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亮,窗帘随着冷风缓缓轻摆。
面积近三十坪的空间,裡头的摆设空洞简单。
一张墨色的大床、墨色的沙发组、墨色的橱柜,四周的牆面,同样是暗不见光的黑色。
阴冷的气息,彷彿吐出一口气,即能看到白烟飘散在空中,而后逐渐消失。
两间紧连一块、同样宽敞无比的卧房,讽刺的是它们呈现两种不同的对比。
粉色如花房般温暖的牆面,澹绿印有碎花的帘子,柔软纯白的大床,***如阳般亮的衣柜,不难看出这一间房的主人属于女性。
床柜上,昏黄的灯盏柔和的照射,牆面上浮现一个身形纤细的倒影。
一个女人曲身坐在地面,她的身子紧紧靠着牆,双手紧紧环住弯起的腿上。
房内的温暖气息暖化不了她冻冷的心,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的膝上,紧咬的双唇染上澹澹的红彩。
脆弱无助的大眼饱含受伤的阴影,她连抬手拭泪的力气全没了……
一声声女人申吟的急喘由紧连的隔壁房内不断传进她的耳中。
高亢的尖叫,饱含婬慾的央求声一次次愈演愈烈。
「够了……」轻如丝的音量自她轻颤的唇口传出,留于眼中的泪水,不曾停歇地仍然落下。
随着女人的呼喊伴杂些许男人低沉的喘息,她握紧双拳,紧紧闭上眼。
关上耳、关上耳……快点关上双耳。
听不见,她听不见,什麽都听不见最好,最好她永远都做个活在寂静无声世界中的女人……
男人的急喘声令她咬破了双唇;男人的嘶吼声令她长指扎入拳掌中。
她彷彿闻到隔壁房内飘散而来的贪慾污秽气味,她的耳中、眼中、心中,充满男人邪魅残忍的笑声和脸孔。
「够了……」锐利的长箭无情地坎入她的心肺,破了大洞的心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好久好久……隔壁房的声音消失,男人、女人的婬娇气喘不再。
她──睁开满泪盈眶的双眼、无神的大眼少了焦距,停顿的气息再一次甦醒,但颤乱不已的身子早已僵直麻痺。
开启无力的手掌,殷红血渍停留在掌心,刺目鲜明的色彩扎痛她的双眼。
「够了……」嘴裡、心裡、脑海裡不断浮现这字眼,她像无生命的洋女圭女圭,紧紧抵着牆面,双手捧头。
从头到尾,环着双膝的姿势不曾改变。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自己是被保护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安全感;只有这样,深深埋在心中的情感才不会轻易飞离她的身子。
等了好久后,她知道,已经结束了……她不必再忍受心如绞痛的伤害。
一夜未眠,直到曙光高挂半空中,她嘴角浮现丝丝笑靥,缓缓闭上眼。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又过了一天了。
而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