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过去了,在汉斯和圆圆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闷。
“汉斯,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中间人每天看你们的脸色很难过耶!”强尼受不了地抱怨着。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如果我认识她二十几年,我会选择去问她的。”
“为什么你不干脆走开,让我静一静。”汉斯没好气地说。
“你已经一个人发呆很久了,我想你需要的是找人谈谈话。”强尼一脸诚恳地表示。
“我想我和她都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汉斯叹口气说。
“我以为你们彼此相爱。”
“爱?爱是多么禁不起考验。我对她掏心掏肺的,可是她还是怀疑我,我觉得我已经失去耐心了。”
“你也了解她只有十六岁。”
“是的,我是该哄到她长大吗?”汉斯懊恼地说:“我要烦心的还有事业,我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很笨,为什么这么早就被女人给牵绊住。”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强尼开始忧心地询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不快乐罢了。”汉斯也理不清头绪,无奈地应对。
“她是个很特别、很聪明的女人,我觉得你真的该好好思考。”强尼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好友,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感情的事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汉斯独坐在甲板上吹着寒冷的海风。
他从来没有让一个女人如此扰乱思维,为什么他的世界改变了呢?他原以为拥有罗苹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她为什么那么残忍地说出刺伤他自尊的话,让他冲动地破坏两人甜蜜的关系?他是迷恋她的人、她的没错,在她身上,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却让她以为她有资格教训他,她的确是做到了,不是吗?一向目中无人的他,竟然被自己着迷的女人伤害,汉斯忍不住苦笑出声。
想到在广州的牢狱之灾,身受重伤、小命旦夕不保,可是心中却仍记挂着她的安危;他是这么的爱她,却换来她的冷漠,爱她,值得吗?
身后的房门开了又关上,汉斯知道那是罗苹;如果她选择躲他一辈子,那就随她去吧。女人,真的是个麻烦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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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薇亚
顺风而上,美国和平号已接近美洲大陆,在中南美洲非洲奴隶贸易中心的萨尔瓦多港略做停留;由于这儿的码头异常混乱、打斗抢劫之事不断,所以在采购食物、饮水的补给后,马上继续北上的行程。
距离赤道愈近,天气也变得愈来愈暖和,可是圆圆却觉得和汉斯之间正步入寒冷的冬天。一个多月以来,汉斯只有两个晚上喝醉后跑到房间和她求欢;她知道他不是真醉,自己也甘愿假装半推半就,让两人暂时沉迷于欲海的抚慰之中。可是在其它时间,他对她就好像视而不见一样,正面迎来顶多投以一记冷笑,让她伤心得无以复加。
早晨强尼告诉她明天就会接近美国国土的南方了,他们会在西班牙殖民地佛罗里达洲的港口停留五天,将一些货物批售后,再运些棉花北上回到纽约。对于即将回家,强尼似乎很兴奋和迫不及待,可是圆圆的心情更沉重了。她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汉斯的家人,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诉她他已有婚约的事情,他到底要怎么安置她呢?无助的落寞感一次次地席卷圆圆脆弱的心。
浑噩地过了一天,次日清晨,船己进港,圆圆梳洗完后站在甲板上;看着忙碌的码头。
这就是佛罗里达吗?按照西班牙文的意思,这里是鲜花盛开的地方,那一定有很多美丽的花吧?从码头看起来,这似乎是个干净的地方,忙碌中却带有秩序,气质完全迥异于之前所停泊的任何港口。
“你起来了啊,汉斯已经上岸洽商了。”强尼这阵子已经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传声筒。“想上岸走走吗?”强尼好意地询问。
“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想打扰你。”圆圆很感激他的关心。
“不会麻烦的。汉斯把所有事都处理得很好,我根本插不上手,反正我也闷得慌,就和我一起去逛逛吧。”强尼看着闷闷不乐的圆圆,暗骂汉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好吧。”在船上真的是闷坏了,圆圆想出去走走也不错。
接下来的三天,强尼每天都陪着圆圆四处走动,他带她去看美丽的沙滩、去爬山,甚至去看农民采棉花。少了汉斯在身边,虽然感觉遗憾,但是在强尼风趣、耍宝的带领下,圆圆还是玩得很愉快。而她每天起床就看不到汉斯,回船后他也还没有回来,她几乎开始怀疑汉斯这些天是不是根本没有回来?
“罗苹,今天晚上就要开船了,我朋友找我们去野餐,去换件淑女一点的衣服吧,别忘了戴顶帽子。”本来想只身赴约的强尼,看到无所事事、在甲板上闲逛的圆圆,像个可怜的弃妇;以汉斯这几天的表现,根本就不在乎圆圆的感受,强尼一时同情心大起,改变初衷,决定再带她上岸走走。
在强尼再三强调他的朋友都是大好人后,圆圆才同意回房换装一块儿出游;她私心里本以为今天汉斯会带她出去的,可是汉斯仍旧不见踪影,看来他们之间的惶局真是很难打破了。
这几天和强尼外出,她发现这里的女子都穿着剪裁合身的漂亮长裙;相形之下,自己宽松的长袍显得非常土气,难怪强尼叫她穿得淑女一点。打开衣箱,圆圆拿出一件象牙白镶金葱边的长裙,穿上后,她自己很满意这身装扮。淡雅的方领呈现出她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完美肌肤,贴身的袖子展现她纤细手臂优美的线条,胸部及腰间看起来紧了些,可是她发现大家都是如此打扮,她的服装还算保守呢。
强尼正站在船边和他五名好友谈天,突然发现怎么大家都不讲话了?不用回头,他知道是圆圆下船了,只有她的古典美,才会让这群男人看得自瞪口呆。不过当他回首和圆圆打招呼时,自己也吓坏了。
罗苹的身材真是令人喷火,汉斯这好小子可藏得真好。强尼看着自己朋友快流下口水的表情,他开始担忧今天带圆圆出门可能做错了。
看到这么多男人肆无忌惮的爱慕眼光,刚开始圆圆觉得很不自在,后来在两名女士加入同游的行列后,不安的感觉才稍微减退。她发现西方男人都很绅土,擅长赞美女性,除了不习惯他们公然求爱的大胆行为外,和他们交谈的感觉其实还算愉快。在席间,不知是否因女性的敏感,她总觉得两名女士的话题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绕到汉斯身上,不由嫉妒地想,汉斯在女人堆中真的是吃得很开啊!
听他们言谈间,圆圆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殖民地生活的男子比较讨不到老婆;因为开疆扩土的工作,大多以男性居多,好人家的淑女是不大可能只身到新大陆闯天下的。
北部的美国也是如此,虽然已然月兑离英国殖民地身分快八年了,可是缺乏适婚女子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善;只有家世好、有钱的少爷,才有机会和名媛淑女结婚。汉斯不就正好符合这些条件吗?只可惜他已经先跟她结婚了,这个消息对这些适婚女性而言,可能是青天霹雳吧。
午后突然乌云密布,强尼担心可能会有雷阵雨,急忙催促众人赶紧收拾东西离去。突然,远方出现马蹄声,吸引众人的视线。
“强尼,那该不会是汉斯吧?你不是说他忙着进货吗?”为首的男子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大嚷。
“他八成是出来寻妻了。”强尼觉得自己好像要大祸临头了。
“寻妻?”众人齐声问道。
“啊,我没告诉你们罗苹是他的妻子吗?”强尼正想办法拯救自己。看着一群男人们惋惜的表情、女人嫉妒的眼光,女主角却浑然不知地出神看着男主角愈来愈接近,强尼不禁觉得好笑。
“罗苹,来,跟我回去!”汉斯怒气冲冲地下马,看到美丽的妻子坐在一堆苍蝇之中,令他忍不住妒火中烧。
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圆圆听话地走到汉斯面前。看着衣服合身地包裹住圆圆凹凸有致的身材,他月兑下外套包住妻子将她放上马鞍,就像来时一般,很快地消失在众人眼前,留下的强尼只有无奈地接受众人轮番的好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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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本来要带你去玩的,但是找不到你。”汉斯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他心中的想法。当他一早起床,将批货的事情提前忙完赶回船上,提姆却告诉他,强尼带着她和一群男子出游了。他感觉十分失望和生气,突然间只想见到她,不想让别的男人觊觎她的美丽,不加思考地,他马上就策马前去寻人了。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圆圆有些赌气地陈述。
是的,这些天他真的冷落她了,汉斯无话可说。
“快把衣服换下来,免得感冒了。”在回来的途中刚好碰到大雨,两人都淋成落汤鸡。
圆圆默默地点头走向自己房里,沉默又回到彼此之间。
虽然天候不佳,但美国和平号还是在傍晚启航。阵阵雷雨及汹涌波涛,让圆圆觉得很不舒服。
到了夜半,船身被海浪冲击得好像快要解体了,一大堆奇怪的碰撞声音不绝于耳。房间里没有固定住的东西全被扫到地下,放在案上的玻璃壶也禁不起左右摇晃,铿锵落地,将好不容易才入梦的圆圆吓醒。
“罗苹.你还好吧?”
听到汉斯关怀的声音,圆圆飞快地打开房门投入他强壮的怀抱。
抱着圆圆颤抖的娇躯,汉斯陪她躺卧床上,亲吻她的脸颊安抚地说:“不要害怕,没事的,这只是小小的风浪,一下就好了。”
“不要离开我!”圆圆紧抱着汉斯亲吻,多日的寂寞早已让她崩溃、泣不成声。
“我不会离开你!”感受到妻子的委屈,汉斯温柔地用爱的行动回应。
船外依旧波涛汹涌,床上则是欲海狂奔……
“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你母亲替你安排婚事的事情。”当圆圆用西班牙语询问汉斯时,他睡意顿时全消。
——她会说西班牙话?难怪她会生气这么久。不过自己总是在圆圆身上发现惊奇,不是吗?
听到她的问题,汉斯想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那是在跟你结婚以前我母亲的打算,但是现在我已经跟你结婚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你爱她吗?”
“不爱。”
“那你为什么娶她?”
“传宗接代吧。”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和母亲沟通,她还算开明,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些时间。”汉斯渴望得到圆圆的谅解,热切地说:“我不会委屈你和我家人同住的。”
“你是怕我丢你的脸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汉斯有点不高兴,他觉得圆圆有点无理取闹。
“对不起,算我想大多了。”
“罗苹,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汉斯斟酌也该是时候,让圆圆知道他即将出海的计画。“我不是跟你提过,只要再出海一次后,就陪在你身边的事情?”
“有的。”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圆圆并不想听到汉斯要说的事情。
“等你安定下来,我想再去中国一趟,你知道有些事情我非搞清楚不可。”汉斯希望圆圆可以体会他的想法。
“你是说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你的国家?”圆圆心寒地指责。
“我会很快回来的,如果我不弄清楚整件事,我会记挂一辈子的。你能了解吗?”汉斯觉得圆圆的认同对他而言相当重要。
“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圆圆一把将汉斯推下床,发狂地大喊。
“为什么你不能了解呢?”汉斯心痛地表示。看了圆圆一眼,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我不是不了解你,可是没有你,教我如何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
泪,又落下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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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年夏末美国纽约州
在航行五个月又二十五天后,美国和平号终于抵达纽约港了。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强尼,他终于可以月兑离苦海了!如果说前一阵子汉斯和圆圆的冷战称为寒流过境,那这阵子就可以算是低气压笼罩了。
强尼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暴风眼的中心,左右都不是人,最佳的明哲保身方法就是少开口,免得自找气受。还好总算回家了,他匆勿和两人话别后,人就不知去向。
汉斯派提姆安排圆圆登岸的各项事宜后,就身陷于码头一片忙碌之中。
看着提姆和工人将她十几箱的行李搬上马车后,圆圆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仿佛看出圆圆的迟疑与无助,提姆适时地出声:“夫人,主人指示我先送你回农场。”
他竟然连陪她认识新环境的时间也没有!圆圆苦笑地跟着提姆的指示坐上马车,驶向一个她不可知的未来。
坐在马车中的圆圆根本无心观看车窗外的景色,她只是对着窗户发呆。提姆知道主人最近心情很不好,一定跟这位满脸忧郁的少夫人有关。但他只是下人的身分,没有资格评论及多说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驶离市区,窗外的景色已被田野所取代。
“夫人,过了伊斯特河后,就抵达农庄的范围内了。农庄的另一边界是哈得逊河谷洼地,靠近阿帕拉契山脉。”车前传来提姆告知的声音。
他说的几个地名圆圆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有等日后再慢慢了解。过了河后经过一片浓密树林视野豁然开朗,马车也停了,车夫似乎在跟守门的仆人说话。一会儿,马车经过石造围墙及厚重木制栅栏,圆圆知道她已经抵达她的新家了,只是提姆好像还没有要请她下车的意思。两刻钟过去了,马车才又缓缓地停了下来。
“夫人,已经到家了。”提姆恭敬地打开车门请圆圆下车。
下车后,圆圆抬头观看眼前石造的房屋,她不知道这房子到底有多高、有多大,但是圆圆第一眼就爱上了它优雅的气质。
门口有一群穿着黑白相间制服的仆人,让圆圆看了很不自在,因为她发现他们低着头,但眼睛都在打量她。
“提姆说你是汉斯少爷的妻子?请跟我走吧,我先带你去房间。”
一名略微发福,约六十岁的妇人匆匆从屋内走出来,带着亲切的笑容对圆圆说话。
“夫人,我是少爷的女乃妈,你就叫我罗丝吧。”进入挑高的大厅后,罗丝带着圆圆步向旋转式造形的楼梯,一面说道。
“二楼的左侧是老爷和老夫人的房间,小姐们的房间都在右侧的三、四、五楼,不过他们都住在城里,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左侧的楼上有十几间客房,小主人的房间就在二楼的右侧。”
上了二楼,有一个色调柔和的大厅,摆了许多舒适的淡金色椅子和几张小茶几,正前方有阳台,落地玻璃窗让室内看起来明亮、温馨。
罗丝表示:“这是二楼的起居室,一楼及三搂都有,不过一般客人来都待在一楼。”
“夫人,这就是你的房间。”罗丝带着圆圆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最后一扇门,带着圆圆走入宽大的房间。“这是卧房,前头是写字间,后面这间是更衣室,旁边是澡堂,梳洗室在角落。”罗丝一一介绍,接着兴致勃勃地打开角落的一扇门说:“这里是育婴室,当然楼上还有大的婴儿房,这间只是方便你照顾小宝贝的。”
推开落地窗,宽广的阳台尽人眼底,阳台上摆了张桌子及数张椅子,还放了两张躺椅。最让圆圆欢喜的是这儿的视野非常好,可以看见蜿蜒的河流、美丽的花圃及碧绿的青山。
“夫人,这扇门可以通到小主人的房间。”罗丝推开左侧的象牙色木门,接着说:“你的行李待会儿就搬上来了,我会让丽莎及芬妮帮你整理,你就四处看看吧,有需要的话就拉铃叫我们。”
“谢谢你。”圆圆感激地说。
看着女乃妈关上房门,圆圆开始细细打量屋内。她真的很喜欢这种淡粉色调的装饰,看起来很浪漫、舒服,只是这些原本都不是为她设计的吧。走到阳台,圆圆幽幽地想着,原来汉斯也是生长在富裕的家庭里,要供养这一切华丽的开销,得支付很大的代价,难怪他必须要那么辛苦地工作。
佣人们的敲门声将沉思中的圆圆唤醒,她出声示意他们进入,一群男工将十几口箱子放下后就出去了,只留下两名女佣开箱替圆圆收拾东西。
这两名女佣都长得很清秀,看得出来是黑人,可是又比提姆白些。简单地问了她们的姓名,圆圆知道高个的是丽莎,矮的则是芬妮;丽莎看起来比较灵活,芬妮则显得内向乖巧。看到她们两人,让圆圆想起自己在广州的侍女小玉和小青,她们现在一定也很想念自己吧?
看着女佣打开数个箱子,她才发现爹娘替她准备的行头还真不少;加上汉斯在南非替她采买的两箱服装,衣物间很快就挂满衣服了。不一会儿,空的珠宝箱也满了,还好娘将一些珠宝装在珠宝盒里,不然汉斯准备的珠宝箱还真的摆不下。她可以听到丽莎及芬妮不时发出赞叹声,如果她们知道其中一些珠宝是价值连城,恐怕会吓坏吧。
在看到丽莎及芬妮摆置装饰品时,圆圆都快疯了。娘怎么把一些古董都包了来?包括唐朝的玉器、宋朝的版画。接着她看到比较实用的文房四宝,还有她心爱的古筝及胡琴。丽莎及芬妮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她指示她们将这些东西放到书房里。
两个时辰后,东西都各就各位了,增加了些东方的摆饰品,房间看起来似乎更有气质了,可是圆圆的心情却益加沉重。窗外夕阳已西下,汉斯却仍不见人影,他就这么狠心吗?连第一天也不愿意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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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货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时,汉斯知道自己不该再拖延了,把圆圆一个人放在陌生的环境里,他比她还要难过!
没有忙碌的借口,汉斯任自己内心驱策,飞快地骑上雷电,向农庄奔去。一个时辰后,他已出现在大屋的门前,匆匆下马的汉斯无视于恭候的仆役们,直向二楼房间奔去。
推开自己的房门,没有发现圆圆的身影,让汉斯有点惊慌,后来才想到自己真糊涂,她当然是被安排到隔壁的女主人房里了。推开相通的房门,汉斯想起自己好像才到过这个房间一次而已。
圆圆正站在阳台上,七彩绚丽的晚霞像是为了衬托她的美丽而存在。不管在任何时候看到她,她总是能让他悸动,总是能左右他的情绪,激发他的柔情。
像是感受到他的存在,圆圆转过身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嗯。”汉斯走向前,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都不再说话,他们不想让任何伤害的话语,破坏这难有的平静与相依的甜蜜。直到佣人前来呼唤用餐,才将紧拥的双人分开。
晚餐的气氛很沉闷,看着坐在餐桌另一端的汉斯,圆圆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她不懂为什么汉斯要坐得那么遥远。
“你看过女乃妈了吗?”到起居室喝茶时,汉斯终于开口了。
“嗯。”圆圆点头。
“房间还喜欢吗?”
“很好。”
“希望你住得习惯。”
“谢谢。”
“我去书房看书,让丽莎服侍你早点休息吧。”汉斯看着圆圆表示。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期待,期待她开口要求他陪伴;可是圆圆却很听话地走回楼上房间。
喝了半瓶酒,却让汉斯了无睡意,想要圆圆的更浓了。
打开那扇通往圆圆的房间门,看着圆圆躺在床上的身影,他知道她还醒着,她是在等他吗?
没有犹豫的,他躺上床,迎向圆圆伸出的双臂,深情地吻住她战栗的双唇。他发现她哭过,为什么他总是让她哭泣呢?无奈的情绪让他吻得更深、更激动,一场汗流涔涔的欢爱,却洋溢着凄凉、绝望的美感……
在农庄陪着圆圆四处认识环境后,第五天汉斯就留下她一人回到城里。
“我得去见我的父母,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们,我很快就会回来带你去见他们的,别胡思乱想,安心等我回来。”
临行前,汉斯和圆圆吻别的一番话,让她深受感动。
看到圆圆望着汉斯消失身影的方向凝望,女乃妈高兴地对她说:
“少夫人,进去休息吧,看来小少爷很爱你的,伍德家可能快有小宝宝了。”
小宝宝?两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有孩子吧,她和汉斯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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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违家园快一年的汉斯,发现纽约在一年内变化很多。华盛顿当总统后,成立了联邦政府,并把首都建立在纽约。政治议题一时成为大家最关切的话题,各项投资建设也积极在扩展。
在城里的家中待了一天,却连父母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样子最近他们一定各自忙着拓展势力范围吧。
终于,次日清晨,汉斯逮到正在用餐的父母亲。
“父亲、母亲,早,我有事和你们说。”汉斯开门见山表明自己来意。
“终于舍得来向我们请安啦,我以为你连家在哪里都忘了。”桃乐丝·伍德夫人故意挖苦儿子。
“他也是忙正事啊。汉斯,你这一年来让伍德船业又赚了不少银子。”乔治·伍德对自己儿子的表现满意极了。
“他回来都快一个星期了吧,今天才想到要回来。听强尼的父亲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是不是?”桃乐丝张着精明的双眼注视着儿子。
“父亲、母亲,我是来告诉你们,我在中国结婚了。”汉斯冷静地开口等待父母的反应。
“那你跟吉柏特小姐的婚事呢?”桃乐丝质问。
“母亲,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再说我和她没有订亲,我并不是非娶她不可。”汉斯语气不耐地指出。
“听说你为那女孩儿受了伤,伤好些没?”乔治关心的只是儿子的身体。
“我很好,现在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
“很好?手指头都不见了,还叫好?”桃乐丝捉起汉斯左手时,发现真的少了指头,心痛得失去控制。
“妈,只是两只手指,别大惊小怪。”汉斯急忙安抚。
“你小时候我可曾让你跌伤过?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生命,你把你母亲放在哪里?”桃乐丝情绪激动地说。
汉斯歉疚地说:“很对不起,让你们难过。”
“好。我知道你是在受重伤、没有意识的时候结婚的,我会请神父替你注销这个婚姻,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桃乐丝做了决定。
“不管如何,我已经娶了罗苹,我必须对她负责。”汉斯坚定地说。
“你是说你可以为了个女人放弃父母?”桃乐丝尖锐地询问。
“妈,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汉斯发现自己快失去耐性。
“她是黄种人,我不会让身分低下的人进入伍德家族。”
汉斯生气地指出:“妈,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种族歧视者。而且罗苹是中国皇族的后代,父亲是广东的首富,严格算起来,我们家族还算高攀了。”
“好,就算我抛弃种族偏见,可是你认为她可以在纽约上流社会生存吗?”桃乐丝冷酷地说出事实。
“她有我就够了。”汉斯开始感觉无法承受。
“孩子,你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你大天真了。”桃乐丝感叹地说。
一直不开口的乔治终于出声了。
“桃乐丝,不要再说了,我相信汉斯的眼光。儿子,有空带她来见我们。”
“我不答应!汉斯,你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免得大家都难看。”
看到母亲不妥协的态度,汉斯才觉得事态严重,他一直以为纵容他的母亲会维护他,看来他错得太离谱了。
“妈,你不能总想要控制我的婚姻。”
“我不会管你了,但你也别想要我承认她。”桃乐丝丢下餐巾走出门,不想再跟这对同一鼻孔出气的父子说话。
待母亲走远后,汉斯才开口:“父亲,可能再过几天我又要出海了。”
“去中国吗?”乔治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那小心一点,事情办完就赶紧回来。”
汉斯迟疑地开口要求:“爸,我想请你多照顾我妻子罗苹。”
“你放心吧,你母亲只是嘴硬心软,她不会为难罗苹的,我会替你照顾你的家人。”乔治安慰儿子。看来汉斯很爱这个媳妇儿。
有了父亲的保证,汉斯安心多了。
汉斯回到楼上换装,提姆拿了封信给他,他随手拆开,发现是汉娜夫人酒店的专用字条;这封信是他老相好玫瑰写的,埋怨他为何回来一星期都不去找她。为了罗苹,他只好辜负玫瑰的多情了。他言简意赅地写了封信给玫瑰,表示两人情意已断,并叫提姆去店里选个手饰一块送去。
他得利用这几天去几家商行查帐,并观看营业状况,才能有时间在出发前多陪陪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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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已经三天没回来了,农庄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夫人,楼下有位女士来找你。”丽莎敲门对圆圆通报。
“是谁?”
“是玫瑰小姐,从城里来的。”丽莎知道玫瑰是汉斯在酒家里认识的女子,三年前还有人谣传小主人打算娶她呢,但那只是空穴来风,她怎么敢告诉夫人这女人的来历。
会是谁呢?没有多想,圆圆回答:“你请她先坐一下,我马上下楼。”
在芬妮的帮忙下,圆圆换上一件体面的洋装会客;不知来者是谁的情况下,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寒伧。
玫瑰坐在宽敞的起居室以嫉羡的眼光看着四周华丽的摆设。她昨天下午接到汉斯客气却无情的分手信后,就决定来会会谣传中他从东方带回来的小女人。即使汉斯母亲在一年前打算安排他成亲时,他也没有要和她分手的意思,今天却不明不白地被他抛弃,她决定就算是输,也要看看是输在何种货色的手下。她派人打听到汉斯这几天都在城里忙着生意,那个女人独自待在农庄,对她而言,倒是个拜访的好机会。
玫瑰用她自认为最优雅的姿势转身面对刚进门的圆圆,两人一碰面,姿色当场就分出高下。圆圆典雅的古典气势,让玫瑰几乎无地自容。她为什么该死的那么清纯,又那么有气质,看起来像个高贵的公主一样!玫瑰生平第一次嫉妒起女人的长相。
“你好,是玫瑰小姐吗?我是罗苹,请问找我有什么事?”看到起居室的女子,圆圆马上就领悟到对方一定是汉斯的仰慕者之一。
“我是汉斯的老朋友了。听说他带了个东方女人回国,我很好奇,就过来看看。”玫瑰坦白地说。
“谢谢你。”看着衣着艳丽的女子,圆圆好笑地想:原来是来观察我这个情敌。
玫瑰挑衅地说:“你知道汉斯和我的交情吗?”
“没听他提起。”圆圆不客气地回答。
“我和他交往快五年了,关系匪浅,他都没和你提过?”玫瑰不怀好意地说。
想气我?门都没有!圆圆反问:“有必要吗?他另外也有个交往四年的女子叫做蒂娜,你听他提过吗?”
“那你算什么东西……”玫瑰已失去优雅地尖声质问。
“我想我真的该感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丈夫的特别照顾。”
“你们结婚了?”
圆圆做作地惊叹:“他没告诉你吗?真是太失礼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得意,他昨天晚上在我那过夜,还送我这条项链。”忿忿不平的玫瑰开始口不择言。看到圆圆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她得意地笑了。
看着玫瑰颈上造形略显俗气的珠宝项练,圆圆一语双关生气地道:“没想到他眼光这么差,不过配你挺合适的,如果没事的话,请走吧。”
不等玫瑰回答,圆圆自顾自地转身上楼,留下带着恶意笑容的玫瑰独自站在起居室。
晚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汉斯,被圆圆拒绝在门外。一头雾水的他隔天经由女乃妈告知,才知道玫瑰来找过圆圆。
为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曾经自命风流的汉斯真恨死自己过去的花心,用完早餐后,汉斯在花园里找到圆圆,他霸道地拦住她去路。
“罗苹,我知道昨天玫瑰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圆圆忿恨地开口:“说了什么你最清楚!”
汉斯急躁地解释:“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这次回来已经和她提出分手了!”
“那不关我的事。”难怪那女人会跑来找她。可是都分手了,干嘛还送她项练,圆圆愈想愈生气。
“你不打算原谅我?我认识她是跟你在一起之前的事情。”汉斯感到万分无奈。
看圆圆仍旧不肯说话,汉斯怅然地说:
“我最近比较忙,出海前我会再来看你,天气渐渐凉了你要多穿点衣服。”
受不了汉斯柔情的关怀,圆圆转身向屋里奔去;她不要再心软了!再心软一次,受伤又会更重,她已无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