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冷磊一踏进公司开始,他的分心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侧目,尤其是在他身边做事的秘书,更是发现他反常的工作态度。
刚才几分钟前,征信社那里又来了一份传真。
他们查出婉绮出国前一天地一通传真的收件处,正巧就在冷公馆的书房内。
想不到那小妮子还挺聪颖的,知道如何使用他那台复杂的传真机,他该对她刮目相看了。一想到这儿,他又不由轻笑了起来。
很多人对总经理异样的表现,只敢噤声观望,唯独刚从国外回来的毕副总,不知情的打断他的冥想。
毕震宇一下飞机,立刻把第一手资料往公司里送。他率性的把资料丢到冷磊的桌前,然后双手按在他桌面上盯着眼前近乎呆滞的冷磊。
“在想什么?瞧你想得出神。”
突然被硬拉回现实的冷磊,显得十分不悦的睨了他一眼。他拿起面前的资料,把他空打开来瞧瞧,不想回答震宇问他的话。
“该不会又在想你那梦中情人。拜托,三年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冷磊对他的嘲讽回以淡淡一笑,这微微上扬的笑容角度,可是让震宇吃惊许久。
“天哪,我才不在国内几天,你该不会工作累到疯了不成?”他欺身向前打量着冷磊。
平常他总是劝冷磊别再为那三年前的陌生女子烦惑,而冷磊回应的态度每次都是不悦的近乎与他反目,如今竟是以“笑脸”回应?太可怕了。毕震宇更是好奇的走到他的身旁,端详着春风满面的冷磊。
“喂,你若哪里不舒服要说,别把自己压抑得太久,这样会抑出病来的。”
“你有完没完。”冷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像是生病的样子吗?
“不是,我觉得人若是有闲——”
冷磊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闲工作太少?最近我正打算派人到香港开会,你想得到这份‘殊荣’吗?”
这话果然见效,毕震宇立刻噤声不敢再多发一话。从东京回来才不到一小时,又要被派遣出国,他才不干呢!
“这次行程有没有什么发现。”
玩笑归玩笑,做事的时候还是要有做事的样,毕震宇很快的褪去嘻皮笑容,拿出正经八百的态度回应总经理的问话。
“我发现最近的亚洲金融风暴已经明显降温许多,东京的股市也逐渐回稳,所以我们可以大胆观望市场。其余详细内容,我都列在资料里头,你慢慢看吧!”
冷磊简徊的翻阅一下毕震宇的报道资料,然后将它摆到一堆企画的卷宗上,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子钟后,他开始收拾桌上的档案。
毕震宇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以为冷磊和他讨论这份资料的内容概况,没想到他现在竟在收拾东西,作势准备离开,他觉得冷磊今天的反应真是反常到了极点。
“喂,老兄,现在才三点多,你该不会要下班了吧?”
“没错。”他已经提起公事包,将重要的东西置于里头。
“你是怎么啦?刚才我听你的秘书说,你今天怪怪的,我起初觉得见怪不怪,不过我现在看来,你真的怪怪的耶!”
“什么怪怪不怪的,我是要到医院去接甯晓霜出院,所以提早下班而已。”
瞧他说得义无反顾,他何时变得那么贴心了。“听你的口气,你跟甯晓霜最近处得不错喔?”他挑衅地以肘顶了顶冷磊。
冷磊不以为意,反倒纠正他的称谓。“你不觉得该称呼她一声大嫂吗?”虽然他们是一同长大的挚友兼同事,不过论辈分,冷磊仍旧高他几分。
“哇呼,看来你们的感情一定酝酿的不错。”
冷磊但笑不语。这短短的几个时辰来,不论在心情上、身体上,他仿佛得到一股舒解的泉源般,整个人豁达开来,原本阴沉的个性也明朗许多,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笑容最多的一天。
“公司交给你,我先离开了。”他搭着毕震宇的肩膀,示意一下。
毕震宇看着冷磊的背影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头,他莞尔的笑了起来。
他打从心底佩服那位哑巴嫂子,想不到这冰冷的人也会有温暖的一天了,本还以为这世上除了三年前那个如风消逝的女人外,没有人能再让冷磊敞开心房。
看来,沉默寡言的冷磊都找到了幸福的笑容,他这个翩翩潇洒的王老五,也该认真好好寻觅对象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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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杰呢?不是说她今天来看我的吗?”
甯晓霜耐不住性子望着窗口,焦急等待的人终究还是不肯原谅她。
玉玫替她打理着东西,看她着急的表情,无奈的摇首着。
甯晓霜走到玉玫的面前,担心的问着她:“不是说好三点半会来吗?现在都快四十分了,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啊?”
“放心啦,晓杰说要来接你出院,就一定会来,只希望你待会别太紧张。”
甯晓霜指着自己表示:“我看起来很紧张吗?会不会让人觉得有压力?”
玉玫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不会,你看起来很好,你就乖乖的坐在这里,待晓杰和少爷一起来接你出院,什么都别想。”
好不容易将她按在床位上坐好,几秒后,她又站了起来往窗口望去,所以没注意到从门口走进的人。
晓杰尴尬的走进病房,怪不好意思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瞧见玉玫给他的暗示后,他才深吸口气终于开了口。
“姐,我来了。”
甯晓霜在听到声音的刹那,赶紧回过头去,再次看到自己的弟弟时,原本以为做好的心理准备顿然消失。
玉玫见状,轻咳的暗示一下甯晓霜,打破僵局。“我先到柜台看一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你们慢慢谈。”
甯晓霜看了玉玫一眼,又看着晓杰。该怎么开口呢?
“你……你还好吧?”她用手抚模自己的脸颊。“
晓杰垂下脸去,他模着左颊,惭愧的笑了起来。“你那一耳光,力道还真不小,不过倒也打醒了我。”
甯晓霜更显羞惭失措。“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自己的力量,还痛吗?”
他淡笑摇首着。想不到这么忤逆她,还能得到她的关心,他真是觉得罪恶深重。
“放心,我好得很。”
她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叠书,怀疑的问着:“这个,你……”
顺着她的目光,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莞尔的笑着。
“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打算去中部考试,大学联招我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不过我还是想尝试看看,不行的话还有四技、二专,再不然就准备两年兵役后再上考场罗。”
瞧他说得洒月兑自在,似乎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不过在听到晓杰要离开北部,到中部念书时,她有点吃惊,也有点失望。
“你要到中部去?”
“嗯,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呢?”
她抑下愁怅的心情,扬着笑容赞同他的想法。“去吧,我知道你清楚自己的计划。”
肯定是前天的争执让她产生后遗症,不然她绝对不会那么轻松放他独自前往台中,这让他更是心生愧疚。
他从口袋取出一张纸递给了她,主动交代自己的行踪去向,让姐姐安心。
“这是我的中文传呼机号码,表示我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消失不见人影,随Call随回,保证高效率。”
看着手里的纸条,甯晓霜有点讶异的看着他。
“是姐夫昨天替我办的。”晓杰有点愧疚的低下头去。“姐,真的很对不起。”
她没想到晓杰会跟她道歉,看到晓杰垂首歉容的模样,她发现他真的长大了许多。
面对彼此关系的扭转,她真心的笑了,再看着手上的纸条,珍视的将它收好。她真的很高兴他们又恢复到以前那样,没有芥蒂,没有误解,彼此间只有关怀和珍惜。
他们就这样保持礼貌长谈好一会,直到一个敲门声侵入他们的话题。
“我真的很不想打扰你们,不过再不离开,待会院长可能要亲自来赶人了。”冷磊一手拿着收据,一手按着门沿看着甯晓霜。
甯晓霜在接收到他异常的目光时,赶紧别过脸去,垂下眼睑。
玉玫从冷磊的后头走进病房,拿起甯晓霜那一小袋行李,吆喝着:“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甯晓霜看着玉玫和晓杰已经率先离开病房,自己也跟在他们后面,谁知道站在门口的冷磊就是在等着她的行动,他故意走在她的身侧。
晓杰和玉玫两人走得很快,几乎将后头的两人抛得远远的。
在彼此沉默当中,冷磊拟望着她的侧脸,直到采取行动缓缓地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
甯晓霜没敢抬起头来,迳自惊讶的张着睛,手指变得十分僵直。他手中的温热如同一股暖流,直传她的心脏。
他感觉到她的不知所措,所以故意以拇指温柔的在她手心按摩,直到她习惯他的动作,放柔了手部肌肉,任由他与她交握着。
她不得不承认,在短短的几天当中,彼此间的气氛似乎改变了,变得有点令她难以捉模,有点出乎意料,也有点令她措手不及。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种改变,甚至可以说喜欢这种暖昧不明的感觉。甯晓霜不自禁的颔首微扬嘴角,这若有似无的娇态尽现冷磊的眼底。
在送晓杰坐上火车离开台北后,这几天晚上,冷磊都住在冷公馆,没回外砂的大厦去。
冷母似乎欣喜自己的儿子终于肯回家,所以心情显得特别愉悦,可是屋子里的另一名女主人,心情可就没有老夫人来得轻松自然了。
刚下班的冷磊,坐在客厅看着晚报,处之泰然的啜饮搁置在面前的茶,专心看着社会及经济的最新动态,直到二楼下来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
他看了她一眼,有点疑惑的放下报纸,朝着甯晓霜说道:“怎么还没准备好?不是说好今晚要出去的吗?”
他今天上午有传真给她,告知她今天晚上要带她外出,所以要她有所准备,怎么瞧她衣着平常没有特别打扮的从房里头走出来。
不过天生一张姣好面貌的她,其实无须刻意妆点,就显得月兑俗动人。
她看了他一眼,朝着她比划着。“我有答应要出去吗?”
他已陆续展开行动,在她身上撒下层层情网,他就不信她能再像三年前那样,毫无忌惮的离开他身边,这场情战,她势必成为他的战俘。
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与她联络的方法,平常她是不接电话的,可传真就不同。
今天上午在接到一通没有号码的Call机时,她就觉得纳闷,不过倒也不假思索的把冷磊书房的传真号码回Call给对方,没想到竟接到他的传真。
她敢说,不是晓杰告诉他的,就是玉玫;他们这两个似乎已经成了他的眼线,随时向他透露她的“相处之道”,连她的喜好都告诉了他,不然冷磊绝对不会在短短几天内改变这么多,甚至还换了整个房间的黑色色系,改成白色交相互补。
“可你也没说不要啊!”
她看了他一眼颇具自信的笑容,随即往厨房里走去,为自己倒了杯水,借由饮水的动作掩盖她的僵硬,她注意到整间屋子里怎么都没有人?琴姨和玉玫呢?
冷磊倚在冰箱旁浅笑的看着她。“我可是已经定好位子约好时间,你不会希望我爽约吧?”
她停止喝水的动作,张大眼睛看着他。“你有约人?”
“嗯,约了-个。”
甯晓霜犹豫的眼睛不停转动,他怎么敢带她出去?不担心自己丧尽颜面吗?娶了一个哑巴妻子不说,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女孩。
冷氏总经理耶,他怎么肯?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好了,我留在家里陪老夫人吃晚饭,这样老夫人才不会感到寂寞。”
冷磊轻叹了口气,将手置于裤袋。“你没注意到家里没有半个人影吗?”
她确实注意到今天家里有点安静,环顾着四周内外,的确不见半个人影。
“他们呢?怎么都不在家?”连琴姨都不在,有点异状。
“他们都陪我妈到国家音乐厅去欣赏表演,今天晚上还会在饭店住上一宿,不会回来了。”
是吗?她怎么都没注意到?都怪自己最近午觉睡得太熟,所以连他们出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如何?现在你没有借口推卸了吧?”他注意到她抿了抿嘴,一副束手无策的。“我在客厅等你,你去准备一下吧!”
她在他离开后和无可奈何的往房间走去。
她不懂得如何打扮自己,以前,她总是随便穿着一件轻松、自然的衣服出门,但他今天可是冷家的人了,若这个人是他的客户,那她更不能随便打扮。
打开衣橱,打量着鲜少的衣服足足好一会,随手拿了几套衣服将它们置于床铺上斟酌。
眼光来回在这几套衣服上考虑,她注意到今天穿着一套深黑色西装,干脆拿起那件纯白色套装,往浴室里走去。
在客厅来回踱步的冷磊,听到房间“喀啦”关门声,直觉地回头看向二楼。
他呆愣住了!
甯晓霜没有刻意妆扮,一袭纯白色长裙再加上粉淡的妆颜,乌黑波浪般长发瀑泻于白皙的项上,她那明媚又灵活的眸子散发着羞怯的气息,他的思绪被她纯净的模样给猎获。
他盯着她,教她浑身怪不自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打扮,这样可以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随意的打扮,其实这和她平常的衣着没啥差别,只不过多补上胭脂,带了副珍珠耳环罢了,但她不晓得自己稍稍的妆点,却足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以,这样就可以了。”他又不是要带她出门炫耀,所以她浅浅的光彩只要应付他一人就行了。
冷磊绅士的走向前接过她的柔荑,百般温柔的将她带进车内,直到坐回自己的驾驶座他才收回自己迷惑的目光,专心的开着车子。
他带她来到一间颇有气氛的餐厅,整间宁静的餐厅只有轻柔的钢琴声弥温在四周,她被这充满浪漫的地方着迷的四处张望。
淡淡的咖啡香,侵袭她整个嗅觉;昏暗的灯光,显现出这里特别的景致,她爱死这个地方了。
“来两份特餐。”冷磊将菜单递还给侍者后,悠然自在的啜饮着红酒。
环顾这里非凡的气氛,她有点怀疑的朝他比划着。“你朋友呢?不是说有约人吗?”
他放下杯子,扬起一抹笑意。“我跟她约八点,现在才六点,所以我们先用餐,顺便等候时间。”
她了解的点了点头。
瞄见他又散发怪异的神情时,她失措的拿起红酒小饮一口,感觉到那丝微灼热后,赶紧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清喉。
瞧她浑身怪不自在的模样,她是一个害羞,容易紧张的女孩,纵然外表再怎么冷静,可她轻微的小动作却完全无法掩饰。
她僵直的顺了顺乌黑的长发,稳了气色后,突然开口问他一句:“我一直问……你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事?”
他挑起浓眉不带一丝表情。“因为家父与令尊有约在先,不得言而无信。”他尽量以平淡的口吻带过。
在事前,他可以说是为了母亲夺回那笔庞大的遗产所所娶她;不过现在,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我想,双方尊长都已不在世,这不可能会是造成要你娶一名丝毫不曾见面的女人为妻的原因。”
他盯着她的容颜许久,最后投降的垂下脸去。“你很聪明,这确实不足以让我答应婚事。”
“我并不聪明,是老夫人的表现太好,让我不得不变聪明点。”
“你介意吗?”他仔细盯着她的明眸,不想错过她任何表情。
她着他摇头,“不。若这是一项‘利益婚姻’,一年后,你得到你想要的,而我拿到我想拿的,何乐而不为?”
看着她从容的比着手语,他似乎读出她的无奈。
“如果我说,一年后,我并不想改变现状,你觉得呢?”
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但笑不语,因为侍者已经将菜送上桌来,他们不得不打断这令人遐思的话题。
她看着他若有似无的笑容,满怀疑问的将前的菜往嘴里送,却怎么也食而无味。
什么叫做一年后不想改变现状?记得当初舅舅跟她说,这个婚约只有一年期限,即使自己不小心对冷家的任何人投入感情,仍得离开冷公馆。
她也说截至目前为止,她把自己的感情把持的很好,没有随便对任何人放下太多情感,若今天他要她马上离开冷公馆,她仍可以毫无眷恋的离开。可他方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疑惑了。
“专心的吃你眼前的料理,别对我刚才的话想太多。”
瞧他如此优闲轻松,她放下叉子比着手语。“你不觉得应该稍微解释一下方才的话吗?”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
什么嘛!说话还得看时机,那要不要天时、地利、人和呢?她暗忖。
她又拿起刀叉,满是不悦的往盘里的菜开刀。
他就是这么跋扈,霸道,傲慢,自以为是……难怪玉玫会老说他不好相处,她可真是见识到有钱公子哥的骄傲了。
同桌进餐的两人,一个是享受清闲地品尝咖啡,一个是频频看着腕上的表。
都已经快八点半了,怎么他约的人还没来?而他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都快坐不住了。
索性又拿起眼前的杯子往嘴边送,却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被她喝得见底了。尴尬的满脸通红,赶紧又把杯子放下回桌上,希望他没看见才好。
事与愿违,她看见他已经垂下脸掩饰笑意。
“还想要喝点什么吗?”他笑笑的问着。
“不了,谢谢。”
她尽可能的表现平淡,因为她发现,今晚他的笑容好多,且他笑起来的模样很具吸引力,一种豪放不羁,充满阳刚气势的笑声环绕着她。
“对不起,我来迟了。”
轻柔且熟悉的声音在甯晓霜的后头传来,她纳闷的转过头去,在看到来者何人时,便张口结舌地呆愣住。
婉绮?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出门就发现忘了带手表,所以又赶回去拿,真的很对不起。”婉绮一开口又是满嘴的赔罪,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
她的加入引来侍者的服务,婉绮还未把皮包放下,随便叫了一杯冰红茶打发侍者后,才潇洒不羁的漾着笑容看着在坐的人。
“瞧你眼睛张得这么大,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甯晓霜惊讶的目光来回穿梭在冷磊与婉绮之间,“你们?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先前碰过几次面,不过真正认识是在你上次住院的时候,对吧?”婉绮朝着冷磊笑着暗示。
“没错,我们算是从医院才开始真正熟识对方。”
甯晓霜姑且不论他们诡异的对话,直瞅着婉绮问道:“你不是要去日本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甯晓霜偷瞄了冷磊一眼,心虚的问着:“你有没有乱说话?”
柯婉绮更是笑得诡奇。“乱说话是没有啦,不过忠心的建议倒给了不少。”
“忠心的建议?”她看着冷磊浅笑不语,他们真的才刚认识吗?
“我先到外面打通电话,你们慢慢聊。”冷磊很识趣的率先离开,让甯晓霜能自在的与婉绮话家常。
两个女人看着冷磊离去后,首先开炮的婉绮满是喜气洋洋的娇羞样。
“哎唷,我这次来不是要来跟你说这些的,我啊,我要结婚了。”
她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甯晓霜先是讶然的张大眼睛,随后又是欣喜这件喜事而笑眯起眼。
“真的吗?对象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都没听你谈过?”
“你又不准我常常发传真给你,怎么谈啊。”
“别再跟我哈啦了,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对方待你好吗?”
“他是一个旅游行业的小导游,对我很好,就这样。”
甯晓霜听得十分不满足,硬是揪着她的袖“不行,交代的太笼统,我要知道的是你的感受,他可以让你幸福吗?”
“我是在申请去冲绳的这段期间跟他认识的,他人不错啦,对我也很好。我有跟他谈到我以前的工作,他很能体谅我的职业,跟他在一起不用顾虑很多,所以……我们就决定结婚啦!”
甯晓霜看着幸福洋溢的婉绮,真的打从心底替她感到高兴。“预定什么时候结婚?”
“现在还在计划当中,最快明年罗!”
看着自己深挚的好友有好的归属,心里的喜悦真的如同嫁女儿般欢愉。
“恭喜你,婉绮。”
“谢谢。其实这次见面也是冷磊有意安排的,他知道我待会就要飞往日本,所以挪出今天把你带出来见面,他真的是个光划的老公哦!”
“是吗?”她的笑意显得有点尴尬。
“嗯,当然是真的罗!这次我回台湾只停留几天准备东西,压根没时间可以像这样坐下来聊天,所以冷磊就配合我选今天带你出来,这样还不是好老公是什么?”
甯晓霜没有再搭腔。
她不知道冷磊今天是刻意安排的,所以有点不敢相信婉绮的话,不过他最近的改变,她的确心知肚明。
“你呀,幸福已降临到你头上,你要主动伸出手去争取,别让它从你的头上逝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是她的幸福?她从来没想过。
“算了,我相信冷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只能言尽于此,其余的就让你自己去体会了。”
甯晓霜看着婉绮异样的话语。“我发现你今天的话很诡异哦,似乎都把话带到一半,没有把主旨说出来。”
“我不能说,我也不想说,以前都是你不准我说这个说那个,换我自己不想透露这个透露那个,你自个儿想像吧!”
甯晓霜无奈的呶起嘴,这算是因果吧!
“你唷,好好把握目前的一切,知道吗?”婉绮看着她没有任何怨言地噘着一张嘴,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们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好友闲聊了一阵子,直到婉绮终于挨不住时间的紧迫,率先离开,至于她们要再见面,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在回程的路上,甯晓霜想着今晚的餐会,让她感受良多,脑海里也布满了疑问。
“在想什么?”他注意到她冥想的表情。
收回了茫然的视线,甯晓霜垂下眼脸。“婉绮要结婚了,我好讶异,也好高兴。”
冷磊驾着车子,利用短暂的时间转过头看着她的手语。“是件喜事不是吗?”
“的确。”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我先前都不知道。”
他浅笑起来。“其实我们三个人应该算是各个定点,彼此都以为只有一条线连接两点,只是没想到事实上我们是由三条线连接成的一个形状。”
“你说的话好深奥,我听不太懂。”
冷磊趁着红灯将车子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她。“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只不过彼此都不知道有第三者的存在,而且这还是一件相当不可原谅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你认识婉绮,或你不知道我和婉绮认识,是件错误?”
“没错,严重的错误。”
这更是让她想不透了,难道他们彼此间还藏有许多尚未明朗化的秘密不成?
她本想再问下去,不过再接收到那深邃的眸子时,她又逃避的别过脸。
“灯号变了。”
她指着红绿灯引起他的注意,不过他似乎对看她比较感兴趣,直到后头的车子耐不住性子朝他们按了喇叭,他才移动目光。
看着他轻松的驾着车子,她注意到他行经的路线与回冷家的路线不同,她有点质的看着他。
“你还要去哪里吗?”
“回家。”
“可是……”她不想打扰他专心开车,不过他所走的方向确实和冷公馆的方向不同。
她注意到车子已经徐缓进入一间高级大厦外侧,冷磊朝着管理室比一下手势,整个浮雕设计的铁门缓慢开放,车子也顺利的停在特别规划的位置上。
“这里是?”
“走吧,我带你上去瞧瞧。”他拉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由于这个电梯设计是由整个透明式强化玻璃制成,所以当电梯缓缓上升,可以俯瞰的角度越是广阔。
这里有座中庭花园及喷水池,有点像是优美的公园般绿意盎然。
他为什么带她到这个地方来?还是……难不成?
“这该不会是你常在外头住的房子吧?”
“没错,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冷磊领着她往最高的楼层,这整层楼面似乎只有他一个住户,一出电梯大门,就感受到冷磊独特的风格,酷!
不过屋外的设计还不算什么,等她踏进冷磊的房子内后,她才真正见识到何谓室内设计。
大胆的黑色系布满整个屋内,沙发是黑的,电视是黑的,连冰箱酒柜都是黑的,她不知道他的房间床单是不是也是黑的,不过似乎难逃此劫。
特别之处不在于他的冷酷色系,而是他的厨房设置在下面楼层,房间却是在约一个身长的楼高处,整个人若处在客厅,上下观望即可看见底层的厨房及上层的卧室三个层面,可以保有隐私又可以控制整个场面,很像他的为人。
“如何?喜欢吗?”
“很棒,很完美。”她对着他比划着,又迫不及待的流连整间房子,悠游在整个挑高设计的客厅内走动。“很独特,很精致,很……我想不出形容词了。”
他很骄傲的形容,笑盈盈的走到厨房里的酒柜替自己和她倒了杯威土忌。
“我就知道你喜欢。”
他拿着两个酒杯往上层走来,顺手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这是你设计的吗?”
“嗯。”
“很棒耶,你没当室内设计师实在太可惜了。”她又开始环顾整个房间,实在有说不出的好,不过,“你为什么独钟黑色?你不觉得太阴沉诡序了吗?一点朝气都没有。”
“你不觉得所有颜色里唯独黑是扔有主动权吗?”他领着她向沙发走去。
“主动权?颜色还有分主动和被动的吗?我倒是第一次听过。”她笑笑的看着他。
他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她实在不适合笑,因为这会害死很多男人的。他啜饮一口威士忌后,将杯子放在黑色原木桌上。
“你想像看黄色、粉色、或绿色,它们其中只要稍加一点黑色,色泽全会变了样,深色系不同,不管浅色系怎么调和黑色。它仍是黑色。”他似乎自豪的昂起头来。
“不过若黑色加上大量的白色,那就不见得罗!”她见不得他的傲慢,就是忍不住想要挫挫他的锐气。
她原本以为他会反驳,没想到他笑了,而且笑声布满整个房间。
“没错,若是白色系够的话,黑色仍是会被白色征服。”他停止了笑容,眼中充满含意的看着她。“就不晓得我生命中的白色什么时候会出现,调和我的冷色系。”
她又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不假思索的举起酒杯一饮而下,可她却怎么也没注意到这是一杯威土忌烈酒,灼得她的喉咙直干咳。
冷磊见状赶紧拿走她的杯子,替她拍背顺气,嘴角仍是残留嘲弄的笑意。
“小心点,这是威士忌,不是开水耶,你怎么连闻都不闻就把它们全部下肚了?你可能是我见过最豪迈的女性了。”
纠结的五官,烧灼的月复部,真的好难过。她发过誓,绝对不再喝酒,没想到她方才竟然饮下最浓烈的烈酒,完了,完了!
瞧他接过她的杯子,多轻松的模样,一杯琥珀色流体从容不迫的消失在他嘴边不说,喝完了竟还以充满勾引的神情凝视着她,以舌轻轻拭去唇际的水珠,令她更是醺醺然。
不行,她一定要去洗把脸,把混浊的思绪及灼热的感觉降温,甯晓霜支起不舒服的身体,摇晃的往厨房走去。
她最不胜酒力,方才的举动又勾勒起三年前的景象,她就是喝了太多才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现在的身分已经不容她再犯第二次错误。
好不容易,抑下胃部的灼痛,可肚子里的酒精这才真正开始升华,她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逆转,她显些站不住脚的往客厅走去。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滴酒不沾。也许‘酒’这种东西,曾经带给你不好的回忆吧?”他上前扶住不稳的她。
她抬头看他别有含意的笑容,有点尴尬的垂下头去。
“你不想谈谈那件不好的回忆吗?也许我可以帮你克服过去喔!”他似乎不打算让她以沉默敷衍了事,硬是要勾起她三年前的记忆。
她有点回避的收回他牵着的手,往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没……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他笑意颇浓的看着她,转过身子把灯源切掉,只留下角落一盏微弱的灯光。
原本明亮的灯火,乍时转暗,甯晓霜有点惊动的看着灯管,再转头看着他。
“你……你在做什么?”
“看你平常挺沉静,稳重,想不到也有慌乱的时候。你不觉得这种气氛有点似曾相识吗?”
对着台灯的他,教甯晓霜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不安的站起身来,却有点踉跄的晃了一子。
冷磊沉静的上前扶着她的手臂,伸手抬起她的下额,仔细打量着这曾经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微醺的她,更是让他寻回三年前的那份渴望。她不但躲了他整整三年,更对他没有丝毫印象,她是该得到一些教训。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样我无法跟你沟通。”她有点愤然的想推开他,想找回电源将所有灯光打亮,可又力不从心。
“你的眼睛好美,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更是闪闪发光。”他低下头去,在她耳际低喃着,微微吐露的热气令她全身发颤。
不晓得是不是酒精让她目光混淆,思绪混浊,她突然觉得……他好像三年前的那名男子,那名只让她付出一夜激情的男子。
不,不可能,老天爷绝对不可能对她这么残酷,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过当她对上他那么浓情蜜意的黑眸时,她这乱了……
“你是那么的吸引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再逃离我的手心。”他俯子,深深的吻住她的抗议及迷惑。
他要像三年前那样的爱她,不,应该说要比三年前更爱她。
她就是一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人,尤其在已臣服在酒意之下,对于他的侵袭,她更是毫无招架的力量。
冷磊一手横抱起她,将她带往上层的卧房,用最崇敬膜拜的姿态吻遍她的全身,带给她阵阵如涟漪般颤动。
潜意识将甯晓霜带回三年前的那一夜,她紊乱的配合他的动作,连他抬起她的身子褪去白色套装,她也乖巧的撑起身体,任由他褪去。
唯一不同的是,三年前她始终不发一言的服从,而今天,她竟然一脸茫茫然的向他询问。
甯晓霜百般诱惑的姿色,她着他娇羞媚笑的比着手语。“我做得对吗?”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举动,不过他仍扬起欣赏的笑容。“对极了。不过若你可以安静的配合我会更好。”因为现在的他,可是忙得没时间读她的手语。
他站起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身上所有衣物,魁梧的身躯随即俯身压在她的身上。他轻刷过她的唇瓣,在她惊喘之余,探进她的口中,挑战她的舌与他嬉戏共舞。
酒精的效力让她抛开矜持与顾忌,全心全意回应他的热情。
他仿佛着了魔力的手游移在她光滑的肌肤,慢慢的往她的大腿内侧,直探向那幽谷之间,柔软的轻轻抚慰着。
前所未有的激情在她紧绷的月复部燃烧,她的身子哆嗦弓起,双手无助的揪着床单,无声的喘息着。
他看着她泛红的双颊,耐不住性子的徐缓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火热来源欺向她的柔软中心。
之前疼痛的记忆顿时涌进她的脑海,她直觉的抗拒他的身体,不安的扭动。
冷磊紧紧的抱着她僵直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安抚着。“放轻松,让我进去,我保证不会向上次一样再弄痛你。”微薄的意识听见从远端传来的声音,令她感到安心。她放柔了僵硬的身躯,让原本不属于她的一部分,缓慢进入她的体内。
不可思议的感觉蔓延全身也本能的围紧他的火热,他狂野的需求顿然爆发出来,规律的冲刺让她无助的咬着下唇,直到最后的狂喜吞噬她的思绪,什么也无法思考。
他满足的喘息着,翻离她的身体,呵护的将她搂倚在他的胸膛。抚顺着她微喘起伏的背部;看着她倦困的容颜,他温柔的帮她拂去粘贴在额际的发丝,疼惜爱的吻着她的额角。
三年来的索寻总算有了代价,他无限满足的紧拥着她,瞧她在他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咕哝一声,不自主的往他贴近。
再次拥有她的感觉真好!
此时此刻起,他才明显的感觉到,她终于真正属于自己。这份满足,让他在沉睡之前,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