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不说吧?!我是女生耶!你不但不说,还主动跟我说了两次‘你有女朋友’了呢!”我一副“镇定分析前因后果”的模样。
“是这样吗……”靖容停顿了一下:“可是,你却敢向维尼主动表白,不是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因为我那时已经够老了,我不想他误了我下半辈子哟!”我知道这不是个好答案,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才好,我只是想表达我们真的错过了!虽然……我好高兴!好遗憾!可是……那都已经不是我们能走的路啊……靖容……
“我懂,我又高兴又遗憾,真的。”靖容不那么用力地掩饰脸上的失落说:“其实也没关系,能当一辈子的朋友更好……”
车子驶过他旧家的巷口,我没再说话。
“你好好跟维尼说哟,别轻易让最爱的人离开……他是你最爱的人对吧!”车子在家门前停下,靖容轻拍我的头说。
不知怎地,我的眼眶冲上一些热度……
在我预备拉开车门前,靖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喔,能不能讲几句祝福的话?!”
今天?一月九号!对呀,曾几何时,一月九号在我心中等同于任何一天不具特别意义的日子?!我跟靖容之间真的只剩下那种属于老朋友的安全距离……多情的眼泪咚地落下……
我快速抹去泪光,抬头看着他笑说:“同学,老大不小了,别一直失恋,来年找个金发妞儿吧!”然后,毫无做作、避讳地,我们紧紧地相拥着。
约莫五秒吧,这个迟来的拥抱改变了我们的世界,现在,我们真的只能希望对方幸福了唔!
一转身,我下了车,目送他离去……
低头掏钥匙的瞬间,我瞥见背后的一个影子,是维尼……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转头问维尼,他的表情木然……不知道是不是急驶而过的车灯闪烁的缘故,我觉得他的眼角有些抽动……
“我来很久了,晓年打电话给你没多久后我就来了。”他说。我轻应的声音还是掩不住自己的惊讶。五年多来,我们就算大吵也都在午夜十二点前言和,所以,维尼从来不用上演那种在“女友家门口风吹日晒雨淋”的苦情戏。
关于这个,维尼曾说,他真好命喔,有一个自己送上门来且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你怎么会来?”我问,脸上还有几许不领情的自尊。
“你在外面很久了,我打了N个电话找你,都没通……我甚至还问沛君、桢有没有你的消息!晓年很担心你会不会出事……”
“是她叫你来的吧。她很担心,那你呢?她一定说万一我有事她会愧疚死了吧,所以你来了?!”我说,滚烫的眼泪随着我铿锵有力的抨击声落下……
“我不关心你吗?如果不关心,就是用十头牛也拖不动我!而你呢?就算是跟王靖容在一块儿也可以告诉我一声,半夜两点还找不到你!你就不怕我担心?!”维尼的声调也不客气起来……我可以确定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我有些心虚了,因为我竟然忘了时间,忘了开手机,好像这几个小时以来的世界是静止的……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我说。
“……晓年生病了,这两天到台北做最后检查,星期五要在高雄开刀……”维尼说。
是真的,她真的病了,来台北做最后检查,看来假不了的!
老天,我的诅咒成真了?!她得了什么病?是子宫……卵巢……还是肝胆胃肠?我有点慌了……甚至不确定我该不该知道……既然那么严重为何不在台北的几家大医院动手术?
“为什么不在台北?”我不解地问。
“她的继父是高雄军医院医生,建议她在台北做最后的诊断,然后回去开刀……她还要求我陪她下去,她说她很怕。”维尼看着我的眼眸似乎有些哀伤。
基于人道立场以及过去曾经有过的同窗情谊,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任何不悦……虽然她这个人很坏,可是她还那样年轻啊!我们的未来才正要实现,她却要枯萎!
“什么时侯下去?”我问。如果张晓年想见我,我可以陪她的。
“星期四……如果要陪她下去,我得向公司请假……星期五再和公司的人会合。”
“怎么说如果?你还没答应她吗?我没关系的。如果你采访的事不会耽误就好。”我说,维尼点点头。我开始替张晓年担心了,甚至于我的心里升起一些对她的怜悯……就像阿泽以前说的,她的坏是因为家庭对她的影响,她对情感的占有证明了她多需要温暖……说穿了,她渴望的爱和每个人没两样啊……
“……她……她有没有危险……”我战战兢兢问着……
“没有吧,那应该不是什么大手术。”
“什么意思?!我不懂!”什么叫不是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