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把她杀掉!
在此之前,他认为她大不了只是个麻烦虫而已。尽管经常把他搞得人仰马翻,但他对她却始终是爱恨交加。他不清楚他和这位年龄相差悬殊的小女孩是否动了真感情,然而要他像玩其他的女人这样玩完就一脚踢开,他办不到。
不过在请劳斯大夫为她诊断失忆症后,他的想法改观了。
如果真的就像劳斯大夫的推断那样,莎琳已经失去理智了,那留她在身旁迟早会出事的。毕竟他还得做生意,领导整个船队绕大半个地球,没有理由因一时的妇人之仁,让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把他在大英帝国运输船队的金字招牌给砸了。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
不行,他不该有这种念头!
那他该怎么办?
“船长,他们来了。”门口边传来布奇的声音。
“叫他们等一下。”史恩·辛那席今天并不轻松,还得跟两位伦敦的茶叶代理商谈生意。当他步下楼梯和布奇在走廊上交谈时,看到女管家泰丽带着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脸男士进来。那个男的手上还拿着一张蚀刻版画的画纸和一盒粉笔。
“他是谁?”
“他就是你要找的画匠。”布奇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再来的话该不该说。
“船长,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什么意思?”
“我们花了一大笔钱,才打听到这个人。谁知道他一听说是船长你要找他,就狮子大开口。”
“他当然要有两把刷子,才敢跟我讨价还价。”
“只是要画一张莎琳的像,值得投资这么多吗?”
史恩·辛那席并未作答,只是一直苦笑着。“冥思号”的船长凯乐拿着航海日志来找他。“冥思号”就快启程赴马来半岛,他开始又有得忙了。不过他却非常乐意,因为这意味着他暂时可以不用再为莎琳的事而烦恼。一旦他启航出海,远离伦敦,这个棘手的大麻烦虫就只能望洋兴叹了。他睡觉也可以睡安稳点,不会再担心一睁开眼,突然有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在步出大厅之前,他又想到有一些事情必须交代布奇一下。“哦,对了,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
“你现在去设法把她引开,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为什么找我?”
“因为她对你有好感。”
“船长,你真爱消遣我。她信任我,是因为我关心她,同情她的处境。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又得了失忆症,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我帮你去折磨她?抱歉,我恕难从命。”
“你说到那哪里去了?我又没叫你去欺负她。我只是要你在画匠工作之时,设法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会去注意到那个画匠。你知道他索价不菲的。我可不希望他最后跑来跟我说,,他被发现了,必须重画一张。”
“那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等画师准备好之后,你就上前跟她聊天。我想她跟你应该比较有话可聊。”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更有话可聊?为何你不亲自出马呢?”
“我?”他苦笑了一下。“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人现在关系很紧张。几乎是每见一次面,就要打跟你一次架。”他摇摇头。“到最后弄个两败俱伤,谁都不是赢家,这就未免太……”
“行了。”布奇把手一挥,阻止他说下去。“这是你跟她之间的私人恩怨。”他很不情愿的带着那位画师走进前庭花园。
花园内除了莎琳外,还有两个船长的人。布奇用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静悄悄的从后面靠近莎琳。
此刻的莎琳,神情黯然的独自一个人站在池塘的旁边,背倚靠着一颗柳树,身上仍然穿着船长的男用衬衫与背心,静静的聆听着园内猴子的叫声,无助的仰望着蓝天白云,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布奇见机不可失,慢慢走到她的后面,然后示意那个画匠躲到右边的一堆灌木丛内。
“嗯,可以动工了。”眼见一切准备就绪,布奇跟画师打个眼神做暗号,然后故意大步迈向莎琳,走到她的身旁。
“谁?”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啊,布奇。”他的微笑有些不自然。“哦……船长要我来看看你是否没事。”
一看到是他,莎琳紧张的情绪顿时缓和了许多。“我没事。不过,船长他很可能会有事。”回忆起几天前的往事,她仍旧有些忿恨不平。
“我很了解你目前的感受。你放心,船长一直很积极的派人去调查你的身世。一有消息,他会马上通知你,送你回家。”
莎琳把头一偏,不予置评,显然是听腻了这套老词。
“哦,你知道吗?兄弟们想把你改名为马喜拉,象征着火星,是个很美的女性名字?”他看她没有反应,只好再编一个。“或是叫泰玛,象征着闪电。船长认为你的出现就像闪电一般,非常突然,所以……”
“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她白了布奇一眼。“无聊。”
看她那么趾高气扬的,布奇决定挫挫她的锐气。“莎琳,不瞒你说,船长要我传话给你,希望你以后对待他和他的手下能够客气一点,不要动辄出拳以对,这让他很难做人。”
“哼,看我不顺眼就让我走嘛,还不简单。”莎琳似乎毫无悔意,而且对她的杰作感到相当得意。
“用激将法是无济于事的,莎琳。”他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凭什么?”她低头看着她那双赤果的脚。“我又个是他的囚犯这里也不是监狱。我要投诉!”
“投诉?向谁投诉?”布奇感到啼笑皆非。‘我想你是反应过度了。史恩·辛那席船长在伦敦,甚至全英国,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把你像囚犯似的看待?万一传了出去,说堂堂个大船长居然欺负一个小女孩,那他的脸往哪里摆?“他露齿而笑。”放心,他留你在这里是要保护你,帮你治疗失忆症。“
帮她治疗失忆症?在劳斯大夫刚离开的时候,她都还以为船长真的会找人治疗她。一直到今天早上,她无意中看到一个手下向船长报告说,他们已经在附近打听到一间专门收容精神病患的医院时,她才恍然大悟。”你骗我!“她忽然害怕的全身发抖。”不要,我不要去疯人院!我又不是疯子,你们凭什么把我送去那里?“”谁说我们要把你送去疯人院的?“布奇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怕她等一下又跑掉,那画匠的任务就砸掉了。”还骗我!今天早上你们明明就……“她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哦,我明白了。你误会了,那根本不是疯人院。“布奇赶紧陪个笑脸。”那是一间很专业的医院。你知道的,一个正常人跟一个精神错乱的人,有时只是一线之隔,外行人很难分辨的出来的。这就是为何船长希望由这群专家来为你做详细的诊治。那间医院设备非常好,服务人员又亲切,会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不妨就把它当成是到瑞士的高山湖泊间里去度假吧。“
莎琳坚定的摇头,眼神中充满着恐惧,显然对他这套”渡假说“不敢苟同。”说真的,船长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布奇替他老板辩解。”最近他又要带一艘船出去,没有空照顾你。整间偌大的府邸,只剩泰丽那个老太婆可以陪伴你,恐怕你会很寂寞。“”船长又要出去了?到哪里?“”马来半岛。“布奇实话实说。”真的?“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她顿时精神为之抖擞不已。”太棒了!可以顺便带我回家。你怎么不早说呢?“她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带你回家?“他像是呆停顿了。”这可难罗。跑船不比观光,这些都是货轮,不是用来载客的。更何况你是个女流之辈,带你上船,恐怕会碍手碍脚的。“”胡说八道!你怕我死缠着船长不成?不然怎么会碍手碍脚的?“她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那一丝希望。
这时布奇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后悔刚才不经意的把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现在这个女孩想也知道,一定是喋喋不休的跟他抬杠个没完。但若是他擅自允诺,那不用说,他一定会被他的主子给活活掐死。唉,真是自讨苦吃。”莎琳,你听我说。不是我们不让你走,而是以目前的气候,走南中国海的那条航线很不平静,经常会遭遇海上大浪,我们不愿意让你冒这个险。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去就医,那就在这里陪泰丽养养猫。等到了明年春天,我们会让你搭艘客船,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回马来半岛,去找寻你的家人。如何?“布奇动之以情,希望能化解这场危机。
莎琳紧闭双唇,做了一个深呼吸,情绪逐渐缓和了下来。布奇以为她已经被说服了,不禁面露喜色。孰料……”不行!“她断然拒绝他的提议。”还要等到明年春天!到那个时候就算我这条小命还在,也可能真的准备要在疯人院度过残生了!“
布奇碰了个软钉子,脸色非常凝重。”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索性跟她摊牌。”我自己去说服他!“”这万万不可!“布奇连忙阻止。他可不希望船长为了这个又要和她爆发一场大战,他会被船长给宰的。”哦…这样吧。我去跟他说。满意吗?“
莎琳终于满足了,愉快的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布奇的感激之情。”等有一天雨过天晴,我的记忆也都恢复了,我就会……“
霎时,她脸上的笑容顿失,因为她发觉在她对面的灌木丛内,有一个人在偷窥。”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干什么?“她立即紧握双拳,摆出一个武打的姿势。布奇知道大势不妙了。”莎琳,别紧张,可能是船长的一些手下无意间溜进来的。我去看看。“
然而莎琳动作比他还快,一个箭步冲进厂树丛里,把那几个年轻小伙子给揪了出来。这几个船员表面上是躲在里面玩牌,但是从他们慌张的眼神中,莎琳看得出他们其实是来偷听她跟布奇的谈话。”混帐,躲在这里偷窥本姑娘!“话还没说完,她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布奇尴尬的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解决完这几个小混混后,她赫然又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个船员……
在室内花园里的石桌上,史恩.辛那席船长正在和”冥思号“船上的重要于部在商谈出海的有关细节。航海图、航海日志、铅笔和放大镜堆满了整张桌子。船长喝完一杯水后,又把眼神摆回到那一张张的地图上。
当他正聚精会神的看图时,在他身旁的凯乐和汉弥尔敦发觉到有人接近他们。”船长……“凯乐跟他比了一个手势。
史恩·辛那席抬头一看,莎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行到他身旁,手上还拿着一一张画纸。这对似友亦似敌的欢喜冤家,彼此相顾无言。她那娇涩清纯中带着几分忿恨不解的眼神,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忘神的凝视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那只最新型的法国铅笔,把她手上那张画纸取下来一观究竟。
嗯,这名画师的确有两下子。不只是画的像,简直就是唯妙唯肖,像是把她的神采完完全全给吸附在这张画纸之上。不仅完美无缺的勾绘出她那张迷人的脸蛋,披肩的诱人长发也是如梦如幻的表现出来。她那张性感的小嘴,在这位艺术家的笔下变得更加吸引人。更难得的是,连她那股最独特的哀伤眼神,也都在画纸上一览无遗,忠实的呈现在观众眼前。”史恩·辛那席,你这是什么意思?“莎琳开始兴师问罪。”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还装蒜!无缘无故找个人来画这张像,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来势汹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眼见纸包不住火,他唯有据实以告。”我打算把它刊登在明天的报纸上!“”你说什么?“顿时间她就像瘫痪似的,跪倒在船长的前面,泪流满面,引起了他的极度震惊。”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然而莎琳仍是不为所动,使劲的猛抓他的脚,像是在恳求他。”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帮你嘛。“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想帮你解开身世之谜。“”你这样是在帮我吗?“她抬头仰望着他,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下来。”你明明知道有人要追杀我,你还故意把我的画像刊登在报纸上。是不是在暗示他们要趁你不在的时候,来取我的性命呢?“”这……这……该怎么说呢?哎呀,真是麻烦。“他强行将她扶起,坐在他身旁。”先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跟一些手下研究过认为你很可能家就住在附近。在上街喝茶或是逛街的时候遇劫,把你打昏,丢在路旁,然后取走你身上的珠宝饰物。如果我们把你失踪的消息连同画像一起公诸于世,那你的家人看到后,就会马上过来带你回去。这岂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式?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你会极力反对。“
莎琳拭去了泪水,表情非常严肃。”照你这么说,他们打昏我只是为了要抢我身上的宝石而已,那为何还要在我手上塞一张纸条,上面写你的名字和地址呢?既然只是要劫财,那干嘛还要给我纹身呢?有这么奇怪的劫匪吗?抢了钱后还要帮你纹身?“”这……“一时之间船厂也是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你说呀!“’她的眼眶又开始红了。”我知道,你跟那个大夫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认为我是个有妄想症的疯子,急于把我推销给疯人院,让你们落得轻松点,眼不见为净。对不对?“”你胡说!“他急得大声斤喝着,极力为自己辨护。”我又没说我不相信你的说词。“他轻咳了几下,似乎在拖延时间,好为自己找个台阶下。”事实上,我也考虑到这种可能性。问题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我登报就是故意要拿你做饵,引蛇出洞,将他们一网打尽,以免你夜长梦多。“
然而莎琳依然是以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悲伤的摇摇头,仿佛在诉说自己行将遭到被人出卖的噩运。
史恩·辛那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了。沉思了片到之后,他决定上求救兵。”凯乐,“他把头转了过去。”出个点子吧。“”我……“他愣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些话。”既然她不愿意待在这边,我们又不能让她跟我们一起跑船,那我看只有请理查在下周把她带到华盛顿去投靠蓝姆和乔伊了“他耸耸肩。”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更好的方法。“”把她暂时摆在我的弟弟和弟妹那里?“史恩·辛那席思考片刻后,很坚定的点点头。”嗯,这不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他又面向莎琳。”亲爱的,你还要不要我登报呢?“”随你便,如果你一定要逼我跟你翻脸的话!“”翻脸?哈哈哈……“他轻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登报了。这张画很昂贵,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品啦。“”真的?没骗人喔?“她流露出感激的眼神,紧紧抓住船长的手,贴紧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边笑边摇头,似乎觉得受宠若惊。”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怎么对我这么好?“史恩·辛那席收敛起笑容。”听好,莎琳,我们要送你去美国,跟我弟弟他们一起住。他的妻子乔伊对人亲切的不得了,一定会把你像亲生女儿般的看待。“
真的要把她送到新大陆?那里跟英伦三岛相隔千里,意味看她即将不属于他的了。因为她会慢慢打入那里的社会,结交那里的男士,也许很快就遇上了她的白马王子,然后旋及就会把史恩·辛那席这个人从脑海中完全抹去,像得了二次失忆症一样。
他吃醋了?
当然不是。那他到底犹豫些什么?
虽然每天口口声声说她是个麻烦虫,是个捣蛋鬼,但真的要面临分别时,他内心却是相当的不舍。然而如果继续把她留在身旁,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娶了她?然后跟她在海边的小木屋里过着两人世界.长相厮守?
长痛不如短痛,如此老少配不会有结果的。”我刚才说什么了“史恩·辛那席船长发觉所有人都在看他,才赶紧把自己拉回到现实。”喔,我想起来了,说要送你去美国,没错。莎琳,那里是好地方,人们都非常淳朴。我还会派泰丽跟你一路随行作伴,她跟乔伊很熟。如此一来,你在那里就不会寂寞了。当然啦,我还会运几个箱子的漂亮衣服给你,让你参加舞会派对时成为抢手人物。这样高兴了吗?“
尽管莎琳表面上非常顺服,其实她心中早有一个月复案,而不愿意真的去美国投靠他的亲戚。但是为了她的切身安危着想,她并不打算将她的想法曝光,以免胎死月复中,让她永远回不了故乡……
在楼下的客厅里,史恩·辛那席正和阿玛拉克公爵密商大计。此时有一位长发姑娘悄悄的潜行到门边,从洞口里偷窥里面的动静。
她常干这种事。为了生存,她别无选择。”……船长,你晓不晓得你把中国茶叶市场都垄断了?也就是说,你已经断了道光皇帝那个专搞茶叶家族们的生路。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的。“阿玛拉克公爵点了一根雪茄。”既然风险那么大,不如就让我来替你扛。如何?“”替我扛?“史恩·辛那席冷笑着。”这你就未免捞过界了吧?你这个没落皇族到底是想发财?还是想复辟?“”复辟?“阿玛拉克公爵摇摇头。”哼,我没那么傻。“他停顿了一下。”金山银矿我想要。至于政治那玩意儿,实在太复杂了。我玩不来。“”嗯,我懂了。“史恩·辛那席点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很简单,我只想要拥有通往中国和印度的航海权!“
史恩·辛那席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公爵,我看你若不是在作白日梦,就是已经精神错乱了。你以为光靠你在蓝穴岛那两千名守军,就可以令这两个东方大国向你称臣?你真的是在作梦!“
此时倚在门旁的莎琳,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雪茄味。这个味道好熟悉呀!她下意识的又用手模额头,希望能藉此唤起一些回忆。
想起来了。好像有个东方人出现在她脑海里,但立刻又消失了……
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透过门口那个洞偷窥。”做梦?“阿玛拉克公爵以幽默带着挖苦的口吻,为自己辩护。”那些常骂别人是疯子的人,通常自己也都不太正常。“”那你可有什么锦囊妙计?“”锦囊妙计称不上。不过只要我们能除去道光皇帝的那个家族,那我们以后日子就好过了。“”我们?“”嗯。他们不只是我的心月复大患,也是你的眼中钉。我没说错吧?船长?“”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要我出面替你铲除他们?“”区区小事,怎敢劳驾您船长大人?“阿玛拉克公爵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对付这种狡诈的蛮夷之邦,我自有妙计,不用你费神。“
这时船长显得有些不耐了,因为公爵的企图太令人费解了。”公爵,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于什么?如果只是要狙杀一些头痛人物的话,还不用你代劳。这你应该明白的。“”那你也应该明白,我要的就是你的远东运输船队的航线!“”要我退出?公爵,如果你记性不差的话,应该还记得我弟弟很久以前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巴宁顿爵士?“阿玛拉克愣了一下。”我现在是在问你,不是问他。“”他的答案跟我的答案一样。“船长把手在公爵面前一挥。”不卖!“”那五十万英镑卖不卖?“”什么?五十万英镑?“站在船长身旁的凯乐吓的差点连眼珠子都跳了出来。天哪,五十万英镑!堆起来比他们的房子还高哪!”
“你肯定吗?”史恩·辛那席在讶异之余,感觉有些啼笑皆非。“开玩笑五十万英镑?整个伦敦都买能下来!”他摇摇头,苦笑不已。“那条航线有值那么多钱吗?”
“我对伦敦一点兴趣都没有,送我我都不要。我要的是你的航海权。那是条黄金航线,只可惜现在经营越来越困难,因为那些东方神秘国家所进行的谍报和恐怖活动有日渐升高的趋势。我怕你会招架不住。”
这时一名公爵的手下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跟公爵以法语交头接耳。“什么,那个人还活着?他看到她了吗?”
在斥退了他的密探后,他起身向船长道别。“实在很抱歉,船长,我临时有些事要处理。关于代理权的事,请再和令弟商量一下,尽快给我答复。好吗?”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他委托我全权处理。”
“喔,是吗?”对于船长态度的转变,公爵十分惊讶。
“是的。我承认以前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不过现在这些疑虑都已经不存在了。”史恩·辛那席露齿而笑。“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没有理由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当真的吗?”阿玛拉克公爵还以为他听错了。
“当然。我打算在本周出发,前往马来半岛。希望在季风来临之前,把所有事都办完。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蓝穴岛应该是在麻六甲海峡的北端?”
“嗯。你的水手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手,应该不会迷路吧?”
“哈哈,当然不会。公爵,你知道我们这些爱尔兰土包子一向是唯利是图,不像你们法国贵族那样视钱财如粪土。有赚钱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捞上一笔。对了,公爵,你打算在伦敦停留多久?”船长绕了大半个圈子,重点在最后一句。
“这……我还不太确定。”他一脸茫然。“不用担心,我会交给你一封介绍信。你凭着那封信,就可以先去蓝穴岛,不必等我了。”好。“船长倒了两杯爱尔兰的威士忌。”祝我们合作愉快。“公爵也举杯回敬。”爱尔兰能出你这样的英雄人物,真是江山有福。“”哈哈,彼此彼此。“互相道别之后,船长亲自送他们到客厅门口。
这时凯乐已经完全洞悉他主人的意图。只要他获得邀请函,那他就可以火速出发,在阿玛拉克公爵还没回到蓝穴岛之前,就把岛上堆积如山的鸦片炸个精光,就像炸”白色珍珠号“一样。事成之后,史恩·辛那席跟他弟弟在英国就可享有四年的免关税,而爱尔兰人在英国国会中获得一个席次也将不是梦。这对爱尔兰叛军领袖奇根·欧康纳而言,将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查理斯。“史恩·辛那席把这个老仆人叫了回来,他已经知道这个老仆是奇根·欧康纳的心月复。”我需要一个人替我跟奇根·欧康纳传个话。不介意替我跑一趟吧?“”哦,当然没问题。对了,奇根·欧康纳在打听玛丽·布莱登女士的下落。“
玛丽·布莱登?这名字好熟呀。莎琳又开始在回想了。”玛丽·布莱登?这名子我好像听过。不管她了,我明天就要出发到马来半岛了,叫泰丽赶快把我的大衣箱准备好了。“
莎琳缓缓的离开了门口,闭眼祷告着。她的护身符明天就要启程远行了,而大衣箱将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
马来半岛也将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