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她约略记得泳池里发生的事,不过事后,她似乎因过度疲累而在雷钟怀里睡著了。之后,她怎么躺在这张床上的,则是一点印象也没。
她的衣服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花了几秒环顾陌生环境后,她便决定起床。
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她一眼就看到搁置在洗手台上的纸条。Sweet:
打开镜子,里面有整套干净的盥洗用具。我在开会,你梳洗完后直接出房门,我就在外面。
铠
她花了些时间淋浴,整理好自己后,随即如雷铠写的,步出房门。
一拉开门,她惊讶的发现,原来她还在昨晚的地方,门外仍是一张大办公桌以及一张坐得下一、二十人的会议桌。
会议桌就在她出房门的不远处,她的出现中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有四双陌生却明显十分惊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至于第五双眼睛的主人,是给她一个正常微笑的雷铠。
所有人停住手边的动作,来回望著雷铠与席茹,看样子是在等两个人之中随便哪一个,能对此状况加以解释。
「她是杰尼的妹妹,我答应杰尼带她到纽约玩,你们不要用那副惊讶的表情看著她,会吓到她的。」雷铠自在大方的对其他四个人做了最无伤的解释。
雷铠的解释虽是事实,但却让席茹难过。她刻意忽略过那种感受,对其他四个人微笑。
四个人一听她是杰尼的妹妹,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绍。
奇怪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是道地的外国人,却全都能说道地的中文,这让席茹觉得怪异。
「你好,我是Alex,公司的法律顾问。」
「我是Michael,跟Alex一样是法律顾问,很高兴认识你。」
「杰尼常对我说,他有一位像天使般善良的妹妹,以前我不太相信,现在我相信了。我是Stevenson,公司的财务部经理。」
「你可以叫我Adam,我是凯文的特别助理。」
他们不是在开会吗?怎么全走到她面前了?
「你们全部都会说中文?」席茹二和他们握过手后,好奇地探问。
这时雷铠也起身走到她身边,很自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带她到离他最近的位子坐下。
「公司的所有高级主管都会说中文,这是杰尼要求的。」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他说他懒得说英文,所以他要求别人说中文。」
「啊?」她不太能相信,她哥会是这样的人。就她所知,他的英文明明很好的。
「其实,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你跟你母亲,他常告诉我,总有一天他要带你们来纽约看看他的成就,可是你们都不太会说英文,所以他要求公司主管级的员工都要会说中文。」
席茹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她一直知道席杰很疼她跟妈妈,只是当她知道他为她们做了这么多时,那种冲击仍是大到让她说不出话。
「你再等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参观公司。这是杰尼的心愿,既然你都来纽约了,就完成他的心愿吧。」他模了模席茹的发。
他的所有动作,全落人站在一旁的四个人眼里。
四人心里有志一同地猜测著:席茹扮演的角色,真的只是杰尼的妹妹而已吗?
「我们的会就开到这里,我的目标很简单,想办法拿到另外百分之十股分的委托书,不计代价。」
简单?四个人同时在心里哀嚎,只有这个疯子才觉得简单!为了私下收购「第一大科技」百分之四十的股分,他们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人仰马翻了。
事实上,第一大科技应该早发现了他们的收购动作,虽然百分之四十股分分散在不同的人名下,可是只要细心点,很容易可以发现这些不同的人全来自同一个公司。
他们四个人已经冒著生命危险在做这件事了,他竟然还这么得寸进尺的说:他的目标很简单!
令他们疑惑的是,以第一大科技总裁风闻全球的精明手腕,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任何动作?对方应该已经察觉有人正心怀不轨一步步蚕食著第一大科技吧?不会是对方的脑袋突然变笨了吧!?
「走吧,Sweet,我带你参观公司。」不顾面面相觑的四人,雷铠拉著席茹说。
Sweet!?四个人不约而同瞪大眼睛,目送两人离开的身影。
百分之十?他们得苦命的去伤脑筋,想办法拿到百分之十的委托书,而那个下达命令的人,竟然可以公然大方的谈恋爱去!这是什么不公平的世界啊?
***************
进了直达电梯,雷铠一层楼一层楼做最精简的介绍,然后按下二十五楼的按键。
「整栋大楼最好玩的地方就是二十五楼的研发部门,那里有各样软体试用及游戏试玩。我带你去玩玩杰写的游戏,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看看杰写的应用程式。」
「这整栋大楼都是公司的吗?」
「也不算,二十楼以下我们分租出去,从二十楼到顶楼才是公司的使用范围。」
电梯大门打开时,席茹有种错觉,那就像是误闯了电影里头戒备森严的政府部门。面对电梯的是一扇完全透明的玻璃门,门外站著两名警卫。
警卫一看出电梯的是雷铠,放松地露出微笑并点点头。
对于席茹,他们仅仅是用眼光晃了一回,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雷铠将整个指掌按上透明玻璃旁的指纹辨识机,接著传来人工语音:「Welcome,Mr.KevinRay.」接著玻璃门自动打开。
「把你的手放上去,这里只允许一定等级的人员进出,必须要有辨识资料才能经过这扇门。」
「可是我又不是……」
「听话,把你的左手放上去。」
席茹只能照做了,没多久,人工语音传来的是:「欢迎光临,席茹小姐。」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惊奇的?她的资料居然存在辨识机里头!
雷铠对她的反应仅是微笑。
而两边的警卫听了语音后,竟也用中文说:「欢迎光临,席茹小姐。」
已经走过透明玻璃门的雷铠,对席茹伸出手。
她则呆呆地将自己的手交到雷钟手里,被动的任由他牵著走。
「杰早就将你还有你母亲的资料,输入公司的辨识系统中,所以在公司里你可以畅行无阻,因为你的安全等级跟我还有杰一样是最高级的。」
「看样子,我哥真的把整问公司『中国化』了,连警卫都会都中文。」
「杰是个天才,公司整套安全防护措施全是他设计的。我们刚刚走进来的玻璃门后有一面镜子是杰设计的,除了指纹辨识机,那面镜子还能扫描影像,只要有非等级内的人员越过第一道防护的玻璃门,警铃会立刻响起。
门外的警卫若不能即时处理,一楼的安全人员会在三分钟之内到达这里,而镜子背后的微电脑则会启动保全连线,保全人员会在十分钟内到达,警方则会在十五分钟内到达。」
「喔……」除了发出赞叹,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一直知道她的哥哥是个天才,只是从没想过他的天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此刻她好希望她是在席杰身边,因为她想告诉他,她真的以他为荣。
没多久,他们已经站在一扇核桃木门前,雷铠同样将手放上辨识机,席茹自然也跟著做。这扇门似乎有点不同,它并不像先前的玻璃门,只要有一个人的辨识资料通过就会开门。它似乎在等待席茹通过辨识,接著门才打开。
当门打开时,席茹更讶异了,没想到核桃木门竟能像自动玻璃门自行开启。
「这里的防护设计更精密,大门前有隐藏式的热感应设计,它可以感应到门前有几个人,它会等待所有人都通过辨识才开门,这是杰的另一项巧思。」
「好严谨的保护措施。」
「因为这里是公司的精神命脉,最重要的商业机密全在这一层楼。来吧,你玩玩看杰写的第一套游戏软体,这套软体让公司赚了大钱。」
她坐在电脑前,觉得自己像在作梦般,突然发现自己有个很有钱的老哥!先前知道他有钱,但仅止于知道,还没能有像现在这一刻亲身体会的震撼感觉。
「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会一起开公司?」
「十年前,我在你哥修博士班的学校跟一群人打架,受了一点小伤,你哥坚持帮我处理伤口。我在他的研究室看到他写的应用软体,所以找他合伙开公司,他负责写软体,我负责出钱设立公司以及日后的公司营运。几年过去,我们的公司从小小的软体公司成长到现在的规模。」
席茹很讶异在雷铠的声音里听见一种少见的温柔,他一定还有保留什么没说吧!
雷铠轻描淡写带过,没跟她提的是,跟席杰碰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当席杰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时,他冲动地把所有事实告诉席杰,包括他母亲自杀,他被怀疑是杀人凶手,甚至法官在「罪证不足」的情况下,仍是判了他三个月保护管束。
没人相信他,那些混混找上他的理由再简单愚蠢不过,那就是他有勇气杀了自己的母亲,够心狠手辣、够资格加入他们的帮派。
当时席杰听完他的叙述后,看著他然后说:
「我看过新闻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对著萤幕说:『我母亲杀了她自己。』那时我就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你唯一自责的是为什么你救不了你的母亲!」
当席杰分毫无差地说出他的心情时,他不知道怎么正确形容出当时的感受。在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的情况下、在连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确实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席杰的话无异是一块突然落水的浮木,拯救了即将溺毙的他。
片刻,雷铠接著对席茹说:
「我二十岁就提早从大学毕业了,之后过了几个月毫无目的游手好闲的日子,直到遇见杰,我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某一方面,你哥哥救了我。」
她开始有点理解了当雷铠知道她是席杰妹妹的迟疑原因,也许两个大男人之间存在少有相知相惜的情谊,是旁人难懂的吧!
况且,雷铠二十岁就从大学毕业了,他的聪明也该有一定的程度吧!两个聪明的男人,思考频率大概也差不多。
席茹正想开口说什么,雷铠的手机却响了。
「Kevin。」雷铠接电话时习惯性先说自己的名字,这是她观察到的结论。
她自然不可能知道对方说些什么,但从雷铠的脸色以及他连再见也没说的状况判断,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次至少他没气得破口大骂。
「我现在必须上三十六楼,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好吗?」
「我可以跟你去吗?」
她看见雷铠明显很犹豫,但才一下子,他就说:「等一下别让我吓到了。」他没头没尾说完话后,拉著她离开。
关于她的另一项观察发现,雷铠虽然对外宣称她是席杰的妹妹,他对她却也毫不介意地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明白的占有欲,而且他似乎很习惯地随时拉著她的手。这项观察,算是让她满意吧,多少也平抚了她淡淡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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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会客室,雷铠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收紧,紧得让席茹不由得发疼。对于手上的疼痛,她选择沉默,好奇张望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喝着咖啡的男人。
一看到男人的五官,席茹根本用不著询问就有答案了。
那男人应该是雷铠的父亲吧,他们实在太过相像,不但外表像,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像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
三个人沉默好一阵子,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是喝著咖啡,而且似乎是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雷铠在开口前一秒总算放开她的手,她悄悄吁了口气,看来她的左手明天铁定要瘀青。雷铠则踱步到窗边,摆明不想再看坐著的人一眼。
「有事吗?」他的口气漠然,而且面无表情。
「你想要什么?」
God!席茹再度讶异又碰到一个纯种外国人能说一口标准国语,不认真想她真会误以为自己在台湾。
不过换个角度想,雷铠既然是中美混血儿,他的父亲多少能说中文应该不值得讶异。她讶异的是两个人明明是父子,却好像看不到一点感情。
「我要的很简单,你加诸在我母亲身上的痛苦,我要全部还给你。」雷钟说得冷淡。
而那个仍稳如泰山的男人,功力更深厚了。对雷铠的话,他的回答同样冷淡,两个冷冷的男人让席茹很怀疑,他们谈论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其中一人的妻子以及另一人的母亲。
「如果我的记忆正确,你的母亲已经死了很多年,请问你要用哪种方式把她的痛苦还给我?」他居然能继续稳稳地喝著咖啡。
席茹感受到一种仇恨的氛围在两个男人间流转,她捉模不到雷铠父亲的感觉,但以她对雷铠的认识,从雷铠刚说的那句话中,她知道他对他父亲有某一程度的恨意。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我认为你的目的应该不是来我这儿喝喝咖啡、跟我叙叙天伦之乐,你先说明你的来意吧!」
「你是我儿子,自然承传了我的精明,所以我认为你很明白我为什么来。」
这算什么!心理攻防战吗?
两人一来一往似乎没讲到重点,也或许,所谓的重点只有两个男人心知肚明。一旁的席茹,几乎成了十足十的花瓶,非但无法参与其中,还看不懂两个男人在演什么戏。
不过有一点,她确定自己绝对没错看,雷铠的父亲正望著雷铠面窗的背影,她很肯定在那眼光中有激赏、也有骄傲。
这又让她更疑惑了,好像充满恨意的只有雷铠一个人,而他父亲则宠溺地放纵他的恨意,到底为什么!?
「如果你是要求我饶过你,对不起,你白来一趟了。」
「我这一生从不求人,即使你是我儿子也一样。记住我的话,面对敌人的时候,再困难也到奋战到底,绝对不能不战而降,哪怕只剩百分之零点一的胜算,也要努力奋战,因为放弃就等于把那百分之零点一的胜算,双手奉送给敌人。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为什么席茹觉得那男人的眼里充满情感?他似乎深爱著雷铠,但雷铠又为何恨意十足?
她觉得雷铠的父亲说这番话,是出于深爱,他好像想将自己所有的能力全给雷铠。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觉得。
「你来就为了讲这些废话?」雷铠连头也没回。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若有似无地浅笑著。
「我来是想听你说说,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把你母亲的痛苦还给我?还没到手的百分之十股分吗?」
她敏感地发现雷铠侧身的手握成拳头,雷铠的父亲似乎也发现了。
「既然你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做?」
「再教你一件事,别让情绪左右你的判断力,也别期望你的敌人会对你坦白招供。我该走了,你要的百分之十股分,下午我的律师会来找你,你只要签名就到手了。」
男人起身,席茹发现对方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高吧,真有压迫感!
「我记得你说过,绝对不能不战而降,你双手奉上那百分之十不就等于对我投降了。」雷铠转身看著已经起身的人,眼光充满愤怒。
「你的判断力还不够敏锐,我说的是对敌人不能不战而降。你不是我的敌人,是我的儿子。」男人不再言语,转身走往门口。
经过席茹身边时,他毫无预兆地用右手大掌抚了抚席茹的脸颊,轻声说:
「也许我儿子只有你能救得了,很高兴看到你,有机会我们会再碰面。」
一切都发生太快,席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弯身轻轻在她颊边留了一个亲吻,然后离开了。
***************
席茹从没想过会看到雷铠震怒的一面——
一开始,当雷铠的父亲离开时,他还能静默的走到会客厅摆置的酒柜前,寂静的动作著——拿出酒杯以及一整瓶酒,然后倒酒,一口喝净,如此动作反覆了三、四次,才将酒瓶放下。
她以为他会连带将酒杯放下,却没想到,下一秒酒杯就碎在他手里,鲜血也同时在酒杯碎落的瞬间汩汩淌下……
席茹本能地冲到他身边,用手摊开他握紧的手,想帮他拔出可能陷在掌心里的碎玻璃。
在检视拔除的过程中,他仍旧静默毫无反应,连正眼看她也没。
就在席茹确定没有任何碎玻璃残留在手掌上、打算找东西帮他止血时,他用正流著血的手抓紧了她的左手腕,神情木讷的盯著酒柜就是不看她。
「滚出我的视线,随便你要滚到哪儿都好,最好滚回台湾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有片刻时间,席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什么?
也也许气疯了、气昏了,气到心神丧失了,认不出她是谁了。
也许是吧……否则他怎能在前一刻还握住她的手,下一刻就要她滚出他的视线!?何况他用的还是那么强烈的字眼——滚!
她不愿相信听到的话具有任何真实性,宁可安慰自己错听了。
可是,他掌心的鲜血正在她手腕上淌著,沾上了她的衣袖,而他握著她的力道那么强烈,仿佛就像是刻意要弄痛她,而他浑身散发出的怒意又那么不容忽视。
只是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
「你真的要我回台湾?」她问,还抱持一丝希望,希望他能立即道歉,说他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头,那么她能考虑原谅他对她的无礼。
他猛然转头盯住她的双眼,席茹觉得好震撼,因为他的眼里除了愤怒的气息再没其他情绪。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突然低头吻了她。只是他的吻算不上是个吻,倒像是羞辱。
接下的状况,快速到让席茹来不及反应,他粗暴地将她推到桌上,她整个人趴伏著让他按压住,她甚至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眼前的雷铠像是疯了。
才一分钟光景,他便褪去两人下半身的衣物阻隔。然后,他便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感受到强烈疼痛,直至此刻,她完全失去反应能力,无法相信,他竟会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这样的姿势,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更看不见她的眼泪,她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待她。即使他们有过亲密关系,他也不该以这种几近强暴的方式对她!
此时,她完全就像个布女圭女圭,任由他在她身体里发泄,然后等待他发泄完、等待可以离开的时候。
她不晓得过了多久时间,但时间确实久得足以让她的下半身由疼痛到麻痹……
他终于退出她的体外,而她仍维持著同样的姿势,等她听见他拾起衣物,穿好自身衣物时,她才撑起自己。
移动时,一股强烈疼痛不留情地朝她袭来,她强迫自己忽略那种感觉,因为再疼,也疼不过心头上的痛楚。
当她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雷铠早又回到酒柜前,背对著她喝著酒。
她苦笑,眼泪也落得更急,为自己穿衣服时,她发现他的粗暴非但弄痛她了,还弄伤她了。她的大腿内侧除了他遗留在她身上的体液,还有她的血迹。
她该去验伤,然后控告他,她该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就连在她让雷铠这么莫名其妙的对待后,她仍无法恨他、甚至对他生气!?
花了一些时间将衣服穿回身上,之後她还愣愣的站在原地,望著那个已经灌了不知多少酒的男人。
「你可以走了,我会要Max送你到机场。」
她还在期望什么?期望他突然回头向她道歉!?
或者她该要觉得感谢了,因为在让他「使用」过后,至少他不叫她「滚」了,而是叫她「走」。
席茹对自己摇摇头,安静无声地走了。
贪恋
在生死交替之间
爱开启了另一扇窗
你的手你的眼
那些专属于你的芬芳
仍是我依恋的
方向
如果还是要走
我只想
在你远行的衣襟上
别朵郁金香
好让你寂寞时
还能想起
我仍深深恋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