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一看见公主回来,密洛克便赶紧站起了身子,紧紧地跟上她的脚步。
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就整整消失了两天,他派人找遍了整个塔尔爱拉玛城,也找不到她。两天后,她回来了,脸上不旦什么表情也没有,反而更添一抹冷霜,只不过,在那抹冷然的表情之下,他看到的不是恨,而是痛。也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没有再提报仇的事。
可是今天她出去,回来的,竟是一双红肿的双眼。这……
“公主!”他又叫了一声,他密洛克从公主小的时候就奉命要保护公主的安全,今天,他再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至少必需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娣妮没有开口,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是跨大自己的脚步,直直地朝自己营帐的方向走了进去。
不!她不要开口……她什么也不想说……
心中的恨,让她无处可逃,可是对他的爱,更让她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付出这么多,更没有想到自己爱上的竟然会是法老!
该死的!
她一个气愤,伸手便甩开了整个桌面的东西,以双手支着桌沿,任着泪水,毫不停歇地落下她的脸颊。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她在心里咒骂了千次,万次,却无法因此而爱他少一点,却没有办法因此,而让心痛少一点。
老天!她真的错了吗?是爱他爱错了?还是恨他恨错了?要不然,为什么心还是这么地痛,这么地难过……
“公主。”
密洛克进营帐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抹去了眼眶中的泪水,但她仍是无法转过身面对他,只能背着身子,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公主,”他又叫了一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低头望着碎落在满地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公主的个性:“你……”
“没事。”根本不等他说完,娣妮便断然地开口。
密洛克没有再接口,但光是观察公主颤抖的肩头,便足以让他略知一二;自从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这种痛,而今,他不得不在心里产生一丝的质疑……“你该不会是……”
“我说没事。”娣妮的一句话,便又打断密洛克所有的猜测,她收起了泪水,努力地试着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没一会的时间,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又冷冷地转身开口:“吩咐下去!”她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明天晚上,我们进攻宫殿,去取法老的首级!”
可是……
密洛克不太确定,望着公主眼里的痛,他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但他真的担心她会爱上法老……
“我说下去!”娣妮又是斥吼一声,这个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只想一个人……
密洛克迟疑了一会,没有再多嘴,转身便朝营帐外的方向走了出去;若公主不想说,那自然没有人可以逼她开口……
一直等到密洛克的身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营帐之外,娣妮的泪水这又情不自禁地落下她的脸颊。
明天……
她在心里头低喃,明天,她就要让这一切结束。
她——那法娣妮,就要去取他法老的首级,拿他法老的鲜血,来偿还那法族的血债……
今天是夏日节庆的最后一天,所以塔尔爱拉玛城里,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像,而宫殿里面,更是一片歌舞喧哗的热闹气氛。
图腾哈马坐在首座之上,望着宫殿大厅前的余兴节目,思绪却怎么也无法集中。虽说宫殿里面的美女如云,但他的脑海里却怎么也抹不去那法娣妮美丽的容颜……
“我恨你……”
她的话,至今仍清清楚楚地在他的脑海中徘旋,而她含泪的双眼,更明显地表达出她的爱恨交加。
为什么……他始终不能了解;为什么每每只要一想起她所说的这句话,他的心就有种说不上口的紧涩感?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她的难过,他就跟着感到心痛?
如果他们今生注定不能结合,为什么爱情还会让彼此感到手足无措?
她誓言说要以他的鲜血偿还她族人的血债,说的是什么时候?就算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下得了手吗?
不……
他在心里一声自嘲的笑;应该说,他会觉得后悔吗?如果,真的必需让她执刀来取得他的性命,他会有所犹豫吗?
“法老,”安克珊看法老一副神不在焉的样子,便又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她颤抖的手,缓缓地递上了一杯酒:“看你今天好象精神不好的样子,不如……”她将手中的酒又推进了几寸:“……喝杯酒,解解闷吧。”她心虚地开口,视线却怎么也离不开手中的那杯酒。
方才她趁法老分心的时候,偷偷地在酒里面下了一点药,虽然不知道这药到底有什么药性,但……艾伊说,不会伤害到他的,只会让他忘记她和艾伊的事,所以……她也就相信他了。
埃及国土里面,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神术;或许,真像艾伊所说的,只会让法老丧失记忆……想着,她又望了眼杯中的酒;她对法老虽然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情感,但图腾哈马再怎么说也算是她的弟弟,她绝对不想伤害他,若非得以,她也不会在酒里面下药。而今会这么做,为的,只不过是不希望他将她和艾伊两人,处以极刑……
“法老,”见他没什么反应,她这又唤了一声:“喝杯酒吧……”
而这次,他终于回了头,但脸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望向安克珊的脸,又望向她手中的那杯酒,没一会的时间,便自法老的首座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便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出了宫殿大厅。
他现在,没有心情饮酒作乐,只想好好地静一静,就只想一个人……
看法老的反应不在自己的预期之内,安克珊只能手足无措地望向一旁的艾伊,现在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法老要是不肯喝这杯酒,那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望着法老离去的背影,艾伊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万万没有想到,法老竟然没有喝下那杯酒!?
该死的……
艾伊在心里一声低咒;这当初的计划若没有出什么差错,那法老现在早已毒性发作,而安克珊则会被冠上谋杀法老的罪名,处以死刑。一旦除去了他们俩人,埃及自然还是会落到他的手里。可是……
该死的!法老竟然连滴酒也没沾到,就这么离开了宫殿的大厅……
不行……
他在心里头这么告诉自己;他必须赶快再想点办法才行,今天难得整个塔尔爱拉玛城一片欢舞的气氛,这要是一过了今天,必定是很难再找到适当的时机了……
想着,他什么话也没说,随即便自座上站起身,跟着法老的身后走出了宫殿。他阴沉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心里还是不断地低吟;他必需赶快再想点办法才行……
法老走进了自己的房里,心情却是莫名的沉重。
埃及虽然是个炎热的国家,但此时,整个偌大的房间看起来仍有种莫名的苍凉。
今天是夏日节庆的最后一天,但他的心里头非旦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满月复的愁绪。
为什么……
他在心里头低笑这个问了自己不下千次的问题,就只因为爱得太深,所以才会一直难以忘记她美丽的容颜吗?
还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所以第一次的爱恋,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无法自拔?
想着,他又叹了口气;一向自认为冷静的他,没想到一触及爱情,竟也会变得这般的无可奈何……
他解开了颈上的金饰,缓缓地走向床铺的方向,但颈后突而其来的一道冰冷的感觉却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今天……”那法娣妮的话都还没有出口,泪水却早己流了满面,她拿着手中的短刀,不偏不倚地指向他的颈后,但一颗心却像是要碎了般的痛:“……我那法娣妮,要取你图腾哈马的首级,来祭祀我那法族十年前的血债……”。
可是,心还在痛,泪还在流,尤其望着他宽厚的背脊,她竟怀念起他醉人的拥抱。不……她的心中满是挣扎;不应该怀念的,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忆起他的温柔,她今天是要来这里取他的首级的,为什么……却迟迟下不了手?
好象不管她再怎么的努力,心痛仍抑不住喉间的颤抖,即使在这之前,她早就下定了决心,可是一到了这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
为什么?她不懂;为什么不管她下了多大的决定,情伤竟是依旧如此地伤人?好似要将她一一地瓦解,又逐一地粉碎……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他没有回头,只是以他略为低沉的语气缓缓地开口;他恨自己让她如此的难过,更恨自己曾经犯下这样的错……
只不过,他的话不但没有办法安抚她的心痛,反而让她更加地难过;不知道多久了?她心中的爱与恨,从来就没有停止挣扎过,她也知道他无心伤她,可是……“那法族三百多条的人命……全都死于你的一声命令之下。”三百多条的人命……老天!当他在下那道命令的时候,他怎么能那么的残酷?
“你知道我并不能改变什么……”事实已是事实,时间既然不能倒转,那他除了道歉以外,什么事也不能做……
但是泪水,只是更加地模糊她所有的视线:“我要拿你法老的鲜血……来祭祀我父亲的灵魂……”即使她的爱,会落得破碎不堪……即使她一辈子注定要以泪洗脸……但她早己对天发过誓,要以他法老的鲜血,来偿还那法族所有的灵魂……
她举了刀,含泪正准备要往他的颈后刺去,但他缓缓转过身子的动作,却反而让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从他深邃的黑眸里,看不见任何的恐惧,却反而望见那抹难言的深情,她不能言语,因他的凝视,而心头更觉一抹紧涩。
爱一个人有多难?
他在心里头自问;为什么只是爱眼前的这个女人,竟让他爱得无路可走?为什么同样是爱,竟要爱得如此的心痛?
他望向了她手中的短刀,而后,又慢慢地移至她含泪的美丽容颜,只见他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黯然地开口:“如果……杀了我会让你比较好过,”他伸手,将她握刀的手轻柔地拉向自己的喉问:“那你……应该现在动手。”趁士兵还没有发现她的潜入,趁她还有机会逃走,现在……他将刀峰更进一寸地指向自己的喉间;会是最好的时候……
可是……
也就因为他的爱情太过于坦然,所以,她才一直迟迟下不了手……“为什么……”她的心好痛,泪还在流,但再多的泪水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难过,她执刀的手无法再进一寸,而所有的言语全都化成了颤抖:“……为什么……你是法老……”他可以是西摩,可以是宫殿里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必需杀的法老?
为什么?
图腾哈马自己也在心里头自问;为什么他是法老?……有多少次,他也怀疑,为什么自己要注定成为埃及的法老?为什么世界这么大,他却偏偏爱上那法娣妮?这既然是上天跟他开的玩笑,他又怎么会有答案?
他只能说:“我没有选择。”从一生下来,他就注定要继承法老的位子,为什么?他永远不会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能够选择,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法老;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杀死她父亲的凶手……
“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答案,她还是不能自己地问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她的心竟还是这么地痛?如果上天注定要让她恨他,为什么又要让她遇见他?为什么……又要让她爱上他……
“娣妮,”他握下她执刀的手,伸手轻柔地抚上她含泪的脸颊,一颗坚强的心,此刻,满是不舍的爱怜:“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想以法老的身份去爱你……”是西摩也好,是图腾哈马也好,在她的面前,他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埃及男人,也渴望被爱……
她不能言语,彷佛所有的话一挤上了喉间,便全成了哽咽:“……你……不应该骗我……”
骗……
他楞了一会:“……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他心疼地伸手拭去她眼眶中的泪水:“……只是想以这样的灵魂爱你……不是法老……也不是西摩……”他只是想找所谓的真爱……“只是想”以他一个男人的身份:“这么爱你……”
老天……
那道酸涩的感动又在她的心里隐隐作痛;这样的情感,叫她如何承受?又叫她怎么躲得过?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毫无警觉地沈沦在他的温柔之中,叫她该怎么收?
她抬头,望进他子夜般的黑眸,但当她望见自己的手下正从他的背后,以弓箭瞄准他的心脏的时候,思绪却在瞬间全成了空白。
“不!”
看见手下拉了弓,她一声惊叫,随即反射性地转身替他挡住了射来的弓箭,箭峰却也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剎时间,鲜血自她的体内射出,她无力地跌进他结实的臂弯之中,没几秒钟的时间,法老已染了一身的血红……
他没有办法思绪,整个脑海因眼前的画面而全成了一大片的空白,不……他望着掌上的鲜血,仍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这不会是真的……
而这样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她眼眶中的泪水竟显得更加地猖狂,原以为箭伤应该会很痛,却没有想到竟还是比不过心里那股锥心的痛……
为什么……
她还是不懂;为什么所谓的爱情,竟会让人这么的难过?
她用着仅有的力气,将所有的视线,慢慢地转移到他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在他深邃的眼眶之中,看见淡淡的泪光……
“不……”望着娣妮在自己的怀中慢慢地失去了血色,法老的情绪便愈是显得无措;这不会是真的……他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能就这么失去她……
娣妮轻咳了几声,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胸膛,意识也随即变得更加的薄弱;她不知道泪水还会在她的脸上流多久,也不知道那股心痛还会持续多久,可是一看见他诱人的脸庞,她还是觉得好难过……“如果……”她就是抑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真的有来生……”她会用她仅有的灵魂期望……“你不要是法老……而我……不是那法娣妮……我……”不想再用所有的情感恨你……
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人便断了气,躺在他温暖的怀中,成了一个空无灵魂的躯体。
“不……”法老仍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公主,该走了!埃及兵……”埃及士兵发现他们潜入了……密洛克才刚杀了几名埃及士兵,正准备进来叫公主撤进离,却没想到会看见眼前的景像;不!密洛克的思绪在那么一剎那的时间全部停滞,他只听见心里头一道小小的声音不断地低吟;不……这不会是真的……
法老听见密洛克的声音才正准备回头,一个石头的重击便狠狠地落在他的颈后,整个颈椎在瞬间全都断了,他根本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女圭女圭般,无力地躺进了那法娣妮的怀中。
没几秒的时间,他也断了气……
艾伊望着眼前的景像,又望向手中的石头,很快的,便将手中的石头丢弃在尸体的旁边,冷冷地看着眼前一对刚断了气的尸体。
他刚刚来的时候,还来不及想到一个处理法老的方法,却没有想到竟凑巧碰见方才的画面;他原以为那个女人会动手替他杀了法老,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傻到替法老躺去那支弓箭。所幸自己的手边正巧有颗大石,所以才能藉由这个机会,亲手除掉法老。
看现在他们俩人这个模样,下人们铁定会以为是她杀死法老的,而他,也就很自然地能逃月兑谋杀法老的罪嫌……
“法老,有刺客……”
一名埃及士兵才正准备进房通报,却随即让眼前的景像所楞了住;法……法老……他仍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睁着一双大眼,不能置信地转向一旁的艾伊。
“看什么?”艾伊随即摆了脸色,一声斥喝:“还不敢快去追?刺客杀了法老,你要是敢让他们逃走了,我就唯你是问!”
“……是。”士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应了一声之后,便赶紧领着其它的士兵去追捕刺客的踪影。
法……法老死了?!他仍是不敢相信;法老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
一直等到士兵全都离去之后,艾伊再度回头望向地上的法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抹凝视之后,转身便朝门外的方向走了出去。
图腾哈马……
他一声轻哼;从这一刻开始,己经完完全全地成了历史了……
而整个空荡荡的大理石殿里,剩下的是两个相爱的人的躯体,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史,在埃及人的眼里,就只有单纯的法老与刺客。
即使一切全都成了过去,法老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有一句话,还来不及开口……
“如果真的有来生……不管相隔几世纪,不管相隔多远,我还是会遇见你……”
“……那?法?娣?妮……”
陈娣妮伸手轻抚上画像上那片淍落的裙襬,泪水却不知在何时早已沾满她整个细致的脸颊。
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片淍落的裙襬上原本刻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光是在心里头低喃这几个短短的字,竟让她的心口像是要让人撕裂般的痛……
为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指尖才一触及这片淍落的裙襬上,脑中就不断地浮现出投影片般的画面。还有那强烈的爱,跟那股强烈的恨,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从小就醉心于古埃及文化,但却从来没有想到,才第一次踏上这个国家的她,竟会对这个地方感到如此的熟悉!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地方竟会有如此深刻的印象?二十三年以来,她都是在台湾长大,除了国语之外,她也只会英语,可是为什么一到了这个地方,她竟有种回家的感觉?还有墙上刻划的古埃及文字,为什么她又会感到如此的熟悉……
“这座灵寝,”领队的导游,此刻正手持着导游手册,努力地为所有的观光客讲解道:“是图腾哈马王的灵寝,也是埃及历代以来最年轻的一个法老。由于这座灵寝建于地底下,所以一直到二十世纪的时候,才让英国的考古学家——卡特所发现。”说着,他又伸手大纲似地指了下墙上的壁画:“……看到这些画没有?这些画全都是用来记录法老在世时的史事,那个画像的人叫艾伊,是那个时候埃及的指挥官,那个叫安克珊,是法老的妻子。而那个……”他指到娣妮眼前的那个画像:“嗯……”他很努力地又翻了下手中的手册,似乎怎么也找不到这个画像的名字……“考古学家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应该也是安克珊王后吧。”
导游随便下个结论,但话才一说完,当场有人反驳地说道:“拜托,跟刚刚那个画根本就不像,这个比较好看多了……”说完,几个观光客便品头论足地笑了起来。
导游红了脸,很快地又转移了话题:“……由于这个灵寝建造得很匆促,所以许多考古学家都推测图腾哈马王早逝的原因,绝对是出于意外或是人为……”说着,他又翻了下手中的万能手册:“听说,考古学家在图腾哈马的木仍尹上发现,他的头颅后方有被重击的痕迹,也是他死亡的原因,许多人都猜测,最有可能的凶手,便是当时的指挥长——艾伊……”
“一定是的……”又是几个颇有意见的人开口:“我们刚刚不是去看过艾伊的坟墓吗?比这个地方要大上好几十倍,铁定是艾伊自己抢用了法老的坟墓……”
然后,观光客之间,又自己为法老编织了一个合理合法的故事……
“走吧。”因为时间关系,导游也准备快速地将观光客带到下一个房问:“下一个房间是法老的灵寝殿,和收藏宝藏的地方,许多的考古学家,都是从他的宝藏观察,才对古埃及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说着,他便领着所有的观光客,沿路朝灵寝殿的房间走了进去……
“娣妮,”看着所有的人全都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千玲在这个时候又喊了一声:“快跟上来啊!”这个灵寝一直让她感觉阴森森的,她才不敢一个人待在这个安特殿里面呢。
可是,看娣妮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她耸耸肩头,抖掉一身的寒颤,转身便紧跟着人群的方向走去,不管了……她在心里头低吟;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陈娣妮根本没有注意到所有的观光客全都到另一个房间了,她的脑子里唯一所能注意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画像。
为什么……
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一进来这个地方之后,她的眼泪就怎么也停不住?为什么一进来这个地方之后,那道熟悉的感觉就一直不断地在她的心头隐隐作祟?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在看到法老的画像的时候,她的心竟像是要让人撕裂般的痛……
“法老去世之后……”
一道略为低沉的男性声音,唐突地打断她所有的思绪,她猛回头,却因眼前所出现的人影而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巴,任着所有的言语全在她的喉间化成了哽咽……
她不知道男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彷佛在这个地方等候了许久。
男人有着高大的身材,和混血儿般的深邃五宫,而深邃的黑眸里,更是有着满溢的深情与温柔,不……她只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感觉太叫人熟悉,也太叫人难舍……老天!叫她怎么能忘记,怎么可能……
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情地望向墙上的那个画像,在一阵无言的凝视之后,这才又转头望向眼前的娣妮:“……艾伊便娶了安克珊,成为埃及的下一任法老,没有人知道图腾哈马是怎么死的,全都以为是让他怀中的刺客刺死的。更没有人知道那法族这个名词,因为在那个晚上,那法娣妮所带领的人,便全让埃及士兵捉了起来。在这事之后,艾伊只执政了四年便去世了,安克珊则再下嫁下一任的法老……”
他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后才又接口:“图腾哈马虽然英年早逝,但他却也认识了一生中最爱的一个女人,”他淡扬了一抹微笑,只感觉这段情感,相隔了好几个世纪:“在他去世的时候,心里还有一句话来不及告诉那法娣妮……”
他笑了,性感的声音终于缓缓地开口:“如果真的有来生……不管相隔几世纪,不管相隔多远,我还是会遇见你。”
只是这么一句话,泪水便全都猖狂地涌上她的眼眶之中。不……她不相信!不是不相信他会遇见她,只是不能相信……真的有来生。
他走近了她,以一只温热的大手,缓缓地触向她细滑的脸颊;彷佛不用任何的言语,就足以表达内心的所有情绪。
而她仍是捂着自己的嘴,只能说再多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动,叫她怎么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又叫她怎么能舍得这一切全都只是梦境?
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也的确许下这样的心愿,在他轻柔的触模当中,她忆起了遗落在古埃及里的记忆;她再也不要恨他!再也不要怨他!如果真有来生……泪水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她只想,用一辈子的爱来爱他……
“我爱你……”他跟她拥有相同的感动,眼里的深情,彷佛早已认识了她几千个世纪……“把你的名字刻在画上……只是希望真的有来生,我依旧找得到你的灵魂。……而我,不会是法老,”他爱怜地轻拭去她眼眶中的泪水:“你,不会是——那法娣妮……”
他的话几乎才一落句,娣妮便不能自己地上前拥住了他宽厚的颈项,而他也紧紧地将她拥进了怀里,以表达内心所有的感动。
是的!
激动的情绪让她久久不能言语;他找到她了!他找到她了!即使过了几个世纪,他还是带着相同的灵魂找到她了……
如果真的有来生……
泪水沾湿了她所有的脸颊,她告诉自己;再也不是一种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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