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野玫瑰 第七章 作者 : 吉儿

当奥洛夫赶到黑暗的街道时,只见到妮琪穿着她最喜欢的皮裤、皮衣,黑色背心已经被撕出一道裂痕。

同时,她的手中也抓着一块很眼熟的红色绸纱。

‘她人呢?’他急急地问。

她气呼呼地把红色绸纱塞进他手里。‘下次别再让我替你追女人了,我是保镳,不是“全民情圣”。’说完,她气呼呼地往旅馆方向走去,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像是哪儿受了疼似的。

想来野玫瑰已经溜掉了,就算要找也找不到。他想了想,便跟上妮琪,她的模样看起来也很难受。

‘你受伤了?’

‘可能有点瘀青吧!’她啐了一口,小声咒骂脏话。

奥洛夫走近她,搀她一把,却闻到她身上有着与野玫瑰一模一样的香气。他神情一怔,古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瞥了他一眼,表情还是很臭。

‘你身上的香味跟野玫瑰一模一样。’他冷静地指出。

她抬起双臂,左闻闻,右闻闻。

‘废话,我们刚刚扭打在一起,没沾到这种恶心的香水味才怪,你要不要去闻闻她,看她身上有没有我的汗水味儿?’她嫌恶地龇牙咧嘴。‘可恶,我从没遇过穿了裙子还这么会打的女人。’

错了,野玫瑰不只穿裙子,还被他榨干了力气。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她为什么不在他床上睡一晚,非要溜掉不可?奥洛夫懊恼。

‘她也受伤了吗?’他凝重地问。

‘就算有也是小伤。你交代过,要活的不要死的,还不准伤害她,害我绑手绑脚,只能守不能攻。要是能让我弄晕她,现在你也不必在这后悔。’

她按住左边肩膀,扭扭脖子,再按住右边肩膀,同样扭了扭,最后忍不住扶着腰,像个可怜的小老太婆,全身骨头都散了似的。

‘你要再追上去是你的事,但本姑娘收工了。我只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可不帮你泡妞。’她对着他低吼,转头就走。

她吼完的瞬间,奥洛夫又闻到另一种香气!他顿了下,随即拽住她手。

‘干嘛?’她蹙眉,想甩开他,却反而被他扯进怀里。

奥洛夫灼灼的目光凝着她,像是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世纪机密。

心中混乱的妮琪,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如果你敢碰我或对我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告你性骚扰,我会直接杀了你。’

他看着她,仔细分辨那种特殊到令人震惊的感觉。虽然心想不可能,但……很真,这种感觉真的很真。

他必须进一步确认——他毫无预警地低下头,吻住妮琪。

她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置信。这男人才刚跟野玫瑰做完,现在又来对她纠缠?他的体力未免太‘超群’了吧

她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几乎站不住脚。

‘你在干什么,你居然敢又吻野——’在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话之后,她立刻住嘴。

但是,奥洛夫并没有错过那句没说完的话。

况且,他刚刚在妮琪的嘴里,尝到了甜美的味道。

CuveeDomperignonRose,香槟王粉红香槟的果香,还有新鲜草莓与蜂蜜融合的独特香气。

妮琪说过,她偏好的是啤酒,其余免谈,香槟绝非她的选择。她也说过,就算野玫瑰站在你面前,只要她不说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就在你眼前。

虽然这是法国,CuveeDomPerignonRose的原产国度,但坚持只喝啤酒的妮琪和野玫瑰同时暍下同一款香槟的机率有多少?同时又吃草莓又吃蜂蜜的机率有多少

他的眼神高深莫测地打量着她——她们同时被吻,在颈后背部留下吻痕的机率又有多少?事实就在眼前,不容得他不信。

他凝睇着眼前画着深色眼影,肌肤有如白瓷,叛逆又凶悍的妮琪,想着巧笑倩兮、拥有精致女人味的野玫瑰。

虽然发色有差,眼色有别,打扮天差地远,个性南辕北辙,但……有句话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野玫瑰在他身边,一直都在,只是模样有所不同而已。看着妮琪摇摇晃晃的脚步,刻意不理会他的悍漠模样,他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纷乱。

许久,他得出一个结论——守着妮琪,就等于守住了野玫瑰。

为野玫瑰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昨晚回到了小窝,沉进床垫里,她随即睡去。

她不知道缱绻合欢这么要命,一整晚,腿间都酸疼不已,梦中都是奥洛夫嗜狂索爱的表情。

那场累人的欢爱打乱了她的生理时钟。原本早起的她因为又累又疼,睡过了起床时间,等到她困倦地睁开眼睛,已经赖床超过两个小时了。

第二天甚至比第一天更难受,奥洛夫用力推挤在她身上的强悍力道,直到现在才出现可怕的后遗症。

她站在镜前,看着身上那遍布全身、青青紫紫的痕迹。这叫做吻痕吧

他还真狠!居然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记号,幸好这些吻痕都是第二天才浮起来的,不然昨天妮琪回来就难堪了。

为了避免穿帮,她发誓,再也不让他得逞了。

光是想到要擦粉底修饰,她的手就累得抬不动了,干脆抓来高领紧身衫往身上一套,省得一一修饰。

她像忘了上油的机器人一样,动起每个关节都喀喀作响。她颤抖着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打上象牙白的粉底,拿起眼影刷,刷上又浓又黑的眼影,将自己易容成完全不同的人。

完毕,她看着镜中,想着Beforc与After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野玫瑰就是妮琪。

妮琪就是野玫瑰。

如果没有昨天的云雨,她可以轻易地抽身而退,只要在事成后,让野玫瑰与妮琪人间蒸发一段时间就好了,但现在该怎么办

横在眼前的,是她必须去见他、跟随他几乎一整天。之前光是看到他的,她就又窘又羞,不自在到了极点,她真不敢想像,如果等一下见到他,她会怎么样?会晕过去吗

她打扮妥当,确认自己没有露出蛛丝马迹之后,才踏出房门。

早晨的第二壶咖啡,通常是她煮的,她得先进厨房……

当她踏出走出房门,却呆住了。

丰盛的早餐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都用保温罩套住。

她有睡得这么熟吗?熟到连旅馆人员送早餐进来都不知道?老天,妮琪真是个失职的危险保镳

‘早。’听到细微声响,站在窗边的奥洛夫端着咖啡,转过身来。‘看来你睡得很好。’

她心脏怦怦跳,仿佛连自己都能听到那擂鼓似的声响。老天,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被揭穿身分了吗

不!在他表态前,她都必须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没有理由不打自招。

‘我失职了。’她用妮琪的口吻冷酷说道。

天知道,穿着Polo衫,肩上披着深蓝毛衣的他,帅得几乎让她当场软倒。她她她……她真的跟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翻云覆雨过吗

在床上有如悍马般的男人,下了床后,怎么可能变身为雅痞

‘记住,下不为例。’奥洛夫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她看起来还好,但浑身轻微的颤抖让他知道,她的体力其实不堪负荷昨夜的癫狂。不过她潜力无穷,只要多几次练习,很快就能跟上他的节奏。

他放下咖啡杯,神情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我有一批设计稿赶着处理,会闭关几天,这段时间你自己运用。’

天哪,这好运未免来得也太凑巧了吧

但是,依然疲惫的她没有力气去质疑。她要回房间去,要蜷在棉被里、饱饱又暖暖地睡上一觉,再爬起来处理吻痕的问题。

她扭头回房间,一个小小的呵欠飞出唇畔。

‘你不吃早餐吗?’他特地为她叫了一桌各国风味的食物,就怕她体力不支。

‘不吃了,没胃口,有事叫我。’她挥挥手,回房锁门后,直接躺平在床上。

奥洛夫的眼中这才流露出担心。看来,他真的把她累坏了

不知道昨晚与野玫瑰一别后,她几时才会再出现

他哪有设计稿要赶?那不过是让她回房休息的合理借口罢了。

奥洛夫回到工作室后,打开电脑,刚好收到一封E-mail,信件是经过加密再加密的方式,寄存到一个免费信箱。

虽然时代进步,生活中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联络管道,但一直想把他的生活打得天翻地覆的玛德琳夫人也养了一队尖兵。

她不懂电脑,但这些人不但懂,还很精通。他们负责监视他的电子讯息,随时准备抓他的小辫子。

奥洛夫抚模着颈问的项圈。

当他被套上这个项圈的时候,国际反恐还不盛行,爆炸也不至于引来媒体太多的关切。但时局不同了,如果他恰如玛德琳所想,被炸得身首异处,媒体很快就会闻风而至,国际间也会引起骚动。

玛德琳又爱出风头,活跃在政商两界,一旦事情爆开,别说她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会被揭穿,就算是丁点小事,也会被炒成年度大事。

因此,就算她再怎么想按下遥控器,让他就此消失,也绝不会冲动行事。他正是倚着这股优势,为自己争取更多优势。

他不会永远受制于人。这个代表屈服于玛德琳的项圈,总有一天会被他取下来。

他打开E-mail,里面有段简短叙述,和一套小巧的通讯软体。

他先看那段叙述——

从当年报导看来,恶魔之心的助理窃案及后来的随机杀人抢劫案,乍看下似乎没有疑点,但详阅档案后,发现疑云重重。不过,即使最后拥有者豪帝.霍尔已故,整件事在相关社交圈仍不常被提起,甚至被视为禁忌话题,因此,或许有知道内情却坚不吐实的人仍在世。

疑云重重的地方在于:有传言指出,豪帝当时嗜赌,即使贵为大牌律师,仍有宣告破产之虞,恶魔之心被窃,正好为他带来大笔保险金的进帐,顺利解决财务问题。

其次,是他不计前嫌,厚葬助理夫妇,却不曾对他们的爱女施予援手。葬礼后,女孩被送到英国寄养家庭,不久后即宣告失踪,至今未有下文。

那对夫妇的名字,分别是约翰.安德逊与茱丽亚.安德逊。

他们的女儿,是夏缘蒂.安德逊。

‘夏绿蒂.安德逊……’奥洛夫轻念着。这名字看起来很陌生,念起来也陌生,但中间名称有点意思。

叫做……妮可。

他记忆中有个印象深刻的‘妮可’,那是他有生以来认识的第一个好女孩。虽然他从未提起,但妮可的模样一直在他心里。

没有人知道妮可对他的意义有多大、影响有多深,整个奥洛夫名品的品牌概念,可说是因她而起。

他还记得她金色的长发,红扑扑的脸颊,再仔细回想那一夜……她的动作就愈想愈可疑。

她把啤酒泼在他背上——那么冷的天,她居然还喝大杯啤酒?疑点浮现了。他记起,她用难以形容的灵巧动作拿下围巾并擦干,她看到他的项圈露出震惊呆滞的神情,直到被他喝斥……

最重要的是,妮可的小名,就叫做妮琪。

妮可、妮琪、野玫瑰,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难道野玫瑰从五年前就盯上了他?若果真是如此,那她八成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孩。

但为什么她要以如此近似真面目的方式接近他

她不怕被拆穿吗?或者,她希望被拆穿

他按下通讯软体,不多时,立刻接通到纽约。

‘收到讯息了?’

耳麦随即传来凯恩的声音,这是他唯一有过,却不常联络的挚友。

‘我正在砍信件。’有鉴于玛德琳的尖兵部队无孔不入,看过的重要资讯他都会彻底删除。

‘那些资料有用吗?’

‘虽然不多,但够用了。’

‘那就好。’凯恩那方传来气呼呼的女人吼叫,但他却好像不当一回事。‘我这边有些小状况,不能聊了。’

道谢后,他切断连线,顺手将整个通讯软体全部移除。

妮可、妮琪、野玫瑰,不管是以哪个面目出现,都是为了要取走恶魔之心吧?她会那么执着,肯定是知道当年的内清。

他真是傻,五年了,野玫瑰一直绕在他身边,他怎会一无所觉

不,他有时会察觉到她们在个性上的相似,但都怪妮琪那乌漆抹黑的眼影,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不然,他早发现蹊跷了。

奥洛夫合上笔记型电脑。扪心自问,一个女人化为三个角色将他耍得团团转,他生气吗

照理说,他应该要,但实际上,他……不。

她的执着只让他觉得心疼。如果五年前,野玫瑰已经具备神偷的技巧,想必这些年来,看似开朗的她,也承受着相当程度的痛苦。

他想疼惜她,他想爱护她,不想再伤害她一分一毫——但他却在无意中伤害了她。

心里有着浓浓的内疚,因为当他发现野玫瑰溜掉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帮手就是妮琪,他只想把野玫瑰带回身边,却没想到反而更累着她。

她的身体极为敏感,交欢时,她呼疼的模样令他心疼不已,但他又对她爱不释手,虽然明知她是初次,他仍坚持要了她三次。

他是早做了留她过夜的打算,才肆无忌惮地要她。若不是她执意要溜,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后来,发现妮琪就是野玫瑰之后,他数度冲动地想将她抱回自己床上,亲手照料。

啊,本来还在担心,不知野玫瑰几时才会重回他的怀抱,但转念一想,局势忽然间变得对他有利起来。

只要他不露出破绽,妮琪就会一直在他身边,然后野玫瑰也就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边了。

所以——他不生气,他要把她整回来!他要整得她那颗心只为他跳动。

就像他的心也是为了她跳动一样。

‘开门,探班的来了!’

奥洛夫闭关三天之后,妮琪借口去健身练体魄,他在心里偷笑,等待野

玫瑰上门。

然而,她来得并不如预想中的快,可能又绕去什么地方,看起来有心事,偏又装作没事的样子。

他知道,要她主动踏进这里,耗了她多少自尊,他不能爸爸她的自尊践踏

在脚底。

她一踏进门,他就将她抵在门上,垂眼凝视着她。

‘从窗口偷溜的小岛儿回来了。’

野玫瑰惶惶然地迎上他的视线。‘我才不是“回来”,我说过了,我是来探班的。’

‘是喔。’他俯下头,深深给她一吻,几乎让她软倒在地上。‘都一样,反正你来了。’

她抿抿唇,还在适应被他深吻的感觉。‘你这几天好像特别自闭?’

‘这是有特殊原因的。’他的唇际噙着一丝很淡很淡的笑意。

‘什么原因?’不就是赶设计稿吗?干嘛说得这么神秘!她踢开鞋子,丢开包包,蜷在长沙发上。‘喂,你倒是说话啊!’

他迳自走进吧台里,拿出准备好的CuveeDomPergnonRose,亲自为她斟上一杯,递给她。

至于他,还是钟爱威士忌。‘你怎么知道我在搞自闭?’

‘我有我的管道。’她闻着粉红香槟的香气,甜甜一笑。

‘喔——’他拉长声音,一脸莫测高深地望着她,仿佛知道些什么。

野玫瑰只觉得呼吸急促,他的目光比枪口冒出的火花更灼热。

她下意识地润了润唇:心儿因他专注的凝视而怦怦跳。

‘上次回去,你还好吗?’他主动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什么好不好?’她炸红了脸,一听就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的眼神缓缓地往下滑。

野玫瑰故作无事地抱着小靠垫,不让他放肆的目光一直打绕在她腿间。他太不害臊了!居然一直盯着那里看。

虽然她也不是没有朝他的男性特征偷瞄过去……但她是纯属好奇,他却饱含挑逗。他休想再来一次!再来三次也不行

‘到底好不好?’他起身,改坐到长沙发,逼近她,抽掉她紧抱着的靠垫。‘不回答的话,我就亲自检查。’

他坚定的目光说明了他绝对说到做到。可恶

‘差点爬不起床,连睡了十几个小时,茶不思、饭不想地昏睡,这样你够满意了吗?’她赌气地回答。

‘如果是茶不思、饭不想地念着我,我会更满意。’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力捶了他一拳。

‘我想起来了,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叫保镳来追打我?’

奥洛夫双手擦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有着莫测高深的笑容。

野玫瑰惴惴难安。他干嘛这样看着她?难道他看出什么不对劲了吗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我只叫她追你,没叫她打你。’

呼!他开口了,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你难道不知道她想要抓我去换赏金吗?’她抗议。

他玩弄她的卷发。‘如果她抓到你,我会付出比任何执法单位或保险同业联盟更高的赏金,把你赎回来。’

‘甜言蜜语。’她嗔怪一声,光润的红泽从耳根泛到脸蛋。

‘但是你值得。’他拉她起来,走向工作室。‘乖乖在这里陪我工作。’

她又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该不该再出现在他面前。毕竟上回见面,他们嘿咻了,这次她主动来找,感觉好像……自动送上门来求欢。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男人能索爱,女人也能求欢,只是她还不想那么主动,感觉好像自己很廉价。

幸好他没在一开门的时候,就直接把她拖进房间,或剥光她的衣服,他给了她深深一个吻,至少维持了她的尊严。

‘你在做什么?’她看他拿着笔,在纸上画草稿。‘可以看吗?’

‘挑几张你最欣赏的。’

‘你要做衣服送我?’

他笑而不答。

她仔细地看设计图。他的动作飞快,不到几分钟便出画出一张设计别致的外出服,但……

‘这风格不是典型的奥洛夫名品的风格,好像带了点……庞克风。’

‘上次你不是嫌我的保镳品味很差吗?’他隐藏住微笑。

‘妮琪?’野玫瑰没想过这个话题会跳进他们之间,她一手拿着设计草稿。‘所以?’

‘我打算帮她设计几套衣服。’他将草稿抽回来。

他要帮妮琪设计衣服?他什么时候跟妮琪这么要好了?她这个正主儿怎么都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吻的关系吗

她心里忍不住充满了嫉妒,但又想起,照理说,野玫瑰当时早已开溜了,不可能看到他吻妮琪,因此只能忍住不发泄。

‘我记得,你亲手设计的衣服不都是限量发售的吗?’

‘是。’

‘而且贵如天价。’

‘没错。’他语中充满自信。‘晚一步就买不到,如果你喜欢,一定要趁早排队。’

她要他设计的衣服得排队买,妮琪凭什么独占他的专宠,还让他费心思为她设计衣装

‘阁下似乎忘了我是神偷,要是我喜欢,我可以趁夜偷光,一毛钱都不必付,还能让隔天上门的客人败兴而归。’她赌气地道。

‘要偷尽管去偷。’

‘你这么大方?就不怕开天窗?’他好像没发现到她的不满,可恶

‘那些衣服本来就是为了你设计的。’你,妮可。

‘什么?’

‘以后你就会懂了。’他放下笔,从实木收纳柜里抽出布料。‘过来。’

她不甘不愿地凑过去。‘做什么?’

‘把衣服月兑掉。’

‘什么?’她瞪大眼睛。

他怎么说得那么直接,宛如高高在上的王上,充满霸气且不容拒绝地要求。太可恶了他!就连欺侮她的话,在她听来都觉得好刺激、好想乖乖听话喔……

‘我要做衣服给妮琪。’

嗄?什么?不只是设计,他还要亲手做

‘那你要不要亲手帮她穿上去?’她眯起眼儿,醋怒排山倒海地涌来。

‘就看她愿不愿意为我月兑衣服了。’他似假还真地说道:‘不过,我想这种机率很低,还是当作一份惊喜送给她吧!’

她的眼睛先是爆出火花,之后才稍稍收敛些。他月兑了她的衣服不够,居然还想染指妮琪?哼,要是他真的敢提出来,她就让妮琪把他打得跟肉饼一样扁

‘你的身材跟她差不多,我决定让你充当一次人体模特儿。’

‘你明明有很多模型,喏,在那里。’她开始口干舌燥。可恶,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让她同时又渴望又生气

‘我就要眼前这一个。’他露出邪气微笑。‘月兑掉。’

‘你要我月兑衣服,就为了要做衣服给“别的女人”。’

虽然妮琪对她来说只是分身,但对奥洛夫来说,那是个完全不同的女人。难道他想脚踏两条船?好胆啊他

她努力回想,奥洛夫曾对妮琪示好过吗?好像没有。

‘对。’他偷笑,知道她现在一定心乱如麻。

‘我才不要。’

他将她困在他与工作台之间,眸底闪烁的狩猎之光让她知道,其实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锁定她了。

他贴靠在她颊侧,嘴唇靠在她的耳边,轻问:‘还痛吗?’

‘都说不要再问了!’

‘还痛吗?’他坚持地问。

‘你再问,我就打爆你的头喔!’糟糕,妮琪上身了。

‘还痛吗?’他的长指悄悄入侵她的秘密花园,看到她怒红的双颊,他笑了。‘我只是要确定,你还能不能够承受我。’

‘我不想做。’她软弱地说谎。‘如果你逼我的话,我会从桌子上跳过去。’

‘桌子除了是家具,也是很棒的辅助工具。’他在她耳边低喃菩。

她听得满脸通红。‘不要再说了。’

‘你求饶?’

‘我永远不求饶。’

‘这种事口说无凭,我们一定要试试看。’他加重指上的力道,让她知道,那迅速泌出的潮润轻易地戳破了她的谎言。‘你已经准备好了。’

‘不。’

他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我今天有个计画,我们要从工作室、客厅、楼梯,一路做到卧室,最后在浴室里画下完美的句点。’

‘不要……’她喃喃拒绝,却无法抗拒体内愈烧愈炽的火焰,‘那太变态了。’

‘不变态,这只是疯狂而已。’他笑着解开她的衣服,还有自己的。

说到了疯狂……‘如果你一定要做,我有个交换条件。’

‘说。’

‘至少有一次,我要在上面。’

‘很高兴你终于接受我“不只是一次”的事实。’他的话让她羞得想钻到地底。‘想要学习“马术”,嗯?’

他提到‘马术’时,眼中透着说不出的奇特神采,仿佛是在调侃,又像是在打趣。她倏地想起他与妮琪有过的对话。

你对马术有兴趣?天哪,他洞悉了什么吗

‘把心放在我身上。’他惩罚似地咬咬她的嘴唇,召回她的注意力。‘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会把你教成优秀的“骑手”。’

他取悦她的动作温柔、细心而专注,不复方才的嬉闹。她无力再想他是不是知道或怀疑她跟妮琪有关系,她现在只能为他疯狂,像乐器般,为他细腻的撩拨婉转吟出爱语。

‘我要进去了。’他低声宣布。

她羞赧地点点头,为他敞开自己。

他缓缓沉腰,每前进一分,对他都是极度的折磨与欢喻。

他的额头上在冒汗,她可以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雀跃勃动,他分明想放纵冲刺,却硬生生地为她定住自己。

这样温柔的男人,为何还要考验他?她腰肢轻扭,无言地暗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就像火柴在黑暗中倏地一划,鸷猛的亮光在他蓝眸一闪而过,他随即猛烈地抽开自己,再重重地撞入。

纵欢时光,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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