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云雨过后,回到主卧室,被折腾一整夜的芳菲几乎一沾枕就睡得不省人事。
他贪恋地看着她蜷在他怀里的睡颜,心里有无限满足。
其实,早先在芳菲还在路上开车乱晃,凯恩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休息时,雪若琳来过。
当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黑暗,正当她踏进来关上门时,凯恩以为是芳菲回来了,他敏捷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坐起来,一只高跟鞋立刻朝他挥来,动作快到让凯恩心里打了个突。
他知道芳菲的住处有朋友来来去去,但是……还有钥匙?
高跟鞋飞快地朝他砸去,他伸手去挡,那一瞬之间,他感觉到对方的手劲很大,出手也相当狠。凯恩抽掉她手中的高跟鞋,并点亮房里的灯。
‘雪若琳?’他想也没想到这个可能性。
‘凯恩?’雪若琳也有同样的疑惑。‘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早在门外没见到芳菲的车,开了大门后,屋里却坐起一个可疑的黑影,就猜是有宵小入侵。
此刻发现,没有宵小,那是凯恩,她的眸中并没有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也不像在庆幸女儿找到金龟婿。
雪若琳的表情,反而像是自己的地盘被占据了。
这样的她还是凯恩第一次见到的,精致的脸上有着属于真实人性的表情。毕竟,这位社交女王出现在众人眼前,莫不是淡笑迎人的模样,维持着若远若近的距离。因此,凯恩从没看过雪若琳皱眉,眼中流露出懊恼的情绪。当然,也从来没想过,那双专门指使人做这做那的玉手,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劲道。
‘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他退让到一边。
‘你在这里做什么?芳菲呢?’于公,他是芳菲的顶头上司,最近芳菲常常为了凯恩的事务所而加班,她不是不知道。
现在,顶头上司在这里,芳菲哪还用加什么班?
‘她出去了。’
‘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雪若琳眼中有抹深思。‘她去哪里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难道她想把小窝让给他跟恩尼作临时爱巢吗?‘可能是去买点东西吧。’
雪若琳点点头。‘既然她有朋友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赵夫人,请等一下。’凯恩以让全天底下的丈母娘都放心的诚挚语气说道:‘我对芳菲是认真的。’
她思量了一会儿,终于感伤地微笑。‘那就是你自找麻烦了。她不是那么容易搞定,对名门望族一向有偏见,又执拗,爱上她,是你自己找碴。’
‘我会让她改观,让她过她喜欢过的生活。’
‘我只要她快乐.我用我所知道的唯一方法,尽力使她快乐。’她轻轻喟叹,语中似有无限深意。‘但没有用,她不信我这一套。’
‘我会用我的方法让她快乐。我知道她会带给我幸福,因此我也要她为了我幸福。’天底下没有任何事,能让凯恩如此肯定。
除了芳菲。只有她是例外。
雪若琳看了他许久,眼中曾有盈光闪烁。她希望,芳菲能知道她有多幸运,她是个‘被爱的女人’,不像她,只是个‘追爱的女人’。
‘如果你让我的宝贝哭泣,我会杀了你!’雪若琳刚硬地说道。
凯恩有些讶异,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尊敬,也对她完全改观。
她不只是活跃于社交界的女人,不只是众人口中那个超级完美、高不可攀的赵夫人,她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母亲。
‘我不会让她哭泣。’
雪若琳点点头.‘那就好。’她转身要走。
‘请等一下。’凯恩只思索一秒,便决定叫住她。‘恕我冒昧,据我所知,夫人最近遇上了难缠的问题。’
他并不是多嘴的人,然而,因芳菲而爱屋及乌,还有他对雪若琳的敬佩,使他也很自然地把她当作自家人照顾。
雪若琳先是背脊一僵,随即微笑着转过头来。此刻,她的表情不再是那么真诚,而是套上了一层礼貌疏离的面具。
‘难缠的问题?’
‘您的家务事,我没有资格插手,不过,“那位小姐”最近正积极寻找业界最会闹新闻的律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其实她懂,雪若琳心里一抽。
凯恩也知道她懂,但碍于自尊,让她不能当面承认,但有些话又不得不说。‘不管日后亲子鉴定结果为何,夫人还须早一步去提防。’
‘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雪若琳的声音听起来微微发抖。‘不管是谁去找什么律师,都与我无关。重点,从来就不在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身上。’她冷硬地旋身走了出去。
‘夫人,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们会提供完善的服务。’
‘跟赵家往来,一向是令尊所在的“莫里斯国际法律事务所”。’
‘我无意抢地盘,但也许这件事,你会想要站出来反抗--靠你自己。’而非透过赵家的力量。’
雪若琳深思了下。‘我懂了,或许改天我会登门拜访。’
多少年来,多少女人想要取代她的地位,那些美女及她们的招数多得不胜枚举,雪若琳从来没有担心过。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是她累了,还是倦了?是她老了,还是心碎了?追着一个不曾把心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实在好累,即使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改变自己最原始的本性,到头来,他要的还是别人。
她也曾是个年轻漂亮的金发美女,但有什么用?他已经成功了,是一方商业霸主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政策联姻当背景、打天下的小伙子。因此,他也不再稀罕或需要她的家世作靠山,而外头,前仆后继的金发辣妹又那么多。她有种感觉,这次的婚姻危机不会那么容易度过了。
过了一个周六,过了一个周日,到了周一,芳菲还是下意识地避开恩尼。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让他出糗?
都是万恶该死的凯恩,都是他的错!她在更换碳粉匣的时候,忍不住多槌了机器两下。
‘它得罪你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捶它?’
‘因为它的拥有人得罪我了。’
‘它的拥有人是谁?’
‘该死的凯--’她忽然抬起头来,看到他就站在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我的员工破坏我的办公用品。’他一脸似笑非笑。‘我在考虑要怎么向她索赔。’
不管是面对客户或下属,他总是正派又严肃,但在她面前却老是摆出一副调笑模样。是怎样?她比较容易被作弄吗?
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射过来,芳菲回视,原来是恩尼正从走廊上走过来,眼神正紧紧地看着她跟凯恩。
她想把凯恩推开,没想到居然撼动不了他,反而被他双手一扣拉了起来。
‘你疯啦,这里是列印室耶!’她压低声音叫。
‘嗯哼。’
‘恩尼在看我们,拜托。’
‘嗯哼。’
‘这里没有隐私。’事务所的公共空间都是以强化玻璃隔开,除了洗手间以外。
‘这个好办。’他挑挑眉,按下一个钮,电动百叶窗全部关上。
这下可好了,她才刚跟恩尼的眼神对上,还来不及表达歉意,凯恩马上就把两人的视线隔绝,他还想让思尼误会她更多吗?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某处,还有一双眼睛也悄悄地看着这一幕。
‘想念我的吻吗?’他接过还没安装上去的碳粉匣,怡然代劳。
‘我看你是非常想被我告职场性骚扰!’她磨牙霍霍,却不能欺骗自己,他的确有让她软倒的功力。
想到继巴黎一夜之后,她再次成为他的俘虏。上次还可以把责任推给月亮太圆、酒精太烈。但前几晚可没行这些催情的玩意儿,就只有他,
充满诱惑力、令她神魂颠倒的他……
‘如果陪审团看到这一幕--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一睑春意的模样,性骚扰的罪名是不会成立的。’
可恶,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凯恩!’
‘我很想念你。’他突如其来地告白。
她傻住了,就像中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动弹。他的呢喃就在耳边,她……她无法抗拒.
‘难道你都不想念我吗?’只要甜言蜜语一出口,芳菲马上就会失去所有语言的能力,变得笨拙。‘我喜欢那天你帮我做脸的感觉,如果让我枕在你的大腿上,那就更完美了。’
‘凯、凯恩……’
‘我喜欢你的小屋,那里有家的感觉。’
是啊、是啊,那正是她努力营造的气氛啊。
‘既然上次你都千方百计地让我到你家去了,想必你一定很欢迎我这个客人一再拜访。’他湿舌忝了一下她的耳根。‘我会“全心全意”地报答你。’
不要,她才不欢迎!
她想要摇头,反驳他说的话,但凯恩很卑鄙地捣住她的嘴,不管她怎么想说话,嘴唇都只在他的掌心动啊动,像是在吻他。
‘我昨天仔细看过了,你那里该有的办公设备都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克难将就。’他露出愉快的笑容。‘以后我们都到你家去加班吧!’
想得美哩!她用眼神瞪他。
‘老实说,这附近的外卖我都吃腻了,我想吃家常菜。’
继续作白日梦吧!想要她为他洗手作羹汤,虽然用想的感觉还不错……
但是,他算哪根葱啊!她是‘基层’耶,‘基层’就是下班回家后不必对老板逢迎拍马、路上遇到可以假装没看见、放假休息不必想工作,反正‘基层’随时可以落跑,落跑后可以再找一个新工作。
‘放心,我不会要你包办一切,我的厨艺也不赖,至少能煮义大利面,我们可以一起做菜。’他悠然说道。
不行、不行!当初她的构想,小窝是要营造出Paradise的感觉,让到纽约工作的老同学能像求学时一样,随时去她家串门子,也让来纽约出差或度假的朋友,能够接受她的招待。
她极力营造那种温馨讨喜的气氛,绝对不可以被凯恩一人独霸。
‘今后,我们就去你家加班。’
‘不可以,我不要!’终于,她扒开了他的大掌。
‘你有访客要来?’他微笑。
她拚命点头。
‘太好了,我正想认识一些你的朋友。’
她再度拚命摇头。
‘放心,一旦有适当时机,我也会介绍我的朋友让你认识。’在他稳固自己的地位前,他不愿冒一丝被‘截球’的风险。
凯恩不禁在心里苦笑,过去一向只有自己被‘紧迫盯人’,风水轮流转,现在变成他在盯人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因为一直亲吻我的手心的缘故吗?’
她用力瞪他。她才不要‘你来见见我的朋友,我去见见你的朋友’,这么一牵连下去,什么时候她被一狗票人踢进礼堂,连自己都不知道。
莫忘了,她的人生以‘远离豪门男人’为宗旨,偷偷跟凯恩做的事还可以接受,但融入彼此的生活圈里?不行!没得商量!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弯下腰啾她一下。‘别这样,你又逗得我心痒痒的。’
她原本凶巴巴的眼神再度变得彷徨不定,有如冰川融成春水。
他已经掌握驯乖她的方法。要克制芳菲,就用情话绵绵。她对他老是张牙舞爪、虚张声势,但只要柔情攻势一展开,她就整个人棉花化,任他摆布。
啊,真想再吃她一遍!可惜地点不对。
他拍拍她的脸颊。‘回神、回神!我有这么迷人吗?’
‘自恋狂!’她拍了他一下,抱起印好的文件,打开列印室的门,路也不看便冲了出去。
这一冲,便撞到人了。‘哎唷--抱歉!’
‘喔!赵小姐,我正在找你!’一个托萝的客户堪堪扶住了她。
芳菲一见到他就头大。这位托萝的老客户自从儿过她之后,就常常三不五时跑来拜访。‘你好,克隆律师刚好出去开庭。’
‘没关系,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一大束玫瑰堆到她面前。‘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喝个酒……或什么的。’他以低声的话语和暧昧的停顿暗示着他。
‘我想,这不是个好主意。’
凯恩就站在后面看着,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
‘我知道有家法国餐厅不错,我们可以去吃顿大餐,散步,然后到我家喝杯咖啡、听听音乐……’这一沉吟,又沉吟出暧昧来。‘我家有些绝版的爵土乐,市面上找不到了,你喜欢爵士乐吗?’
凯恩在一旁听着,满肚子恼火。
刚刚还想着,莫看芳菲好像满机灵活泼,其实只要来个温情攻势,她就会无法招架,自己不也是抓住了这个窍门,才将她吃得死死的吗?’
他正要出面去,却听见芳菲稳稳地拒绝:‘不好意思,助理与客户之间不能发展公事外的关系。’
‘我记得,你们的公司规章并没有这一条。’客户模着头道。
芳菲笑了。‘可见你之前已经有过不少“体验”了。’
‘只是吃吃饭、喝喝咖啡、听听音乐,又不犯法。’自命风流的客户像苍蝇一样黏了过来。‘何况,你是如此美丽的女人,教我如何不心动?’
芳菲开始走动,灵巧地避开他的亦步亦趋,微笑道:‘这是我个人的原则,跟事务所的制度没有关系。’
客户犹不死心。‘如果你不喜欢爵士乐的话,我还有--’
她脚步一停,干脆转过身来说清楚:‘其实,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破坏我自己的原则”。’她礼貌一笑。‘你的邀约让我受宠若惊,但我是一个怪人,抵触原则的事,我无法逼自己去做,所以只能忍痛错过你了。’
‘噢。’‘忍痛错过’啊?听起来还可以接受。
被拒绝的客户踏着虽败犹荣的脚步离开了。
凯恩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太冲动,把那家伙过肩摔出去。
原来,她并不是一碰上男人献殷勤就晕头转向,她只有对‘他’才如此。
她抗拒得了全世界,唯独抗拒不了他!
想到这,男性自尊心迅速膨胀,他不禁得意了起来。
‘你在这里傻笑什么?’安芮经过问道。
‘没什么。’他恢复包公睑。
安芮笑得很贼,事务所里没有任何动静可以瞒得过她,凯恩常有错觉,安芮仿佛在每个人的心里装上了窃听器。
‘哎呀,一个女人要是对某个男人狠不下心,所谓的“原则”节节败退,那就是离爱情不远啰。’
说完,安芮刻意看了他一眼才走开。
芳菲决定愈快去跟恩尼解释愈好。
午餐时间,她主动去敲恩尼的门,在听到他答应后,才开门采进半颗头。‘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事?’
她试探地问道:‘要一起出去吃午餐吗?’看他的表情好像挺平静的,应该不会在生她的气……对吧?
‘好。’他放下钢笔,抽起西服,走了出去。
两个人很有默契,不需商量,脚步直接朝轻食餐厅去。
一路上,芳菲忐忑不安,但恩尼还是一如往常地护着她,没让人潮挤到她,所有绅士般的礼仪都一如以往。
如果他大吼大叫,或者面有寒色,她还比较心安哩,可现在,他告白失败,凯恩还把‘罪魁祸首’直指向她,恩尼平静的反应就让人很忐忑了。
在餐厅坐定,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
‘恩尼,我……’她实在是很不善于道歉,尤其是道‘这种’歉。她把心一横,头垂下--‘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恩尼笑得温煦。
‘就是……我不应该赶鸭子上架,硬要你去跟凯恩告白。’
‘是我自己要去的,为什么要道歉?’
她讷讷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何况,我早就知道,凯恩在喜欢你了。’恩尼心里一片坦然。
‘早就知道?’
‘之前你以为凯恩为了我在跟你争风吃醋,但其实,他吃的是你的醋。如果这还不够明显的话,他找我去喝酒,把话谈开,也让我够清楚的了。’
‘他找过你?’
恩尼点头。‘为了警告我,少打你的歪主意。’
‘那你为什么还……任我胡来?’她绞着手指,歉疚感更重。
‘是你说的,暗恋会得内伤,最好还是把这份心意传达给对方知道。’
他喝了一口柠檬红茶,说道。‘我很认同你这种想法。’
‘你是在我怂恿你之前知道,还是怂恿你之后知道?’
‘次序先后不重要。’
‘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你早就知道凯恩的……那些废话,那我怂恿你就显得我很……坏心。’她想得到澄清,不只是希望与恩尼没有芥蒂,更希望自己能够无愧于心。
‘你事先知道他的心意吗?’他不答反问。
芳菲飞快地摇摇头。‘要是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怂恿你去告白。感情不是拿来玩的东西。’
他手一摊。‘那就对了,你不是坏心眼。’
芳菲心中忐忑终于消失,她趋身去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恩尼笑了。‘我是那么重要的朋友吗?’
‘当然。’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对了,凯恩没给你难堪吧?’
‘为什么这样问?’
她脸一红。‘你没见过他的……恶形恶状,不会知道他有多可恶。’
‘他怎么个可恶法?’他故意逗她.
‘他对我……’芳菲差点要习惯性地对他吐苦水,忽然想到那些香艳片段,她立刻把话吞回去。‘总之,他不是绅士。’
‘但你也不屑以淑女自居啊。’趁机亏一把。‘不,凯恩并没有嘲讽我,也没看轻我,他只是无法爱上我,但他愿意当我的兄弟。’
‘真的吗?’她太高兴了,没想到凯恩有这么感性的一面,她还曾担心他会大骂恩尼一顿哩。‘太好了。’
‘其实,凯恩没有你所想的那么“恶形恶状”。’恩尼调侃她。
她低下头去喝汤,装作没听见。
‘我觉得朋友还是坦诚相待比较好,如果你要我们还是朋友,就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是什么?’她忙不迭地拭了拭唇角,赶快问。
恩尼沉思了一会儿,问:‘你对凯恩有感觉吗?’
一片红泽从玉白色的耳根慢慢往上泛,芳菲整张脸都红了。
‘看样子,你不必回答,我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才不是!我……’看到恩尼的眼神,芳菲叹了口气。‘就算对他有什么感觉,也不是“那种感觉”,我才不要对他有“那种感觉”!’
豪门男人是大忌!父母的婚姻冷漠,淡而无味,殷鉴不远,值得借镜啊。
‘那是“哪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跟他在一起不如跟你在一起的自在,在他面前,我会自动变笨。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我的坚强为傲,但是凯恩却能轻易让我晕头转向、无法思考,他让我……很不像我自己。’
恩尼懂了。她这是情根已种,情窍未开、心是已经爱上了凯恩,脑子里却还转不过来呢。
她模模自己的额头,有些不明所以的发烫。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恩尼,我说了实话了,我们还是朋友吧?’
‘你这么想跟我做朋友?’芳菲的重视令他心里一阵感动。
‘那当然,你比姊妹淘还贴心,我好像没有什么话不能对你说。如果因为凯恩,害我们当不成朋友,那大不了我辞职不干了。’
‘你不担心你母亲或父亲又来把你带回去?’
芳菲想起母亲近来常到小窝来拜访。‘我想,他们不会想把我抓回去了吧?虽然我母亲批评过我的小窝,不过,她最近常来,我猜她当时是口是心非?’
‘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辞职,’恩尼微笑着说。‘我可不想被凯恩痛恨一辈子。
那是要怎样?她不解地扬起眉。
‘我们还是朋友,但不同的是,以后我们的身分对调,我要当你的爱情军师。’
芳菲差点吓得拿不住叉子。‘爱情军师?’
‘你跟凯恩谈恋爱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出主意。’恩尼自荐。‘相信我,我会提供不输于造型打扮的建议。’
但是,她却忘了一件事--她根本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下意识地接受
另一方面,那一天,在列印室外,透过强化玻璃,托萝也看到了凯恩望着芳菲的眼神。
他从来不曾这样,嘴角带笑地看着某个女人,他甚至不曾这样看过她。
在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凯恩把芳菲弄进事务所,就是因为想要她,才把她弄进来的。
而她居然蠢到以为只要跟芳菲打好关系,就有助于自己跟凯恩的好事,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这时芳菲端着咖啡,走了进来,触及她嫉妒的眼神,有些惊讶。
‘你的咖啡来了。’她把咖啡放在桌上,抬起眼,正好对上那满怀妒恨的眼神,芳菲心里打了个突。‘怎么了吗?’
托萝收回目光,眼神回到桌上厚厚的法律书籍上,说道:‘没事,大概是看萤幕看得太累了,两眼都发直了。’
她又没说‘你的眼睛怎么了’,她只问‘怎么了’,托萝却能马上反应出
‘眼睛不适’,这让芳菲起了一丝戒心。
‘那你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她退了出去。
托萝心一紧,芳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但现在,她不能打草惊蛇,她还有很多方法可以使,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朝夕相处,他们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到时,她想得到什么,还能不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