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
天气如此闷热,人潮十分拥挤,我们这些可怜的上班族却还是必须西装革履的挤在电车里。
额头已渗出汗水,不舒服的感觉到了极点,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电车门一打开,我用比平常快两倍的速度冲出车站,穿过两栋大楼中间相连的小公园,再绕过收费停车场的紧急避难信道,抵达公司大门的时间是八点二十五分。
幸好,终于赶上了!
到了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拿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自庆幸起来。
我捺着性子从慢吞吞的回旋门走出来,全力奔向即将关上的电梯。尽管里面已经塞满了这栋办公大楼其它公司的员工,但是我还是顺利的挤了进去。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对自己细长的体型感到庆幸。
其实,我也不是那种纤细型的男生。嗯,应该说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形容我。
身高一百七十二公分不算太矮,在高中时期专心打排球的结果,是练就细长体型的主因,但是我的身体可是相当结实的。我有胸肌,不是很夸张的那一种;也有少许月复肌,只不过是要稍微用力它才会跑出来。
我很清楚,对女生而言我的肩膀明显不够宽阔,这是我无法否认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谁教骨架是天生的,总不能请老妈再把我回收回去,重新塑造一次吧?
虽然还是有些地方有待加强,但是整体来说,我已经相当满意了。
不管是在电车、或是电梯这种狭小又人挤人的空间里,我总是会习惯性的躲开年轻女性附近的位置,主要目的是不想制造被误认为有可疑举动的机会。闪过两名打扮优雅的粉领族,我挤到一位身穿蓝黑色西装男士的面前。
好不容易卡到位置,还没来得及转身,跟着我身后的两个中年男子,粗鲁的把我向前推挤。背后被用力推了一下,我的整张脸好死不死就撞进面前陌生男子的胸膛,连身体也贴了上去。加入那两个冒失的中年男子后,电梯里完全没有移动空间,我就这样被迫硬生生的依靠在对方身上。
怪尴尬的……不过,幸好对方不是女生,要不然误会就大了。
因为我们的身体不只靠在一起,正确的说法,还加上了一点挤压。如果不是身上的西装太厚,说不定我还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呢。
这名男士高我一个头,以至于我的视线就刚好面对着他脖子上打得十分完美的领带结。
不会打领带是一回事,和懂得分辩技巧好坏是不抵触的。
常见的打领带方式分为活结和温莎结两种,活结简单但是较为单薄,温莎结比较饱满,可以衫托出男性挺拔的气势,打法相对也比较复杂。
一般上班族,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单身汉,很少有人打得出这种高难度的领结。除了需要一双巧手之外,还需要一点细心。
另外吸引我注意的是他身上的西装,那可是意大利知名服装设计师品牌,标榜纯手工订制的超级名牌。它在东京也开设了一家分店,我去逛过一次,价格贵得离谱,绝对不是我这种薪水阶级的人可以消费得起的。我曾经算过,以目前一个月的薪水不吃不喝,大概也只买得起一条最普通的手帕吧,更别提一整套西装了。
我猜想,这个男人想必是某家公司主管级的人物或是股东级的身份吧。因为这个品牌的特色之一,就是标榜他们的独家织法,强调独一无二的舒适与合身,绝对是无法仿冒的。所以,只有不识货的人,才可能用酸葡萄的心理怀疑他穿的是冒牌货。
言归正传,虽然说现在这种尴尬的状态不是自愿造成的,但是基于礼貌,还是应该向对方表示一点什么吧?我是这么想的。于是我抬起头,没想到和他正好来个四目交接,心跳差点停止的我,赶紧把视线收回来。
希望是我的幻觉,我剧烈的心跳声说不定电梯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我的狼狈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管以男人或是女人的眼光来评论,这个人还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尤其是他的眼睛,散发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光是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几秒钟,就让我手足无措的想要夹着尾巴逃走,想必是位女性缘极佳的男人。
话说回来,不过是视线相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有必要这样慌慌张张的逃走吗?明明都是男生,我害羞个什么劲儿呀?
如果连注视陌生人的双眼都做不到,那就无法将自己的诚意传达给对方。想起研修期间,讲师在台上的演说内容,我想我有必要再挑战一次。
当我再度抬起头与他的视线交接时,他正用十分具有亲和力的笑容面对着我。他的态度自然的像风一样轻盈,我的心脏却好比月兑缰野马狂奔了起来。
拜托、镇定一点!
我勉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滋润一下干渴的喉咙。「不好意思……」
从形同沙漠的喉咙中挤出一句客套话,配上不太自然的笑容,我觉得自己真是逊毙了。
「没关系。」他说,然后笑得十分灿烂,仿佛是我取悦了他。
已经很久没这么糗过了,我赶紧把头低下来,不想再丢人现眼。可能是太过用力,我的额头竟然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这下更糗了!
「对不起……」不得不抬头道歉的我,见他笑得更开心了。
要死了……我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像是一只刚煮熟的虾子吧。
天哪!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像是看穿我的尴尬似的,男子轻笑出声,身体也微微颤抖,从他鼻子呼出来的温热气息,不偏不倚地拨弄着额头前的浏海,搔得我痒痒的。
一想到他那充满魅力的双眸可能正盯着我瞧,发烫的感觉一路从脸颊扩散到脖子。这种丢脸的感觉,竟然让我慌张的快要落泪。
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即使是面对女人,我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真是让我的男性尊严大受打击,对方可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耶!不过,严格说起来,身为同性,我和他之间还是有一段很大的差距,光用肉眼就能分辨得出。
我指的当然是那套昂贵西装以外的东西。
就拿外表来说,他细长的丹凤眼搭配着相当整齐的眉形。宽广的额头,仿佛外国人才有的高挺鼻梁,以及沉稳迷人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而我,天生长了一张稚气的女圭女圭脸不说,还有一双经常被人形容成「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种比喻方式对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侮辱。
如果是男生这么说,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赏他一拳,或是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但是面对女生,这些招数就肯定不管用了。
坦白说,有人肯称赞,就应该偷笑了。
不过,我实在不喜欢女生用高八度的可怕声调,对着我故意拉长尾音的大叫「好可爱哟」,那只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被摆放在宠物店玻璃橱窗里的小狗……讨厌死了!
***
平常只要一分钟左右就可以抵达二十楼的电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龟速爬升。难道是嫌我现在的状况不够糗吗?还是存心跟我作对,要让我一路狂奔过来的辛苦全都付之一炬?
站在我右手边的男性似乎也颇有同感的嘀咕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埋怨似乎惹恼了自认为已经非常卖力的「电梯先生」。那间,电梯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粉领族感受到不安,但尚未有人出声,直到电梯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状态,她们才放声尖叫起来。
我的老天,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被紧紧夹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法捣住耳朵不受尖锐的魔音所害,我只好把疼痛欲裂的头靠在前方,寻求一点依靠。
就在抱怨声四起的同时,紧急照明灯被激活了。那些像是得了麻疯病的粉领族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听见心跳的声音……那是一种非常规律、沉稳的节奏。还有一股扑鼻的淡淡清香……
微微睁开眼睛──那个打得十分完美的温莎结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此刻,想要一头撞死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尴尬与羞愧。
我竟然把头贴在一个男人的胸前,而且是紧紧靠着。我们的姿势完完全全属于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才有的那种亲密,就是俗称的小鸟依人。唯一的差别是,我不是女生。
正犹豫着该不该向他道歉的时候,我的浏海又开始在额头上搔起痒来了。
他在笑!他一定在笑──
如果一开始不把头抬起来就好了,这样就算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他也不会记得我在电梯里发生过的糗事。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我相信他一定牢牢记住我的脸了。
毕竟,像我这种蠢蛋,不是满街都遇得到。
唉……他不会以为我在对他进行骚扰吧?他长得那么称头,一定习惯有人对他投怀送抱,说不定是真的误会我了,才会觉得好笑吧。我把头垂到不能再低,他似乎了解我的沮丧,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个没有同情心的家伙,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串悠扬的乐声之后,扩音器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环球金融大楼工程部报告:由于您所搭乘的电梯发生机械上的故障,目前正在积极抢修中,请各位贵宾稍安勿躁、保持冷静。工程部将尽一切的努力以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修复完成。造成您的不方便以及时间上的延误,本人田村一郎仅代表工程部全体人员,向各位贵宾致上最深的歉意。」
什么叫稍安勿躁?最短的时间又是多久啊?
站在我右侧,就是他的抱怨引起「电梯先生」不悦的那名男子,仍旧碎碎念的抱怨个不停。至于电梯内其它的乘客,多半自认倒霉的保持安静,运气好的,就跟一旁的同事聊天打发时间。
而我,只能继续盯着眼前的领结发呆,忍受他呼出来的气息不断地在我额前搔痒。
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难道是嫌我现在的状况不够糗吗?我暗自发着牢骚,可惜我的声音无法上达天听,要不然他应该会发现捉弄错人了。
然而,老天的恶作剧似乎尚未告一段落。
在几秒钟后,我发现有什么东西有意无意地在我的臀部上,以一种极为不自然的方式来回触碰着。
有人在吃我豆腐!
原本以为只是不小心碰到,可是当那个人的手指,沿着我的股沟探索时,我确定我是受到了骚扰。
可怕的事还不只如此,那个变态……好象就是站在我面前,先前被我喻为成熟稳重的男人。他长得人模人样,不像是有这种癖好的人。
模错人,是唯一的可能。
不是我吹牛爱自夸,虽然我对自己充满稚气的女圭女圭脸感到自卑,但是说到臀部,我就不得不感谢怀胎十月辛苦把我生下来的老妈。新生儿的我,臀部又圆又翘,在满一周岁的时候还担任过某知名厂牌尿布广告的模特儿,之后也拍过两只女乃粉广告,都相当受到好评。
大概是这段过去的骄傲,即使已经出了社会的我,仍然很注重该部位的锻炼。因为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一旦臀部松垮下去,不只失去性魅力不说,整个人看起来也会相当懒散没有精神,仿佛老了好几岁。
哎呀,现在不是老王卖瓜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手,肯定是把我浑圆的臀部当成是他身边的某个粉领族了啦!怎么办?应该叫他住手吗?还是小声的跟他说……他模错人了?万一……他说没模错怎么办?那不是又糗大了?
就在心里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到我身后,毫不客气地捧住我右边的**,像把玩什么似的,一会儿揉、一会儿捏,还用指月复在我隔着两层裤子依然敏感的皮肤上玩写字游戏。
如果我没猜错,他好象是在问……舒服吗?
这个变态!死变态!
太嚣张了吧?在电梯里公然吃豆腐不说,竟然还有脸问这种下流问题!恶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舒服呢?
不可能啦、不可能!
就在我极力否认,想要撇清这个不可能的事实时,没想到竟然遭到那个不成材的小老弟背叛。我胯间的小旗子……居然升了起来……
叛徒!叛徒!
如果不是行动受到限制,我肯定会掐着「它」的脖子狠狠臭骂一顿,最好再赏它两巴掌叫它清醒一点。
我是被男人性骚扰耶!你暗爽个什么劲啊?混蛋!
我扭动腰部企图在已经挤得密不通风的狭窄空间中更换另一个位置,没想到却让那个变态有机可乘,将他肌肉结实的大腿伸进我的胯间。我那不争气的小老弟紧紧贴在他的腿上,隔着夏天薄薄的西装布料,不知道是谁的体温,灼热得令人发慌。
我的心跳加快、脸颊发烫,能做的却只有低着头祈祷,祈祷那该死的电梯赶快恢复正常。
讽刺得很,那个变态似乎比老天爷更快听见我的祈求。
没办法,谁教他距离我比较近呢?
他的鼻息再次骚扰我紧闭的眉宇之间。
明了我的窘况,他竟然笑得出来,我真的快气炸了!
原来他没有模错人,他一直都知道做什么,所以才会对我的反应感到兴奋。
这个衣冠禽兽、死变态!赶快把你的脏手拿开啦!我在心里扯着喉咙大叫。没想到下一秒钟,还有更可怕的恶梦正等着我。
他的手掌很大,一左一右地捧着我的**,把它们完全包覆住然后微微扳开,好让他的手指可以伸进我的股沟继续骚扰下去。连同两层布料一起压进去。他的手指像在我的股沟里寻找什么似地来回摩挲着。
我的耳根子一下全热了起来。死变态!你到底在模哪里啊?
男人的指尖引起一阵骚痒的感觉,我的小老弟也跟着热血沸腾,下月复间窜起一阵灼热的快感。一阵不可思议的目眩袭来,我的头不自觉地又靠在他胸前。
连我都不敢相信,我的身体会背叛到这种程度。
尽管经常被形容长得像女生一样可爱,但我好歹还是个心理与生理机能都正常的男人。只不过是被人家模几下,竟然就这么有感觉,会不会太没出息了一点?
真不甘心!对方既不是我喜欢的人,又是个和我同性别的生物,稍微被挑逗一下我就开始兴奋了。
混蛋!拜托你冷静一点好吗?再不听话,小心我买个贞操带把你锁起来!我试图用恐怖的方式让我的小老弟冷静下来。
可悲的是,这就是男人老实的地方。因为我是个正常男人,就算我拼了命的忍耐,身体还是会有反应。我的生理状态似乎让那个死变态多了几分信心,接着做出更大胆的行为。
他抱住我的双臀,用力往自己的腿上挤压、摩擦,突然来袭的快感让我几乎放声叫了出来。我咬紧嘴唇,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死变态!他完全没有回避我的视线,还对我投以虚伪的微笑!
变态、变态!死变态!你玩够了没?
可恨!虽然一百七十二公分的我不能算矮,可是为什么不能再长高一点?这样我就可以轻易咬上他的脖子逼他放手,而不是像个断了两条的残废,任凭他对我无法抵抗的身体予取予求。
更可恨的是,一种酥酥麻麻、难以形容的感觉,从他不断侵犯我身后的手指传了过来。
真是太奇怪了……那个地方……怎么会这么有感觉啊?
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敏感的前后部位同时受到玩弄,我的身体因为受不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微微颤抖着。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就快要到极限了……
就算侥幸忍住没有发出声音,一想到要穿著在这种情况下弄脏的衣服进办公室,无比的羞耻感竟然让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我到底是怎么了?好奇怪……我的身体……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我快、快……要不行了!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那个死变态竟然毫无预警的停手──
***
怎么会这样?
身体仿佛被人从云端推落,刚才一直包围着我的快感瞬间烟消云散。剩下的是强烈的愤怒、羞耻、罪恶……还有空虚,虽然我不太想承认。
同样身为男人,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行为不但残忍,而且还很不道德吗?
我刻意抬起头用剩余不多的力气,尽可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又笑了,而且是很开心那一种笑。
可恶!可恶!那种眼神仿佛在说我又取悦了他。
真是他妈的死变态!从高中就戒掉的脏话,一口气在心里全涌了出来。我是很认真在生气的,竟然小看我!
一股温热的气息吹过我敏感的耳际,我的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或许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力才故意这么做的,当我抬起头继续赏他一个白眼的同时,他的手指又开始在我的臀部上写字了。
我注视着,不对!应该是我瞪着他的眼睛,去感觉他要传达给我的讯息。等我确定他写了什么之后,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超级想甩他一个耳光!最好再戳瞎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
这个不要脸、色胆包天的死变态,竟敢、竟敢问我……想要吗?
我的身体一瞬间热了起来,我想是因为太愤怒的关系。可是,月复部的骚动与发酸的疼痛又该怎么解释?我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老天爷没忘记我,又来捉弄我了。
原本静止不动的电梯,在一阵马达的声音响起后,开始恢复运转。
陆陆续续有乘客离开的电梯,也逐渐变得不再拥挤。我趁隙移到控制板的前面,背对那个死变态。为了不让其它乘客发现我偷偷搭起的小帐棚,我用公文包巧妙地隐藏住自己的尴尬。
以现在的状态,连要站直身体都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但我还是咬着牙苦撑下去。等电梯到达业务课所在的二十八楼,我抢先冲了出去。
一踏出电梯,我才发现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的小老弟因为没能宣泄出来,现在正难过得发疼。抱着公文包的我,只好扶着墙壁蹲了下来。
就在我打算跟闹脾气的兄弟好好沟通时,一双擦得发亮的高级皮鞋出现在我眼前。
「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如天籁般可以洗涤心灵的低沉嗓音从天而降,那间,我还以为是那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停捉弄我的老天爷,良心发现自己玩得太过火,特地下凡来跟我道歉咧。
我抬起头,看见那张虚伪的亲切笑脸,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参加马戏团表演喷火的绝技。
那个死变态在对我做出那样不可原谅的行为之后,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装出善心人士的模样,真是太厚脸皮了!还有脸问我是不是生病了?也不想想是谁让我变成这狼狈样的!
无耻的死变态!衣冠禽兽!狂!
「死了也不用你管!」
我用力挥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那只刚才在电梯里侵犯我的手,然后拼了最后一口气冲进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