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东京综合病院的大门口,因为医院几乎被媒体团团围住,不想樱庭胜海被媒体打扰的情况下,东野士朗要求司机把车停在没有记者守候的地方。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樱庭胜海很快的来到父亲所在的头等病房。
由於子弹射偏的缘故,只造成樱庭政光左手臂上有一处灼伤,另外除了脸部还有一些轻微的擦伤之外,并无大碍。
当樱庭胜海踏入病房的那一刻,父亲还拿著行动电话在跟母亲报平安咧。
因为担心父亲安危而紧紧揪成一团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松。
顾不得父亲身上的伤势,樱庭胜海像个孩子般飞奔过去抱著父亲。
「太好了,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樱庭胜海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全都释放,他的泪水也跟著溃堤。
他趴在父亲的肩膀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你不害臊,我这个做爸爸的都不好意思了。」樱庭政光用包著绷带的右手轻拍儿子的背部,宛如儿子只是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儿。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嘛……」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合乎—个成年男子的行为举止,樱庭胜海依然故我地跟父亲撒娇。
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东野士朗产生许多遐想。
「还敢说你担心!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安排保全人员在你身边吗?在这种非常时期还敢参加酒会玩到夜不归营的人,知道「担心」怎么写?」
樱庭政光佯装生气地指责儿子昨天晚上失联的事,不过早在这个宝贝儿子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起他的气早就消了。
「对了,我要去见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不要一起来?」樱庭政光提起「救命恩人」四个字时,带笑的神情随即严肃起来。
穿过头等病房区的交谊厅,东野士朗跟在樱庭父子的身後,一起来到位在走廊深处的病房。
进去之後,还必须经过三道门,而且分别由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保镖顾守。
当樱庭胜海正觉得那些保镖的打扮很眼熟的时候,这个非常隐密的病房大门被打开了。
「打扰了。」樱庭政光说。
不论是从气味或者是装潢摆设来看,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问病房,比父亲住的病房还要豪华不说,甚至可以媲美饭店的总统套房了。
躺在床上的人,这时候坐了起来。
尽管他的额头上缠了一大圈绷带,樱庭胜海依然很快地认出他就是德岛龙彦。
在看见樱庭胜海的同时,德岛龙彦心里的讶异并不小於他,只不过他比较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情。
「胜海,别站在那里发呆。快过来谢谢我的恩人。」樱庭政光把全身僵硬、站在原地的儿子推到床边。
「好久不见!」
德岛龙彦举起正在注射点滴的手对他打招呼,用的是久违的口吻,以及大学时期时常见到的灿烂笑容。
樱庭胜海的心脏差点停住。
这个杀人凶手到底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父亲的救命恩人?樱庭胜海已经无法去思考了,因为他现在正迷失在德岛龙彦迷人的微笑中,属於过去的回忆正快速地在他脑海中播放。
「你不会认不出来了吧?他是龙彦啊!这也难怪了,你们好久没有联络了。没办法,龙彦现在变得太有男子气概,连我都差一点没认出来呢。哪像你还是一张长不大的女圭女圭脸,一点也不可靠的样子。」樱庭政光一边说,一边用手捏著儿子白皙细致的脸颊。
「是啊,我们足足有三年没见,感觉生疏是难免的。」
真是睁著眼睛说瞎话,明明今天早上还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樱庭胜海心中暗骂。
看著德岛龙彦跟父亲谈笑的模样,和以前来家里的时候几乎没变,还是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跟昨天夜里不断折磨自己身心的男人几乎判若两人。
想不到他除了人长得帅、书念得好、运动细胞好,连演戏都有天分!
从他敞开的领口,樱庭胜海突然注意到,在不论什么时候都会令自己脸红心跳的胸膛下方,出现了与肤色不协调的白色绷带。
他受伤了吗?
他不是计画要谋杀父亲的凶手吗?为什么会受伤?
樱庭胜海这时才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回更重要的事情上,那就是搞清楚德岛龙彦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有,他会不会再对父亲进行更可怕的报复行动
「那个……救命恩人……是怎么一回事?」樱庭胜海问父亲。
樱庭政光这才将发生在东京大会堂的爆炸经过解释一番。
意外是发生在樱庭政光的演讲进行到十二点整时,他的左手突然遭到射击,身旁的四位保全人员几乎同时遭到麻醉枪射击纷纷倒地。
此时讲台前装饰用的花坛随即爆炸,所幸东野士朗迅速将樱庭政光推到演讲台的下方并用身体掩护,才没有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
当东野士朗搀扶著受伤的樱庭政光准备离开的同时,一名戴著安全帽的飞车骑士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并且从身後拿出预藏的尖刀朝樱庭政光射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德岛龙彦竟然已经用身体挡下那一刀。鲜血从伤口不断流下来,霎时染红了他的衣服。
眼见刺杀行动失败,错愕的飞车骑士正准备拔腿逃跑,立刻被几名前来支援的魁梧男子逮个正著。
受了伤的樱庭政光和德岛龙彦,在第一时间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
「医生说那把刀刺得很深,几乎要了人命,如果不是龙彦的及时出现,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早就已经挺不住了呢。」樱庭政光感慨的说,眼里尽是对救命恩人的感谢。
一样冒著生命危险保护樱庭政光安全的东野士朗,对他表现出这样热切的态度感到有些吃味。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出现在大会堂呢?」一直站在一旁观察樱庭胜海的东野士朗突然提出自己的疑问。
「喔,你也在这里啊。」德岛龙彦插嘴说道。
这句话明显是在指责他不应该出现在病房里。
「我担心胜海的安全,一路上陪著他过来的。」
不甘示弱的东野士朗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走到樱庭胜海的身边,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不过光是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足够让德岛龙彦的眼睛喷出熊熊烈火。
如果不是考虑到樱庭政光在场,他早就顾不得手上还插著针头、吊著点滴,冲下床去把东野士朗的手给拨开。
「不知道伯父还记不记得前年,您举发了前参议院院长收受黑道献金的案子?前不久,我接到有力的情报指出,当时失去靠山与大笔利润的江户帮打算在这一次选举中对您进行报复,所以暗中做了一些调查,得知今天的暗杀计画。」德岛龙彦佯装一点也不在意地转向樱庭政光,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东京大会堂做了说明。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樱庭胜海立刻追问。
「那是因为警察不会相信黑道头子的话,所以他才不敢报警对吧?」
东野士朗故意强调「黑道」这两个字,像是刻意在德岛龙彦和樱庭胜海之间拉起一道封锁线。
「虽然身为黑道,但是我不偷不抢,做的是正当事业,不需要躲警察。我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其中有一点私人恩怨,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不信任警察的办事能力。」
「好了、好了,这些事我们先不要谈,好好让龙彦养伤才是最要紧的。关於笔录的事,我自己会向警察交代清楚,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你可要赶快好起来啊!到时候让我好好谢谢你,知道吗?」
面对樱庭政光的盛情难却,德岛龙彦也只好点头接受。
接著,樱庭政光便准备离开,好让德岛龙充分休息。「好了,我们让他好好休息,等他伤好一点再过来看他。」
「爸,我想多待一会……」樱庭胜海却不愿离去。
「也好,你们很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对吧?士朗,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东野士朗在离开之前以威吓的眼神瞪视著坐在床上的德岛龙彦。
「如果胜海受到任何伤害,我唯你是问!」
「他们是好久不见的同学,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樱庭政光拍拍东野士朗的肩膀,将他推出病房外。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德岛龙彦的眼神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你为什么不听话?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房间里吗?看样子我真应该把你绑在床上。」
「你还敢说!你这个笨蛋加混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就这样一去不回,被你关在饭店里的我要怎么办?你要我饿死在房间里吗?」
樱庭胜海一想到这样的恶梦几乎差点成真,无法停止的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
然而,那不是担心自己的眼泪,而是害怕失去德岛龙彦的恐惧。
「你如果真的就这样走了,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笨蛋!」
短短几个小时,心情像坐云霄飞车一样高chao迭起,樱庭胜海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他趴在病床边,情绪激动的嚎啕大哭,两只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连关节都泛白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想得美!傻瓜……傻瓜才关心你的死活咧……」
德岛龙彦明白,他只是嘴巴上逞强,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看见他为自己哭成了泪人儿,德岛龙彦心疼到整个胸口都痛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德岛龙彦用温柔的声音抚慰著身心俱疲的樱庭胜海。
看见心上人在面前哭倒的模样,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会软化。德岛龙彦伸出手抚模樱庭胜海柔软如丝的秀发,一次又一次,彷佛他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
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樱庭胜海拾起头凝视著眼前这个男人,迷蒙的眼眸除了泪水,还包含了满满的爱意。
「混帐!我不是说了我不担心吗?」樱庭胜海嘴硬地对著他大喊。
然而直到刚刚,樱庭胜海才深刻的体认到,即使德岛龙彦真的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还是无法打从心里去恨他。
虽然知道这样的心情是罪恶的,樱庭胜海依然无法责怪德岛龙彦。
为什么会爱得这么深、这么无可救药?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德岛龙彦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倘若他真的失去生命,自己也没有活著的意义。
「既然不担心,就不要再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德岛龙彦用修长的手指拂去他纯洁无瑕的泪珠,心里尽是怜惜。看见樱庭胜海毫不隐藏地表现出担忧的情绪,他彷佛又见到当年那个心爱的男人。
「才不好!你都包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好!」
闹起孩子脾气的樱庭胜海指著德岛龙彦被纱布包裹起来的胸部,激动地大喊,心疼的情绪表露无遗。
「上来!」
没来由的发出一句命令,德岛龙彦翻开盖著下半身的被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你想干嘛?」
怀疑有诈的樱庭胜海,反射性地升起警戒心。
「当然是要证明我的身体没问题啊。」两人见面后总是严肃地板著脸的德岛龙彦,终於露出樱庭胜海熟悉的调皮表情。
「不行,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行的啦!」意识到他提的是「那件事」,樱庭胜海脸都红了。
虽然拼命摇头,但是樱庭胜海心里还是忍不住对他的提议动了心,体温正在逐渐上升中。
「你希望我命令你吗?快把衣服月兑掉坐上来。」
无法违抗德岛龙彦的命令,樱庭胜海只好乖乖的把衬衫解开,将月兑下来的裤子整齐地放在一边的沙发上,红著脸蹑手蹑脚地爬上病床。
「这样真的可以吗?」樱庭胜海怯生生地跨坐在德岛龙彦的身上。
光是想像在病床上这件事就已经够刺激的了,他不敢相信这个连作梦都不曾幻想过的情景,竟然会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而且对象还是他最爱的德岛龙彦,血液不禁加速沸腾,也跟著高张起来。
「还没开始,你已经这么兴奋啦。」
注意到樱庭胜海精神饱满的坚挺,德岛龙彦露出愉快的笑容。
不过话说回来,一看到樱庭胜海月兑衣服时出来的冰肌玉肤,身体便起反应的德岛龙彦,实在没有立场损他。
「才不是那样。」红著脸否认的樱庭胜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完全缺乏可信度。
「看著我……」德岛龙彦用异常温柔的口吻命令著。
樱庭胜海虽然害羞,却一点也没有抗拒。
「想要我吗?」
这个答案是肯定的,樱庭胜海咬著下唇,羞怯地点点头。
「说出来,说你要我,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太过分了!竟然在挑起人家的之後才说这种话,根本是让人骑虎难下嘛。
「我……」对於自己的总是羞於启齿的樱庭胜海,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不说吗?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做罗。」嘴巴上是这么说,其实德岛龙彦也快要忍不住了。
因为樱庭胜海如婴儿般幼女敕的就在面前不说,勃发的就这样直挺挺地伫立在眼前让人无法忽视,如此诱人犯罪的模样教德岛龙彦也快要把持不住了。
「过分!是你要向我证明身体没问题,也是你要我上来的不是吗?我想要你,连作梦都想要你,你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逼我说出这种事……你明明就知道、明明就知道不是吗!为什么要欺负我?」
被逼急了的樱庭胜海,一古脑儿地将心里的埋怨说出来,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滑落。
「我没有欺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说你要我。」德岛龙彦一边解释,一边吻上他颤抖的双唇,温柔地抚慰他的脆弱。
没有打点滴的手,轻柔地握住了从刚才就一直渴求怜爱的中枢,力道适中地搓揉著。
「就当作是请求,可以吗?」德岛龙彦用鼻尖摩挲著他的脸颊,用低沉性戚的嗓子在他耳边呢喃著。
「唔……龙彦……我想要……这样可以吗?」
积极地主动吻上德岛龙彦的唇,樱庭胜海用不熟练的技巧需求著他口中的温暖。
重逢後不断被他欺凌的樱庭胜海,如今听见他用完全相反的诚恳态度表达出对自己的心情,倍受感动之下,也抛开矜持回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