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又被八卦媒体盯上了。
这次不单是白其默,连白采贞也一并被写下去,关于白氏企业姊弟的八卦传闻,传遍大街小巷,因为这次的报导实在是八卦到不能再八卦。
听说,白家优雅迷人的大小姐白采贞,私底下不但神经质,还有点妄想症,而且正在看心理医生,她的前夫受不了她,两人才因此离婚。
而白采贞的婚姻状况,谁最清楚?当然是当事人。于是,张龙晖的专访很快被刊登出来,他神情激昂、钜细靡遗的告诉大家关于白采贞优雅的外表下,真实的一面……
还听说,白氏企业总裁白其默,其实是白家的私生子,他母亲听说是白俊宏雇来照顾中风母亲的看护,两人暗通款曲,在他五岁时,白俊宏元配癌症过世后,才认祖归宗。
还听说,白其默是为了一个长相普通、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在婚礼上临阵月兑逃,抛弃汪紫翎,让她负气在几个月后嫁给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
那个长相普通、没没无闻的女孩子究竟是谁?为了查出来,记者们全追著白氏姊弟跑。
听说……
这些消息让八卦媒体好兴奋,不管放消息出来的是谁,总之只要追著白家姊弟跑,那就没错了!
公司、住处外,永远被记者们挤得水泄不通,让白氏姊弟烦不胜烦,快要抓狂。尤其是白采贞,她气坏了,她嫁给个烂人又离婚,已经够倒楣的了,这些无聊的人居然听信她前夫的话,把她讲成一个神经号号的女人!
“我受不了啦!”白采贞大吼一声,余音绕梁,震得佣人们纷纷捣起耳朵。
“别理他们,热度会过去的。”白其默淡淡的说,早已经决定要“冷处理”,这种事情越回应搞得越大,他们一句话都不说,久而久之,记者们也没辄,只能放弃。
只是他没有想到,张龙晖居然这么没品,居然将他们白家的隐私公诸于世,还扯上筱心。
丁筱心站在白家落地窗前,眺望下面的情景,她睁大眼睛,觉得很神奇,不禁开口赞叹:“老天,好多人啊!好像全台湾的记者都跑来这里待命一样。”
她觉得这些人真无聊,白姊姊跟其默的家务事关他们什么事?乱写一通,而且居然把她也扯进去,什么长柑普通、毫无家世背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就因为她长相普通、没有家世背景可以炫耀,就不能跟其默在一起?谁给了他们审判的权利?
“哼,让他们等死好了,看他们有本事等多久。”白采贞很不高兴。她今天回家找白其默商量对策,几群狗仔队一路跟著她到这里来,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一定会疯掉。
“总不能躲一辈子,何况我们没有错,不理他们就行了。走吧!我请你们吃饭。”白其默潇洒的穿起外套。
“现在?”白采贞愕然,一副“你疯了”的表情。“你现在要出去吃饭?这些人像看猩猩一样的跟著我们,你还吃得下?”
“饭总是要吃。你不去?筱心呢?”白其默转身问丁筱心。
“我去。”丁筱心没有迟疑。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没人站在她这边,白采贞很闷,她望望白其默,又望望正在穿外套的丁筱心,站了起来。“哼,出去就出去!我才不怕那些狗仔。”
于是十分钟后,白家的大门开了,几群记者兴奋的开始吱吱喳喳,摄影机随时待命,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白家姊弟的出现。
一台高级房车缓缓驶出,却受阻于人墙,根本无法通行,只能停下来。
记者涌上前去去,敲车窗的敲车窗,拉嗓门的拉嗓门。开始各凭本事准备采访。
“请各位让一下好吗?”白其默摇下车窗,喊道。
见车窗摇下,记者更凶狠了,后面的记者推著前面的记者,一堆问题纷纷出笼,还有摄影机想探进去将车里头的人拍个仔细。
“白总裁,你真的是白家的私生子吗?你对‘贰周刊’的报导有什么话要说?”
“白小姐,你的前夫张龙晖说你神经质还有忧郁症,是真的吗?”
“白总裁,听说你对前姊夫赶尽杀绝,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白小姐,听说你正在看心理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们是看什么病?”
各种问题不断出笼,听得丁筱心越来越愤怒,她见到白其默一迳保持沉默,面无表情,无聊的敲著方向盘,等著将车开出去;而坐在她旁边的白采贞,则还在努力撑著,对记者的询问,一律给以优雅的微笑,一直重覆“谢谢各位的关心”。
往下一看,丁筱心见到白采贞的手紧紧抓著裙摆,很显然她正在努力控制自己。
白目的记者还在继续发问,眼尖的记者发现除了白家姊弟,还有另一个女人坐在车内,开始转移目标。
“这位小姐,你跟白总裁在交往中吗?”
“听说他为了你抛弃汪紫翎小姐,这是不是真的?”
轰!丁筱心受不了了,她胸中那把正义之火又开始燃烧,她瞪著把麦克风塞到她面前,希望她说些话的女记者,她做个深呼吸,看得女记者大为兴奋,麦克风塞得更近。
然后,丁筱心将麦克风抢到手里,开始以超大音量说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乱烘烘的说话声霎时消失,只剩最高品质——静悄悄。
“你们会不会太无聊?”丁筱心第一句话就简洁有力,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白采贞眨眨眼,还是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在心里为丁筱心叫好!没办法,在外面她超ㄍ一ㄥ的,根本不会跟人吵架,这事就交给筱心了。
白其默惊讶,但当他见到所有人都因为她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而安静下来,不禁有点想笑。他的筱心又开始发出正义之声,希望那些狗仔队能听进去才好。
“白家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就算白姊姊婚姻状况有问题、还有忧郁症幻想症什么乱七八糟症,医生是一天到晚照三餐看,那又关你们什么事?”
白采贞睁大眼,脸上还是维持优雅的笑容,努力憋住笑。
“还有白其默,他是私生子又怎么样?他妈妈又不是你们的妈妈,他爸爸也不是你们的爸爸,哪里需要你们这样追著他跑?”
白其默低头,藏住脸上的笑容。
丁筱心喘口气,继续骂:“还有,白其默逃婚跟汪紫翎结婚是两回事,你们有这种闲功夫去猜测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多花一点时间去关心你们的家人朋友?你们的家人朋友,难道没有比白家姊弟的八卦更重要吗?”
训话完毕,丁筱心把麦克风交给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女记者,胸部一起一伏,还是很生气。这些人真是不懂珍惜自己的幸福,放著自己的家人不去关心、不去照顾,在这里等著挖别人的八卦做什么呢?
记者先生小姐们向来仗著手上有枝笔,很少有人敢这样当面对他们“呛声”,-禁傻在当场。
白其默忍不住哈哈笑。筱心让他心情大好,他从没见过记者们表情一致的情景——他们的嘴张得大大的,表情呆滞又困惑,伶牙俐齿不见了,看来像是一群傻子。
白其默回头望著丁筱心,她正怯怯的对他笑,表情有些担心。“其默,我是不是让你们丢脸了?可是我真的很生气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们?”
“哪里丢脸?我想讲的你都帮我讲了。”白采贞优雅的笑容没有变,她凑近丁筱心耳朵,偷偷对她这么说。
白其默大手伸到后座,握住了她的,鼓励的轻捏,“你讲得很好。”
刚刚那一瞬间,他有种好骄傲的感觉,想要跟大家说,这个可爱的女人是他的,还有种冲动,想要当场跟她求婚。他想要跟她过一生,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出现,但是强烈到令他心悸。
他真的是白家的私生子,这几年来一直战战兢兢,怕出错,给人话柄,怕表现得让父亲不满意,会对不起母亲,这养成他拘谨严肃的个性,但他发现遇到她后,他总是在笑,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这么开心,只有跟她在一起时,他才能轻松自在。
她刚刚说的话,让从小到大束缚他的无形枷锁,仿佛在瞬间松开、消失似的。他突然觉得好轻松,是啊,他是私生子,但那又怎么样呢?又关其他人什么事?他又何必在乎他们说什么呢?
“请各位让开。”白其默看看表,向车外头喊。光只是在家门口,竟然已经耗掉这么多时间。
记者们如梦初醒,瞪著坐在车后座的丁筱心,大家心里都很不爽,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问题。
“这位小姐是谁?”
“就是你们说的长相普通、没家世没背景的女人。”丁筱心嘀咕著,害白采贞闷笑,优雅迷人的形象差点全毁。
白其默忍住笑,表情轻松的说:“你们可以说她是我白家的发言人。现在请你们让开,我们要去吃饭了。”
发言人?记者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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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笔有多可怕?答案是:可以杀人于无形。
那天记者们被丁筱心臭骂了一顿,许多人怀恨在心,一回去就开始著手调查这个恰北北的白家发言人的来历,从她的家世、学历、经历、感情世界,毫无遗漏,全给调查得一清二楚。所有关于白家的八卦都先摆在一边,记者们现在对这个名不见经传,却敢跟他们呛声的神秘女人比较有兴趣。
某间超级出名的八卦杂志社内,一名记者——正巧就是那个被丁筱心抢麦克风的女记者,兴冲冲的将刚写好的初稿交给总编辑。
“总编,这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写出来的稿子,是关于白家发言人丁筱心的消息,很有可看性,我想这一期一定会大卖!”女记者信心满满。
总编辑抬起头,点了点头,“放著吧,我等会儿就看。”
等女记者走出办公室,总编辑已开始翻看她写的专题人物报导,文章不长,却满是批判的文字。
女记者说这个丁筱心家世清寒,跟汪紫翎是好朋友,却在白其默逃婚后接近他,不知道居心为何。而且她跟白采贞也有交情,甚至在她家白吃白住好几个月,还跟白采贞的前夫发生冲突。她个性偏激、暴躁易怒,听说很难相处,从小到现在卷入不少麻烦,是一个很怪的女人,前阵子还跟客人冲突而丢了工作;至于现在,则跟白氏企业总裁白其默正在交往中,但是这样的一个孤女,接近身价上百亿的白总裁,不知道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其他原因?
写得够八卦,把丁筱心这个女人写得一个优点都没有,个性差还心机重,攀上白氏企业总裁的居心叵测。
总编辑看了很满意,八卦杂志就是要这种文章才能刺激销量,她点了头,准备发稿,一张照片却在此时掉了出来,总编辑一愣,拿起照片细细端详起来。
照片中的女孩短头发,白皙的巴掌脸上满是笑容,一双眼睛灵活动人。
这女孩……是那日帮她的人啊!在某个夏日的午后,她在街上发病,没有人理会她,俊来在医院醒过来,身边就是这个女孩。
她人真善良,见到她没事后就急著离开,一点都不想要她的报答。可是这段日子来,她一直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够遇到她的救命恩人,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
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形式,让她再次见到她的救命恩人。
总编辑看了照片良久,再看看女记者交过来的稿子,想了想,心念一转,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将稿子收起来,卷一卷,直接丢人垃圾桶。
就让其他八卦来刺激销量吧!这一个,她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