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家别庄
一名女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
算算日子,她来这里已经有三、四天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啊?除了之前身体太虚弱无法行动外,她这两天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那……她得赶快起程去七里坡和老管家会合才是啊!他等不到人会著急的。
可是要怎么样离开这里?这几天除了一个定时送餐的丫鬟和大夫外,她从没见到任何人,只知道这里是练家的别庄,她受了伤被送到这里……
听说练少爷已经赶到这里了,他一定是来押她回去成亲的……虽然她没见过他,但根据表哥的说法,他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她的……
怎么办?距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她得想想办法才行。
夜深了,她带著满满的心事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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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家别庄一片寂静,除了院子里那棵百年老树上的虫儿不时传来唧唧的声响之外,大家都在沉睡。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偏偏要和周公作对,怎么都不肯跟周公一起下棋去,趁著夜深人静的夜半时分,他穿越了层层的长廊,无声无息地走到一扇掩上的房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门轻轻的发出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
屋内一片漆黑,但是他却如入无人之境,就如同在白天里行走一般。他跨出沉稳的步伐,穿过茶几与圆桌,走到床边,俯视著沉睡中的人儿。
朦胧的月光被窗户阻隔,无法进入房内,男子注视著床上的人儿一会儿之后,转身到茶几上拿了盏油灯,让微弱的灯光投射在女子脸上。
嗯,这样好多了,不然根本就看不清楚嘛!
一张绝美的脸蛋,嘴角浮现一抹满意的笑容。
沉睡的人儿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异样,沉睡在梦中的她脸上泛著健康的红晕,可爱又可口极了,让观看的人失了神。
芙……看来你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应该就可以起程回练家大宅了。
你该不会是梦见我了吧?不然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之前意欲逃婚的行为罗!
我真是大人有大量啊!嘻嘻!不过,以后不可以再这个样子了,要不是我派武悦偷偷去看你,你岂不是就这样消失了?
注视著沉睡的人儿一刻钟之后,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去,他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柔地抚上光滑细致的脸庞。
修长的手指沿著细细的黛眉一路往下抚模,从隆起的小巧鼻梁一直到柔软的红唇,一处也没放过。像在抚模一件珍宝似的,他修长的手指末端轻轻地沿著有弧度的嘴角来回不断地画圈。一抹满意的笑容浮上嘴角。
如果此刻他用他的唇取代他的手指,说不定感觉会更好……
正想将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时,沉睡中的人儿却开始躁动起来。
相对于这位侵袭者的从容,正在睡梦中的人儿则是因为他的骚扰而逐渐转醒当中。睡意正浓的她轻轻地发出抗议的嘤咛声,努力想睁开迷蒙的双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脸上徘徊不去?
她随意举起双手,挥开那恼人的东西。
“嗯……”
热热的、粗粗的触感。
什么东西?
她打个呵欠,努力跟周公告别,但是成效似乎不彰,眼皮依旧沉重,让她想睁也睁不开,再度打了个呵欠,继续努力。
“呵呵……”看著她毫无戒备、迷糊的模样,男子不禁低笑出声。
嗯,好吵喔!怎么会有人在她的耳边笑?
耳边传来男子轻快爽朗的笑声,让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思绪——
啊!男子的嗓音!
这个认知让她快速地从半梦半醒间清醒过来,瞌睡虫一下子全不见了,周公也找别人下棋去了。
她瞪大双眼,望向发出声音的来源——那个坐在她床沿的男子。
然后……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地,她没有大声尖叫,也没有突然晕厥过去,只是受到过度惊吓而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有陌生男子到她的房内?这几天,除了大夫和丫鬟外,她从没见过外人……
于芯芙从来都不晓得自己竟然会有口吃的时候!
“你……你……”她瞪大双眼,想说话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我怎么样?”他微笑地看著她,没有主动开口解释。
该不会是吓傻了吧?他扬起浓黑的剑眉盯著她瞧。随后抬起双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失了魂吗?”戏弄著呆滞的她。
“你……你……你是谁?三更半夜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努力许久,于芯芙终于可以说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了。
她连忙起身坐在床上,这一起身却发现——
天啊!他怎么这么高?
就连和他一同坐在床上,尚不及他的肩膀!
基于身体本能反应,她马上抱著棉被缩到床角,和他保持最远的距离以策安全。
这个半夜闯进她房里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她要出声求救吗?她的心里闪过种种疑惑。
于芯芙一脸防备的看著他。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如果……
“呵!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吗?”他倚身向她靠近,想让她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楚些;不料这个举动却引发于芯芙更大的恐惧。
她拚命往后退。
都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她怎么还一古脑的往床角内缩?他不悦地蹙著眉头。
“你……你不要再过来了,有什么话坐在那边说就行了,别靠这么近啊!”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模模自己的脸。
嗯,我应该是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才是,别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怎么她的反应却是这样?
“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他缩回昂藏的身体,坐在床边问。
见他缩回逼近的身体,她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然后仔细地盯著他的脸庞瞧。
嗯,没印象!
在经过几番思索后,她终于做出结论。她认识的男子少得可怜,除了李府的亲戚之外,就是老管家了,要不然就是隔壁的大牛他们,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他,所以她应该是不认识他吧!
“你……你认错人了吧?我没见过你。不然,就是你走错房了……”
果真是不记得!也罢!那时候她也才五岁而已,他怎么能寄望一个五岁的娃儿会在十多年后仍记得他?更何况他后来去看她的时候,都隐身在一旁,也难怪她对他没印象了。
算了,不跟她计较。
呵,自己真是个好心人啊!
“芯芙——”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他真的认识她?“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练家的人对不对?”在这里的人大概都知道她是谁吧!
“对,我是——”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来我房间?”不管他是谁,也不能这么晚闯进她的房门啊!
难不成是半夜想来找她聊天?当她是三岁娃儿啊!怎么可能会那么笨?
“我告诉你……我……我是练承风未过门的妻子……你别想对我乱来。”她搬出练承风的大名,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虽然自己不打算嫁给练承风,但是借他的名字来用用应该没有关系。不用白不用,她想他也不会计较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嘛!
“我知道你是‘练承风’未过门的妻子。我——”他的双眼闪过一簇火光,稍纵即逝。
“那你为什么还跑来我房里?难道你不怕你们家主子——”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一个可能……
既然他知道她是练承风未过门的妻子,也就是说她是他未来的女主人,虽然她不打算嫁给练承风,但是他应该不晓得才是。所以说,他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才是,但是他却这么晚了还跑来她的房里……更何况,练承风现在也在这座别庄里,他怎么敢……天!该不会是……是练承风指使他来的吧!
她的双眼不敢相信的瞪大,心中闪过许多可能。
练承风瞧她一下子红一下子白的脸色,莞尔不已。
这小姑娘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话也不让他说完。
“我——”
“等一下。”她面色凝重的阻断他的发言。
一定是练承风派他来的!虽然她并没有逃婚成功,但是他已经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
她愈想愈可怕,紧紧地抱住被子,深怕对方突然扑过来。
根据表哥的说辞,像练承风那种心胸狭窄的人,这种事他是做得出来的。
呜呜呜……怎么办?今天她就要惨死在这屋内了……不要啊……
愈想愈伤心,眼泪一时不争气就掉了下来。
练承风见她好端端的突然哭了起来,一下子也慌了手脚。“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长手长脚地将于芯芙以及她手中的棉被一同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轻轻哄著。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会帮你的。”像在哄娃儿一样,他抱著泪人儿摇啊摇地哄著。
“真的吗?你要帮我?”她泪眼婆娑地问,方才对他的猜忌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满满的冀望。
看他长得一副厮文模样,应该是一名正人君子吧!
他应该可以信任吧!他一定会帮助她的吧!
于芯芙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是,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听听,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别哭了。”
看他的人应该是一位好人,光是听他讲话就可以察觉他是一个脾气温和的男子,如果求他放她走,他……应该会答应吧?
“我……我知道是练承风派你来的,我也知道我之前逃婚的行为很对不起他,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嫁给他,你就放我走吧,不要欺负我……”她楚楚可怜地哀求。
我自己派我来?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看来这小女子对他的身分根本就不清楚,真是个胡涂的姑娘。这么晚了,有谁那么大胆敢进来未来女主人的闺房?当然只有她的未婚夫啦!
至于……她没有办法嫁给练承风?
这是什么论调!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是她的未婚夫,再三个月就要成亲了,她不嫁给他要嫁给谁?
难不成是那个带著她一起逃走的表哥?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的心情开始不悦起来。
“为什么不能嫁?难道你心中有了别人?”他吃味地问。
对于他突然的恶声恶气,于芯芙吓了一跳,“没……没有啊!”她赶紧澄清。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肯嫁?不会是因为你那个表哥的缘故吧?”
陈年酿的醋桶子打翻了。
“这……这跟表哥有什么关系?我不肯嫁当然是有原因啦!像他叫你来我房间这件事就……就可以知道他真的如外面所传的那样,是个心肠不好的人,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可以这样就嫁给他?”
我……心肠不好?
她……不认识我?
练承风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于芯芙却没发觉。
“所以我想……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助我……离开这里?”
她愈说愈小声,到了最后,不仔细听是听不清楚的。
不过练承风却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
她竟然还想离开?
为什么?
“你对他有误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其实他会是一位好相公,你跟他成亲之后就会明白了。我看你还是听从安排,努力养病,准备当新嫁娘就行了。”他做出承诺。
“可万一他像外传的一样,带许多女人回家怎么办?”她嘟著嘴说,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跟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诉说心事。
“不会有别的女人!我保证,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了,你不要听信外面的传言,传言十有八九都是错误的。”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说他坏话,他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练承风在心中暗暗发誓。
“我哪有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那是表哥告诉我的。表哥他从来不曾骗过我,我当然相信他说的话。”她对表哥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是、吗?”他咬牙切齿。
表哥!真是托你的鸿福啊,他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最好是整得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听不进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双手将于芯芙移回床上,佯装准备起身离去。
“啊,等一下。”她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你……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她嗫嚅的开口,心中充满期望。
夜深入静的时候,最容易让人撤防。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她不知不觉的把他当成亲人一般,全心信赖。
“求求你,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了。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她又红了眼眶。
练承风明知道自己不该答应她的,但是在看到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他就不忍。
唉!就等著三个月后娶她过门不就得了!干嘛自找麻烦呢?
明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但是他仍旧是开口了,“你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我想要离开这里……我之前跟我的老管家约在七里坡见面的,他没见到我一定很著急,所以我想尽快去找他。嗯,当然……可能要先跟你借点银两当盘缠才可以……”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开口借银子。“我以后会还给你的,真的。”她赶紧抬起头来保证。
“就这样?难道你不想回去李家找你那个表哥吗?”他试探地问。
“表……哥?”她的脸上浮现一股担忧的神情。“对喔,还不晓得他的伤势如何?不知道严不严重?”
“死不了的!”老早在出事的那天就派人送回去李家修养了。
“啊?”他说什么?
“反正他好得很,你不用操心。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啊?我……我不回去了。姨父收了人家的聘礼,我如果回去,他一定会再逼我嫁的,所以我不回去了,”虽然很不孝,但她还是决定这么做。
姨父的养育之恩她会铭记在心的,这份恩情只好以后再回报了。于芯芙默默在心里起誓。
“嗯。”还算有点脑袋,以她姨父的势利个性,不管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逼她成亲,他都做得出来的。不回去自投罗网是对的。
既然她还不想嫁——
看来得花点时间让她点头了。
“好,我可以帮你。”就不信没办法说服她改变主意。
“真的吗?”于芯芙喜出望外,一双大眼闪闪发亮地望著他。
“嗯!过几天我会安排一辆马车在后门等你,其他事我会打理,你不用操心。这几天你只要好好养病就可以了。”
“嗯!你的大恩大德我会记住的。你真是个大好人。”高兴之余,她突然想到,“你……这样帮我,会不会……有什么事啊?”他也是练家的人,他帮助她逃跑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会有什么事?他既然决定了,就会做到,谅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反正练家他最大。不过,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计谋……
“这件事我想过了,为了避免麻烦,我会跟你一起离开,等到事情过了再回来。”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既然讲到这里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细节的部分吧!”
“细节?”是要准备什么东西才能离开吗?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错。我是一名精打细算的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他望了望她,继续讲下去,“这次我‘牺牲’许多来成就你,理应是要有点东西回收才是。你说是吗?”他开始展露商人精明的一面。
“应该是吧。可是我……我身上没有银两可以给你……”她不好意思地老实说。
她自己都穷到要跟他借银子才能逃走了,哪还有银子可以给他?
“不过你放心,等我和老管家安定下来之后,我会找份活来干的,到时候我就会有银子可以还给你了。”她努力打包票。
“这可不行。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那……不然我写张借据好了。”这样……应该有凭有据了吧?
不料他却摇摇头。
这样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她一脸无辜的表情看著他。
“你这一去不回头,万一你不认帐,我怎么办?我岂不是亏大了?”他摊了摊双手,表示不接受。“我看……干脆换个方法好了。”他想了想……“你觉得以工代债,怎么样?”他略带算计的眼神扫过她。
啊?以工代债?
“什么债啊?”
“就是我帮助你离开‘这里’的人情债,还有我借你的银子啊!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他扬起一道眉怀疑地看著她,像是在指责她的健忘。
“没有、没有……我没忘,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赶紧澄清,就怕恩人误会她,狠下心来不帮助她了。
“很好。你就待在我身边三个月来还债吧!这三个月,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啦,之后我们互不相欠,你觉得如何?”
嗯,听他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
“可是……我还要去找老管家,不能在你身边耽搁那么久——”
“这不是问题。反正我也还没有想好去处,不如我们就一边走一边探寻老管家的下落,这不就成了?”他说得冠冕堂皇。
“听起来好像不错。”可是她怎么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你考虑得如何?如果不成也无妨,想离开这里的人又不是我,我并没有吃亏。”你就等著当新嫁娘吧!
那怎么行?!
她马上中了他的激将法。
“行!当然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带我离开,而我在你身边当差三个月。”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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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
天色方亮,练承风把别庄内的众人召集起来,告知他们,要他们先行一步回练家大宅,他自己则会舆于芯芙同行一段时间,最晚会在婚礼前回去。
“武悦舆老群留在我身边,其余的人先回大宅,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们这两天就可以起程了。”他简单扼要地交代。
但还是有人放心不下。
“少爷,你这样单独行动不太好吧?毕竟这里离大宅还有好长一段路,而且你身边还带著于姑娘,这路上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大伙儿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就是啊,少爷,这样太危险了,你还是让我们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对啊,只有武悦和老群保护你,俺实在放心不下,而且你们连个丫鬟都没带在身边,这怎么行呢?出门在外,这生活上难免会有许多不便,我看我们一起走不就行了吗?”
“好了。这件事是我考虑许久才决定的,你们不必担心,我相信有武悦和老群在我身边,这一路上都会平安无事的,你们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准备起程吧!”
“既然少爷都这么决定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少爷,你要不要考虑把柳护卫也一起带去?毕竟她也是位姑娘家,待在于姑娘身边也比较方便,不但可以保护于姑娘的安全,有时候还可以兼做丫鬟使唤呢!呵呵呵……”他自以为幽默风趣,却惹来柳护卫的白眼做为回应。“当我没说……没说……”他自讨没趣的模模鼻子。
女儿家的心事还真是难懂呢!
说变脸就变脸,真是无情。
“少爷……你……不再考虑看看吗?我想你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个决定的,我相信你有你的考量,但是——”风情万种的她努力想阻止他作这项决定。
“好了,柳护卫。这件事我已经决定,而且不会改变。”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一一梭巡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大家各自忙吧!”话一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
留下的武悦和老群变成了众人劝说的对象。
“武悦,你去劝劝少爷吧!这样实在不妥当。你跟在少爷身边那么久,又是他的贴身护卫,你去劝他,他一定会听的……”
“就是啊……”
大伙儿劝完了武悦,换成劝老群。
“老群啊,你跟少爷说说吧!他平时最尊敬你了,肯定会听你的……”
“对啊、对啊!”
“武悦——”
“老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困在口水堆当中不能月兑身。
“你们别再说了,少爷都说他不会改变主意了,不管谁去劝都没有用的,你们还是死了造条心吧!还有,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收拾行李?”
“可是——”
“好了,我跟武悦也要去忙了,我们先走一步了。”说完话,老群便勾著武悦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出厅堂,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