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没有一丝涟漪,
因为我已为你,
开展心扉,
而你如潮水般涌入我心。
——作者不详
"天杀的!"蓝道咆哮道,他狠狠抓住她,将她推出一臂之遥,以便迅速打量她全身的状况。"要不是你的裙子已经烧掉一半,我会把它掀起来鞭打你一小时!"
她还来不及回答,他便死命摇她,若薇咬住牙齿,以免它们互相撞击,接着蓝道又住手,将她抱个满怀。"我叫你待在城堡里的!你来这里太危险了,该死!"她又被他用力地摇了一阵,若薇心想他若是不赶快停止,她的骨头都要被他摇散了。她决定设法为自己辩解。
"我本来不想这么靠近火的——"她开口了。
"见鬼的你本来不想!我好不容易第一次有时间休息,结果却看到你像烛台一样着火了!"
若薇张口欲言,却发觉自己又被摇了。很不幸,看来蓝道打算一再重复这种程序,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制止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质问,她柔声说了几个字便穿透他的愤怒。
"因为我爱你。"
蓝道怔住了,他瞪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手指因惊讶而放松。"你……"他想覆述一遍,满面怒容全都不见了。既为她担惊受怕同时又生她的气,已经够使人无法承受,到头来竟又被一阵强烈的爱意所征服,他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的嘴突然覆住了她,然后将她的头压在肩膀上。
"我还是要打你。"他低语,说话时嘴唇扫过她的。两人周遭的一切——火、人群和烟——在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下,都已被抛到脑后。
"我爱你。"若薇再说了一遍,愉快地发觉这句话又使他的表情缓和下来。
他抿着嘴唇,端详她那张小脸蛋。"你自以为发现一句能让我消气的咒语了,"蓝道嘎声说道。"我承认,它的确很有效……不过我打算说到做到,你忽略我的意愿就休想好过。"
"我怕你出事,"她抱歉地细声说道。"我看见屋顶塌下来的时候,还以为你在里面。我简直不想活了。"
他完全了解她的感觉,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用手指轻抚她的颈背,镇定那里紧绷的神经。
若薇将头枕在他肩膀上,蓝道喃喃劝慰道:"我知道,甜心。可是你有没有静下来想过,如果你当初听我的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今晚你又害我老了十岁,以这种速率进行下去,我大概也没多久好活了。"
"请你带我回去。"她低语,他双手敏感的触模使她在温暖的愉悦中漂浮。"我想和你。"
蓝道心有不甘地笑笑,眼眸中发出点点金光。"老天爷,你这招结束说教的方法可真厉害,吾爱。"
若薇坐在她房中的壁炉前,心不在焉地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她手中握着一柄发刷,梳着一头刚洗过的秀发,她梳了又梳,直到发丝在她肩头和背后形成一道光亮的帷幕。摇曳的火光和梳头的规律动作可以镇静她过度疲劳的神经,今天晚上可真是够受的了。她和蓝道、尼洛一同回家以后,着实被温太太数落了一顿,美雅也用责难的眼神望着她。接下来她便洗了个热腾腾的澡,把身上的灰炭和烟味都洗刷掉。蓝道并未向她道晚安,于是若薇猜想等大家都就寝以后,他可能会到她房里来。她将头发梳到一边,准备编成辫子。
"还是披下来比较好。"
这温柔的请求是从门口传来的,房门悄悄掩上时,若薇转身去看来者。蓝道站在那儿,身穿酒红色丝袍,他倚在门柱上定定地端详她。他的头发湿湿的,刚刚修剪过,褪色的发梢已修除,整个头发散发着纯琥珀色的光泽。壁炉中的柴火哔剥作响,发出一阵白金色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和眼眸.若薇凝视着他,屏住了呼吸,知道他和从前不太一样,但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一时之间他看来像个英俊的陌生人。当他榛绿的眼眸在她身上扫视时,她一动也不动。随后他缓缓而笑,她飞奔入他怀中,因满怀的爱意而无法言语。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他问声说道,将手指探入一向对他是个诱惑的发瀑。
"我一点也不累。"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答道,低头吻了她。
他的嘴热情地掠夺,接下来若薇只知道两人已双双躺在床上了,至于是怎么上去的,她根本不记得。他并未动手谷她宽衣,不过双手还是带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占有意味在她身上游移。"我爱你。"他低语,若薇听了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早就爱上你了,"她柔声答道。"自从在巴黎的第一夜就爱上你了。我们跳舞,你的手臂环着我……我才恍然大悟我不希望它结束。"她抬眼迎向他,蓝道毫不迟疑地回答了她无言的问题。
"我第一次离开你的时候,"他说道,声音低沉平静。"那次我回来卖邓戈的土地……我忍不住一直回想那天早上我告诉你的那些话。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告诉你。我很气自己一直在想你,而且居然迫不及待地想回洛西客栈。我满心有无数把你弄上床的计策——但是我不只要你渴望我,我还要你信任我、喜欢我……我从未对别人有过这种要求,我觉得你应该属于我,所以每次碰钉子的时候,我都气得发疯。"照亮他金色肌肤的火光还带来温暖,浓密的睫毛在光洁的脸上投射出阴影。"你的手好小,"他喃喃说道,执起她一只手端详,在掌心印下一吻。"我发觉它竟然掌握了我的整个世界,简直不敢相信。"蓝道凝视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笑容消逝了。"我向你求婚,你为什么拒绝?"他缓缓问道。若薇皱起眉头,将脸别开。她在沉默中设法寻找正确的用字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有时你使我难以自拔,"她低语。"你就是我渴望的一切。可是……我们相差太多了。我的生活一向很平静……而且我了解自己——"
"你以为我不了解自己吗?"蓝道用手肘撑起自己,专注地俯视着她。
"你习惯变化、刺激。我害怕自己只是你的新玩具……有趣,但不能持久。"
"该死,小薇。"他说道,脸上露出一股怒气。"新玩具?我要你嫁给我。如果还不表示我想和你长相厮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我都知道贵族阶级的婚姻是怎么回事,"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在生下继承人以后,我不能保证你不会把我送到乡下,就此忘了我的存在。再考虑我俩之间的差异,我认为你很可能会厌倦我和平淡的生活——"
"平淡的生活,"蓝道一脸正经。"正是我衷心欢迎的。但是我想我大概不可能这么好运。自从我遇见你以后,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我认为我们婚后的共同生活不太可能摆月兑'一团乱'的阶段,即使我们都老了也很难说。尤其是,"他别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你总是不顾我的劝告,专喜欢找麻烦。"
"这和信任无关,"若薇一口气说道,企图安抚他。"尤其今晚绝对不是。我全心信赖你。真的,我真希望我能遵照你所有的指示——"
"如果你能用行动证明就更好了。"
"——可是我没办法留在这里干等。就算换作是你,你也一样,对不对?"
这真是一针见血。蓝道若有所思地凝视她,抿着嘴。
"在你认为必要的时候,你还是会自作主张。"他说道,询问地抬起一道眉毛。
"我……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若薇承认,用一根手指画过他袍上的缝线,避开他的目光。
"如果,"他柔声问道。"我要求你做一件事,但却不告诉你理由呢?"
她直直注视着他,口气坚定平稳。
"那么我会出于对你的信任而照做,"她信誓旦旦。"这点你可以放心。可是如果是你,你会吗?"
他微微一笑,榛绿的眼眸中有一丝欣赏的神色。
"当然啦,吾爱。"
这契约完成了。蓝道的回答使她为之动容,因为她开始看出他愿意把她当作伴侣,一个他信任、深爱的人。大多数女人都没有这么幸运,因为大多数的男人都不能容忍女人和他们争辩。她思索了一阵,又鼓起勇气提出一个问题。
"我一直有一种信念,"她说道。"那就是我嫁的人永远都渴望我……只有我,不能有别的女人。"
"就算这座城堡化为尘土,我仍然会渴望你。你和我是天生一对,我对其他女人没有。"蓝道将她拉向他,他的大手捧住她臀部,压向他炽热坚挺的男性象征。"这个,"他吸声呢喃。"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最近,这好像快变成一种常态了。甜心,我们本来可以用今晚剩下的时间来计划婚后的生活,但既然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做那些事,我另有一个建议。"
若薇的体温好像爆升了好几度。她的肌肤变得极度敏感,渴望他的触模,她的呼吸又浅又急。她想赶快摆月兑自己身上柔软紧贴的睡袍,那是隔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她想体验他们肌肤赤果相贴的感觉,世界上找不出比他俩的身体差异更大的东西了,这真是美妙至极。
"好啊!"她说道,陷入他灿亮的眼神中。"不管你建议什么,我都同意。"
"啊,等一下……"他倏地一笑。"你不知道何时才会这么温驯,我打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为了让我安心,小花儿……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
"是的,我愿意,"她屏息答道,嘴搜寻着他的。"我愿意。"
他忍住一声申吟吻住她.欲念已无法克制。她叹息一声,扯着蓝道的睡袍,直到他的肩膀露出,她伸手怜爱地抚模他光滑的肌肉。他颈背的头发比从前短了许多,在她的指尖下,感觉像是丝……
激情使蓝道脸色潮红。他的眼睛闭着,皮肤绷得紧紧的。当他感觉到若薇温暖的叹息时,咬住嘴唇,握紧双拳,喉头传来一声沙哑的嘶吟。蓝道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若薇身着样式典雅的红白条纹长衫,吸饮着杯中剩余的咖啡。蓝道匆忙吃了早餐便出去骑马了,她真是万分感激,因为她发觉今天早晨想要面对他而不脸红实在很困难。
虽然大家的表现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她还是感觉到有许多臆测的眼光投到自己身上。无疑尼洛和其他人已经把她在火灾现场的异常行为,包括她和蓝道的那一吻在内,都告诉大家了。美雅还出乎意外的安静,什么也没问,只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而温太太则时而赞许,时而狐疑。他们都知道若薇和蓝道之间的关系不像他们所宣称的那么简单——但是没有人能肯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蓝道的态度既好气又好笑。他下楼以后便说他昨夜睡得很好,对待若薇像个不关痛养的点头之交。可是他又不时语带双关,每次都害得若薇呛到。
他走了以后,若薇和美雅便悠闲地吃早餐。餐后美雅说她要走开几分钟,若薇起身走到窗口。尼洛捧着一堆玫瑰枯枝经过。他无忧无虑地吹着口哨,眼中有着笑意,和美雅高兴时一样。若薇注意到他的上臂缠了厚厚的白绷带,便走到起居室门口去等他。
"天使小姐。"他向她打招呼,笑容迷人。
"昨晚我没注意到你受伤了。"
"你忙着注意其他事,那些事当然比我微不足道的小伤要重要多了。"
她拒绝开玩笑,还是一脸正经。"灼伤如果不好好处理是很危险的,尼洛。你有没有——"
"美雅替我治疗过了,"他说着耸耸肩膀,小心没让手中的枯枝掉下来。"她对这种事很在行——我有好几次发誓说她能妙手回春。你有没有看过她放在房间里的小包包——里面有各种草药、药油、药膏。"
"我不知道。"
"柏先生也没和你提过?"
"没有,"若薇答道,不知尼洛为何似乎对她的答案特别感兴趣。"他为什么会知道美雅会治病?"
"当然没有原因喽,"尼洛立刻说道,棕眸含着笑意。"我只不过是没话找话说罢了,小姐。"
"尼洛……你今天别工作得太累,"若薇说道。"小心你的手,如果不舒服就马上回来。"
"你太好了,小姐,"尼洛说道,当他望进她无邪的紫蓝眸时,笑容消褪了。"你是我见过最好心的女人。"
他说的话让若薇觉得自己被奉承了,很不好意思,也有点不安。
"我有很多缺点,"她柔声说道。"和天使差远了,尼洛。"
他不知如何是好,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居然语塞。他甚至不配得到她的笑容,更别说是她的关怀了,即使明知如此,也并不能阻止他执起她的手,在指尖印上一吻。
"你没有缺点,"他说道,温柔地放开她的手。"只不过你太容易信任别人了,美丽的天使。"他说完便离开了,阳光照在他头发上,看起来像黑亮的乌鸦翅膀。若薇沉思着走回起居室,不知他是否企图告诉她什么事情。
两柄钝头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交错之后又倏然分开。尼洛专心地抵挡蓝道如行云流水般的攻势,那条伤臂用来保持平衡,另一手则俐落地使着剑。尼洛三记虚招都被挡下,他暗暗诅咒,因为这时他才觉悟到蓝道已用巧妙的招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怎么了?"蓝道问,在寻找对方的防御漏洞时,突然咧嘴一笑。
"我在赞美你的剑术,先生。或是我的——我也不确定。"
蓝道轻笑。他喜欢和尼洛过招,因为这是一种不寻常的挑战。尼洛并不总是个讲究公平竞争的对手,不知是因为他缺乏正统训练或实战经验丰富,他会稍微改变规则。和他交手必须全力以赴,而且使蓝道不再拘泥于旧日所受的训练,创出了不少新招。若薇出现时,他们立刻收手。"有信来了,"她说道,幽暗的眼眸直盯着蓝道。"是一个男人从村里送来的。你有没有几个法郎可以给他——""有。"他故作震惊。他明白她为何看来如此不安——英国有信来了。他也知道她不想一个人读玫蜜的信。"尼洛,我们等会儿再练。"
"当然没问题。"他说道,用微妙的好奇眼神轮流打量两人。他接过蓝道的剑,然后望着后者走进城堡。
若薇在自己房里等他,她坐在床沿,两手交握。
"是玫蜜寄来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将手中两封信其中的一封交给她,另一封自己留着。"你看信的时候。我要留下吗?"
"请你留下,"她喃喃说道,颤巍巍地拆开封蜡。"你也有一封信,是……谁寄来的?"
"我弟弟考林。"
"哦。"若薇停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吸一口气,她手中的纸张载有她身世的秘密,她几乎害怕得不敢看。
"小薇……"蓝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紧张和焦虑。"信上所写的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还是从前的你,具有同样的才华和力量,我很感激你父亲生了你。不管你是贝于曼的女儿,白乔治的女儿,或圣诞老人的女儿,我都一样爱你。"
她默默点点头,低头小心地摊开信纸。她一眼看到玫蜜熟悉的笔迹,眼眶就湿了。
我最亲爱的若薇……
她背过身,慢慢读信,只在中途停下接过他无语递来的手帕。蓝道靠在墙上注视着她。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肩头,强忍住走到她身边的冲动。知道她必须自己面对玫蜜信中的内容,不经过第三者。蓝道让她自己接受玫蜜信中揭露的秘密,打开考林的信,他先略读一遍,然后带着古怪的表情又看了一遍。
若薇大声擤着鼻子,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他。
"怎样?"他柔声问道。
"她……"若薇清清嗓子,用手指拭拭眼睛。"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仰起头,以免眼泪再度落下。"她是唐璐琪的保母。璐琪是我真正……我是璐琪的女儿。"
蓝道微微点头,往后靠在墙上。他的眼眸仍专注地望着她。
"你父亲呢?"他问道,若薇叹了口气,好像难以置信的样子。
"是贝于曼。是真的——玫蜜的说法和他一模一样。我还是不太相信美男子贝于曼是我父亲。贝于曼,"她又重复一次,好像是要说服自己。"摄政王的宠臣、伦敦社交界的中心、古怪的公子——"
"他是个男人,"蓝道平静地打断她。"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信上说,"若薇擦干眼睛,找出一个特定的段落。"他是璐琪仅见最英俊、浅薄,而且迷人的男人。玫蜜说他喜欢璐琪,但是他没有深深爱人的能力。她暗示说他太以自我为中心。"
"是很像。"蓝道淡然说道。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若薇说道,又用手帕擤了一次鼻子。"这一段是说雷瑟安伯爵的。你有没有——"
"没有,我没有和他见过面,对他所知也不多。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璐琪本来许配给他,但即使在她和贝于曼那段情结束以后,好像也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信上说'她被雷瑟安对她的迷恋吓到了'。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害怕。反正,她怀了贝于曼的孩子。真奇怪……我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若薇说道,纳闷地停下。"我想我会习惯的。"
"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是的……我……是在法国出生的。玫蜜和璐琪逃到这里来避开闲言闲语,也要躲雷瑟安,他对璐琪的迷恋似乎并未减少。"
"他知道璐琪生孩子的事吗?"
"我不晓得。我想应该不知道吧。"若薇又把信仔细看了一遍。"玫蜜没说。她说璐琪的感情非常脆弱,和贝于曼结束以后变得很容易沮丧。失去他的爱之后她始终没有真正痊愈,我出生后一、两个月她就自杀了。我在想……我在想如果她还活着,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很可能还是把照顾你的大部分责任都交给玫蜜。"蓝道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自己当时也只是个孩子。"若薇说道,很实际地点点头。"我……很替她难过。"她叹了口气。"璐琪过世以后,玫蜜决定把孩子的事保密。她告诉唐家的人,孩子没活下来,然后她换了个姓,找了份新工作,又捏造了个丈夫,以便使自己较受人尊敬。所以我是以文家保母之女的身分长大的。"若薇望着蓝道,眼睛睁得跟碟子一样圆。"命运真是奇妙,"她说道。"要是那天晚上剧院没失火,我也不会遇见你了,那么说不定我还住在文家,对这些事也一无所知了。"
"你认为玫蜜到头来还是不会告诉你?"
"她是这样写的:我觉得没有理由要告诉你。她认为知道自己是贝于曼的女儿只会带来麻烦,她最后说……哦,天啊!"
"怎么了?"
"这部分我本来没看到。真不像是她会说的话,她听谣传说我和你在一起,鼓励我继续在你的保护下生活,越久越好。"
"我能否看看这封信?"蓝道问道,口气锐利起来。她将信交给他,他迅速将最后几句瞄了一遍。他放松了一些,但仍然皱着眉头。玫蜜的信无法解释在巴黎出那件事的原因,可是她似乎很关切一定要有人保护若薇,这使他不安。"等我们回英国以后,我想和玫蜜谈谈……"他喃喃说道。"她可以把一些事情解释得更清楚。"
"回英国,"若薇应道。她忽然注意到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于是暂时把那封信的事情抛到一边。她站起身慢慢走向他。"出了什么事?"她喃喃说道。"是坏消息吗?"
"是的。"蓝道说道,看见他榛绿眸中的苦涩,使若薇心碎。
"我们什么时候得回去?"她问道,伸手去模他的手臂。
"两天以后,不能再迟。"
"蓝道,"她柔声问道,不过对答案已有个底了。"考林信上写些什么?"
他低头望着她,眼神古怪。若薇还注意到他的脸也白了。
"我祖父去世了。"
她将头靠在他胸前,用手臂环住他,给予他无声的安慰。蓝道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紧紧抱住她,他绝望的拥抱显示出他的失落感。两人倚偎一起良久,轻轻摇晃。最后若薇终于察觉到他的悲伤减轻了,这时她叹了口气,语气不稳地开口了。
"这表示你成了柏蓝道伯爵了……天啊!我真的答应嫁给你了吗?"
"现在反悔太迟了。"
"我把手帕放到哪儿去了?上帝,这真是充满惊人消息的一天。"
蓝道心有不甘地放开她,发觉有她在一旁给予他需要的安慰,他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他又靠回墙上,好玩地看着她找手帕,抹干最后的泪水。
"我祖父总是责怪我光棍打得太久了。"蓝道喃喃说道。"我只恨他没来得及看到我找到了一个多完美的女人。"
若薇忽然笑起来。"完美的女人?"她质疑道。"有无数初入社交界的少女可供你挑选,又多得是合格的富家女渴望成为你家的人,你却挑了个身世最奇怪的。"
"不准再说一个字了,"蓝道警告道,望着她的眼神温暖。"就这方面来说,甜蜜的小薇,我不许你非难我的品味。"
她笑了,又回到他身边,忽然又需要他再抱她了。
许久之后,若薇将那封信留在写字台上,便去找美雅,告诉她们很快就要离开了。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行李要收拾。等她当天晚上回房,竟意外地发现玫蜜的信不见了。她将房间一英寸一英寸地都翻遍了,却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若薇便到图书室去找蓝道。他坐在桃花心术书桌后,给几封信打草稿。
"我一直在想……"蓝道说着俐落地把墨水吸干。"这座城堡我没有特别中意的买主。是有一些人出价,但是好像都不太适合。"
"有必要立刻出售吗?"若薇问道,心里很高兴他也和她一样开始对这邓戈堡有点感情了。蓝道摇摇头,微微地扬起一边嘴角。"不时来这里享受一下隐私,可能很不错。"两人互换了亲密的目光。
"你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事要问我——"
"哦,是啊,我找不到玫蜜寄来的信,我想或许在你这里。"
"没有,我没拿。"蓝道皱着眉站起身,伸展宽肩,弯弯指头。"我去帮你找。"
两人上楼到若薇的房间,一阵微风吹来,掩上了他们身后的门。蓝道从写字台底下拾起那封信给她看,若薇目瞪口呆。
"一定是被风吹到地上了。"他说道。
"这太奇怪了,"她答道,皱起眉头。"我找过桌子底下——到处都找遍了,明明没有。"她从他手中取过那封信,责备地瞪了它一眼。
"我想,"蓝道说道,用闪烁的眼眸俯视着她。"是你想把我骗到你房间来吧。"
"才没有,我——"她气冲冲地开。,倏然发觉自己的嘴已经被他占领了。
"没有吗?"他在她唇间喃喃低语。他的头在她上方移动,让她无法闪躲,只能乖乖接受他的侵略。若薇伸手探进他发际,把信的事情全忘了——
激情蔷薇由aginn校对,本小说由世纪童话录入。转载时请保留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