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嘉柏还没有睁开眼,就知道他的妻子不在他身边的床上。
该死,现在才是破晓时分,而且他作为领主和丈夫,应该第一个离开床。
然而当他想到她可能在楼下大厅等着他时,他的愤怒又软化了,他记得前一天晚上她看起来非常担心达菲,那她现在肯定还在替它着急。
麦克伦披肩挂在椅子上,乔安把时间搞混了,因为她现在是连续两天穿麦家衣服。
麦克伦人肯定会心怀不满,该死,他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微不足道、没有道理的事情。
基思和可伦都已在大厅里等着他,当他出现在入口时他们向他鞠躬。
“我妻子在哪里?”
可伦和基思交换了一下担心的眼神,可伦上前回答,“我们以为她在楼上和你在一起,麦嘉柏。”
“她没有。”
“那她在哪里?”可伦问。
嘉柏盯着他,咬牙切齿,“这是我刚才给你的问题。”
达菲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它的尾巴扫起灰尘。嘉柏走过去,弯着一条腿蹲下,抚模它的脖子一侧。
“我要把你抬到外面去吗,达菲?”
“乔安夫人已经带它去过外面了,领主。”
莱拉在入口处大声喊着,她快步走下台阶,对可伦和基思微笑,然后转向领主,“她还给了它食物和水。她宣布它比昨天好多了。”
“她怎么那么快就知道它好了呢?”基思问。
莱拉微笑,“我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然后她告诉我,达菲今天的咆哮有力多了。这就是她如何知道它在好转。”
“她在哪里?”嘉柏询问。
“她去骑马了。”莱拉回答,“她认为天气那么好,不该待在屋里。”
“我妻子一个人去骑马?”
嘉柏没有等待回答,他大声咒骂着离开大厅。基思和可伦跟着他出去。
“如果有任何事情发生在女主人身上,我承担所有责任。”基思宣布。“我应该更早来这里,今天轮到我保护她。”他补充,“该死的,但我以为她会等着并提出她要去哪里。”
“但她穿着麦家披肩。”莱拉喊出。
“不应该啊。”基思说。
“但她的确是,先生。”
可伦抓抓自己的下巴,“她把时间搞混了。”他大声认定,当路过莱拉时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加快步伐赶上基思。
嘉柏控制着自己的担心不转成愤怒,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他反复对他妻子强调过,她需要休息,他绝对不允许她一个人骑马进入狼群出没的山里。
难道他不得不用链子和锁把她看起来吗?上帝,他一找到她就要问她这个问题。
肖恩,管理马厩的人,发现他的领主走过来,并立刻准备好马匹给他今日的狩猎。
当嘉柏走到跟前时,他刚好把黑美人牵出来。
嘉柏迅速抓过肖恩手里的缰绳,咕哝着回应马夫的问候,并牵着马转身。
那匹马一跑到草场上就大步疾奔起来。
奥吉听到了马蹄的撞击声并抬起头,他正跪着测量他新挖的洞和另一个洞的距离。
他迅速起身并鞠躬,他的领主在不到一步的地方停住坐骑。
“日安,麦领主。”
“日安,奥吉。”嘉柏回应,他扫视草场,并回头看着这名年老的战士,“你看见我妻子了吗?”
“我正在看着她,麦嘉柏。”奥吉用手示意。
嘉柏转过坐骑向上看,立刻看到了乔安。她正骑马在北面山脊上。
“她该死的在干什么?”他自言自语。
“沉思她的境况。”奥吉回答。
“以上帝之名,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麦嘉柏,我只是重复她对我说的话。她上去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我敢打赌现在她正神游太虚呢。”
嘉柏点头,驱马快步上前。
“这是个骑马的好日子。”奥吉喊。
“这是个更适合待在屋里的好日子。”嘉柏咕哝着回应。
当乔安注意到她的丈夫驱马上山时,她正准备回到草场。
她向他招手问候,然后双手叠放在缰绳上,等着他过来。
她认定自己已经做好十足准备来面对他,先做了一个深呼吸,是时候来实施她的新计划了。她有一点紧张,但这是意料之中的,她不习惯主动掌握,然而这不能阻止她。
上帝,她已决意为自己的命运负责,她告诉自己,还需要向她的丈夫解释。
乔安在天亮前几个小时就已醒过来,并把这些时间用来思考她将要做的改变。大部分的改变是关于她自己的行为,也有一些是她计划帮助嘉柏改变。
实际上是嘉柏的宠物引发了她的思考,护理达菲的伤口过程中,乔安得到了一些启迪。首先的发现是,它的咆哮虽然吓人,实际上是一种情感的表示。
另外一点,她不需要害怕达菲,有力的拍打和友好的话,已经替她赢得达菲的忠诚。这个早上,当她喂这头狼犬时,它的咆哮已充满感情,并舌忝她的手。
没有一点不象它的男主人。
她丈夫的皱眉不再使她担心,当他到达身边时乔安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你被下令休息。”他狠狠地说,语气因气愤而生硬。
她忽略他充满敌意的问候,“早安,丈夫,你睡得好吗?”
嘉柏如此靠近她,他的右腿压在她的左腿边。乔安无法长时间对着他皱起的眉头,只好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衣摆。
她不希望他的怒视干扰自己的心神,她有一些事情要跟嘉柏说,所以记住自己的每点想法非常重要。
嘉柏注意到乔安的弓箭装在一个皮囊里,绑在她背后。
带着武器是好事情,他认定,倘若她真的遇到袭击。对着钉在树上的靶练习是一回事,但如果靶是移动的,更能说明她的真正能力比如一头饥饿的狼或一头愤怒的野猪。
这些想法提醒了他隐藏在山里的各种危险,他的怒容立刻更为严厉。
“你彻底忽视了我的指示,乔安,不允许你”
她侧向马鞍一边,探身温柔地用指尖抚模嘉柏的脖子,她的有如蝴蝶触碰般轻盈,而且如此迅速,在他反应前就结束了。但这仍然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她的触碰使他发晕,乔安坐正,双手交叠,抬头微笑地看着他。
他不得不甩甩头以理清思绪,然后从头开始说,“你对危险完全没有意识”
她又做了一次。
该死她不是故意用抚模他脖子来打断他才怪。在她收回去前他抓住她的手。
“该死的你在干吗?”
“模模你。”
他本想说些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他凝视她片刻,设法了解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最后他警惕地询问。
“我想要向你表达感情,阁下。我的碰触使你不快吗?”
“没有。”他皱眉。
他抓住她的下巴并弯腰,他的嘴覆上她的,长长而且坚决地吻着她。
乔安软化在他的身边,双手绕着他的脖子,攀在他的身上,加深这个吻。
乔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的丈夫终于撤离时,她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拥紧她。
乔安放松在他的胸膛上,轻吁口气,满足地微笑。
她想要大笑,上帝,这真的奏效了。她刚刚证实了一个重要的推论,嘉柏和他的狼犬真的很像,她的丈夫和他的宠物一样喜欢怒吼着吓唬别人。
“允许妻子向她的丈夫表达感情。”
她想他在许可她,上帝,他可真是傲慢自大。她移开身子抬头看着他。
“那允许丈夫带着妻子骑马吗?”
“当然。丈夫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妻子也可以,她暗地思忖。“为什么你老是那么严肃,阁下?真的你的微笑太少了。”
“我是一名战士,乔安。”
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她猜想他认为自己已经给了一个完整而且符合逻辑的答案。
他抬起她放回自己的马上,“你很少微笑,”他评论道,“为什么?”
“我是一名战士的妻子,阁下。”
给出这个讽刺的答案后她微笑起来,嘉柏忍不住咧嘴。
“你微笑的时候非常英俊,阁下。”
“但你不喜欢英俊的男人,记得吗?”
“我记得,我正设法赞扬你,先生。”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他。
“你自己一个人骑马上山,打算做什么?”
她提出自己的问题来回答嘉柏,“你可以花一个小时和我一起骑马吗?我正在寻找奥吉告诉我的洞穴。里面藏有宝藏。”
“什么宝藏?”
她摇头,“你首先要帮我找到这个洞,然后我再告诉你里面是什么。我知道你有多忙,但是一个小时不碍事,不是吗?”
他皱着眉头考虑她的请求。今天他有很多重要的事务等着,而且它们应该优先处理。纯粹为了娱乐来骑马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意义,这没有产出。
然而花几分钟,这的确是他仅能抽出的时间,和他美丽的妻子在一起,的确吸引着他。
“你可以带路,乔安,我随后。”
“谢谢你,阁下。”
她看起来欣喜若狂。他温柔娇小的妻子从小小的娱乐中得到那么大的喜悦,嘉柏觉得自己真是魔鬼,居然还花时间来考虑她的请求。
乔安不打算给他时间来改变主意,她想要带他离开城堡和他的责任,这样她就可以私底下的和他进行一次长谈。
她抓紧缰绳,驱马全速跑下山。
她是个熟练的骑手,这个发现使他惊讶,她看起来如此精致似乎不适合户外活动。
嘉柏一直跟在她后面直到进入树林,他超前领先。
他们交替位置,寻找着洞的入口。
经过一个小时的搜寻之后,乔安准备放弃,“下次我们必须叫奥吉骑马和我们一起来,他会指路。”
他们穿过树林,并在小溪旁一个狭窄的空地上停下,眺望着下面的山谷。
“你准备回去吗?”嘉柏问。
“我想先和你谈谈,阁下。而且如果我不是那么饿,我会恳求你在剩下的时间里留在这儿。这里太可爱了,你注意到你们的山谷是多么绿多么丰美吗?”她淘气地眨眨眼,又说,“当想到你们这里整年都有这么温暖宜人的气候,我认为自己每一天都那么幸运,是的,很幸运。”
嘉柏发现了她令人耳目一新的热情,他以前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心情愉快。这使他心底温暖,上帝,他也不愿意离开。
“我可以满足你的饥饿,老婆。”
她转头看着他,“你要打猎吗?”
“不,我载着我们需要的所有的东西。”
嘉柏下马,并协助乔安落地,“你太瘦了,乔安,你还没有两块石头重。”
她忽视他的指责,“你自夸的食物在哪里,丈夫?它会从天而降吗,你猜?”
他摇头。
她看着他举起马鞍,移开一个金属盘子,在马鞍下用绳子绑着一个包裹。
他示意乔安走到空地上,把两匹马的缰绳绑在树上,然后加入她。
“月兑下你的披肩,乔安,我们可以把它作为一张毯子,铺在松树旁的地上。”
“这可能不太端庄。”
她不在意的语调告诉他,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端庄。她的愉快心情使他迷惑,他决意找到什么导致了这个改变,乔安通常很保守。
几分钟后,她坐在披肩上看着嘉柏准备他们的食物。
他先用泥炭和树枝点起一堆火,然后将金属盘子放在火苗中央。
他的一只手形成杯状,从袋子里倒出燕麦片,加上溪水,迅速地做成一个燕麦饼。他将饼放到盘子上,烘烤的同时,又做着另一个。
燕麦饼的味道乔安闻起来就象棍棒和泥土一起在烤,但由于她的丈夫花了时间和心思来准备这些食物,她不打算让他知道这闻起来太可怕。
嘉柏认为乔安咬燕麦饼时候的表情非常滑稽可笑,她去了小溪旁喝水好几次以便把它们冲下喉咙,而且她只吃得下半个饼就声称自己已经饱了。
“你随身带着食物真的考虑很周到。”她评论道。
“每个战士都在自己的背上带着食物,乔安。”他坐在她的身边,背靠树干,又说,“我们带着需要的所有东西,准备一次狩猎或战斗。高地人自给自足,我们不象暴饮暴食的英格兰战士那样,需要面包、红酒、放着壶和锅的推车。我们的披肩就是帐篷或毯子。如果我们需要其他食物,就从地里取。”
“或从其他氏族里偷?”
“是的。”
“不经过允许就拿是错误的。”
“这是我们的方式。”他再次解释。
“其他氏族偷你们的吗?”
“我们没有他们需要的任何东西。”
“他们都这样互相偷窃吗?”
“当然。”
“这太野蛮了。”她大声决定,“没有任何一个领主以物换物来得到自己要的东西吗?”
“一些领主这样。”嘉柏回答,“在莫雷湾附近,每年有两次领主会议,相处较好的氏族参加,我听说在那里进行了相当多次的以物换物交易。”
“你听说?那你从来没有参加过那些会议吗?”
“没有。”
她等着更详细的解释,但他保持沉默。
“你没有被邀请吗?”
她听起来非常愤慨于这个可能性。“每个领主都被邀请,老婆。”
“那以上帝之名,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呢?”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另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们没有东西来交易。”
“但如果你有呢?”她问,“你会参加领主会议吗?”
他耸肩作答。
她叹气,“关于盗窃麦神父怎么说呢?”
他的妻子看起来深深担心着神父的看法。
“他没有指责我们,如果这就是你担心的。他知道争论没有意义。生存比一些微小的罪行要重要。”
她相当惊讶于她丈夫的态度,也该死的羡慕。不用整天担心犯下罪行肯定很舒服。
“麦神父很不寻常。”
“为什么这么说?”
“他很和蔼,这使他不寻常。”
嘉柏皱着眉听她的论调,“英格兰的神父像什么样?”
“残忍。”她月兑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又立即觉得冒犯,因为她把所有上帝的人,与少数她遇到的内心卑劣的人混为一谈。“大概也有一些心肠好的。”她点点头,“我确信有一些很好的人,他们不相信女人在上帝之爱中排在最后。”
“女人什么?”
“在上帝之爱中排在最后。”她解释,挺直脊背但仍低着头,“你还是不知道我不那么认同教会比较好,嘉柏。”
她的行为就象她给了他一个罪恶的供认。“为什么,乔安?”
“我是一个叛逆者。”她低语。
他微笑,她认为他以为自己在开玩笑。“我是一个叛逆者。”她又说了一次。“我不相信教会教导的任何事情。”
“比如说?”他问。
“我不相信上帝对女人的爱比对公牛的还要少。”
嘉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谬的话。
“谁告诉你”
她打断他,“霍威克主教喜欢列出上帝的级别,以提醒我是多么卑劣不重要。他说除非我学会了真正的谦卑和顺从,我入睡时不会有天使守护。”
“这个主教是你的告解神父?”
“一段时间。”她回答,“因为瑞夫的重要地位,主教是他的建议者和告解神父。他指示了很多忏悔。”
嘉柏可以感觉到她的恐惧,他侧身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反应却是畏缩了一下。
“说一说这些忏悔。”他下令。
她摇头,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亚历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知道她故意在改变话题,决定随她所愿。
他的妻子心里总是充满着奇怪的忧虑,而且从她现在双手绞在一起的样子,他猜想在她担心的清单中,霍威克主教列于首位。
“亚历会在城墙建好时回家。”他回答,“你昨天问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问题,你忘了我的回答吗?”
“我明天可能会再问你一次。”
“为什么?”
“儿子应该和父亲住在一起。他满足于等待吗?他和他母亲的家族住在一起快乐吗?你相信那些人会留意他是否幸福吗?像亚历那么小的孩子,需要他父亲的关心。”她结束自己的话。
她问这些问题,实在是侮辱他。难道她认为他会把他的儿子放在异教徒手中吗?
嘉柏相信她不是故意无礼,她脸上忧虑的样子说明她多么担心那个男孩。
“如果他不幸福或受到不公平待遇,亚历会告诉我。”
她剧烈地摇头,“不,他可能不告诉你,可能会默默承受。”
“为什么他会默默承受?”
“当然是因为他会觉得羞耻。他会相信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才会受到这样的残忍对待。带他回家,嘉柏,他属于我们。”
嘉柏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她片刻,设法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会探望他并且带他回家。”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他承诺,“我会问他是否不幸福或被虐待。”
他的手捂住她的嘴巴防止她打断自己,“而且,”当她胆敢摇头时,他用坚决的语气补充道,“他会告诉我实话。现在,我希望你回答一个问题,乔安。”
他拿开手,等她点头后问,“你默默忍受了多久?”
“你误会了。”她说,“我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我的父母温柔充满爱心。三年前父亲去世了。我仍然非常想念他。”
“你母亲呢?”
“她一直一个人。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尼克承诺会照顾她,我不会答应来这里。他是个孝子。”
“你可能嫁给男爵后能经常看到你的父母。但从这个城堡到你母亲家的距离这么远,我只能允许你最多每年探望一次你的母亲。”
“你会让我看望我的母亲?”她看起来非常惊讶。
“我会带你去。”他回答。“但每年只有一次。你不能期望你能像嫁给英格兰人一样那么经常回去。”
“但我那时从未见过我母亲或父亲。”
这回轮到他惊讶了,“你的丈夫不允许探访吗?”
她摇头,“我不想看到他们那个时候不想。我们不该回去了吗?已经很晚了,我耽误你做事够长时间了。”
嘉柏因为愤怒而皱眉,乔安还没有对他完全说清楚,当他告诉她可以每年回娘家一次时,她看起来非常兴高采烈,矛盾的是,她又说在嫁给男爵的那些年间,她选择了不去见她的亲人。
嘉柏不喜欢一半答案,他现在需要她给出全部的解释。
“乔安,”他开始低声咆哮,“你自我矛盾,我不喜欢疑惑”
她从腿上抬起手,抚模他的脖子。
她的举动使他惊奇,但他拒绝被干扰,他抓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次打断自己,继续说,“正如我说的,我不喜欢”
她用另一只手轻抚他脖子的另一侧。
嘉柏心绪乱了,他为自己的缺乏自律而叹气,抓住她另一只手,拉她靠近,开始吻她。
嘉柏本打算浅尝她,但她的热情回应使他渴求更多。
他的需索更加强烈,他的嘴覆于她的,舌头模仿着游戏与她的厮缠。
乔安需要更多,她拔出自己的双手,绕在他的脖子上,手指穿入他的浓发,身躯不安分地靠着他移动,设法更为贴近。
她甜蜜的回应使他想要忘记自己,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月兑身。他闭上双眼不去被她性感的双唇诱惑,并发出一声响亮受挫的粗吼。
“现在不是时候,老婆。”他的声音很坚定。
“不,当然不是。”她的声音细微柔软。
“这儿的危险”
“是的,危险”
“我有事要办。”
“你肯定认为我不知羞耻,想把你推离你的重要事务。”
“是的,你是。”他赞同,咧嘴而笑。
这个男人正在让她心神游离,当他列举他们应该立即返回城堡的所有理由时,他的手一边她的大腿一侧。
她很难于集中精力听他说的话。什么事情都妨碍不了他们。
嘉柏干净的雄性气息,就象野外的味道,充满诱惑力。
他的声音也是,深沉活跃,她不觉得他语气中的生硬在胁迫自己,事实上,她受到了鼓励。
“嘉柏?”
他的手移到她的大腿高处,“怎么了?”
“我想要跟你谈我作的重要决定。”
“你可以稍后再告诉我,乔安。”
她颔首,“这里有狼吗?”她问。
“有时候。”他答复。
“你似乎不关心。”
“马匹会给我们适当的告警。你的皮肤就象丝绸一样。”
乔安稍退一点以便吻上他的下巴。
他的手移到她的双腿之间……
她紧紧夹住他并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当她的高潮席卷而来,她低声申吟着他的名字。
嘉柏搂住她片刻,然后抬起她的下巴激烈地吻她,他的舌头慵懒地挑逗她,随即放开。
他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恢复,再次吻她并告诉她穿衣服,他提示,一天的时间已经消磨大半了。
乔安设法不被他的态度刺伤,她想继续逗留但知道他还有许多事情去办。
他们在溪里沐浴后穿上衣服,肩并肩地走回坐骑旁。
“你不会再一个人出来了,乔安,我禁止这个。”
她没有赞同或反对这个命令,他坚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她放到马背上。
乔安调整好自己肩膀上背囊的带子,斜挎着弓,从他手里拿过缰绳。
“当我们回到城堡,你要休息。”
“为什么?”
“因为我说的。”
她没有心情和他争论,她也不想让他在这么冷漠的情绪中离去。“嘉柏?”
“怎么?”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快乐吗?”
“为什么你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对你来说应该很显然,我很喜欢碰你。”
给了她这个间接的赞美之后,他走到自己的坐骑边上马。
“没有很显然。”她月兑口而出。
“应该很显然了。”
她想要赞扬,他猜想,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一点都不擅长于说贴心话或求爱,然而,她脸上被遗弃的表情告诉他,她需要更多的赞美。他不想要他们之间的闲暇以她的沮丧表情作为结束。
“你使我忘记了我的责任。”
这样,这个事实的陈述应该使她相信她对他有多大的诱惑力。
这对她而言听起来像一个指责,“我道歉,嘉柏。这不会再次发生了。”
“我在给你一个赞扬,你这个蠢女人。”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是赞扬吗?”
显然她不相信他,“当然是个赞扬。一个领主不会经常忘记自己的职责,这样不守纪律会造成大问题,所以你要明白,我是真的给了你一个赞扬。”
“大部分赞扬不是吼叫出来的,阁下,这也许就是我没有理解的原因。”
他耸耸肩,她不知道那种粗鲁的语调需要表达的意思。
然而讨论结束了,嘉柏轻拍她马匹的左侧,使它开步走。
他没有再和她说话,直到他们到达马厩,然后他提醒她让她休息。
“为什么我必须休息?我并不年老力衰,阁下。”
“我不希望你生病。”
他固执紧绷的下颚,告诉她争论没有意义。然而她非常恼怒而不想让这个话题过去,“你真是不讲道理。我不想整天在床上,这样晚上没法睡着。”
嘉柏抱她到地上,然后抓着她的手拉她回城堡,“我会允许你坐在大厅里的炉火边,你甚至可以做针线活如果你愿意。”
他脑海里描绘的景象深深吸引着他自己,只是想象乔安做如此女性的事情就令他情不自禁地微笑。
她正抬头盯着他。
她对这个建议的反应使他惊讶,大笑起来。
“关于我怎么打发时间,你有非常详尽的想法,阁下。我很疑惑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想法。你母亲经常坐在火边做针线活吗?”
“不。”
“那她一天都做什么?”
“非常辛苦的工作。我非常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嘉柏的表情和语气告诉她,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显然很敏感于自己的童年,然而他简单的话语已经告诉了乔安他在想什么。辛苦工作杀死了他母亲而这不就是嘉柏希望她整天休息的原因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但是好奇战胜了谨慎,“你爱你母亲吗?”
他没有回答她,她又换了一个问题,“她死后谁养大你呢?”
“没有人也是所有人。”
“我不理解。”
他加快步伐似乎要摆月兑她的追问。突然间他停下来并转身相对。
“你不需要理解,进去,乔安。”
她的丈夫可以变得非常粗鲁,当他想要时。他撇下她,甚至一眼也不曾回头,也不管她是否服从了他的命令。
乔安站在台阶片刻,思考她的丈夫,她想要理解他。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因此知道什么使他快乐,什么会刺痛他的心非常重要。一旦她了解这些事情,她就会知道如何应对。
“怎么这么皱眉不安呢,夫人?”
乔安吓了一跳,然后转身笑对基思,“你吓到我了。”她承认着事实。
“我没想到会这样。”基思回答,“我注意到你的烦心,所以我想做些事情来改善你的心情。”
“我刚才在想你们的领主。”她回答,“他很复杂难懂。”
“是的,他是。”基思赞同。
“我想要理解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
她耸起肩膀,“直接发问不管用,”她评论,“然而,进入城堡不止一个方法。”
基思误会了,“是的,这里有两个入口,如果算上穿过地窖那条路,是三个。”
“我不是指这座城堡。”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要得到你想要的有不止一个方法,明白了吗?”
“但仍只有两个入口进入这个城堡,夫人。”基思顽固地坚持。
她叹气,“没关系,基思。”
他改变了话题,“今天下午你要和奥吉出去吗?”
“可能。”她回答。她快步走上楼梯想要进去,基思冲到她前面为她打开门口。
“今天是星期四,夫人。”
他是在提醒她,乔安微笑起来。“是的。”她赞同。
“请原谅失陪一下,我想要去检查达菲。”当基思停下站在她身边时她又说,她猜想他可能想要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
她真的需要找个办法使嘉柏信服,她不想要护卫,基思和可伦轮流跟着她转快要使她发疯了。今天早上她不得不偷溜才能出去骑马,但她知道她没法再使用一次这个把戏。现在他们跟着她,另外,欺骗来达到目的并不十分光荣。
乔安从背上拿下袋子,和她的弓箭一起放在台阶旁拐角处。
“那么你一直知道今天是星期四吗?”基思问。
“我没有想过这个,先生,这个重要吗?”
基思颔首,“今天你应该穿麦克伦披肩。”
“我应该。但昨天”
“昨天你穿麦家披肩,夫人。我很明确地记得。”
她可以确认基思已经发现她穿错衣服的错误,“我应该记住,这很重要,对吗?”
“是的。”
“为什么?”
“你不想要侮辱任何一个氏族,不是吗?”
“当然我不想,以后我会设法记住。非常感谢你指出我的失误,我会立刻上楼梯更换。”
“但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夫人。你还不如继续穿着麦家披肩,你可以明天和后天都穿麦克伦披肩。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受侮辱。”
“剩下的日子她都应该穿麦家披肩,基思。麦嘉柏的妻子连续两天穿你们的披肩,让人无法接受。”
可伦在门口宣布。
乔安本想赞同他,但基思的表情使她改变了主意。因为他看起来比可伦愤怒得多,她决定赞同基思。
然而没有一个战士感兴趣于她的看法或赞同。“可伦,我觉得基思是对的,当他”
“她不会连续穿两天你们氏族的披肩。”
“她会。”基思反驳,怒目而视,“她希望两个氏族和睦相处,可伦,你真该以她为榜样。”
“改变想法了,不是吗?不到一个小时前你还说,你希望她停在她被放下的地方。”
“我没有侮辱的意思。这会让我的任务简单一点,如果她让我知道她在”
“因为照顾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这么娇小的,就是一件困难的任务对吗?而当我考虑到这个时,你决定把她放在哪里呢?我相信,既然她现在是麦家人,这是我的责任把她放在”
“没有人可以把我放在任何地方。”
战士们不理睬她的抗议,他们全神投入自己热烈的争吵中。她本想安抚他们,但现在她想扼住他们的脖子。
乔安提醒自己她已立誓要和氏族中的每个人和睦相处,甚至是头脑顽固的领导者。
既然他们忽视她,她缓慢地后退,他们没有注意到。
她转身快步走下台阶并跑到壁炉边,达菲在那儿休息。
“高地人对任何事情都有很怪异的看法,达菲。”她低语,跪下并轻拍那条狗。
“为什么成年男人会在意他们的女人穿什么呢?我知道你没有答案,停止你的咆哮,我要检查你的绷带,以确认你正在康复。我发誓不会弄疼你。”
伤口恢复良好。当她重新绑好它的绷带并给了几句赞美,达菲摇着尾巴。
基思和可伦已经转移到外面争吵。
乔安上楼换上麦克伦披肩,然后回到大厅帮助晚餐前的准备工作。
很幸运,今天轮到莱拉和玫根工作,其他女人都不会听她的。
简妮,有一头红金色头发的漂亮女人,态度最为恶劣。她会在乔安说自己的要求时转身背对并走开。
凯琳是另一个抱着敌对态度的麦克伦女人,乔安不知道如何才能改变她的行为,但她已决定想办法。
莱拉和玫根是麦克伦人轻视乔安联盟的例外,她们似乎很热心于协助她,她们对乔安的接受使乔安更加喜欢她们。
“您想要做什么,夫人?”莱拉问。
“我希望你取来满满一裙摆的野花放在桌上。”乔安说,“玫根,你和我将把亚麻布铺在桌上,而把木盘都拿出去。”
“大厅现在看起来很舒服,不是吗?”玫根评论。
乔安同意。而且大厅闻起来也很干净,松树的清香混合着铺在地板上的新鲜灯芯草,十足户外的味道。
大厅可以容纳至少五十名士兵。然而它还缺少装饰,正当她这么想时,两名士兵从楼上抬下来两张高背椅。
“你们打算把它们放在什么地方呢?”玫根问。
“壁炉边。”其中一个人回答,“我们听从领主的指示。”
玫根皱眉,她把白色亚麻布铺在桌上并弯腰抚平,“我很疑惑为什么”
乔安打断了,她抓住布的另一头并往长桌的另一边拉,“他希望我坐在火边做针线活。”她解释,然后叹了口气。
士兵们抬着椅子穿过大厅,达菲开始咆哮,两个人都很年轻而且很显然受到了达菲吠声的威胁,他们改变路线走了个大圈绕过那条狗。
椅子对角摆在壁炉前。乔安谢谢两名士兵,他们向她鞠躬然后快步离开大厅。
“上帝啊,你猜想我会不会像穿披肩那样,必须轮换来坐这两张椅子?”
“您说什么,夫人?”玫根正把面包盘摆上桌,她停下来问,“我没有听清楚您说什么。”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乔安解释。她接过玫根手中的半摞盘子,走过去摆另一张桌子。
“我们领主关心你的舒适真是很体贴对吗?像他这么忙,他仍然想到把椅子搬来给你。”
“是的。”乔安匆忙回答,唯恐玫根认为她不感激她丈夫的体贴,“我想今晚要缝制我的挂毯,这会取悦我的丈夫。”
“你想要取悦他,真是个好妻子。”
“不,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但当然你是。”玫根反驳。
嘉柏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个麦克伦女人的评论,他停在台阶顶部,等他妻子转身并注意到他。她正忙着在每个凳子前的桌上摆木盘。
“一个好妻子应该顺从。”
“顺从是坏事情吗?”玫根问。
“它似乎不太适合我。”乔安回答,想要略过这个痛苦的话题。
“从我看来你非常顺从。”玫根宣布,“我从没看到你反对任何人,夫人,尤其是你的丈夫。”
乔安颔首,“我会设法执行他的命令,因为他的确很体贴我的感受。坐在火边做针线活似乎能取悦他,而因为我喜欢这个任务,我会听从他。”
“很好,妻子。”
嘉柏懒洋洋地说出他的看法。
乔安转身看向她的丈夫,因为窘迫而脸红,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到了。
“我无意失礼,丈夫。”
“我不认为你失礼。”
她盯着他片刻,猜想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内敛,所以她不知道他是生气或是愉快。
她的脸颊因为困窘变得绯红,对他而言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她看起来很心烦,因为这个他没有微笑。
这让他想起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他的妻子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在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战胜了对他的恐惧,在看到他时不再颤抖。然而对他而言,她还是该死的太胆小了,但他希望,随着时间和耐心,她会纠正这个缺点。
“你想要什么吗,丈夫?”
他点头,“我们这儿没有医生,乔安。既然你熟练于针线,我希望你去缝合一下可伦。一个没有经验的士兵在训练时割伤了他的手臂。”
乔安已经快步走上台阶去拿她的东西,“我很乐于帮忙。我只是去拿一下需要的东西,很快就回来。可怜的可伦,他肯定处于极度痛苦之中。”
她的预言结果是错的。
当乔安回到大厅时,可伦正在等她。他坐在一张凳子上,正在被围着他的女人们关切地擦洗着。
乔安注意到莱拉最担心可伦的情况,她站在桌子的另一边假装摆弄她采来的鲜花,她的眼睛蒙有水雾,并时不时撇向可伦。
可伦没有注意到她。
这个麦克伦女人显然暗恋着那个麦家战士,而且她正设法不让自己的感情表露出来。
乔安思忖,莱拉隐藏自己的感情,是否因为可伦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任何兴趣,或是因为莱拉是一名麦克伦人而可伦是麦家人。
莱拉真可怜,乔安知道自己不该干涉,但莱拉如此可爱,她真的很想帮助她。
突然,另一个麦克伦女人奔跑着路过乔安。
“我很高兴为你缝合伤口,可伦。”吉琳喊着,这个给了乔安“勇敢者”的绰号的女人,正对着可伦微笑,“我不在乎你是麦家人,我会做得很好。”
乔安挺直脊背,快步穿过大厅,“请让开,”她下令,“我会照顾可伦。莱拉?请给我一张凳子。”
嘉柏回到大厅,看到了人群并立刻让他们散开。
乔安研究着伤口,切口又长又窄,从可伦的左边肩膀一直到肘关节上。它太深了,需要用针线缝起来,这样才能愈合。
“你疼吗,可伦?”她无比同情地询问。
“不,夫人,没关系。”
她不相信他,她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在可伦旁边的凳子上,“那你为何面部扭曲呢,先生?”
“我使我的领主不快。”他低声解释,“这个小伤口告诉他,我不够当心。”
给了这个解释后,可伦回头怒目看了一眼莱拉,她立刻低垂眼帘。
乔安想,是不是可伦的疏忽与这个麦克伦女人有关。
在乔安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可伦连缩也没有缩一下。她花了很长时间来清理伤口,缝合却很快。
莱拉帮助她把白色棉布条作为绷带缠紧可伦。
“好了,”乔安结束时宣布,“你就象新的东西一样完好,可伦。不要弄湿绷带,也不要举重物以免拉扯到缝线。我会每天早上更换绷带。”她点点头。
“他可以自己做这件事。”
嘉柏走到壁炉旁,单膝跪下问候他的宠物。
“我更希望亲自更换绷带,阁下。”乔安喊出来,她后退以便可伦站起来,然后转到桌子的另一边。莱拉把鲜花散落在桌面上,乔安要在它们蔫之前把它们放到装有水的瓷瓶中。
“不要抵抗我的命令,妻子。”
嘉柏站起来转向可伦,他非常生气地命令可伦离开客厅。“回去干你的事,可伦,你浪费的时间够多了。莱拉,站着别动,在你离开前我要和你谈谈。”
她丈夫口气中的严厉使乔安很惊讶,他显然狂怒于可伦,而且也有部分愤怒是针对莱拉。这个麦克伦女人看起来有点畏缩,乔安的心偏向莱拉,她想要保护她,决定先找出莱拉做了什么让领主不快的事情。
“我刚刚指示可伦不要举重物,阁下。”
“他要去干城墙的活儿。”
“你的意思是搬运石头吗?”她听起来很惊骇。
“是这个意思。”
“他不能。”
“他要。”
她拿起一朵鲜花插入瓷瓶中,但没有意识自己所为,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丈夫。
她认定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她的丈夫只是没有意识到可伦的伤口有多严重。“那个切口相当深,阁下。他完全不应该干活。”
“我不在乎他是否会失去他的手臂,他要干活。”
“他会撕裂我的缝线。”
“他可以用一只手或用脚踢石头,我不管。莱拉?”
“是的,麦领主。”
“当我的士兵们在干活时,你不会去打扰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的眼中充满泪水,“是的,麦领主。我明白,没有下次了。”
“但愿不会。现在你可以走了。”
莱拉快速行了一个屈膝礼并准备离开,“您想要我明天回来帮助您的夫人吗?”
乔安想说是,但嘉柏的回答打败了她,“没必要。一个麦家女人会接手你的家务。”
莱拉奔出大厅。
乔安被她的丈夫激怒了,她把另一朵花插入瓶中,对着他摇头,“你彻底伤害了她的感情,阁下。”
“她的感情不会让她被杀死。”他断言。
“这个比喻是什么意思?”
“来,达菲,是时候出去了。”
乔安把剩下的花挤进瓶里,快步过去堵住她丈夫的去路,她在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下。
她的手放在臀上,头抬的很高以便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妻子现在的举止可不胆小,上帝,她的眼睛里甚至有火。嘉柏觉得她表现出来的气概如此有趣,简直要咧嘴笑起来。
然而他取代以皱眉,“你在置疑我的目的吗?”
“我想是的,阁下。”
“这不被允许。”
她改变自己的方法,“允许我说出自己的看法。”她提醒他,“而我的看法是,你的严厉使莱拉困窘伤心。”
“她会活下来。”他斩钉截铁地说。
虽然很难,但她没有从他的怒视中退缩,“一个好妻子可能会使事情到此为止。”她低语。
“是的,她会。”
她轻叹,“那么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嘉柏。我仍然想要知道莱拉做了什么使你生气。”
“她该死的差点让我的士兵死了。”
“真的吗?”
“真的。”
“但她的确不是故意的。”她辩解。
嘉柏俯身靠近她,直至他的脸距离她只有几英寸,“可伦犯错了,他似乎引起了你的痛苦,老婆。他没有注意到他在做什么。”
她挺直脊背,“你是指我曾卷进的那个小事件吗,丈夫?那时我意外地走进你们的训练课中间。”
“是的。”
“你提起这个真是无礼。”她宣布。
他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无礼,“活下去比感情伤害重要得多。”他嘀咕着。
“那是真的。”她让步。
达菲响亮的吠声打断了他们。嘉柏转身,呼叫他的宠物,离开房子,一眼也不曾回头看他的妻子。
在剩下的下午时间里,乔安想着这次谈话。她知道她可能不该干涉她的丈夫关于氏族成员的决定。
然而她无法阻止自己,在她嫁过来的短短几个月里,她变得相当喜欢可伦和莱拉。
事实上,她很惊奇于自己的行为,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已经学会不形成任何友谊,因为朋友关系会导致关心,然后她的首任丈夫就会有另一个武器来对付她。
她对她家仆的感情会置他们于危险之中。
雀喜是乔安得到的第一个教训。她是厨师的助手,和乔安年龄相仿,性格甜美。
瑞夫知道乔安喜欢在厨房帮忙,她曾向他提及她喜欢和雀喜在一起,因为这个女孩非常聪明而且在任何事情中都能发现乐趣。
某个早上雀喜打碎了一个鸡蛋,厨师把这个过错报告给瑞夫,那个下午他打断了雀喜的腿。
这个处罚的建议来自霍威克主教,因为他认为这个严重的伤害才足够作为赎罪。
然而在这儿,事情变得有如天壤之别,她可以有朋友而且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
麦神父参与了他们的晚餐。往返低地的旅行使他看起来非常疲倦,但他有大量的消息想要分享,关于最近在英格兰发生的事情。
此时所有的士兵都在说话,很难听清楚麦神父想要说什么。
“Innocent教皇的确准备将约翰国王逐出教会。”为了保证被听到,麦神父几乎用喊来汇报,“那个国家将处于禁止令之下。”(译注:禁止令,一项基督教禁令,将某人或某地区排除在大部分圣礼之外,并不准其以基督教形式安葬。Innocent目前不确认如何翻译,先保留吧,不影响阅读。)
“他有什么理由来做出这么严厉的处理呢?”乔安问。
“约翰决定让他自己的人做坎特伯雷的大教主。我们的教皇没有接受他的干涉,教皇宣布了自己的选择,我听说是英格兰之外的人。而约翰,狂怒于这个选择,下令不允许那个男人进入英格兰。”(译注:坎特伯雷,英格兰东部一城市,有著名教堂,为中世纪英国宗教圣地。)
一个麦克伦战士说了一个笑话,引起其他士兵的爆笑。
乔安不得不等他们的喧嚣平静之后再说话。
“如果一个国家处于禁止令之下,会发生什么呢?”
“当然民众将要受苦,大部分的神父会逃离英格兰。没有弥撒,没有告解,没有婚礼,Innocent教皇允许的圣礼,只有给新生儿的洗礼和给死者的最后的涂油礼,而且是倘若那个家庭能及时找到神父主持这些圣礼。这个状况很可怜,乔安夫人,但约翰国王似乎并不十分难过于如此可怕的情况。”
“他甚至可能会抢劫教堂来得到利益。”嘉柏猜想,乔安表示赞同。
麦神父惊骇于这个可能性,“如果他这样,他会下炼狱。”他咕哝着。
“他的灵魂已经丢了,神父。”
“你无法如此肯定,夫人。”
乔安垂下视线,“不,我无法如此肯定。”
麦神父改变话题,“亚瑟王子死了。”他宣布,“有些人认为他死于四年前的复活节时候。”
麦神父停了一下,“有传言说他是被谋杀的。”
嘉柏看着乔安,他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得跟牛女乃一样苍白。
“他可能是被谋杀的。”可伦说。
“是的,但困扰着男爵们的问题是”
“谁干的。”可伦补充。
“没错。”神父赞同。
“现在的猜测是什么?”嘉柏问。
“大部分的男爵相信是约翰国王杀死了亚瑟。当然他否认任何关于他侄子送命的事情。”
“国王是唯一一个有强烈动机的人。”可伦说。
“可能。”麦神父赞同。
“为一天美好的工作干杯!”喊声来自基思。
所有的麦克伦战士都端着酒杯站起来,麦家战士跟着,他们在两张桌子间会合,彼此碰击着酒杯,将黑啤酒一饮而尽,部分啤酒溅到地板上。
乔安从餐桌上告退,她上楼收拾自己的包裹,包括没有完成的挂毯和针线,然后回到大厅。她坐在一张高背椅上开始工作。
她刚在麻布上缝了第一针,就被请求移动。
“你正坐在麦家椅子上。”基思建议,他站在乔安跟前,双手背在后面。其他三个麦克伦战士站在他们的队长后面,他们挡住了她的光线,而且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认真,显然他们关心的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我坐在哪里很有关系,是吗,基思?”
“是的,夫人,今晚你穿着麦克伦披肩,你应该坐在麦克伦的椅垫上。”
跟在基思后面的三个战士立刻点头附和。
面对这些不满的战士,乔安不知道想要大笑或呼喊。
他们都安静地等着她会如何做。
“让她坐在她想坐的椅子上。”一个麦家战士大声喊到。
乔安发现整个情形非常滑稽,她的视线绕过战士们去看她的丈夫,希望能得到一点指示。嘉柏看着她,但没有任何外露的反应告诉她如何做,她猜想,他让她自己作决定。
她决定安抚麦克伦人,毕竟今天还是星期四。“谢谢你的建议,基思,你对我如此宽宏大量。”
她设法使自己听起来很诚恳,但仍无法控制语气中的调侃。
当她起身时,男人们后退,有一个甚至弯腰替她拿起她的针线包。
乔安走到壁炉的另一边并坐在麦克伦椅子上。她调整自己的裙子,打了个松松的褶,然后拿起挂毯继续工作。
她低头工作,假装全神贯注,因为那些麦克伦人仍然盯着她。
当她听到几声咕哝而且猜想这些无礼的声音是表示赞赏,她不得不咬住自己的下唇以免笑出来。
剩下的晚上时光,麦神父都坐在嘉柏的身边,他正在跟他的领主传播其他氏族最近发生的事情。
乔安发现他们的谈话很有趣,主题是不和,似乎高地上每个氏族之间都存在着某种争斗。麦神父说出的战斗理由,真是让乔安非常惊讶。哎呀,最微不足道的冒犯或侮辱都可以使情绪爆发,打个喷嚏似乎也足够称为战争的导火索。
“高地人喜欢打仗,是吗,神父?”乔安喊出她的问题,仍低头专注于她的挂毯。
麦神父没有回答她,直到麦克伦战士列队走出大厅。
乔安很高兴那些人的离去,他们太吵闹了,如果不是喊着说话根本听不清楚。
人们离开之后一片幸福的安静,没有人想到向他们的女主人鞠躬。乔安设法不去感觉受伤害,因为他们至少给了她丈夫这点尊重。
她向神父重复了她的问题。
“是的,他们真的喜欢打仗。”麦神父赞同。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这被认为是光荣的。”神父解释。
乔安漏了一针,她皱眉,开始弥补这个错误。她一边埋头工作,一边问她的丈夫是否赞同神父。
“是的,这很光荣。”嘉柏说。
她发现他们的看法很愚蠢,“头和头相撞被认为是光荣?我难以想象为什么,阁下。”
“战争可以让高地人卖弄他们最欣赏的品质,夫人,”神父解释,“勇气,对他们领导者的忠诚,和耐力。”
“没有战士想要死在床上。”嘉柏插嘴。
“他们认为这是个罪过。”神父告知。
乔安放下针并抬头看着他们,她认定他们在和她开玩笑。然而他们俩看起来都很认真,她仍不信,“那会是什么罪过呢?”她充满疑惑地问道。
“懒惰。”嘉柏告诉她。
她几乎要喷气了但及时控制住自己,“你肯定认为我很天真,会相信这样的吹牛大话。”她嘲笑地说。
“是的,你很天真,乔安。但我们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们的确认为死在自己床上是一种罪过。”
她摇头以让他知道她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然后继续缝纫。
神父继续着他的消息,但嘉柏难以集中精神,他的视线一直跟着乔安。
她令他着迷。
胸腔内的满足,他从未知晓能膨胀至此。当他非常小、无知而且一直孤单一人,他会每天晚上都想着自己的未来入睡。他梦到他将拥有的家庭,他的妻子和孩子将只属于他,而且当然,他们住在他的城堡里。
嘉柏经常想象着他的妻子坐在炉火旁做着一些女人的事情比如针线活。
从小男孩开始便在在脑里描绘的情景,使他不被自己凄凉残酷的生活现实打倒,这个幻想帮助他活下来。
是的,那时他非常小和软弱。然而时间和训练使他坚强,他已经没有兴趣于这些愚蠢梦想,他不再有归属感的需要。他已经学会独立自强,梦想属于弱者,是的,他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经非常强壮而且几乎遗忘了他的梦想。
直到现在,当他凝望着他的妻子,记忆潮涌而来。
现实该死的比梦想好得多,嘉柏认定。他从未想过能拥有一个像乔安这样美丽的妻子,他从不知道他的满足如此美好,他想要保护她的需要如此猛烈。
乔安碰巧抬头并与嘉柏的视线相碰,他的表情使她疑惑,他似乎看着她迷失在某个重要的思索之中。
是的,他肯定在想一些麻烦事,她猜想,因为他的皱眉加重了。
“我可以用一点uisgebreatha,”神父宣布,“然后我会找我的床,阁下,今晚我累极了。”
乔安立刻起身为神父服务,嘉柏身后墙边有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个装满了高地酒的壶。她把壶拿到桌子上,并灌满神父的酒杯。
然后她转而为她的丈夫服务。嘉柏摇头拒绝了。
麦神父喝了一大口并立刻做了个鬼脸,“我敢打赌它的年限最多只有一个星期,”他抱怨道,“喝起来就象酸臭的泔水。”
嘉柏微笑,“你应该向奥吉抱怨,这饮料来自他的壶。”
乔安的好奇心被神父关于时间的评论勾起来,“酒放了多久很重要吗?”
“它的年限,夫人,”神父纠正,“不是放。是的,很重要,越久越好,有些专家说。”
“多久?”她想要知道。
“嗯,放在橡木桶里大概十到十二年。”麦神父猜测,“当然,要有一个很耐心的人等那么久去尝它。”
“那酒就会变得更贵重是吗?”
乔安把壶放在桌上,站在她丈夫身边,等着神父喝完并回答她。
她把手放在嘉柏的肩膀上,专心致志地看着神父。
嘉柏怀疑她是否知道自己在碰他,这种无意识的感情流露使他相当高兴,因为这是她已经完全克服对他的恐惧的证据。
而且,他认定这是他开始赢得她信任的重要的第一步。
哦,他记得曾强烈要求她给予他信任,但就在给了她这个高压命令之后,他意识到信任不得不去争取才能得到。
嘉柏相信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会等待,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好运和珍惜他的保护的时候,她会学会信任他,并把信任变成忠诚。
一个男人无法再向他的妻子要求更多了。
神父的话把他带离自己的沉思,“到达一定年限的酒非常贵重,男人们会为了完美的uisgebreatha展开杀戮。高地人,你知道,非常重视酒。这就是他们称之为生命之水的原因,夫人。”
“那在贸易中,他们会拿货物来交换年代久远的酒吗?”
“乔安,为什么你对这个话题如此感兴趣?”嘉柏问。
她耸耸肩,不想告诉他奥吉向她提及的水黄金之桶,首先她要得到她朋友的许可,她也想自己先看到那些桶仍在洞穴里面。
另外,这对嘉柏是个惊喜,而且如果它们的价值像乔安猜想的那么高,嘉柏会有东西来交换粮食。
“神父,我们是否有荣幸请您今晚睡在楼上的空卧室里?”乔安问。
神父将视线转向领主,等着他提出邀请。
“那张床很舒服,神父。”嘉柏评论道。
麦神父微笑起来,“我很乐于睡在那里,”他说,“对我敞开你的家门是你最好的待客之道。”
麦神父站起来,向他的领主鞠躬,然后去收拾他的东西。
乔安回到椅子那里,把她的挂毯和针线放回包裹里面,嘉柏在门口旁等着她。
“你可以把你的针线包放在椅子上,老婆,没有人会弄乱它。”
达菲回到大厅里,在乔安上楼梯的路上相遇,并对她咆哮。她轻拍这头狼犬然后继续走。
嘉柏跟着乔安上楼。她准备床铺的时候似乎聚神想着什么,他往壁炉里加了块木头,起身靠着壁炉架,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
“各种各样的事情。”
“这不是个很好的回答,乔安。”
“我正在想我在这里的生活。”
“你没有多大困难就完成了转变。”他评论,“你应该很幸福。”
乔安扎好睡袍的带子,转向她的丈夫,“我没有做任何转变,嘉柏,事实上我住在地狱边缘,停在两个世界之间。”她点点头。
她的丈夫坐在床的一边月兑去靴子。
“今天更早的时候,我想和你谈这个话题。”她说,“但似乎时间不够。”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和其他所有人都把我当成访客,嘉柏,更糟的是,我的行为就象一个访客。”
“乔安,你没有搞懂,我不会把陌生人带上我的床。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一个访客。”
乔安看向炉火,她彻底地厌恶自己,“你知道我怎么认为吗?为了保护我自己,我变得自我消遣。明天我会不得不去做告解,并祈求上帝的宽恕。”
“你没有必要去担心保护你自己,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她不顾自己的愤怒笑起来,嘉柏听起来像是受到了侮辱。
“不,我有责任照顾我自己。”
他不喜欢听到她这个看法,他的怒视像炉火一样炽热,“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吗,暗示我不能照顾你?”
她赶快安抚他,“当然不是,”她回答,“我很高兴有你的保护。”
“你自相矛盾,女人。”
“我不打算搞糊涂你,嘉柏,我只是设法说出心里的想法。当某人饥饿而且没有东西吃,那么他就会整天整夜地想着如何找东西来吃,不是吗,丈夫?”
嘉柏耸耸肩,“我可以想象这个。”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整天以恐惧度日。我和它在一起太长时间,它似乎控制了我,但现在我安全了,我有时间来想其他事情,你明白吗?”
他不明白,他也不想看到她皱眉,“我已经告诉过你,你让我高兴,你没有必要担心。”
乔安恼怒起来,既然她不被她丈夫厌恶,她觉得微笑很安全,“嘉柏,听到这个也许你很惊讶,我没有过度关注于取悦你。”
他确实很惊讶,而且也很恼怒,“你是我的妻子,”他提醒她,“因此你的责任就是取悦我。”
乔安叹了口气,她知道她的丈夫没有理解她想要解释的,她不能埋怨他,她几乎也不能理解自己。
“我没有侮辱的意思,阁下。”
她听起来很诚恳,嘉柏的情绪平静下来,他向前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俯身亲吻她的颈项。
“现在上床,我要你,乔安。”
“我也要你,嘉柏。”
她转身朝他微笑,嘉柏抱起她放上床。
他们缓慢甜蜜地,当彼此都达到释放之后,互相拥近。
“你真的让我高兴,女人。”他粗哑的声音里充满感情。
“记得你的赞美,阁下,因为我确认将来会有我让你不高兴的时候。”
“这是个担心还是预告?”
她用手肘撑起身体,温柔地模他的脖侧,“不,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乔安问他明天的计划,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嘉柏不习惯和其他人讨论自己的计划,但他处于取悦她的心情之中,所以他很详细地告诉她打猎的计划,以及他们打算窃取的物品清单。
乔安曾发誓不谴责他,然而她实在难以保持沉默,开始愤慨地宣扬正直诚实的美德。她还提及上帝在最后审判日的惩罚。
嘉柏对她关于硫磺烈火(用以惩罚有罪者的地狱之火)的演说毫无兴趣,在半中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丈夫,这是我的责任来帮助你开始一种美好、正直的生活。”
“为什么?”
“这样你可以进入天堂,当然。”
他大笑。
乔安放弃了,她担心着自己丈夫的灵魂,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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