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爱上他?
文少央看着这个人,把自己从紫藤花下抱回来后,就这样抱着自己躺着,他也没有再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过分的动作呀……忽然想起来,前几天,他们之间激烈的欢爱……还有,在草庐中……
文少央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事情,是惩罚吗?
因为自己欠他的,就是他想要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拒绝。
所以当时在草庐中,就在他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当姬雀真把自己压在床榻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如果,这样也可以偿还一些罪孽,他愿意勉强自己做这样违背伦常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为什么,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之间的纠缠更深了呢?
他知道,姬雀真恨他,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一种比恨更加深的东西……
就好像他的眼睛,湛蓝色的,好像湖水一般的眼睛,从里面透露出来的,居然是自己无法面对的感情!
别这样!别把事情搅的如此复杂!其实,只让我们之间有单纯的仇恨就好。
因为,自己毕竟真的欠了他的一条人命……杀戮的罪恶!
雀真总是抱着自己睡,他睡着的时候很孩子气,没有那么明亮的眼睛,也没有面对别人时的阴冷强硬的气势。安心,睡的那么香甜。其实,自己知道他这么多年都经过了什么,每次听说,都会感觉到难过,在那样残酷却繁华鼎盛的王府中,只有他一个人……
比自己高,比自己也壮一些,可是他就靠在自己胸膛,浓密厚重的头发完全散开了,披在肩膀上,抱着自己的姿势,就好像孩子抱着最心爱的东西。
爱上他……多么诡异的要求……
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心好像被这话刺了一下,酸酸疼疼的感觉……
***
外面忽然一声炸雷,初夏的暴雨终于落下来了。
段砚双手捧着从雍京急递过来的信笺,来到雀真的寝宫,因为一夜暴雨,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凉,雕花窗子全是关着的,而他转到寝殿正门的时候,发现那里站了一排丫鬟小童,捧着早上起来要盥洗的东西,没有进去,而寝殿的大门却是半掩着的。这是规矩,是为了防刺客定的规矩,大殿的门不能从里面销死,而外面的回廊下站着羽林军。
极细的呻-吟声,从寝殿内部传出来,段砚翻了翻眼睛,可是还是要进去。
他推开门,就进了去,可也就是站在幔帐外面,再向里还有正殿,再往里才是寝台。离宫的寝台大的离谱,看样子就是躺十个人也没有问题。
「王爷!」段砚高声叫了一声,「雍京急递!」
似乎无人回答,可是忽然听见一声呻-吟,然后那个声音轻轻的说,「……有……有人来……你别这样……嗯,嗯……」
却无人答话。
「王爷!雍京急递!」段砚又说了一声。
这次听见的只是呻-吟声了。
「……嗯……啊啊,嗯……」
似乎正在兴头上,那种声音,丝丝细细的,有些甜,还有颤音和淡淡婉转的滑音,呼吸的声音,天呀,简直要带坏小孩子了!
段砚的脸嗖的一下子,就红了。
寝台上,文少央根本没有穿衣服,他双腿大张,被雀真按住,而雀真则跪在他双-腿之-间,低头,含着他的,舌尖轻抵着尖端,触了两下,然后微微张开了口,整根含入,用舌尖轻舌忝着,慢慢动了起来。
「你!……」文少央不知道他早上起来会这样做,他完全没有防备!就这样被他压制住了双腿。雀真的双手牢牢固定着他的腰,就这么捧着,而舌尖正在卖力的取悦他!
他这么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这样看着他!
那双明蓝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雀真的皮肤比一般的中原人要白皙一些,而他的嘴唇的颜色却要深一些,此时,他的嘴唇却像是红色要滴出血一样。他的舌尖,蛇信子一般,舌忝着……
怎么了?为什么此时看着他,感觉他这么好看?
居然是绝美的艳色!
而自己……只要想一下自己的那里被他含着,就已经控制不了了……
而身体上的欢愉颤栗却那么清晰!
他爱-抚的动作越来越快,萎靡的呻-吟声……
「啊……嗯嗯……啊……」文少央惊惧的发现,这些都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他害怕极了,连忙要抓什么让自己咬住,却发现枕头早就被雀真扔下寝台了!这里除了两具纠缠的身体,甚至连被子也没有。文少央只能抬起手,要咬住胳膊,可是他的手却被那个人的手压住了,就这么拉着他的手,看着他,而他嘴中的动作仍在继续……
「王爷!雍京急递!」
外面是段砚的声音,他听到了,这里就敞开着,他什么都听到了。
自厌和羞耻却让身体格外敏感。要扭动着身体,想要离开,可是这个时候雀真松开了拉住他的手,雀真的手顺着他的腰一直向上滑动,到了胸前,开始玩弄着他的乳-尖,双重的刺激……
「别……」文少央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身体中聚集了什么,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稠,终于,在身体一紧,他惊叫了一声『啊!——』,有什么喷薄而出,全身好像被抽了筋骨,也软了,脑中只是空茫一片……
段砚在外面听的非常清楚,就这么一声叫,把自己也叫的一哆嗦,身体开始发热,脸上烧烧的。好半天,里面除了喘息的声音,并没有人说话。
他大着胆子说了一声,「王爷!……」
结果还没说完,就听见暴喝一声,「滚!」
好像晴天霹雳,吓得他连忙退了出来,然后稍微半掩上门,让门外站着的人都向后退。
雀真快要被气死了!
本来好好的一个早晨,少央终于肯半推半就的让自己压着,本来想着要好好抱他,结果全让段砚那个混小子给搅了!
这个时候的少央一定要翻身起来,自己过去,他就躲开,脸红的好像煮熟的螃蟹。
「我让他们都躲开了,我们继续,少央……」
拉过他,看着他还在闹别扭,就是背对着自己,死活不看自己。
可是,两厢情愿这样的事情非常重要!
如果想让他爱上自己,那么两个人的欢爱一定要美满,最好让他的身体完全离不开自己,晚上做春梦都要想着自己,这才是目的呀,嗯,一定要这么做!
想着,想着,雀真就着这样的姿势把文少央压在寝台上……从来没有间断过……
那个人用尽了力气在自己身体内折腾着……
复杂激烈的感觉,疼,欢愉,灼热,还有压抑着的呼吸,快要不行了……腿被分的很开,腰也是,快要被压的折断了……
不要了!不要了!是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
「啊!啊啊!——」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高……迷乱的触觉,都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神志是涣散的,可是……为什么已经麻痹的身体,还是能感觉到身上人炽热的液体,烫了自己……盈满了身体深处。
文少央身体一软,而雀真却在释放了之后,压在他的身上,汗湿的身体贴在一起,只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
嘴唇上覆上来那个人的吻,要躲,可是没有力气,躲也躲不开。就这样被动着被他吻着。细密的吻,一点一点缠绵着。那人的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热情的吻着,真的……有一种被怜惜,被爱的错觉……
这是一个温柔的漩涡,他要把自己拉下去!
这个漩涡根本看不见底,却让人恐惧。
不要,不要这样做……除了虚弱的说着不要,他还能做什么?
漩涡,好像已经快要灭顶了。
***
金陵郊外的密林中,雨水从交织的枝叶间落了下来,形成一个朦胧的网,笼罩着四周。两个人外面围着的是层层叠叠的黑衣人,他们不是剑客,而是杀手。剑客还能要求公平比剑,可是杀手不会,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能完成任务!
地面上的雨水已经是红色的了,而自己剑上……看着清冷的雨水顺着利剑的锋滑下,把血腥洗去,把剑锋洗净了,可是在插入下一个人胸膛的时候,剑又是红色的!——周围还有杀不完的人,血的腥味,已经让人受不了了!
看样子,今天……会死!
此时的茗战只是想着要把澜沧保护住,他的手虽然勉强能握剑,可是实在无法对付这群疯子!
忽然,一只箭带着响哨的声音,射了过来,茗战身子一侧,要挡住它,可是却没有预计中的疼痛,他杀了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却发现,手边的澜沧已经不在自己右边了……他一转头,看见那只箭正插入澜沧的肩膀上……肩头是一个能活动的钩子,在射入身体的同时,伸出了爪一般的钩子,直接抓住了澜沧的左肩,血一下子染红了他的衣服,箭的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绳索……
「澜沧!」
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他要抓住澜沧的手,却被他推开了。
那样清淡的笑,就好像当年在斜琅山一样,他们一起看山茶花,一起喝酒,一起……
淡淡的声音,「快走,你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的……忘了我……」
然后……那枝箭的绳索忽然收紧,就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澜沧被拉的退后几步,终于支撑不住,摔倒了……
「不!……」他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澜沧在自己眼前受伤的!
不!——上次是自己的疏忽,让澜沧受到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而这次……却是自己的无能!
澜沧……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失去了澜沧!
黑衣人马上围了上来,把什么都掩盖了……
活着走出去……
我一定要活下去,还要去救澜沧!
茗战用兰若心经催动了剑气,划破了风,一片血色……
***
金陵离宫,傍晚,晚霞漫天,园子中有馥郁的花香,还有池水中鱼儿跳动的声音。
「澜沧……」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文少央一惊,睁开了眼睛,感觉心也在噗噗的跳着。他想要坐起来,可是身边有人压着他,他转过头,看见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也在看着他。
「做噩梦了?」那个人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滑动着,蓝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你在我的怀抱中却叫着别人的名字,少央……」
那声少央叫的又委屈又有些怒气,可是他的手指还是那么轻柔。
别这么叫我。
文少央想要坐起来,但是腰部一酸,又躺了回去。
该死的!今天整整一天让他折腾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身体上的极度不适应,即使文少央平时性格再温文,此时也不可能压的住怒气的。
而且还有对澜沧的担心,原本以为自己回到金陵后会很快死去,所以澜沧、茗战他们来不及做什么,只能接受那样的结果。可是,这几天来,这里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斜琅山,以他们的性格,他们肯定想要来金陵救他的,但是,金陵现在是龙潭虎穴,他们……
澜沧的武功不可能恢复了,他要是再出事怎么办?
甩开了雀真的手,不意外看见那个人嘟起来的嘴巴。
「我都不问那个什么澜沧是谁了,你生什么气?」
比他小八岁的雀真,总是孩子气十足。
真是的,在他们缠绵后这么美好的时候,他怀中的那个人居然叫着别人的名字,而他自己都要忍下这口气了,他还生气!
他怎么可以这样没人性?他怎么可以这样让自己伤心?
哇!!为什么这么难受??
「文少央,你有没有良心呀!!」
不由分说,扯过文少央就搂在怀中,文少央不让他搂着,两个人开始推推挤挤的,可是文少央实在太累,几下还是被他抱住了。
就这样,赤果的皮肤紧贴着,还是潮的。
「别这样……!」我们不能再这样纠缠了,我们……
文少央想要说什么,就被雀真一下吻住了,而他的手也被雀真握住,怎么也拉不回来。全身都被他禁锢在怀中。
我不要,听见你想别人,至少现在不要……
少央,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
黑夜中,雨声给外清晰,茗战脚步虚浮,走到实在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的时候,他把手中的剑支在地上,靠着一棵树,慢慢坐了下去。
内力这个时候需要恢复,可是,他的心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澜沧……澜沧在那些人的手中,他们会怎么对付他?
因为出过这样的事,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往事……
如果……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
呜!他的手往嘴上一捂,血喷了出来。
是经脉逆转了!
眼前所有的景物开始模糊,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是,可是还有澜沧!他要去救澜沧!
他……模糊中,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的眼睛非常特别,是浓黑色的,可是……其中却流转着月光的颜色……
他是谁?难道是森林中的妖精?
是哦……如果不是妖精,不可能长这么美……
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美的人。
「你是……」
那人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长剑,飘忽的声音,「你是被黑鹰旗的人伤了,怎么回事?」
他知道黑鹰旗!
那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真想一剑杀死他!只是,自己的手已经无力拿剑了……
「你……」
「先救你吧。」
那个人在茗战脖后一拍,忽然一阵天旋地裂的,茗战昏了过去。
有人到陌生人身后,躬身说,「殿下,怎么了?」
那个人看着昏倒的茗战,想了想才说,「这里离金陵有二百里,如果他是在金陵遇见的黑鹰旗,那么他这么重的伤还可以走这么远,真了不起。可是……」
「殿下,怎么还有黑鹰旗?那不是禄德王的亲兵吗?他们不应该已经被剿杀了吗?」
「嗯,听说禄德王世子姬敏中逃月兑了,可能是他的人吧,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和这个人为难呢?金陵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小宣,我们几天没有收到从靖泽王那边传过来的邸报了?」
那个被叫做小宣的人苦着脸说,「和苏殿下,别叫我小宣了,那天在雍京您这么叫我,郑王差点就杀了我。您管所有的亲近的人都叫小宣,甚至包括两只外邦进贡的鹦哥,可是,这个名字,却是郑王的名讳呀呀。殿下,您别再害我了……」
和苏轻轻笑了两声。
「我们好像昨天刚收到靖泽王的邸报,说他已经查到黑鹰旗的下落了,只是他手边人手不够,目前还没有轻举妄动的打算。」
「哦,这样呀。」和苏把头上的披风摘了下来,吩咐身后的人,让他们安顿人马,然后从旁取出一个黑色的木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药材和一些奇怪的金属器具,有刀还有镊子什么的。
「先救这个人吧,他伤的不轻,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早赶路,要在后天太阳落山之前到金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