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第二日前夕,风云变色,血洒漫天,恩断仇绝。
丑时二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如此悲凉又壮阔的场面盘旋在山中小屋不去。
寒若风好笑地惦惦自己的斤两,好象还称不上壮士呢……不过这种壮士断腕般的决心倒是必要的。
抬眼一看在场的七人……白羽尘自在地挥扇谈笑风生;鬼刀仍是背着狂刀沉默无语,一双眼追逐着祺祺忙碌整理药粉的身影;修罗的面具已经拿了下来,一张俊脸正张狂地放出敌意;展令誉只抚笛而坐,似笑非笑,不知正在想些什么;应舞扬同平日的面无表情,只持鞭而立;齐玥那叼着草杆,盘腿而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寒若风简直想一昏过去了事。
「我就知你没那么容易死,『曹右风』还伪装得十足呢!你这么幸运,莫非有个幸运之神在你身旁?」白羽尘啜了口茶,揶揄道,不忘斜眼瞄了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冷怀璧。
只见他面色苍白,却带着微笑,右手固定在胸前,一身青衣,如静水。
寒若风但笑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名字都这么明显的告诉我了,难道我还要当做不知道?」
「也是,只是当初想不出用什么名字好,是师父帮我想的。」话题一推,便推给了齐玥。
齐玥哼了一声,在桌上画道:「曹便是草,与右合为若,单一个风字,加起来便是若风。就算不道姓氏,我想我的护法还不会这么愚昧吧?」
「盟主说的是,白羽尘自是明了盟主的苦心。」白羽尘双手抱拳,状似诚恳,只有齐玥明白他肚子里的鬼主意。
「少来了,我道你在肚子里骂我呢!想来盟里的事都让你一人撑着你定是不服气了?」
「不敢不敢,这世人谁还敌得过盟主的龙泉剑与凌波步呢?想当日鬼刀与我一说,我就明白了。」
「明白就走,东越盟主冷怀楚想必在宴席上扑了个空,回去又不见怀璧身影定是大发雷霆,依他的机智早晚会想到这里,还不去就定位,让他见识见识齐月盟护法的厉害?」
「是是,属下这就去了……修罗,还不走?」白羽尘收扇起身,睨着修罗,却见修罗恍然大悟般地自冷怀璧身上收回眼神,呆楞地应了几声,「啊!盟主我走了。」急急向应舞扬道一声便被白羽尘给拖了出去。
「那么我也走了。」展令誉道,寒若风点点头,只一句:「慢走。」便目送他风度翩翩地跺了出去。
「想追羽尘去嘴上不说,明明那晚都夜袭了,弄得全天下皆知,还怕人知道他那一丁点儿心思吗?话说回来,令誉喝过化功散,虽然有怀璧的药解了,但药效不知来不来得及在冷怀楚来之前发效?有点担心啊……」齐玥把玩着草杆,话说单心,表情却幸灾乐祸。
「师父……您说这话不得人心吶……」寒若风摇摇头,直为展令誉不值。
那晚夜袭武林别馆的人便是展令誉,为的是一窥佳人睡颜,岂知白羽尘生性警戒,被发现给轰了出去,正巧遇到修罗,才演变至此。而武林别馆特意放出风声,也只是白羽尘故意欺负展令誉,让他一个月下来不得好眠。
话说那白羽尘与齐玥是同一种人,总以捉弄人为乐。展令誉本是东越盟主,后来因为见逃狱的冷怀楚就要冻死路边,一时善心大发收留了他,后来冷怀楚拜毒谷子为师也是他促成的,却慈心反害了自己。冷怀楚表面一脸忠恳,却暗地里叫盟里的药师为他调了化功散让他喝下,他一时不察才好马失了蹄。后来投靠身为齐月盟盟主的齐玥,等待有日能再重返东越盟。只是这一段时间内,虎落平阳被犬欺,齐玥可是趁空便戏弄他,让他笑不得哭也不得。
「谁教他识人不清!」
「师父,您好像也忘了您盟里也出了一个叛徒啊……」
齐玥眼一冷,声一沉,笑中有刀:「你说陈斯海吗?舞扬将他的手指脚趾切片卤了,我割开他的脑袋皮洒药让他痒得『金蝉月兑壳』,脑子打散做成豆花,你说呢?去问问杭州城里那卖乌骨鸡养的老狗阿黄,那日我特意送它的一锅炖肉是否好吃便晓得了!」
寒若风笑意敛起,心一凛,话正要出口,却见冷怀璧浑身一颤,面色更白,便将话吞入肚,不再出声。
「好了,茶喝完了,人也看够了,鬼刀你该闪了,要是让你家主子看见你在这儿,你先不提,祺祺会如何就不可而知了。」
鬼刀无言而起,向祺祺走去,只道:「跟我走。」
祺祺一楞,正想扭头不理,齐玥却恐吓他:「你要是不走,我也把你炖成一锅肉,大家一起吃!」
「啊!」祺祺一听,吓得往外跑,鬼刀回头道了声谢,追着祺祺去了。
正是此刻,远方一阵火光,森林中冒出黑烟,毕毕啵啵地作响,在林里布下的天然五行阵也随着火光轰咙雷闪,木从天降、石滚天际、泥沼顿生,猛兽四窜──
「他终究来了。」一直不语的冷怀璧低眉轻声道,话中压抑着无奈与悲哀。
寒若风等人相视无语,此时不是安慰的好时机,只能无言叹息。
「好了,我们也走了,计画你们应该都明白了。」拍拍手,抖抖皱掉的衣裳,齐玥长身而起,应舞扬也跟着一动,转眼对坐的两人已并肩而立。「那以烟花为讯,引蛇入洞!」
「嗯。」
寅时正。
寒若风与冷怀璧相偕站在崖边,眯眼远望那林子里的火光。五行阵已一一被破,想当然尔,依冷怀楚那身高深又诡谲的武功,那些临时布下的阵法也挡不了多时,况且他们的目的也非挡下他。那不过只是一个诱饵。
天摇地动,继巨石阵后,阵法已被破坏殆尽,细微的野兽哀号也不绝于耳,想来是没有任何阻碍可阻挠冷怀楚了。
白羽尘与修罗是冷怀楚第一个迎战之人。寒若风估量一下,他们两人大概只能撑个两刻钟吧……尤其先前修罗才尝过他的苦头,硬碰硬实在不妥。不论他是否拥有独步天下的牛芒针,浑身剧毒的他也非常人徒手便能接近,而白羽尘纵与修罗齐手,有了顾忌,必竟也非冷怀楚的对手。
正这么想着,一道烟花猛然窜升,在空中爆出璀璨的火花。
火树银花,凄凄风嚎,血腥满天,恩断仇绝。
冷怀璧也看见了,从这一刻起,他与冷怀楚恩断仇绝。
「怀璧,想什么?」揽住冷怀璧的肩头,为他挡去一点寒风。
「……只是在想……我与三哥……终究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也许,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十年前是如此,十年后更不会改变……
寒若风静默,只更加地拥紧他。
夜深沉,前方火光疾速前进,烟火一一绽出美艳的花朵,极尽之后又化为烟尘落了下来,复归尘土。
烟火带来危险,冷怀楚以两刻钟战胜白羽尘与修罗,各赏了他们五道毒牛芒针后,又以一刻的时间轻松打败展令誉,再一半个时辰一一击下齐玥与应舞扬后,火速奔来最后一个地点。
寒若风也心知那展令誉就算化功散解开了,也一时半刻拿冷怀楚没法子,而身为齐月盟主的齐玥与天煞盟主的应舞扬也不会多加阻拦冷怀楚。棋子早布好了,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因为自己的倔强来坏了一盘局。
如今,这最后一枚棋子已经摆定了,就等待着胜寇败亡的时机。
仿佛被烟花指引般,冷怀楚毫不犹豫地奔向悬崖,得偿所愿地看见那迎风而立的身影。
狂风怒吼,将冷怀璧的发丝吹散开了,一绺绺长发在空中飘扬不定,那双眼迷离、面容愁苦,虚幻的模样像是要绝尘而去。冷怀楚不禁为之心悸。
再一眼扫向他的断手时,冷怀楚终是压抑不住怒火,暴喝:「你竟是断了自己的手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盯了那盛怒的男人许久,冷怀璧才缓缓开口道:「……三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三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冷怀楚怒脸一沉。
「……三哥……从以前到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想了很多……我尊敬你是我的三哥,所以并不加反抗,但是……三哥你可知道……我是极不愿这样与你相处的?」
「到头来,你还是为了寒若风!」
「并非如此。三哥就只是我的三哥,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让三哥这么看重我,我也很感谢三哥对我的好,可是……我……」冷怀璧顿了一顿,有些犹豫,抬头望了身旁的寒若风一眼,见他的眼神好似在对他鼓励,给了他莫大的勇气,才终是又开口道:「我不爱你。」
「三哥,你先听我说。」制止了冷怀楚欲又开口的,冷怀璧深吸一口气:「三哥,自小我爱的人便只有我娘,你们与父亲和其它娘都只会欺凌我、羞辱我,因此我不爱你们。长大后,我爱的也一直只有我娘和我的师父与朋友,纵然你是我的三哥,我也不会爱你。三哥……你当我是圣人吗?你打我骂我羞辱我,你以为我都不会有恨吗?我恨的,只是因为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能恨,否则我将一无所有……以前任你凌辱是因为偿还我欠冷家欠你的债,那次之后,便已经还清了,我不再欠你了,所以,请放手吧。三哥。」
「──就算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留下来!」冷怀楚咬牙切齿,目光如炬。
「三哥,你当真不回头吗?」
「我还有什么好回头!」
「……那么……便无话可说了……」
「是无话可说……我便先杀了寒若风!」话音未落,长手一甩,数根银冷的光芒自他的指间飞射而出!
寒若风面色不改,只轻松一闪,那针便疾坠崖下而去。
「寒若风,几日前你我在这儿一战,我将你击落悬崖,想不到你竟命大至此!我早该想到将你碎尸万断!」恶毒的目光自怒火焚烧的眼中射出,似要将寒若风挫骨扬灰。
出手如电,又是一把针雨!
「好说。」
龙泉剑铿铿几声,一一运功断针。
只一句,便将目光投向冷怀璧,先将他紧紧抱了一抱,然后再温柔地笑道,却笑中有着担忧。「怀璧,你且先去一旁躲躲。」
冷怀璧只望了望一触即发的两人,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右腕,点点头不忘叮咛:「好,师兄小心。」
说罢,即往那颗巨石边倚着。
就在寒若风目光追随冷怀璧的身影而去时,冷怀楚已发动攻势,十指之间藏着五寸长针,轻功一跃,风驰电掣地扑向寒若风──右掌一出,气震沙场,寒若风眼神一凝,转身之际以剑退掌!
冷怀楚一见,硬生生转了掌势,右手收回蓄势待发,左手切向寒若风洞开的右腰!岂知看似毫无防守,竟是充满危机──寒若风腰部一斜,右脚连同左脚一抵,连连变换身行,移形换影到了几尺外,而龙泉剑早以剑代人刺向那偷袭的掌!
冷怀楚惊见不对,赶忙身子一倾,躲过了剑锋,右脚在身体落地前腾出一蹬,又飞上数尺,这次是往寒若风的头顶攻去,意欲击破他的天灵盖!
寒若风眼也不抬,只剑势一变化去了顶上威胁,然后又连退几步直到后脚跟抵上了悬崖边──
冷怀楚阴厉的进攻,眼中杀意重重,血丝满布,如索命厉鬼!
长针一连三发,分攻寒若风的上、中、下!
寒若风只闪躲与防守,没有进一步攻击,因此已被逼得一脚已悬空在外,一身金鸡独立,以柔刻刚化去冷怀璧的凌厉攻势。
冷怀璧在一旁观战,表面上是冷静无比,实际上忐忑不安,冷汗直冒,浑身哆嗦!
风沙渐大,树叶被吹的飒飒作响,震耳欲聋,然冷怀璧只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如晨钟擂鼓,与那兵器交锋的声音!
凌厉的似要割裂人的心,一不小心便会认为自己的心正騞騞被切割着,眼鼻之间全溢满了肃杀之意!
树叶纷纷落下,叶飞满天,有些被风吹落,有些是被交战二人的气给震落,有些更是由地上被他们的掌风与剑气给带起……
冷怀璧看不见这些落叶,他只专注地看着崖上两人交手的身影,只怕失了一眼,便得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寒若风且战且退,退无可退,以灵活的身手转战悬崖边,有几次脚下土石不稳,堪堪跌落下去──若非轻功之好,早重蹈了那夜的覆辙!
方化去一轮的攻击,又躲过十来支夺命飞针,寒若风已渐呈不力,主要还是因为他伤未愈,又不能随意碰触满身是毒的冷怀楚,有了顾忌,战得是辛苦,额上已水光可见,连那衣裳也被掌风给划破了几处,幸好没伤了身体,否则毒一但入体,再战只是多了一条冷怀楚的手下亡魂!
不过一刻之间,两人且走了几十招,然异变突生──
冷怀楚见久攻不下,只阴险地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黑圆球。寒若风与冷怀璧皆大惊失色!
「早知你难缠,我早有准备!」
言罢,迅速点燃圆球上的引信,作势欲往毫无防备的冷怀璧一扔──寒若风一慑连忙扑了上去,却被冷怀楚先看了破洞捉了先机,气运脚上,将寒若风给踢下悬崖去,顺便奉送黑圆球!
可寒若风在掉落悬崖时,气运全身,一个打挺,硬是在空中多停留了片刻,将黑圆球使力一踢,以更快的速度掉下悬崖,趁冷怀楚得手大意之余一把捉住了他的双脚──重力加上掉落的速度,冷怀楚一时不察硬是被拖倒在地,身子有一半已经落在了悬崖外!
没过多久,底下传来一声巨响,黑圆球爆炸了!
碎片纷飞,火光四溅,灰烬落到了谷底的树林上,袅袅地传出一阵黑烟后,便是火光闪烁,终至大火燎原!
冷怀璧大骇,下意识地想追过来,却想起了某事硬是打住脚步,咬唇看着他们如落难的龙虎相斗。
在冷怀楚不及多想,寒若风便已在峭壁是插了龙泉剑,一手攀剑,一手将冷怀楚给拉了下来,可冷怀楚力大过人,竟是僵持不下!寒若风别无他法,只一声『怀璧!』便见冷怀楚冷不妨地被推了落谷,面带惊恐与不可置信。寒若风抓住先机,紧抓着冷怀楚,然后在峭壁上下滑了数十尺后,将连成一串的两人荡进洞穴里──
冷怀璧怔楞地望着自己的左手,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瘫软倒地。
后头,齐玥一行人才赶了过来,拿出备用的『钟乳水』浇在他的左手上。
至此,大事已成。
寒若风将冷怀楚拽入洞穴里,冷怀楚犹在震惊失神中,被寒若风一拉,跌跌撞撞地被拉到洞穴最里端。
洞穴一如六日前的清冷,泉水仍幽幽地躺着,水滴不停地自石尖上落下,千百年来仿佛就是如此。
今日没有月光,洞里阴暗,而那泉冷水却幽幽发着白光。
寒若风眸中兴奋之情一闪,欲将冷怀楚拖入水中,却被他反手一推整个人栽倒了水里──
「死吧!」趁寒若风反应不及,已回过神来的冷怀楚一出手便是数十发银针──
银针来势汹汹,森冷的毒芒在极近的距离,眼看寒若风错手不及──他却双手运功,力传水中,赶在银针袭至之前震起一面水墙,将它给打歪了方向!
银针闷声数声,分射两旁山壁,入壁三寸有余。
寒若风趁水墙阻挡之时滚到一旁,龙泉剑出袖,划破冷怀楚的小腿,趁其一个趔趄,用力将他一同拉进水里……冷怀楚防备不及,只双掌先出,寒若风也以掌相接,紧紧相握,可冷怀楚传过来的功力却震得他胸前的伤口发疼,似要被撕裂般的剧痛!
方才能将他奋力拖下山已是万幸,如今已内力相拼却是让寒若风吃足了苦头!
水墙已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却在那乳白色的水中逐渐浮起一丝丝的血红,竟是寒若风未好的伤好撑不住这强大的功力相触给迸裂了!
冷怀楚眸中杀意一闪,更是运了全身的功力至掌心,想将寒若风就这样硬生生地以真气为刀劈成两半!
可寒若风非常人,咬破了嘴唇,以退为进,将冷怀楚给拉进了水里,再翻身而上,压制在冷怀楚身上。
此时,寒若风才稍觉好了一点。
总使血流如注。
冷怀楚一触到泉水便脸色大变,身体忽地冒出一阵轻烟,冷怀楚抱着自己大叫,面部扭曲,身体打滚,仿佛剧痛缠身!稍后,他浑身哆嗦,口吐鲜血,血中还有条条缕缕的虫尸,一触到地上便风化而去。
喘息之余,似能忍受疼痛了,他阴沉狠毒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寒若风失血太多,发白的嘴唇一扬,「你说还有谁?毒谷子可不只收你这徒弟吧?」
「──是展令誉!」熊熊的恨意使得他双手掐紧寒若风的脖子,源源不绝的内力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寒若风给淹没了!
「没错!你给他吃了化功散还杀了能解化功散的药师,若不是怀璧,他早废了一身武功。你刺他这一剑,他当然要还你一刀!」
「你竟敢──竟敢──」话说一半,冷怀楚的手顿时软了下来,庞大的真气泄得无影无踪。他脸色一青,急忙推开寒若风翻身而起,见地上龙泉剑闪过锐忙,一把拾起,直刺寒若风的旧伤──
只见寒若风只不急不徐地劈手夺剑,一眨眼间,又物归原主。
「冷怀楚,你一身是毒无人敢近,毒中有蛊,蛊毒合身,陈斯海那套阴煞赏便是从你这儿习得的吧……可一遇上这『钟乳水』便会化去一身毒素,蛊虫也会被杀死,连带的以毒堆积而起的武功也全废了!你运剑软绵无力,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冷怀楚脸色极黑,青白交替,眼中仇恨更甚以往,却无言以对。
「你的武功能在几年内大增是你自行吃毒刺激体力与潜力才一夕成名,你以为毒谷子为尔师,会不知道这项事实吗?他继续以毒药喂你,应是也想将你栽培成一武林奇材,可是你却杀了他……他也许早有先知,将解去你一身毒素的方法告诉了他另一个弟子……冷怀楚,回头是岸。」
「回头?除非你先死!」
寒若风叹了口气,收剑转身离去。
「我不杀你,是因为怀璧,请你……别再让怀璧伤心了……」
话音袅袅,寒若风早依着日前同样的手法攀上悬崖,将飞扑而来的冷怀璧轻轻搂着。
有人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人恨语问苍天。
有人恩断义绝,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