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是多谢您的保佑啊!」
彷佛真有神助,牧杏趁着卫兵交接空档,顺利潜入牢房。
「这里果贯又湿又冷,气味更是难闻。」
还没走完狭长的地道,牧杏就快被灌进的寒风冻僵,加上被地牢混杂的臭味熏昏,好不容易撑到一处通风口,终于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啊地牢怎么这么多间?冯津是关在哪里呀?」走出信道,牧杏顿时吓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竟出现难以计数的牢房。
怎么办?她要怎么找起?
牧杏急得跳脚,正想试着叫喊冯津的名字时,两名推着木轮车的卫兵由前方走了过来,她赶紧躲到岩石后头。
「听说最后头的牢房关着一个行迹相当可疑的叛乱分子,咱们王爷居然没有马上将他处死,真是奇怪!」圆胖的卫兵说着。
「大家都在说王爷是为了讨好一位神秘贵宾,才手下留情的。」另一名瘦高的卫兵说完,还紧张地探了下四周。
「神秘贵宾?!是谁啊?」胖卫兵好奇地问。
「不知道。宫里有人传说她是皇家某个贵族的千金,有人别说是王爷潜藏在后宫许久的艺妓,有人别说啊」瘦高卫兵比着手脚愈说愈夸张
她才不是艺妓!宫里的人竟然把她传的这么难听!
牧杏气得拳头一阵乱挥,决心要跟承优算这笔帐。
确定卫兵推着木车走出地牢,牧杏快步跑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进入另一条地牢走道。
沿着石墙行走,在火把的火光下,牧杏终于在一处墙角看到要找的人。
「冯津冯津」牧杏小声敲打地牢铁栏。
蜷缩在麦草堆里的冯津警觉她站了起来,在看清站在栏杆前方的人影时,总算放松戒备。
「牧杏?!是妳!」
「冯津,你没事吧?」牧杏擦去冯津脸上的脏污。
「我没事,我很好。」冯津又惊又喜地握住牧杏的手。「妳呢?对了,妳怎么会在圣凌府里?」
「我被士兵追杀,躲进圣凌城府,给果反而被穆承优软禁在府裹。」牧杏简单带过。
「他为什么软禁妳?他」
说到一半,冯津突地被眼前覆盖而来的巨大黑影吓住。
强大的压力由背后扑袭而来,牧杏还未来得及逃跑,就被来人擒住手腕,腾空举起。
「啊好痛!」
「妳居然背着我私会别的男人!」承优将牧杏压在岩墙上
「我」她看到他眼中的失望。
「王爷,幸好我发现她偷偷潜进地牢想要释放罪犯,不然他们可能就要一起逃走了。」兰捻着绣帕,得意地吟笑。
她潜逛地牢的事被兰发现了?是她告的密!由兰瞪视她的眼神,牧杏清楚知道她对自已的妒忌有多深重。
「下去挑选几件饰品当作奖赏。」兰密告也算有功,承优就以珠宝打赏。
「王爷」兰失望地扭跺着脚,她还以为王爷会因此回到她身边,没想到只用珠宝打发。
「好了,下去。」
听出承优语气中的不耐,兰只好识相地离开地牢。
承优接着命令身后的卫兵。「来人!把这名擅闯进城的男子拖出去斩首示众!」
「不要──」
在牧杏冲去抵挡的前一刻,承优硬是把她拉回。
「我求你,不要杀冯津」牧杏急得泪水直掉。
「求我?妳有什么资格和条件求我?」承优扣住牧杏的小脸,强势地抹去她的眼泪。
「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交换。」
「妳根本没有所谓的命,妳的命早就是属于我的!」
「牧杏!妳不要这么傻!妳」肚子被卫兵痛揍一拳,冯津不支倒地。
「冯津──」牧杏大喊。
「牧杏,我没事」冯津努力撑起身体
见牧杏和冯津患难与共的感情,承优忍不住又是一把妒火。「把他拖出去斩了。」
「不要──」牧杏紧抱承优。「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放过冯津吧!」
「要妳做什么你都愿意?」
承优捏住牧杏的下颚,邪邪地勾起坏笑。「好,请求照准,我先暂时不处决他。」说完,他命令卫兵将冯津押回牢房
「牧杏,妳不必做这种牺牲,不要啊」冯津激动地摇着牢栏。
「冯津,你要保重」
不再让牧杏和冯津有任何接近的机会,承优揽起她的腰肢紧贴自己,阴狠地说:「妳该担心的是自己吧!」
「你」牧杏眼前旋起一片灰暗。
完蛋了,他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残酷的手段来折磨她
「你你想做什么?」
进入寝宫,承优用力将牧杏甩丢上床,目眦尽裂的凶残表情吓得她四肢百骸几乎抖散。
「别把我对妳的宽容视为理所当然。」他一脚把梳妆台的桌脚踢断
「我只是担心冯津,去探视他一下而已,你何必──」
牧杏还没说完,承优便抓狂地扣住她的肩膀。
「警告妳,妳再接近他,我就马上要他人头落地。
「好痛放开我」她感觉肩膀好似已被捏断。
「听到没有!」他猛烈地摇晃着她。
「你吼得这么大声,聋子都听到了啦!」她痛得吼叫起来。
「听到就好。」看到她肩上的淤青,他不忍心地放松力气,口气同时放缓下来。
在承优放手的那,牧杏发现他幽黑眸子里燃烧的原来是把妒火,那猛烈的占有欲神奇而怪异地将她的恐惧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在乎的甜蜜
在他成功压下胸口的那股盛气之后,他躺上床铺。「过来帮我服务。」
「呃?!」她不懂他情绪为何转变得如此快速?
「是妳说要妳做什么妳都愿意。」那抹坏坏的邪笑又爬上他的嘴角。
「我」她是说过,但他要她做什么呀?
承优径自解开裤头,月兑下长裤……
「好,我答应妳释放冯津回玉霖镇。」
激惰过后,承优起身倒饮一杯烈酒,走回床铺将牧杏搂进怀里继续温存。
「真的?!」牧杏兴奋地握起双手。
「嗯。」承优悠哉地品着酒香。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好心了?」她狐疑地睨着他。
「我当然也有善良的一面。」
承优正起脸色,就咳两声,表面上是在指责牧杏无礼,其实是在掩饰他不希望牧杏和冯津再有见面机会的小心眼。
「很难教人相信。」牧杏嗤笑一声。
「够了,妳该收敛妳的态度。」承优不快地拧起眉头。
「我又没说错什么话。」牧杏挺起胸膛。
他扣起她的下颚,惩罚式地将酒度进她的口里。
「咳过分!」烈酒像奇焰灼烧着她的喉咙,呛得她一直咳嗽。
「哈哈哈原来妳不会喝酒!」他清朗的笑声充斥四周。「好,以后妳要是犯错,就灌酒处罚。」
承优弹弹牧杏熏红的脸颊,忍不住轻咬一口。
「走开!你这个酒鬼,臭死了!」她推开在鼻息呵气的他。
「我偏要熏死你。」他蛮横地含吻她的双唇,舌头狂烈地和她交缠。
「嗯」她抗拒不了他激烈的热吻,两手不自觉地缠上他的项背。
就在两人欲火燃烧的一瞬,门外突地响起。「启禀王爷」
「滚开──」承优朝大门怒吼。
「是卫兵马修,可能有什么急事。」牧杏乘机呼喘口气。
「不要理他。」
「这」
承优封住牧杏的声音,继续深吻替她。
门外的卫兵马修踌躇许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拍门。
「启禀王爷,馨琳格格一天都未进食,哭闹着要找纪总管,说再不打开寝宫让她出来,她就要在里头在里头上吊自尽了。」
「什么?!」承优惊愣地跳下床铺,套上衣物便疾步奔向馨琳寝房。
牧杏也急忙穿上衣物,跟着上前探视情形。
「把门打开!」
承优来到馨琳寝宫,卫兵立即列队站开替主人开门。
进入寝宫,现场一片混乱,所有物品碎落一地。
「你们这些婢女是在做什么?滚!全部滚出去!」
承优大吼赶走进入室内整埋的奴婢,在看到蜷缩在墙角饮泣的馨琳时,暴怒的五官瞬间整个凝住。
「妳这是在做什么?!」他既心疼又气愤地扶起馨琳。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几近崩溃边缘的馨琳,像发了疯似地任谁接近就是一阵推打。
「馨琳,妳没事吧?怎么了?」随后牧杏进来,着急地抚慰着她。
听到牧杏的声音,馨琳的心情总算获得安抚,不再哭闹推打,反而难过地紧抱住她。
「我要出去我不要被关在房间我要去见纪总管
「我不准许!」承优斥喝,弹指示意卫兵关门。
「哥,为什么不让我见纪总管?我想见他不晓得他的伤势好了没有,让我去看他好不好?」馨琳走向承优,握着他的手请求。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妳贵为格格,纪总管他是个佣仆,两人身分悬殊,妳不知道京城里开始传起妳和纪总管暗结私情,不利妳名声的流言吗?」这就是承优阻隔馨琳和纪仲文会面的主要原因。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纪总管!」
正当馨琳要冲出门口。承优粗暴地将她拋上床铺。
「不许妳出房门一步!」
牧杏连忙扶起差点撞上床头的馨琳,对承优气愤的责骂。「你干嘛对馨琳这样!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哪经得起你这样动手!」
被牧杏一指责,承优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失控行为已伤害到了馨琳,心疼的同时也女敕下了怒气。
「馨琳,乖,把仪容整理一下,等会带妳去会见秦安将军。
「我只想见纪总管」馨琳像失了魂似地摇晃着头。
「馨琳,听话。」承优走到床沿,擦去妹妹脸上的泪痕。「秦安将军这回可是来讨论妳和他儿子秦凯的亲事,妳可要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不要!我不要嫁给秦凯!」
「馨琳,妳应该知道秦凯是个人人赞赏才貌双全的年轻将军,大妳五岁的他是个狩猎、御骑高手,他将继承的『安平山域』境内有着一座满山野生雪梅的山域,足够医治妳心脏绞痛和气喘的疾病,哥哥相信妳嫁进秦王府,绝对会辛福的。」为了唯一的妹妹日后能有充足的雪梅养身,这个亲家是一定要结的。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秦凯我只要纪总管」馨琳几乎崩溃地哭倒在床上。
「妳在说什么傻话!」压制不住内心翻腾的怒火,承优大声吼道,「我做的决定任谁也不能改变,我已经和秦安将军协商过了,决定在下个月举行妳和秦凯的婚礼。」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秦凯,要我嫁给他,我宁可上吊自尽!」馨琳抽起一条床幔,爬上桌子。
「馨琳,不要」牧杏急忙抱住馨琳。
「不要再闹了。」承优愤而将床幔整个扯下。
「哥,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嫁给秦凯,我只想和纪总管在一起,我想照顾纪总管,刚才御医说他又发了高烧,我好担心,好想去看他」馨琳哭着哀求。
「不行!妳是格格,怎么可以服侍佣仆?我不答应,也禁止你们两人再见面。」承优口气严厉而冷硬。
「我从来没有把纪总管当成是佣仆,我当他是个朋友,一个细心呵护我、关爱我的朋友。他为了保护我受伤,我怎么可以不去照顾他?哥,让我去看一下他好不好」
「我说不了就是不行!妳即将嫁至秦王府,绝对不能做出和佣仆太过亲近有损名声的事来。」承忧转身不去看视馨琳悲哀的面容。
「再说,我他已经下令将纪总管发配边界,不许回府,你们是不可能再见面的。」
「哥」馨琳尾音抖着绝望。
「你怎么可以这么专制无情!」牧杏上前搥打承优。
「再说,连妳也一起关在这里。」承优推开牧杏,不愿失控又伤害她。
「你凭什么安排馨琳的人生,她有她选择的权利,你这么做只会把馨琳逼上绝路!」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们两个离开房间一步。」他得出去冷静一下,不然绝对会气愤地伤了她。说完,承优便甩头离去。
「是。」
两名卫兵连忙关起房门,战战兢兢地站立两侧严加看守。
「穆承优,你给我回来!」牧杏冲到门前生气地用手脚拍打踢着门,恨不得道扇门就是那个浑蛋──穆承优。
「牧杏姊姊,没有用的,哥哥决定什么就是什么,任谁也改变不了。」馨琳捂着脸闷哭。「我好想死,但在死前,我好想再见纪总管一面」
「馨琳,不可以说这种丧气话。」牧杏紧紧拥抱住馨琳,努力唤回她的求生意志。「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不可以轻言放弃。」
「还能有什么办法?不可能的」馨琳像断了线的傀儡无力地倒向床头,心也在同时死去。
「馨琳,你爱纪总管吗?」牧杏问道。
「我」馨琳抬起小脸,眼眸盈满羞怯。
「哥哥很忙,都是纪总管在照顾我,他除了要管理府里所有大小事情之外,还要帮我冶气喘和心脏绞痛的毛病,每天采药熬茶,每次看他为了我他得疲累还要硬撑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内疚。他的右脚也是因为爬上奇焰山顶采野生雪梅,不慎从树上摔下来受伤变破的,现在又害他被毒蛇咬伤,还被处罚分派到边界」说到这,馨琳不禁又难过地失声痛哭。
「馨琳,对纪总管除了感谢和愧疚之外,妳爱他吗?」牧杏再问一次。
馨琳坚决地点头。「嗯,我想我爱纪总管。」
「这就对了。」牧杏模模馨琳的头。「爱他就该对你们的未来抱持希望,不可以绝望、气馁,老天爷是疼爱善良的人,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真的吗?」
「真的,妳要相信我。」牧杏握起馨琳无助发抖的小手。「妳不必担心纪总管发烧的事,那是正常现象,这回烧退了,残留在他体内的蛇毒就会跟着消褪。」
「太好了。」馨琳破涕为笑,然而,笑容才浮上嘴角,便又垂下。
「牧杏姊姊,对不起,害你被哥哥的鞭子打中,我也想去看你,但哥哥就是不许我出去,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这一鞭我还捱得住。」牧杏擦去馨琳的泪水。
「真的?!妳的伤真的没事吗?」
「没事,只是轻微的皮肉伤,上了药,伤口已经结痂,没事的。
确定牧杏伤势已无大碍,馨琳这才放心。
「以前宫里的人都说哥哥个性残暴无情,我一直不相信,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想起哥哥方才对她的粗暴行为,馨琳仍然心有余悸
「馨琳,其实他还是关心妳的,不然不会刻意留下我来陪妳。」牧杏知道这就是承优不同于他人的关怀方式。
牧杏的话在馨琳心里激荡许久,沉默一会,她点头表示了解,但对承优的专制仍然有着气怨。
「哥哥要是真的为我好,就该让我去看纪总管,让我跟纪总管在一起,不该分开我们,不该把我私自诈配给秦凯,我根本不想嫁给秦凯」无奈的辛酸再度涌上馨琳心头,逼得她又落下泪来。
「婚礼还有一个月,这段时间我会尽力说服他取消婚约。
「哥哥他不可能答应的。」
「我相信老天爷会帮助妳和纪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