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冬天又湿又冷,是怕冷的可昕最讨厌的季节,只是这个冬天的阴冷对她而言似乎没那么明显了。
「真冷,躲在被窝里多好;季泽不知在做什么呢?好想他啊!」可昕搓搓冰冷的手,寒天中想念她的情人。
等待玟玟和可岚将小货车停好,杜可昕杵在五星级店门口的最角落边,漫不经心的瞧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看见姊姊和玟玟从远处的停车场走过来,杜可昕弯腰准备拿起花材和工具,陪伴姊姊和玟玟走进大厅。
「很重喔,要小心啊!」杜可岚帮杜可昕分担花材的重量。
「没问题的,放心。」杜可昕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维持一定程度的交往,他很忙,也不忘给她极多的宠爱,如同一般的恋人,有空就陪她吃饭,看星星,观夜景,逛街购物,乃至激情缠绵的。
「我好贪心呐?」她忽然相信爱恋是可怕而无穷尽的需求,有了温存,有了娇宠,竟然还想索求真心挚爱。
「已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喃喃地低数时间,也直压抑自己,不想打电话给伍季泽,或者找他,她害怕自己从此沦为思念的奴隶,一旦打电话成习惯,就会无时无刻想知道他确切行踪。
唉,想念,真是好讨厌的感觉啊!
「他怎会来这里?」当她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向大门时,可昕倏地皱皱鼻子,嘴角向下弯成哀怨的唇形,她急忙撇过脸,假装继续手上的工作。
「嗨!伍先生。」倒是杜可岚先发现与他打了招呼,意味深长的看了可昕一眼。
杜可昕从低垂的眼眸偷偷瞟一眼伍季泽的身影,他穿著剪裁优雅的外套,合身的牛仔裤,一双看来价值不菲的靴子,这身打扮让他看来更加潇洒倜傥,像个几近完美的男人。
「你好。」他向可岚微微颌首,即向左边的咖啡厅走去。
杜可昕落寞地目送季泽的离去,看他自口袋掏出手机,接著,可昕的手机就响了。原本,因伍季泽没有和她打招呼而垮下的小脸,忽然露出灿烂的笑。
「没向你打招呼,生气了?嘴巴可以吊三斤猪肉了。这几天忙翻了,没时间打电话给你。等下,工作完了,留下来等我。我大约要一小时才会和顾客谈完,弄好了,拨电话给我。」打开手机的通话钮,耳边传来伍季泽戏谵的性感嗓音。
「嗯,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杜可昕的脸上立刻浮起满足的笑靥,眸光熠熠发亮。
「满意了吧!你喔,恋爱中的傻女人。」杜可岚和玟玟轻轻地耻笑她。
杜可昕脸上始终挂著一抹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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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季泽走入咖啡厅,远远便看见Ann花枝招展地坐在落地窗旁。
早几个月前,伍季泽就知道Ann公司这次的案子非常大手笔,现在景气这么差,案子已经引起多家设计公司的觊觎。
其实碍於他想彻底与Ann断了旧关系,这个案子伍季泽并不想接,但Ann的老板硬是指定非伍季泽的设计不可,加上伍季泽与他又是多年的同学,只好勉为其难。
伍季泽表情严肃地看著对座的Ann:「陆小姐,不知道陈先生对我的初稿,有些什么意见?」
Ann瞪大勾人的杏眼,声音甜腻诱人的回答:「陈董,是你的同学,当然放一百二十个心,何况案子是我负责的,只要我觉得好,就好了。Joe,你担什么心呢?」
一只玉手越过桌面,不经意地掠过季泽的脸颊,伍季泽打心里嫌恶。
「陆小姐,我想还是请你和陈总仔细研讨看看,哪部分需要我作修改,色泽是否符合这次旗舰店的要求吗?还是灯光需要我做修正?」季泽采取极冷淡的口吻,向Ann明白表示这只是公事。
「我想今天就初步的图做讨论,等下回去,我就向陈董报告哪些地方要做修改,改天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Ann看著伍季泽,执意要公事公办的态度,也就没辄了。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他都当Ann像陌生人一般,往日缠绵的情份全部荡然无存,一股不服输的怒气不禁油然而生。
但她不相信凭她的美貌、社交手腕和工作能力,她要不回伍季泽。
季泽的手机响起,她赫然发现他正温柔低语著,眸里的冷漠快速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柔情款款,她眯起眼,竖起耳朵仔细倾昕。
忌妒、愤怒、和挫败,种种情绪,此刻胀满Ann因妒意而狭隘的胸口。
「我在左侧靠窗的第三个位子,我好了,你过来!」伍季泽关上通话键,抬头对上Ann的眸光。
「不能达成共识的地方,我会直接找陈董商量,谢谢你。陆小姐,我待会还有事,你可以先行离去了,再见。」他用冰冷礼貌的口吻,结束这次的会面。
「下逐客令了?有了新欢,旧爱即可丢弃?我倒要看看是哪只狐狸精,将我扫地出门。」Ann眸里一股啃蚀的怒意狂燃,Ann,心有不甘,在心底怒喊。
「Joe,哪天我们再一起吃晚饭,好吗?」Ann用最娇魅的嗓音,充满诱惑地想留住任何一丝机会。
「再说吧,你再跟黄秘书约时间。」季泽以他一贯的冷漠,间接的回绝了。
「总有一天,我会狠狠地回报给你,伍季泽你等著看好了。」被人拒绝的滋味确实难受,Ann咬著牙,硬是将这份被丢弃的悲愤往肚里吞,Ann垂下眼帘,藉以隐藏眸里无尽的熊熊恨意。
她慢慢收拾摊在桌面上的资料,远远一位清丽可人的女孩,往这里走来。她微眯起眼,定定端详杜可昕,从头至脚,不怀好意的品头论足一番。
「是她吗?论长相、论身材,哪里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呢?伍季泽,你的品味未免有退步的趋势,现在没本事,只有老牛吃女敕草,哼。」面对杜可昕,Ann觉得威胁减小了,甚至可以说不再惧怕。
她千娇百媚的笑了,接著Ann给了伍季泽一眼勾人的媚波,丰姿款款地与他道别,然後长扬而去。
走时,觑了擦身而过的可昕冰冷一眼。
当然,可昕也有看见美艳动人的Ann正斜抛媚眼,噘著红唇向伍季泽道再见。
她试著不理会心口如针螫的痛,正一阵阵地凌迟自己她只是一只平凡的丑小鸭。
「你好了吗?」杜可昕来到他身旁,抬起头,凝住季泽的眼,露出一抹灿亮的笑靥。
「好了,我们走吧!」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刚才那位女子和季泽的关系。
伍季泽唇边噙著一抹笑,笑看可昕从走进咖啡屋到离开时的表情,她会忌妒,但也聪慧的不形於色。
「去哪儿?」杜可昕咕哝地问。
「我家。」扬起嘴角,伍季泽坦率地笑了。
「不要!」这次,杜可昕倒也直截了当。
她不想再於季泽家遇见伍季颖,犹记喝下午茶那天,伍季颖满脸歉然:「如果没有我带你去我哥哥家,或许事情不会是这样……」
耳畔突传来伍季泽的低沉嗓音:「为什么不要去我家?」
「不要!因为因为会遇见季颖。」她噘起红洌洌的小嘴,不情愿的表情,明显而怅然。
他倏地咧嘴敞然大笑,放掉小手,他揽搂她细弱的腰,紧紧贴向自己,季泽略带温热的唇在她太阳穴之处,烙上轻吻。
「小笨瓜!我还会留他在我那里偷窥我们活的画面吗?我早早打发他回家里去住了,我老妈也巴不得季颖回去让她管。」
「真的吗?」她直凝入他两潭深泓,却发现迷人的笑意底,抑不住即要溢出的。
「走吧!我已经忍耐好些天了。」紧扣她腰部的大手,轻轻地搔摩旁人无察的动作,写满的意象,他欺身贴在她耳畔,嗓音低沉性感且昕来几乎是迫切而渴望。
「这种话你也敢讲?」杜可昕已经羞得想挖洞了。
「我要跟你,而且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季泽仍兀自地洋洋得意。
「你!」她简直为之气结。
「我怎么?走吧!」他扬起笑,仍打马虎眼。
她彻底明了,只要有伍季泽在身边的一天,她永远也学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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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圣诞节只剩两三天的时间了。
杜可岚的花屋,可以说是忙翻天。为了帮姊姊的忙,这段期间杜可昕停了日文课,否则光是姊姊和玟玟,绝对是忙不完。
她丝毫没空去想如何与季泽过圣诞夜。夜里只要一沾到枕头,就睡得很沉很沉,没心情也没空去想温馨的节日如何狂欢,
「喂?」夜里很晚时接到一通电话,让她惊醒。
「睡了?」伍季泽沙嗄的嗓音显得疲惫。
「没。」睡意全然消失,杜可昕嘴角上扬。
「很忙吗?我累毙了。」
「那你休息了,不要和我说话。」她急忙递上关心。
「圣诞夜想去哪里?」伍季泽话一转。
「我,我可能要工作。」杜可昕心情黯然。
「那再说吧!我可能也忙。」伍季泽低哑的作出结论。
挂上电话的刹那,甜蜜还是掩不过遗憾,对於没法子和伍季泽过节,杜可昕心底有著深深的失落。
隔天,伍季颖来电和杜可昕哈啦。「如果圣诞夜没有任何节目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圣诞大餐,先声明,绝不是我煮的。」季颖殷切期待。
「季颖,现在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覆,这几天忙翻了,搞不好连圣诞夜当晚都要加班。」杜可昕只有抱歉,她接著说:「真对不起,不能和你事先约好。」
手机那端的声音,简直满怀沮丧,可昕觉得对不起季颖,但也莫可奈何。
嘿!她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有个好主意,等过完元旦,我要回南部,如果你有假的话我带你去吃我们家乡有名的小吃,让你一摊一摊吃到撑饱为止,你说好吗?」
雀跃兴奋的笑声,再度从手机彼端响起。「那我就尽量挪假罗!什么时候走,改天我再打电话和你确认,一言为定。」
「嗯。」做人还是不要太见色忘友的比较好,可昕在心里自嘲。
「可昕,电话讲完了吗?」可岚扯著喉咙喊她。
「好了,姊。」可昕奔向正在整理小灯泡的可岚。
「还再和伍季泽卿卿我我的?」可岚头也不抬地嗤笑
「才没有啦,是季颖。」可昕忙不迭地,将捆好的小灯泡递给可岚。
「干嘛?找你吃圣诞大餐?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他老哥的女友。」杜可岚不忘调侃可昕。
「姊,拜托,人家是好意,何况一大票同学都想说利用圣诞夜聚聚。」可昕极力地想撇清。
「好啦!我不会那么无情,让你连平安夜都加班,你就亲亲密密和你的情人约会去。我再不休息,也要挂了。所以,放心好了。」可岚宠昵地瞟了可昕一眼。
「姊……」杜可昕已是脸红脖子粗。
「好了,工作去。」杜可岚回复一脸正经。
「那批装饰好的圣诞红,你帮我送到基隆路二段的兴安实业大楼。」
「一共是二十棵。喔,对了,订货的是陆经理,要记得请她签收,拿回现金。」杜可岚一再叮咛,深怕杜可昕这糊涂虫有什么遗漏的。
「没问题的啦!我走了。」可昕拎起桌上的货车钥匙,随意套上一件旧夹克,转身便走。
巷口,风总特别大,迎面而来,刮得可昕缩紧了脖子。冷洌、刺骨的寒意微掺丝丝冰雨,杜可昕将手赶紧插入口袋,寒意冻得让她需要口袋里的温暖。
突地,下月复窜起一阵闷闷的痛楚,可昕不自觉用左手揣住下月复。
可昕想起这几天,她和姊姊都随便吃吃,有时,都过了钟点忙到忘记吃,直到胃痛了,才胡乱吃个三明治果月复。
好不容易,杜可昕将车子停在最靠近兴安实业大楼附近,然後缓缓地把圣诞红放在推车上。
下月复又开始闷痛了,真糟糕,选在这时候身体不舒服。
杜可昕试著不理会阵阵传来的痛,还是得完成工作再说,赶快做完,早点回去休息,可能就会好点了,她不舒服地拧紧眉头。
「小姐,你好,这是陆经理订的圣诞红。」杜可昕气喘咻咻,对柜台小姐递上签收单。
「请你先放在旁边,我联络陆经理,谢谢。」柜台小姐有礼貌地说。
「嗯。」下月复的疼痛愈来愈明显,偶尔闪过如针螫的刺痛感,杜可昕皱起眉强忍,脸色却逐渐转向惨白。
「小姐,我们经理请你拿单子进去让她签收,拿款项。」柜台小姐轻轻唤著可昕,然後指示可昕,经理办公室的位置。
痛,让她有些举步维艰,这次的痛还真令人不舒服。可昕再度皱起眉,两手忍不住揣住下月复。
走道尽头确实为经理室,看著门板上头悬挂一小方寸亮晶晶的经理室三字。
杜可昕轻扣门扉,静待回音。
「进来!」娇美柔润的嗓音,极富女性化特质,而且不失自信。让人不禁好奇,声音的主人是否如同音色那般优雅美丽?
打开经理室大门走入後,杜可昕发现她,果真人如其音,更何况有些似曾相识。那股自信神采,都会女子的干练,都令可昕觉得眼熟,但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下月复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了。
「这是签收单和三联发票。」双手递过去单据,杜可昕礼貌而冷淡地说著。
陆经理若有深意睇了杜可昕一眼,而後,给她一记看似和善的媚笑,她举起纤纤细手,拿起桌上的笔,洒月兑地写了签收单,然後从抽屉取出现金,点一点单据上的数目。
「你点点看,是不是这个数目?」陆经理绕过桌旁,直定定看入可昕的眸,脸笑眼不笑地将现金交给可昕。
「谢谢。」杜可昕低喃谢语,同时点收手上的现金。
「我见过你,月初,在菲凯屋Cafe。」语调同样娇美柔润,可确含有一丝异常的尖锐与敌意。
这句话终於提醒了可昕,她现在知道她是谁了!她原来就是那天,杜可昕和姊姊去饭店大厅换花,遇见伍季泽与她在菲凯屋Cafe谈公事的女子。
「嗯,我也想起来了。」可昕瞄了瞄她,平淡地回应,不太想和她有太多的回应,她压抑住心绪的波动,肚痛当前,她只想快点回家。
下一句话,居然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只余空白画面。
「其实啊,我和Joe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抱歉,我都习惯喊季泽的英文名字。」陆经理意味深长地娇笑著。
「杜小姐,我好心的提醒你千万不要妄想和Joe……:喔!抱歉是季泽有所牵连。」喔!她奸欣赏杜可昕原本就死白的脸,如今更加的难看,她决定要再火上加油,让她更难堪。
「女人呐,对他而言,都是生活的点缀,腻了,就是游戏的结束。」陆经理表情生动又夸张。
「喔!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存在。通常他都会说的,以免别的女人不识相,缠著他不放。」Ann自低垂的眼睑斜睨可昕苍白的脸,她的嘴角轻扬。
「我啊,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不理会他外面的风流帐,毕竟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太久了,而且我也了解他的个性。」Ann冰冷狡猞的神情与那张过於人工雕琢的脸蛋,现在看来,竟觉相得益彰。
「他最近说,不忍心让我再这样下去了,可能过了农历年,我们就会宣布订婚。」陆经理洋洋得意,极尽炫耀的声音,犹如漂浮在空气中的气泡,轻飘飘的,愈荡愈远。
杜可昕昕得出陆经理话里的轻蔑与不屑,字字句句含针含毒,一字一针重重扎在心坎上,任血一滴滴从每处针孔中泪汩流出。
杜可昕杵在陆小姐跟前,目光失去焦聚,她怔楞楞地直视窗外,半句话也没法子说了。
「这些日子以来,在Joe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我见多了,全是过往云烟。」Ann冷冷地撂下最後的毒药。
成功了!陆经理心中十分得意,终於让这臭丫头见识到她的厉害。
好不容易辗转从伍季泽公司的人员中得到的消息,知道他现在正和一位幼齿的花店女生谈恋爱。
其实人家本来也不愿意告诉陆小姐的,谁都知道她是老板最近的一束黄玫瑰,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不知道Ann如何威胁利诱人家,让伍季泽公司的人说了出来。
「伍季泽,想不到你这花心大少,也会栽在我手里,相信现在你恋爱也谈不成了。」陆经理越想,心花简直如春花绽放眸里、唇边堆满胜利的笑。
凭她?也要和我玩?叫她早生一百年吧!瞧她现在那副德性,简直比女工还要邋遢,她怎能和她相提并论呢?
「好了,等下,我还有要事要忙,谢谢你今天下午,专程替我们公司送花过来,你可以走了,对了,祝你圣诞快乐!」Ann达到今天的目的,狠狠地恶整可昕一顿,目标达成,当然得撵她走。
从呆楞中慢慢清醒、回神,可昕神情飘-,喃喃自语地说:「喔!谢谢,再见。」随即,无意识地转身离去。
之後,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回到车上,杜可昕并无知觉。
打从她昕见陆经理说,她是季泽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的女友,她的脑海中,所有的思考都被揉碎、打凝了她的心已经坠向地狱。
可昕神色木然、两眼空洞,她没感觉在开车,手只是机械性地操控著小货车,仿佛是昕命的机器人,遵守交通规则地在行驶,车身旁周遭一切和她无关。
她似乎昕见心被一片一片剐割而下的声音,滑顺到有些惊心动魄,她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死过千百回,不,应该比死还要痛苦那种痛,是剐心剐肺的凌迟啊!
太大、太深的伤口,几乎扯裂了心的完整,用泪滴可以缝补吗?
塞车的路上,很漫长,可昕的泪也像流尽了。
刚刚因为事件过於巨大、震惊,下月复疼痛,反而缩小,现在知觉苏醒了,下月复的痛楚竟然加剧,而且越来越密集。
翻搅、收缩,甚至直窜心窝痛得可昕脸上血色尽失,眉眼几乎全拢在一起,杜可昕咬住下唇,脸庞因痛楚而扭曲,她勉强自己,将车子绕到有停车格的位子。
她使尽全身力气,挣扎地走下车时,-倏隐约感到有股粘稠的湿濡感,她低头猛然一看,流动的鲜血,自沾满了长裤。
她的身躯开始剧烈颤动,惊慌而恐惧的感觉,再也顾不得疼痛袭向自己,可昕直奔回花店。
她的手奋力推开玻璃门时,所有的不适与惊惧,鲜血如同狂潮般袭来的晕眩,让她无法再承受所有的痛楚,只见自己的腿,软弱得再也不昕使唤。
她颓然倒下,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