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鸯没有去ROCK。
邢郁霄和徐又玮都没给对方好睑色看,在ROCK待了一小时,他们两个都频频望著门口,希望能看到黎景鸯,但徐又玮决定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办法,於是他起身准备离去。
「去哪儿?」徐圣宣问他。
「回家。」
「回家?现在才九点多……」
「景鸯不会来了,我想回家睡大觉。」理由够简单,徐又玮迈步走向门口,徐圣宣急急的跟在他後面。
当徐又玮要推门出去时,门反而被外面的人推开了,简瑞琛和范璇走进来。
「又玮!」简瑞琛瞪大了眼。「你要回去了?」
「没错,待在这里很无聊。」
「无聊?我们都来了,你还会无聊?」范璇从简瑞琛身後探出头。
「景鸯没来吗?」看到范璇,徐又玮单刀直入的问。
「你是说景妍?她回家做主妇,明天还要洗手做羹汤呢!」范璇顽皮的笑笑。
「主妇?做羹汤?」徐又玮第一个念头是:黎景鸯有别的情人。
「没错,所以今天她不会来。」范璇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挽著简瑞琛的手走向吧台。
「他们两个哪时变得这么要好了?」徐圣宣怀疑的瞧著他们,徐又玮这才注意到。「上次在DISCO,他们才进出一点点的小火花,今天就这么公开了?」
「你是说……他们早就互相喜欢了?」徐又玮呆愣愣地瞧著坐在吧台前有说有笑的一对男女。
「没错,瑞琛看起来很喜欢范璇。」徐圣宣转向他,「又玮,你和瑞琛是老朋友了,居然连这点部没发现?」
「我自己的事都解决不了了,哪还顾得了别人?」徐又玮往吧台走。
「你不是说要回去了吗?」徐圣宣在他身後问。
「我改变主意了,过来陪我喝酒,不醉不归!」徐又玮爽快的说,徐圣宣在他身後发出欢呼,因为徐又玮向来喝酒都很有节制,徐圣宣一个人发酒疯也没意思。
而徐又玮心中又苦又痛,景鸯真的不要他?那就让他醉死在这里吧!至少今天晚上。
命伞令
黎邦咏回来的清晨,黎景鸯并没有遵守对父亲的承诺——不出门。
因为今天恰巧是施雨妁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到施雨妁的坟前上柱香,这也是施伯伯到澳洲前拜托她的,为了弥补与忏悔,她非常「准时」,每到她的忌日就来打扫她的墓。十年下来,她从来没看过徐又玮来祭拜过施雨妁,也许他来过,但是她没碰见他,况且他长年在外地。
这样也好,黎景鸯心中想道。可以避免和他不期而遇的尴尬,而且她也不会败露了自己的谎言。
清除了雨妁墓地附近的杂草,黎景鸯直立在她的墓碑前,看著照片上她苍白、甜美的微笑,纠缠她十年的愧疚又一涌而上,尽管范璇说施雨妁的死不是她的错,但她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施雨妁不是她害死的。
她每年都在雨妁的墓前说上几百句「对不起」,无奈,还是无法减轻心里的负担。
徐又玮抱著一束鲜花走向施雨妁的墓时,眼前伫立著的人影让他停下脚步。
由她的背影看来,似乎是黎景鸯。
他的心跳猛然加速,是景鸯吗?老天要拆穿她的谎言了吗?如果她不认识他,为什么今天会来施雨妁的墓前?一瞬间,徐又玮觉得自己想大笑,景鸯的谎话不攻自破,他有点得意,因为他可以更理所当然的爱她一辈子。
「雨妁,」他悄然来到她身後,听见她嘴里呢喃著:「我要说多少个对不起才能原谅我。自己?徐又玮回来了,如果一切没变,你和他还是幸福的在一起,我永远会是个局外人。」
「感谢老天。」他喃喃说道,景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她显然也已了解自己泄了底,所以没有拔腿就跑。
「你还要否认吗?如果你不是黎景鸯,你干嘛站在雨妁的墓前,给她上坟、为她扫墓?」徐又玮接近她,将花篮摆在雨妁的墓碑前。
「我……我只是……」
「因为你看她的墓没人扫,所以同情心大发,主动帮她整理?」徐又玮似乎变聪明了,他轻而易举的说出她正想编的另一个谎言。「还是你要说是你『姊姊』生前交代你的?」
「没错!」黎景鸯抬起下巴,虚张声势的说。
「哼!」又玮冷哼一声。「别装了,现在你再怎么扯,都无法让我相信你的谎言了,我很清楚你只是想逃避我。」
「我……」
「妈的!别再多说一个谎言,要不然我会当著雨妁的面掐死你!」他失去耐心的吼。
「你以为你是男人,我就会怕你吗?没错,我是黎景鸯!货真价实的黎景鸯,十年前你的高中同学!和你睡过一觉的女人!满意了吗?」景鸯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扯谎了,她乾脆的承认,反正今天过後,她会把他当陌路人。
「不是很满意,但还能接受。」他露出嘲讽与胜利的笑容。「既然你承认,那我相信你以後的日子会很好过。」
「什么意思?」
「因为我爱你,黎景鸯,」他一个出奇不意,将她搂进怀里。「我们认识了很多年,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我难过,是因为你对我撒谎,而且拒绝我的感情,现在,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你爱我?哈!你该不会又想对我说什么要负责的话吧?我们都知道你想娶我是为了负责任,我怀疑你为了表示自己的责任感,不惜对我甜言蜜语。」景鸯嗤之以鼻。
「为十年前的事负责已经没有意义,不过我很乐意为以後可能发生的事负责。」他露出自信的一笑。
「以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景鸯真想挥掉他脸上自得意满的表情。
「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再诱你上一次床,」他的笑容转为邪恶,两手把她揽得更紧。「搞大你的肚子之後,你就非嫁我不可了。」
「你这个变态!」景鸯怒红著脸推他,但是他不为所动。「自负的王八蛋!放开我!」她怒吼。
「休想。」他得意洋洋的宣布:「我知道你的追求者不少,也知道他们全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愿意为你摘下天上所有的星星。」
「这又怎样?」
「不怎么样,只是你身边太多这样的男人,邢郁霄就是一个,所以我决定与众不同,等你嫁给我之後,我再为你摘星星。」
「你神经病!我才不要什么星星,而且不准你说郁霄的坏话!」她更猛烈的挣扎。
「你爱他吗?」他正经的问,双臂依然将她锁在怀里。
「这干你什么事?放开我!」
「当然干我的事,告诉我!你爱不爱他?」又玮坚持要地说。
「如果我说我爱他呢?」景鸯无计可施,只好挑衅他。
「那就是你在骗人!」他说,然後低头吻她。
又来了!景鸯不甘愿的想,每次他一使出这招,她就会软化在他怀里,她根本无法抗拒他,因为她爱他,虽然她还没有承认。
天哪!如果能-辈子赖在他怀里多好,可是她感到不安,他们在施雨妁的墓前狂热的吻著,这样一来,她对雨妁的愧疚更深了。
可是……他的吻尝起来多美好,虽然不够温柔,但足以令她头晕目眩,并且热情的回应他,不需要他挑逗或强迫,景鸯明白自己很愿意被他的爱所侵蚀。
一吻结束,景鸯无力的偎著他,又玮闭上眼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驯,天哪!他要她、也爱她,当初施雨妁交代他要好好补偿景鸯的事,他没做到,如今,他决定完成雨妁的心愿,为了雨妁当年的割爱,和压抑在他心底的真情。
「嫁给我。」他气若游丝的要求:「我愿意在雨妁的墓前发誓,我娶你不是要为十年前的那一夜负责,而是我爱你,我和雨妁分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黎景鸯霎时热泪盈眶,也许她该表现得高兴,因为她得到了她所要的,徐又玮为了爱想娶她,但她……
突然她想到另一个人——姜世中。
他和施雨妁的死都是上天给她的惩罚,那么,徐又玮会是老天惩罚她的下一步棋吗?不行!她眼前闪过一幕幕世中惨死的模样,那天他若不是因为还在治疗她所赐给他的情伤而喝得半醉,他也不会莽撞的穿过马路,从此长眠在地底下。
她间接的害死了两个人,两个她曾经在乎,现在也依然在乎的人。
「景鸯?」见她不发一语,又玮稍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却给了黎景鸯机会,她使劲一推,月兑离了他的怀抱,流著眼泪奔离了他,又玮本想追上她,但想到他曾说过那么多次爱她的话,却都不被接受,景鸯心底或许在意什么事,因此他决定好好利用未来的时间,这辈子他非她不娶。
命令令
黎邦咏坐在客厅里。他难得回家,但却看见父亲的脸感到不满。
景鸯呢?她不是答应黎海仓今天为了他的归来而不出门吗?他等著她为弟弟一展手艺,地很久没下厨了。
他的脚不耐的敲著地板。
「儿子,你烦,我比你更烦,拜托你别敲了,让我静一静行吧?」黎海仓向来一个人清静惯了,突然来点扰乱思路的噪音,令他感觉不习惯。
「姊呢?一大早她能去哪儿?」
「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黎海仓继续研读手中的早报。
「她还是没改夜猫子的习性啊?」
「当了快十年的夜猫子,你想地改得过来吗?而且她通常睡得很浅,每天也都是很早就上班去了。」黎海仓没有抬头看他。
「爸,我看你很习惯嘛!难道你不寂寞啊?我人在台中,姊又天天晚归。」黎邦咏两道秀气的眉毛蹙成一团。
「不习惯行吗?景鸯我行我素那么久了,又没做过什么坏事,我没必要干涉她的自由,我相信她。」
「她还不嫁啊?」黎邦咏咕哝道。
「你怎么还不娶?」景鸯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黎邦咏和黎海仓同时抬头,看见景鸯笑咪咪的脸孔。
「老姊,你-大早上哪儿去了?」黎邦咏站起身走向她。
「扫墓去了,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到。」黎景鸯笑著解释,和弟弟拥抱-下。
「为了早点回来看你和爸,我赶最早的火车回来。」邦咏放开她,打量一下她苍白的神色。「怎么搞的?你很没精神。」
「没睡饱。」景鸯随便扯了个理由。
「少来!你每天半夜两、二点才回家,早上七、八点又得去上班,夜猫子生活过那么久了还会没睡饱?还是你根本没睡?」邦咏即使远在台中,他还是很清楚景鸯的生活习性,因为他每次打电话回家,不是半夜将近凌晨的话,绝对听不到黎景鸯的声音。
「真的是有点累啊!而且我又换工了。」黎景鸯打了个大呵欠,庆幸没被看出来她刚哭过。
「又换了?这是第几个工作了?」邦咏不可思议的问。
「二十九。」黎海仓埋首报纸中,却替女儿回答了儿子的问题,他比景鸯清楚地做过什磨工作。
「有这么多啊?」连景鸯自己都觉得惊讶,「那我再努力一点,打破三十,创造金氏世界纪录好了。」
「少无聊了!」邦咏眉头紧皱,「我可能会回来高雄工作。」
「真的?什么时候?」黎海仓可感兴趣了。
「下个月吧!我跟公司申请调回来,一个人待在台中,挺无聊的。」邦咏跟著景鸯走进厨房。
「交个女朋友就不无聊啦!」景鸯边忙著洗菜,边和他开玩笑。
「还不想交女朋友,而且我想还是回来陪老爸好了,要不然你老是不在家。」邦咏抓起菜刀开始切萝卜。
「你还比我孝顺呢!现在居然也会切菜了!」景鸯看著他熟练的动作,惊讶的说。
「一个人在台中,又没人可以帮我,只好多学学了。」邦咏看似无奈的说。
「那今天你下厨吧!我太久没做饭,很生疏了。」景鸯扯掉围裙,放下手中洗菜的工作。
「有没有搞错?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让我下厨?老姊,你有没有良心啊?」邦咏圆睁著眼抗议。
「很不幸,我的良心被狗啃了。快工作吧!今天晚上范璇也要来,别丢自家人的睑啊!」景鸯笑著拍拍邦咏的肩膀。
「范姊要来?你放我一个人煮饭?当心我下泄药!」在景鸯走回客厅前,邦咏威胁道。
「你敢下泄药?等著被剥皮吧!」景鸯一点都不以为意,黎海仓则边看报纸边-笑。
「爸,要不要去检查脑袋了?」景鸯挑起一道眉问道。
此时,门铃声响起,黎景鸯去开门,范璇和简瑞琛站在她家门口。
「范璇,」景鸯开了大门。「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呃……我让他跟,你不介意吧?」范璇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景鸯好奇的看著他们两个。
「介意什么?进来吧!我还没听你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笑道。
「开始什么?」范璇和简瑞琛异口同声的问。
「谈恋爱啊!看你们两个现在比麦芽糖还黏。」
「景妍!」这对情侣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一起脸红、一起开口,完全不须事先排演。
「进来吧!邦咏在厨房忙呢!看来晚餐得改成中餐了。」景鸯带头住家里走,但范璇和简瑞琛都没跟上去。
「怎么了?你们两个几时变得这么有默契了?」景鸯实在搞不懂这两个人在摘什么飞机。
「呃,景妍,」范璇迟疑的开了口:「有个人吵著要见你,所以……我们把她给带来了。」
「谁呀?」景鸯最先想到的是徐又玮,但她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太多。
「你等等,我去叫她。」简瑞琛离开几秒钟,待他回来时,身边多了个女孩子,她高抬著头,像个皇后似的瞧著黎景鸯。当下让景鸯感觉这女孩很傲。
「她是……」景鸯不解的盯著他们三个人。
「她是瑞琛的妹妹,简瑞瑶。」范璇解释,她刚才一直劝瑞瑶别逼景鸯太甚,要不然後果自行负责,不知瑞瑶听进多少。
「瑞琛的妹妹?为什么想见我?」景鸯走向他们,眼光一直落在简瑞瑶身上,瑞瑶也同样直盯著她瞧。
「我想看看徐大哥的『未婚妻』长什么德性。」简瑞瑶直率的说,看来一点也没把范璇的忠告听进耳裹。
「瑞瑶!」瑞琛警告的瞪著她。
「徐大哥?未婚妻?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头街?」景鸯好笑的间。
「徐大哥告诉我说他要娶你,是真的假的?」简瑞瑶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徐大哥。」
「徐又玮!他本来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跟我抢?」瑞瑶咄咄逼人,范璇和简瑞琛都在她身後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此时的景鸯已经绷著一张脸,冷冽的表情向来是她就要发作的前兆,而没有人比范璇更清楚景鸯冷酷、火爆的脾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景鸯连声音都变冷了。
「我说你抢了我的徐大哥,他本来应该要娶我的。」
「瑞瑶,又玮从来就没打算要娶你!」瑞琛再次警告她,他真是後悔带她来。
「我光认识他的!」瑞瑶吼道,这时黎海仓和黎邦咏都走出来一探究竟。
「不是吧!」景鸯开口,声音平板。「好像是他妈妈先认识他的。」
「那不一样,我和他没有亲戚关系,我可以帮他生孩子!我那么爱他,他不应该把我当妹妹,不应该爱你,除了我,他谁也别想娶!」简瑞瑶歇斯底里的对菩景鸯吼,景鸯只觉得她疯了。
「啪!」一句话也没有,景鸯赏了她一巴掌。
所有人都讶异的盯著景鸯,简瑞瑶更是张大了嘴巴,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的。
「冷静点没?」黎景鸯只问了一句话。
「你凭什么打我?」简瑞瑶更疯了,泪水不禁滑落。「哥!她打我!爸和妈都不敢打我,她居然打我!连徐大哥也没打过我!」
「那我相信他现在很想揍你一顿。」不待简瑞琛安慰她,景鸯冷冷的说。
「他才不会!徐大哥疼我,他不会揍我!」瑞瑶激动的保证。
「大小姐,你该醒醒了吧?」景鸯冷眼瞄著她:「到现在还叫他徐大哥,如果他真的要娶你,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婆,开口闭口就是『徐大哥』吧?你以为你先认识他,就有资格当他老婆?那他以前的女朋友怎么办?」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怎能和我比?」
「你别忘了喔!还有我呢!我和又玮是高中同学。」范璇和简瑞琛为了她的话而大吃一惊,纳闷她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愿意承认自己的身分了。「而且我比你更了解他。」
黎景鸯只觉得自己的自信来得不可理喻。
「高中同学又怎么样?我知道徐大哥喜欢柔顺的女孩子,你太有女人味、太成熟了,不是他会欣赏的女人。」即使生气,简瑞瑶还是承认景鸯的魅力比她大。
「多谢你的夸奖,不过你柔顺吗?会是他欣赏的女人吗?还是你表里不一,在他面前像只小鸟一样,去留全由他?」景鸯心中怒气奔腾,这个徐又玮带给她的麻烦多得数不完。
「我……」瑞瑶说不出话,她在徐又玮面前的确百依百顺,在其他人面前则是个任性的大小姐。
「你想嫁他我是没意见啦!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全是他一厢情愿,如果他对你有情,不用你吵,他也会牵你进结婚礼堂的。」
简瑞瑶吃惊的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你不爱他?」
有一阵子不短的沉默,大家全看著黎景鸯。
「你说呢?」景鸯的回答让人失望,她不敢说实话,也撒不了谎,因为她的确爱又玮,但既然没有意思要嫁他,又何必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呢?
「那你承认徐大哥是我的罗?」简瑞瑶开始得意忘形。
「我没说,而且他未必承认。」
「我会让他承认的,你等著瞧吧!」简瑞瑶骄傲的抬起头,走回简瑞琛的车。
「抱歉,我这个妹妹很不懂事。」简瑞琛赶忙替妹妹向景鸯道歉。
「知道就好,还不回去好好教教她!要不然哪天等我发起疯来,我会打她打得比今天还严重!」黎景鸯一点也不客气的回答。
「你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范璇疑惑的问。
「都被徐又玮逮到马尾巴了,不承认行吗?」
「被又玮逮到了?怎么回事?」超级的默契再次出现在范璇和简瑞琛身上。
「我去扫施雨妁的墓,他也去了。」景鸯认命的解释。
「老天有眼。」简瑞琛小声的加上一句,黎景鸯瞪他。
「他有没有说什么?」为了替简瑞琛解危,范璇赶忙问。
「老凋,又是跟我求婚。」景鸯装得不在乎,但没有人相信那表情是真的。
「为什么不答应他?你不是爱他吗?」黎邦咏问,景鸯的心事他鲜少有不知道的。
「我可没说。」景鸯不想被逼供,迳自走进家里,留下他们四个人在原地。
「真是死鸭子嘴硬!」简瑞琛不满的咕哝,范璇认同的点点头。
「要不要进来坐坐?」黎海仓提出邀请。
「不了,我们晚上再来,景鸯叫我来吃饭,现在我们有事要先回去,至少把那个小女孩先送回家去。」范璇耸耸肩,有点生气的看看坐在简瑞琛车上的筒瑞瑶。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简瑞琛诚心的道歉後,便和范璇离开了,黎海仓父子面面相觑,同时转头看著躲在客厅襄看电视的景鸯,有默契的了解「大姊头」心情不好,少惹她为妙。
⑨命令
邢郁霄自从心知肚明自己已失恋後,每天晚上在ROCK放弃了酒吧股东的身分,开始酗起酒来了,醉得像个人生失意的醉汉。
「喂、喂、喂!」徐圣宣在他又灌完一大杯啤酒後,皱著眉抢下他的酒杯。「你不要命啊?酒量又没比景妍好,干嘛乱发神经啊?」
「不必你管啦!」邢郁霄挥开他的手。
「什么不必我管?你要是醉死在这里,搞不好就有人想闹事了,你忘了这里是你负责的啊?」徐圣宣不顾他反对,硬是夺下他的酒杯。
「闹就闹嘛!我也想好好闹一下呢!」邢郁霄踉踉枪舱的起身,看似想走向有人正在上面唱歌的舞台,徐圣宣见状,连忙拉住他。
「喂!你给我回来!」
「放开我,我要上去唱歌、跳舞。」邢郁霄软绵绵的抵抗,徐圣宣使劲压下他的肩膀,让他倒坐在椅上。
「搞什么?你该回去睡觉了!」徐圣宣示意酒保拿杯水来,想为邢郁霄醒醒酒。
「圣宣!」夏炜宸来了,他一脸嫌恶的看看醉醺醺的邢郁霄。「哇!怎么摘的?他怎么浑身像浸过酒桶一样?」
「他今天大概喝掉了ROCK一半的酒,醉得差点上台要跳探戈了。」徐圣宣边逼邢郁霄喝下冰水,边向夏炜宸解释。
「发疯啦?怎么突然开始买醉?」夏炜宸帮忙他扶正邢郁霄。
「谁知道?准是跟景妍有关,他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他被景妍甩了。其实他早该死心了,景妍从头到尾根本没打算接受他。」
「景妍今晚还是不来啊?」提到景鸯,夏炜宸四下张望,他从忙完珠宝展览会的事,就很少有机会在PUB里碰到黎景鸯,他还真想念她的叛逆呢!
「我不知道,不过又玮不来倒是真的。」
「他怎么了?跟邢郁霄一样,被景妍甩了啊?」
「你才被甩了哩!」黎景鸯的声音突然在夏炜宸身後响起,他和徐圣宣同时望过去,看见景鸯不满的脸孔。
「大姊,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夏炜宸马上露出他无与伦比的迷人微笑。
「兔崽子!你该不会把郁霄灌醉了吧?」景鸯瞟一眼酪酊大醉的邢郁霄。
「-枉啊!大姊,我才刚来而已,他就已经这副德性了。」夏炜宸无辜的说。
「怎么回事?」范璇刚进来,她一脸疑惑的看著邢郁霄,她从没看他这么醉过。
「不知道,他一直说他失恋了。」徐圣宣说,大家的眼光全落在黎景鸯身上。
「干嘛?他失恋一定得怪我啊?」
「他单恋你两年了,他所谓的失恋当然是被你给甩了,这还用说?」范璇指出,地发现自己最近比较不怕景鸯善变的脾气了。
「我从来没跟他谈过恋爱,也没交别的男朋友,为什么说是我甩了他?」
「没交别的男朋友,却为又玮心神不宁,白痴都看得出来你爱又玮,邢郁霄不白痴,他难道会不知道吗?」范璇挑衅道。
「我说大姊啊!你别再折磨人了,让郁霄彻底死心也好啦!但是你和又玮两情相悦,怎么连他都要折磨哩?还骗他说你是景妍。」夏炜宸也加入劝解的行列。
「用不著骗了,我现在是景鸯,小辫子被逮著了。」
「真的?那太好了,一下子要改口叫你景妍真别扭,是谁这么伟大,揪出了你的小辫子?」徐圣宣高兴的问。
「当然是你的偶像。」黎景鸯不满的咕哝。
「我就知道还是又玮行!我没崇拜错人。」圣宣哈哈大笑,景鸯瞪著他。
「你还挂心姜世中和施雨妁?」范璇直截了当的问,景鸯看著她不讲话,但范璇不管她冷酷眼神的恫吓,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他们都已入土为安了,你怎么还那么死心眼?我说过他们两个的死不是你的错。」
「谁是姜世中和施雨妁?」徐圣宣和夏炜宸瞪大了眼,屏气凝神准备听精采故事。
「朋友。」范璇简单的解释。
「可是我心里还是在意,没有办法,我认为老天在惩罚我,我得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世中和雨妁的死就是给我的报应,一个爱我,一个爱又玮,但是我让世中希望落空,也让雨妁失去她的幸福,你说,这不是我的错吗?」黎景鸯别过头。
「拜托,来个人帮我掐死地行不行?」范璇大叹一口气。
「我载郁霄回去好了。」为了避免一场无谓的争论,景鸯主动扶起邢郁霄。
「他不轻-!你哪来的力气把他抬回家?」徐圣宣劝阻。
「放心吧!」景鸯不顾一切的扶起摇摇晃晃的邢郁霄。「带他回去後,我会再回来,识相的就给我留在这里,今天晚上我要喝个痛快,很久没这么喝了!」
「悉听遵便,大姊头。」夏炜宸眨眨眼。
黎景鸯有点困难的将邢郁霄拾上车,发动引擎驶向邢郁霄的公寓,一路上,邢郁霄在睡梦中呓语,喃喃的诉说苦对景鸯的爱慕之情,景鸯无助的听著,毫无回应,她无法爱他,她只视他为好朋友。
来到邢郁霄的公寓,她又跌跌撞撞的将他扶回家,好不容易让他倒在床上,黎景鸯已经气喘如牛了,她坐在床缘顺顺气,太久没运动,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累。
邢郁霄仍有一句没一句的念著,景鸯叹口气,这家伙已经三十一岁了,却像小孩子般爱耍脾气,突然她想到姜世中,如果他没死,今年也和邢郁霄同样年纪。
唉!虽然姜世中无法成为她的情人,但他们最後还是好朋友,而郁霄,他能不能像姜世中一样,这么有雅量呢?他已经很明白自己不能成为景鸯心中最爱的男人,会不会就此醉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景鸯很明白邢郁霄的个性,他一旦受到打击,东山再起得花一段不短的时间。
她伸出手顺顺他凌乱的头发,邢郁霄在模糊之中抓住了她的手,顺势用力一拉,景鸯倒在他身上,她可以闻到他浑身的酒味,但是他的眼睛紧闭,景鸯怀疑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景鸯,我爱你……不要离开我……」他断断续续的说著,转身将景鸯压在身下,嘴唇靠了过来,贴上景鸯的双唇。
「唔……郁霄,放开我……」景鸯挣扎著,但邢郁霄的手已不安分的在地身上游走,了解了酒醉的他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景鸯的挣扎更加坚决,但邢郁霄的力气大过她好几倍。
「不要!郁霄……」她慌乱的挣扎。
「景鸯,我爱你……」邢郁霄扯著她的衣服,慌乱中,她上衣的两颗扣子掉了,邢郁霄的手趁机溜进她的上衣,不甚温柔的揉捏她的肌肤。
景鸯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将他推开,邢郁霄被她推下了床,景鸯喘著气坐起身,发现邢郎霄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她松了一口气,下床将他自地板上拉起,放回床上後为他盖好被子,心里原谅了他今晚的作为,因为她知道如果邢郁霄是清醒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好好睡一觉吧!」她轻声说道,然後离开了他的房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下楼,坐上自己的车往ROCK去了,留下邢郁霄独自呢喃著爱她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