不住插嘴,「妳别自以为是了!我和妳谁大谁小还说不一定呢!」
对于水月疾言厉色的反对声浪,镜花早就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朝着姬向晚展开笑脸继续解说。
「而我们姊妹俩虽然奉命在霁雪楼内服侍公子,但每到黄昏时介就必须离开,一入夜,不论公子在不在庄内,霁雪楼便是禁地,向来严禁任何人擅入!」对于公子这项禁令,镜花、水月两姊妹可是满心的感谢呢!
凡是风云阁的下人全都明白,在公子面前绝不能犯错,更不能作逆他!
而公子的心思向来变幻不定,难以捉模,根本没有一个准则,是以,尽可能和公子保持距离,便成为大家的共识--明哲保身嘛!
「对于服侍公子这件事,我们姊妹俩能给姬姊姊的唯一忠告就是──尽量服从公子所有的命令。」镜花无限同情地看了姬向晚一眼。
由于时辰已近黄昏,将姬向晚带至霁雪楼内的下人房后,两姊妹依照规定赶紧离开。
深夜,霁雪楼里。
姬向晚临窗而坐,倾听着窗外绵绵夜雨,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他究竟有何用意?成串的疑问不住地涌上心头。
三天了!她进驻霁雪楼已经整整三天了,身为贴身侍女的她,却不曾见到闻人霁用的面。
虽然,明知渴求多年的参王此刻就收藏在风云阁内,但她却十分明白,她和参王的距离就如同天涯海角那般的遥远。
她该怎么做?
闻人霁月究竟又想对她做什么呢?
对于早就没有任何退路的姬向晚而言,不论闻人霁月有何计谋,又或将在她身上施予何种非人的屈辱、折磨……这些都不是重点,她在意的是,他何时才会将参王交到她手上?
她真的没有时间再等候了!
窗外熟悉的飞鸟振翅声,拉回了姬向晚飘远的心思。
回过神来的她连忙推开窗户,一只湿淋淋的信鸽自窗外跃入,直接投向姬向晚的怀里。
「灰羽,真的是你!」惊喜中,姬向晚急切的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
凭着指月复的触感,姬向晚知晓竹筒上姬临曦所传递的讯息,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来,颤抖的纤指泄漏了她慌乱的心绪。
「他」又病发了!
虽然刻划在小竹筒上的讯息仍旧是「我很好」、「不必担心」等话语,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姬向晚清楚的辨识出竹筒上的讯息并非临曦亲手所刻。
她太清楚临曦的性子,如非重病在床无法起身,他是绝不可能将每月一次的信交由他人刻镂。
一思及病弱的临曦,深沉的罪恶感与愧疚这双魔爪紧紧地揪扯着姬向晚的心……她下意识伸手抚上面颊,然后用力地抓下……
一切全是她的错!
全景她这张脸惹的祸!
彷佛感觉不到痛楚般,五指无法自制的深陷肌理,为她早就找不着半寸完肤的脸再添数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红颜祸水!这句话不就是她这一生最佳的写照吗?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姬家不会遭遇这般祸事,爹娘和大家不会丧命、临曦也不会身染重病,随时可能断气……
这所有的祸事全都怪这张脸!
她即使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足以赎罪啊!
「姬姊姊!」莲足方跨过门槛,镜花便瞧见姬向晚自戕的举动,她大喊一声,吓得赶忙加快脚步上前拉下姬向晚自虐的手。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残的习惯,难怪原本一张俏脸却伤痕累累。镜花忍不住摇了摇头。
「镜花,发生什么事了?」跟在镜花身后进门的水月,见镜花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
「妳看!姬姊姊又犯了!」指着姬向晚额上的新伤,镜花长叹了一口气。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气,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来的外伤药,小心地为她敷药。
「别忙了,水月。」姬向晚偏过头去,她虽然有心杜绝所有人的温情,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两名小姑娘的热情,尤其是她们的年纪正巧和临曦相仿,更加让她无法板起脸面对她们。
「姬姊姊,下次妳冉让我和水月瞧见您这么虐待自己,镜花绝对要将妳那双『犯案』的手给绑起来!」叨念、敷药的工作全教水月抢了去,镜花满心不悦地出声警告着。
「镜花说得是,下次再教咱们瞧见妳这种行为,水月对大发誓,绝对要将妳的手给紧紧地绑起来,让它们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药瓶,水月附和着。
「笨水月,不要学我说话啦!」镜花嘟着嘴踢了水月一脚。臭水月,就会和她抢姬姊姊!
「妳才笨呢!」水月双手钗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击。
眼看这对姊妹为了自己又要吵起来,姬向晚连忙出声制止。
「镜花、水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有空过来?」
一句话提醒了她们。镜花、水月两人立即争着说--
「我先说!」
「我先说!」
两人互瞪一眼,抢着说:「公子要我们来请姬姊姊过去。」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听起来像一个人说的。
闻言,姬向晚心头一震。
闻人霁月找她?
对她不闻不问三日,是何原因,让他突然想要找她?
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参王、为了临曦,她非见闻人霁月不可,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姬向晚缓声道。
姬向晚的神情间充满无限哀思与愁苦,镜花、水月两姊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两人互望一眼,便静悄悄的转身离去。
待镜花、水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姬向晚将胸口那早已备好的字条仔细塞入竹筒内,再绑到灰鸽脚上。
「灰羽,麻烦你了!」
推开窗户,将鸽子放出去,她的一颗心全挂在振翅远离的信鸽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随信鸽离去。
循着层层阶梯,姬向晚来到闻人霁用的寝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现在的身分──他的侍女。只要参王能到手,她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何况这只是为奴为婢的小事。
「进来。」
推开门扉,阳刚味十足的卧房内并无闻人霁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轻唤,这次却无人答应,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隐约的水声。
迟疑半晌,循着水声,姬向晚推开另一扇门,温热的水气与闻人霁月冰冷的话语立刻自门扉后迎面袭向姬向晚。
「动作真慢。过来!」闻人霁月如帝王般端坐在以整块玄色大理石雕凿而成的浴池中央,倔傲地下令。
的确,就风云阁而言,他--闻人霁月,的确尊贵如同帝王一般。
娇躯定在门口,从水声、湿气,即使是双目皆盲,姬向晚亦能清楚地知道门后是什么地方。
闻人霁月原本紧闭的眼眸半启,随即阖上,那比拟万年玄冰般能冻结人心的冷冽眼光立即一闪而逝。
沉默中,一抹残忍无情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姬向晚的迟疑,触怒了闻人霁月,引起他凶残无情的嗜血本性。
他条地睁大眼,冷声下令,「解开衣衫,服侍我入浴!」
他的嘴角越咧越开,满意地看见姬向晚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为此顿时火热、红烫起来。
姬向晚的思绪乱成一团。
解开衣服?侍浴?他居然命令自己做这种事!这种如低贱妓女做的事!
姬向晚的惊愕、挣扎,全落入闻人霁月合黑深邃的眸中。
在白雾袅袅中,闻人霁月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冷笑。
「不愿意?」他开口打破沉默。
沉默半晌,姬向晚深吸一口气,纤手写地解开衣扣。
她的心不是早已麻木、枯竭了吗?此刻为何仍有种刀割、火炙似的痛楚瞬间扎痛全身?
紧绷的气氛中,姬向晚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地……最后,一头乌黑秀发如瀑般倾泄而下,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也衬托出她全身如雪般自留的肌肤,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却足以令人致命的媚态呈现在他面前。
而全身赤果的姬向晚,无形中显得十分脆弱,莫名地撼动了闻人霁同无感的心……
但那感动似乎只是一那,闻人霁月的心立即为无情的冰雪层层掩盖。
「过来!」他沉声命令。
「参王何时给我?」当身躯滑落水池的同时,姬向晚颤着身子追问。
「啪!」
闻言,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在其怒气肆虐下应声碎裂。
难得见到的怒气在他的眼中燃起,「在妳的服侍能令我满意前,妳若再提一次这个问题,我就取消妳我之间的交易!」
虽然他十分清楚姬向晚的驯服、服从全都只是为了参王,但听到她那瘖哑、冷然的嗓音不断地提醒他,不知怎的,难以自抑的怒气从他的心底深处轰地爆发。
「污辱我、耻笑我令你觉得很有趣吗?」一种想法袭向她的心,她突地顿悟,平静地问道。
他眼神锐利的瞅视着她。
「见我难堪、伤痛,能令你高兴吗?」不自觉的,一朵淡漠的笑意浮上她小巧的唇角。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她感觉自己像被当作玩物般看待、戏弄、践踏。
纵使闻人霁月一直不言不语,但她却已有了答案。
答案居然这么简单!
闻人霁用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全都只是为了教她难过、痛苦……
她之所以一直模不透,只因为太过明显的目的,放在闻人霁月这种人身上,总教人质疑,无法置信,她才会绕了一大圈猜测他的真正目的。
自嘲、明了的笑意显现在姬向晚的唇畔。
原来,这就是谜底。
「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姬向晚更进一步追问,脸上的表情是看清命运后的平静。
他仍是无言以对。
姬向晚睁着看不见的大眼,直视着沉默的他。
凭风云阁的权势、凭他身为风云阁阁主的身分,他实在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她这样一名盲眼丑女「玩游戏」,况且还以珍贵的参王为诱饵,除非……
这当中存在着连地也不明白的纠葛!
其实她不一定要弄清楚,只要能得到参王救临曦一命,所有的罪、所有的过,她都甘心情愿承担,也甘之如饴的承受!
一抹笑意在她的脸上无比凄美的漾开,让人无法直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眼光。
浅笑间,姬向晚心底所有的疑惑全部释然了。
循着闻人霁月声音的方向,姬向晚向前模索,一步步的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迈进。
水波一阵一阵拍打着姬向晚的腰身,乌黑直长的秀发随着她的步伐,圈着她的纤腰,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姬向晚不自觉展现的柔美娇态,再度冲击着闻人霁用的理智:
「只要能令你满意就行了?」
郁郁的声音标标纱纱的回荡在池水间,白皙细腻的身子缓缓地趋近端坐池中的闻人霁月。
「倘若,一切纯粹只是一场游戏……」姬向晚低吟,「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先将奖品赏赐给我?」
异常甜美的笑靥挂在脸上,却虚假、冷硬得像是一只做工粗劣的假面具。
「住口!」闻人霁月忍不住怒吼。
「哦?」她浅笑的低吟一声,不再上前,静待着闻人霁月的答复。
姬向晚的笑瞬间冷却了闻人霁月所有的情绪。
他重拾理智,沉着应对。
姬向晚敏锐的反问与不寻常的反应,令闻人霁月不得不重新评估姬向晚这个人。
他沉声道:「这场游戏才刚开始,太早摊牌,不就失去了游戏的意义?」掠夺式的冰冷笑容浮现嘴角,眼眸中除了无情,还是无情。
她感觉到他的态度变了,姬向晚机警的决定以守为攻。
「感到心焦无比?」他突然问。
「是!」她绷着脸回答。
「为了临曦?」他一针见血的道出她的心事。
「是……你!」姬向晚直觉答道,但话一出口,她立刻瞠目结舌。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为了临曦?惊惧的神色盖过姬向晚的平静,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此刻居然赤果果的被人挖出来……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你……你从何知道的……」声音显得破碎不堪,剧烈起伏的胸膛泄漏了她的惊吓。
「妳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话落,闻人霁月动作敏捷地将姬向晚扯入自己怀中。手指紧掐住姬向晚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面对他。
「认清自己的身分!」他说话的口吻十分鄙夷,「小小一名温床女奴凭什么质问我?」
「你--」姬向晚感到无比心悸。
致命的要害被人紧紧掐住,且是落在一名模不透他的真正目的的可怕男子手中,这将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啊!
自两人相遇以来,姬向晚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清楚地流霁出内心的恐惧,反射性的哀求便月兑口而出。
「放过临曦吧!他……他是无辜的……」直到听见自己的哀求声,姬向晚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向闻人霁月求饶。
霎时,她的神色益加仓皇,心底滑过深深的绝望──她这么做是没有用的!向冷酷无情的他求饶只是自取其辱。
何谓「在商言商」,闻人霁月既然捉住她的弱点,又怎么会不好好地加以利用呢?
看见姬向晚仓皇的神色,闻人霁月得意地扬起嘴角,但这样的折磨还不够!
他使劲一搂,不等姬向晚稳住身子,大掌已覆上她胸口软女敕的椒乳,粗鲁地搓揉,满意地听见姬向晚痛苦的娇吟。
「啊……」
听见自己的申吟声,姬向晚心一凛,随即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唇瓣。为了目的她的确可以牺牲一切,但强烈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自己在他的面前示弱!
见她在理智与欲火之间挣扎,闻人霁月心思翻转,一道恶意十足的光芒闪过他的眼底。
闻人霁月毫无预警地松开手,姬向晚没有任何防备的顺势跌落池中。
「啊!」她不由自主的惊叫一声。
「呵!差点忘了召唤妳来的目的。」他婬邪地冷笑道,冷眼旁观着姬向晚十足狼狈的自水中挣扎坐起后,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服侍我入浴。」
「你……想要我怎么做?」压住内心强烈的羞愧感,姬向晚力持冷静的询问:「要做到何种程度?」
心略定下,她冷静的分析……
他不会伤害临曦!他不会伤害临曦的……
姬向晚不住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闻人霁月之所以会说出临曦,主要目的只是为了要胁她!
若真伤了临曦,对他而言根本是一桩赔本的生意,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既然她有求于他,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扮好自已当下的角色,小心翼翼的蛰伏在风云阁里,伺机取得参王,方能有筹码进行下一步。
「过来!」闻人霁月牵起姬向晚的玉手往自己的胸口上一摆,「先伺候我入浴,至于其它的……」话语隐没在浅笑里。
他表情不变的盯视着姬向晚一双纤手缓缓地在他的胸膛上游移,不自觉的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刻的姬向晚不敢抬头,也不想抬头,不是怕看他的表情──虽然她根本看不见,而是怕泄漏了她自己的感觉。
闻人霁月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顺从,不能有半点不满,亦不容许些微的反抗,而这却是她目前无法达到的。
所以,姬向晚聪明的知道,自己若想顺利地取得参王,现下最佳且唯一的对应方式,便是服从他的命令。
纤手缓缓地滑过闻人霁月健硕的胸膛。
模索中,姬向晚讶异地感受着掌下炙人的高热与急剧的脉动……
强而有力的心跳撞击声,冲击着姬向晚服贴于胸膛上的小手,令她不由得一愣。
这是多么有力的跳动呵!姬向晚克制不住的轻叹一声,心思却不免飞向随时都可能断气的临曦身上……
「模够了没?」闻人霁月怒喝。
他轻易地察觉出姬向晚分心,粗鲁地擒住她搁在胸口的皓腕,眼眸中燃着猖狂的气焰与熊熊欲火。
「只不过是要妳侍浴而已,妳也拖拖拉拉、心不在焉!」他边抱怨,边轻而易举的将她拉高贴近自己。
她想解释,但知道解释是没有用的,于是她干脆选择沉默以对。
见她不语,俊雅的面孔向她靠近,灼热的气息夹带着浓浓的袭向姬向晚。
「既然妳不想做……那么,就换个服侍的方式吧!」闻人霁月魔魅似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换我动手满足我自已。」
语罢,他将姬向晚自池中捞起,横抱在怀中,双足一蹬,在姬向晚尚来不及反应前,她已经平躺在池边,被闻人霁月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不知是他刻意还是无心,两人的四肢煽情地交错着。两副截然不同的赤果躯体紧密的重叠,宛如他们原就是一体似的。
闻人霁月婬恶地将脖下灼热的根源紧密地贴在姬向晚的双腿间,享受着她股间滑腻肌肤所带来的快感,双手直接环住她的纤腰。
「好软!」他满足地唱叹一声。
闻人霁月顺从自己的,将头埋进眼前丰盈白皙的双乳间……在姬向晚还来不及反抗前,不住地磨蹭着姬向晚柔细的肌肤……
「放……」一双纤手搁在闻人霁月赤果的胸膛,她娇喘不休的想阻止他,但心头似乎有另一个声音……
她不讨厌闻人霁月的碰触。
不讨厌那双不住在她身上游移、揉弄的大手!
一双男人的手!
天哪!
可她意识到这双抚遍自己全身上下的手是属于一名男子所有时,姬向晚顿时如坠深渊,无法克制的全身僵直。
浓烟、烈焰、血腥与哀嚎……婬邪狂笑中,那恶魔撕裂她的衣衫,抚遍她身躯的恶心记忆……
噩梦与现实重叠……屈辱与残酷的影象不断的袭向她、吞噬掉她……
「不──」尖锐的惊叫声自姬向晚血色尽失的唇间逸出,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整个室内,久久不散。
原就伤痕累累的心顿时被无边无尽的恐惧笼罩……为求摆月兑这个一直纠缠她的噩梦,姬向晚疯狂的扭动身子,不断的挣扎再挣扎……
「不……不要……爹……娘……」
断断续续的惊叫声中,姬向晚睁开早已失去作用的双眸,泪水横溢,眸中此刻布满了惊骇与畏惧。
「姬向晚!姬向晚!」闻人霁月试着想吼醒她。
咆哮似的嗓音如巨雷般响起,但却穿不透姬向晚以丑恶记忆所编织而成的层层牢笼。
炙焰与鲜血堆积而成的过去、贼人猖狂的笑声与至亲的哀嚎声就在耳边,椎心刺骨得让她无法自己,将平时隐于内心最深处的惊惧与害怕明显地呈现在闻人霁月面前。
怕她伤害自己,闻人霁月以强势的身躯和双手压制住她。
莫名的,一阵焦急与痛楚掠过闻人霁月心底,当他回神时,双臂似有主见般,小心、怜惜的环搂住姬向晚。
姬向晚仍是不停地挣扎,此刻的她,理性早已离她而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惧意……
「姬向晚!姬向晚!」他不断怒吼,却怎么也唤不回深陷在血腥、恐怖的记忆中的姬向晚。
狂乱的她是如此脆弱,彷佛稍有不慎,她将就此破灭、粉碎……烟消云散……
倏地,即使在面对再难缠再强大的敌手部不曾有过的惧意,紧紧攫住闻人霁用的心!他就要失去她了……
不!他不假思索的伸手凌空一点,下一刻,姬向晚原本紧抵着闻人霁月胸膛的双臂瘫软下来,整个人昏厥在闻人霁用的怀中。
他激动地抱着姬向晚,冰冷的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地融化了……
闻人霁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姬向晚的双颊,拂去她脸上的发丝,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态度是这般的怜惜……
此刻,躺在闻人霁月怀中的姬向晚丝毫没有清醒时的冷然,也没有狂乱时恐惧的神情,此刻的她,脸上平静无波,彷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令人心惊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