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炎暑之夏,然而这时节对于管初彗而言却比一月寒冬还要冷上好几倍。这话怎么说呢?该从收到联招会放榜成绩单的那一天说起。
身为政要子女,她老早就知道自己难免招人侧目,尤其父亲又是那种极爱面子、极爱与人比较、极爱虚荣的人,也之所以哥哥、姊姊的好成绩让炫耀惯了的父亲忘了有她这个始终成绩平平的小女儿。关于自己被忽略的这一点,其实经过这几年来她也习以为常,更进一步,她还觉得乐得自在呢,可是套句俗话说,好景不常在。
其实以她在班上中等的成绩,她能考上父亲强迫她填的第一志愿已经是跌破所有认识她的人的眼镜了,然而当父亲看到她的成绩单时却劈头给了她这么一句话
“你竟然以最低录取标准的分数考上去,你叫我的脸往那搁呀?不想读就不要读算了。”
哼,挺伤人的不是吗?可是以父亲爱面子的个性,她是可以理解他这种伤人的反应,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每次他在骂完她之后必接的那一句——你可不可以学学你哥哥、姊姊?
学学?
如果聪明才智学得起来的话,她哪用得着这么累,在哥哥、姊姊早已和周公不知道下几盘棋后,她这才因累极而趴卧在书桌上度过一夜又一夜。
其实要不是为了父亲的面子问题,她这半年来不会因读书而废寝忘食把自己弄得这么弱不禁风,她能考上第一志愿,与其如众人所说的她考运好,不如说是老天爷为体恤她的努力所给予她的鼓励,然而父亲却……
算了,她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父亲叫她多学学哥哥和姊姊不是吗?埤会努力学的,只但愿他不要后悔,谁教他连自己的儿女是怎么样的一个个性都弄不清楚。
看着门缝内正与朋友大声谈笑着昨晚在舞厅里吊凯子的经过,一边大口地吞云吐雾的姊姊,管初彗苦涩的一笑。
要她学是吗?她会全力以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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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莘莘学子最厌恶的月份,因为它代表着暑假过去了、学校开学了,而炎炎夏日却依然笼罩着整个大地,逼得众人懒洋洋的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罗致旋一踏入KTV中便像软了骨头似的啪稬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沙发椅上。
随他身后走进包厢中的季笋瑶则非常有同学爱的开口提醒他。
“喂,下届学生会长,注意一下你的形象,要是被学弟、学妹、同学、学长、学姊,甚至于师长们看到你这种姿态,我想可能没有一个人会再支持你的。”她调侃的笑道,然后自然而然的走向电脑选歌台前的位置上坐定,老实不客气的点起她想唱,以及她想听别人唱的歌来。
“小瑶说得没错,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当然,最主要的是别一个人霸占了我们半数人的座位,或者你要我们把你当椅垫坐?”倪天枢开口道,见他毫无反应时也老实不客气的往他腰部处坐了下去。
“该死的你,没看到那边有位子吗?偏偏要往我身上坐,你是白目呀!该死的!”罗致旋咒声坐了起来,一边抚着差点没被倪天枢坐断的腰身,一边抱怨连连的念道:“这学期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你在学校里怞烟或闹事,否则我不把你记三大过誓不为人。”
“嘿,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要不要我帮你们做个裁判呀?还有,旋,你誓不为人想当什么?”杨开*,好奇的问。
“当神怎么样?”罗致旋一本正经的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包厢众人异口同声的嗤笑了一声。
“真搞不懂像你这么不正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支持你当学生会长?我实在想不通。”麦峪衡频频摇头道。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当然是靠我‘出钱’替他大力宣传的结果喽。”梁矢玑摆出一脸恩人状道。
“去你的!”罗致旋笑骂道,“我人缘有这么差吗?需要靠贿赂才能当选?我又不是你说。”
“贿赂?我什么时候说了这两个宇,还有,你那句‘我又不是你说’是什么意思?”梁矢玑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又不是你说,需要靠女人才活得下去。”包厢内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嘿嘿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梁矢玑需要靠女人才活得下去,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梁矢玑……”
“可是梁豪宇的独生子耶。”众人同时插口替他将后段话说完。
在高科技抬头的世纪中,从事电子业的梁豪宇在近年来的排名始终都挤进世界百大富豪的前二十名,而且有愈来愈往上爬的趋势。而梁矢玑则是他的独生子,也是将来惟一可接其衣钵之人,所以从小他便养成了恃财傲物的恶劣习惯,直到遇见他们这六个人之后,个性这才稍微有所改善,不过对于他滥情这一点,他们几个好友则往往忍不住要蹙眉。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少交几个女朋友吗?每次看到你那一车的女人,我头都昏了。真不知道你究竟吃了多少蓝色小药丸,可以以一敌……”
“衡,别口无遮拦了,忘了小瑶也在场吗?”简聿权出声截断他的话。
“别在意我,跟你们这群人混这么久了,什么黄色笑话没听过?”被唤到名字的季笋瑶皱皱她秀挺的鼻子道,然后拍了拍坐在她身边位子上的简聿权,正经八百的向他道谢。“谢啦,权,老实说,如果我有妹妹的话,一定把她许配给你,你真是个好人。”
“嘿,小瑶,权是个好人,我们就不是吗?”杨开*,发难的抗议道。
“要我说实话吗?”看向在座众帅哥,季笋瑶似笑非笑的挑眉问。
“不,谢了。”罗致旋立刻以敬谢不敏之态拒绝道。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他比谁都知道在小瑶那张弱不禁风的人皮面具下有着比谁都强悍的灵魂,惹到她,别说这辈子不得安稳了,可能连下辈子都会怕女人,尤其是像她这般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漂亮宝贝。
季笋瑶将眼光转向倪天枢,然后是梁矢玑、麦峪衡,在他们一致的朝她摇头后,她将目光放在最后的杨开*,脸上,“怎么样,开阳兄,你想听我的实话吗?”
她笑咪咪地问他,闪烁的眼中有明显的戏谑与狡黯之色。
“呃……不,谢谢。”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杨开*,头皮发麻的摇头说。老天,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想找自杀的理由,听她说实话?那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快,真是光想到就觉得恐怖。
季笋瑶满意的微微一笑,然后以下巴指着电视萤幕跳出来的下首歌——迪克牛仔的男人真命苦。“喏,特地为你点的歌,快唱,别让人说我没让你有喊冤的机会。”她对杨开*,说。
看了她一眼,杨开*,欲哭无泪的只有抓起麦克风用力的唱起来,“做男人真命苦,要烈酒才能诉苦……”
“小瑶,你真的想清楚了,不来学生会帮我?”趁杨开*,大展歌艺之际,罗致旋换到季笋瑶身边的位子开口问道。
“你想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吗?”季笋瑶笑容可掬的一脚踏在他痛处上。
因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们俩老是被误认为是一对金童玉女,为此原本该大受异性欢迎的他们变成了乏人问津,所以在一同考上这所高中之后,罗致旋毅然决定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也之所以少了他们俩惟一看起来像同一国的交往,他们七个人在学校里也只能形同陌路了。而现在,季笋瑶不以为在经过一年的努力之后,他会轻易的放弃现在众星拱月的生活,再次与她扯上关系。
“你就非要提醒我这一点吗?”罗致旋苦哈哈的对她说道。
“现在不提醒你,难道要等到你怨恨我的时候再说吗?我可没这么聪明。”她嘲弄的说。
“小瑶,为什么你不长得普通一点呢?要不,别这么聪明也行。”他叹气道。这么一来他也用不着进退两难,想人尽其才又碍于怕被人误会而百口莫辩,真是可恶!
“这两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另外容我提醒你,你不觉得我这一年来已经很努力在让自己变得正常点吗?依然处在不正常的标准之上的人不是我,是你吧?”
“如果你指得变正常是让自己变成一个草包美人,而我则变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蛋的话,对不起,我宁愿让自己继续不正常下去。”
“啊,光谈到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用‘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来结尾,所以对不起啦,会长,恕小女子我无能为力。当然,也许你可以找开阳兄他们几个帮忙,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啊,是我的歌,麦克风。”她突然叫道,
然后从简聿权手中接过麦克风,学起歌手A-Mie沙哑的声音唱起“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这首歌。
“嘿,兄弟,需要我跨刀相助吗?”因点歌而挤到他们身旁的梁矢玑几乎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在季笋瑶将注意力移转到MTV中时,他义气十足的开口问罗致旋。
“谢了,我可不想让学生会变成花市。”罗致旋一脸敬谢不敏的说。
有玑的加入,光用脚趾想也知道以后流连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的会是些什么人,他才不要玑的愈帮愈忙哩。另外关于恶名昭彰的枢、流里流气的开阳、冷漠而独来独往的权和整天忙碌在读书与工作之间的衡,说真的,不是他瞧不起他们,而是他们的气质一点也不适合学生会,更甚至于他敢打包票他们也没有人会点头答应跟他进入学生会中,所以看来惟今之计他只有将他们几个留下来当智囊团了,反正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碰到难题时,他想,他们应该不至于会见死不救才对,所以一切就等走着瞧了。
九月,新学年度的开始。虽然开学后他便一直忙碌于竞选学生会长的事宜,所以没大多空间时间去注意今年的新生有无有趣者,不过他相信一定有几个特异学生会让他在校生活不会太无趣,毕竟想当初他们七个人刚入学时还不是当了一阵子的菜鸟吗?
听杨开*,学歌手徐怀钰不轮不类的唱起“怪兽”,罗致旋嘴角含笑的想,他真是期待有好玩的事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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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致旋会当上学生会长这件事似乎从他一登记为候选人时便已注定了。
一年级以最高成绩的新生代表考进学校的他在顶着俊挺的相貌、优异的成绩,外加上体育运动方面的一级棒,入学不到一个月便成了校内女性新生的白马王子,而两个月后便开始有二、三年级的学姊在倒追他。
为人不骄傲的他有着灿烂的笑容与助人的热心,不管在同性或是异性中人缘都是极好的,所以在新一代班联会委员选拔时,他理所当然被推选出来,更以理所当然的高票当选为新一代学生会会长。不过以他的个性,他理所当然也没让全校支持他的师生失望。
第一个大型活动——迎新晚会,他便将它办得有声有色,让全校学生大呼过瘾,并意想不到原来在升学主义笼罩下的学府竟还能玩得如此疯狂,至此,他们一点也不后悔前三年每天抱书睡觉的痛苦日子。
现在的罗致旋在学校内是响当当的人物,几乎可以说是已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境地。不过既是用“几乎”两宇,就表示还是有人不认识他,关于这一点事实,他在一个月前遇到那件事时也惊异了好久。
那天他刚巧因为前晚和季笋瑶那群人玩得太疯,睡眠不足而借故学生会里有事待办,准备到学生会专用办公室睡回笼觉时,途经中庭花园处的走廊却听到花丛间传来阵阵闷咳声,他压不下好奇的单手一撑,跃过走廊与庭园间的平台向前探去。
穿越一丛丛变叶木林,罗致旋在惊见花草丛间袅袅而升的烟雾时赫然止步。
看来有人在那边怞烟。他忖度着却不急着上前吓阻,反倒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转身而走,决定“睡觉”黄帝大,反正有枢那个好榜样在,对于在学校吸烟的人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这种小事他是懒得管了。
他毫不留恋的寻来时路往回走,才走几步却又被霍然响起的闷咳声与呜咽声止住步伐,他柔了柔开始发痛的太阳袕,无奈的再度回转过身朝那发声之人走去。
拨开树丛,他顿时被出现在眼前的画面慑住了。
一个少女,以她身上制服的新旧程度轻而易举可猜出她是今年的新生,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根烟,正抱膝坐哭在草丛间。她比校规短上十五公分的裙子遮掩不住她修长的美腿,屈膝的动作更是让他想入非非,尤其她腿边还有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黑色小猫咪,撒娇似的在她腿边厮磨着。
少女侧头露出她那几乎让罗致旋屏住呼吸的动人脸庞,有些温柔、有些笑容,还有更多让人想将她立刻纳入怀中疼惜与珍爱的落寞表情,她伸手轻抚着厮磨在她腿边的小猫咪,然后喃喃自语的问着它。
“你怎么也落单了,是不是跟我一样也被家人遗忘了?没关系,以后我们俩就一起作伴相依为命好不好?”她对小猫咪说。
在她腿边的小猫咪像是听得懂她的话般的喵了一声,令她顿时发出犹如银铃似的笑声,轻笑起来。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咪咪好不好?来,乖,姊姊今天身上只有一些饼干而已,明天再带些牛女乃给你吃好不好,来。”她从扁平的书包中拿了包饼乾,然后将它压碎再给小猫咪吃。看着它的馋嘴相,她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来。
罗致旋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幕,明显地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因为他恋爱了。
从小老被人误认和小瑶是一对,让他至今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上了高中好不容易摆月兑了误会,他的春天却迟迟不肯出现,每当他看见成双成对的情侣走在校园里或是街上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的想,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伴侣,是不是因为从小和小瑶相处惯了,所以他才会一直看不上围绕在他四周的女孩们?
不,他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如果他真中意像小瑶那样的女孩,他也不会为被误会而苦恼,早与她成双成对羡煞死一堆人了,哪里还会在这边羡慕别人,哈女朋友哈得要死。他喜欢的女孩类型他讲不出来,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像小瑶那种精明的让人发颤的女孩,他知道。
然而眼前这个女孩让他知道了更多,他喜欢女孩的类型就像她。
未曾心动过的人一定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那是种有点口干舌燥、心跳加快、浑身发热,而眼光则控制不住凝聚在一点上,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感受。
现在他终于懂了什么叫做冥冥之中的安排与定数了。
小猫咪在食足后离开,少女没有留它,只是看着它的身影迅速地钻人草丛间不见。
罗致旋看着她发呆了一会儿后,从裙子口袋中掏出一包烟,然后以不甚熟稔的姿态点烟,再用力的怞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她竟在下一秒钟被吸进嘴巴内的烟呛得咳出声。
罗致旋皱着眉头,在接下来五分钟内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重复怞烟与咳嗽的动作,终于在她要点然第三根香烟时,他按捺不住的走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香烟与打火机。
“够了。”他说。
管初彗没想到静谧的庭园中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所以在手上的香烟与打火机被人夺走时,她除了惊吓之外,整个人几乎是目瞪口呆的。不过很快的她便恢复了自制,摆出叛逆与少管闲事的不屑表情。
“把东西还我。”她警告的对他说。
“这是违禁物。”他一本正经的研究自己手上的东西半晌之后才说。
“你少管闲事,把东西还我。”
“你应该知道在学校里怞烟被抓到会被记大过的,你……”
“有本事你去告我呀,拿来!”见他废话连篇的根本没打算将东西还给她,管初彗霍然站起身,一把将东西夺了回来,恶狠狠的对他瞪眼道。随即在眯眼看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他半晌后,却又突然改变脸色的对他挑衅道:“不过话说回来,上课时间你会出现在这里,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你说的话,谁还会相信,你敢去告我吗?”
“你不认识我?”罗致旋沉思的表情瞬间让讶异取代了,他瞠目结舌的问道。
“你是伟人,还是民族英雄?”管初彗嗤声反问,并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夹起扁平的书包,绕过一丛丛变叶木林离去。
她需要安静,而非嘈杂;独自,而非有人为伍,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拚命学坏的狼狈样。他刚刚到底在她附近待了多久、看了多少呢?她不愿去想,反正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碰见他了,她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怞烟,至于咪咪,她会再找机会来这儿将它带走的。
如果五分钟前有人告诉罗致旋,学校内还有人不认识他,他绝对会捧月复大笑的问对方要赌什么,可是他当真没想到竟然真有人不认识他。
伟人?民族英雄?她就非得要拿死人来跟他比较吗?也不看看他可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这实在太伤他的心了,亏他还为她动了心。
自嘲似的摇了摇头,他顺着她离去的方向走出庭园,目光所到之处已无她的踪迹。她叫什么名字?是读哪一班?或者有无男朋友?老实说,他现在根本是一无所知,不过他一向笃信“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要不了多久,他会连她家有几个成员、谈过几次恋爱,甚至于生过几次病痛都知道,他要她,而且她注定是他的。
这一生中,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什么是命运,她是他的。
那天之后,罗致旋花了一天的时间便查到她的入学资料,三天内将她的家世背景查清楚。其实关于她的身家背景并不难查,因为她家似乎都专出名人,有身为议员的父亲、身为狮子会会长的母亲,连哥哥姊姊都是这所高中杰出的校友,现今分别就读台大法律系与英文系,至于她——管初彗,自认为是天鹅群里的一只丑小鸭。
没有兄姊浮华的外表、没有兄姊九十九分的聪明,再加上不懂得虚与委蛇的真善个性,她在家里一直遭受到家人的漠视。据她邻居所言,管氏夫妻甚少提起他们的小女儿,有些人甚至于还以为他们只有一对儿女而已,根本不知道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小女儿。
而管家的佣人则多数偏爱小小姐管初彗,认为她是管家中惟一一个不会狗眼看人低,而且不会仗势欺人、假情假义的人。最让他们气愤,而且记忆犹新的一件事就是当小小姐考上北中,先生、太太没有奖励小小姐就算了,竟然还破口大骂她是以低录取分数被录取的,简直丢他们的脸。
他们还记得小小姐那天晚上哭得好伤心,而在学校开学之后,向来乖巧可人的她就变了,她的裙子穿得比人短、书包里永远都是空的,晚上不过十二点不回家,甚至于他们还曾看到她躲在房间里怞烟,一边咳还一边怞,而先生、太太却自始至终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改变。
稍微激动的佣人还边说边哭了起来。至此,他才了解她在庭园中对着小猫咪说话时,她心里真正的感受,而他对她的疼惜也加深了好几成。
一见钟情的传说对他来说向来是荒诞不经的,可是一旦让他碰上了,他这才知道所谓可遇不可求的可贵。
这阵子他一直在找办法怎么接近她,毕竟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动不动就跷课怞烟的不良少女,就像他和枢一样根本完全不搭轧,他该用什么理由去接近她才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而校方也不会干涉呢?
他知道用追求这个理由绝对行不通,他必须找一个再名正言顺一点的理由,例如什么感化、教育之类的,不过在学校为数不少的问题学生之中,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直接针对她一个人,ONEBYONE,而不是全体呢?这一点相当重要。
关于他心中的这个困惑,罗致旋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讲,包括他最要好的那六个死党。因为以小瑶的个性,他实在不想再有把柄落入她手中,不然可想而知他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而开阳呢,以开阳守不住话的个性,告诉开阳等于告诉了全世界。另外没谈过恋爱的枢、花心的玑和淡漠成性的权,他不以为他们三个人能给他什么好的建议,至于惟一一个对他可能有点帮助的衡呢,偏偏最近又忙得不亦乐乎。唉,当真是靠山山倒、靠树树倒,还是靠自己最好。
瞧!在他几经伤透脑筋之后,机会这不就乖乖的送上门来了。罗致旋目不转睛的看着训导主任,信心十足的重复他刚刚说的话。
“把她交给我,我保证可以改变她,将她导入正常的生活。”
“你打算怎么做,罗致旋?管初彗并不是普通的叛逆,几次抓到她在学校里怞烟、跷课,甚至于出入不正当场所,学校对她予以警告、小过、大过也都没有用,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去改变她?事到如今,我认为只有退学的处分才会对她有用。”训导主任严厉的对校长说。
“真想不到管议员会有这么一个叛逆的女儿,他另外两个孩子也是从这里毕业的,而且成绩优异,偏偏这一个……想必他也很头痛吧。”教务主任叹气的说。
“你有什么办法吗?罗致旋。”校长问他。
罗致旋毫不迟疑的点头,“请把她交给我。”他看着学校的三巨头说。
“好吧。”和三巨头相互的对看了一眼,校长开口说。
“在这学期结束之前,希望她能不再有任何小过或大过的事发生,否则依校规规定,三支大过一满立刻予以退学的处分绝不宽待,希望你能告诉她。”训导主任说。
“我会告诉她的。”罗致旋点头道,在向他们一鞠躬之后,他大步的离开校长室——他无意间经过、听到,并毫不迟疑加入的临时会场。
管初彗,你注定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