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段勤心被两个黑衣人推进自家客厅里,狠狠地踉跄的一下,撞到沙发扶手。她扶着沙发稳住自己后,不惧恶势力的转身面对讨债集团的成员。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们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简单两个字——还钱。”对方摆出流氓姿态,坐进沙发后,将脚抬起来架在茶几上说。
“我说过我会还。”
“那就拿来呀,不要光说不练。”
“我需要一点时间。”
“上回你也这样说,上上回你也是这么说,你的一点可真是很大一点。”对方嘲讽。
“我和你们不一样,赚钱需要花时间。”毫不畏惧,她抬起下巴反击。
对方轻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竟敢这样讽刺他们。“你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嘛!”他瞇眼道。
段勤心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胆怯或害怕的神情,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对方,说:“我不会赖帐,也不会逃跑,只要你们愿意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还钱。”
“多久的时间,一个星期?”
“三个月。”这已是最快的时间。
对方听了,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讽刺的说:“三个月?我有没有听错啊?”他转头问同伴。
“没有。她说三个月。”另一名黑衣人回答。
架在茶几上的双腿一缩、一踹,藤制的茶几倏然“砰”的一声,整个翻倒在段勤心脚尖前,差点砸到她。即使她拚命的要自己镇定,不要露出惊怕的表情,但脸色依然不由自主的泛白了起来。
“你当老子在做慈善事业吗?”再一踹,另外一张较小的茶几也被踢翻了。
“现在就把钱拿出来,如果没有钱,就乖乖地给我到酒店上班。”
段勤心瞠大双眼,露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酒店啊?
“身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张脸还行。你好好做,说不定用不着三个月就可以还清欠我的钱了。”他用猥亵的目光打量着她,恐吓的说。
段勤心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向无所畏惧的面具逐渐崩裂,惊恐害怕的神情一点一滴的从碎裂的面具背后泄露出来。
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的话,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量,即使想逃,都逃不了。
不!她宁愿去死,也不会让他们将她卖到酒店。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屋里三人瞬间全僵住了。两名黑衣人因不知来者何人而绷紧身体,段勤心则是害怕不知为何出门去,不在家的母亲会在这时间跑回来。她不希望母亲撞见眼前这一切,撞见自己的女儿被威胁要被卖到酒店的难堪。
大门没有锁,门外的人“喀”的一声,忽然就把门打了开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看见来人,段勤心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你是什么人?”瞪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黑衣人冷冷的问。
常教授。
这三个字是段勤心的心声。她的脑袋依然当机中,无法运作。因为她根本就搞不懂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像是没听见对方的问话似的,常峰先是缓慢地巡视客厅里的一切,包括那两张被踢翻的茶几后,这才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的看过一遍。
“段小姐,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他从容不迫的开口,很明显是明知故问。
段勤心有种冒冷汗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他难道看不出来眼前这两个黑衣人不是善类吗?虽然有点恨他,但柴霓说的话也没错,不知者无罪,她莫名其妙就把罪怪到他头上仇视他,似乎对他不太公平。重点是,向地下钱庄借钱惹出事端的人是姓段的,和姓常的他毫无关联,所以她绝不能把他扯进这团紊乱里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请你先离开好吗?”她冷漠的对他下达逐客令,眼神中有着请求,求他快点离开,不希望无辜的他受到波及。
常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好一会儿——
“两位是来讨债的吧?”他突然转头面向黑衣人说,“多少钱?我来付。”
“这件事与你无关,请你离开。”段勤心愕然的瞠大双眼,月兑口叫道。
“这件事绝对和我有关,如果无关,那天我也不需要挨上那一巴掌了,不是吗?”常峰看向她,慢条斯理的解说。
一时间她竟语塞,无话可说。
“我会负责的。”突然他神色放柔,轻声对她说。
段勤心怔怔的望着他。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再度转身面对讨债份子。“多少钱?”他再次问道。
“你真的要帮这女人还钱?”黑衣人似乎不信,脸上充满了怀疑的表情。“你是她的什么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和她的关系你们用不着知道,只要告诉我多少钱。”常峰气定神闲的说道。
黑衣人想想也是,管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他只要能讨到钱,达成任务就行。
“七十五万。”
“胡说!”段勤心难以置信的瞪眼大叫,“借据上明明就只有五十万。”
“借钱不用利息吗?,”黑衣人转向她,冷冷地说。
“即使要利息也用不着那么多!”
“这就是高利贷。”黑衣人冷笑回答。
“这太夸张了!”段勤心难以置信的摇头道,既气又怒的拒绝接受这么离谱的高利贷。“才一个月的时间,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付。”在她说出惹火人的话之前,常峰蓦然截断她说,“不过,我要先看借据。”
黑衣人瞟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签了名和盖了手印的借据及本票,在他面前挥动了下。
“对吗?”常峰转头问段勤心。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的好。
他是真的要帮她还这笔钱吗?但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做,而她也没有权利接受他的帮忙啊!
只是,如果不还钱,让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继续高利下去,或是实践他们刚才所说的威胁的话,她还活得下去吗?
她并不怕死,但是留下妈妈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太可怜了,就算是为了妈妈,她也还不能死。
段勤心垂下眼来对他点点头,然后低声说:“我会还你钱的。”
面对一个月就要五成的高利,她再骄傲倔强,也不得不向金钱的压力与现实的残酷低头了。
常峰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再度将视线转回黑衣人脸上。“可以开支票吗?还是一定要现金?”他问。
“支票也行。谅你也不敢耍我们。”
常峰点点头。“那到楼下吧,我已经请人送支票过来,应该快到了。”
黑衣人微微地瞇起陰狠的双眼,紧盯着他问:“你不会骗我们,快到的不是支票,而是条子吧?”
“如果你们只是两个人,或许我会这么做,但你们是一个组织,有一群人,而且什么事都敢做不是吗?我不会笨得自找麻烦。”常峰神色平淡的说完后,径自往门外走去。
两个黑衣人对看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依然用眼神示意对方小心点,这才跟着他离开。
段勤心没办法就这样把事情全丢给他处理,只迟疑了一秒,便跟着下楼。
走出公寓大门,常峰立刻打了通电话,不一会儿,便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匆匆走到他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个信封袋交给他。常峰将信封袋里的支票怞出来,再向西装男要了支笔,迅速地签写上正确的金额后,走向始终谨慎注意着四周的讨债集团份子,将支票递给了他。
“借据。”支票被对方怞去后,他掌心向上的对黑衣人说。
“确定这张支票可以让我领到钱?”对方瞇眼谨慎地问。
“这是张公司票,我不会拿公司的商誉开玩笑,更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常峰沉稳回复。
“我喜欢聪明人。”黑衣人嘿嘿嘿的咧嘴笑道,然后将口袋里的借据掏出来拿给他。
常峰低头看了下,一确定手上的借据和本票没错后,直接动手就将那两张纸撕成了碎片。
黑衣人才转身离开,段勤心已跑到他身边,眉头紧蹙的盯着他手上的碎纸。
“你不应该把它们撕掉的。”她说。
“你有用途?”他眉头轻蹙的看了一下手上的碎纸片,不解的问她。
段勤心无言以对的看着他。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在学校是教信息的,却在外头教人期货。明明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的,在面对讨债的黑道份子时却可以轻松自若,无畏无惧。
还有,刚才那西装笔挺的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竟然对他恭恭敬敬的,还让他随便就拿出一张七十五万的支票帮她还债,最后还把唯一证明他刚才付出一大笔钱的借据给撕得粉碎?!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太过相信她不会赖帐,还是太过相信人性?
转念一想,也许都不是,撕毁金额不符的借据,换张符合的才是聪明人所为,他是个教授,应该不笨才对。
“你等我一下,我到楼上写张七十五万的借据给你。”自认想通的她对他说。
“既然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这笔钱本该由我来支付。”常峰摇头拒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慢地说。
段勤心蹙紧眉头,不懂他是认真或是在开玩笑?七十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他真有心为自己的“无心之过”负责,她也没那个脸接受他这种负责方式。况且,她之前还曾动手打了他一巴掌。想到那一巴掌,再比对他刚才以德报怨所做的事,她突然尴尬了起来,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一堆,不只钱,还有人情,以及一句谢谢和一句对不起。
“那个……常教授……”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叫我常峰就行。既然一起吃过饭,也算是朋友,不是吗?”他直视着她,眼眸深邃,此刻的她和初见面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感谢他的宽宏大量。段勤心不由得在心里暗忖,对他点了点头,再深吸了一口气说:“刚才谢谢你。”
“这是我的责任。”
“不是。”她迅速的摇头,“这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不是我乱给建议——”
“不是的。”她再次摇头打断他。“柴霓说的对,客观来看,其实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你是不知者无罪,之前动手打你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那天我是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所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感觉很奇怪。”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令她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奇怪?”
“我今天来这儿是想请求你原谅的,没想到反倒变成你向我请求原谅,这感觉很奇怪。”常峰嘴角微扬,淡笑对她解说,凝望着她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让段勤心不知不觉的坠入其中。
“晚餐吃了没?”他突然开口问道。
她轻愣了下,在尚未完全回神前,老实的摇头。
“我也还没吃。要不要一起去吃?”
他说得那么自然,半点侵略性也没有,让向来习惯与异性保持距离的段勤心,只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说好。
再说,她心里想着,即使为了刚才的救命之恩,她也该好好的请他吃顿饭,不能只用一句谢谢便打发人家。还有最重要的是,她得和他讨论下关于还钱的事,因为她万万不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他的七十五万。想罢,她对他说:“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拿个皮包。”
常峰嘴角微扬的对她点头,似别有含意的柔声说了一句——
“我等你。”
为了赚钱还债,段勤心更加拚命工作,问题是,她的工作不是靠拚命或努力就能得到等值的回报。
相反的,由于新人倍出,她们一个个年轻、大胆、敢玩、敢秀,再加上现今喜新厌旧的社会潮流,像她这种工作认真敬业,却始终不曾不红大紫的模特儿“前辈”,反倒有被边缘化与淘汰的危险。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思考其它模特儿所说的话——清高、傲气值不了多少钱,以你现在的年纪,再坚持个两年就乏人问津了,到时候即使你愿意放段,恐怕也没有人会理你。她们还说,只是陪吃个饭而已,她干么想得这么复杂,也许会有一些烂咖毛手毛脚的,但只要碰过几回便熟能生巧,知道该怎么应付。重要的是,只要能接到工作,能赚钱就够了,她不是很缺钱吗?只要想着钱,没什么忍受不了的。
只要想着钱啊……
“你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段勤心猛然回神,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常峰。
“什么?”她眨了眨眼问。
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常峰竟然成了好朋友,这事该从何说起呢?
简单扼要来说,因为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他们互留了手机号码,然后她有了收入要还钱,找他,他到她家附近的公园散步想起了那天一起晚餐的小饭馆,找她,然后每次碰面都会用餐,每回要用餐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对方,再然后习惯了拨电话与接电话,自然而然就成了三天两头碰面的朋友了。
像现在,他们就在一起共进晚餐。他从学校下了班,还没吃饭,同时想到她,便打了通电话给她,而她正好拍完照结束今天的工作,约了个地点,他便开车过来接她。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们俩现在常一起吃饭就对了,午餐、晚餐、宵夜都有。
“你在想什么?-今晚特别沉默。”常峰担忧地看着她说。
段勤心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自己近来的烦恼。她是很想要有个人可以谈心事啦,只是跟他说关于钱的事,就好像想赖帐或拖延还款日似的。虽然还款日是她自己定的,坚持要还钱的人也是她,但是感觉就是怪怪的。
“如果不能对我说,就别勉强。”常峰柔声再说,体贴的话语,不知为何竟让人感觉到一丝感伤。
“不是不能对你说。”面对这样的他,段勤心不知不觉的开口道。
“没关系。”他温温文文的微笑摇头,但眼中却似有几丝落寞。
瞬间,段勤心不知为何就把刚才想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我最近的工作变少了,也接不到什么新工作,有朋友说我的观念和态度需要改变,说清高值不了钱,偶尔陪客户出去吃个饭,虽然得忍受一点毛手毛脚,但是只要能接到新的工作就好。我刚才就在想这件事。”
常峰闻言皱起眉头。“你在想这件事的意思是?”
“我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是不是应该趁还有点价值的时候放手一搏。”她盯着桌上的水杯说。
“我不赞成。”
“啊?”段勤心蓦然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
“与众不同是创造价值的一种方法,而同流合污却只会扼杀价值。所谓的放手一搏是在无计可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种方法,但你的放手一搏却像是自暴自弃。”
没想到他会看穿她心里的想法。段勤心怔住了。
“如果是为了还我钱,我说过,那不急,不还也没关系。”他柔声道。
“不可以不还。”她摇头说。连死党好友她都没有欠钱不还,更何况是他。
“虽然是无心之过,闯了祸就得收拾,这是我个人的原则。”他坚持。
“但我的原则是不可以欠钱不还。”
常峰无言了。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谈论过好几次了,可她的脑袋比石头还硬,还是省省时间,聊点别的事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不像你说的工作变少了的样子。”他深深地看着她眼下连化妆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但仍维持一贯语调的说,“难道真是为了工作的事,让你烦到失眠睡不着觉?”
段勤心疲累的一笑,摇了摇头,却沉默不语。
“又是一件不能对我说的事吗?”他问。
“不是能不能说的问题,而是说了也没意义。”她垮下双肩,轻叹地说。
“你不说出来听听,怎会知道没意义?”
“因为其实根本不关我的事,是我在自寻烦恼而已。”
若真的无关就不会烦恼了,她难道不觉得这种说法很矛盾吗?
常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角轻扯出一抹无奈又带点轻怜的笑,“反正也没事,说出来听听。”末了又柔声的加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让我知道的话。”
不知为何,段勤心突然有种不说就对不起他,对他见外的感觉。“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我妹。”她忧愁的道出心事。
“你妹怎么了?听柴霓说,她已经结婚自组家庭很多年了?”
为了更加了解她的家庭状况,这阵子他花了不少时间在和柴霓聊天,惹得老友仇敬都快要对他怒目相向了。
那对夫妻感情好到让人渴望婚姻。
“虽然才二十五岁,但已经结婚七年了。”段勤心点头道。
“那你在担心她什么?”
“听我妈说,她好像怀孕了。”
“这不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吗?”他不懂。
段勤心看了他一眼,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点到即止的叹道:“如果她的婚姻幸福的话。”
常峰懂了。婚姻生活不幸福就算了,竟然又怀了身孕……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心烦的事。
“你妹有什么打算?”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身为旁观者的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听听当事人的决定,再客观的说说自己的感想了。
“我没问她。”
“担心却没问?”
“她的个性很倔强,即使不问,我大概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就是因为了解自己的妹妹,段勤心忧郁不已。
果然是姊妹,连个性都挺像的。常峰不由自主的暗忖,但嘴上开口问:“她想做什么?”
段勤心稍稍犹豫了下,才吐出两个字——
“报复。”
常峰闻言蹙起眉头,怀疑的问:“报复谁?为什么要报复?”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段勤心划过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但是想了一想,关于那个人的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呢?
“我妹是为了逃离没有温暖,只有吵闹、穷困的家,才会这么早结婚的。”她老实告诉他,眼神慢慢地虚无缥缈了起来。“她把婚姻想得太简单了,夫妻的关系,婆媳的相处,还有要和一群几乎陌生的新家人一起生活,这一切她都适应不良,却倔强的不愿回头、不愿认输。才结婚一年,夹在老婆和父母之间的男人就受不了的向外发展,有了外遇。这事男方家里的人都知道,只有身为老婆的不知情,后知后觉的被欺瞒了两年多,直到外头的女人怀了孕闹到家里来才发现。
“老婆割腕自杀,男人回头,却不是因为懊悔,而是意外发现外头的女人劈腿,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还不一定。此后有一就有二,男人继续花心,女人愈来愈怨恨,宁愿放弃自由与快乐,也要和男人缠斗下去。”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但常峰却有种故事未完的感觉。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她又开口继续往下说。
“三个月前,男人突然开口说要离婚,还以拜托的姿态求她,这次似乎对外头的女人认了真,想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身为老婆的女人不怒反笑,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之后便怀了身孕。孩子确定是那男人的,被设计酒后乱性得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外面的女人知道男人对她的不忠,以及继续保有法定配偶的身份,相互纠缠折磨到老死。”段勤心看向他,神情悲伤地问:“爱情有什么好?结婚有什么好?一旦变了心,剩下的也只是心痛和折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