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低着头却觉得好悲伤,但是这首歌要说的还有真心的祝福,应该要微笑呀!就像那晚,我望着天上圆亮的月,满心祝福靖容那样才对!可是我现在却只能静静地滴着眼泪,再偷偷擦去……学弟重复唱着这首歌,我定定看着不知道睡着了没的他,揣想他是不是也有某个地方是扭曲了的,以至于面对感情是如此别扭?
我们都要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不是吗?
“在地球另一边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关窗的那人的姿势,我暗暗地给他祝福。”心中猛然浮上这句不知谁说的话,“只要在地球上——这个月光照得到的地方,就可以也得到守护的吧!”我想,轻悄悄收拾了包包,离开了系图。
这学期,当我还不知班上已开始流传“维尼喜欢我”或者“我较喜欢维尼”的话题时,我刻意漠视我们之间日益严重的尴尬,一厢情愿地以为我们还是好朋友……
爱赖床的我匆忙梳洗赶着上文字学课,走出宿舍的刹那,接到桢的电话。她说临时有点事,第二堂课才能赶上来,要我先帮她占位置。这堂是大二的必修课,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全班应该会欢欣鼓舞地齐聚一堂……至少,像我这有某种意图的人不该缺席!
由于和桢通电话耽搁一些时间,我走进教室时,只剩零星的座位。
“这里,这里!”是阿泽帮我们留了位置。
坐在阿泽前面的晓年也将旁边放包包的位置空出来要我坐。“你坐这里吗,维尼不会来。”她说。
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简直像亲兄妹。晓年如果先到,一定会在自己的邻座帮她亲爱的学伴占一个位置;但如果先到教室的人是维尼,他不会特意帮晓年留位,或许他认为晓年会和她的姊妹淘坐在一块儿。
但自从这学期的某一天,张晓年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很喜欢我……”之类听起来很悦耳的话之后,她和我似乎从原本的“普通”朋友晋级到“聊得来”的朋友。
关于这点,桢曾经兴致勃勃地和我讨论。猫科动物的她对这种“突然”的事虽存疑,仍抵不过我草草下的“相见恨晚吧!”的总结。
多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没啥不好,或许,因为张晓年,我和维尼可以更不着痕迹地聊天、吃饭哩!没错,我承认当时,的确有这种“不怕见笑”的念头!
我坐在那个本来是维尼的位置,极力掩饰“看不到他”的失落神情。
“我们昨天家聚,本来要约你的,却找不到你!我学伴说,你之前还在系图呀?!”晓年突然趁台上老师转身写字时,将头挨近我说着。
“对呀!不过后来就走了。你们家聚好玩吗?”我边抄着白板上的“象形文字”边低着头回她话。
“还不错哟,听我学妹说,那只死维尼还蛮受学妹们的青睐呢,还说他长得很性格,恶心死了!你觉不觉得这届学妹的眼光有问题呀?”
喔,我忘了说,晓年是出了名的上课爱讲话。
“嗯,他有一种蛮特别的味道啦!”我压低声音说。
“真的吗?怎样有味道?”她的眼睛倏地闪过什么似的光亮。她该不会对我的回答产生浓厚兴趣吧?!不一会儿,晓年干脆拿起笔假装一副用功抄笔记的模样,看她在纸上胡乱涂鸦,我有种“永无宁日”的不祥感。
“我说不太上来啦,不过他对人蛮好的呀,声音又温和,女生很容易误会吧!”
“是吗?他也是这样对我吗?”她说。我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和维尼的“学伴之情”是全班公认的好,怎么还问我?
“他对你很好呀,有求必应呢!”我还是很有耐心地答着,但是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的“文字学”课已毁了,索性不抄笔记,到时再向人家借来补吧!
“嘿,我觉得你们之间怪怪的喔!”她一副只是顺带一提的样子。
糟了!怎被看出来了?当我心惊胆跳且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内心的交杂时,竟然看见教授正望着我……
“你!”如果不是幻影,年过半百的教授的确盯着我瞧……
不会是我吧?
“别怀疑!就是你!”教授还看着我。
真的是我!
“来说说‘酉’字的几个演变。爱讲话的同学!”
完蛋了,这老夫子来势汹汹!我完了!
“‘酉’原为古酒器之名……‘酉’之上或旁有点滴形者皆指‘酒’……嗯……后来又借为酋长的‘酋’……嗯……”好尴尬,我的脸烧烫了起来,接下来呢?接下来的全忘了,怎么晓年也僵在那儿一副要和我断绝关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