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衰,种瓠仔生菜瓜。
夏心宁真的不知道她最近到底走了什么霉运,会在同一天内,接二连三的倒大楣。
小译的事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没想到老板却又选在这时候捅她一刀,要她卷铺盖回家吃自己,然后,她又因为太生气,稍微骑一下快车而已,就摔车出了车祸,虽然伤势并不严重,却把她最重要的交通工具给摔坏了。
她原以为这样的自己已经倒霉透了,今天不可能会有更糟的事再发生在她身上了,没想到……
大火在夜空里熊熊的燃烧着,点亮整个夜空。
火灾现场的周围马路,被爱凑热闹的街房邻居挤得水泄不通,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刚从音乐教室教钢琴下班回家的夏心宁,站在人满为患的租屋处楼下,和看热闹的民众站在一起,一脸茫然。
她看着消防人员在火灾现场跑来跑去的救火,除了无言以对和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之外,还有更深层的欲哭无泪的感觉。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真的很想哭,却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眼泪。
她的眼泪似乎在五年前就已经流干了,这些年来,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没办法再教她流出一滴泪,包括被亲大哥威胁利用、失去工作、发生车祸,到现在居住地又突然付之一炬。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懂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短短一天之内,让她失去了一切,小译、工作、车子和她唯一的栖身之所,以及放在住所那一点点真正属于她的家当。现在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夏小姐!」
吵杂人声中传来一声疑似叫唤她的声音,她茫然的转头寻找出声之人。
住在二楼之二的刘小姐穿过层层人群,来到她身边。
「刚才房东还在找妳,担心妳人还在屋子里呢,妳没事吧?」刘小姐对她说。
「我没事。」她茫然的问道:「火灾……怎么会发生火灾?」
「谁知道?我被敲门声吵醒,一逃出来,就发现整栋公寓都已经浓烟密布,三楼和四楼都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有人说可能是电线走火,不过我怀疑是三之三的小孩玩火而导致火灾的,那家的孩子一点教养也没有,和妳家的小译完全不同。」刘小姐气愤的说。
夏心宁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难道真的是她和小译的命吗?
「说到妳家小译,怎么没有看到他?」刘小姐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惊吓的睁大眼。「他该不会还在火场里没逃出来吧?」
「不,他今天刚好没住在我这儿。」她摇摇头。
「好家在。」刘小姐顿时拍胸松了一口气。
夏心宁勉强扯了一下唇瓣,回应她的担忧。
「房子烧成这样,看样子屋子里的东西肯定都完了,最重要的是,房子烧成这样,以后要住哪儿?」刘小姐无奈的叹息。
夏心宁无言以对,将目光投向前方残火中烧的公寓。
「看样子也只能暂时搬回家住了,虽然每天要从桃园通勤到台北上班很烦,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刘小姐继续自顾自的叹道。
原来她还有家可以落脚,不像她只有眼前这个「家」。
以后要住哪儿?夏心宁的脑袋除了空白还有茫然,因为她除了眼前这个家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呆呆的看着眼前紊乱的火灾场景,一直看到火被灭了,消防队员整备离去,看热闹的人们也逐一散去后,她才缓慢地回过神来,发现受灾的邻居们一个个的都被朋友或家人接走,唯独她仍是孤伶伶的一个人站在街头,既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闻讯前来接她。
谁会来呢?在这世上,除了上个月才刚满五岁的侄儿小译之外,还有谁会在乎她、关心她呢?
「姑姑,我的排骨给妳吃。」
「姑姑,我可以一个人在家,妳不用担心我。」
「姑姑,我不要去上幼儿园,老师教的我都会,我可以自己学。」
「姑姑,我和爸爸回家,妳不要再管我,也不要再给他钱了,我不要妳这么辛苦。」
懂事的小译、早熟的小译、令人心疼的小译,她怎么能够不管他呢?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姑侄俩就像是命运共同体般的相依为命至今,谁少了谁根本就活不下去。
同样身为夏家人,小译和她比起来真的很可怜。
小时候的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小译却在还没出生就先后失去了会很疼他的爷爷女乃女乃,出生后没多久,又失去因为受不了夫家经济每况愈下而抛夫弃子的妈妈。
至于爸爸,原本该是他们夏家的希望,结果却成了他们姑侄俩的恶梦。因为受不了夏家的没落和老婆的嫌贫爱富而性情大变,不仅变得自暴自弃、好吃懒做、浑噩度日,后来甚至还染上赌博的恶习,并因缺赌资而泯灭人性的说出要卖儿子的话。
想起那个人曾经考虑以三百万将小译卖给别人,她就不寒而栗。
不,她一定要想办法快点把小译带回来才行。
可是,看着眼前被火烧过残破的公寓,再想到自己失去的工作和机车,她就觉得心灰意冷,还有一股冲动想要大声质问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和小译?她真的觉得好不公平、好生气!
她用双手环抱住茫然,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的自己,却在下一秒钟,感觉有人将一件仍带着温暖体温的衣服披在她肩上。
她愕然的回头,却因对方太高而不得不退后一步抬起头来,才看见对方的脸。
巷子里的街灯因老旧而显得有些昏暗,即使如此,依然将面向街灯而站的人的长相清清楚楚的显露在她面前。
她竟又看到那个之前曾在早餐店和她兼差工作的餐厅里出现的男人。
「你这个家伙真的是跟踪狂是不是?」她怒不可遏的冲口骂道,将对上天不公的愤怒爆发出来。
「妳打算要在这里站到天亮吗?」没理她的愤怒,莫天与问她。
「是又怎样?你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跟踪我到底有什么企图?」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气冲冲的质问。
「我并没有跟踪妳。」
「啊哈!」她嘲讽的大笑一声。
「早餐店和餐厅都是巧遇。」
「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说的是实话,至于信不信随便妳,我并不在意。」
「好,那两次是巧遇,现在呢?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看见火警而跑来凑热闹,然后不小心又『巧遇』到我,还真是好巧啊!」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攻击。
「不,这次我是特地来找妳的,夏心宁。」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由一个陌生人口中念出来,她忍不任露出了张口结舌的震愣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愤怒的脸庞上多了一抹防备。他那天早上在早餐店时,明明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是吗?
「是早餐店的老板娘告诉你,还是餐厅里的人说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以防他有任何不利她的举动。
「我一开始就认识妳了,之所以会问妳的名字,只是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而已。」莫天与回视着她,平静的对她说。
「你要我相信你说的话?」她冷哼,摆明不信。
「妳请我吃过妳的生日蛋糕。」他告诉她,那是一段甜蜜的记忆。
「生日蛋糕?」夏心宁再次瞠目结舌的表情,因为她已经有好多年没过生日了,自从爸爸因经商失败自杀,夏家垮下来之后……
等一下!难道他说的生日蛋糕之事是在爸爸未过世之前的事?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什么时候请你吃过生日蛋糕?」她紧盯着他,怀疑的问。
「许多年前。」
果然是许多年前,换句话说,他就是那些原本和夏家来往得很勤,却在夏家遭逢经济困境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些人?她的神情里不由得又加入了怨恨。
若是那些人一开始愿意对他们夏家伸家援手,帮他们渡过难关的话,也许爸爸就不会自杀,妈妈就不会忧郁而死,大嫂不会和大哥离婚,大哥也不会因此而性情大变、判若两人,小译能够拥有爱与家,而她更不需要经历今天这一切!
突然意识到他的外套还挂在她肩上,她用力的将它拿下,伸手递给他。
「感谢你的外套,但它实在太重了,重到让我承受不起。」她讽刺道。
她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明显得不同,让莫天与不解的皱眉。
「妳怎么了?」他怀疑的问。
「衣服还你。」她冷冷地说,将衣服丢向他。
莫天与接住衣服,脸上表情更加不解与疑惑。
「抱歉,我一点也不记得你。如果我爸妈还在的话,也许他们会记得。因为他们绝不是会在朋友有难时,就避而远之、视而不见的人。谢谢你们过去的漠不关心与形同陌呫,如果以后能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更加感激不尽的。」她皮笑肉不笑,冷嘲热讽的对他说。
莫天与瞬间恍然大悟,她突生的敌意是因何而来了。
「我们的父母并不认识。」他告诉她,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当年出事时,冷眼旁观的众多人之一。
夏心宁愣住。「不认识?」
「不认识。」他肯定的凝视着她说。
「难道你不是我爸妈在世前那些朋友的儿子吗?」她忍不住问道。
「不是。」
「不是?那你是谁?找我又有什么事?」敌意微微地散去,但紧绷了一整天的怒气仍在,让她没办法有好脸色或好口气回他。
莫天与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抬头看向前方即使在黑夜里,他能看得出被烧得残破模样的公寓。他虽然不想幸灾乐祸,但是这场火灾来得正是时候,可以让他有理由对她伸出援手。
「妳住的地方被烧掉了,今晚妳要住哪里?」他转头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那里?」夏心宁浑身紧绷,戒心再度升起的瞪着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跟踪她、打听她的一切,到底有何目的?
心一惊,她突然想起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事,有个男人不断地观察她几天之后,突后走到她面前宣布他很中意她,愿意以两百万的聘金娶她为妻。她那时候才知道,大哥除了想把亲生儿子小译卖掉换钱之外,连她这个妹妹也想卖。
难道说,他这次之所以会把小译突然从她身边带走,又不肯干脆的说他要多少钱,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因为待价而沽的货物身边,不该有个拖油瓶?
夏冠杰到底要恶劣到什么程度、腐败到什么地步,他才甘愿?而那些男人,包括眼前这个家伙,又算是哪一种混球、败类?
「离我远一点!」她厉声叫道,转身就跑。
因为她知道这些像伙都不是善类,上回那个是开汽车贷款的,那现在这个呢?是酒店、赌场,还是更糟的卖春集团?上回那个还想娶她,现在这个呢?
「等一下,夏心宁。」
身边传来那男人的叫唤和追逐的脚步声,让她更加使劲的往前跑。她绝对不能被捉到!
可是女生的步代和体力怎么比得过比自己高壮的男人?她才转进另一条巷子,根本还来不偶跑到有人烟的地方求救,已被后方追来的他紧紧地捉住。
「等一下。」他说。
「走开!放手!」她挣扎的叫道,不断地推打着对方。
「冷静一点,夏心宁。」
她用力的挣扎,心中充满了恐惧,蒙住了她所有的理智与冷静。她被卖掉了吗?大哥是不是已经拿了对方的钱了?前几天是去看货,现在则是来领货?
「不!」她用力挣扎,几近疯近的尖叫着,「放开我,我不是货物,我不卖,不卖!」
莫天与顿时瞇起双眼,整张脸变得凶狠了起来。
「谁把妳当成货物卖了?」他咆哮出声。
他的怒吼让原本就充满愤怒、恐惧与紧绷的夏心宁,在一瞬间惊恐到了极点,情绪也跟着崩溃,整个人倏然一僵,接着就像断了线的傀儡般往下沉落,失去了意识。
莫天与急忙将她抱住,以防她坠地受伤。
他的脸上除了担心外,依然充满了凶狠的愤怒与杀气。
她刚才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我不是货物,我不卖?妈的,到底是谁胆敢对她做出这种事?若是让他知道,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那混蛋。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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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眼前的陌生景象让夏心宁呆呆愣愣的,还没完全醒来的脑袋,好半晌都是一片空白。
好陌生的房间喔。她忖度着,脑袋慢慢地因这个思绪而逐渐苏醒转动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她纳闷的想,因为这并不是她的房间。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记得昨天——
昨天?!
夏心宁猛然从床上翻坐起身,双目圆瞠的想起了一切,包括小译被带走,她被解雇、摔车、火灾,以及那个企图将她带走的家伙!
浑身一僵,她立刻掀开身上的被单,低下头来查看自己。
上衣、内衣、长裤、内裤、丝袜全都还在她身上,只除了鞋子不在她脚上外,她身上的穿著一样也没少。
太好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再度绷紧神经告诉自己,现在放心还太早,因为她连自己现在在哪里,以及为什么会在这里都不知道。
她起身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伸手试探的轻转门把。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问题是门外有什么人或事正在等着她。
夏心宁眉头紧蹙的站在房门里,只犹豫了一下,便决定鼓起勇气面对一切,反正逃避也解决不了事实,重点是她逃得了吗?
推开房门,她笔直的走了出去。
没人!至少在她放眼可及的视线里,空无一人。
她应该要趁这机会逃跑的,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作奸犯科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间简约时尚的住家,屋里的装潢风格成熟而稳重,大量的书籍与CD陈列在一间与客厅相连的开放式书房里,书籍多是商业管理书与专业书,CD则从古典乐到流行乐都有,可谓应有尽有。
客厅里甚至还摆了一台漂亮的三角钢琴,白冥的,和她以前拥有的那台好像。
她忍不住走上前,轻抚着它美丽的外表。
为了赚钱,她现在一、三、五晚上都在乐器行的音乐教室里教人弹钢琴,但是弹的都是立式钢琴,这种只有在演奏会才会使用的三角钢琴,她好久都没碰过,也没弹过了。
虽然理论上,这两种钢琴的基本结构是一样的,弹出来的音色也与钢琴的外型无关,但是她就是喜欢三角钢琴胜过立式钢琴。
她一脸想望的看着钢琴,又左右张望了一下四下无人的屋内,挣扎不已。
她可以弹弹看吗?屋主或这台钢琴的主人会介意让人弹它吗?
挣扎了半晌,她终于还是无法遏制自己的想望,小心翼翼地将琴盖掀了起来,然后坐下下来轻轻地按了一下琴键。
清脆美丽的琴音一下子便攫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忍不住又试了几个音,然后不由自主的将手脚放至定位,自然而然的弹奏出一连串美丽的音符,然后谱成一首又一首唯美浪漫的钢琴组曲,税耳动听的萦绕在空中。
在另一间房间里的莫天与被琴音吸引出来,他靠在墙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钢琴前,以愉税的神情弹得忘我的女人,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起来。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这台和以前放在她家客厅里长得很像的钢琴,所以他当初在看到它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将它买了下来,即使他根本就不会弹琴。
莫天与猛愣了一下,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难道说早在八百年前,他下意识就已经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到她,然后娶她为妻吗?
自从那天突然与她重逢后,他便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并不单纯,因为他竟然无法忍她辛苦工作的模样,甚至于还为此对她的家人充满了愤怒。这解释了为什么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他还记得她,甚至于对她念念不忘,因为他喜欢她。
她并不是他的初恋,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恋过她。
当年看见她时,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而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国中生,对当时的他来说根本就是个小孩子。
他记得那时,自己将她归类到有钱人家的小孩那一类,或者再加冠个公主的封号。他从没想过自己与她的发展性,因为当时的他只是个每天送报到她家的穷工读生,凭什么条件去觊觎一个金光闪闪的公主?
而当「觊觎」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想法里,他已经为她心动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十年前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人才,一个二十岁的工读送报生,谁会相信他将来会鸿图大展?说钱财,如果他有钱,又何需每天一大早四点多就起床到报社折报纸,风雨无阻的赚这辛苦的送报钱?
十年前的他别说是配了,就连想,他都觉得似乎会玷污她,所以他从来不想,也不敢去想。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他不仅拥有自己的公司事业,据旁人说,还前途无通限量,所以即使公主没落难仍住在那座豪华的城堡里,他想,他也有那个资格条件配得上她。
因此,在排除了配不上的问题之后,他很快就想通自己找她想做什么了。
他想要帮她,想要照顾她,想让她恢复往日神釆下扬、开朗无忧的模样;他还想保护她,以及过去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的拥有她。
他想娶她,相和结婚,想和她成就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然后和她白头偕老的过一辈子。
他真的很想,只是不知道她想不想?愿不愿意?
悦耳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让他猛然回过神来,他看向她,只见她浑身僵硬,双眼圆瞠的瞪着他,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妳的琴声还是跟以前一样令不惊艳。」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身手鼓掌道。
夏心宁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听过我弹琴?」
「和妳请我吃生日蛋糕同一天。」他点头。
夏心宁不禁皱起眉头,四周充满正派的布置气氛,突然给了她勇气与冷静,摆月兑昨晚的惊惶失措与歇斯底里。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你到底是谁?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冷凝的质问道。
「目的吗?」莫天与看着她,喃喃地重复。
「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吗?」她抬起下巴,微微地挑衅势。
「我没说没有。」
「所以是真的有了?」她瞇眼。
「对。」
「什么目的?」她防御的看着他。
「妳想知道?」
「废话!」
莫天与忍不住微笑,发现自己很喜欢她平易近人的反应。废话这两个字在他的认知里,不像是有着公主气质的她会说的话,但是她却说得这么自然,真的很可爱。
「不如我们边吃饭边聊天。」他笑笑的建议,「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