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齐放,春色盎然。
由於四周有高山隔挡冷冽的北风南下,幽幽谷的气候舒适凉爽,生长著许多奇花异草,将谷里妆点得有如世外桃源一般。
「啊——」
一声突兀的叫声,划破宁静的气氛。
一位身著绿色衣裳的十七、八岁女孩,手脚并用的攀附在树枝上,只见她身体摇摇晃晃,树枝似乎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花月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爬树了,眼前只希望她那神通广大的师父,或是武功高强的师姊赶快来救她,她快支撑不下去了。
「啊!」她尖声大叫,树枝也随著她的高音喊叫逐渐断裂。
花月不断地试著往上爬,就在此时,树枝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折磨,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救命啊——」花月整个人往树下栽去。
一抹窈窕的黄色身影窜出,伸手一勾、回身一绕,稳稳地站在地上。
「呜……师姊……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我等好久……」脚踏实地后,花月立刻扑到黄衣女子身上,双手紧紧抱著她,声音里有著浓厚的哭意。
「小月,不要调皮了,快起来吧。」花雪无奈的拍拍师妹的头,心知肚明花月爱撒娇的个性。
「师姊,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这点小秘密都被你看透了。」花月娇笑地抬起头,小脸蛋上没有半滴眼泪,明亮的大眼眨呀眨的看著花雪,眼里有捉弄人的笑意。
花月的活泼俏丽,和花雪的温柔恬静形成明显的对比。两人同样拥有花容月貌,花雪如空谷幽兰,不与人争,独自绽放花颜;而花月娇小可爱,天真无邪,明亮的眼眸中闪著动人笑意。
她们从小就让师父百药生收养,感情如同亲姊妹一般,但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花雪个性恬淡如水,做事缜密细心,花月却是活泼好动,做事顾前不顾后,迷迷糊糊的,总让花雪来善后。
就像今天的爬树意外,若是花雪没有及时赶到,恐怕花月会摔得很惨。
「师父在等你呢,你忘了今天要做什么了吗?」花雪温柔的将赖在她身上的花月拉起来,轻声提醒她。
「师父不过是要叫我背医书,再看看我炼的药丸对不对而已。师姊,你放心吧,说到医术啊,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别叫我练功就行了。」花月一点也不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她们的师父人称「百药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赛华佗,医术之高明无人能及,在二十多年前,奇迹似的治好了段王爷的绝症后,一时之间,医名传遍天下。当然,高深的武功修为,也是百药生至今仍为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因素之一。
花雪和花月走过如迷宫的花径,避开重重的机关,来到一幢木屋前。
由于百药生的名气太大,不少人都希望能拜他为师,但百药生脾气古怪,为避免太多不请自来的人打扰,便在幽幽谷的外围设下许多机关,让外人无法走进谷里。
她们还没走进屋里,便听见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花月,刚刚喊那么大声是怎么啦?你练功要是也这么起劲,还会学不好吗?」
花月一听见师父的声音,立刻蹦蹦跳跳的跑进去,撒娇地拉著一位眼光清明、身材高瘦的老人,那名老人正在打坐。
「师父,发生意外的时候,每个人的潜能都会发挥出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声音能这么大声,传这么远啊!」花月神采洋溢的样子,早忘了之前挂在树上的惊慌。
「要不是有你师姊,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吗?」百药生严厉的口吻根本吓不到花月,眼光看向一旁恬静的花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徒弟的迷糊。
花雪得传百药生的武功,花月则袭得百药生的医术,不过,这并非百药生的本意,他原是希望两个徒弟能得到他全部的真传,只是人非通才,更不是天才,只好任由她们依自己喜好来学习了。
「花月,上次给你看的那本书,你看得如何了?」
「师父,那本书里记载许多毒草,以及解毒的方子,跟我以前看的医书都不一样呢。」
百药生点点头,「没错,那是解毒的医书,里面所记载的解毒药方,你要牢牢记住。」
花雪见师父的表情有不同以往的沉重,不禁开口问:「师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百药生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前几天雪鸽传来消息,龙岩堡中有人中毒。」
好奇心重的花月立刻问:「龙岩堡?那是什么地方?师父以前怎么都没提过?」
「以前没说,是因为花雪还小,况且,时机也未成熟。」百药生表情凝重地看著大徒弟。
闻言,花雪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会扯上自己。
「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踏月山庄的灭门血案说起。」想起往事,百药生不禁叹了一口气,「花雪,我和你爹是同门师兄弟,拜天山老人为师。你爹排行第二,我第三,我们上头还有一个大师兄魏长安,由于他心术不正,野心又大,师父在临终前,便将流星剑和紫林药书交给我们保管。」
百药生眼神飘得好远,仿佛又回到那泣血的一夜。
花雪静静地听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花月则是震惊地张大眼,悄悄地握住师姊的手,无言地安慰她。
「魏长安不甘师父把流星剑和紫林药书交给我们,处心积虑想夺回两样宝物,由于我四处飘荡,行踪不定,魏长安便和朝廷的高官合作,把目标放在二师兄身上。当我得到消息赶到踏月山庄时,满地都是尸体,我四处找寻,只看到尚在襁褓中的你,不见你两位哥哥的尸体,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没死。」百药生目光定定地看著花雪。「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哥哥们的下落,前几天探子传来消息,他们就在龙岩堡。」
花雪仍是面无表情,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龙岩堡向来行事神秘,直到前几天有消息传出,龙岩堡里有人中毒,我这才确定龙岩堡的主事者就是你的两位哥哥。」
花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脸上表情是少见的凝重,
百药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魏长安的势力越来越大,要报仇不是简单的事,你不要任性而行。你先去龙岩堡找你哥哥,带花月一起去,看看是谁中了毒。」
花月听到这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师父,你说的紫林药书,该不会就是我看的那本解毒之书吧?」
「没错,它就是紫林药书,你要好好记住里面所载的毒花药草,以及解毒之方。」接著他又看向花雪道:「至于流星剑,当初是由你爹保管,但从那晚后,就不知去向了。」
花雪缓缓抬起头,眼眸闪著泪光,破碎的声音泄漏出心中的悲哀,「流星剑到底是什么?竟会害得我家破人亡……」
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不了解为什么人心这么可怕。
「传言中,得到流星剑的人,便能称霸武林,也因此引来杀机。」
百药生对于流星剑的种种传言,不想多提。人性的贪婪,总会歪曲事实的真相,不管流星剑是不是真有如此大的威力,也无法避免争夺的厮杀血腥。
与其说流星剑是武林至宝,倒不如说是开启血腥杀戮之钥。
「花雪,去找你的哥哥们吧,他们是你仅存的亲人了。」
「师父,那你呢?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花月担忧地问道,她不舍和师父分离。
百药生淡淡一笑,「为师早已看透红尘,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不好。」他拍拍两个徒弟的手,「但是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人生才正要开始。况且,以后你们也可以回来,幽幽谷永远是你们的家。」
花雪和花月闻言一阵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师姊,你看,有好多新奇的东西哦!」花月兴奋的四处张望著,热闹的市集深深吸引她的注意。
「嗯。」花雪漫应一声。
「师姊,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好不好?」花月拉著她的手,期盼地问道。
「好啊。」花雪回以一抹微笑,让花月惊讶地叫了起来。
「师姊,你终于笑了!我好久没看见你笑了。」花月水灵的眼眸,因著师姊一扫阴霾的笑容而闪著惊喜与放心。
花月明白师姊心中的痛苦,也了解她在苦苦压抑自己,因此一意想劝慰她。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原本就温柔少言的师姊,变得更沉默了,也有些冷漠。
当然,她知道师姊永远不会对她和师父漠不关心。但师姊原本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看到小动物受伤都会心生不舍,却在那天以后,对什么事情都冷然视之,一双清妍的水眸变得毫无温度。
在她心目中,师姊一直是最善解人意,也是最照顾她的人,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尽快让师姊和家人团圆,这样师姊才会重展欢颜。
「小月,你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你不是想休息吗?快进去吧。」花雪淡笑道。
自从那天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心中的痛楚让花雪不言不语,幸好花月一直陪伴著她,说话引她开心,给她鼓励和安慰,让她的心情得以渐渐平复。对於她最疼爱的师妹,花雪心中有著无比的温暖。
「是啊,我们快进去吧。」花月开心地拉著她走进客栈,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在店小二送来茶水及几样点心后,花月开口问:「师姊,我们已经来到四川了,龙岩堡究竟在哪里啊?」
「别急,龙岩堡的名气这么大,等会问人就知道了。」花雪脸上有抹愁绪,一瞬间后又回复平静。
花月紧张地看著师姊的表情,害怕她又胡思乱想。
「师姊,去龙岩堡应该要开心才对嘛!」
「我知道,」花雪好笑地看著她一脸担忧的神色,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只是,我在想该如何开口向哥哥们说,毕竟,这一切太措手不及了,不知道相见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师姊,你不要担心,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来找他们,又是这样的温柔美丽,开心都来不及了呢。」花月真挚地说,在她心目中,师姊永远是最好的。
花雪但笑不语,任由花月说著。
虽然她们出谷时,百药生曾告诫她们要小心,但她们毕竟初出江湖,阅历尚浅,因此丝毫没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盯著她们。
龙岩堡是在十年前崛起的,但除了知道龙岩堡这三个字外,江湖上少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随著它的势力逐渐扩展,想探测其神秘的人跟著增多,但龙岩堡的堡主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关于他的传说多不胜数,包括他如何创建龙岩堡、武功修为高深莫测、手段心机之阴狠等,只是传说归传说,谁也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不久前,传出龙岩堡堡主在巡视产业时,遇到埋伏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武功尽失。不论传言真假如何,这消息让曾经败在龙岩堡手下的敌人蠢蠢欲动,想要彻底摧毁龙岩堡的势力。
客栈里。
「主人,一切都就绪了。」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向坐著的中年男子禀告道。
中年男子左手轻抚著右手指上的碧绿戒指,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容,「很好,上头的命令是要一网打尽,明白吗?」
「是。另外,属下还发现有两个女人身分未明,不知她们与龙岩堡是否有关。」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个。」中年男子眼中的杀机尽现。
「是。」
黑衣人如来时一样,快速地融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花雪和花月走在幽静的山林小径中,一路走来,四周无半点人烟,山林里弥漫著薄雾,气氛显得很诡异。
「师姊,我觉得好像有人跟在后面。」花月迟疑地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也察觉到了?小心点,我们快走。」花雪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警觉。
花雪有点担心地加快脚步,她的武功应该足够应付,但顾及花月只会一点轻功,要是对方人数太多,恐怕师妹会受到伤害。
「小月,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我走散了,千万记得,要到龙岩堡会面,知道吗?」她握著花月的手,不放心地交代。
「师姊,你……」
花雪制止她开口,笑了笑安慰她,「我只是说如果,你不必这么紧张。」
「可是……啊!师姊小心!」花月看到一名黑衣人持刀朝花雪攻来。
花雪身形一闪,避过那把刀,冷声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目光冷冽的盯著她们,并未回话。
过了半晌,他再次发动攻势,招招欲置两人於死地。
花雪扬掌对抗,脚步快速的移动,轻易的闪过对方凌厉的刀法。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四周又冒出多名黑衣人,花雪见人数众多,担忧师妹无法应付,虚晃一招后,旋身闪到花月身旁,及时打退一名黑衣人。
「小月,你快走!」
「不要!师姊,我……」花月摇摇头,气喘吁吁地对抗著黑衣人。
「快走!」
「不行,我不可以丢下你——」
话未说完,只见一把刀子朝她迎面砍来,花月惊叫一声,连忙侧身闪躲。
花雪击出一掌,回身抓住花月的手,施展轻功逃命,黑衣人忙不迭的追过去。
见黑衣人紧追不舍,花月又不肯先走,这样下去,花雪怕两人会命丧于此。
「小月,听师姊的话先走,这样胜算反而大些。」
「可是……」
「放心吧,我一定会到龙岩堡找你的,你不必担心我。何况,龙岩堡中还有人中毒,可能是我哥哥,你要赶快去救他。」
此时,花月真是后悔自己的武功太差,无法帮师姊共同御敌,只能不让自己成为师姊的负担。
「好,师姊,我先走,但你一定要来龙岩堡找我。」
「我会的。」花雪坚定地保证著,回头看著黑衣人越追越近。「我来引开他们,你快走!」
话一说完,花雪从另一个方向跃出,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跟著追了过去。
花月使尽全力地向前跑,想要摆月兑身后的追兵,没想到,脚下被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她扑跌在地上,顺著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啊——」
她只来得及发出惊叫,整个人朝著坡底滚下去……
庄严华丽的议事厅中,坐著两个男子。
居首座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岁,冷峻的脸庞上,有一双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脸上威严的神情,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大哥。」另一名年纪较轻的男子开口唤道。
任御风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眼睛看著弟弟。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任御霄个性温文儒雅,不似他大哥那般冷峻严厉,但精明睿智的眼神,说明了他也非等闲之辈。
「那就等鱼儿上钩吧。」任御风沉声道。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报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二十年来,他没有一日忘记娘亲死前抱著他的模样,那切身之痛,他要血债血偿。
任御霄看著兄长沉默的表情,再度开口,「今早有守卫来报,说有位姑娘通过迷魂阵倒在堡外,似乎受了伤。」
在这种敏感的时机,竟有人在受伤后还能突破迷魂阵,让人不得不怀疑事有蹊跷,或许是敌人使出的苦肉计。
任御风微挑一眉,冷声道:「哦,能通过迷魂阵,看来本事不小,我们先静观其变。」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复仇大计,就算是魏长安那只老狐狸也不行。
「大哥,那你就得继续伪装。」任御霄提醒道。
「我知道。御霄,看好那个女人,有动静随时告诉我。」任御风说完就闭上眼,并非疲倦,而是在思考事情。
任御霄对于大仇即将得报虽心中感到痛快,但看著大哥的样子,他又感到痛心。
为了报仇,大哥将自己的心折磨得又狠又硬,他知道大哥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二十年前的灭门之痛伤他太重太深,以至于大哥变得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对于二十年前的事他同感悲愤,但他当时才四岁,年纪幼小的他记不得太多事情,所受的伤害没有大哥那么深,他不想在复仇后,大哥仍是冰封著一颗心,没有笑容地度过余生。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杀了魏长安及其余党后,大哥可以从仇恨中走出来。
花月一睁开眼,就看到陌生的四周,素雅的床帷,舒适的床铺,淡淡的薰香,让赶了多天的路,疲倦不堪的她,仿佛置身仙境。
美中不足的是,她现在口干舌燥,浑身虚月兑无力,试著移动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申吟出声。
她怎么会全身是伤呢?
啊!她想起来了,她和师姊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师姊要她先走,她拼命地向前跑,结果不小心滚下山坡,然后她就昏过去了。现在她在这里,那师姊呢?不行,她要快点赶去龙岩堡。
她强忍疼痛的坐起身,想要快点离开。
「唔……」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她痛得低吟一声。
这时,有个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推门进来。
「姑娘,你醒了啊。你先别乱动,我倒杯水给你喝。你一定渴了吧,来,先喝水,喝完我再帮你上药。」女孩一进门就快手快脚地为她打理一切,红扑扑的脸蛋看来相当的讨喜。
「呃,姑娘,请问是你救我的吗?」
「你叫我小杏就可以了。」小杏边说边替花月上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家主人。」
看来她运气很好,遇到好心人救了她,否则只怕她现在不知倒在什么地方等死呢。花月暗忖。
不过,一想到生死未卜的花雪,她便觉一刻也无法多待。
花月勉强坐起身,虚软地说:「小杏,多谢你家主人相救,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回报,只是——」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小杏立刻开口打断她的话。
「啊,姑娘,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小杏已不见踪影。花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她只好不告而别了。
就在她趴在床沿寻找鞋子时,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花月以为是小杏去而复返,没抬头就急忙说:「小杏,我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你听过龙岩堡吗?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里,我……」
她抬起头,发现来人不是小杏,而是一个身高颀长,面貌儒雅的男子,他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人,外面的守卫看到你昏倒在门口,所以才救了你。」任御霄垂下眼眸,语气淡然的回答。
花月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还有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任御霄简短的吐出两个字。
「没有?」她瞪大眼。
会不会师姊还身陷险境?她该怎么办……对了,快去龙岩堡,也许师姊会在那里等她。
「那……」她正要问出口时,又想起师父的交代——不要泄漏去处,避免危险,可是她刚刚已经不小心说了,现在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任御霄看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开口道:「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算了,即然他们救了她,看来应该是好人,若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不仅枉费了别人的好意,也可能无法到龙岩堡和师姊见面。花月在心里说服自己。
「实不相瞒,我与师姊是要到龙岩堡投亲的,但途中遇到袭击,因此才走散了。请问龙岩堡位于何处?还有,这里是哪里?」
任御霄一听,心中微讶。「投亲?你有亲人在龙岩堡?」
「你听过龙岩堡?它在哪里?」花月以为他知道龙岩堡在哪,心中雀跃不已,双眼充满希望地看著他。
「在四川哪个人没听过龙岩堡,只是那里戒备森严,怎会有人随意上门投亲呢?」任御霄深思地看著她,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唉,说来话长。」花月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任御霄一脸兴味地打量她藏不住心事的表情。
「也许你可以说说,因为这里就是龙岩堡。」
这具爆炸性的话,震得花月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