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里去了?」
叶月芽生才一进门,就迎上森泽大树惨白的脸色和询问。
注意到屋内没有父母亲的影子,叶月芽生猜想他们可能玩到乐不思蜀,呆在山上的森泽大树也因此饿了一整天,所以心情显得十分暴躁。
「你等等,我马上去煮面给你吃。」
放下书包,叶月芽生卷起衣袖走进厨房,在经过森泽大树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非比寻常的力道传达愤怒的情绪,叶月芽生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如果只是因为饿过头,火气也未免太大了。
「我问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是说过,我去见学长」
「有什么事重要到非得三天两头见面一次?」
不习惯森泽大树咄咄逼人的态度,叶月芽生只好低下头回避,连说话的声音都因为心虚而放低。
「谈事情」
「混账东西,把人当笨蛋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我没看见他在车上吻你吗?其实你是背着我去找他上床,对不对?」
「你下山了?」叶月芽生惊讶的抬头看他。
「对!我不只下山跟经纪人见过面,还不巧撞见你那个男人在车站送别的亲热镜头。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亲吻又是拥抱的,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打得更加火热吧!没想到你这豆芽菜还真意外的有男人缘,我真是小看你了。」
森泽大树掐住叶月芽生的下颚,用力的程度使他无法言语,想要辩驳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是不是跟我一样,用他的老二让你的好好享受过了?」
即便是自己有错在先,但这种恶意的侮辱和轻蔑,已经逾越可以接受的程度。
无法理解如此粗俗的字句居然会从森泽大树的口中说出,强烈被侮辱的委屈转为怒气,叶月芽生再也不想忍受他的无理取闹。
「就算是真的你也管不着!我爱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被激怒的森泽大树二话不说,粗暴地将他拉进客厅,推到在榻榻米上,叶月芽生发出叫声转身欲逃,森泽大树不让他有机会爬起,直接跨骑在他身上,动手撕扯他的衣服。
「不要!」
叶月芽生紧闭着双眼,不敢正视森泽大树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还以为他会整个欺压上来,没想到企图对他施暴的手,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拜托我只剩下你了」
事发至此,叶月芽生是唯一表示信任他的人。
在见过新井秀子之后,森泽大树更深刻体会到叶月芽生对他的重要性。
森泽大树从痛苦的呜咽中挤出声音,滚滚热泪一颗颗落在叶月芽生的脸庞。
张开紧闭的眼帘,叶月芽生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仰望森泽大树,他的五官全皱在一起,面部肌肉因为忍住泪水而抽搐着。
叶月芽生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森泽大树并非肚子饿在闹别扭,而是别具意义的情绪反应。
吃醋,应该这么说吗?叶月芽生对这个大胆的推论感到怦然心动。
「我、愿意」
颤抖的音调无法掩饰内心的胆怯,不是安慰,而是叶月芽生的真心话。
森泽大树放松脸部僵硬的肌肉,眼神释放出需要更多线索的讯号。
没有丝毫疑问,也不需要犹豫,叶月芽生的心情从来没有这般清澈明确过。
他喜欢他。
而这份绝对的心情,也透过眼神传达给森泽大树。
「我也愿意只属于你。」
就算火热的羞赧染红了脸颊,叶月芽生坚持不移开交缠的目光,他要森泽大树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意百分之百没有做假、没有欺骗。
被这份真挚感动,森泽大树俯身,用数不尽的亲吻表达感谢。
用上的欢愉换来确定彼此,是生物的本能。
即使没有言语上的承诺,强烈的爱意仍可以透过激烈的肢体传达给对方。
今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真正把那个字说出口,却狠狠地用身体让对方感受到无比浓烈的情绪。每当身体因为森泽大树的拥抱而颤抖、欢愉,叶月芽生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心情。神秘的谁
爱人之间不该存在着秘密,至少叶月芽生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想过会演变成这种局面的叶月芽生,犹豫着该不该把真相说出来。
为了这个重大的决定,叶月芽生反复思量,一整夜都未曾合眼。
森泽大树会有什么反应,他在脑袋里反复模拟了不下千百次。
被窗外公鸡的啼叫声吵醒,森泽大树注意到坐在床边发呆的叶月芽生,眼睛肿肿的。
「怎么了,睡不着吗?」
叶月芽生摇摇头,「等你睡饱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过分平稳的语调赶走了森泽大树的睡意,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迅速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我睡饱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森泽大树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边打呵欠。
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曙光,叶月芽生的心却依旧笼罩着一层罪恶的黑幕。
不喜欢说谎的叶月芽生,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森泽大树,即使要面对的结果会令他粉身碎骨,他也不允许自己退缩。
仿佛需要大量的勇气,叶月芽生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是发生在三个月前的某个晚上,我结束打工回到家」
「我回来了。」
室内鸟漆抹黑一片,仅有的微弱光线,是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
叶月芽生把鞋子放好,藉着屋内似有若无的能见度,把塑胶袋里的过期便当拿出来放进空荡荡的冰箱。
「明天的早餐和午餐就麻烦你们了!」
叶月芽生关上冰箱的同时,像交代什么重大任务似地,对着四四方方的盒子合掌膜拜。
明明还十分美味可口的食物,只要午夜一到,管他售价多少,全会被穿着制服的便利商店员工依照公司规定丢进篮子,和分类好的垃圾袋一起弃置在后门的废弃物集中区,等待被销毁的命运。
实在是太浪费食物了!
当初就是看上这些免费饭盒,叶月芽生才会不顾家教工作的重担,又到便利商店打工的。
不需要花费一毛钱就可以吃到随着季节变化、不断推陈出新的大众口味,对独居在外的穷学生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叶月芽生总是怀抱着感恩的心情,带回这些没有人购买的便当,并且用心品尝。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曾经在西雅图就读高中的叶月芽生,凭着英语一级检定认证资格,标准的美式发音和教授的推荐函,在注重外语教育的高级住宅区内得到许多家教机会。
担任英语家教的收入优于一般劳力工作,对还债确实有很大的帮助,叶月芽生也希望要是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就好了,可惜天不从人愿,寒暑假的脚步一旦接近,那些学生和贵妇们全都忙着出国度假,叶月芽生就会顿失经济来源。
为了不让还不出债款的情况发生,每到家教淡季的寒暑假来临,叶月芽生就会四处兼差打零工,以维持基本进账不虞匮乏。
像今天下午,结束选修的通识课已经是下午三点,他先抵达人口密集的百货公司门口发两个小时宣传单,再回到住所附近一家连锁录影带出租店交接柜台,晚餐则趁着没有客人结账的空档,蹲在柜台底下,靠着女同事送的爱心便当和公司提供的免费麦茶度过,录影带店打烊后,还得赶往隔壁街的便利商店工作三个小时,直到凌晨十二点,忙碌的一天才终于宣告结束。
像这样一路不停歇持续打工到凌晨才回家的情形,他早就习以为常。
有时候回家还得准备隔日学术研究的讨论资料,睡眠的时间几乎少得可怜,但是叶月芽生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还乐在其中,尤其是当他收到父母寄来的卡片和两老亲手栽培的新鲜蔬菜时,疲倦的精神总能再度蓄满充足电力。
叶月芽生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像这样靠劳力和时间换取金钱,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了那笔庞大的数字?
五千万
每个月光是要还地下钱庄的高额利息就非常吃紧,更别提本金。
现在想想,在自杀未遂的父母亲面前夸下海口,承诺要一肩扛下债务的自己,似乎真的是太天真了。
「我一定会按照时间把钱交出来,但是请你们不准再打扰我的父母,如果你们不能遵守约定,就请做好到黄泉路上讨债的心理准备。」
面对几个凶神恶煞,叶月芽生到现在还想不透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说话。难道说万一他们不遵守承诺,去老家向爸妈施压讨债,自己就真的会逼迫年迈的父母一起共赴黄泉?叶月芽生摇摇头,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打开从阳台上收集来的宝特瓶,叶月芽生把水小心翼翼地由脖子和肩膀的交接处倒下,拿起房东送的肥皂涂抹身体。
将瓶身涂满黑色的宝特瓶放在阳台上接受日照,利用吸收热而升温的热水来洗澡以节省瓦斯费,这个方法是从电视上学来的节约术,而叶月芽生手上的肥皂,是房东订报纸送的赠品。
「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你拿去用吧。」
体型微胖的房东太太总是在送东西来的时候这么说,挂在丰满脸颊上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她的盛情,不管是肥皂,洗衣粉或是其它日常用品,叶月芽生都受到不少照顾。
「你最好小心那女人!」
房东太太就读初二的么儿,曾经人小鬼大的提醒叶月芽生。
注意什么?背负五千万债务的叶月芽生,自认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值钱到让人觊觎的东西,这间屋内最有价值的,就数房东太太提供的二手小冰箱了吧。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叶月芽生停下动作,聆听声音的来源。
砰砰砰、砰砰砰!
确定是从自己的门外传来,叶月芽生快速穿好衣裤应门。
站在走廊上的,是地下钱庄每次派来收钱的三张熟面孔。
「小子,你走运啦!」
负责带头的中年男子,把手搭上叶月芽生的肩膀,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在两名喽啰的推挤下,叶月芽生被蒙上眼罩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等其中一名助手揭开他的眼罩,叶月芽生才发现置身于一处装潢高级的别墅套房内。
现场除了钱庄的三名混混之外,还多了一名头戴帽子、脸上还挂着墨镜的女人。手腕上的粉红色钻表闪亮耀眼,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她打开放在桌上的皮箱,就像电影情节里才看得到的,整整齐齐地装满了大面额的纸钞。
「这里是五千万,不多不少。你只要点头答应我的要求,你欠他们的钱,就由这儿全帮你还了。」
怦通!
放在眼前这些钱,在父亲公司尚未宣布破产之前,叶月芽生的眼睛是连眨也不会多眨一下,可是同样一笔钱,在情势已经改变的现在,却成了叶月芽生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说不心动只是在自欺欺人,如果能够,他也想尽早摆月兑地下钱庄利滚利的可怕梦魇,但是天下无白吃的午餐,他自是明白的。
一笔价值五千万的交易,该不会是什么违法的勾当吧。
讨债公司因为要不到钱,逼债务人贩卖脏器给黑市的事情不是没有听闻过,叶月芽生也曾经动念,想卖掉一颗肾脏或是一边的眼角膜来解决部分债款,但从网路上问得的价钱,年轻力壮的健康器官两项加起来最多也只能卖到一千万,由此推断,对方口中的交易,绝对有问题。
难不成,是传说中现场表演自残秀的血腥俱乐部?还是收养男宠为号召的牛郎俱乐部?如果不是那种地方,叶月芽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可以一口气谈下叫价五千万的买卖,除非要买通自己去杀人?
「杀人放火或是触犯法律的事我做不来,如果妳要我做的是这些,我只能跟妳说,妳找错人了。」
「你放心,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你只要跟我指定的模特儿拍几张照片」
女人走到叶月芽生面前,以指尖抚模他的脸颊,笑脸盈盈地说:「光溜溜的。」
叶月芽生向后退了两步,「你找错人了,我对拍果照没兴趣。」
「我现在说的可是五千万哦。」女人不以为然的笑了,撑开五只手指头提醒叶月芽生。
在装满五千万闲心的黑皮箱面前,没兴趣三个字,突然成了卡在喉间的鱼刺,叶月芽生怎么样也吐不出来。
「你放心,不会拍到你的长相,你只要照我的要求摆姿势,既不会痛又不会有任何伤害,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债务一笔勾销,这么好的事情找上门,要是你真的没兴趣,我也不勉强,这天外飞来的好运,抢着要的人多的是。」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找上我?」神秘就谁
「这还用说吗?」女子以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到叶月芽生的面前,「当然是看你可爱啰!你放心,这些照片仅供特殊癖好的俱乐部会员欣赏,不会外流。」
女人用手指垫垫叶月芽生的下巴,噘起闪着亮粉的红唇对他吹了一口气,叶月芽生反射性地把脸别开,女子笑了。
「如果你没有其它问题,我们马上就可以开拍,我要的模特儿已经在隔壁等了。」
她自信满满的说着,似乎在一开始就知道叶月芽生会接受她开出来的条件,答应拍摄落照,尽管对此感到排斥,却也对禁不起诱惑的自己感到生气。
然而,一心想要摆月兑债务的叶月芽生,还是选择向金钱低头。
一开口就可以感到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毫无秩序,但是叶月芽生还是努力说完森泽大树应该知道的事实。
「接着,我被带到一间全白装潢的房间,床上躺着一名男子,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叶月芽生停顿了几秒钟,把自己的手指头都掐到泛白,然后一股作气地接下去,「我不是你的影迷,所以一直等到照片被刊载出来,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也就是说,那个新闻事件毫无疑问地是设计好的圈套。
「抱歉,我知道现在才说出实情太晚了,但是我真的很抱歉。」
难以置信的事实令森泽大树左右摇晃着脑袋,连听他说话都感到厌恶。
「我要回家。」
没有想到记忆的空白,是由别人来补上的,更没想到的是,事实的内容竟然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森泽大树快步调地捡起衣裤穿上,叶月芽生在一旁急忙解释。
「你可以生气,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用这些照片来害你。」
叶月芽生努力说服的语气让森泽大树逐渐感到紊乱,他越认清这是个充满谎言的圈套,叶月芽生越是卖力的慰留,就更加使甜美的回忆和厌恶感交错混乱,顿时之间令他想吐,禁不住怒视叶月芽生,破口大骂。
「不用再解释了!事实是,你用计害我背上同性恋的恶名,搞得我身败名裂、被记者追杀,然后再假装成好心的影迷骗我上山,在没有年轻女人的穷乡僻壤诱惑我、制造同性恋的事实。你这个骗子,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了!」
语毕,森泽大树发疯似的开始翻箱倒柜,架子上的书本、衣柜里面的衣物,全都被他一件件抛丢在地上,连抽屉都被拉扯出来检查,叶月芽生根本无力阻止。
「说!你到底把摄影机藏在哪里?」
找不到疑似摄影器材的物品,森泽大树揪起叶月芽生的衣领作势揍他,逼他说出录影机架设的位置。
「没有那种东西,相信我真的没有!」
「骗子!别想我再相信你一个字!凭什么要我相信毁了我一切的骗子!」
震耳欲聋的指控,仿佛连叶月芽生的胸口都快要被震碎。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喜欢你」
森泽大树露出嫌恶的表情,粗暴地推开叶月芽生。
「滚开!谁稀罕被你这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喜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一个骗子!」
「我从来没有要骗你的意思!照片的事你可以任意指控我的罪行,我不会有半句推托之词,可是喜欢你这件事我绝对没有半点虚假,况且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对我做那些事,是你」
「闭嘴!再听你狡辩下去,我真的要吐了!圈套!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圈套!是你设好陷阱让我一步步踩进来,还敢说没有半点虚假!好,是我推倒你又怎样?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我的食物里下了什么毒药,才会让我对你发情!我就觉得奇怪,我喜欢的明明是胸部又大又柔软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下流!肮脏!你是我见过最肮脏的骗子!你究竟想从一个被你搞到身败名裂的男人身上得到什么?钱吗?哦!我知道了,还是你的目的是要把我软禁在山上,跟你大玩游戏,对吧?瞧你每次都露出那种欲仙欲死的婬乱表情,说没有跟其它男人上床,其实也都是骗人的吧?仔细想想,像你这种随便挑逗一下就全身着火的身体,被多少男人玩过都不奇怪,该不会你的学长,说穿了也只是一个匿称,用来概括所有跟你上过床的男人吧?」
竟然被说成那样
不知尊严,一颗心也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叶月芽生多么希望自己还有一点力气可以打他一个耳光,如果不是凭着一股不愿意被看扁的坚持支撑着,叶月芽生恐怕已经趴在榻榻米上掩面哭泣。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五千万也不可能平空从天上掉下来。
但是叶月芽生怎么也没想过,一时的鬼迷心窍,不止毁了森泽大树的前途,更让自己的努力甚至是人格,被他彻底否定到一点剩余价值都没有。
报应,叶月芽生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面对森泽大树毫不留情的指控,叶月芽生无力反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锋利地自他的身上、他的胸口削下一片片血肉。叶月芽生努力忍住血淋淋的痛楚,将想哭喊的冲动用残存的气力吞回肚子里,不希望连泪水都被他当成骗取同情的手段。
「你可以打我,如果这么做能够让你觉得好过一点。」不想做无谓的争辩,叶月芽生压抑住早已澎湃汹涌的悲伤,端坐在榻榻米上。
「哼!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让你拍下我暴力相向的录影带存证吗?」
「我说过这里没有摄影机。」
冷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是叶月芽生保护自己,不让泪腺溃堤的唯一办法。比起被他用不堪的字眼斥责,叶月芽生宁愿被他拳打脚踢,因为身体的伤会好,心里的伤,是没有药可以医的。
「我也说过,我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个字!」森泽大树刻意用更大的音量强调。
走到门边,对着叶月芽生的背影留下最后一句话,森泽大树便消失在叶月芽生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