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琅璃总代表的看着眼前交缠在一起的男女:一个是她的姐姐潘琅琳,一个是这次跟她一同南下度假的同事陈尚谊。
难得有两个星期的假期,她特地带着对自己颇为殷勤的陈尚谊一同南下返家,在见到父母脸上兴高采烈的神情时,她知道陈尚谊已被视为自己的男朋友了。
但他是吗?
其实除了同事关系外,他们充其量只称得上是朋友,介看在陈尚谊这一年来对她温柔有加的份上,她并不排斥让他进一步成为自己的男朋友——如果他过得了潘琅琳这一关。
但以眼前的情况看来,他是通不过这个考验了!
那两个衣衫全褪、申吟声不断的男女,一点也没发现房内多了一个观众欣赏他们激情的演出,的身子还更进一步的做出了限制级的动作……
不过也许是第六感使然,他们突然感觉到房里的空气流窜着不对劲的因子,两对同样因激情而氤氲的眸子不约而同转向门口——
在那一瞬间,潘琅璃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了看到这么不堪入目的画面而生气,还是为了他们青白交错的脸色感到好笑,认识两年,她从未在陈尚谊脸上看到这种瞠目结舌的神情,想来他只是原本打算趁着没人在时做做偷情这种刺激的勾当,绝对没有供人参观的意思。
即使陈尚谊一向以处事沉着闻名于旅馆界,此刻也难免手足无措。
“琅……琅璃,我……我可以解释,我……”他想找个籍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解释眼前充满暧昧的情景。
老天啊!他开始懊悔自己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还被人当场逮着!这是他纵横情场多年来从未遇到的窘况,而尴尬的第一次居然是献给他有意娶回家的女人!
陈尚谊沮丧的放弃解释,只觉得无地自容。
惊诧过后的潘琅琳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她随手拉起被单一角半遮着丰满的酥胸,然后慵懒的趴在同样只用被单围住下半身的陈尚谊背上。
“尚,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一切就像琅璃所看到的,不是吗?”她示威性的看着妹妹。
哭吧!闹吧!最好就这么和陈尚谊大吵一架!以她对男人的了解,偷情被撞见已是尴尬万分了,如果女方再严厉的加以指责,男人的面子一旦挂不住……嘿嘿,就等着分手吧!
“琅琳,你胡说什么?”陈尚谊飞快的避开她温软的身子;前一刻还让他欲仙欲死的销魂娇躯,此刻却像个烫手山芋,碰也碰不得。
他看向至今不发一语的潘琅璃,忐忑不安的想着,琅璃是他花了好多心血追求的女孩子,她在公事上精明能干,做起家事来又快捷利落,绝对是个贤内助,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手艺后就知道,她不只能当个女强人,还能给一个男人在征战后所需要的家庭温暖,于是他马上立志要将琅璃追到手!
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不懈,琅璃终于在一个星期前主动邀他回家度假。虽然她嘴上没说,但他早把这一趟行程当作是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原本以来接下来就是一场隆重的婚礼在等着他,没想到……
该怪认呢?是他自己的定性不够,经不起潘琅琳的挑逗?还是她的手段太高明,让他无法抗拒?如果说是潘琅琳的美色胜过琅璃的话,他并不赞同。
这对姐妹在容貌上各有千秋:潘琅琳的娇媚性感的确会使男人心动,但就实际上考量,潘琅璃的清秀端凝才是成熟男人心之归属,才可以使男人放心在外拼斗。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放弃其他女人,独独钟情于她的道理——他不需要一个时时让他感到忧心的妻子。
问题是……他还有机会挽回琅璃的心吗?在她亲眼接见这么不堪的画面后,她还愿意接纳他吗?他没有信心,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一时失足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为什么要这么做?”潘琅璃平静的问着姐姐。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过去为了维持姐妹两人表面上的和平,她从来不过问潘琅琳这么做的理由何在,虽然她心底隐约知道原因是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在潘琅琳已经找到一个好对象之后,还会做出这种放荡的行为。或许她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不小心,而是生性喜欢掠夺。
潘琅琳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故作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不过是很普通的男欢女爱嘛,何必看得这么严重?”她伸出食指卷绕一绺秀发,不怀好意的补上一句:“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没有魅力,连男朋友都留不住!”说完,她发出得意的笑声,尽情享受伤害妹妹所带来的快感。
这当然是一场男欢女爱而已,她用了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抓住航鑫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将陈尚谊这个小小的饭店经理放在眼里呢?
她只是一看到妹妹带着一个条件不错的男子回家,就忍不住想将对方据为已有,让潘琅璃伤心哭泣,所以她不顾自己有结婚对象的事实,主动勾引陈尚谊。
原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却花了她一番心力。她实在搞不懂,琅璃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让陈尚谊对她这么挂心?不过她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她的诱惑,趁着其他人都外出拜访爸爸的朋友时,和她发生了关系!
被潘琅璃撞见是个意外,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亲眼目睹更加强了伤害她的效果。她也不怕潘琅璃会把事情闹开来,因为她以前遇到这种事时都是默不作声,从没有要求爸妈为她讨回公道,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你胡说什么?我爱的是琅璃,不是你!”陈尚谊听不下她对潘琅璃的嘲讽,开口驳斥她的话。这个在他眼中曾经极富魅力的女人,此刻却丑恶得像个魔鬼一样!
“尚,你怎么这么说呢?刚刚你月兑我衣服的时候,不是热情在我耳边倾诉爱语吗?怎么现在全都忘了?”潘琅琳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怨的说道。
“我才没有!刚刚明明是——”说好的逢场作戏!但是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捉奸在床上已经够丢脸了,如果再说出这种话,不是更强调他的寡廉鲜耻,教他以后怎么在琅璃面前抬得起头?
潘琅璃静静的看着活像在唱大戏的姐姐,“我以为你已经忘了那件事。”
“忘了?”潘琅琳月兑下娇滴滴的面具,恶狠狠的瞪着妹妹,好像她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样。“你害我被桀人抛弃,在同学面前丢尽了脸,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忘了?”
那是她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也是从那次以后,她将重挫妹妹当成人生中最大的目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后仍没改变。
潘琅璃挑了挑眉,“你都已经抢走了卢士和作为报复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卢士和是她的初恋男友,也是第一个舍弃她拜倒在潘琅琳裙下的男人。当然,她也得感谢他让她知道潘琅琳对她的敌意有多么深,进而得以将这份阴力化为对自己有利因素。
“笑话!卢士和喜欢的本来就是我,怎么能算是从你身边抢走?他是得不到我才拿你充数,他根本就不喜欢你!”那个乏味的男人三个月就让她给甩了,亏琅璃拿他当宝,还为了他离家北上。
她居然敢这么说!潘琅璃冷冷的瞪着自己的亲姐姐。
从小,她们两妹妹的感情虽然不能说是很好,但至少还算相安无事,谁知道因为一个无心之过,一切都变了模样——潘琅琳变成了一个以打击她为乐的女人,而她在卢士和那件事之后离家求学,用实际行动拉开自己和姐姐的距离。
在她离家北上的六年中,她曾带回几个有意追求她的异性朋友,但都被潘琅琳以同样的手法破坏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那些人在她心中都还只是朋友,够不上情人的标准,在不想和潘琅琳撕破脸的情形下,她干脆就把这种情形当成测试追求者的一道关卡,也因而省了不少麻烦,让她有更多的时间专注在课业和工作上。
在一个月前,她听说潘琅琳已经有论及婚嫁的男友,心想这场姐妹间的战争或许可以告一个段落,所以才会邀请陈尚谊一同南下度假。
她不否认她的心中仍存有怀疑,因为她发现潘琅琳这种行为并不只是为了泄愤,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种习惯,一种自以为是的乐趣。
虽然如此,她还是希望潘琅琳能真的打开心结,毕竟事情都过了那么久,而且她当初损伤的也不过是那高人一等的自尊罢了。
可是她错了,潘琅琳的恶意不曾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而她的报复行为甚至没有为了那个即将娶她的男人有所收敛。
对于陈尚谊禁不起诱惑的事,她可以先行放下,但她不能原谅潘琅琳为了打击她而抢走卢士和,最后又抛弃了他——他曾是年轻羞涩的她心中远大的梦想,而潘琅琳却利用他的痴心打击她,太不可原谅了!
潘琅琳有些畏惧妹妹冷冷的凝视。她的反应怎么和她原先预料的不一样?她好像有点改变了,不像当初发现她和卢士和在一起时那样惊诧和伤心欲绝……
她壮起胆子,更加紧偎着陈尚谊,无视于他想闪躲的狼狈情景。
看到姐姐一再故意演出亲密的镜头,潘琅璃感到十分厌恶。她真的以为她还是六年前伤心逃离家门的潘琅璃吗?大学毕业后在台北独自奋斗了两年,她可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在过日子;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社会新鲜人到如今在旅馆界独当一面的女强人,靠得可不是胆怯的心和易受惊的个性,这两年的社会历练早把她磨成一个能应付任何突发状况的精明人物!
以往对潘琅琳的愧疚已不存在,此刻她只对陈尚谊感到抱歉,因为他无端被卷入她们姐妹俩的战争之中,而且即将成为受害者。
“琅琳,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她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璃璃,你……”陈尚谊有不好的预感。
“笑话!我为什么要后悔?我——”潘琅琳还想说下去,却看到妹妹将原本半掩的房门整个推开,不禁有些愕然。
但她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琅璃,你找到琅琳了吗?”这个温和的声音让潘琅琳脸色大变,原本慵懒的身躯也跟着紧绷起来。
他什么时候到的?她怎么没胡听到声音……不不不,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突然南下,而且学选在这个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鬼混的时候到来!
她急忙想起床穿好衣服,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从潘琅璃的身后探出一张好奇的脸孔,比她高上将近一个头的韩愈文毫无阻碍的看清楚房内的情景,整个人登时愣住了。
今天他心血来潮,没有事先通知潘琅琳就登门拜访,原以为自己可以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却……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的脸倏地沉了下来——这就是他想娶回家的女人?
房内的温度一下子降到冰点。
潘琅琳慌张的的试图解释,但在韩愈文的凌厉的目光下,她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而陈尚谊更是尴尬,他认出韩愈文是他所任职的立东饭店一直努力争取的大客户。两人还见过几次面。
凝重的气氛压得床上的一对男女快喘不过气来,但他们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
杂杳的脚步声接踵而来,听起来不像是只有两、三个人而已,床上的两人心中更加慌乱,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怎么呆在琅琳的门口,她不在吗?”一个豪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天啊!潘琅琳在心中惨叫一声,爸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床上的两人再也顾不得羞,连忙下床着衣,他们才在翻找着地上的衣物时,好奇的潘和宏早把杵在门口的两人推开——
搞什么鬼!他眼中的乖乖女居然衣衫……不,是根本连衣服都没有穿的和……琅璃带回来的男友鬼混!这是怎么样的一团混乱呀?
在他呆掉的时候,他身后的人也好奇的挤向前一探窨,出现在陈尚谊和潘琅琳面前的包括了潘母、两姐妹的大哥潘琅琮,以及……陈尚谊的爸妈!
他们怎么会来的?陈尚谊张口结舌,以着不着寸缕的情况和自己的爸妈“袒裎相见”。
房内呈现一片恐怖的寂静,晚到的五个人瞪着眼前这一对各自拥有对象的男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难怪琅璃和愈文的脸色这么难看!
潘和宏夫妇不谅解的看着大女儿,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来,而且对象还是妹妹带回家的男友,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潘和宏板起脸孔,身子因怒气而微微颤抖,潘母轻轻摩挲他的手臂,示意他别太激动。她虽然有察觉到大女儿对小女儿的敌意,但她想,到底是亲姐妹嘛,日子一久就没事的,谁知道……唉!
潘琅琮蹙着眉看着眼前这一对慌张失措的男女,再将眼光转向同样面无表情的潘琅璃和韩愈文。这种男欢女爱的场面他是见识过不少,不过主角从来不是他的妹妹,更没有发生过这种被另一半当场捉奸的情形——开晓得这是多么难堪!
陈南生和戴芳翠更是目瞪口呆。儿子不是要到潘琅璃家中拜见长辈吗?所以他们两老也兴冲冲的赶来助阵,可是现在演变成这个样子,这婚还结得成吗?
两人再仔细看看正在和儿子抢被单的女人,不由得双双皱起了眉头。这女孩太艳了,不好照顾!
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韩愈文首先打破沉默,“我们先下楼去吧,让他们先穿戴整齐后,大家再好好的谈一谈。“他的声音一脉平静,没有显现出任何的情绪。
“愈文,我——”
“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到楼下等你们!”他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将众人送出门,自己则殿后轻轻合上房门。
他看起来没有一丝火气,就如同以往一样有礼,可是潘琅琳心中却升起莫大的恐惧。她这次能解释得过吗?
该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过是一场很普通的男欢女爱而已呀,怎么会搞得人尽皆知?
该死的潘琅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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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弥漫在大厅之内,众人不约而同的窥视着仍旧面无表情的潘琅璃和韩愈文。
他们两人各自坐在离其他人有一小段距离的单人沙发上,一径保持着沉默,不知道是在思考后续的解决方法,还是……大家都不敢再想下去。
四个长辈都感到脸上无光,深深觉得自己教子无方,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自己的孩子私底下行为不检点就算了,居然还搬上台面搞得众人皆知,这传出去还能听吗?
各人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留意到楼上的两人已经穿好衣服下来了。
“爸、妈。”潘琅琳怯怯的叫了声。
她从没看过爸妈的脸色这么难看,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把她当成宝一样疼着、宠着,从没摆过脸色给她看,可是这一次……
“坐下!”潘爸严厉的喝着。
“是……”潘琅琳像个小媳妇似的走到唯一空着的长沙发坐下,偷偷看着坐在远处的韩愈文,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满脸懊悔的陈尚谊。
看到大家都坐好了,潘和宏虽然觉得丢脸,还是清清喉咙准备开口。他好歹是这个家的主人,理应把事情问清楚,免得旁人以为他放纵女儿。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小女儿带陈尚谊回来也不过是这个星期的事而已。他们居然马上就进展到上床!是这两个年轻人太随便,还是他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爸,我们……”潘琅琳怎么也没办法在众人面前解释自己只是一时贪欢,根本没有什么开始和结束。她一心想打击琅璃,却没想到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然而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对啊,阿谊,你不是要来琅璃的父母见面的吗?怎么……”陈南生也不好意思把话问完。
陈尚谊脸色灰败,偷偷的觑了潘琅璃一眼,在看到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时,他无言的垂下了头。
客厅又恢复先前的寂静,当事人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使有人愿意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没办法善加利用。
“我想……”一直闷不哼声的韩愈文终于开口,“爱情本来就是发生在不知不觉之间,当事人当然也不能预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身为琅琳男友的我愿意无条件成全他们,相信琅璃应该也和我一样吧!”他征询的望向潘琅璃。
潘琅琳没想到韩愈文居然会这么说,惊叫出声:“愈文!”
潘琅璃转头看了韩愈文一眼,似乎有些讶异他的宽厚,然后……韩愈文发誓:他绝对没有看错——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没有意见。”潘琅璃也表明态度。
但当事人显然不感激他们的成全。
“愈文,我不要和你分手,我爱你呀!我只愿意和你结婚!”潘琅琳急急的表明心意,不愿放弃韩愈文这么好的丈夫人选。
年仅三十一岁的韩愈文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手上所拥有的航鑫集团资产更是多的吓人,当初她是借着哥哥的关系才和他熟稔起来,进而发展到论及婚嫁,眼看着金龟婿就要钓到手了,怎么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韩愈文淡淡的反驳:“琅琳,你说错了吧!你爱的不是我,而是陈先生才对。”
“不,我是真的——”
他赶在潘琅琳继续辩解前堵住了她的话,“如果你爱的是我,又怎么会和陈先生在床上厮混呢?所以你爱的当然是陈先生。”
“我……我……”她红艳的嘴唇微微开启,第一次尝到说不出话来的滋味。
如果她继续强调自己爱的是韩愈文,只会让人更瞧不起她,因为她无法解释为何自己爱的是韩愈文,却和其他男人上床,无论是天性放荡或是而不住寂寞,这些原因都只会让她在他面前更抬不起头来。
但她无法断念,她还是想挽回,“愈文,我——”
“够了!”潘和宏大声喝止女儿不死心的言语,“你不用再解释了,反正情形如何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既然愈文这么说,我们潘家也没有立场反对,就照愈文所说的去做!琅琳,从现在起你和愈文的事全部一笔勾消!”
事实都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众人眼前了,她还不知羞的想辩解;她有脸皮这么做,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没脸看下去!即使会丢掉像愈文这么优秀的女婿,他也绝不能让人家看笑话,说他这个父亲不仅家教失败,还妄想将自己不检点的女儿硬塞给旁人!
不检点?潘和宏悚然一惊,琅琳不会早就不是……在室女了吧?他瞪大眼睛努力想从大女儿身上瞧出一点端倪。
瞧她对被撞见和男人在床上的事这么不在乎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天啊!他潘和宏是造了什么孽,竟会生出这种丢人现眼的女儿来?
不行,他不能让琅琳再留下来了,一定要赶快把她嫁掉,否则不知道还会闹出多少丑事来!
“爸——”潘琅琳惊叫出声,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帮她。只要她当上了航鑫集团的总裁夫人,他们做长辈的也少不了好处呀!
“住口!”他第一次对大女儿如此不留情面,“是你自己的行为不检,怪不得别人!愈文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不许你再说下去!”
潘琅琳被父亲严厉的神情吓到,不敢再吭一声。
潘和宏对韩愈文投以歉然的一眼,然后转向陈南生夫妇,“陈先生、陈太太,虽然尚谊原本是琅璃的男朋友,但既然他和我的大女儿情投意合,而且情形如何你们也亲眼看到了,不如就将新娘人选改为琅琳吧!为了怕再有其他的突发状况。我建议这两天先安排他们公证结婚,宴客的事情日后再说。”
“爸!”
“伯父!”
被勒令结婚的两人同时惊呼,潘琅琳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人选由一个商业巨子改成小饭店的经理,而陈尚谊当然也有话想说,不过两人都被潘和宏凌厉的目光吓退。
“潘先生,这……”陈南生心中也是百般的不愿意。
对潘家而言,同样都是嫁自己的女儿,当然是没有差别;但对他们陈家而言,这差别可就大了!虽然是出自同一个娘胎,可是潘琅琳怎么看都没有他们夫妻的缘,问题是潘家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自己的独生子又是在床上被逮个正着,他们做父母的能说“不”吗?
“陈先生,你们夫妇没有意见吧?“潘和宏打定主意要把大女儿推给陈家,以断绝后患。
罢了,罢了!是儿子自己不长进,怪不得他们帮不上忙。陈南生开口表示:“我们夫妇俩没有意见。”
“爸!”陈尚谊不敢相信父亲居然同意了!
“别说了,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陈南生回给儿子一个埋怨的眼神。
陈尚谊颓丧的靠在沙发上,欲哭无泪,而潘琅琳的神情也同样委顿。
“太好了!这件亲事就这么说定了,两位先在这里住下,法院里有我熟识的人,公证结婚的事很快就可以办妥。”潘和宏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神情愉快的说道。
“这……好吧!”陈南生夫妇也只能莫可奈何的同意。
“我这就去打个电话,看最快能安排在什么时候。”话一说完,潘和宏马上起身往书房走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将潘琅琳嫁出去。
留下的众人都尴尬得不知该将眼光看向哪里。这桩婚事来得突然,新郎新娘的组合更是出人意表,让他们不管说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潘琅琳鼓足勇气朝韩愈文所坐的位子走去,想做最后的挣扎。“愈文,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她楚楚可怜的哀求着。
韩愈文沉默以对,从发现潘琅琳和陈尚谊偷情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想着,他是不是被她伪装的外表骗过去了?
半年多来的交往,他是不是只看到她刻意表现出来的一面,而没有真正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至少,在他印象中那个端庄得体的女人,不应该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能厚着脸皮恳求原谅。
不管他们之间的情分有多深,他都不可能忍受自己将要娶为妻子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更何况他对潘琅琳并没有爱到多么深刻的地步,只是因为年纪到了,父母不断的催促,才顺理成章的和她论及婚嫁。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会叮咛自己在妻子人选的条件中加上一项——贞节。他可不想在烦累的工作之余,还要时时刻刻担心妻子有没有让他戴绿帽。
“愈文……”潘琅琳轻摇他的肩膀,想求他回心转意。
韩愈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移开自己被碰触的身子。
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让潘琅琳的面子大大的挂不住,她恼羞成怒,将满腔怒火发泄在潘琅璃身子。
“潘琅璃!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对不对?”
这话听得大家莫名其妙,把眼光全移向了对峙的两姐妹。潘琅璃不发一语的看着怒火冲天的姐姐,暗叹她为什么老是学不乖。
潘琅琳却误以为她不说话是因为被自己的指控吓到了,便得寸进尺的将全部责任都推给她,想藉此求得众人的同情。
“是你故意找来愈文的!因为你存心要报复我在六年前抢走了卢士和,所以才这么做来打击我,对不对?”她很满意的看到大家以疑惑的眼神盯着潘琅璃。
潘琅璃还是不说话。
不是她无话可说,而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居然这么愚昧!亏她们还是同父同母、半点血缘都不差的亲姐妹!
韩愈文对她们姐妹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感到讶异。
看来刚才潘琅璃眼中的笑意并不是无意义的,两姐妹之间的确存在着不为人知的心结,潘琅琳简直是把妹妹看成敌人一样。让他看到了她从未显现在他面前,妄断是非的另一面——他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有先行通知就来拜访。怎么可能和潘琅璃扯上关系?
“琅琳,你的意思是说,今天这件事全是琅璃一手策划,为的就是报复卢士和被你抢走的事?”潘琅琮发出了疑问。
卢士和是和他们兄妹三人一起长大的,他身为兄长和旁观者,当然知道卢士和心中一直只有琅琳的存在,可是琅琳就是看不上他的忠厚老实;后来不知怎的,有段日子卢士和和琅璃走得很近,但过没有多久却又各琅琳粘在一起,这段三角关系最后的结局是琅琳与卢士和分手,但他也因此到国外读书,至今都没有再回来。难道这一切竟成为两姐妹解不开的心结?
“对呀,哥,是琅璃不好,居然做出这种暗算人的手段!”潘琅琳先咬了妹妹一口。
潘琅琮却对她的话存疑。
不是他偏心,但平心而论,自己的两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个性,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当然了解在琅琳娇媚的外表下,藏着极端的自私与任性;而琅璃不兴波澜的平静面孔下,存在的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所以若这事真的是琅璃策划的,恐怕也是琅琳自找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不觉得自己的小妹有这么厉害。
“她是怎么知道你和陈先生会趁我们大伙儿外出的时候做这种事?还有,她怎么能预测陈伯父他们和愈文会在这个时候来到?”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妹妹能未卜先知。
韩愈文是他们在半中上遇到的;而陈南生夫妇则是他们一同返家时,在门口看到两人正准备按电铃,所以才一并请进屋来。这也能和琅璃扯上关系吗?
“而且,今天一早是你自己说头痛不和我们出门,并不是琅璃将你强行留下,你怎么能说这一切是琅璃设计的?”
在他看来,琅璃唯一能插得上手的地方,也只是体贴的将陈尚谊留下来联络公事而已。
“这……我……”潘琅琳辩不过哥哥,便对陈尚谊使了个眼色,要他开口帮腔。只要他也出面帮她说话,一定能将整个局势推翻,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他不会不帮她的!
陈尚谊当然看得出她的用意,但问题是……琅璃根本就没有计划这一切,要他如何帮她说话?他苦笑着微微摇头。
“陈尚谊,你——”
潘琅琳正要发怒,潘和宏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满脸笑容的宣布:“太好了,我的朋友说法院在十一点的时候,刚好有人取消了公证仪式,我们刚好可以填这个缺。”这种事还是打铁趁热的好,免得时间一久又有其他变故。
“这……不会太赶了吗?”陈南生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不会、不会!反正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先把事情定下来,以后才不会又有突发状况。”像琅琳这种令人操心的女孩,还是赶快让她成为别人的责任,他已经老了,经不起再有这类事情发生。
“爸!”潘琅琳简直不敢相信父亲这么急着将她赶出门。
铁了心的潘和宏对她的叫唤充耳不闻,在他的极力推动之下,一伙人只好起身准备前往法院,临出门前,潘和宏忽然想起身后立场尴尬的韩愈文和潘琅璃。
他转过身来,有点抱歉的说:“愈文、琅璃,你们……唉,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两人了。”原本一个亲人同聚的假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爸,没关系的,幸好是在事情没有变成更复杂前打住,要不然情况会更难堪的。”潘琅璃安慰父亲。
“可是……”他从来没想到美丽娇媚的大女儿会做出这种超出他想像的事来。
“伯父,琅璃说得对,幸好提早发现了,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韩愈文也很庆幸在这个时候就将事情结束。
“唉,你们两人能想得开就好。我也不勉强你们一同上法院观礼,琅璃,看你是要留下来继续度假,还是——”
“爸,我想回台北了!”
她该回去将交接的事情处理好,另谋出路。陈尚谊已经成为她的姐夫,为了减少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她宁愿自己先离他远远的。她一点也不惋惜两年的努力归于原点——一个刚踏出校门,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在这两年间学到了大把银子都无法买到的经验,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收获。
“这样啊……也好,你就先回去吧!”潘和宏也怕她留下来会伤心难堪。
“伯父,正好我也要回台北,就由我来送琅璃一趟吧!”
韩愈文提议。
他对两姐妹的敌对状态感到兴趣,想乘机问个明白,看自己是不是也成了她俩较劲的一步棋。
潘琅璃晶亮的大眼对上了韩愈文感兴趣的目光,不甘示弱的迎视着他。
“也好,你们两人在路上做个伴吧!”虽然琅璃表现得很镇定,但也许只是好胜心作崇,私底下其实很难过;有和她同病相怜的韩愈文陪着也好。“那我就先去法院了。”
“爸,再见。”
等父亲离开之后,潘琅璃挑战似的看着韩愈文,静待他的下一步;他微微一笑,扔出了问题。
“你不觉得该对我这个无辜的当事者解释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