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让人哭笑不得!丁瑞绷紧小脸严肃地思考。
因为附近学校放了假,店内的生意要比往常冷清,也就是冯伯所说的淡季吧。这样小型的书屋现在到处都有,放假回家的学生可以随时到附近的店内找到自己想看的书,驻守在学校附近的租书屋在假期内完全没有优势。也正因为如此,才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让丁瑞好好反省近期发生的诸多重大变故。
首先,二十三岁的某人总算不是处男了……呃,当然从某些方面来说依旧在室,但是已经和人做过……咳咳,大白天的还是不要想太多……丁瑞用手托起微烫的脸颊,逃避陈婶不时瞟来的狐疑目光。
其次,现在的生活被挤占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这点最让丁瑞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本来指望那个混蛋会在假期内滚回家去,还他一个美好的清静生活。而事实相反,恶霸依旧侵占民居乐不思蜀,至于原因嘛,反正与房主有关。
再次,丁瑞发现自己好象被那个变态小子改变了……呃,好吧,他承认自己可能本来就是能被同性抱的那种人,这点在第一次被强吻的时候已经有了自觉,作为成熟男性他在心里认同了这个现实。
最后一点,他连想都不敢,二十三的大男人是不适合幻想的,特别是过于渺茫及可笑的黄金档言情剧目。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悲惨,丁瑞决定把它给忽略掉,如假包换的成年大男人哪会被一个十七岁高中生牵着鼻子走,所以他还是决定不能原谅那个小子,尤其不能原谅他把自己当作替身来抱!
「丁瑞,你在琢磨个什么啊?」
一双大手摇晃着出现在眼前,拉回了飘在天外的神思。
「啊?」丁瑞被吓了一跳,抬眼看见老板冯伯眉开眼笑地站在面前。
「冯伯好!」
「咦?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朋友来啊?」冯伯在店内四处观望,对他的开小差根本不在乎,反正没什么生意,也难为这个小伙子一整天枯坐在这里。
「还没到时间呢。」呶了呶嘴巴,丁瑞小声地回答。丢人啊,连冯伯都知道每天会有一个男生整时来接自己回家,简直像个有护花使者的女生。心里打着这样的比喻,他有扯着自己的头发去撞墙的冲动。只怪那个死小子在假中太闲,才会做出每天接自己回家的可笑举动。
旁边不知情的陈婶笑眯眯地火上浇油:「那位小帅哥可真有恒心啊,一天不差地来等他回家呢,如果丁瑞是个女生就好了,有这样贴心的男朋友会是件很幸福的事哦!」
「陈婶不要胡说……他他……是我的表弟,我们没什么关系……他有心爱的人。」刚语落又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巴——简直太欲盖弥彰了!
冯伯意味深长地笑着点头不语。
丁瑞整张脸像块画了五官的大红布,他立即想找个地洞钻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连锁书店的老板,冯伯却有着普通商人身上所看不到的从容和体贴人的细心,也有洞穿事情的锐利目光。
「没有关系最好,可事实就是事实啊,宋家以后……唉!」冯伯突然叹喟,满脸的悲凄神色。
还没来及弄懂这句话的意思,门口就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在聊什么啊,这么热闹?」
所谓的热闹也只不过无事忙的店伙计和老板凑在一起说些废话,现在最多又增加一个外人罢了。
丁瑞痛恨他为什么在自己百口莫辨的时候不识相地跑了出来。
月兑下学生制服的宋轩很难看出他是个高中生。一米八多的个头加上修长而结实的身段,俊逸到不管同性和异性都会为之在心里感叹一番的面容配以一身高级休闲装的打扮,走到街上会让人误以为正在为名牌服装作街头发布秀的模特。
如果丁瑞还没有与他相识,在街头上遇见这样出色的男生也定会在心里羡慕和感叹不已,可惜今非昔比啊,他现在和这个小子熟到连一些不该「熟」的地方也一一见识过了。
「你跑过来干嘛?」丁瑞咕哝着抱怨,「真的没事可做了吗?又不写假期报告,真不知道你这学生会长是怎么当上的?不能以身作则的话谁会心服啊?!」
听到丁瑞像老头一样的念叨,站在他们旁边的冯伯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惊诧地发现进门的帅哥竟对此毫无反应——真是媲美西出太阳!
「今天我要吃法国餐!」宋轩忽略对方没营养的抱怨,心情不错地提出建议。
「抱歉少爷,鄙人一介平民,对于贵族餐向来闻知甚少,您老自个儿想办法吧。」丁瑞敲着电脑键盘核算营业额,头也不抬地回答。他可不想让老板看见自己和别人闲聊而忽略工作,作为一个社会人,枝末细节要随时照顾到的。
不过冯伯的注意力没有在他身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神采飞扬的宋轩。
「没让你做啊,我们去餐馆吃晚餐。」宋轩继续建议。
「你一个人去,恕难奉陪!」丁瑞不悦地直接拒绝,希望对方识趣点赶快离开,没看到老板就站在旁边吗?还是纯粹想让自己难堪?果然是个不懂事的大少爷!
「不行,一个人上餐馆多傻啊,你必须陪我!」不过大少爷是永远不懂别人有拒绝的权利,用在义务上的「必须」两个字向来是月兑口而出。
宋轩恼火地抓住忙碌个不停的手指,极不喜欢被忽略的滋味。他可是在请他吃饭呐,试问这世上有多少人有幸被他宋大少爷请啊,小兔竟毫无知觉,并一再地把他的话用冷冰冰的脸色来挡。
「丁瑞,既然有朋友邀请,你可以走了,反正离下班只有十几分钟了。工作上的事现在不必忙的。」冯伯察言观色,连忙出言相劝
丁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理所当然表情的冯伯。有这样奇怪的老板吗?居然让员工提前下班和朋友去吃饭,体贴得太过头了一点吧?
冯伯无视于他的惊讶,转头对着宋轩奉上慈爱的微笑:「阿轩,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丁大哥多亏你照顾了。」宋轩很大牌地点点头。
「哪里,请先生放心,有空多多回家,家人都惦着你呢。」冯伯笑容可掬地回答。
意义不明的古怪对话更让丁瑞模不着头脑——冯伯吃错什么药啦?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未等悟个透彻,等得不耐烦的人已经把他拖出了书店,打车直奔预订好位子的餐馆。
「为什么要上这里来?」
店内的装修和气氛属一流品质,连白痴都看得出这里不会是普通阶层踏足的高级餐馆,丁瑞恍然大悟刚才替他们拉门的侍者眼中的一丝惊异神色是何道理。就算是休闲打扮也能让经验丰富的餐馆侍者一眼分辨出来者是什么人物,坐在对面的宋轩自然是很适合这里的氛围,而相对于穿着地摊上的T恤和发白牛仔裤的打扮,简直是天外来客,异类得让他手足无措。
飘渺优美的音乐荡漾在空间里,分隔合理的布局使就餐者没有在包厢里也不会有被窥视的不适感。微淡的烛光映着轻声细语的俊男靓女们,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会看见的浪漫情调一向让丁瑞笑话为有钱堆积起来情调就像仿真名画,只是看着舒服而已。如今面对着轻蹙眉头打量菜单的宋轩,感觉竟相当美好。
如果自己也能一般相配就好了……但这种想法本身就让有骨气的丁瑞唾弃!
为了掩饰心中不着边际的奢望,他带着生气的表情质问对方。
「我喜欢啊!」少爷的回答一向叫人气结。
丁瑞垮下嘴角。有钱人家的小孩真讨厌!他在心里很有成见地骂着。
听见对方点了葡萄酒,记忆又回到不久前的惨痛经历上去了。
「不行,你不能喝酒!」他急忙出声阻止。
宋轩惊讶地挑起眉头,吃法国餐不喝葡萄酒让他喝什么?果汁吗?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丁小兔脸上的红晕可是很值得深究哦。
看着对方露出邪恶的笑容,丁瑞无奈地知道自己敏感的脸色又开始作怪。幸好菜很快就端上,他就可以不用面对这张可恶的俊脸,专心对付难得一见的美味。
不知为何,今天的宋轩好象也没有以往那样地喜欢逗弄他。两人都埋着头享受价格不菲的法式套餐。
「对于那天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吃完美味的洋葱炖牛肉,宋轩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啊?」忙于和刀刀叉叉作斗争的丁瑞没有反应过来,进行着咀嚼运动的粉女敕唇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和我上床的事。」
吞下被「美味」蛊惑的口水,直截了当地提醒。
「啊!」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所,宋轩毫不怀疑自己会用嘴唇直接把不知趣的尖叫吞掉。
「不用大惊小怪吧?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极其不满丁小兔的反应,害羞一下的话还可以接受。
丁瑞张着吞蛋嘴愣在那里:这个小混蛋的脑部结构是不是和常人有点区别,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这么任性的?!
「你是什么意思?」抱着无法轻易相信的态度,他决定不耻下问。
「我可以付你钱。」宋轩慷慨地欣然告之,「我知道你需要钱,住在疗养院里的妹妹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吧?怪不得你会过得这么艰难。现在由我来承担那笔费用,怎么样?」
深埋着的负担被不相干的人用交换的手段给挖掘出来,丁瑞的粉脸立即覆上薄霜,他气得手足冰冷,一下子失去了反应。嘴里的美味变成令人恶心的腐烂物体,怎么也吞不下去。
他扔下手中的刀叉,推开椅子转身就走。
过大的声响引来不少奇怪的目光,连侍者也跑了过来。
「请问先生是否需要帮忙?」
丁瑞用力推开惊异不已的侍者,一口气奔出餐馆,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流下了耻辱的眼泪。原来不过是有钱少爷的一个性玩具啊?!沉溺在温柔里的自己显得多么的可笑,这下该全部清醒了,丁瑞你真是个大笨蛋!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跌跌冲冲地狂奔在大街上,眼泪被风干了,原先的绮丽念头也全部地被抹杀干净……他才不喜欢那个混蛋小子呢,永远都不!
「为什么要生气?」迎头撞上一尊热乎乎的肉墙,肉墙发出不解的疑问。
人长得高真是好处多多,追一只矮小且哭得方向感也没有的小兔子时尤其的方便。虽然看对方哭得稀里哗啦在大街上不顾一切地奔跑,心也跟着揪紧。
「你难道不喜欢和我上床吗?」缺乏EQ的问话当即招来一记恼恨的拳头。宋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些令丁瑞很光火的话,其实刚才在餐馆里的表现不就说明了事实吗?不过向来很少把别人感想放在心上的宋氏大少爷自然是很难明白的。认为没有解决错事情的他对方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深蹙起浓眉,他也觉得委屈嘛!
出于关心才让人去调查丁瑞的事,知道丁小兔多年来为了负担妹妹的医药费不辞辛苦地四处打工,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因失去双亲而独立承担重任,也终于明白梅子的指责是出自哪般。既然如此,他马上想出了对彼此有益的方法,秉承宋氏精明的生意经,平等的利益交换嘛,不过好象忽略掉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譬如譬如……狂傲的他自然无法想出自己忽略掉的正是丁瑞最在乎的「自尊」这种不能吃不能喝却是极其占意识的东西。
「你……混蛋!」抽动着因哭泣而变得粉红的鼻子,丁瑞耸着气得发抖的双肩,愤愤地转过身要逃。
「不同意吗?」握住冰凉的手腕,宋轩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但被拒绝的不甘更令让他有些恼怒。
「这对我们俩都没有坏处啊。」他坦率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被拖住的身形无法得到挣月兑,逐渐平静下来的丁瑞轻颤着背胛,默然地背对着身后的高中生好半晌,藏在发际阴影中的表情也随着夜风变得冷峻起来。
「你不……喜欢我的,对不对?」蓦的,他回过头轻声地问,脸上没有愤怒的痕迹,却有着令人陌生的淡漠,晶亮的大眼里透着难以理解的深沉。
宋轩被他的问题震得愣忡,本能地点下了头。这样回答也算是诚实的吧,毕竟心里从来只藏着阮清风一个人。对于男人他并不博爱,没有想到要随意地去抱另外一个男人,丁小兔算是一个例外,从来没有和别人过于亲近过的他无法掂量出这个可爱的小男人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就好办了,」丁瑞抬起眼,注视着困惑的黑眸,嘴角扬起一丝冷淡的微笑,「我同意你的条件!」
「可是……」提出建议的人却犹豫起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知道盘旋在心头的怪异感觉预示着什么,面对突然转变态度的丁小兔,宋轩有种抓不住的飘忽感。
「不想买我了吗?」
抽回了手,挂满泪痕的小脸上充满着令人扎眼的讥诮,斜睨着的目光让宋轩有在他面前矮了一截的错觉。
「呃,不是。」不知如何计较问题的刺耳,故作轻松地想摆出笑颜竟变得困难,伸出手想牵住对方却落个空。
「既然这样,我们回家吧。」丁瑞无所谓似地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傻怔住的高中生,独自向前走去。
单薄的脊背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地呈现在视线里,让宋轩又无故地抽痛了心脏,一时理不清闷在胸中压抑,他快步追上去想把瘦小的背影搂紧在怀里给以温暖。
「不要碰我!」冷着脸拍掉了揽上肩头的手。
「回家再跟你详谈规矩,现在请给我好好地走路。」丁瑞严肃地警告着。
若还在一刻之前,宋轩才不会理丁小兔的警告,就算强迫也会把他揽在怀里。可是就从刚才的争执开始,他发觉到两人之间好象有些东西被破坏掉了。
丁小兔还是丁小兔,可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仿佛变成一只有裂缝的瓷小兔,稍稍有劲就可以破碎到无法修补。心中的恐惧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在被灯光扭曲了表面的路上。
两人在冰冷的气氛中回到合居的小公寓。
沉重的低气压使焦躁的人失控了,带着少许怒意的手攫过习惯性缩成一团的肩膀,宋轩想在呆板严肃的小脸上印下自己的吻,可还是被无情地挥开,用力之大让他不必怀疑丁小兔其实也是个男人。
「先别忙,我们来谈一下条件吧。」拉开两人的距离,丁瑞木无表情地走向沙发,一副坐下好谈事的公务动作。
「条件?!」怪异地念着这两个熟悉的字,虽然不久前他自己也谈到了这两个字,但从丁小兔的嘴中吐出,就能把耳朵刺得一阵阵发麻。
「既然是金钱关系,当然要谈条件!」丁瑞冷冷地翻了一个白眼,「作为宋氏企业的准太子,你应该知道牵涉到金钱交易的事应该先要双方谈妥条件的。」
「是不是还要订一下合约?」宋轩忍着火气,讽刺地反问。
「再好不过。」
从温水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除了颤抖的手指会曝露出真实情绪外,丁瑞的表情和动作只能用冷静来形容,和平时唯唯喏喏的小兔判若两人。
知道对方理由确凿,但铁板一样坚硬的交易感让宋轩有点透不过气来,他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既然你愿意用钱交换我的身体,作为当事人的我先说一下自己的条件吧,但不接受商榷,如果不同意的话便请你回家,房钱和餐费我全数退回。」啜一口水,努力让语调平静得如同事不关己,可无法摆月兑把自己放在市场上卖的耻辱感。
「第一,上床的话可以,不过不能太过分,我白天还要上班。」睨了眼红白交错的脸色,沉吟顷刻继续谈判条件,「放心,不会让你觉得吃亏,我尽力满足你就是了。」话刚落,白皙的脸颊隐约开了些漂亮的桃花,又迅速凋谢在悲哀的神色里。
而宋轩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不明白一个自觉四方八稳的决定怎么会引出这么戏剧化的结果?
「第二,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有一点,」顿了顿,清亮的眸子低垂,「不许吻我的嘴。」
「什么?!」宋轩咬紧牙冠。难道自己应该失去吻那双柔软粉唇的权利?这是什么见鬼的规矩?!
「接吻只是相爱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们没那个必要吧?而且我不想和不爱的人接吻,这比上床更让人难以忍受。」对方毫不含糊地振振有辞。
这是什么鬼道理?!虽然郁闷得要死,宋轩扯着自己的头发也想不出反驳对方的理由。因为自己已经承认过不爱丁小兔的,不是吗?既然这样,就不必去计较失去这个权利,可是……满心的不服气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什么鬼条件?」他咬牙切齿地问,本是出于一番好意的,竟被屈解成这样,而且还找不到阻止对方的理由。挫败的无力像病菌一样迅速侵蚀着思想,甚至比知道阮清风爱的是父亲这件事更让他抓狂。放弃吧?又觉得不甘心……为什么不甘心,他不知道,只觉得如果就此放弃了,大概这一辈子不会再有机会碰丁小兔了吧?
「没有了。」丁瑞冷淡地回答,「说你的要求吧。」
「我的?」宋轩茫然地张着嘴,头脑中像倒足了浆糊,根本省不起任何有用的思想,也跟不上丁瑞的想法。
「我想知道……你的事。」
不知为什么竟提出这么个奇怪的条件。
「这是你的条件吗?」丁瑞还以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不是让人调查过了吗?」
「我只知道你父母因车祸双亡,有一个脑子受过伤的妹妹住在疗养院里,其他就不知道了。」宋轩喁喁而答。
「如果这是你的条件,我就回答。」因不愿去揭心底的伤痛,眉目之间充满着犹豫。
「不是条件!」窥到那眸子浮现痛苦而无奈的表情,宋轩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只是想关……知道罢了。」
郁闷!却又不能适当地让他知道自己的关心,对方冷冰冰的态度足够伤人的了。
「那我就没有奉告的义务了。」一口气喝下杯中的水,指关因紧握的动作而泛白,丁瑞不耐地侧过脸。
「还有其他条件吗?」
「我条件就是——现在开始执行吧!」
宋轩赌气似地拔高嗓音,被动的压迫感让人快要发疯了,只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和丁小兔之间突然横卧了几座喜马拉雅山,失去了能沟通的渠道。
他要夺回他的主动权,他要找回可爱的小兔!饿兽扑食般地压倒坐着的人,嘴唇没有碰到脸之前就慌忙扭开,强硬的爱吻错落在细致的颈上,被愚弄的怒火烧红了黑眸。
「我说过,不许吻嘴。」迎视着他的怒意,丁瑞淡淡地提醒,除此之外倒的确是毫无挣扎地任他压在身下,脸上除了一些因动作而起的汗意,还是没有任何生动的表情。
「见鬼!」诅咒着被吃得死死的自己外,宋轩只有带着恨意地啃咬身下的人来发泄不满。
「我收回我的话,我不接受这个约定!」
无法抓住躲闪不定的粉唇,如水清眸里的冷静像拿块冰沉沉地压在他急欲爆发的之源上,脑中爆过一连串的火花,捕获的星点灵感告诉他不能接受约定,他会有永远失去丁小兔的危险。无法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在乎他,首先只能做出拒绝的决定。至少他已经意识到所有变化全来自刚才的决定。
他要挽回失控的一切!
「好!」丁瑞不客气地接受了,立马要甩下还趴在身上的人。
「你可以走了,房子我已经不想合租了,钱我现在就退给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不明白为什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失去了沟通的灵犀,连一个字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那我走!」没有回转的余地,似乎连看一眼都嫌烦。丁瑞二话不说地推开急得说不出话的人作势要走。
「我我我……接受!我接受见鬼的约定!」宋轩的黑眸泛出了血丝,自己已经从丁小兔身上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却无法具体把它描述出来,他只能看着两人的关系突然变成一种奇怪的约定。自己本来也是需求着这种结局吗?为什么丁小兔做出理所当然的反应会让自己如此无法接受?他不知道,只知道面对如此脸色的丁瑞就是无法忍受的酷刑!啃噬着不同于常人的精巧喉头,报复般地用了些力气来挽回不能吻唇的遗憾,他要丁小兔知道自己的拒绝是多么的愚蠢。
「呃……哈!」就算是咬紧了嘴唇,当炽热的吮吻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丁瑞羞愧地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挡住随之而起的酥麻电流贯穿整个身体,无法克制的申吟不留神就逸出了嘴。被紧抱在怀里,充满着无法让他抗拒的温暖和惊悸的快感。从喉头到纤细的锁骨再到诱人的红蕾被粗暴舌忝拭和啃咬,停留在月复肌上的手指无情地蹿抚而下,敏感被拢住并加以磨人的套揉,能感到月复下涌动的热浪却毫无招架之力。
「不……」依约不能做出实质性的反抗,脆弱的「不」字湮灭在接踵而来的抽搐般地喘息之中。在中迷失方向的他像个被随意拆弄的女圭女圭柔软地搁置在沙发上,脸上保持着冷漠的残霜,可是被挑起的身体表面浮着一层娇艳的粉红,半褪的牛仔裤挂在膝盖之下,已经红紫的硬挺在手中巍巍抖动,和脸色一样冷然的眸子里透着无助的迷茫,煽情地让宋轩有立即把他吞入月复中的冲动,他恶意地收紧的手指,如愿地听到小兔欲求不满的娇吟。
「啊……」
带着水汽的晶莹瞳珠收敛起冷漠,愤怒又无可奈何的生动表情让郁闷的心情稍得到缓解。
「说,你要!」在火热的耳垂边命令着,把湿热的舌尖钻进耳洞扫荡了一圈,果然让被俘虏的身体震撼了一下。可是倔强的小兔没有就此投降的意思,他把脸侧向一旁,嘴唇冷冷地抿成一条细线。
「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必要客气了!」
把两条纤瘦的长腿往两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