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袅袅,一抹黑色的高大身影立在落地窗前,俯看着浮华的台北夜景,万家灯火盈盈,更显黑影的寂寥孤单,也更加地显出阴影下的俊颜阴沉凛寒。
容采葳!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她?
就在殷少棋认定了,是他该死的对不起她时,不料,他又发现了另一项秘密——
由惠惠那儿得知采葳此趟前去日本是去找吉田森,因而他就先对这个男人作了一番调查,结果竟意外的发现,原来这个他一直忽略的敌手吉田森,竟然是“龙马集团”的首脑。
殷少棋转身,目光投射在散落桌面的照片,他眯起眼走上前去,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观看。
没错,照片上的男人正是吉田森,但采葳为何会与他出入饭店?
由照片上看得出来,仙们两人极为熟识,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并没有上的关系,因为采葳的第一次是被他夺走的。
但除了这样的关系外,那又代表着什么?!
龙马集团是日本最大的商业集团,同样的也是跨足黑白两道,更是华纳近年来最强劲的对手,他们一直苦苦找不到机会扳倒华纳,但如果藉由美人计呢?
她的确是无懈可击且充满了诱惑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阴狠的诡计可远比欺骗他的感情更令人心寒,他不由得想起那晚,采葳向他要了程式的那晚。
是吗?这就是她接近他的原因?这也就是她必须逃离的原因?
一双隐含着痛苦的眸,鸷冷地瞪视着照片里娇笑的美人儿,“容采葳,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
你是吗?你是龙马派宋的商业间谍吗?
采葳,快回来告诉我,你不是、你不是!
“该死!”他发出了饱含严苛与痛苦的低吼声,捻熄了手指间的雪茄,拨了一通电话给唐赭。
☆☆☆
“呃,棋?”糟糕,他一定是来向他要人了。
唐赭心虚地直想挂上电话,都是阎,干嘛玩什么绑架的游戏,有话大家慢慢说嘛,瞧这会他把那个容采葳绑到国外去,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要他怎么收?
“唐赭,你听好了,我现在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情绪坏透了,透过电话唐赭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压迫力。
“呃,是、是,有话大少爷你慢慢说。”最好电话里说就好,人就不用来了!唐赭紧张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采葳不见了,所以我要离开几天。”
“呃,是、是。”还好,他还投有发现事情是他们干的。
“还有,龙马有什么消息吗?”
“呃?你是指龙马集团吗?”奇怪,怎么会突然扯到那里?
“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电话那头的口气烦躁。
“没有。”唐赭模不着头绪的回道。
“那就好。”电话那头准备挂断了。
“等等,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唐赭有先觉地嗅出不对劲。
“……采葳借走了那套程式。”电话那头迟疑的道。
“什么程式?”唐赭所有的神经都敏感了起来,接着,他惊呼一声:“你不会是指那套正在研发的程式吧?”妈啊,若是真的,那可就糟了!
“这事我自会处理,不准你们任何人插手,听到了没有,不准插手!”电话那头传来大吼,接着叩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赭瞪着电话半晌,然后重重的吁了一口气。老天爷,还好容采葳现在让少阎绑架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也不对,容采葳与龙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不行,他要派人好好的调查一下,然后尽快通知目前正在纽西兰的殷阎。
☆☆☆
日本东京站在一处窗口,殷少棋眺望着对面那栋偌大的日式建筑,那就是龙马集团的总部,采葳目前就住在那里。
接着,他的目光转移了,一辆宾士轿车由巷口驶近了豪宅,他的目光紧随着那辆车子进入了大门,然后他终于看见了由吉田森开车门,缓缓从车上下来的容采葳。
是她!
她依旧是长发飘逸、曲线玲珑,依旧美丽的令每一个男人心动,他看见吉田森殷勤的模样,这使得他妒火狂烧,手指因紧握而嘎嘎作响,他的愤怒明显的写在脸上,眼眸进射出一道寒光,直盯着那道身影进入大厅。
采蒇在大门处停了一下,她感到一股带着愤怒的寒意袭上她的背脊,于是她回头张望了下。
“怎么啦?”吉田森体贴地询问。
她皱了皱眉,真奇怪,明明没人。
“没事。”她微微一笑。“进去吧!”
大概是因太想念的缘故吧,她总会暗暗期待着他的出现。很可笑,明明对自己说好了要放弃的,明明就不该再想起的,但她就是忍不住的想他!
吉田森理解地按了按她的肩。“什么事都不要再想了,嗯?”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望入他了解的眸,感动着他一向的体贴。“嗯。”点了点头。
远处的深眸却因这份亲密的举止,而妒火攻心,他眼睛眯了起来,拳头握了又张,张了又握,最后他终于愤怒的嘶吼出声:
“容采葳!”
像是听到了远处的呼唤般,采葳又一次的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吉田森随着她的视线,四处看了一下,他相信门禁森严的吉田家,是不可能有人闯得进来的。
“没什么事,进去吧。”他再次说。
这回采葳终于随他进了屋内,阻隔了对面面窗口的视线。
☆☆☆
采葳仰躺在床上,望着外头皎洁的月色,又想起了第一次与殷少棋在台东相遇的那个夜晚。
那时,她对他的出现是欣慰的,且当她知道那辆老旧的车子没办法送她下山时,她的心头是有那么一丝丝窃喜。采葳甜蜜的回忆着。
翻来覆去,她就是没法子合上眼,因为一闭上眼,看到的都是他。最后,她干脆起身,披了件晨褛,或许她需要吹吹风、透透气。
吹吹风、透透气就能让她心境清明一些。她思忖。
她步出屋子,来到花园里,然后选了一处附近有棵树的石头坐下。
她叹了口气,仰望着月色。来到日本也好几天了,但她的一颗心始终停留在台湾,看来她想留在日本发展,是有那么一点自欺欺人。
台湾毕竟是她成长的地方,是她的根,有她所熟悉的人、所爱的人,或许她是该回去的,留在这儿她总觉得自己像一具无魂的躯壳般,虽然吉田森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但终不是留住她的力量。
还有采枫,她的孪生姊姊,她这次走的匆促、走的伤心,以至于没有通知她,而这些天,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回家都没有人接听,她想她大概又沉迷于电脑程式中不能自拔吧!
采葳摇头笑了笑。是啊,她该回去,就为了采枫,她也该回去,她那个姊姊身旁是不能没有人照顾的,而这一段时间,她真的太忽略了她,她对不起她。
蓦地,一个影子闪过她的眼际,采葳整个人震了一下。
是谁?
在这么深的夜,是谁也与她同样的无法入睡?
“吉田大哥,是你在那儿吗?”她随着黑影没入的方向走去。
“不,是我。”一个男性的声音回答。
听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采葳整个人僵住了。
那人跨出树下的暗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顿时清晰了起来。
是他,少棋!
他的模样还是那么的俊逸、那么的英挺,然他双瞳中的火炬像燃烧的火焰般那么的狂猛、那么的灼热,似要将她焚毁。
“你来了?!”她嘴唇颤抖地说着。
“是,我来了,我告诉过你,不论你躲到海角天涯,我终会找到你!”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双眸则定定的凝望着她。
她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牵动他的灵魂。
她一双水盈盈的眸瞅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她才知道她欺骗自己,欺骗的多么彻底,她忘不了他,压根就忘不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他,想得快要疯狂。
她想回台湾,不是为了那么多的理由,她想回台湾,目地只有简单的一个,那就是——那里有他,有他这么一个人,一个令人爱得不能自拔的男人!
他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所以他压根不知道采葳根本没想过后退,他将她紧紧地带入怀中,并牢牢攫住她的唇,他的一只大手穿过她发间扣住她的后脑,以防她逃月兑,另一手顺着她的背,掠过她的腰,然后抓住她的臀,用力的将她嵌向自己。
他所带来的激情是那么的强大,她融化在他的身下。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滑至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一颗斗大的泪也随之滑落她的脸庞。
他喉间逸出一声低吟,饥渴的、热烈的吻着她,**着她;她则全心全意地回应他的吻、他的**,像是久旱逢甘霖般,他们彼此激烈的需索着。
倏地,几声狗吠和吉田森的呼唤同时传。
“采葳,是你吗?”
吉田森在离他们三公尺远的地方停住了,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仍紧拥的两人,然后愤怒的视线定格在殷少棋那张同样愤怒的脸上。
“想必你就是殷先生吧?”吉田森僵硬而生疏的盯着殷少棋。
殷少棋的目光则直直的射在吉田森的脸上。
“久违了,吉田先生。”他以更森冷的声音回道。
☆☆☆
偌大的厅上,一套精致的皮沙发各坐着两男一女,他们每个人均面色凝重,一语不发。
采葳颇不自在的坐在那儿,她觉得这两个人暗中较劲的氛围,带给她很大的压力,使得她每根神经都像拉紧的弦,再施一点儿力量就会扯断般,她正襟危坐着,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半晌后,吉田森终于打破沉默。
“殷先生,我想我还是先表明我的立场,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采葳的生活,采葳人目前在我这儿,我有义务要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干扰。”
殷少棋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眼瞳怒燃着两簇烈火,“我的女人我殷某自会照顾,她的事不劳你费心。”他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棋,别这样!”采葳慌忙地扯住殷少棋的衣袖,不管怎么说吉田森都是好意,她不希望看到殷少棋对他动怒。
殷少棋听到采葳维护着吉田森,不由得妒火中烧。
他锐利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他的眼眯了起来,语句不自觉地鸷冷。“我怎样?”他质问她,进而逼向她。
采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腔,她不懂他为何如此生气,就算他这次来是想带她回去,那也应该要好好的谢谢人家,不是吗?
“采葳,别理他。”吉田森说,伸出手想要将采葳拉过来。
“不准你碰她!”
殷少棋以更快的速度,抓住采葳的手臂,将她拉人怀中,此刻他已经被妒火冲昏了头。“我说你是我的女人,难道不对吗?莫非是你的记性变差了?需不需要我当着他的面,再提醒你一次更为彻底的过程?”
“不!”采葳惊吼,“你不能说。”她摇着头,设想到殷少棋竟然想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提那件事,他究竟将她的自尊置于何地?
“哦?不能说吗?”他恶劣地拉长了语句,眼神则是森冷的,“莫非是我从头到尾都‘误会’了,事实上你是他的人,所以我不能说,是不是?”他带着酸意,恶质的说着。
采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敢这么说?!他明明知道……
满月复的委屈在她胸膛内汹涌澎湃,她尽力的压抑着,但是她的脸色好苍白,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的胸部剧烈地起伏,她瞪视着他,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吗?哈,我还以为你有多高贵呢,原来你的价值也不过是这样罢了!”
“啪!”
一个巴掌在采葳还弄不清楚的状况下,已经甩向殷少棋的面颊,她颠簸地退了两步,双眼仍注视着他吃惊的表情,泪水缓缓的沿着她的面颊滚落。
她没有伸手去擦拭,只是任山泪珠奔泄而下,带着饱受莫大悲伤、委屈的目光凝视着他。
“你——真——该——死!”她咬牙道,下唇因强忍悲伤而被她咬出血痕。
他震了一下,伸手想要拉住她,但她视他如毒蛇般地回避。
“不要碰我,你有什么资格再碰我?!”她吼,全身像虚月兑了般跌坐在地。“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她双手掩面,痛哭出声。
看到这样的画面,吉田森心口有如受到撞击般疼痛,他再也无法忍受地愤怒站起,一把扯住殷少棋的领口,怒不可遏地问:“该死,你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原本因采葳的反应而感到愧疚与心疼的殷少棋,这会又在吉田森的质问下凝聚怒气,接着仙一古脑地将怒气发泄在吉田森身上。
“我对她做了什么,有必要向你交代吗?”他的语气里有着冷冷的嘲讽和酸味。“除非……”他停顿了一下,心痛地看了容采葳一眼。“除非你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碰!”
一声巨响,吉田森的拳头朝殷少棋的右颊重飞过去,“这拳是教训像你这种只会玩弄爱情的公子哥;”然后又一拳飞去,“这拳是告诉你,不是任何女孩都可以让你玩弄……”再来又要一拳,但被殷少棋的掌心挡下。
接着,殷少棋也同样不客气地朝吉田森的脸颊挥去一拳,“这拳是告诉你,别人的女人你最好不要碰;”又一拳,“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瞧采葳的样子,我就想揍你!”
“殷少棋,快住手!”
采葳大喝,泪流满而的看着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她的心都快裂了,她看见少棋又吃了一拳,她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她奔了过去,挡在那两个疯狂的男人之间,“够了,别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抱住殷少棋,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吉田森的拳头在离采葳一寸时猛地收住,他看到她纤细的身子整个覆在殷少棋身上,她哭着蜷伏在他怀中,于是他明白了——
他输了,不管如何,他都赢不了这个男人,采葳在危急中想保护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她爱他这么清清楚楚的,他看到了,她爱他啊!
于是吉田森受伤地看了采葳一眼后,带着落寞的神情转身离去。
她全身发着颤,虚软的瘫向他。“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网?!”她的心好痛、好痛!他将她抱紧,下巴抵着她的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喃着:“你就快把我逼疯了,采葳。”
他抬起她下巴注视她的眼眸,低声倾诉显而易见的事实。“我爱你,采葳,和我回去好不好?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那都不重要了,对我而言,世上没有一件事会比你来得更为要紧。”他喃喃地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言辞。
她颤抖的抬起泪眼凝望着他,此刻她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到底有几天没好好的睡觉了?
她伸出手去模他的脸颊、他的头发,衣服都因刚才的扭打而凌乱,她用双手为他整理头发、衣服。
他抓住她的手,深深的望人她的眼眸。他的呼吸急促,他的表情则充满了疑惑以及恐惧,还有一部分小小的喜悦在眼瞳中跃动。
“和我回去,嫁给我,采葳!”他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他全身都在悸动着。
是的,他要娶她,不管她是不是龙马派来的商业间谍,他都决定要她厂。
两串泪珠滑下容采葳的脸庞,她推开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望住他。“你真的爱我吗?”她问,这是最重要的事。
他脸上的表情抽搐,她看见了他的愤怒,他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她用一只手按住他的口。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一抹泪眼后的笑容漾在她的唇角。
他疑惑的看着她。
她倚入他的怀中,“我已经知道你是爱我的了,不然你不会追到日本,是不是?”她叹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圈。“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他全身都绷紧了。
“现在我已经有勇气去面对一切了,”她说,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要你真的爱我,我不怕任何的困难;只要你真的爱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我也不怕。”她说:“我爱你!”
他用力的搂住她。“没有人可以反对我们,没有人可以阻挠我们结婚,打从——开始,我就坚定的要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
偌大大厅的一角,两具相搂的身躯,两颗契合的心,四片灼热的唇,终于又一次真正的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