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中,U字型的原木长桌前,只有三把真皮的办公椅,而此时,仅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空气中散发出冷清的气息,整个会议室静寂的连一支针掉落到地面上,都可以清楚的被人给听见。
在等待了许久之后,眼见那把办公椅的主人还没有出现,于是坐在首位上的男人忍不住的皱眉开口。“圣威,少晨呢?”
“少晨啊?”古圣威玩着手中的K金钢笔,
“你也知道的,这么早他是起不来的,他有低血压的毛病,而且现在也才十点而已,他应该还在睡。”他闲闲的说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么早别开会咩……”忍不住的,他也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真是的,早上就是用来睡觉的嘛,做什么要开会呢?
“还在睡?”
“是啊!”他点点头。
“叫他的秘书去他的家里把他叫起来,顺便将他给接到公司来。”岳启宇不悦的说道。
“这……不好吧!等一下殃及无辜、造成死伤无数,他睡觉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去打扰他的。”
席少晨的脾气虽好,但他有很严重的下床气,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若是贸然找人把他给挖起来,那个人可能会吃不完兜着走,而这一点,不管男、女职员都一样,他照轰不误。
“那就坐在这里一直等他吗?”
“也无妨啦!不然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将我们现在的会议移到下班前两个小时再开。我相信等到那个时候,他就算再怎么会睡也应该到了。”古圣威懒懒的说道。
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只要岳启宇点头,他就可以回到他的办公室里去补个回笼觉了。
“不行!这个会议上个星期就决定好了。”
“说的也是……但是他人还没来啊!真是烦恼,人明明就还没来,他还得在这里枯等,想一想还是席少晨最好了,可以待在家里睡觉,睡到饱、睡到爽才出门,而他却得在这里等到无力。
就在古圣威快要“起驾”之时,桧木的会议室大门传来了无力的敲门声。
“哦喔……人似乎来了。”古圣威喃喃的说道。
门打开了,走入了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蓄着一头用黑色发带绑起来的过肩长发,还上了些许发油的人。他长相十分的阴柔,看来更胜女子美丽几分,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嘴角则是噙着浅浅的笑容。
“对不起,来晚了!”席少晨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等多久了?”他问道。
“没多久,一个多钟头而已。”古圣威没好气的说道,“全天下的人就属你最好命了,仗着自己低血压就可以睡到高兴才起来,天哪……为什么就不能也赐给我低血压呢?那我也可以睡到爽再起来。”
“你喜欢有低血压?”岳启宇问道。
“呃……其实也不算是吧,只不过这样一来,最起码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晚一点来上班。”古圣威大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其实有低血压我也很烦恼。”席少晨抬起手揉抚着自己的头,“老实说,我的头现在还有一点晕沉沉的。”
“你还没睡饱?”古圣威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知道你比我多睡了几个小时吗?我八点就要起床准备上班了耶……”
“我也不想这样的。”席少晨说道。
古圣威没风度的啐了声,“我一向最讨厌那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了!”
“哦?”席少晨扬了扬眉,“那我肯定我一定不会是那种人。”
“请问你们两位可以住口了吗?”岳启宇问道。
“可以!”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谈正题吧!”岳启宇拿起桌上的一份活页夹,递给了他们,“这是这次来竞标的厂商名单,我想由你们去负责。”
“交给我们吗?”古圣威接过岳启宇手中的活页夹打开它,看没几眼就皱起了眉。
“你不接?”认识好几年了,当古圣威出现这种表情时,席少晨当然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不接。”没啥乐子的事,他古圣威才不做,他将文件丢到桌上。“要我做的话,除非这些厂商里头有美女代表。”
“那只剩下我了?”席少晨看也不看的接过了文件,拿在手中把玩着。
“没错!反正你迟到了,就你吧!哈哈……”
古圣威大笑着。“迟到的人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好。”席少晨十分干脆的说道。
“小心一点,这次竞标的厂商不简单。”岳启宇叮咛道。
“那又如何?”席少晨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才不吃恐吓、威胁这一套,“大不了命一条。”他笑道。
“真是狂妄啊,啧啧……”古圣威摇摇头。
“不愧是席少晨。”别看席少晨的外表长得温文儒雅,但是他的作风却十分的强硬。
“还有事吗?”席少晨挥了挥手中的活页夹。
“没事。”
“那我先走了。”席少晨从真皮的办公椅上起身。
“回办公室?”
“嗯,回办公室里头的房间补眠。”他的手遮住嘴,然后打了个大呵欠。
“还补眠?”古圣威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已经睡这么久了,还要睡?是不是昨晚太操劳了?”他调侃的说道,虽然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请你闭嘴可以吗?”
见着席少晨的眼眯了起来,古圣威连忙遮住了自己的嘴。
“没事的话就快回自己的办公室吧!”岳启宇起身走出了会议室,而古圣威则是与席少晨一同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爱我吗?”邝姿恩偎在卓弘骐的身旁,笑得十分甜蜜。
就如一般沈醉在爱情海之中的女人一般,她是幸福的,在她人生的这一条路上,她真的走得很顺遂,有疼爱她的家人,现在还有疼爱她的男朋友。
和卓弘骐交往了四年,他是学校公认的白马王子,也是她的学长,在同学的眼中,她是幸运且幸福的。
卓弘骐温柔体贴,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爱啊!”卓弘骐的手环抱着她的柳腰,注视着眼前如玻璃女圭女圭般的小女人,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很爱你了。”他温柔的笑道。
“有多爱?”邝姿恩撒娇,她故意的问道。
“我母亲说我现在也已经退伍,应该继承家业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要我马上将你这个准媳妇娶进门。”
“讨厌!人家还这么年轻,才刚毕业而已。”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他抚着她细致的脸蛋。
“如果我不嫁你呢?”邝姿恩好奇的问道,“你会不会为我守身?”
“不会!”卓弘骐想也没想的说道。
听到卓弘骐的话,邝姿恩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为什么?”毕竟,他是自己所深爱的男人,他无情的话语深深的伤害到她的心了。
“你知道的,我是家中独子,而且我父母的年纪都大了。”卓弘骐说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这样啊……”邝姿恩低头沈思着。
“怎么了?不愿意嫁给我吗?”卓弘骐连忙的问道。
“不是,只是我觉得太早了。”邝姿恩摇着头。“我没有自信能做个好妻子。”她坦白的说道。
“太早?不早了,还是你不相信我婚后会好好的待你?”
“当然不是了!”邝姿恩连忙的摇着头。
“那不就得了吗?放心嫁给我吧!”
“好吧!你可要像现在一样爱我。”她喜孜孜的说道,虽然知道自己还年轻,就这样走入婚姻的生活中,真的还太早了,不过为了她所爱的男人,她知道自己会努力去适应的。
“当然!”卓弘骐在她的额头印上一个温柔的吻。“我会待你如同现在一样的。”
“嗯!”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站在礼堂里,邝姿恩用着最甜美的笑容,面对着那迎面走来的新郎。
人说女人最美的一天就是在结婚的当天,所以今天,她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只见卓弘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一脸的痛苦与歉疚。
当卓弘骐走到她的身旁时,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邝姿恩关心的问道。
“我……”卓弘骐的话哽在喉头,半晌都无法开口。
“你怎么了?”她不安地追问。
“新娘、新郎交换戒指。”牧师开了口。
卓弘骐拿起口袋里的红色绒布盒,手指颤抖的打开它,拿出了那个红宝石戒指,他将戒指缓缓的套入她的手指。
“给我住手!”坐在一旁的卓母林兹香忍不住地站起身,大吼着。“你这个孽子,你要是真娶了她,我就死给你看。”
她的叫嚣声划破了全场庄严肃穆的气氛,同时也令所有的人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
“妈……”邝姿恩不解的看着林兹香。不明白在前几天还对她很好的林兹香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别叫我妈!”林兹香嫌恶的说道。“我儿子才不会娶你!”
“妈,你别这样,那不是姿恩的错。”卓弘骐连忙的说道,在心里他还是很爱邝姿恩的。
“我管那到底是不是她的错,我们卓家一脉单传,不能生育的女人,根本不配入我们家的门。”
她严厉的说道,冰冷的眼神无情的扫向无辜的邝姿恩。“你可得仔细想清楚,我昨天不是就同你说过了吗?”
“妈,这里人这么多,你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再怎么样也得留些情面给姿恩啊……”
“留什么情面?事实就是这样,难不成还怕人家讲吗?”她尖酸刻薄的说道,那雍容华贵的脸顿时变得十分狰狞,如同噬人的妖魔一般。
“但是这里有很多姿恩的亲戚,好歹也替姿恩的家人留一点情面啊……”
“弘骐啊,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替她留什么情面?”
“这……”
“你得好好想清楚,你真的要娶这个无籽西瓜回家吗?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卓家的列祖列宗吗?”她咄咄逼人的说道。
“等等……妈,你们在说什么……”邝姿恩试图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说道。
“说什么?”林兹香不屑的斜瞄着邝姿恩,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啊?还不就是在说你吗?”
林兹香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肩,继续说道:“哼,凭你这个无籽西瓜想硬赖上我们家弘骐,想都别想!人呐,总得自己好好的秤秤斤两……”林兹香挥了挥手。
“不能生育?”她的身子冰冷了起来,颤声重复。
“是啊!你不知道你不能生吗?”林兹香嘲讽的说道,“幸亏弘骐先与你去做了检查,我这才知道你不能生。”
“我……我真的……不能生?”手中的捧花滑落了,她眼眶蓄积着泪水,一脸不信地望着卓弘骐,喉头的哽咽让她根本无法吐出更多的字句来。“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告诉我!”她嘶喊着。
“嗯!”卓弘骐不忍地点了头,闭上眼,然后偏过头不去看她。
原本他们的婚姻是两家都看好的,同时也被众人所祝福,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婚事到了昨日却起了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
医院来了通知,卓弘骏为了不想去吵到邝姿恩,所以一个人去医院看报告,但这份报告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幸福,甚至让他的父母极力的反对他娶邝姿恩。
他是卓家的独子,他有许多责任要负,而在得知她无法生育之后,他就知道他们的婚事一定会被迫取消。
“为……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惶惧地摇着头。
“我……”
身子有些无力,原本的期待全都落空了,她的身于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姿恩!”邝姿恩的兄长邝侑霖连
忙从位置上起身,伸手扶住了她,“你们欺人太甚!”他忿忿的说道。
“你们邝家才欺人太甚呢!想塞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到我们卓家,门都没有!”林兹香讥讽的说。
“哥,别说了。”她无助的直直望着她所爱的男人,“告诉我,你爱我吗?”怀着一丝希望,她看向她爱的男人。
“我……我爱你,但现在的我……没办法爱……”
“你好懦弱……”邝姿恩沈痛的咬紧了下唇,
“嗯……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婚事就取消吧!”她心痛如绞,他到底当她是什么?生孩子的工具吗?一个女人无法生育,难道就注定没有办法曾经,她向往着当那走过红地毯的幸福新娘,她认为幸福真的好容易即可以得到。
但对别人来说或许唾手可得,而她却在最后的那一刻失去了。
失去了……没有了……
眼角的泪水如晶莹的珍珠一滴滴的滑落到地面,就如同她的心一般,碎了一地无法完整。
想起他之前所说过的话,要是她不愿意嫁给他的话,那他会为了他们家的香火传承而另娶她人。
好讽刺……这就是她用尽所有的心力去爱的男人吗?
为了怕他去娶了别人,所以她答应嫁给他,告诉自己别害怕,要有自信去适应婚姻的生活。
但,几年的梦碎了,走到了今日两人的过往就像是泡沫一般,在瞬间,消失了……不见了!
此时的她该做些什么呢?哭吗?笑吗?所有的表情也只是多余的,她无法潇洒的转身离去,因为他曾是她一生真心爱过的男人。
她认定了他是她的最初,也应该是她的唯一,而他们应该会这么一起走到白头的。
但,她错了,错的离谱!
四年的感情就这样全毁于一旦,但她能说什么呢?
不,他们有这种权利的,她这么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能要求什么?她能痛骂对方的无情与狠心吗?
不能!
“姿恩……”
“你别说了。”邝姿恩摇着头,没有勇气去看他们那一张张讥笑嘲讽的面容,“你们走吧!走……离我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放声吼着。
“哼,算你这个女人识相,没有不要脸的死巴着我儿子不放。”林兹香不屑地啐了声。“哼……我们卓家三代单传,我才不会让我儿子娶个不会生育的女人。”
“妈,别说了!”卓弘骐拉着林茁香恳求道。
“走啦,别理她了!”
看到这里,教堂里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卓家的亲戚在一瞬间全都走光了。
“我扶你回去吧!”邝侑霖扶着邝姿恩。
“他说过他爱我的。”邝姿思抬起了满布泪痕的小脸,望着最疼爱她的兄长,以及那个远去的背影。
他爱她吗?
这就是爱吗?
只因为她不孕,所以她不能嫁给她挚爱的男人他爱的是她抑或者他爱的只是一具可以生育的身体?
她迷惘了,对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她知道他有他的难处,但是他怎么能因为她不孕便转身毫不眷恋的
就走!
她不会谅解他的,一辈子都不会!
“忘了他吧!姿恩。”邝侑霖沈痛的说道。
邝姿恩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拿着一块抹布,用力的擦着地板,而在一旁的地板上则放着一大杯饮料。
“啦啦啦……啦啦啦……”她的口中不停地哼着歌谣,那些歌谣有些不成调,甚至还可以说有些走音,但是邝
姿恩却一个人哼唱得很快乐。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尽力使自己过得快乐,对她来说只要活得快乐,这就够了。
在家里住了几年,好不容易她才说服她大哥邝侑霖让她搬出家里,自己租赁了一间大厦的七楼公寓,想靠自己
的能力生活。
原本一头几乎及腰的长发早就剪了,现在的她留着一顿俏丽的短发,娇美的鹅蛋脸在短发的衬托下,整个人更
显明亮。
“终于擦好了。”她舒展了四肢,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真好!看了就很舒服……”
第一天搬来是不是应该要先拜访左右邻居?她皱眉想了下,照理说应该是要这么做的,这是礼貌啊!
但是……她的嘴嘟得高高的,这要钱耶!以她现有的财力,她实在舍不得花钱买礼物给隔壁邻居,更何况她现在
自己一个人住,经济可拮锯得很。
多花这些钱,值得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眉又皱得紧紧的,不过……若是不买些礼物送给邻居,人家若是到处散播说她很小气的
话,那她不是很倒霉吗?
而且照理说,新搬来的住户本来就要买礼物送给邻居的,这是基本礼节!
看着自己的小皮包,她挣扎地打开它,里头只有三张仟元大钞。
噢……好吧!勉强花个两佰元去生鲜超市,买个便宜的水果礼盒送给隔壁邻居好了,就只给隔壁的,其它的住户
就不送了。
嗯,就是这样!
“讨厌,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说嘛!人家听了会难过呢……”林芳故作娇嗔的说道。
“难过啊?我知道很多女人都会为我伤心难过,也不差你这一个。”岳启宇颇为自傲的宣示着。
“你好过分唷,怎么可以这么说!”林芳有些不满的说道。
“那你还要跟我在一起?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很花心了吗?”
“好嘛,那你到底要不要娶人家嘛?”她放软声调,身子直往他怀里钻。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你好讨厌!”林芳强压下满心的愤怒,轻拍了下他的肩头。
“讨厌,你还和我在一起?”岳启宇从床上起身,接着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顺手点燃一根烟,“那不是分明在
说自己贱吗?”他用字十分的无情残忍,根本毫不在意是否会伤到林芳的心。
“你怎么这么说……”
电铃突然响了起来,岳启宇的眉毛微往上扬,从容不迫地走出房间、穿过客厅开了门。
门口那娇小的人儿让他有一瞬间的闪神与怔然。
他——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
他强压下想上前搂紧她的冲动,稳住了情绪定睛看着她,她的长发剪短了。而那原本就有些瘦小的身子似乎更
加纤弱了。
她就像从前那样娇弱,依旧可以轻易的勾起他的保护欲,甚至让他的心再度为她狂热。
这个像陶瓷女圭女圭的女孩,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为她深深的痴狂,
他根本没想过他会再与她相遇,他的嘴角忍不住拉开了笑容。
“呃……先生,很抱歉……我……我是不是打扰了你?”邝姿恩羞红了脸,尴尬的笑着。
瞥见他胸膛那精壮结实的肌肉,而他的腰际仅围了一条浴巾,这……这……她红着脸,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好。
也许人家正好在洗澡,洗到一半冲出来开门的。她在心里猜想着。
“打扰?”岳启宇挑了挑眉,瞧见她神情上的不自在,很显然的,她已经忘记他了。
心有瞬间的抽痛,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现在生疏的态度,却让他的念念不忘显得有些可笑。
一想到此,他便想占有她,让她的人、她的心只刻着他的名字——只可惜她已罗敷有夫了。
“对不起!我……我可以等一下再来。”邝姿恩有些结巴的说道。
她吞了吞口水,告诉自己不要这么紧张,她连忙低着头,转过身,想溜回自己的住处,但是岳启宇却出声唤住
了她。
“你住在隔壁?”他试探地问。
“是的,今天才搬过来而已。”邝姿恩点点头。“我是来拜访的,这个是要送你……”她拿高手中的水果礼盒
,心虚地想到,刚忘记送给他了。
“一个人住?”岳启宇紧盯着她的小脸问道,她应该不可能独自住在外面,卓弘骐不是十分疼爱她的吗?
现在的她应该是个备受丈夫所疼爱的小女人吧!他自嘲的想着。
“是啊,怎么了吗?”邝姿恩不解的反问。
“没什么。”她的回答令他感到讶异,却正是他所希望的,没想到她真的一个人住!念头一转,岳启宇露出个斯
文的微笑,“你没有打扰到我,要不要进来坐坐?”他看似“礼貌性”的提出邀请。
“方便吗?”第一次见面就去别人家里作客,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忙,好像不怎么
方便。
“方便。”岳启宇笑道,“你先进来吧,我换件衣服就行了。”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辞。
“随便坐,我先去换件衣服。”岳启宇侧身,让邝姿恩走进他的屋子里。
当她走过他身旁时,一股淡淡的馨香沁入他的鼻翼。
闻着她特有的香味,他的嘴角慢慢上扬了起来,“请坐!我先到房里去换衣服。”
在岳启宇转身进房间后,看着成套的真皮沙发,邝姿恩吐了吐小舌头。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而且客厅还装满的十分有格调,哪像她租的那一间,同样的格局,她却“穷”得只能用
原本房客留下来的家具。
哎呀呀,奇怪,她为什么这么沮丧呢?穷也不是她的错啊!从没有赚过钱的她,穷是“应该”的,有钱才奇怪呢!
“宇……是谁啊?怎么去应个门应这么久?”林芳不耐地问道。
“没你的事,你将衣服穿上赶快回去。”
“为什么要我回去?”林芳不悦的嚷着。“怎么才有人按门铃就要我回去?”
岳启宇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留在这里吗?”
“没有……”第一次,林芳明显的察觉到岳启宇的怒气,不敢再放肆去激怒他,她连忙摇了摇头,“好嘛……
你别生气,人家回去就回去嘛!别这么凶。”
她连忙捡起衣服穿上,而岳启宇也换了一套休闲服,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门。
看着一名女子从岳启宇的房间走出来,邝姿恩顿时觉得自己更尴尬了,早知道她就不该进来坐了。
他们……呃,她是不是破坏别人的好事了?人家说破坏别人的姻缘是很不好的呢!
有些歉意的向那名艳丽的女人露出个微笑,但对方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看来她是真的选错时间了,她严重的妨碍到别人了。
“对不起……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邝姿恩不自在的说道,正想从沙发上起身时,岳启宇却伸出手压住了她
的肩。
“不用,都进来坐了,不用急着走,反正只住在隔壁而已。”岳启宇给邝姿恩一个安抚的笑容,倒了杯果汁给
她。
“我觉得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她坦白的说出心理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抱歉。”邝姿恩十
分的不安。
“没的事。”岳启宇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真的没有吗?”邝姿恩压根儿不信,水汪汪的眼眸直盯着岳启宇的俊颜瞧。
记忆中,卓弘骐已是她见过很斯文、很英俊的男子了,但眼前的男人比卓弘骐更俊美。有棱有角的鲜明轮廓,
剑眉、高挺的鼻梁、细薄的唇,他俊美到令她感到有一丝不自在。
岳启宇在她的身旁坐下,“没有。”
“其实我只是来打声招呼而已。”邝姿恩将水果礼盒递给岳启宇,“我是新搬到隔壁的邝姿恩。”
“我是岳启宇,很高兴我们可以成为邻居。”
岳启宇潇洒的伸出手,而邝姿恩则是回握住他的手,感觉到握着她的大手有些温暖。
“是啊!”她笑着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他暗自想道。
突然的,邝姿恩瞄到了桌上放的报纸,由于才刚搬过来而已,所以她还没来得及订报纸。
“这里头的求职栏可以给我吗?呃……借我也行,我看完就还你。”倏地发觉自己第一次拜访邻居就向人家要东
西,她觉得自己很厚脸皮,连忙低下头。
“你要这个做什么?”他看着她不解的道。
据他所知卓弘骐家里虽然不算很富有,但也算是小有资产,卓弘骐应该不会让她出去外头抛头露面才是。
而且四年前,他也接到了男方那边的喜帖,但是他没有勇气去参加,只托人带了个礼金就飞到国外,过了一阵
子才回来的。
难不成是她与卓弘骐的婚姻触礁了?所以她才会自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岳启宇径自猜想着。
“想找工作。”邝姿恩不自然地笑道。
“找工作?”
“是啊!一个人从家里搬出来,当然要找工作了,不然还向家里的人拿钱不太好。”
“你家里的人会介意吗?”
邝姿恩摇摇头,“他们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啊!”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我都二十多岁了,难不成还要让家里
的人养吗?”
“也对。”听她的口吻,莫非她还是单身?
“你结婚了吗?”岳启宇微笑的问道,想要证实自己猜测。他的嘴角虽然带着笑容,但是他的心却因为月兑口而出
的问题而悬在半空中。
她已经是卓弘骐的人了吗?这个想法令他的心抽痛着。
渴望了她这么久,他不希望她的再度出现是老天在戏弄他!
“先生,你问这个太失礼了吧?”她难受的想起上次未完成的婚礼。
“真的是很抱歉,因为一个女子独居实在是很危险。”他为自己找了个刺探的好理由。
“原来如此啊,那是我错你了。”
“没关系。”
“我未婚。”邝姿恩答道。
她的答案令岳启宇嘴角的笑容加深了。
“那你的报纸……”邝姿恩指着报纸。
“不用找报纸了。”
“嘎?”他不给她报纸的话,她要如何去找工作呢?
“我公司正好缺一位秘书,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其实他的公司根本就不缺人,但是他
想要更接近她。
以前只能在梦境触碰她,现在他希望可以真正的将她拥在怀里。
“去你的公司上班?”邝姿恩的眉头皱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还是算了,毕竟我这么久没有接触社会了
,突然一开始就去当你的秘书,我怕会将所有的事情搞的一团乱,而且我想我的能力也不足……”她有些难堪
的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勉强了。”岳启宇将桌上的报纸递给了她,“你拿去吧!”
“谢谢。”她露出个感谢的笑容。
“不用客气,我们是邻居当然要彼此互相帮助、互相照应啊……也许以后我有事也得麻烦你呢!”他这番话说的
是合情合理。
“也对。”
“所以你就不用和我客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