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恋心不慎被宇文彻误伤之后,陷入昏迷的她被送回闺房静养,而爱她至深的宇文彻也拿出元神丹相救,这不仅让她的身体迅速恢复元气,功力也比往常多了三成。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微启颤抖的唇角,「水……」
「小姐,水来了。」元宝赶紧扶起她,将水凑向她的唇边,润泽她干涩的喉咙。
恋心缓缓坐起身,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条银色的锁链,脑中的意识一点一滴的回笼,眼角的余光扫至坐在一旁关切病情的宇文彻时,旧恨与新仇同时涌上心头。
「恋心,方才大夫来看过你的情况,他说只要再多休息个一天就可以下床了。」宇文彻细心的禀明情况。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冷冷的瞪视着他,一脸的不屑。
「小姐。」元宝扯扯她的衣角,深怕她又得罪了他,「人家宇文公子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
「元宝,你不要被他那温文儒雅的外表给骗了。」她可怜兮兮的窝进元宝的怀里,「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欺负我……」
欺负?宇文彻一脸的无奈。说要武力解决事情的人是她,现在打输搬救兵讨饶的也是她。女人真是善变又狡猾的动物。
「小姐,我看你一定是误会宇文公子了,他心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欺负你呢?」其实,元宝是想说:小姐,天底下有人欺负得了你吗?
宇文彻在一旁猛点头。幸好还有个小丫鬟明白事理,否则他的一番情意就将付诸流水了。
「元宝,他用奸计把我拐进地牢里,在里面狠狠的糟蹋了我……」她偎进元宝怀里告状,「他不是人,他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糟蹋?!元宝惊愕的瞠大水眸,「怎么个糟蹋法?」
「还能怎么个糟蹋法?」她含怨的娇嗔,「呜……我一世英名全毁在这家伙身上了,你要替人家主持公道啦!呜……往后我没脸出去见人了!」她用力的挤出两滴眼泪,增加悲刻效果。
宇文彻见她还有力气又哭又告状,表示她的身体无大碍,便悄悄的退出房外。
「呜……他不是人,他根本连禽兽都不如……」恋心的纤纤玉指指着人去椅空的方向。「咦?他人呢?一定是畏罪潜逃了,我不管,今天你若不主持公道,我就跟你断绝主仆关系!」她使出杀手锏。
元宝感激的猛点头,黑眸泛着解月兑的泪光,求之不得道:「小姐,元宝无才无德,身分卑微,说话分量不够,的确不能替你讨回公道,咱们就此珍重再见、后会无期吧!」
「你、你……」她抖着纤指指向负心人,「你要是敢离开,宝心阁里的宝物以及你向小金牌抽的佣金全部扣留!」
「我的好小姐,人家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别那么认真嘛!快告诉我,你和宇文公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自由诚可贵,财富价更高,这点元宝可没忘。
「他对人家使坏还不打紧,还很用力的欺负我,甚至把我弄得遍体鳞伤,流了好多血……」她主动跳过挑衅战败那部分的情节,转身在眼角涂了两滴口水当眼泪,企图博取同情,「到现在人家的身子还好疼喔!」
流血?元宝愣住了,「你是说你的身子被宇文少爷给……」她吞了口口水,试图找寻合理的形容词,「给碰了?」
「何止是被碰了!他对我又亲又抱的,最后还被他糟蹋的一身是血,现在想起来就好不甘心!」她恨得咬牙切齿,失血的容颜满是怨怼。
想着想着,恋心气得抡起双拳,仍无法接受她败给宇文彻的重大打击。那家伙一定是对她耍阴的,偷偷练神功护体等不为人知的功夫,所以她才会惨败。
「小姐,那该是落红……」元宝偷偷扬起嘴角暗自贼笑,不愧是宇文彻,手段和气势就是与众不同,懂得用这招征服她。
「流血就流血,说什么落红嘛!」好文言文,好饶舌喔!
「那……你当时有什么感觉?」元宝兴奋的挨在她身边,绯红着脸,小小声的询问。
「你在问什么感觉啊?」她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他……碰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嘛!」元宝好奇的要命,想看看实际情况与嬷嬷形容的有何差别。
「当时他的力气很大,我痛得快昏过了,而且身体又在流血,什么感觉全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痛。」她呆愣的回想战败时的情况。「就像身子被撕裂一样的痛。」
元宝羞涩的绞扭着衣袖,原来小姐的实战经验与嬷嬷说得一模一样,既教人期待又怕受伤害。
「你不知道当时他的力量有多大,压得我透不气来。」一想到他用内力震回她的菩云掌,她仍心有余悸。
哇!没想到宇文彻这么强,元宝绯红着脸,嘴角愈咧愈大,「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有什么打算?」
「饭都熟了,当然是直接吃-!」恋心完全听不懂她的双关语,下意识的回答。
「那我懂了。」元宝开心的站起,走到桌案旁取出纸笔,开始研墨。
「元宝,你想做什么?」恋心好奇的瞅着她。
「我想跟老爷写封信,顺便请他到这儿替你主持公道。」元宝笑得极为开心,「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小姐白白吃亏,一定会把你的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哇!要是全长安城每户都发帖子的话,那喜帖得要写上三天三夜耶!
「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才不负我长安之花的美名。」恋心得意的掩嘴偷笑。哈哈!宇文彻这回死定了!竟然敢打伤受万人宠爱的她,她一定要率领求爱大队踩平宇文府才行。
***
夜色沉沉,打更声由远而近的传入恋心耳中,就着暗淡的月光,她手脚俐落的翻身进入沁兰苑,直捣宇文彻的卧房,可惜落地时脖子上的锁链绊住了椅子,发出声响。
「嘘!」她下意识的把食指放在唇边,将椅子扶正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偷偷瞄着他的睡颜,而后开始翻箱倒箧,想找出巨天寒冰锁钥匙。
都是身上这条该死的锁链,一般的钥匙、发钗等能用来开锁的工具她都试过了,可就算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锯不断,为了要摆月兑它,她只好冒冒险了。
她从书柜、抽屉、衣橱等一个一个慢慢搜,几乎将整间房子搜遍了,就是没有钥匙的下落,唯今之计只有动手往他身上搜了。
她轻悄悄的翻身上床,小手往他的中衣深去,几乎模遍了他的全身,眼看天将破晓,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可能没有呢?」她急躁的扯开他的中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没有什么呢?」慵懒低沉的男音突然响起。
「没有钥匙啊!」她下意识的回答,「找了一整个晚上就是找不到,真……」
咦?不对!怎么会有声音呢?她好奇的转过头,吓得瞠目结舌,「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他慵懒的伸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大概从你一进门绊倒椅子开始,又摔了两跤……」
她老羞成怒,绯红着俏颜,气道:「不要脸,藉着假寐偷窥人家。」她小手抡拳,击向他结实的胸膛,想来个先发制人以掩饰尴尬。
「谁偷窥你了?我明明睡得好好的,是你发出的噪音太吵了,吵得我连睡觉都不安稳。」他钳制住她的小手,提出反驳。
「还敢怪我?明明是你的错,要是你不把这条狗链套在我的脖上,我有必要大半夜不睡觉找钥匙吗?」她气鼓着腮帮子,数落他的不是。
「没办法,这就是驯服你的第一步,若是你的野蛮脾气能稍微收敛,我可以考虑解开它。」
她强悍的跨坐上他的胸膛,粗鲁的揪住他被撕裂的衣襟,「想驯服我,门儿都没有!快交出钥匙,否则今天你休想下得了这张床。」
她恶狠狠的提出威胁,盛怒的俏颜欺近他的睡颜。
他却一脸的悠然自得。「好啊!反正我也不打算下床。」他乘机偷了个香吻。
「你不怕被我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吗?」该死,没想到这个家伙比她想像得更难缠好几百倍。
「你确定打得过我吗?」他挑眉窃笑,乘机又索了一记香吻。
恋心挫败的起身下床,气闷的猛捶桌面,「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把这鬼东西拿掉?」
他温柔的走近她的身边,按着她纤细的肩头,浓厚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当你爱上我的那一刻,就是枷锁解开的时候。」
他浓厚的鼻息骚得她敏感的耳垂一阵灼热,让她满胸的怒气不自觉的消褪了几分,「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我不是在整你,而是想让你尝尝被枷锁锁住的感觉。」他放柔了音量,从后方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爱的枷锁比你身上的铁链更加沉重,是一种无形却甜蜜的负荷。」
他愈是靠近,她的心就跳得愈急,仿佛要迸出胸口一般,一股热流随着他的接近绵密的窜流进她的体内,传达至每个细胞,醺醉了她的防备之意。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的意识变得极为混沌。
「等你明白我的心意时,就懂得我今天说的话。」他转过身,捧着她满是疑惑的小脸,「你总是这样无情且残忍的伤害每个爱你的人,所以,该有个人出面收敛你嚣张的气势了。」
收敛……哦~~这句她就听懂了,「所以,这是你报复的第一步,你以为把我链住,我就逃不出你的火掌心吗?」
他无奈的翻翻白眼,「我没有说要报复你……」原来她还是不懂他的意思,他颓然的垂下肩,「算了!你怎么想都行,至少目前为止我是不会将它解开的。还有,别再进来偷钥匙,你找不到的。」
她不服的紧皱起眉,竟敢小看鬼影神偷的偷功,真是太过分了!「也许我的武功不及你,但是论偷功,我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偏偏就要天天进来偷,吵得你睡不着觉!」
「那你最好要有心里准备,下回我一定不会让你全身而退,绝对要一口吃掉你。」他的黑眸掠过一抹邪恶的精光,轻咬她的鼻尖以示惩罚。
吃她?谈情说爱的神经比树干还粗的她,完全无法领悟这句双关语。她一脸白痴的盯着自己白-的手臂。「人肉会好吃吗?还是你准备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上、官、恋、心!」他恼火的大吼,音量足以震破三座屋顶。
「干嘛这么凶啦?」她揉揉发疼的耳朵,「是你要我做好心理准备,问一下也不行吗?」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我都表白得这么清楚,可你居然可以误会得这么彻底!」脾气难得失控的他,这会儿居然激动地摇晃她纤细的肩头,大声质问。
「你今晚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废话,我怎么知道哪一句是你的表白啊?」她无辜的睁大水眸,怯怯的缩着肩头。表白是什么东西,她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
「算了!爱上你算我倒楣。」他气急败坏的转身背对着她,深伯自己忍不住掐住她纤细的脖子来发泄满腔的窝囊气。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言一点都不假。
听见他的话,她火大的扳过他的身子,指着他盛怒的脸庞,「你以为我希罕你的爱吗?我倒了辈子的楣才被你爱上,还被套上劳什子的铁链,体会你莫名其妙的爱情枷锁!」
「你……」他恨恨的由牙缝里迸出话,深邃的瞳眸跳动着火红的怒焰,胸膛因怒气而起伏剧烈。
她得意的扬起下颚,「我怎么样啊?吵架吵输人就只会拿铁链锁住人家,放眼天下不可能有比你还无赖的男人,我瞧不起你!」她拉起脖子上的锁链,绕着手指玩。
「该死的!」他既气愤又霸道的吻住她微噘的红唇,以宣泄满腔的怒气。
他辗转的吮吻着她迷人的绛唇,火舌狂野的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贪婪的汲取她的馨香甜美。
「呜……」她紧握成拳的小手抵着他结实的肩膀,更加深了他想征服她的。
他收拢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强悍的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向自己,与她亲密的贴合,两人的鼻息互相骚动着,深情炽热的心以独特的温柔诱惑另一颗初尝情爱的心,期盼能让她坠向他编织已久的情网。
宇文彻的吻沿着她绝艳的容颜缓缓的往下移,来到她纤美的锁骨间,他单手挑开她的衣襟,覆上她圆润的丰盈。
她的脑袋昏沉沉的,思绪一团紊乱,身上每一-肌肤像着了火似的灼热不已,她忍不住的偎向他结实的胸膛,贪恋他深情的。
一阵凉意突然袭上她的身躯,让她的意识全都回笼,「放开我,你这大!」
「你又骂我。」他意犹未尽的抬眼瞪着她。
「骂你又怎么样?还不快点放开你的脏手!」她绯红着脸,嫌恶的想抽离攀住他颈项的小手,却发现身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已将他俩圈住。
「现在不晓得是谁缠谁呢!」他骄傲的看着那双正忙着解开链子的笨拙小手。
「都是你的啦!」她鼓着绯红的腮帮子低吼:「还不快点帮忙解开!我可没时间和你耗在这里。」
「看在你的身体比你更诚实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回。」三、两下他就缠住彼此身子的铁链解开,戏谑的再偷了一记香吻。
「什么?」他到底用的是哪一国语言,为什么她老是有听没有懂?
「虽然你的心理像个白痴,不过,你的生理既成熟又懂得回应,所以我决定再原谅你一次。」他陶醉在方才的激情热吻中,她那柔媚妖娆的身段几乎让他失控,醉倒在她的裙下。
「哼!谁希罕你的原谅?你才是整天说浑话的白痴。」恋心忍不住的打了个呵欠,瞧着窗外露出鱼肚白的天色,是该补眠的时候了。「我要去休息了,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她频频打着呵欠,拖着锁链离开他的视线。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彼端,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蜘蛛诱捕猎物时,通常会放一个美丽的诱饵,诱惑猎物上勾,然后将它逼至自己的猎食区中慢慢享用。也许,该是他放下诱饵的时候了。
宇文彻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娇艳动人的模样,他不断思忖着该如何在三个月内得到美娇娘,同时诱骗她献出项怀靖的夜明珠。
为了心上人,他欠了那心胸比针尖还狭小的男人一份人情,若是无法在期限内取回夜明珠,他的人情债会像雪球愈滚愈大,终将无法收拾。
易求无价宝,难得美娇娘……他忍不住为自己困难的处境叹息。若是心上还有些恋爱智商,神经比腿稍微再细一点,霸道骄纵的脾气再收敛一些,他也不必无端承受单恋的痛苦了
***
上官父子俩一接到元宝的家书时,便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由长安赶至洛阳,为的就是想早日将府里那盆「祸水」泼出去。一思及计谋得逞,两人便笑得合不拢嘴。
当元宝送出家书的那一刻,恋心便天天守在门口等待父亲的到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想念他们。
「爹。」上官老爹一踏进宇文府,便受到她英雄式热情的欢迎,那甜腻的嗓音如春风般拂过他的心头,柔媚的身子爱娇的攀住他的手臂撒娇。
「恋心,好久不见,可想煞我这个老头子了。」上官老爹对于她的转变感到十分开心。以前她总是有求于他才会如此温柔的态度,没想到宇文彻竟能在一个月内改她,不亏是上官家未来的女婿大人。
「我天下无双、器宇轩昂的大哥,你真的愈来愈俊俏了,害得人家差点认不出来。」恋心另一手挽着上官雍的手臂,漾着甜美的笑容,继续灌着迷汤。
闻言,上官雍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妹妹什么时候学会说人话了?他忍不住啧啧称奇,「哟~~妹妹,多日不见,你身上怎么多了一条狗链呢?」
「是啊!你的脖子为什么圈了这条难看的链子?快点拿下来。」上官老爷拿起垂落至地面的银链。
「老爷、少爷……」元宝在一旁向他们挤眉弄眼,希望他们不要哪-不开提哪。
「元宝,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上官雍爱怜的抚着她频频抽搐的小脸。
「我……」元宝无奈的咬着下唇,泄气的跺着脚。
恋心冷着脸,逐渐被遗忘的窝囊气再度在胸臆间燃烧,她恨恨的咬着下唇,抡拳的指节隐隐泛白,她不断告诉自己,再多忍耐一下就可以报狗链之仇。
「上官老爷,她脖子上的不是狗链,而是我请专人打造的巨天寒冰锁,如果没有专属的钥匙解不开的。」宇文彻加入他们的对话。
「这样啊!」上官雍尴尬的傻笑,「近看的话,这条银链手工精致,造型美观又大方,戴在你的身上别有一番风味,更能显现出长安之花绝艳的姿色、出众的气质。」他硬拗着话,试图笼络气氛。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就像一条狗-?」恋心芳容冷涩,美眸缓缓的凝聚怒焰,火红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妹妹,你可是受万人宠爱、高高在上的长安之花,怎么会是一条狗呢?你太多心了。」为了他天下无双的俊颜着想,他怕死的与她开一段距离,确保身家安全。
「老爷、少爷,你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是讨论小姐身上的链子耶!」元宝适时的介入其中,将话锋导回正题。
「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为了你的婚事而来的。」他宠溺的拍着恋心的雪白的柔荑。「你放心,这儿有爹做主,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是啊!妹妹,今天我们千里迢迢来这儿为的就是替你主持公道,一定会替你争取该得的名分。」上官雍一想到终于有机会把这摊祸水泼出去,就显得斗志高昂、热血沸腾。
宇文彻坐在椅上品茗,饶富兴味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恋心一听他们父兄俩这么说,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爹爹,那个坏蛋欺负人家,他不是人……」她的纤纤的青葱指向罪魁祸首。
「我知道,元宝已经在信里说得非常清楚了。」上官老爷抚着靠在他胸前的螓首,目光难掩喜悦,「发生这种事我也感到很遗憾,现在只有想办法弥补你失去的名声。」
「呜……」她哭声哭调的乞怜,「人家没脸出去见人了,长安之花的名与形象全毁在他的手上了。」颈项间的锁链是她毕生的奇耻大辱,此仇不报非君子。
「宇文兄,我给你三条路选择。」上官雍摆起难得的威严说话。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宇文彻对他们之间诡谲的表情感到惊讶。上官父子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登门指控他的罪行?
「你玷污了她的清白,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要她住后如何见人呢?」上官雍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地指责。
恋心在一旁频频点头,对上官雍露出赞许的目光,幸好她无德无能的大哥还有这么一丁点的男子气概。
「哪三个选择?」宇文彻兴致盎然的瞅着他。
「第一,刎颈自杀,以死谢罪。」
「哇!」恋心活了十八岁,第一次对哥哥露出崇拜的目光,看不出来他这么有魄力。
「第二,去势绝后。」
恋心好奇的瞠大水眸,附在元宝的耳畔低语。「什么是去势?」
元宝一脸尴尬,绯红着小脸低语,赶紧向她解释答案。
闻言,恋心兴高采烈的跳起来欢呼,「我喜欢这个。」
「闭嘴!」上官雍隐忍着差点被她激起的怒气,要是如她所愿,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恋心不满的噘着红唇,朝一脸笑意的宇文彻扮个鬼脸。
「第三,立刻与恋心完婚,失去贞操之事我们将既往不咎。」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和他成亲呢?」恋心气得跳脚,举起双手抗议,「你们是来声援我,还是陷害我的?」
「女儿啊!既然你已经和宇文公子有了夫妻之实,那就将就点,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上官老爷安抚她失控的脾气。
宇文彻压抑着狂笑的冲动。真不晓得元宝的家书是怎么写的,居然连夫妻之实这种事都扯得出来?
恋心错愕的圆瞪杏眸,「谁说我和他有夫妻之实?」打输他已经很丢脸了,若再失身于他,她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干脆跳古井自杀好了。
「宝儿在信上写得很清楚,说你和他已经发生关系,而且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上官老爷掏出物证,「信上明明这么说,我没看错啊!」
宇文彻凑上前看着他手上的家书,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爆笑出声。他实在太崇拜元宝的「误会」与「杜撰」功力,竟然能瞎掰出如此完美的谎。
恋心的脸由红转青,最后涨成猪肝色,全身充满怒焰,阴郁的神色似暴风雨前的晦暗,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元宝浑身颤抖的缩在宇文彻身后寻求庇护,探出小小的头颅,「小姐,是你自己说在地牢里被宇文公子糟蹋的,要我修书请老爷替你主持公道……」
「我说的糟蹋是指他把这条狗链套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没脸出去外面见人。」她由牙缝里迸出话来,缓缓眯起杀气腾腾的目光。
「你还答应要与他婚,所以……」元宝忐忑不安的绞扭方袖。完了,小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与他成亲了?」恋心捉狂的怒吼,完美无瑕的外表被她破坏殆尽,她迅速的揪住元宝的耳朵,该死,她非杀了她不可!
「我说要替你办场风风光光的喜宴,你还开心得睡不着觉呢!」元宝诚实的描述当日的情况。小脸因疼痛而显得扭曲。
「你说的风风光光,不是要我爹派求爱大队替我讨伐这个人面兽心、寡廉鲜耻的家伙吗?」她指着捧月复大笑的宇文彻,恨不得一拳打扁他过分灿烂的得意笑脸。
「当然不是。」元宝揉着发疼的耳朵,「我的意思是要发帖给长安城的乡亲父老,昭告天下你已经名花有主。」
「该死!」恋心气得七窍生烟。
「那……你们那锅『饭』到底煮熟了没有?」上官老爷抱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抱歉,还没。」有宇文彻道。
恋心忍不住看向父亲,「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时间关心饭煮熟了没有!」
上官老爷仰天长叹。天啊!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个恋爱智商几近白痴的不肖女?「唉!看来我又空欢喜一场,儿子,咱们回家吧!」
「我们都已经把嫁妆准备好了,不如咱们将错就错,为这美丽的误会画下完美的句点吧!」上官雍不死心的想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恋心冷冷的语气透着一股想杀人的。「要我嫁他,八百年后再说吧!」
「原来我已经进阶到可以娶你的程度。」他笑睇着她。
上官雍与父亲心灰意冷的交换了一记眼神,都怪当初如意算盘打得太美好。
「大哥,今天不管你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交出巨天寒冰锁的钥匙。」她吵不羸他,只好耍赖的将苗头指向上官雍。
「抱歉,我无德无能,这种事我帮不上忙,你还是另求他人吧!」上官雍极力撇清关系,她身上那条狗链可以削弱她骄纵的蛮气,他巴不得永远不要解开。
「如果不帮忙,就对不起上官家的列祖列宗。」她打出神主牌向他施压。
「抱歉,-们从就没有显灵过。」若祖上有德,才不会让她嚣张至今呢!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直跺脚,愤恨的抡起拳头往上官雍的脸上挥去,却被他闪过,正当他露出侥幸的笑容时,她的绣腿又毫不留情的踢往他的胸口。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暴力?」上官雍的俊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他抚着胸口,向宇文彻抱怨,「兄弟,这是你驯服她的结果?」显然他太高估宇文彻的实力了。
「你们花了十八年都无法改变她的个性,怎能期盼我在短短一个月内有什么作为?」宇文彻无奈的耸耸肩。
「哼!想驯驯我,门儿都没有!你准备倒走长安城一圈吧!」她——的仰起下巴,强撑起残缺的气势,扭头离开大厅。
「少爷,你要不要紧?」元宝心疼万分的抚着他痛苦的脸庞。
「好痛喔!恋心的脚力愈来愈强,也愈来愈残忍了。」他挨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直向她撒娇。
「儿子,我看你留在这儿疗伤,顺便助元宝一臂之力,我先回长安去了。」上官老爷挫败的垂下双肩。
「我不要。」他忍不住举双手抗议。
「你不要回长安,有个任务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这关系到我是否能顺利娶得恋心。」宇文彻压低音量说道。
几个头颅立刻聚在一起商量对策,闻者无不竖起大拇指,赞叹宇文彻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