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丹蒙的头向梅茜倾侧过来,梅茜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凑了上去,贴住丹蒙的嘴唇。他的吻暖暖的,不是公众场合下那种刻意的吻。梅茜双臂搂住丹蒙的脖颈,诱使他压在自己身上。丹蒙随着她倒下,温柔地、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有力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好像他正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激情。她的纯洁无暇令他不忍心吓着她,摧毁她。
温柔美妙的体验使梅茜渴望进一步靠近他,更深地感受他。她本能地张开嘴,期待着更多的亲密。
丹蒙停住了,抬起嘴唇,申吟道:"梅茜,别诱惑我。"
现在梅茜才不需要他尊重女性,自我控制。虽然刚才的亲吻短暂并充满了自制,但足以激起她的激情。此刻,她渴望一种更疯狂、更强烈的兴奋,她感到他能够满足她,只要他愿意。
"吻我,丹蒙,"梅茜叹息着催促道,"真真切切地吻我。"梅茜生怕丹蒙进一步反对,她纵情地贴住他的嘴唇。老天知道,她并不是从来没被吻过。他不必把她当成瓷女圭女圭。她肆意地张开双唇,公然地挑逗他。
丹蒙的喉咙口发出一种夹杂着叹息的笑声。他像梅茜一样张开双唇,他玩味着,诱惑着,他的动作懒洋洋的,性感十足,妙不可言。随着丹蒙的吻进一步深入,他的舌头在她嘴里探寻着,将她旋转地送向新的激动和更高一层的需要。丹蒙的这种充满诱惑的吻使梅茜感到一阵强烈而痛苦的颤栗。
梅茜紧紧贴着丹蒙,想让这种亲密持续下去。
她的手指压在丹蒙微微起伏的赤果的背部,背部的力度带给她的期盼令她浑身发抖。他那么魁梧,那么兴奋,他也要和她——在这儿,在海滩上。
她的内心深处永远不会忘记他精通——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竭力想让注意力集中在某个重要的事情上,是什么呢?丹蒙要在这儿的海滩上和她——也……
也!
这个反映事实的字恰恰是梅茜不想面对的。她的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画面:沙滩上有无数个女人在丹蒙的怀里扭动着。那么多女人,丹蒙甚至都估不出数字。而她将要加入这个长长的行列!她的理智到哪儿去啦?刚才他想以一个试探性的吻来结束一切,但是是她坚持不要的。而现在他的胸膛正压在她的胸上,他身上的热量正烧灼着她的肌肤。他取悦女人的经验是那么丰富,就连当初瞬间的一吻都麻醉了她的意识,使她神志迷乱。
丹蒙以为得到了梅茜的许可,便不再压抑自己的。梅茜的耳边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责备说,是她在鼓励他,但是她将这个认知抛在一旁。"不……"她喊道。但是出来的声音却犹如激情迸发的叹息。她的手臂仍然自作主张地紧紧缠绕着丹蒙的背。她真是个傻瓜。"哦,丹蒙——"她又试了试。
丹蒙的嘴唇离开了她的嘴唇,开始沿着她的下巴和喉咙一路向下探寻。
丹蒙的唇齿急切而甜蜜地刺激着梅茜,令她浑身酥麻。当丹蒙的唇在梅茜的颈脖上流连徘徊时,她只能张大嘴巴,无声地抗议着。
丹蒙的嘴唇慢慢向下探寻,留下了一路潮湿的痕迹。当他的唇齿抚弄着她挺秀的玉峰时,惊骇中的梅茜猛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大喊一声,"丹蒙——不要……"这两个词用尽了梅茜所有的力气,才从她麻木颤抖的双唇间挤出来的。这个恳求微弱且伴着急切的喘息声,她不能确定丹蒙是否听到了。
显然丹蒙听到了,他停止了亲吻,他的嘴唇微微地月兑离了她的肌肤,但是他呼出的气息仍然撩拨着她的身体。梅茜努力张开眼睛,看着他。丹蒙一头淡金色的美发吸引着梅茜的视线,她有一种冲动,想将手指插入他的头发,体验那种发丝在指间流动的美妙感觉,但是她克制着自己,费力地放下缠绕在丹蒙背上的手臂。"丹蒙,"她重复道,她的声音仍然很不正常,"请你……"
丹蒙撑起身子,在梅茜的上方停住了。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那低沉暴躁的笑声让梅茜吃了一惊,"别再告诉我,你不是处女,史都华小姐,"他粗声警告道。说着,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梅茜只能躺在那儿,疑惑而谨慎地盯着丹蒙。
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开了她。她原本以为会怎样,挣扎?反抗?
丹蒙没有看她,而是遥望着大海,神情严峻。
梅茜感到他们之间的空气异常紧张,突然间,她被事实震住了,不是她对丹蒙没有诱惑力,而是一旦她说不,他根本就不会强迫她。梅茜端详着丹蒙的侧面,他抽动的下巴告诉她,他和她一样,受着诱惑的煎熬,正努力克制着自己。
此时此刻要克制自己的,真是个天大的讽刺。但是她发现他的性格是那么吸引人,她几乎为这一切的中止感到有点儿难过。表面上他放浪不羁,傲慢自大,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她感到他会是一个体贴入微的情人。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为左右不定的思绪感到惊讶。"谢谢你,丹蒙。"她说。
丹蒙嘲讽地瞟了她一眼,"为了什么?"
"你知道。"梅茜耸了耸肩,希望有胆量去握他的手,以表示感谢,但她知道这无疑是错上加错。
"为你的体贴。我认识的男人连你的一半都做不到。"
丹蒙低声咒骂了一句,用手烦躁地捋了一下头发,说道:"我吻了你,那是我的错。"他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说道,"我们得回去了,我想今晚我的自尊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测试。"
梅茜本来是可以不碰丹蒙的,但是她浑身颤抖得太厉害,靠自己的力量,她根本站不起来。丹蒙对她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他的吻令她虚弱无力——
如此妙不可言。梅茜将手放在丹蒙手中,他将她搀了起来。丹蒙弯下腰,拾起衬衫,披在梅茜的肩上。梅茜很感激,因为天气开始有点凉了。"谢谢。"她低声说道,没有看丹蒙。
他们并肩走了几分钟,丹蒙又将手搭在梅茜的腰间。"别紧张。"他提醒道,语气中略带嘲讽。
"你为什么生气?"梅茜问,侧脸望着他,"或者这就是性挫败对男人产生的影响?"
丹蒙皱了皱眉,"我从未听说过性挫败可以治疗头疼。这样回答行吗?"
梅茜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对不起。"她低声说。显然,她感到非常紧张。
丹蒙咕哝道:"你的幽默感很奇特。"
"我不是笑你,"梅茜坚持道,"我以为——经历了这些我会精神崩溃。我甚至不喜欢你,而我却几乎——我们几乎……"
丹蒙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会精神崩溃的,你会体验到处女所经历的一切。"
梅茜严肃地问道:"你还真是个处女问题的专家?"
"让我们换个话题吧。"
梅茜不依不饶,继续问道:"有多少处女被你夺走了贞操?"
"至少四十二个吧。"
梅茜惊得目瞪口呆,"真恶心!"
"见鬼!"丹蒙转向梅茜。"这也是骗你的,如果我真是别人以为的玩女人的高手,那我连吃饭的时间也不会有,更不用说去经营一家公司了。"
梅茜瞪着丹蒙,他出人预料的坦白平息了她心中的怒火,"你没有?"
看到梅茜惊愕不已的样子,丹蒙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别问了。"
"有多少,那——到底有多少?"
丹蒙大声出着气,"就算你是我的妻子,这也不关你的事。"
梅茜脸色绯红,"你有没有答应与她们中的任何人结婚呢?"
"她们想听什么,我就答应什么。"
梅茜转过身瞪着丹蒙。
丹蒙似笑非笑地看着梅茜惊骇的表情。"诺言是用来违背的。史都华小姐,"丹蒙说道,鼻翼翕动,一脸的轻蔑,"这个教训,我很早就学会了。"
"那么——你违背了诺言,她们会有什么感受呢?"
"什么她们的感受?"他语调平平地问,然后转过脸去。
梅茜感到丹蒙的手臂又挽住了她的腰,她的身体颤抖着,不是因为不喜欢这个男人,而是因为看到他脸上显露出的痛苦,和话语掩盖下的忧伤。天哪,到底是什么造成他这个样子?是什么伤他这么深,使他如此轻视亲密的关系?
梅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搂住丹蒙的腰,这是她第一次真心想这么做。她希望自己能有他需要的力量,来帮助他治愈灵魂深处的伤痛。"丹蒙?"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道,"刚才在那儿,你为什么不对我许一些空愿——用你的办法来对付我呢?你肯定能看出,当时我很——软弱?"
她感到丹蒙的肌肉一阵紧绷,但是他的步子却没慢下来。现在他们离晚会现场很近,乐队正演奏着一首欢快的流行曲"坏男孩"。
"丹蒙,"梅茜继续探问道,"为什么?别说是因为你不想要我,我能看出你非常想。"
丹蒙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梅茜。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但是表情却很忧郁。好一会儿,他仔细地打量着梅茜,然后他用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令梅茜吃惊的是,他拥着她跳起舞来。"你头发上有沙子,亲爱的。"他在梅茜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吹拂着梅茜的太阳穴。
梅茜紧贴着他的胸口,感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她陶醉在二人亲密的接触中,尽管这违背了她的意愿。通过眼角的余光,梅茜看到有几个董事已经走了过来,离他们非常近,丹蒙不再可能随心所欲地说话。
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丹蒙坐在游艇上豪华的办公室内,屋里安装着商业巨头必备的所有电子设备,包括卫星通讯设备、电脑、传真机、彩印机和复印机。已经很晚了,丹蒙很累,但他还是要看一看今天的销售额,尽管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凝视着手中的四枚开曼岛硬币,那是奥蒂斯给他的。它们加起来还不值一美元,但是那个老人不辞辛苦地将它们送还给了他。
丹蒙手指拨弄着银币,心里思忖着老人,那海边走来的一瘸一拐的颤颤巍巍的身影——还有那虚弱无力的拥抱。
丹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几枚该死的硬币。他将它们握在掌心,对它们勾起了他的回忆感到非常恼怒。他的祖父从未拥抱过他。这个冷酷的混蛋!
对他来说,丹蒙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当肯纳德的儿子被证实没有能力胜任工作时,丹蒙成了他惟一的希望——这位年轻的王子将接替他,成为他的汽车王国的国王。为了这个目的,丹蒙被精心地养育着,就像一头为了速度和力量被精心饲养的冠军种马。在他的记忆中,祖父一次都未曾拥抱过他——有的只是训练、责备和磨炼,然后在肯纳德铁腕下的锅炉里锻造成型。
丹蒙打开手掌,对着硬币,皱起了眉头,他为自己的思绪不断被它们和梅茜的外公缠绕而恼怒。
梅茜的外公那么爱她,而她对外公的爱竟深厚到了荒唐的地步——她竟然想实施她愚蠢的计划去帮他洗刷罪名。
正当丹蒙陷入沉思时,他的背后有一双手在游动,从肩头滑落到胸前,充满诱惑地抚模着。他猛地抬起头,被梅茜突如其来的感情流露吓了一跳。
一小时前梅茜离开时,似乎对他热情了些,也没有了那么多故意。梅茜态度的转变仍然困惑着丹蒙,但是他却没想到她已经有了的计划。也许她比他想象的要难懂得多。
"嗨,你好。"丹蒙低语道。一股男性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膨胀,他抓住她的手臂,绕过真皮转椅。
丹蒙惊讶地发现,坐在他膝上的并不是意料之外的冒牌新娘,而是本应预料到的表嫂芭菲.莱兰德。
"你好,没想到吧。"芭菲将手臂缠绕在丹蒙的脖子上,"看到你新婚的激情已经逐渐减退,我真高兴。现在你也许有时间陪我了吧。"她掀起近乎血红的嘴,作出待吻状。
丹蒙给了她一个苦笑,"我猜你为米切尔的服丧期已经结束了?"
芭菲笑了,那声音就像一只想吃女乃油的猫发出的。"别假惺惺的,"她哆嗲地说,"你和米切尔从来都不亲近,你是知道的,他根本就恨你。"
丹蒙扬了扬眉毛,"真的?"
芭菲拨弄着丹蒙颈背的头发,"我不怪他。在学校里,你处处比他强——你既是高年级的学生会主席,又是足球队队长,所有的啦啦队都拥护你……"她凑上去吻了吻丹蒙的嘴角,"我总想知道,你是否处处比他强——在任何方面……"
当芭菲的嘴亲吻着丹蒙的另一个嘴角时,丹蒙坐着没动。"嗨?"她催促道,卖弄风情地将三点式泳装内的胸脯压在丹蒙赤果的胸膛上,"如果米切尔活着,他会支持克莱顿,投你的反对票。"
芭菲挪了挪身子,判断着丹蒙的表情。丹蒙竭力保持着友善的表情。她笑了,显然非常满意,她说:"哦——我还在下决心。我想——如果我们单独会面——你可能会说服我投你的票。"她停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很诡秘,"我会恨自己无缘无故地违背米切尔的愿望。"
"这我看得出来。"丹蒙说道,竭力克制着,不让声音暴露出内心的厌恶。
丹蒙感到芭菲的身体有点僵硬,尽管她的脸上保持着笑容,但眼中却流露出担心。她不能确信丹蒙是否会相信,但是显然她并不想放弃。"我们去海滩上散散步,好吗?"她一边柔声地建议,一边抚摩着丹蒙的耳垂。"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丹蒙端详着芭菲的脸。她是个美人,长着时装模特儿的颧骨,精致的小翘鼻,丰满的嘴唇——涂着红色,微微张着——然而,这种纵欲的暗示对他几乎不起作用。芭菲有着性感迷人的身材,任何健康的男人都会梦想着把自己埋在里面。多年来,丹蒙听到过不少有关她的绯闻,说她是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今晚她正乞求丹蒙在她身上痛快地驰骋——当然是以她在公司的股权作为交换条件。这是个不错的夜间工作。
对这样的艳遇,丹蒙不但没感到高兴,反而为米切尔感到难过。虽然他们两兄弟之间从未有过感情,丹蒙还是为他感到难过,不知道他怎么能忍受和这样一个自私的骗子生活在一起。
丹蒙投给芭菲一个最迷人的微笑,他坚持要她离开他的膝盖,然后站了起来。"我认为散步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了办公室,然后沿着走廊,上了甲板。海风凉凉的,咸咸的,与芭菲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相比,海风显得新鲜而纯净。丹蒙扶她下了踏板,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上。
"这是干什么?"芭菲咯咯地笑着问。
"夜色很美,"丹蒙说着,放开了她,"祝你散步愉快。"
"但是,丹蒙——"
"芭菲,"丹蒙打断了她的话,这次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恼怒,"米切尔恨我,我也恨他。"
"但是——但是,丹蒙,"芭菲叫道,"你需要我的投票啊。"
"是的,我是需要。"丹蒙答道。
"那么为什么?"
丹蒙低头瞥了一眼那只揣着硬币的手,"天知道为什么。"他抬起头,望着一脸惊讶的芭菲,点点头,示意她离开,"请原谅,我得去打个电话。"
他转身跳上踏板,向办公室走去。
丹蒙离开晚会直接去了办公室,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梅茜的神经过于紧张,无法入眠。于是她冲了个澡,换上了那件最保守的睡衣,是约姨婆硬要她买的,那是一件白色的真丝长袍,一直拖至脚踝。薄如蝉翼的睡衣恰到好处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优美的身体曲线。但是即使配上了一件丝质的外衣,梅茜还是感到别扭。
梅茜想看小说,但是她的思想却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丹蒙的身上——他的亲吻,他的愤怒,他无声的痛苦。最后,她愤然扔下手中的书,跳下床,决定到船尾的甲板上,在热带美好的夜色中,放松一下神经。当她快走到通向甲板的双开门时,一个声音止住了她的脚步。随即,她看见丹蒙带着芭菲沿着走廊——他牵着她的手——走向踏板。
当他们悄悄地走向出口时,梅茜一动不动地站在阴暗处,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原来他呆在他的办公室里直到深夜,就是在干这种勾当!梅茜咬着嘴唇。
这个男人不是你的丈夫,只要他愿意,他完全有权寻找他的异性伙伴,不要像个爱吃醋的傻瓜。
梅茜发现自己不知怎的也朝踏板走去。她来到通向甲板的门前,把它打开。此时,丹蒙和芭菲站在码头上,他正在吻她的手。
芭菲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梅茜的耳边。梅茜悄悄地关上了门,一下子瘫软在船墙上。她顾不得越来越胀痛的太阳穴,来到主人套房,关上了身后的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就像过了一百年——梅茜躺在黑暗的船舱里,望着窗外平静的大海。月光下,海面泛着银色的波光,然而,这宁静的大海并不能平息梅茜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反而使火苗蹿得更高。对于丹蒙选择性伴侣,她无权感到生气。
他帮她掩饰谎言,他不欠她什么!当然,他这样做,对他继续操纵公司的大权来说,也没什么害处。也许,今晚只要芭菲的赞成票能够敲定,这种可能性将进一步增加。
丹蒙和芭菲在一起的情景总是浮现在梅茜的眼前,她咬紧牙关,想摆月兑它,拭图去想一些其他的事——外公的医生可能会说约姨婆温柔的会让外公好起来的——外公和约姨婆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年又一年,身边跟随着一群调皮的猪。要命的医生,他为什么偏偏挑选这个礼拜出城呢!
梅茜清晰地听到一声开门声,丹蒙来睡觉了。
她迅速闭上眼睛假寐。
她听见丹蒙穿过房间,走进他的浴室。门关上了,梅茜又睁开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淋浴的水声响了起来,梅茜强迫自己转过脸,命令自己人睡。她才不在乎他出来时自己醒着,她有一股冲动,想跳起来,祝贺他成功地赢得了芭菲的一票——以及她贡献的一切。
十五分钟后,丹蒙走出浴室。梅茜没睡着。她感到不安,特别是当丹蒙绕过床,站在窗前时。梅茜根据丹蒙轻微的脚步声,能判断出他的位置。她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丹蒙背朝着她,眺望着大海。
朦胧的月光下,丹蒙的身影形成了一个巨大醒目的剪影,浓密的头发泛着银光,宽大的肩膀遮住了一大片星空。他的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尼龙短裤,健壮修长的双腿有力地支撑着身体。梅茜想,没有哪个北欧海盗或印第安勇士能像丹蒙这样,在月光下能有如此巨大的感染力和强大的魅力。
虽然梅茜也知道,丹蒙这样利用女人是无耻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她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欣赏站立在那儿的高大英俊的对手——威武雄壮——她真希望自己能闭上眼睛,忘记他的存在。
突然丹蒙低下头,咕哝着骂了一句粗话。梅茜困惑不解,不知道丹蒙到底在想什么。他看了看手表,显然在核对时间,然后他转过身。梅茜紧紧地闭着眼睛,试图放慢呼吸,装成正常的睡眠样子。
当她意识到丹蒙正朝她走来时,她的装睡变得愈加艰难。
梅茜感觉到丹蒙的靠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的心里烦躁不安。她尽量保持着平静均匀的呼吸,心中暗暗祈求,千万别让丹蒙察觉出来她不仅醒着,而且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期待和恐惧中颤动。他为什么站在她跟前?他一定是在端详她。但为什么呢?
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梅茜感到惊讶,自己居然能强忍着没有叫着跳起来。丹蒙已经将注意力转向铃声,纵然她跳起来,丹蒙也不会看到。
丹蒙绕过床,猛地拎起听筒。"喂?"他低声说,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沙莫斯,很高兴能通过代接电话服务找到你。我需要你帮我个忙,但是这里说话不方便,稍等片刻,我去接另一部电话。"
丹蒙放下电话后,房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秒钟后,他走了。
梅茜睁开眼睛,扭头看看电话——话筒没有挂上,搁在桌上。屋内静悄悄的,梅茜真希望自己能听清话筒里的声音。她把头扭开,紧闭双眼。这个电话与她无关,但她还是不能忽略它。她想起了沙莫斯是谁。他是美洲豹汽车公司的法律顾问。约姨婆说起过他,称他是"著名的艾莫斯-沙莫斯",评价他是全美最优秀的公司律师之一。
梅茜翻过身来,盯着黑暗中模模糊糊的话筒,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狂跳。会不会有一丝可能,丹蒙正在和律师谈论——她几乎不敢有这个奢望——
关于奥蒂斯被解雇时的查账报告?
这可是她母亲一生梦寐以求的愿望,也是梅茜不惜一切想做的事情。她热切期望这是真的,于是决定不放过这个电话。她爬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桌边,将耳朵尽可能地贴近听筒,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但是,丹蒙,四十年前的查账报告?"话筒里有个沙哑声音在叫,"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见鬼,艾莫斯,"丹蒙打断了那个喊声,"如果容易,我会雇用一个法律系一年级的学生。就照我说的办。"梅茜听到丹蒙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梅茜站直了身子,她的心里惊愕不已。丹蒙真的要去做!他真的想弄清奥蒂斯被解雇的原因!梅茜握住双手放在胸口,她的内心充满感激——充满爱意——她真想投入丹蒙的怀抱,尽情地亲吻他。
她完全误解他了。不能仅仅因为他富有、固执、成功,就认为他不可能是一个公正诚实的人。
梅茜听到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知道一定是丹蒙回来了。她跳上床,爬到床的另一边,迅速地钻进了被单。片刻之后,丹蒙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话筒被挂到电话架上,又过了几秒钟,丹蒙爬上了他的临时床。
梅茜偷偷把目光移向丹蒙躺着的地方,望着他横卧的姿势,她微笑地颤抖着,一行感激的热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梅茜的胸中升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夹杂着怜惜的温柔情感。
直到此刻,梅茜才允许自己面对这种感情,但是她的心却突然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在过去的一周里,她对丹蒙已经有所了解,她也渐渐违背自己的意愿,开始喜欢上了他。而现在,面对他这出乎意料的高尚行为,她害怕自己即将坠入……
她紧闭双眼,强忍着申吟,不敢再往下想。即便是对她来说,这种想法也是荒谬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