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从窗外吹进来,雪白的薄纱窗帘被吹得不断飘动。
麻生琉宇躺在床上静静的休息着。
“没什么大碍,只是太过疲劳,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了。”冈田医生将麻生琉宇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对眉头深锁的黑羽彻说道。
听了医生的诊断,黑羽彻稍微松了一口气,放开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双手。
医生离去后的几分钟,他一直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熟睡中的麻生琉宇。
此时清脆的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缓缓走向大门一探究竟。
一个相貌斯文的男性站在门前微微的向他点头示意。
这个男人身材和他一样高,面容虽然有些消瘦,但是细长的双眼仍然炯炯有神、令人敬畏。从他的穿着打扮看来,如果不是名家之后,想必也是某大企业的要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
“您好,敝姓川野,我们见过的。我是麻生住商会社的秘书长,冒昧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请问……”尽管对黑羽彻怀有敌意,但是川野耀司现在是代表社长前来探视麻生琉宇的,所有私人的情绪都必须隐藏起来。
“我记得你,进来再说吧!”黑羽彻不是健忘的人,虽然当时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麻生琉宇身上,但他立刻忆起川野耀司曾和麻生琉宇一同出现过。
在黑羽彻礼貌的带领下,川野耀司来到二楼的房间。
“琉宇。”看见躺在床上吊着点滴的麻生琉宇,川野耀司快步走向前去。
“医生说他只是太过劳累,安静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您的费心,如果方便的话,是否可以让我将他接回家中照顾?”看着仍在发高烧的麻生琉宇,川野耀司恨不得立刻带他夺门而出。
“他现在还不能走。”如果不是川野耀司太过敏感,黑羽彻口气中若有似无的一丝火药味将会随着空气烟消云散。
“不能走?”川野耀司语调微扬,明显感受到黑羽彻语气中的异样。
“身为他的保母,你总不希望一个病人还得受舟车劳顿之苦吧?而且,我相信他暂时不会想要离开。”
他的话听起来是不容置疑的,但川野耀司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就让他在这里休息两天吧!后天下午五点以前,我一定会亲自把他送回府上。”那是麻生琉宇按照合约内容履行义务结束的时间,届时他将不再需要他了,至少现在他是这么想的。
想起那些关于黑羽彻私生活的流言与报导,川野耀司并不认为将麻生琉宇继续留在这里是个好主意,加上自己可是费尽心思才知道麻生琉宇的下落,为的不就是将他毫发无伤的带回家吗?而且奇怪的是,黑羽彻似乎没有让麻生琉宇离开的意愿,这一点让川野耀司更加放不下心。
“琉宇已经在这里打扰多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今天能够将他接回家中修养。”川野耀司的态度更加坚定,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火药味。
黑羽彻注视川野耀司的目光带着一抹嘲笑,“如果没记错,你叫川野耀司对吧?”
“是的,敝姓川野。”
“我不知道应该佩服你的办事能力,还是应该佩服麻生诚一对你的信任。一个秘书长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跟踪少爷的行动,还可以决定少爷的去留。”黑羽彻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视线不曾离开过川野耀司。
黑羽彻充满挑衅的话并未引起川野耀司的不悦,反而更坚定他要带麻生琉宇离开的决心。
他用充满笑意的目光回敬黑羽彻,从容不迫的表示:“恕我冒昧,答案应该是两者都有吧!”
不亏是麻生诚一的得力助手,应对得体而且风度绝佳,胆识也不小。黑羽彻不得不佩服麻生诚一识人、用人的能力,也羡慕他能够有如此值得信赖的好帮手。
黑羽彻耸耸肩,面露无奈的笑容,“看样子我们各有各的立场,这样讨论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
“你们……”从昏睡中醒来的麻生琉宇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是你……”
麻生琉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举起还插着针头的手想要模模看眼前的人影是不是幻象。
“琉宇,是我。”川野耀司赶紧上前握住麻生琉宇的手。
尽管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起伏,一旁的黑羽彻还是佯装悠哉的点了雪茄,坐在沙发上径自抽了起来,丝毫没有打算回避的意思。
知道川野耀司的来意,麻生琉宇恨不得立刻坐上车,离开这个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待的地方,但是黑羽彻的目光也正有意无意的提醒他有关合约的问题。
现在一走,父亲的事业不但可能失去帮助,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违约遭到黑羽彻无情的报复。对于已经摇摇欲坠的公司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结果。
面对川野耀司的殷殷关切,麻生琉宇无法抗拒,索性心一横拿出这些日子跟随在黑羽彻身边所做的笔记,里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这几天的行程与心得,试图用它来说服川野耀司。
虽然麻生琉宇自小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独到的意见与想法,但这是第一次,川野耀司的话无法左右他的决定。
终于,带着满心的孤独与不安,川野耀司消失在大门口。
☆☆☆
刚刚的心浮气躁是怎么一回事?在川野耀司离开后,黑羽彻的心情有种豁然开朗的轻松。
那是一种几乎被遗忘的感觉,有一点定不下心,有一点生气,有一点酸楚,又有一点害怕……距离上一次有这种感受,大约是十年前。
在他十七岁时,养父时常邀请一名员工的儿子到家中作客,为了陪那位不满十五岁的小客人,养父牺牲许多属于父子俩的亲子时间。黑羽彻虽然不喜欢受冷落的感觉,但他仍然保持风度,因为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他闹脾气,直到有一天养父突然提出要领养那个小客人的决定时,黑羽彻的愤怒才爆发出来……
现在的心情和当时是一样的。当年看着那小子坐在养父的大腿上开心的笑着,就像麻生琉宇睁开眼看见川野耀司的表情是相同的,黑羽彻感到心头一阵绞痛,他不喜欢这样。
为了转移令自己不安的情绪,他走进厨房将前两天才买的越光米放入储存箱,顺便淘米煮了一锅稀饭。
听见黑羽彻的脚步声走近,尽管这几天不曾受过他的攻击,但麻生琉宇仍然迅速整顿心情,进入警戒状态。看见他端着热腾腾的锅子出现,麻生琉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如果没记错的话,佣人不是正在放假中吗?
麻生琉宇的震惊没能逃过黑羽彻的眼睛,他将餐盘连同小桌子一并放在他面前,不等麻生琉宇出声,他便拉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稀饭是我煮的。如你所知,佣人们正在放假,我只是不想你饿死在我家。这是不得已的方法,我也不喜欢下厨。”
麻生琉宇一脸错愕,还来不及开口黑羽彻便又接着说——
“既然东西已经煮好了就没有必要剩下来,我相信只要我开口就有能力让你就范,你最好乖乖吃完。”
怀疑自己已经饿昏了,盯着黑羽彻手中那一碗冒着烟的稀饭,麻生琉宇闻到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口中的唾腺早已开始分泌。
将放有稀饭、餐具的小茶几更拉近到麻生琉宇的面前,黑羽彻很清楚麻生琉宇一定不喜欢在他的注视下吃东西,这么做也确实不礼貌,但是为了让他能够迅速恢复体力,黑羽彻还是装作不知情,专注的盯着麻生琉宇不放,也唯有亲眼看到他吃完,他才能安心。
黑羽彻因为受到刚才那股莫名情绪的影响,所以一直保持沉默,这种情况令麻生琉宇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开始吃着稀饭。
是饿了的缘故吧?麻生琉宇给自己找借口,目的是不想承认黑羽彻竟然会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
“他是你的情人?”
黑羽彻的话打断了麻生琉宇的进食,握在手中的汤匙就这样停在半空中。
“别把所有的人都想成跟你一样。”麻生琉宇的话中除了愤怒,还透露出一丝丝的落寞。
他对川野耀司的思慕之情就像是雪花般美丽、透明又脆弱,那是一种不能接近的爱恋,因为他知道只要一点点过多的热情就会将它融化掉。
麻生琉宇的神情没能逃过黑羽彻的视线,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没有出声。
“我们比较像兄弟……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尽管再怎么警戒,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一久,对方的气息就会自然而然的融入自己呼吸的空气中。麻生琉宇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口气不再充满攻击性。
“别自欺欺人了。”黑羽彻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像指责。“难道在我怀中被激情冲昏头的你,不曾幻想过是他在拥抱你吗?”
黑羽彻略带嘲讽的口气令麻生琉宇倏地涨红了睑,亦忘记反驳。
即便是黑羽彻也对自己月兑口而出的话感到震惊不已。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怎么能够忍受麻生琉宇在他的拥抱中幻想着其他男人?他用右手紧握住另一只拳头并将它抵在自己的唇上,像是防止自己继续说出令人惊讶的事实,也像是为了制止自己冲上前拥抱麻生琉宇的冲动,以致那紧握得几乎没了血色的拳头微微颤动着。
两人陷入危险的沉默中。
“东西吃完就赶快休息吧,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我会好好把握的。如果你以为我不会对病人下手,那你就错了。”经过一番思考,黑羽彻重拾生意人的精神,那就是绝不做赔本生意;何况这原本就是对自己有利的合约,没有必要为了一股莫名的感受而乱了方寸或枉顾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过去三天的空白给补回来。他收敛起与自己毫不相称的慈悲心,用冷淡的口气对麻生琉宇下了最后通牒。
“我知道你不是善心人士。”麻生琉宇想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却无法压抑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因为他早已预料到接下来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清澈的双眸中燃烧着再度引燃的火焰,他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瞪了黑羽彻一眼。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麻生琉宇的斗志对黑羽彻的兴致似乎有助燃的效果,他露出有点坏坏的微笑,快速的走向床边,一手握住麻生琉宇的手腕,另一只手则伸到他的脑后固定住,不让他有闪躲的机会,然后他的唇也毫不客气地迅速覆上麻生琉宇正准备反驳的唇。
像是在宣示主权似的,黑羽彻的吻充满侵略与占颌。
“果然……英雄式的作风不适合我啊!”站起身走出房门前,黑羽彻想起这两天自己莫名其妙的慈悲念头,不禁感到可悲与可笑。
☆☆☆
吃完稀饭的麻生琉宇因为药效发挥安眠的作用,一觉睡到太阳西下才醒过来。
还在闭目养神的他被一股扑鼻而来的玫瑰香味唤起精神,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走来,原来是菊池夫人。
菊池千代踩着有如模特儿走伸展台的步伐,摇曳生姿地走向麻生琉宇的床边。
她身着一袭雪白的纯丝套装,加上**微露的V字领,性感中不失庄重。
“吵醒你了吗?听说你病倒了,我连晚上的饭局都给推掉,特地过来看看你。还在发烧吗?”说完,菊池千代把自己的额头贴上麻生琉宇的额头试探温度。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麻生琉宇一时不知所措,毕竟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如果在黑羽彻的VIP室不算的话。
不知道是因为菊池千代的动作让麻生琉宇觉得尴尬,还是因为她的出现让他回想起他和黑羽彻第一次见面时的激情画面,一阵红晕染上他因病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
察觉麻生琉宇的反应,菊池千代立即停止自己过分热情的动作,脸上迅速展现如玫瑰花般盛开的笑容,妖艳又不失柔媚的娇嗔道:“真忍不住要嫉妒你。”
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麻生琉宇,她继续道:“认识他这么久,除了请我到客厅喝杯茶或是到书房聊聊天,这可是头一遭进他房里呢,说来我还真得感谢你。”
“听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感到高兴。”麻生琉宇垮着一张脸无奈的说。
尽管她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想起黑羽彻接下来可能对他做的事,麻生琉宇对这种奉承的话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这个机会无条件让给她。
从麻生琉宇毫不掩饰的情绪看来,他似乎并不满意黑羽彻的安排。菊池千代暗自松了一口气,得以稍微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但她仍然不放弃打探的机会,毕竟对她而言,坐在她面前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她的竞争者。
虽然不清楚麻生琉宇对黑羽彻的想法如何,但就目前的情形看来,这年轻小伙子的地位在黑羽彻的心中肯定比自己略胜一筹。想到这一点,她觉得非常不是滋味,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在男人面前胜过她,尽管他确实拥有令女人都嫉妒的俊美,但是在她眼中他只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年轻人,她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不得不拿出社交的本领打算套出他的心意再作打算。
“怎么?他有什么地方怠慢了你吗?”菊池千代的视线除了眨眼的瞬间之外一秒也未曾离开麻生琉宇,甚至连他呼吸的频率都没放过。
麻生琉宇不可否认在自己倒下之后虽然意识是清楚的,但是如果没有经过良好的照料他不会恢复得这么快,连原本让自己忍不住想撞墙的头痛也都消失了。还有就是黑羽彻端上来那碗用上好材料熬煮、滋味鲜美的粥,虽然他尽量不去想黑羽彻为自己花时间在厨房里熬粥的画面,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实替他设想得很周到。
麻生琉宇撅起嘴咕哝着:“也没那回事,只是……”
“只是?”菊池干代的眼睛为之一亮,身子又向前移动了一寸。
“只是我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不说,还以践踏别人的尊严为乐……根本就是个虐待狂!”
见菊池千代涂着鲜红亮彩的嘴唇兴味盎然的扬起,麻生琉宇这才深深觉得自己说得似乎太过火了些,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当场被捉个正着一般,他耸耸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菊池千代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一颗宝石。
麻生琉宇却是一脸苦笑,用不解的目光与她无奈的对望着。
“你不会懂的。”满睑笑容的菊池千代用她那戴着价值数十万美金钻表的纤纤玉手轻轻在麻生琉宇脸颊上拍了拍。
她的话让麻生琉宇模不着头绪,他只好耸耸肩继续苦笑。
“你该回去了。”黑羽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起来比平常更低沉沙哑。
菊池千代的脸上浮现诡异暧昧的笑容,她走近黑羽彻,将她娇柔的身躯投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颈子,鲜红丰腴的唇靠近他的耳边轻柔软语着。
只见黑羽彻的神情变得凝重,菊池千代则带着更灿烂的笑容离去。
走近麻生琉宇的床边,黑羽彻神情严肃的注视着他。
“看你骂人的样子挺有精神的,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他抬起麻生琉宇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渴望已久的唇,充满侵略意味的夺去麻生琉宇的说话能力。
麻生琉宇原本打算月兑口而出的话,已经在他喉间化成助兴的**。
然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黑羽彻迅速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如樱桃般鲜红的血由他的唇边渗出来。
麻生琉宇狠狠的瞪着他,一边不停地用手拭去他在他唇上留下的温度与触感,因为那会让他想起黑羽彻曾经让他失去自制力的那种快感,他不愿再发生第二次。
“我会让你后悔做了这么不聪明的事。”黑羽彻的眉毛扬起,眼底燃着熊熊的火焰,他伸舌舌忝去嘴角的鲜血,像恶魔得到祭品似的享受着。
“你不会又要我月兑衣服吧?”话才一出口,一股寒冷的气息立即从麻生琉宇背脊传来,想后悔自己的冲动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到一时的好胜竟然将自己逼向不可收拾的困境。
“既然这样,那我就换个方式让你过过瘾。”
黑羽彻松开雕琢精美的银色发饰,让充满光亮的黑色发丝自然的垂落肩上,并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麻生琉宇在梦里重复出现过的结实胸膛以及匀称平滑的月复肌,略微低腰的黑色牛仔裤则露出肚脐以下十公分的性感地带,配上他锐利的目光,站在麻生琉宇面前的他活像是一头黑豹的化身。
光是欣赏他的胴体,麻生琉宇便感到一股莫名的电流直窜而上,他试着别过头去,却被黑羽彻的手扳回来。
“才休息两天就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吗?”
“如果我忘了合约,我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了。”
“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在合约结束后接受你的挑战。”
“别说漂亮话,就怕你到时候不敢来。”
“虽然地点不适合,但这是机会教育,生意人一定要信守承诺。”
“你最好说到做到。”尽管麻生琉宇死命的想要找寻其他可以拖延时间的话题,但是他的努力显得有些徒劳无功,因为黑羽彻已经跨骑在他身体上方,不疾不徐地解开他胸前睡衣的扣子,褪去能够遮蔽他美好身躯的所有衣物。
在黑羽彻灼热且充满诱惑的眼神下,麻生琉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度发烫。
“快放手,我会感冒的……”
“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我住手的话,你得用心再想想其他台词。”说完,黑羽彻闭上眼睛亲吻麻生琉宇敞开的胸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觉得我的体温升高,应该是发烧了。”麻生琉宇刻意压抑黑羽彻的吻所带来的震撼,连说出来的话都来不及经过大脑。
黑羽彻以双手分别抓住麻生琉宇的手腕固定在上方,挺起自己伏在麻生琉宇胸前的身体,双眸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
麻生琉宇从黑羽彻眼底看到一丝诡谲,他怀疑自己的感觉神经已经错乱。
“我是谁?”
黑羽彻的声音低沉性感,每一个字都在麻生琉宇的心头泛起重重涟漪。
“想不到你也会玩这种无聊游戏,难道你也有害怕的事吗?告诉你,等这份合约宣告结束的时候,我会用最快的方式将跟你所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黑羽彻三个字也将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从此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或听见跟你有关的任何一件事。”为了掩饰心里的脆弱,麻生琉宇怒视着黑羽彻,用自己所知道的恶毒方式叫骂,只希望自己的心不会也沦为他下的俘虏。
“你最好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黑羽彻露出苦笑。尽管只是像针掉落到地上那样微小到几乎听不见的音量,但体内那东西破碎的声音却如同雷鸣般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掩住耳朵;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那颗早已变成化石般坚硬的心。
“你……”话才到嘴边,一道灼热的气息如暴风般席卷而来。麻生琉宇清楚的感觉到,这是黑羽彻第一次用如此粗暴到几近狂乱的方式侵略他的唇舌,尽管他奋力抵抗着,但是他很快就领教到些微的痛楚与血腥。
想要反抗的字句再度哽在喉间,钳制住自己手腕的手是那么用力,麻生琉宇仿佛已经见到他手腕上因过度用力而留下的指痕。脑筋持续一片空白,让他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黑羽彻的耐性果然禁不起考验,他开始后悔自己一时逞强遭来的横祸。当他睁开眼的时候,黑羽彻的脸部特写就在他面前,那张脸即便是在愤怒中还是散发出一种摄人魂魄的英气。
怀疑自己已经失去理智的麻生琉宇,在那么不可思议的一瞬间竟然开始欣赏起这头在他身上逞欲的猛兽。
就在麻生琉宇怀疑自己神智不清的同时,努力想在他身上留下记号的黑羽彻的心情和他可以说是不分轩轾。有一种恐惧从天外飞来,黑羽彻不希望被遗忘,正确的说法是他不想被面前这个人遗忘,莫名的情绪缠绕心头,他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他已经放弃追根究柢的念头,只想让体内这股无解的愤怒宣泄出来,好好教训身下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就算是恨,我也要你记得我。”
他被怒气烧得炽热的唇依然像烙印似的……
濒临崩溃的意志与都在一瞬间获得解月兑,筋疲力尽的两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相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