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音乐声,男人说话的声音,女人的嬉笑声,甚至还有吵架声和咒骂声,在这个充斥着各式各样声音的PuB里,贺瑛介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
他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手握着盛有白兰地的酒杯,静静地观赏所有映人他眼帘的人、事、物。
在这里,男人女人都卸下了白天伪装的面具,原始的写在每个人的脸上。看!坐在角落的那几个打扮得浓装艳抹、也掩饰不了脸上岁月的痕迹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看出来她们是已婚的身份,她们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干吗?放着家里的老公孩子不管,出来钓帅哥?是家庭生活不美满,还是她们的老公不能满足她们?那些围成一桌,穿着标新立异,“不在乎美丑,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毛头小子,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双色眼全盯着和他们年龄相近、打扮得火辣美艳的辣妹们看;未成年的他们在想些什么?想玩一夜的游戏吗?他们玩得起吗?他们有勇气承担不可预知的后果吗?
人性在黑夜的遮盖下,赤果果地呈现着。
贺瑛介自认自己有项优点——能洞悉他们深藏于心中的想法,他喜欢看人、观察人,猜别人会怎么想,在这方面,他自认很行,但只有在一个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失败的,朝夕相处了一年,他始终猜不到她心中真正所想的。
他交往过的女人多如天上繁星,说是交往,其实应该说是和他有过关系的,白絮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向来是女人眼中宠儿的他,在白絮面前却完全发挥不出他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亏他们俩那么亲密,白絮却从来不跟他撒娇。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说,他和白絮之间的相处就好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这就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他至今还不厌倦白絮的原因吧!要是白絮和他以前交往过的的女人同样的德行:想把他占为已有,得了点甜头就以为可以得到他的心,白絮的下场早就和那些女人一样,让他给抛弃了。
“帅哥,你一个人吗?”
贺瑛介冷眼地看着挡住他视线的女人,他知道她,她叫做安雅芝,和他同是x大的.对她,他可以说最久仰大名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到你,安雅芝同学。”他佩服她的勇气,在其他女孩只敢在暗地里用爱慕的眼光注视着他时,安雅芝能当今晚第一个身先士卒的先锋,实在是勇气可嘉。和大部分到PUB来取乐的人不同,贺瑛介不是来钓马子的。以前他会,在没有认识白絮以前,没有时间、懒得谈恋爱的他,会在夜生活中寻觅可以跟他玩“一夜”的女人;但有了白絮之后,他收敛了许多-来是因为白絮可以满足他;再来就是能被他看上的女人好像愈来愈少,也可以说他对女人愈来愈挑剔,与其花费时间和工夫去找,他宁可回家找白絮。再说,他也对女人的崇拜和爱慕的眼光感到厌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希望可以换一张平凡的脸,就算丑一点也无所谓,只要不要让他有被人家用眼睛的感觉就好,可惜这最不可能的,除非他去整容,人家整容是将丑的整成美的,他是反其道而行,把美的弄成丑的,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做他的生意?
安雅芝听到贺瑛介正确无误地说出她的名字,登时心花朵朵开,精雕细琢的笑脸更加地明艳动人,她嗲声地说:“大名鼎鼎的贺瑛介居然认得我,真的是我的荣幸!”
“彼此彼此。”在x大,很少人不知道安雅芝是个交游广阔的校园美女,她虽然没有被好事之徒封上什么系花、校花之类的,不过她的身材姣好、容貌成熟美丽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她的活泼大方比起一些忸忸怩怩的女人,更容易让人想要亲近她,她的风头之健可以说不在贺瑛介之下。
“寂寞吗?”安雅芝眨也不眨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贺瑛介的衣服,她呼出的热气直逼他的脖子。
“什么?”由她没头没脑的问题,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酒气,贺瑛介断定她一定是醉了。
“今晚你一个人吗?”安雅芝已经注意贺瑛介很久很久了,她知道他是不谈恋爱的,所以迂回战术在他身上不管用,她的纤纤玉指大胆地按上了他宽阔的胸膛。
果真如传言般大方开放得很啊!贺瑛介露出微笑。
不错,他喜欢直接不做作的女人。
“我是一个人又怎么样?”他的大手拂过她的秀发,轻轻擦过她的脸,黑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和嘲弄。哼,又是一个拜倒在他做人的外表下的女人。“你要陪我度过这个寂寞的夜晚吗?安小姐。”
“叫我雅芝,瑛介。”安雅芝着迷地看着这副她渴望已久的容颜。“你要我陪你吗?真的?”她自己没有发觉,一向将男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她,在此时却像一个初尝恋爱滋味而雀跃不已的怀春少女。
“走吧!”贺瑛介不想浪费时间。安雅芝的外貌、身材都合他胃口,再说他也有段时间没有碰白絮之外的女人了,今晚他想换换口味。
“我先打个电话。”贺瑛介拨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十多声没人接,白絮还没有回家。
“我们上哪儿去呢?”在PUB外,安雅芝满足地依偎在贺瑛介的胸前说道。
“去我家。”
“你家?”安雅芝是很高兴,不过原先她以为他会带她去哪一家高级的饭店或宾馆呢!
贺瑛介斜睨她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个肤浅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他微笑地说:“如果你想成为哪一具针孔隐藏式的摄影机下的女主角,恕不奉陪。再说我是会认床的。”他放开在安雅芝腰际的手,昂首迈步向前走去。
“你来不来?”他的声音不强迫也不期待。
“等我啦,瑛介。”安雅芝很没有骨气地追了上去。
***
十一点三十五分。
看一眼床头的闹钟,贺瑛介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躺在他身旁的安雅芝一脸满足地看着浸在烟雾中的他。“瑛介,你好棒哦!你是我遇过最棒的男人呢!”
贺瑛介嘴角微扬,很不以为然地笑了。对于安雅芝的赞美,他可是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他知道怎样应付各种女人,怎么样让她们得到满足,十五岁就初尝禁果的他,对这种男欢女爱的事,已经有太多太多的经验,才练就出今天这种高超纯熟的技巧。
“很晚了,你回去吧!”贺瑛介捻熄烟蒂,很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拉起安雅芝,并从地上拾起她的衣物丢给她。
安雅芝红晕未退的俏脸写满了错愕。“瑛介,你……你不留我过夜吗?”
“不留。”贺瑛介穿上了衬衫和裤子,“快穿吧!太晚了,一个女孩走夜路是很危险的。”
他……不留她过夜,甚至不送她回家?要是别的男人这样待她,她早就翻脸了,可是贺瑛介不是别的男人,他是贺瑛介啊!气焰比谁都高的安雅芝,在贺瑛介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对他生气。
“嗯,那人家冲个澡再走嘛,瑛介。”能多赖一分钟就是一分钟,她真的不想和贺瑛介分开啊!
“抱歉,我不留人过夜,也不借浴室给人冲澡的。”贺瑛介走到门口,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你走不走?”他说,不带一点点眷恋和不舍。
安雅芝这下不死心不行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所有的衣物,慢吞吞地走向贺瑛介这个无情的人。
她装着自认最楚楚可怜的样子。“瑛介,下次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呢?”她不放弃地做最后的努力。
贺瑛介笑看安雅芝一眼,“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安雅芝,贺瑛介取下挂在门把上的红带子。这条红带子的作用就是告诉白絮他房里有人,这样白絮就会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把这间房子其余的空间都留给他,不会对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这个方法已经用了快一年了。
把红带子收回抽屉,他敲了敲白絮的房门。
“絮,你回来了吗?”
过了约有十秒,白絮没有表情的脸呈现在他眼前。
贺瑛介走进去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吧!”白絮淡然地答道。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看你妈妈了?”
“这么晚回来不好吗?”白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许于脆今晚不要回来,那你不就更高兴了?就没有人会打扰你寻欢作乐,不是吗?”
贺瑛介先是一愣,然后他摇摇头,眼底眉尖全是笑意。“絮,你这是在吃醋吗?”他的笑不是嘲笑,也不是觉得可笑,他笑是因为他有点高兴,因为这可是白絮第一次为他吃醋呢。
白絮脸色一僵,但是她没有因此乱了手脚,她随即否认:“我吃什么醋啊!为你这个猎艳高手吃醋?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贺瑛介笑得更开心了,托住她微愠的脸,慢慢地笑道:“骗人!吃醋就是吃醋,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没有就是没有。”白絮别过脸,躲开贺瑛介的手。
“我要你老实地告诉我。”他双手牢牢地固定她不安分的脸,深邃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直看进她眼底的深处。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嗯?”他充满笑意的脸,看似认真又似在开玩笑地问道。
“没有。”白絮回答的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样坚决。
贺瑛介放开了她。“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地。
“没有爱上我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因为……我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嗯?”他拍拍白絮的脸颊,就像哄小孩子一样,然后转身走开。
“瑛介…”
“嗯?”他转过身去。
“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到底算什么?”
贺瑛介一脸惊愕地看着白絮,而说出此话的白絮看上去似乎比贺瑛介还来得惊愕,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心中的懊悔逐渐泛开来。
“絮,你……”
“就当我没问,我要休息了。”她不由分说地推他出去。
贺瑛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这是于什么?你以为我会逃避你的问题吗?”
白絮静默不语。她真的好后悔自己说出那些话。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无比后悔地想。
“不说话是代表什么意思?”贺瑛介柔软的唇轻轻刷过她紧闭的嘴,他那刚吻过别的女人的唇。
“要知道答案吗?嗯?”贺瑛介迷人的微笑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恶。
白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哦,是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看到贺瑛介饶富兴味的眼神,白絮把心一横,咬着牙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只是单纯的性关系而已……”她瞄他一眼。“对吧?”
“嗯,”贺瑛介点着头,脸上的微笑始终没变。“对极了,对极了!”他好像很满意白絮说的话,他揉揉她的头,称赞她:“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一年来的同床共枕果然没有浪费。”
“不是我了解你,是我自己也有此想法,刚好和你不谋而合罢了!”白絮就是要泼他冷水。了解他?她才不要做了解他的人呢?他们之间,还是只有上的结合就好。心灵上的契合,对他们两个来说,是个好遥远好遥远的梦想。
“你能这么想是再好不过了。”贺瑛介低下头,在她唇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早点睡,晚安。”
白絮默默地看着他出了房门,她知道今晚他不需要她,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
凌晨两点正。
白絮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少说也有一个钟头了。唉,她睡不着,数数也没用,她不喜欢失眠的感觉,但是今夜她又非失眠不可,因为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剪不断理还乱啊!
她今天晚上的心情本来就很低落了,每次从疗养院回来,她都会这样,她自己早就习惯了,贺瑛介也是。不过今晚特别不一样,她的心情恶劣极了,好像是从跨进家门,看到贺瑛介的红带子的那一刻开始的。
“奇怪,我是怎么了?”从躺在床上开始,她就一直问自己,贺瑛介带女人回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从他们住在一起到现在,贺瑛介带回来的女人用两手的手指头数都数不完,照理说白絮应该是司空见惯了才对,再说贺瑛介算是对她不错了,他每次和那些女人都会戴,而且从不留她们过夜,他这个“雇主”自认对她“仁至义尽”了,而且这种行为模式至今尚能维持相安无事的状态,她也从来没有为了这种事和贺瑛介闹得不愉快过。
可是,今天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觉得不舒服、不愉快,是因为贺瑛介?她不知道。“可能吗,我真的在吃醋了!”
不可能!她大声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吃醋?为贺瑛介吃醋?她才没有傻到这种地步呢!她承认,贺瑛介是很吸引人,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他有个本地知名食品企业的父亲做后盾,如此的一个英俊多金的金龟婿,要是能嫁给他,那是多幸运、多幸福的一件事喟!也许全世界的女人都会这么想,但白絮就是例外的那一个。
依她对贺瑛介了解的程度——其实她对他的了解只限于他日常生活的一些习惯,都是一些很表面的事,比较深入的,像是他的家人,他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他小时候的事,求学阶段的事,他交过多少女朋友,这些他都不曾对她提过,也许是他认为她不够资格吧!即使如此,就她所知道的他,就可以明白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一开始,白絮就是抱着不能爱上他的心态和他住在一起的。她知道不能爱他,爱上这样一个人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而且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她一直是么想的,可是为什么今天她不但特别反常.而且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居然月兑口而出问贺瑛介: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天哪,她怎么会这么没大脑?
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吓到了。更别提贺瑛介了,她想当时的他一定在心里面嘲笑她这个笨蛋吧!只有笨蛋才会问这种蠢问题,答案只有一个不是吗?除了有金钱往来的性关系,她为何还要问呢?明明知道是自取其辱,她却还是问了!白絮不懂,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不了解自己的地方。
“白絮,你到底是怎么了?”她轻声地问自己,在这个寂静的夜,她知道今天晚上她是失眠定了。
***
四周飘散香醇浓郁的咖啡香,浪漫动听的钢琴声缓缓流泻在空气中,这里是家气氛静谧,看上去格调相当不错的咖啡厅。
“琼云,你拉我到这么高级的地方喝咖啡干吗?你中了彩票啦?”坐在不显眼角落的位置,对咖啡的价格感到心痛的白絮,轻声问硬拉她到这里来的陈琼云。
“哎哟.也才不过二百五十块钱一杯,别那么小气啦!”陈琼云说归说,还是很用心品尝她这辈子喝过最贵的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滴滴珍贵呀!白絮才不信陈琼云说的咧!陈琼云爱茶甚过咖啡,而且有“小气财神”外号的她怎么可能无原由地大方起来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咖啡”!这女人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说吧!”白絮单刀直人地问。
“说什么?”陈琼云装傻。
“来这里的目的。”白絮瞟她一眼,“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不从实招来的话,本小姐可要走人了厂
“好嘛,好嘛!”陈琼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白絮,我告诉你哦,可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喔,这可是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到的。就是那梦中情人嘛,贺瑛介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特殊管道得知,每个星期三的下午,他都会到这家咖啡厅喝下午茶,所以……”
“所以你就想在这儿埋伏,好捷足先登吗?”
“去你的!”陈琼云白她一眼,然后羞答答地说:“人家只是想多看看他嘛。”
“要是你的情报有误,他没有出现呢?你预备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人家店打烊?”白絮毫不留情地泼这个识人未清的小女孩冷水。
“你胡说,贺瑛介他一定会来的。”陈琼云转转眼珠,补充道:“假使他今天没有来,那下个礼拜总会来吧!我就不信我等不他。”“嗯,好个忠大‘云’公啊!”白絮笑她。
“做忠大总比做你这个白絮好。”陈琼云不甘示弱地反过来说白絮。“像贺瑛介这等人物你都看不上眼,我不禁要开始怀疑你是头壳坏去了,还是人格异常了。”
“哈……”白絮笑得眼泪快流下来了,“拜托,我的陈大小姐。”她边笑边说:“不能和你有志一同,就代表我不正常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这天底下的男人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不一样呢?”
“好嘛,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男人?”关于这一点,陈琼云真的感到很好奇,她认识白絮也有一年了,她们两个是最要好的朋友,她心里有什么事都会跟白絮说,白絮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却不是个倾诉者。对自絮的事,陈琼云一无所知,她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任何事,她的家庭、朋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在白絮文静的外表下,她的内心世界像个谜,陈琼云对她的认知只知道她是个用功的好学生,如此而已。
“哪一种类型的啊?”陈琼云这个问题倒是把白絮给问倒了。哪一种类型的男人能吸引她?她几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是属于贺瑛介的,她已经丧失了谈恋爱的资格了,不是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要想多久啊?”陈琼云催她。
“对你来说简单,对我来说可不是这样。”白絮耸着官,一脸无奈地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喂,你的梦中情人出现啦!”
“在哪里?”陈琼云望向门口,真的是让她望穿秋水的超级大帅哥贺瑛介耶!
贺瑛介一进来,就看到位于角落的她们了。看到白絮他有些惊讶,但是他脸上的微笑很快地就掩盖住这份惊讶了,他微笑地朝她们点点头,然后就近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噢,他在对我笑呢,白絮,你看到了没?”陈琼云十足像个沉醉在爱河里的小女人。
“看到了。”白絮懒洋洋地说。
“你哟,真的是有毛病耶!”数落完白絮,陈琼云一脸期待的问:“喂,你想贺瑛介会不会过来跟我们说话啊?”
“不会,”只要有白絮在的地方,贺瑛介就绝对不会的。
“讨厌,干吗说得这么肯定嘛!咦,她怎么也来啦?”
白絮看到陈琼云说的“她”了。和贺瑛介同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数学系二年级的安雅芝,正甩着一头乌黑亮丽头发,笑脸盈盈坐在贺瑛介对面。
“啧,这个跟屁虫。”陈琼云用又羡慕又忌妒的眼光盯着安雅芝,“白絮,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几天好像有贺瑛介在的地方,那个安雅芝就会出现,阴魂不散地跟着人家,好不要脸哦!”
“也许他们正在交往吧!”白絮气定神闲地说。如果她想得没错的话,这一星期和贺瑛介共度两次春宵的应该就是安雅芝了。
“交往?不会吧?”陈琼云不服气地叫道,“我看一定是安雅芝死皮赖脸硬缠着贺瑛介的。哪,你看,”她指着他们,对白絮说:“人家贺瑛介只顾着看书,理都不理她耶,她一个人像个疯子似的又说又笑地唱着独角戏,这样看起来像是在交往吗?一点都不像嘛!”
“可是他也没有赶她走,不是吗?”白絮冷冷地说。
“哦?”陈琼云好整以暇地看着语出惊人的白絮,开玩笑地说道:“你很想贺瑛介赶安雅芝走吗?白絮。”
白絮白皙的脸刹那间变红了,陈琼云发誓她看到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对陈琼云来说,却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白絮,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哦!”陈琼云为白絮有此“正常”的反应感到安慰。
白絮的双颊又转红了。“琼云,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丢下陈琼云,还有贺瑛介和他的“女人”,白絮像逃命似的逃离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