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薇昨晚未好眠,今天又被折腾了大半天,疲困之下,终于在地上睡着了。
沉入梦境中的她,全身神经松懈地窝在角落,梦里有她与兰荞的幼时天真岁月,更有阖家欢笑情景,不知不觉中,她唇角已漾满了笑意。
樱木凌澈怒气腾腾的走进灶房,却在见到这个画面时,怒火霎时消逸,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怜惜。
妈的,他怎么又有这种该死的念头产生!
像是有所觉似地,沉溺迷蒙中的兰薇似乎感到身前突然一暗,她睁开微酣的眼。
焦距渐渐集中后,她又猛然陷入一阵惊慌!
她一切的惊恐表情,他一样也没放过,以是眼神灼灼无声地询问着-
薇低着头不敢正视他隐藏在表相下的怒焰,心想,他一定知道一切了!
“为什么不解释,悯悯要我一定得给你解释的机会。”他太阳袕隐隐鼓动,在在说明了他压抑着足以让火山爆发的炙烈火气。
“让我走,我想离开这里。”她说了,只是说了句让凌澈更加不能容忍的话。
“你想离开,就能离开吗?”
“为什么不能?我是清白的。”兰薇不得已,瞠目与他对峙。
“即是清白,又为何要逃离?而且还打算再偷东西?”凌澈一瞬也不瞬地揪着她,黑眸向冰针般刺向兰薇的心。
“我身无分文,只想从你这儿偷一些盘缠,但我没想到你们樱花邬就像迷宫,想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你却厉害得能找到我们的“安宝坊”。”他咬牙道。
“我只能说这是巧合。”
她哭笑不得的申诉,只愿他能信她一回。
“巧合吗?在没抓到你之前,霞县天天发生窃案、妇女遇劫,为何偏偏昨晚静得彷若什么都不曾有过,难道这也是巧合?”他擒住她的手腕一使劲,讥诮地扬起眉,语带尖刻讽刺地问道。
而他内心却因为这个事实而彷徨不安,胸口宛若壅塞着一股沉重的情绪。
“欲加之罪,我也懒得解释。”她突然对他这种没有依据的批判感到心痛,难道巧合也是她的罪过?
“对,你是可以否认,但是我绝不会再相信了。”凌澈低咒了声,看着她的神情充满了轻蔑。
从一开始他就骗了他无数次,那唱作俱佳的言词与表情唬得他一愣一愣的,他该再像傻瓜一样任他戏弄吗?
不,再也不会了!
“那就随便你!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一个土匪窝的头子,凭什么耍官威呀?我是曾冒你之名行偷窃之实,但又如何,你不也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吗?对,在贫民面前你们就好像活菩萨降临,带给他们甘露与重生,但说得难听些,你们只不过是假公济私,拿别人的东西去救济别人,这有什么清高可言。也没错,你偷的全是些富裕人家,他们不差这些银两,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终究是他们的,而我只不过是想替他们要回一点,难道也罪大恶极吗?”
兰薇也豁出去了,她不要再待在这儿接受他的责问,如果真要,她宁愿上衙门。
“你骂得好,你骂得对,我们全不是好东西。别人怕我们只是骇于我们的功夫,若没有这层功夫保护着,也许我们早已死了千万次了。哈……”
他并不生气,反而仰头大笑,只是声音中充满怒炽。
“你……”兰薇没想到他会变得那么激狂,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
“你想出去?”凌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当然想出去。”
“那你再待一阵子吧!外头风声现在正紧着,你这一出去很快就会被捕快给逮住。”他净说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你的意思是?”
“我会放你离开,但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小兄弟,到时候出了樱花邬可别再胡作非为了。”他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他不正常的思维,算了!放了他吧!
“你答应放我走了?”兰薇着了泥的心情瞬间清朗了不少;然却没她意料中那么开心。
“该走时,我自会通知你。”撂下一句,他立即旋足走出这个有她的地方。
樱木凌澈后脚才走,樱木翩翩前脚就踏进了灶房,她蹲在兰薇身边,“我大哥没对你怎么样吧?刚刚我看他沉着一张黑脸来我你,就担心他会动粗,一直不放心地待在屋外。”
“谢谢你的关心,他没对我怎么样。”兰薇无力地笑笑,奇怪自己怎么会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刚刚你和我大哥聊的话我全听见了。他打算放你走了?”翩翩为他开心,但也为大哥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不解。
“但我却不希望就这么走得不明不白的。”兰薇说的是实话。
“我倒有个好方法,不如今晚我去偷他一偷,吓吓几个女孩,这样不就可以证明你是清白了吗?”翩翩天真得令兰薇吃惊。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倘若被你大哥知道了,他准会责备你的。”
“谁怕他呀!你放心,我功夫好得很,不会出纰漏的。”她的唇型扬起了一道弧线,非常自得的向兰薇保证着。
“我看还是不要,他既要放我走,根本就没必要……”
未等兰薇阻止的话说完,翩翩已走到门边,回首截去她的着急,“你别废话了,只要等我的好消息便可。”
“喂,喂,你不要——”
兰薇连忙想冲去拦下她,怎奈被绳索牵绊住行动,她颓丧的靠在墙面,突觉一阵惊怵与不安紧紧夺住她的心魂,这是不好的预感吗?
两个时辰过去了,悯悯为兰薇送来了晚膳,才踏进门,即被兰薇激动的表情给吓着了。
“陶姑娘,翩翩回来了没?”兰薇紧揪着悯悯的衣袖,神情是出奇的担忧。
“李为,你怎么了?”悯悯满是不解状。翩翩又不是孩子,常常也是三两天不回邬,这根本没啥大惊小怪的。
“快告诉我,她到底在不在邬内?”兰薇无心解释,只想得知答案。
“好像不在吧!”
“都是我不好,翩翩她为了不让你们那个大哥误会我,她告诉我今晚要去干笔生意,让你们误以为偷儿是另有其人,如此一来就可洗清我的冤枉,但我真的很着急,担心会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真有这种事?”悯悯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兰薇点点头,“你快去找找她,她已去了两个时辰了。”
“这……这对翩翩来说应当也不成问题,他们樱木花盗各个武艺非凡,一般宵小压根不是她的对手。”悯悯笑她的杞人忧天。
“但我总觉得不对劲。”兰薇泄气的说。
“那是因为她是为你而去,你心上压力较重的关系,应该没事的。再说现在邬内除了你外只剩下我和龙越在,他必须留守在这里。”
“那他呢?”兰薇忍不住问出了声,却立即后悔了。
“你是说……大哥吗?”悯悯笑了笑,“或许你不知道,大哥他不仅是个偷儿,还是个名医哟!贫民区里若有人身体不适,都是由大哥免费看诊的。”
“什么?”
这倒令兰薇意外,没想到他也精通岐黄之术!
回想十一年前,在一个风雨交加之夜,才七岁的她因调皮捣蛋溜至后山溪谷淋雨戏水,没想到水流湍急,她发生了意外,被急涌而出的河水冲得老远,脑袋撞上礁石,昏死了过去。却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悠然转醒,而映在眼前的居然是个俊朗少年。他将她安置在山里的一个洞袕,为她疗伤,闲暇时还教她医术,问及他的名,他总是一笑置之,只告诉她他那年正好十五岁,而兰薇也因赌气,不愿告诉他自己的姓名,同样只透露她已经七岁了。
半个月过去,她伤势好了大半,他便将她送回舒兰县,从此两人再也没碰过面。但兰薇却从未忘记过他,随着年龄增长,她虽已逐渐忘记他的长相,但也因此兴起医术方面的兴趣与研究。为此,她常跑进药铺向大夫们讨教医药问题,也买了不少医学方面的书籍予以研究,事隔十一年,她在医术上也多少有点涉猎与领悟。
“李为,你怎么了?李为……”
“喔,没什么!”兰薇摇摇脑袋,将这层回忆又封锁至心的角落。
“悯悯,悯悯……”
突然,龙越由门外像急惊风般的掠进屋内,口气是异常的紧张急促,“快,快来看看翩翩,她身受重伤了。”
“你说什么?翩翩她——”
悯悯急急站起,正要奔向屋外时,突然兰薇抓住悯悯的衣角说:“我也去,我略懂医术。”
“你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诡计?”龙越出声恫吓。
“求求你们再信我一次,而且你武功高强,还怕我逃走吗?”兰薇眼中只是担忧,她不要单纯善心的翩翩为她而丧命。
“龙越,让他试试,大哥不在,我俩又不懂医理,翩翩若伤得重,可是会耽误救治良机的。”悯悯紧握他的手,给他爱的保证。
英雄难过美人关,龙越即便百般不愿,还是答应了,“好吧!小子,翩翩就交给你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好好,我一定会尽力的。”兰薇感激莫名,更为翩翩的伤势心起烦郁。
经兰薇的诊断后,翩翩先是中了弥香之类的东西,而后即被捅上一刀,刀上淬有剧毒,此毒状似多种毒物浓缩制成,毒性极强,幸而翩翩内力深厚,能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回邬,倘若一般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现在怎么办?”悯悯着急不已。
“她体内已有百种剧毒在流窜,若不赶紧放血是不行的。”再来也许就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治不了了。
“放血!怎么个放血法?”龙越追问。
“必须以细针钆遍全身袕道。”
“那由我来。”悯悯自告奋勇,因为这里除了她再也没别人能做这种工作了。
“你会医术?”
“不……不会。”悯悯据实以告,“而且也不清楚每个袕位。”
“那由我来呢?”龙越是习武之人,袕位他再清楚不过了;况且翩翩是他妹子,应该不会让人误解才是。
“不懂医理的人,是没办法拿捏好放血的深度,这是会闹出人命的。”兰薇自然知道这事棘手,但事到如今只有她能做好。“还是由我来吧!”
“不行,你是个男人,以后教翩翩怎么做人?”
龙越激烈反对,也不知李为话中的可信度有多少,说不定这一切只是他捏造的!他不能不明不白就断送了翩翩的清白。
“他是个男人,怎会无法做人?”兰薇得佯装什么都不知才成,否则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李为,其实翩翩是个姑娘家。”悯悯摇头道。
“好吧!既是如此,那就让她等死吧!”
兰薇不得不装狠点儿,否则无法击破樱木龙越那食古不化的心防。
“你——”龙越急坏了,虽说平日他与翩翩可谓是水火不容,但终究兄妹之情胜于一切!
算了,虽然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还奸滢掳掠,但又能如何呢?是翩翩命不好吧!事后叫他负责便是。“你动手吧!”他闷在墙角,实在心有不甘。
兰薇闻言,也不多作解释,就迈步进入了翩翩的闺房。
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中,三炷香时间宛如老牛拖车般慢慢自龙越与悯悯跟前滑过,龙越愤懑地击墙闷喊:“那小子究竟在干嘛?到底还要多久?我看我还是进去瞧瞧才能放心。”
“翩翩已经够委屈了,你一个大男人家就别再进去了,否则,她醒来后该如何面对事实啊!”悯悯劝阻他,既已将翩翩交予李为,就该信任他。
而在屋内的翩翩,此时正袒裎地躺在床上,随着兰薇的动作,她气息渐稳,也因本身雄厚的功夫基础让她的气血很快畅通,当最后一针扎下,她已徐徐转醒……
“李……”虚弱的声音在发现自己完全在李为面前时煞住了声,翩翩咬着下唇,久久无法言语,但从眼角噙出的泪珠说明她此时的委屈!
为何他要这么对她,她是为了他才受重伤的,难道他真是个丧尽天良的采花贼?若她此刻有体力反击,一定一掌击毙他,偏偏她连拿被子遮身的气力也没!
兰薇由翩翩充斥恨意的眼眸中看出她的气愤与羞辱!此时也满身大汗的兰薇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转过身也解去身上的衣物。
“你这……这是干嘛!”翩翩困难地吟出。
兰薇回首对她微笑,“别怕,你看了就知道。”
须臾,她缓缓转过身,意料之中地,她看见了翩翩目瞪口呆的表情。
“原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宁愿让大哥误……会。”翩翩话意说来干涩,刚放过血的身子还显虚弱。
兰薇套上衣物,“只希望你继续为我保密,我有苦衷的。”如果让樱木凌澈知道她的身分,必会加以追问,到时候她极可能被送回兰府而闹得满城风雨。
“你……好吧!”气虚的翩翩无力追问,但她一定会弄清楚的。
“谢谢。那你休息,我去告诉悯悯他们你已经醒了!”
“是我……我该谢谢你。”
“不,你是为了我。”兰薇轻拍她的手,带着笑意走出房门。
当龙越与悯悯得知翩翩清醒的消息,莫不开心地相拥而泣,而兰薇呢?在开了几帖药方后,依然逃不过被囚的命运。
谁要龙越对她偏见颇深,既然她已见过翩翩的身子,更为了防她逃逸而将她绑在灶房之中,等凌澈回来再予以决策。
“大哥,那个中了咱们毒的年轻人该不会就是“樱木花盗”其中之一吧!瞧他身手矫健的,居然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逃过咱俩的追杀!”
石美大感诧异,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
“从现在起,咱们得将栗果毒的浓度放强些,下次绝不能再让他们成为漏网之鱼。”石全心狠手辣的说。
“这可不行,樱木花盗是我们活捉的对象,栗果毒放得太强可是会致命的。”
“你真傻,官方的人又没说一定得活人才给赏金,只要好办就成了。”石全脑子里想的净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大哥,你忘了吗?谁不知道樱木花盗盗尽了全天下价值连城之宝,若是拿其中一人去要胁他们,随随便便拿的都比赏金多。”石美的野心由此可见一斑。
“咦,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说到这个,石全的两颗眼珠子全凸了出来。
“这就是我一箭双雕的计画!”石美冷冷一笑,双眸闪闪发亮。
“我这个做老哥的不得不对你甘拜下风。”
“以后别忘了你老妹的好处就成了。来,咱们干杯。”石美举起酒杯,便是一阵豪饮。
“对了,穆强呢?”
“他去海拉山附近晃晃,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干嘛?”
“瞧瞧那年轻人死了没?如果死了,一定会造成樱花邬的一片蚤动,到时候咱们就可趁虚而入,搞得他们鸡飞狗跳!”石美虽是女流,但心肠之狠毒却不输给男人。
“那正合我意,试想扬名江湖的“樱木花盗”最后是结束在咱们手上,岂不是件痛快大事,到时候玉门寨说不定还会被推上盟主的地位。”
石全不禁做起了“武林盟主”的白日梦。
“我只要钱,盟主地位就让给你好了。”石美低沉冷笑,她虽野心十足,但只针对“利”,至于“名”,她倒不怎么在意。人生不过须臾数十年,钱才是最贴心的朋友。
“没问题,钱我可以多分给你一些。”石全击腿承诺,满脸横肉的表情中净是贪婪不足的笑容。
“大寨主、大小姐,我回来了。”
正在此刻,穆强已由海拉山风尘仆仆的赶回玉门寨。
“调查得如何?那小鬼死了没?”石美率先开口询问。
“不大清楚。”穆强搔搔耳后,一副有负重托的尴尬。
“怎么可能,他身中剧毒一定得送医医治,否则超过一个时辰准没救的,而且我也查出,他们其中唯一懂得医术的樱木凌澈正好在后山为贫民看诊,由那儿赶回樱花邬少说也得两个时辰,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石美直觉事有蹊跷。
“阿美,你太紧张了吧!说不定那家伙熬不过去,已经去西天见他老子去了。”石全呵呵一笑。
“不,那人武功不凡,否则不可能在身中剧毒后,还能使上疾如风般的轻功,奔回樱花邬,既然身手不弱,便不该那么容易死,况且他那些兄弟也不会见死不救呀!”
石美思虑之深沉是玉门寨出了名的,但几乎每次的推理都正确,见她正经八百的模样,石全也不敢再笑话她了。
“你的意思是,他很可能还活着?”穆强倒是替石全问了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
“也就是说咱们不能乘胜追击-?”石全泄气不已!
“还是暂时等待吧!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吧!别再提这烦人的事了,喝酒吧!”
既然称霸武林的大梦无法达成,喝喝酒的小梦应该是不为过吧!已稍有醉意的石全举起一坛黄酒,朝穆强与石美大笑几声后,狂猛地倒进口中。
穆强也依样画葫芦,大声喝道:“干哪!”
三人中唯有石美没他们这股兴致,她静静浅啜了口,眼神变得危险深沉。
气氛灰黯的兰府完全笼罩在低气压的帷幕之下,数天光景过去了,兰夫人依然昏迷不醒,除了口中喃喃念着:荞儿……
眼看她就像消了气的汽球般,干瘪的身子已如风中残烛,兰默丞的心口便是一阵痛心疾首的自责。全都该怪他,没好好照顾好荞儿,让她莫名失踪,更害得爱妻变成至今这种惨不忍睹的模样。
兰荞!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为何爹派了不下百名的人手四处找寻着你,仍一无所获?害得他是肝肠寸断!但他自知不能倒下,整个兰府如今全靠他撑着了,若他再一蹶不振,兰府将从此在舒兰县上销声匿迹了,成为过往风光。
唉,一阵冗长的咏叹后,牙榛细碎的脚步声正好趋近他身。
“老爷,你找我?”
“牙榛,还记得上回你给我的提议吗?”这虽非良策,但却不失个权宜之计,兰默丞思虑良久,总算同意试试。
“我的提议?”牙榛倒忘了自己曾给过什么样的建议。
“对,你上次说过,如果把兰薇找回来就可以让夫人宽心是吧?”
“老爷,你的意思是?”牙榛轻扬起一抹笑,她明白兰默丞想通了。
“我想向形昱借兰薇几天,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看见爱妻消瘦的容颜,他就无法再顾及那么多了。
虽然他也担心以兰薇冲动的个性会造成更多的麻烦,但还有什么事会比现在更糟的呢?还是先救醒妻子要紧呀!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文房四宝。”牙榛兴奋不已地说道。
“等等,你说形昱会放人吗?”
听形云山庄的手下们提及有关形昱与兰薇之间凤凰于飞、鹣鲽情浓的感情,他心里虽是安慰不已,但也担心形昱会舍不得让兰薇回娘家暂住。
倘若形家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呀!
“老爷,这你放心,形公子知书达礼、高见远识,将夫人的近况及咱们的苦衷说给他听,他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我又担心兰薇的个性会瞒不了夫人。”
“我会随时盯着大小姐的。”牙榛做着保证。
“唉,好吧!那我也只好拉下我这张老脸皮求他了。对了,听说前阵子霞县发生不少奸杀的强盗案,是吧?”兰默丞忧心忡忡地问起。
“是有这种传言没错。”牙榛知道他的担心是其来有自的,二小姐失踪了那么久,多少会引人猜测。
“听说那几件案子都是樱木花盗干的!樱木花盗是什么人呀!土匪吗?”如果知道在哪儿,他一定要去瞧瞧。
“我也不大清楚,听说他们是侠盗,常劫富济贫,在百姓眼中是大好人,他们全都不相信樱木花盗会干出这种事!”
牙榛对这种江湖事也是道听涂说而来,一知半解地不甚明了。
“那你能不能再去帮我打探他们的住所。我登门去拜访他们,如果荞儿不幸在他们手上,我也希望他们能放她一条活命!”
兰默丞听闻牙榛此言,心情猛然撼动了下,他下意识有种预感,荞儿就在那儿,还真是父女连心!只是他不知,在那里的不是兰荞而是兰薇。
“我早就打听过了,只知道他们住在海拉山一带,没人知道他们的详细住所,听说也有人上山欲查探他们的下落,全都无功而返,要不就迷失在那儿。”牙榛将所知的一切全说而出,希望老爷打退堂鼓,省得到时候找不到小姐,还牺牲了自己一条命。
现在的兰府已不能再遭受任何打击了!
“他们当真那么神秘?”兰默丞有些不敢想像。
“那是当然,老爷还是早点修书给姑爷吧!别再钻牛角尖了。大小姐虽调皮,但一向是福星,说不定等大小姐一到,就有二小姐的下落了。”
“也对,那我们快去办这件事吧!”
牙榛的话不啻是种激励,为不再拖延时间,他随着牙榛快步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