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神有时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总在你以为生活平常无奇时,投下一颗巨弹,再躲起来偷偷瞧瞧你的反应。
此刻的雷静,正有种被贪玩的命运之神戏弄的感觉。
因为罗元和朱可喜在美国结婚了!
“喂,小静,你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朱可喜的声音,她昨天与罗元在教堂里举办了简单的婚礼,没有大排场的乐队,也没有喧闹的宾客,只有两颗庄重、真诚,愿意将彼此的下半生托付给对方的心。
她这会儿从美国打电话来通知雷静,说要与罗元到欧洲度蜜月,所以暂时不回台湾,想请雷静代为向她公司请一个月的婚假。
“小静,一切就拜托你了。”
朱可喜一一交代,雷静似听懂又不懂。
“小静、小静!”察觉到有异样,朱可喜急切的喊着,就是听不到雷静的反应。
雷静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脑袋一时失去所有的作用。
“雷静,你还好吧!”
雷静猛然被一声巨响吓住。
她回过神,就见秦煌正用力猛摇她。
“你在干什么!”雷静不悦的推开秦煌。
“你总算有反应了。”秦煌吁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什么叫总算有反应?”雷静瞪他一眼,眼神不经意的瞥向一旁,看到大门似被强大的外力破坏,以致原本该完好的门锁,被拔出掉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救命啊!有强盗、小偷,快找人来。”
“是我撞的。”秦煌连忙举手承认。
“什么?”
“我从窗户外面喊你老半天,却看你一直发愣都没回答,我才撞门进来。”秦煌急切的解释,“你还好吧?”
“我本来就很好!”雷静赌气的回答。
“那我叫你,你为什么没反应?”
“那是因为我……”雷静一时忘记原因,突然发现她手上还握着话筒,灵机一动,“我在讲电话。”
“对方都挂断了,还讲什么!”秦煌当场拆穿雷静的谎言。
其实,不必等秦煌开口,话筒中传来的刺耳单调的声音,也已让她知晓对方早已收线。
“因为你来才断线。”雷静兀自嘴硬,赌气般的用力甩上电话。
“刚才我接到罗元的越洋电话,因此急急赶过来。”秦煌叹口气,也不和雷静争辩。
“罗元?!”雷静呆了呆。
“他说,朱可喜打电话给你,说着说着,你都没答腔,电话也没传来任何声音,她连续喂了十几分钟,就是没回应。不知道是线路故障或是你出事了,这才赶紧另外拨电话,叫我来看看。”
“哦。”雷静总算把整个大网串起来,“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朱可喜和罗元在美国结婚的事情。”
“嗯。”秦煌点点头。
“没想到罗元和朱可喜居然在美国结婚了!”雷静由极端的颓丧,转而夸张的站起来,气得直跺脚。
“你很生气?”秦煌望着雷静,心底有股酸楚。
“废话!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连通知也不通知一声。”雷静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是吗?”秦煌感到吞咽困难。
“尤其是小朱!”雷静咬牙切齿,一脸不满。
“你在怪她。”秦煌语气有点虚弱。
“当然怪她!从我到台北念大学,我就和她同住,算一算,好歹我们也同居了四年,她居然这样对我。”连结婚这种大事也不通知她一声,她可是一直想当伴娘的瘾,朱可喜太不够意思了。
“爱情这种事情是很难理解的,你别怪她。”秦煌难过的安慰雷静,没想到雷静居然如此深爱罗元,连自己的好友都怪罪。
“你为什么帮她说话,你很难过是不是?”雷静转头一想,朱可喜结婚,秦煌心里一定也不好过,她居然都没顾到他的心情。
“没有。”秦煌精神恍惚地摇摇头,他心中的确非常难过,因为他没料到雷静这么喜欢罗元。
雷静低头看着坐在沙发、眼望地下的秦煌。
他看起来好憔悴,显然朱可喜结婚一事,对他打击很大。看他心情低落,她的心也跟着下沉,原来秦煌真的喜欢朱可喜。
秦煌突然抬起头,正好迎向雷静像大海般深邃的眼神,她猛然惊醒过来。
“我去倒杯茶给你喝。”雷静慌忙起身。
“没关系,不用了。”秦煌连忙阻止她。
“没关系,我去倒。”雷静笑着说。
“真的不必麻烦了。”
两人一拉一扯间,雷静不小心踩到铁制的门锁,脚底一滑就要向旁跌倒在地板上。
“哎呀!”
“小心!”
秦煌深怕雷静受伤,连忙伸手想扶着雷静,不料他脚下一个不稳,反倒连累雷静真的往后仰躺在沙发上,而他整个人则趴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两人眼光都有些迷福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令雷静不自觉的脸红起来。周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氛,秦煌缓缓将脸凑近雷静,雷静跟着将双眼闭上,两人似乎都在期待些什么……
“住手!”
突然其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两人惊讶的张开眼睛看过去。
“何志元!”雷静张大眼睛,讶异的说着。
“混帐东西!”何志元二话不说,扑到秦煌身上,一个翻身将秦煌按倒在地上,紧紧的压制秦煌。“大白天就想抢劫,还想欺负女人,门儿都没有!雷小姐你快点报警!”他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快放开我!”秦煌直感到羞辱。
论身高、论体重,何志元都比秦煌还瘦弱。然而,一来何志元出其不意,二来秦煌本身就不擅打架,所以才会让何志元轻易就制住秦煌,令秦煌感到非常丢脸。
“想得美!”何志元下手丝毫不留情,他用力一扳秦煌的肩膀。幸好秦煌本就粗壮,否则肩膀铁定月兑臼,不过单就这一下也够他受了,他痛得脸色发白,只得紧咬牙关,避免喊疼。
“不要闹了!”秦煌吃痛,动了动身子,就要站起来。
“还敢动!”何志元气愤秦煌欺负弱女子的行为,一方面也担心自己制不住这个大块头,情急之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直往秦煌脑袋砸下。
瞬间,一道鲜红的血顺着秦煌的发际流下。
“不——”雷静惨叫一声。
而秦煌眼前一黑,立即晕了过去。
雷静凄惨的尖叫声,是他丧失意识前最后的记忆。
☆☆☆
“这是哪里?”秦煌眼皮动了动,正自纳闷着自己身在何处。
“你终于醒了。”
秦煌一张开眼睛,就见到一位温柔婉约,带着浅笑的白皙美女。
“你……”
“别动。”
秦煌才动一下,脑袋便像是被撕裂般的难受,那名美女连忙过来安抚他,并伸手按铃。
“快躺好。医生交代过,说你可能有脑震荡的迹象,需要住院观察一阵子,我刚按了铃,医生马上就会过来。”美女细心的帮他拉过棉被。
“医生?”秦煌疑惑的皱起眉头。
“这里是医院。”美女眼神有些忧心忡忡。
“医院?”
“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吗?”
“哦……”秦煌这才想起来,他在雷静家被莫名其妙的打着脑袋一事。“你是……”他迟疑了一下,因为对方并非着护士服。
“我是这医院的义工,我姓纪。”这名美女正是纪秋红。
“纪姐,秦煌醒了没……你醒啦!你还好吗?我担心死了,你一下子就晕了,又流血,你现在觉得如何?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雷静一进门便连连问了许多问题,秦煌被轰得头疼欲裂,开不了口。
“你为什么揉额头,你头痛吗?胡医生……”雷静开口大叫医生,孰料医生早已站在她身后。
“先让我来替他检查一下。”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医生,慢慢走到秦煌身。
“胡医生,他头好像很痛。”雷静一脸担忧。
“被花瓶砸到,当然很痛。”医生回答。
秦煌心底骂雷静白痴。
“你说他有脑震荡迹象,会不会丧失记忆?”雷静还是很担心。
“唉!”秦煌叹口气,翻了白眼,感到头又疼了起来。
“医生,你看看他。”秦煌的动作令雷静更加胆战心惊。
“我正在看。”医生脸上勉强挂着微笑。
秦煌不禁很同情这位医生,看情况,他应该已被雷静纠缠许久,花白的头发或许是被雷静逼出来的“结晶”。
“秦煌,你还好吗?认得我吗?”
雷静急切的盯着秦煌,那种关怀的眼神,让秦煌的心底闪着喜悦的光芒。
“秦煌,你说话,别吓我!”看见秦煌没有反应,她更加心慌。“医生,他是不是变笨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因为都是你在说话!秦煌在心底呐喊,或许医生也在呐喊吧!
“秦煌,我是雷静啊!你没忘记我吧!”雷静眼眶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勾起秦煌无限的爱怜。
“我——”秦煌正想说话,不料被人打断。
“我来了!”一个男人贸然地闯进来。
“何志元,你这个凶手!”雷静一见他就暴跳如雷。
“是你……”秦煌瞪大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没错,正是这个人打他的头。
“那是个误会……”秦煌正想说,却被雷静抢先一步。
“你狠狠打他的头!”雷静好气。
“我以为他正在欺负你。”何志元比手画脚的争辩。
“就算我真的被他欺负,也不干你的事。”
“哦……”何志元愣了愣。
“因为我爱他,我不顾一切的爱他,即使他心里有别的女人。”雷静顺理成章的告白,仿佛这件事早已藏在心中许久。
“我……”秦煌瞠目结舌。
“可是他现在失去记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雷静神色黯淡。
“啊!”全部的人都呆了,医生还没开口,雷静就径自开出诊断书。
“我该高兴,还是悲伤,我都分不清了。”
“我爱你。”雷静忍不住趴在秦煌的大腿上哭起来。
“我也爱你。”秦煌模模雷静的头,微笑的回应。
“真的?”
“真的!”
雷静擦干眼泪,突然感到不对劲。
“你……”她指着秦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没有失去记忆!”
“谁告诉你我失忆了?”秦煌好笑的双手一摊。
“那我刚才——”雷静捂住嘴巴,没想到自己居然对秦煌表白,她感到丢脸透顶。一回头,其他闲杂人等早已跑光了,只剩她与秦煌。
她拔腿就想跑,秦煌连忙起身,却惨叫一声地跌回床上,让她又匆匆忙忙地折回来。
“怎么了?医生说过你不能动的。”
“不要走!”秦煌趁着雷静弯腰扶他的同时,连忙抱着她。
“快放开我。”雷静怕牵动秦煌的伤口,所以不敢用力挣扎。
“不,我绝不放你走。”秦煌收紧手臂,把雷静困在自己的胸前。
“是吗?你上回也是这样对朱可喜说的。”雷静不禁有点吃味。
“因为我想知道她去哪里。”
“好去追她吗?”
“还说你没在吃醋?”秦煌轻轻取笑雷静。
“哼!”雷静沉下一张脸。
“我是去向罗元通风报信的。”
“哦!原来罗元在追小朱,你又在追谁?”雷静心不在焉的问着,食指开始在秦煌的胸前画圈圈。
“我、我当然是在追你。”秦煌吞下一大口口水。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没看见你有任何行动?”雷静调皮的伸出手指,对秦煌呵痒。
“我当然有行动,还是有计划的行动。”秦煌忍住笑,骄傲的说着。
“什么计划?”雷静有点疑惑。
“原先我以为你喜欢罗元,所以我和丁梅串通,骗了一个剧本。”或许是太过松懈,也或许脑袋真被花瓶砸坏了,秦煌慢慢地道出原委。
“哦,所以丁梅才会有那一系列的报导,先把我卷入罗元的生活,再把我和你送作堆。”雷静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对。”秦煌开始感到不对劲。
“你可真厉害。”雷静僵硬的抬起头,脸色惨白地站起来。
“雷静……”秦煌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他放开雷静。
“你是不是因为我笑你编剧功力不好,所以才想试一试?”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秦煌被她那种受伤的眼神,一寸寸割着自己的心。
“没想到我果真照着你给的方向行走。”
“小静……”
“哦,我忘了,由你编剧,当然由你掌控全局。”雷静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秦煌想安抚她,无奈他一动就头痛欲裂。
“你成功了,这么大费周章的演这出戏,确实让我死心塌地的爱上你。”雷静拍手鼓掌。
“雷静,你听我解释。”秦煌想牵雷静的手,却被她冰冷的眼神吓退。
“你只是为了对我证明,你的编剧功力有多强,连我都被耍得团团转。”雷静瞪大空洞的双眼。
“我……”
“是吗?你当真以为你的编剧功力有多强吗?”雷静冷笑一声,随即离开病房,留下怅然若失的秦煌。
☆☆☆
不知是谁递给秦煌一份报纸,斗大的标题马上就抓住他的注意力。
秦煌与雷静今天下午在饭店结婚!
又是丁梅的独家报导,这是怎么回事?
秦煌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办公室,不见任何人影。他连忙细续报导内文,然后气急败坏地赶到婚宴场所。
“恭喜!恭喜!”他一到饭店就受到连连的道贺声。
“新娘在等你,走这边。”丁梅拉着秦煌往里边走去。
“丁梅,这是怎么一回事?”秦煌一头雾水,怎么所有的同事、朋友、上司全到齐了?
“进去吧,新娘在里面。”丁梅把秦煌推进去。
只见一身白纱的雷静,正站在梳妆台前,那玲珑剔透的模样,又让秦煌想到陶瓷女圭女圭。
“小静,怎么了?”秦煌慢慢走近。
“我们要结婚了。”雷静似笑非笑的答道。
“对,我从报纸上——”秦煌有点明白了,“难不成你……”
“你以为就你会编剧吗?”雷静挑战似的抬起下巴。
“是你一手导演的。”秦煌慢慢了解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雷静得意的说着。
“你……”
“穿上衣服,梳洗一番,外面有一堆的宾客在等着呢!”雷静不客气的指挥秦煌。
“是我的剧本,该由我主导。”秦煌还想力挽狂澜。
“现在由我接手了。”此刻的雷静正意气风发着。
“想比编剧功力,你还早得很呢!”秦煌拉住雷静,对准双唇就是结实的一吻,双手还不老实的拉下她背后的拉链。
“外面有好多人在等我们出去。”雷静挣扎的说着。
“如果你希望我停,我就停。”秦煌果真停手。
“算了,让他们等两分钟好了。”雷静将秦煌拉向自己。
“两分钟?”秦煌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不够吗?”雷静疑惑的问。
“至少也要两小时哪!”秦煌一把抱起雷静,把她丢向那张女敕红的双人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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