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爱追缉令 第五章 作者 : 季月

南部的夕阳艳丽明亮,可惜坐在北上班机的魔蝎并没有心情欣赏。

“老实说,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眼熟得很,可是想不起在哪里看过你。”柯尚当时对他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柯尚说下去。

“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见过你,”柯尚的语气有着一丝无奈。“而是我们在某些角度上,的确有点相像。”

“我想,这也是她想把我当作你的原因吧!”柯尚叹了口气,摇着手中半瓶的刮胡水。“在医院跟你擦身而过时,想起这味道,看见祖儿望向你的眼神,才明白,原来她看我时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并不是真的在看我……”

霎时,他的心猛一震,柯尚在说明什么吗?难道说祖儿她……

“我就是看到祖儿望着你的眼神才明白,”柯尚继续说着。“你跟祖儿的关系,让祖儿很痛苦,可是却没有人能取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望着逐渐模糊的暮色,魔蝎反覆咀嚼着柯尚对他所说的每句话,心脏在为话里的每个字剧烈跳动着,头在晕,眼在眩。

祖儿,是这样吗?魔蝎无声地反覆问着。

祖儿,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祖儿,他要对她说,她是他的珍宝,唯一的……

这班机飞得好慢,他随着澎湃的思潮看向窗外。

南部的好天气还不到北部就变了,在魔蝎跟柯尚谈话的当儿,北部的雨正不大不小,绵绵不断地下着。

站在教室走廊上的祖儿毫无情绪地看着已下了一整天的雨丝,这样的雨,好像非把人的心情下到发霉不可!

新的学期快过去一半了,而她的心情却仍旧消沉如昔。

自从她出院后,魔蝎就没来看她,也没有一通电话;不像以前,虽然也曾大半年不见魔蝎的踪影,他总会不时打电话给她,可是这回却毫无音讯。

哥今天会出现吗?可是出现了又怎样?她心中的悲苦还是一样呀!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冷颤,要走出遮雨的廊道时,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伞,最近情绪已低落到丢三忘四的地步,算了!就这么回家吧!反正公车站也不远!

祖儿想着想着,便把怀里的书抱紧,在雨中,不疾不徐地踩着一地湿意,朝公车站走去。

“哎呀!你怎么淋雨淋成这样?”

顶着一头雨水的祖儿一脚才刚踏进门,便听见女乃女乃的惊呼,爷爷更是从沙发站起,转身去为她拿干毛巾。

“我忘了带伞。”她悄眼瞥了下只有爷爷女乃女乃的客厅,低下眼帘,遮掩了心中的难过与失望。

“你这孩子真是的!”女乃女乃见她怀中的书本完好如初,不由得皱起眉来。“也不晓得坐计程车回来,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赶快先去洗个热水澡吧!”爷爷忙不迭指着浴室道。

“对呀!”女乃女乃也忙催促着。“快去洗个澡,女乃女乃替你拿衣服去。”

她点点头,顺从地走进浴室,褪下湿透的衣服,扭开水龙头,让热水洗去她一身雨水带来的湿意。

“……今天早晨又发现一名中年男子身中蝎毒陈尸家中……”

刚洗好澡的祖儿走出浴室,便在客厅里看到电视里的新闻报导。

“最近好像有不少人中了蝎毒死亡,像流行性感冒一样……”她随口道。

“不是最近,已经有不少年了。”整天看新闻的爷爷喊道。

“有爷爷帮我看新闻不是很好吗?”她的眼光瞥向电视,看见萤光幕上正显现着一只蝎子,不禁嫌恶地皱起鼻头。“瞧那蝎子红通通的,是台湾产的吗?”

爷爷立时哈哈大笑。“台湾要是有这样的蝎子,早就让中药店的老板抓起来泡补药酒了!”

“是喔!”祖儿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视里的报导。“原来这种毒蝎产在撒哈拉沙漠呀!可是为什么台湾会有人中这种蝎毒而死?会不会是谋杀呀?爷。”

“不只台湾有人中这种蝎毒,世界各地都有人中这样的蝎毒,因为除了蝎毒外,还有其他剧毒成分,所以现在世界各地的警方展开国际性的追查。”

“噢!”祖儿脸上的表情显示对爷爷所说的事兴味索然。

爷爷见状,不满地摇头啧了两声。“你和女乃女乃都一样,鸡同鸭讲!要是你哥在就不同了,我说头一句,他就晓得我下一句是什么。”

这话触动了祖儿心头最弱的一环,她顿时感到心脏强烈的收缩。

是呀!不知道哥现在怎样了?祖儿的心一阵痛,痛得她想流泪,魔蝎的久无音讯令她感到被遗弃。

“经你这么一提,”始终在旁专心打毛衣的女乃女乃开口了。“哥哥好像很久没联络了,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唉!我这毛衣快好了,就等他来试……”

突然,一声“哈啾”阻止了女乃女乃尚未说完的话。

“祖儿,你一定是感冒了吧?”女乃女乃立即敏感地放下针织问道。

“祖儿啊!你回房间休息睡觉好了,”爷爷也关心地说。“等会儿让女乃女乃拿些感冒药让你吃。”

“不用了!我很……”她的“好”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瞧你!瞧你!”女乃女乃马上权威性地下命令。“赶快去给我乖乖躺着!”

夜,渐渐深了。

也许是感冒药的作用,躺在床上没多久,她便睡着了。

然而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好。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热起来了,热得她睡不下去,却也醒不过来。

朦胧间,她感觉到有人在触模她的额头,听到女乃女乃的惊呼和爷爷的声音,而哥呢?怎么没听到哥说话?

刹那间,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原来是梦!她想起床,却动弹不得,看见房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是哥!

她要出声喊他,嘴巴却动不了,只见有只巨大、身色通红的毒蝎从他身后狠狠攫住了他的颈项,尾巴的毒螫深深刺入他的后背——

哥,哥,哥!她要拉开他,却动不了身,她要尖叫,却出不了声。

“祖儿!你快醒过来!你在作噩梦,祖儿!”

祖儿吃力地睁开眼,气息尚未调匀,眼瞳的焦距才对正,便看到哥正抓着她的双臂,脸上是数不尽的关怀与疼惜。

“哥……”一股浓浓的酸意立时冲上眼眶,她的意识仍有一半停留在浑噩的梦境中。“哥,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她喃喃说着,急切地伸出手,仓惶地抚着哥的脸庞,登时泪流满面,激动地抱住哥的颈项,为他从她险恶的梦境中逃过一劫而欣喜若狂,忘情得啜吻着他的眉眼,他的鬓腮,他的脸颊……

魔蝎被祖儿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一下,不觉环住了祖儿的纤腰。

“祖儿,祖儿,等等!祖……”他为这骤来的甜蜜心动,口中仍理智地轻喊。

当祖儿的唇瓣不意触到他的时,刹那间,时间似乎静止了,而在他怀中的祖儿似乎也清醒过来,只见她泪眼迷茫的双瞳里,只有他的影像。

“女乃女乃告诉我你在发烧,”他的眼光无法离开那迷茫的凝视。“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半昏半睡,简直急坏了。”

“胡说!你在哄我!”她坐起身来,仰着满脸的凄楚,哽咽而模糊地反驳。“不然你不会好久都不来看我!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我不是不来看你,祖儿,”他欲言又止地解释。“我是……”

“你不是一个好哥哥!”多日来的思念顿时化成溃决的泪水淹没了祖儿仍带苍白的脸庞。“我也不要当你的好妹妹!反正我……原本就不叫祖儿……”

这话来得太突然,一时间,魔蝎不知如何接口。

“妈……妈妈叫我讨债鬼,叫我小祸胎,叫我拖油瓶,就是不叫我祖儿!”满腔的悲哀勾起她是弃儿记忆。“她……她说……没有我……爸爸就不会走掉……”

妈妈?爸爸?魔蝎心一动,难……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她带我到百货公司门口,叫我在那儿等她,我一直等……可是却等不到她……”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原来她把我当垃圾扔了……我是垃圾……”早在上次山难事件住院时,她就把以前的事全记起来了!他还要瞒她多久!

“谁说的?谁敢说你是垃圾来着!”魔蝎为她的童年记忆心痛不平。“祖儿,爷爷女乃女乃都当你是宝,难道你忘了吗?”

“那么你呢?”她凄迷地望着他。

“当然,”他怔怔迎视着她的眼眸,心在颤动。“你是我的……”

“不要!”她惶骇而激动地打断。“我……我不要当你妹妹……再也没办法以妹妹的身份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嫉妒得发狂,我不骗你!”

这有如暖风拂过解溶的冰湖般的情诉,粉碎了魔蝎最后一分自持的意识,猛带着紧急的迫切与浓烈的爱怜将祖儿紧紧拥住。

“你说得对!我从不是个好哥哥!”他的脸颊温温地摩挲着她的秀发,嘴唇柔柔地贴吻着她的耳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想到要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别的男人的新娘,我就心痛难当,祖儿,告诉我该怎么做才好?”

是她听错了吗?埋在魔蝎怀中的祖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分明就是哥哥呀!是哥在拿她开玩笑吗?

“长久以来,”魔蝎将她细瓷般的脸庞小心地捧进手掌心,深邃的眼眸流露着隐藏已久的柔情蜜意。“我一直以为,只能在梦里才能这样看着你……”

祖儿怔怔地望着他,久久才蚊蚋般地出声。“记得我们在伦敦时,我穿的那件礼服吗?知不知道我是为你而穿的?”

他怎会不记得!那件初绽她女性娇媚的小礼服,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教他心动不已,然而该死的他,当时竟没早点发觉她对自己的用情之深!

“知不知道为什么从伦敦回来后,我一直不敢再跟你独处?”她的声音似在呓语。“知不知道我跟柯尚去爬山就是为了要忘记你?知不知道我好痛苦,因为我始终以为你是我亲生哥哥?”

“你……全都记起来?”魔蝎的眼神一黯,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我在医院恢复记忆后,”只见她心神不在似地微微一笑。“我好高兴,因为我终于明白我们不是兄妹,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顿时,一阵重重的愧疚压住魔蝎的胸口。“祖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他不由得吻了吻她的额头道。

祖儿却恨恨地推开他,盈盈的泪水流湿了脸庞,忿然的声音充满委屈。

“当然是你不好!说什么我是你的宝贝妹妹,海枯石烂都变不了?你知不知道我听了整个心都碎了!”她越说越激动,转身抱住枕头闷闷地大哭起来。

见祖儿哭得如此委屈,魔蝎的心头充满浓浓的歉疚与怜惜,不由得展臂从身后将祖儿稳稳环住。

“祖儿,对不起,”他将脸埋入她小巧的颈窝。“我始终以为柯尚是你的男友……知道当时我有多嫉妒他吗?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

“可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一直都是……”

祖儿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地模糊传出,他情不自禁地将祖儿拥得更紧,埋在她肩窝的鼻尖暗暗吸汲着那醉人的体香,也忍不住吮起那颈项的粉女敕。

从颈间传来的酥麻教祖儿不觉地合上眼,仰起脸,倚靠在魔蝎壮实的肩头,迎承着更多饱含柔情的温热。

“祖儿……”魔蝎在她耳边低唤。

“嗯?”

那流连在她肌肤上的温热,酥软着她的神经,她不情愿地睁开眼,和魔蝎充满轻怜蜜意的眸光对个正着。

他爱她吗?她不敢确定,但此时此刻,即使是会醒的梦,她也愿意相信!

“有句早该跟你讲的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他的指尖眷恋地徘徊在她俏丽的脸庞,声音沙哑地在她耳际回荡。“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珍宝!始终就是……”

祖儿的眼眶再度蓄满泪水,却漾起娇媚的笑意。

那欲泣还笑的模样有如含露初绽的花儿般教人心醉,魔蝎不觉屏住气息,俯下头去,无声地贴住那为他轻启的芳唇。

当他的舌尖触到她的时,一阵从未感受过的热力似乎自全身血液窜流而过,教他本能地与她交缠,撷取更多属于她的芬芳。

这是什么滋味?魔蝎无法形容,只知道比花还美,比蜜还甜……

祖儿无力地靠倚在魔蝎的肩上,热烈回应着这既温柔又狂野的索求。

不知不觉间,她回过身来,让魔蝎紧紧拥着她,让魔蝎带着的指尖随着她颈项柔美的线条流连,让原本宽松的睡衣顺着膀臂一滑而下,让自己的纤手轻抚过魔蝎健硕的胸膛,让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让奔流的将他们融为一体……

“祖儿,祖儿……”他在她耳边痴醉地低唤着她。“我的祖儿……”

“下次出国旅行时,”祖儿本能地轻含着他的耳垂,微微喘息地说:“别忘了顺便把我装进行李箱里……”

魔蝎骤然将她猛压在身下,爱恋地看入那醺迷的眼眸。“你在诱惑我吗?”

“正是!”祖儿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你成功了!”魔蝎轻喟着,俯去密密吻着祖儿俏丽的脸庞,粉女敕的颈项,雪白的胸脯,光滑的小月复……

祖儿本能地合起眼,仰起下颊,全心迎承着魔蝎再次点燃的。

然而,就在此时,她感到魔蝎的温柔骤然中断,睁眼一看,只见魔蝎将脸贴在她平滑如丝的小月复上,抬眼望向她,目光却是警醒的。

她正要开口,魔蝎示意噤声,将头朝房门偏了偏。

“爷爷女乃女乃起床了!”他吻了下她极具弹性的小月复,飞快起身对她耳语。

“啊!糟糕!”祖儿错愕地张口,却感到一阵淘气的快意。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突然从房门外渐走渐近地传来,是女乃女乃!

只见房内的两人本能地起身,以最快速度穿回凌乱的衣衫,门把转动的声音在响,快要来不及了!

女乃女乃一开门,见魔蝎从容地坐在床边,不禁关心地道:“祖儿还在睡吗?”

“女乃女乃,祖儿她……”魔蝎对女乃女乃笑笑,却瞥见假装熟睡的祖儿正顽皮地朝他挤眼。

“祖儿还在发烧吗?”女乃女乃走到床边,伸手模了模祖儿的额头。“脸色有点红,不过好像不烫了!唉!幸亏有你在哩!”

魔蝎隐藏着一丝尴尬,笑笑没作声。

“祖儿没事我就放心,我得去做早点了,”女乃女乃说着,便转身走向门外。“对了!你要不要到客房去睡一会儿,休息休息?”

“我……”

魔蝎正要起身回答,却发现隔着薄被,祖儿调皮地将手滑到他大腿的内侧,一股猝不及防的热意自他的下月复猛然窜起,教他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

“放心吧!祖儿的烧退了,就没事!”女乃女乃显然将他骤起的闷哼,当成担心祖儿病况的迟疑。“你可别累坏,我去做早点了。”

女乃女乃才刚将房门阖上,被底便传来一阵淘气的笑声。

“祖儿……”魔蝎带着几许斥责的意味低喊。

这太胡闹了!适才当着女乃女乃的面,她竟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害他差点当场出丑!不行!他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魔蝎反身攫住那只顽皮的纤纤素手,猛将被子一掀,却错愣地怔住了。

只见祖儿空着的另一手下意识地抓着衣扣全开的睡衫,满脸无辜地望着他。“女乃女乃动作太快,我只来得及套上衣服。”

魔蝎似没听见地凝视她,他简直无法移开视线,那清灵的脸庞散发着无辜,教他爱恋疼惜,而那欲掩还露的雪白酥胸却挑逗着他逐升的。

他不觉俯去,轻吻着那粉雕玉琢的脸腮。

“教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祖儿。”他低哑地问。

沉浸在万般温存中的祖儿幽幽叹息,却答非所问。“刚刚要是被女乃女乃发现的话,结果会怎样?”她忍俊地瞅着他。“你的动作很快,可是钮扣扣错了!”

流连在那雪女敕双峰间的魔蝎低下眼帘,看了自己钮扣凌乱的衣衫一眼,不禁感到好笑,用唇轻点了下那诱人的胸脯,便站起身子,重新将衣服整理好。

“哈哈!笨蛋。果然不能做坏事,马上就穿帮了!”祖儿笑嘻嘻地道。

“可恶!这坏事你也有份,竟然还敢取笑我?”魔蝎说着便开始伸出“魔爪”向她袭击……

两人就这样嬉闹着,一室的笑声不绝于耳……

“祖儿,我想,我们之间的事应该向爷爷女乃女乃坦白。”

“嗯!”望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眸,祖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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