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没找到少主和傅公子的下落?”
“没有,你呢?”
“唉!现在如果连咱们俩都找不到少主的下落,那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吧!太守也派兵帮助咱们找寻少主的下落,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人了。更何况这九环山寨既已被咱们攻下,照理说少主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对。”
白风沉稳地说道:“那你就错了,或许你刚才没有注意到,方才与咱们交手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沈龙则不以为然地辩道:“谁说我没有注意,我心里清楚得很,对方能跟咱们两人交手打上百招,对方肯定名列江湖前十大高手之内。”
“除此之外呢?你看出她的来历没有?”
“嗯……暂时还不确定。”
“依我猜测,凭她那身登峰造极的轻功,有可能是风族一派的高手。现在仔细回想她与咱们交手的招式,甚至觉得她可能就是江湖传闻,令男人个个闻风丧胆的销魂仙子。”
“可是,风族的高手怎么会突然来到京城附近呢?销魂仙子又怎么会突然间成为九环山的山寨主呢?”
这点沈龙怎么也想不通,但一念及少主的安危,他立刻担忧道:“糟了,这么一来,少主可就危险了。”
“没错,人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少主和那销魂仙子一对一单打独斗,我根本不必替少主担心。只是,那销魂仙子不仅善于魅惑男人,而且还是擅长机关暗器的高手,若是少主不小心误触了她害人的陷阱,那就糟了。”
沈龙急道:“依我看,少主应该还在九环山的范围之内,咱们再仔细地搜寻一遍吧!”
“嗯,就这么决定!我往东找,你向西寻。”
***
“哎呀!为善本该不欲人知。方才好险,差点就被人发现了。”
这时在迷宫的瓷室之中,方才那名触动机关,关闭暗门的美少年,作势拍了拍胸脯,一回头随即看见满室晶莹生光的古董瓷器。
“哇啊!这么多值钱的古董,全集中在这儿,只要随便搬个几样出去变卖,龙少爷我就发了。俗语说得好,好心有好报。我若不是奉了教主之命,前来助万花山庄一臂之力,也不会在这儿撞见一堆古董。”
他开心地拿起那白花花的瓷瓶,仔细地打量着:“想我奉月教向来恩怨分明,既然万花山庄的人对我教有恩,那我龙少前来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何况来这一趟,收获还真是不少呢!”
一脸邪魅的笑容,再加上天真可爱天使般俊美的脸庞,实在是个奇异而又完美的组合。
“对了,我在这儿穷开心也没有用,从刚才到现在,我误触了机关,已经被关在这儿快半天了,若是再不快点找路出去,只怕到时有钱没命花。不成,我得快些找到开门的机关才行。”
少年说罢,立刻眼明手快地东模模,西模模,到处翻找着开门的机关。但是找遍了整座石室,模遍了每一面墙,先前那道被自己关闭的石门依旧毫无动静。
他很用力地愤然扭动当初封闭石门的开关,石门依旧纹风不动。
“不会吧?老天既然让我无意中逃进了这座迷宫宝库,躲过了一劫,可见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可能会就此被关在石室之中,化为枯骨呢?更何况,既然这石室中有关门的机关,又怎么会没有开门的机关呢?”
机灵的双眸流转,突然注意到了那堆瓷瓶之中,有一个特别的与众不同,只有那具瓷瓶附有底座,但那其中的区别十分的不显眼,若没有仔细观看,倒也不容易发现。
“太好了,看来我终于找到了机关的所在。”
他试着想要举起花瓶,却发现那座花瓶已跟底座相连,举不起来。他换个方式转动着花瓶,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阵机关的轰隆声。
但他兴奋地回过头来,发现那道石门却仍然不为所动。显然他方才所启动的机关,并不属于这间石室。
“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启动了机开,可是石门却依然没有移动半寸。难道说我是动到了别处的机关?那开门的机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少年几乎失望透了,他无奈地随意坐在一排花瓶的旁边,顺势一靠,说道:“难道老天真要亡我?”
突然间,“铿锵”一声,他似乎是不慎撞坏了一个花瓶,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只闻一声轰隆巨响,原本纹风不动的石门,突然间开启了。
少年讶异地喃喃道:“难道说我方才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开启石门的机关?”
他回头仔细一看,只见那堆破瓷片之中,的确隐藏着一个把手,他方才必定就是在撞破花瓶的时候,动到了这个机关,石门才会开启。
“想来这个设计机关的人,实在十分的歹毒狡猾,这次若不是他命大,误打误撞地误触机关,只怕一般爱宝如命的寻常人,压根儿不会想到,机关就藏在那些古董花瓶中的其中一只,而被监禁终身。不过,既然我龙少福大命大,打开了石门,那么发财的日子就近了。”
少年很开心地挑了几只看来较值钱的花瓶,随身带走。
在他欣喜地将挑好的花瓶装进袋里的同时,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在迷宫内回响着:“沈大侠,这儿有几处秘室咱们还未搜查。”
“现在立刻就派人入内搜查,务必要翻遍每一寸地方,直到找到少主为止。”
少年不禁暗想:遭了,有人来了,我的身份不宜曝露,看来只好先走再说了。
***
此时,在傅晶蝶所陷落的陷阱中,黄沙转眼间已掩埋到了她的下巴般高了,她很困难地呼吸着混杂着尘沙的浑浊空气。
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这黄沙只要再掩上不足半寸,我就会窒息而亡。希望在飞雪被黄沙掩埋之前,万花山庄的人可以早一步找到他。夫君,永别了!
愈来愈浑浊的黄沙,紧紧地将傅晶蝶掩埋住,她觉得呼吸愈来愈困难了,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她昏过去之前,突然听见一阵机关传动的轰隆声,黄沙奇迹般地停止流泄,然后她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
“飞雪……飞雪……”傅晶蝶突然在梦魇般的呓语中醒来,睁开双眼便见到傅遥正笑吟吟地坐在自己面前。
“大哥?这儿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还没死?”
“我听沈龙和白风说,好在紧要关头时,落沙的机关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关闭了,所以当他们发现你们时,你们虽已昏迷了过去,却没有生命的危险。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在这休养吧!”
他们当然猜测不到,当天正是奉月教的神秘少年在误打误撞之际,关闭了落沙的机关,救了花飞雪他们两人。
“飞雪呢?他为了救我,自己中了剧毒,现在他人呢?他现在要不要紧?”
“你放心,现在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在飞雪的房里,再加上有花家独门的灵药在身,他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大哥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傅晶蝶说着便要勉强挣扎着起身,但她没料到自己身子竟虚弱得令她难以移动半寸。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勉强起身。怎么,才刚跟飞雪分开了一会儿,就舍不得他了?”
傅晶蝶闻言不禁脸红地驳斥着傅遥的揶揄!
“谁……谁说的?我才没有!只不过因为前往九环山一战,他一路保护我,我只是懂得知恩图报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
“是吗?”
“当然!”
看着傅晶蝶红着脸蛋儿,那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傅遥就暗觉好笑。
“既然只是为了报相救之恩,这么虚应一应故事,哪需要特别跑一趟,我去替你探探就回来,你好好地待在床上别乱动。”
“可是……”傅晶蝶急着想探望花飞雪的伤势,偏偏这时却又想不起其它的借口,顿觉懊恼不已。
这时傅遥已笑嘻嘻地走出了门外,他满心欢喜地吹着清亮的口哨,心里直觉自己带小蝶来京城的任务已快圆满达成了。
他一想到自己那个顽劣成性的妹妹,就快要找到一个如意的婆家。而傅家也乐得少了一个折磨人的小魔星时,他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顽劣成性的傅晶蝶与心事重重的花飞雪,两人之间真能进展得如此的顺利吗?
***
数日之后,傅晶蝶原本孱弱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因傅晶蝶始终记挂花飞雪的伤势,很想前去探望他。她挣扎着起身,穿戴整齐男装之后,才徐徐地步出厢房。
走出了厢房,迎面走来了一名精练的长者,来人正是万花山庄的总管。傅晶蝶立刻焦急地走上前去,打听飞雪的情况。
“徐总管,花公子现在的伤势如何?可有好转?”
“请傅公子放心,少主武艺盖世,身强体壮,再加上万花山庄的众多名医名药,伤势已好了大半,现今人在后花园中赏花呢!”
傅晶蝶一听,这才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她加快脚步,心中渴望见到分别了数日未曾会面的花飞雪。
来到了后园,只见一身雪衣的花飞雪,正双手负后,悠然潇洒地欣赏满园缤纷的百花。
“飞雪大哥!”
听见呼唤,花飞雪蓦然转过身来,一缕飘扬的发丝缓缓自鬓边飘过,那双深邃的眼眸,由原本的欣喜逐渐转淡。
“小……傅贤弟的身子完全康复了吗?”
花飞雪原本一句亲热的“小晶”,不知怎地,突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托飞雪大哥的福,傅晶的身子已不碍事了,倒是飞雪大哥你为了救我,还中了剧毒。我实在是太惭愧了,若不是我连累了你,你也不会……”
看着小晶那自责的模样,花飞雪只是潇洒地笑道:
“傅贤弟不必太过自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看花飞雪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傅晶蝶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心思细腻的傅晶蝶,自然发现了飞雪那不太自然的态度。她十分不解,以前他总是十分亲热地唤她小晶,现今竟改口叫她“傅贤弟”,感觉似乎生疏了不少。
花飞雪接着又道:“傅贤弟大病初愈,咱们也好久没相聚谈天了。”
傅晶蝶闻言大喜,却没想到花飞雪竟一脸促狭地说道:
“不如愚兄就为贤弟在兰烟阁设宴洗尘吧!”
傅晶蝶大惊失色地说道:“什么,又要洗尘?还要在兰烟阁设宴?”
兰烟阁不是京城最着名的花魁俞兰烟所住的青楼吗?花飞雪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什么地方不约,偏偏约在青楼替她洗尘?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花飞雪说完便带着颇富兴味的笑容离去,也顾不得小晶那瞪大双眼的骇然反应。
“慢着,花兄……咱们换个……”
不迨傅晶蝶说完,花飞雪翩然离去之际,只留下:“贤弟请准时于午时至兰烟阁一聚。”
害得傅晶蝶一句未说完的“换个地方洗尘”,就这样咽进了嘴中。
看样子不去也不行了。也好,傅晶蝶不得不安慰自己,或许这趟去青楼,是个观察花飞雪的好机会也说不定。
***
午时一到,花飞雪和傅晶蝶双双来到兰烟阁。
在衣香鬓影的兰烟阁中,俞兰烟风情万种地端起了一杯酒,对着花飞雪说道:
“花公子,许久未见!奴家先恭喜公子不但大破九环山寨,生擒了强盗千余人,还破获了环龙镇轰动了许久的失踪人口案子。只是……公子向来能人多劳,已许久不得闲,更别提前来兰烟阁看奴家了。”
兰烟阁的花魁俞兰烟,这一番呢侬软语,显然是在埋怨花飞雪太过无情,少来相见。
“来,我先干为敬。”俞兰烟巧笑倩兮地对着花飞雪敬酒。
“我也回敬你一杯。”豪爽的花飞雪一饮而尽,俞兰烟也乐得为他不断地斟酒。
“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我的挚交傅贤弟,单名一个晶字。”花飞雪开心地将自己的“好兄弟”介绍给他的红粉知己俞兰烟。
“幸会。”但傅晶蝶却只是淡淡地作了个揖,表情木然。
整个身子快靠到花飞雪身上去的俞兰烟,终于注意到傅晶蝶的存在了。
“奴家也敬傅公子一杯。”俞兰烟对傅晶蝶投以一个美丽的娇笑。
但傅晶蝶显然不为所动,一副坐怀不乱的模样,冷冷地说道:
“可惜在下不善饮酒。”
“原来如此,那么不如就以茶代酒吧!”
俞兰烟说罢,体贴地吩咐婢女替傅晶蝶泡一壶好茶。
“在下想请兰烟姑娘特别‘照顾照顾’我这位好兄弟。”花飞雪意有所指地说道。
俞兰烟不明白,花飞雪便故意靠在她的耳畔低语道:
“因为我答应了傅大哥,要替他好好地‘照顾’二弟。所以今天特地带他前来见识见识兰烟阁的歌舞升平。”
俞兰烟闻言则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趁着女婢小红在替傅晶蝶倒茶之时,偷偷地附耳在花飞雪耳边问道:“傅公子是不是不太喜欢亲近女人?”
“呃……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的这位兄弟的确有点儿问题,他自小就不喜近,似乎对于姑娘有某种难言的恐惧。”
“你是说,他怕女人?”
“没错,所以我才带他来这兰烟阁找你,希望你能帮个忙。”
“花公子的意思是……要我伺候他?”
“嗯……只要你能使他不再那么惧怕女儿家,那便行了。”
俞兰烟闻言便投以一个自信的娇笑,然后婀娜多姿地轻移莲步,缓缓地坐到了傅晶蝶的身边去了。
傅晶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花飞雪和俞兰烟那副窃窃私语的亲热模样,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
她暗自思量着:看样子飞雪和这个俞兰烟可不是普通的泛泛之交,她很有可能是飞雪亲密的红粉知己之一。
一回头突然瞥见俞兰烟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还靠得自己那么的近,傅晶蝶直觉地移开了点坐位。
俞兰烟却反而将身子靠得更近,而且一近傅晶蝶的身,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心里直觉有点怪异。
“傅公子,不如兰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何?”
“不……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喝。”
“只是一杯清茶,难道公子真的不肯赏光?”俞兰烟玲珑有致的娇躯,几乎已经快要贴上了傅晶蝶的粉背。
“好,我喝……我喝……”傅晶蝶连忙移开了些身子,硬把一杯不得不捧场的茶水给灌下了月复中。
谁知那妩媚妖娆的俞兰烟,竟然还故意纠缠地再度靠了过来。傅晶蝶终于忍不住以求救的眼光望向了她的“好哥儿们”——潇洒无双的花飞雪。谁知花飞雪那家伙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俊俏的脸上还泛着一股神秘的笑容。
这下傅晶简直气得快吐血了,心中暗骂!这没有义气的坏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定是存心要看我出糗。
“傅公子,您难道是嫌弃兰烟的伺候吗?”
媚态尽出的俞兰烟,一双白女敕的玉手,竟然还很不识相地模到了傅晶蝶的身上来。
“你这是干什么?”傅晶蝶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俞兰烟的“魔手”,然后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只留下满面错愕的俞兰烟,她简直无法理解世上竟有如此惧怕女人的男子?她只不过是照着花飞雪的意思去做罢了,怎么就将他吓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