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漠哥哥,你以後可不能嫌我不够含蓄,你瞧小可怜的吃相……」活像饿了一百年放出鬼道的饿鬼。
「小可怜?」玄漠微挑起左眉,不解的望著曲喵喵。
「她姓小名可怜,我取的名儿,好不好听?」她最爱听人家的赞美了。
他不理会她的满脸期待,冷淡的丢下一句,「烂名字。」
「漠、哥、哥,你认为小可怜会比愣木头难听吗?」她威胁地敲著筷子,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甜。
这叫笑里藏刀。
「别眨你的眼睛,太轻佻。」他不喜欢周遭投射而来的痴迷目光,尤其是针对她。
喵喵的美貌本就世间少见,不管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若非他冷峻的性子带给旁人极大的威胁感,恐怕一路行来会有惹不完的祸。
偏偏她老是改不了爱玩的天性,一双美丽的水瞳四下转呀转,见人为她的美丽倾倒时,不忘抛个媚眼嫣然一笑,迷得对方神魂颠倒,三魂七魄全离了体。
他只能暂时制止她的行为却无法根除,令人头疼得不知该拿她怎麽办。
「唔——人家睁著眼睛你说存心勾引,眨著眼睛又说我轻佻,难不成你要人家闭著眼睛不成?」哟,愣木头也会吃味呀!
「最好。」不要露面,他在心里念著。
笑声清脆的曲喵喵用筷子戳他,「承认吧!漠哥哥,你是爱上我了。」
「喵喵,别玩,专心吃饭。」他夹了筷清蒸黄鱼去刺放在她碗中。
「光看小可怜的吃相就饱了,谁还吃得下。」七颗大馒头、一只烧鸡、半斤涮牛肉,而她还在不停地塞食物进嘴里。
看她小小的个儿真不晓得那些料要装在哪里,想一次补回全身的肉吗?
「别叫她小可怜,很失礼。」不知为何,怜儿让他有种亲人的感觉。
「叫你愣木头不是更失礼,要不要人家赔礼呢?」她眼露晶亮的光芒,一副狡性正浓的表情。
「喵喵,安份些。」他不安的挪挪身子,躲避她直贴过来的醉人香唇。
「人家还不够安份呀?今天少勾引了五人呐。」一说完,她朝他身後的某一点翩然一笑。
是四人。她是天生的狐狸精。「当著我的面乱抛媚眼叫安份?」
「咯咯……漠哥哥,我是你的什麽人?」她就不信他说得出口。
玄漠的表情起了些微变动,冷视著她似要宰了她。「别玩得太过份。」
「唉!你不肯给人家名份又不许人家勾引男人,这样人家会嫁不出去的。」而且她会少了好多乐趣。
都没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她的人生意义都消失了,好沮丧哦。
「喵喵——」她够陰险,用他曾说过的话激他,她有可能让他不娶她吗?
「人家的心都受伤了,你忍心见我芳容憔悴吗?」嗯,坏心肠的男人,早晚逼出你的真心话。
「噗!」小怜喷了一口汤。
曲喵喵用力一瞪,「你是什麽意思,看我比你美所以嫉妒?」
「没……没有啦!小姐,你还是一样美得令胭脂失色,绝对没有憔悴。」难道美人都爱悲春伤秋?
「唉!我这叫闺怨懂不懂?你要多学著点,就算碰上一块石头也要点化它。」她喜欢听人家赞她美,多悦耳。
「可是你说将军是愣木头……呃,我什麽都没说,我吃饭。」即使快撑死了,她也要努力。
自从跟了美丽的小姐之後,她才明了了一件事,美人多怪癖,小姐的怪在於爱招蜂引蝶,展露令人无法抗拒的风情,动不动就发出酥软人骨头的嗔音,连同是女人的她都觉得她美如天仙下凡。
比起小姐的多变,将军的性子就明显沉闷许多,总要小姐一再撩拨才起一些反应,不然静得像……木头。
小姐的形容太贴切了,害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的唤出木头将军,结果一个笑得乐不可支,一个瞪得她全身发冷,全然两极化的反应。
不过看来看去两人真的很相配,小姐爱胡闹、爱使性子,将军无一丝怨言的给予包容,默然地纵容她有著拂逆礼法、世人眼中容不下的行为,这般的两人何尝不是一对佳偶呢?
看得出来小姐虽老爱追问将军爱不爱她,其实戏弄的成份居多,主要是令他发窘,没法子一个劲地冷然少言。
「听到没,漠哥哥,不是只有我说你是根楞木头,小可怜都赞同我的见解。」
斜睨著她的玄漠以眼神示意她的胡闹适可而止。「安静吃完你的饭,咱们待会还得赶路。」
「东边吗?」她发现提到东边这两个字,小可怜的手颤了一下。
饶是有趣,她身边的人懂得提供她无上乐趣。
「先从林子查起,我担心那批盗匪与十三皇子有关。」不可不防。
「哎!我说过的『徒劳无功』你倒是忘个精光,何必查呢!直接往东方走去。」省事些。
「你也提过『在劫难逃』,真的难逃吗?」她不该受他牵连。
眼露兴味的曲喵喵勾起媚人笑波,「你在担心自己还是忧虑我无自保能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别太过自信。」陰阳曾说术师无法算自己的命。
可他不晓得她是陰月陰日陰时出生的陰女,不在此限中。
「漠哥哥在关心我呐!小猫儿好生安慰,原来木头也有心。」她的笑语中含著调侃。
「正经点,丫头。」动不动就往他身上蹭,丝毫不在乎他们此刻身处之地是茶楼酒肆。
「你也晓得人家的性子没法正经,漠哥哥多包涵了。」她撒娇地夹了一块向往他嘴里送。
口中有物少念阿弥陀佛,她修得可非神仙道,用不著吃斋念佛、忌口舌,人当活得自在。
其实所谓的劫已因小可怜的介入化解了一大半,三人成众,意味著有个强大的人庇护著两个弱女子,她们何忧来哉。
因此多个人跟著她才未计较,欢喜楼可不缺打杂的姑娘,拜某人所赐,她手底下的姑娘只多不少,让她越来越烦恼自己像在开善堂。
得找个机会将她们一并踢出去,毕竟寻常燕都能飞入富贵家,落难野雁不难找个窝吧?除非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那她含泪收容也无妨。
「你喔!简直是只小狐狸。」他淡漠的口气出现一丝笑意。
「才不是呢,漠哥哥污-我,人家立志当个烟视媚行的狐狸精,让所有男子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她要当受人唾骂的坏娘子。
她成功了。「贪心。」只有她敢说出这种骇人听闻的话。
「人家本来就贪得无厌,你……」突地一道银光劈来,斩断她未竟之语。
只不过人家目标是她对面的小可怜,小怜一张小脸刷地惨白无比。
「小贱人,看你要跑到哪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终於找到这死丫头。
「你们欺人太甚,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说不出我跟你们拚了之类的话。
「老子先砍了你再说……」可一把剑却横著,怎麽使劲也动不了,原来是两指纤纤素指正夹著。
「哟哟哟,怎麽没王法了,大哥的剑叫小女子好生害怕,你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她才适合当被追杀的人。
美女多灾劫嘛!挑个小丫头岂不是不给她面子。
「哪个大胆的蚤……小娘子别多事,小心刀剑无眼伤了你。」一见芙蓉面,男子的气势当场消弱许多。
「哎哟!大哥孔武有力,这把剑看起来很值钱,能不能借小女子把弄一下?」媚声儿一柔,石头都能立时穿孔。
男子马上现宝的送上前,「别弄伤了你的小手,剑很沉。」
「是吗?我瞧瞧。」反手怞剑一刺,笑容依然停留在曲喵喵娇美的脸庞上。
「你……你杀了我?!」脸犹不敢相信的男子惊瞪自己胸前涌出的大量鲜血。
「哎呀呀!抱歉、抱歉,小女子一时失手。」剑一怞,血流得更急。
小怜惊讶的张大嘴巴,她是晓得小姐功夫不弱,可没料到她的功夫好得令人咋舌,竟能如此轻易的解决追了她好些年的杀手之一。
本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敢奢望小姐会出手救她,而将军似乎也无动於衷地剔著鱼送往小姐碗里,好像没事发生一般。
他是漠不关心还是太信任小姐了?
「你竟敢杀了我兄弟?!报上名来。」另一魁梧的巨汉面一横,先前的惊艳一扫而空。
曲喵喵装作畏惧地缩起小手。「意外嘛!人家哪晓得那剑这麽利,害人家心口直跳。」
另一个人恶声的一吼,「你是哪个道上的人物,哪一门哪一派?」
他们不想得罪错人。
「这要问我师父了,他现今没门也没派,你要帮他造个门吗?」最好大过皇宫的承天门。
「你在戏弄我们?!」男子的吼声虽大,仍无法控制自已不受她美色影响,略微失神了一下。
她慵懒地轻摇小玉指,「大哥英明神勇、力拔山河,小女子哪敢心存亵渎之心。」
只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
「小娘子休要插手此事,这丫头是本宫的逃婢,我们奉命带她回去受审。」
此时,一位穿著较体面的年轻人出面斡旋,精锐的小眼睛看出曲喵喵身手不凡,不宜正面起冲突,说得婉转像个正派人士。
可惜眼底的邪气骗不了人,一身的血腥味浓厚,打著正义旗帜行鸡鸣狗盗之事。
「我不是逃婢,我不是!小姐别听信他们谗言,他们是……他们是……」小怜急著解释,可话说了一半却迟迟没了下文。
「是什麽呀?小可怜。」曲喵喵的口气非常轻、非常柔,轻柔到使人失去戒心。
「我……我……」她含怨带愤的眼蓄满了泪,「他们是坏人。」
「坏人的定义有很多种,你总要说个一、二让我明白。」不够坏她会没兴致。
「他……他们非常坏。」小怜有所隐瞒的不说出真相。
「唉!这位小哥,我家小婢说你是坏人,你要不要辩解辩解?」瞧!她不听信片面之词,多理智呀!
漠哥哥老是说她缺点一大堆,其实她是怕表现太多的优点,一干鲁人会无颜存活於世,她是在积功德。
「贱婢之言不足以采信,请容在下带回教训。」他一说完以眼神示意其他人出手带人。
「等等,」神情娇媚的曲喵喵甩玩著手中的剑,「人家还没点头呢!」
「姑娘何必为难在下,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他看她身侧的男子并无异样表情,遂改口唤她姑娘。
美色当前,很难不动心。
「要带走她也可以,不过呢……」她不高兴的看著猛往她碗里塞鱼肉的玄漠。
「姑娘直言无妨,在下定当记下这份恩情。」他连忙打手势要一旁的人准备。
她笑容可掬地指指闷不吭声的大木头,「等先问过我相公,他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我是吗?在心里回应的玄漠估量他出手的可能性,她一个人足够摆平了。
「他是你相公?!」诧异和一丝小妒怨掠上年轻男子眼底。
「自幼家里穷三餐不济嘛,贪财後娘将我典於他为妻,我的命好乖舛……」她拉起袖子假意拭泪。
「喵喵,你编得太夸张了。」他不认为她是「逆来顺受」的小孤女。
她不把後娘推进火坑已是大恩大德了,谁敢对她起邪佞之意,无异是挑著扁担卖儿,却把自己给卖了。
她展颜一笑的娇嗔说:「哎呀!叫漠哥哥看穿了,了无新意是不是?」
下回要撰个合情合理的情节,为母治病下嫁於人,或是代兄偿债甘愿委身,不然就说被媒人骗了,花轿抬错了门。
以她的美人智慧还怕想不出好理由吗?而且他若不说破谁又知晓她哪一句假来,哪一句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奇妙人生。
玄漠将碗推向她。「吃。」
啧!喂猪呀!「人家胃口小,吃不了一碗鱼肉。」
「吃。」
这根呆木头,也不会喂她好显出浓情蜜爱。「你喂我好不好?」
「自个动手。」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是不懂收敛,变本加厉地卖弄风情。
「讨厌啦!不解风情的木头。」她巧笑地朝另一边勾著媚眼,「小哥,你要代劳吗?」
一获美人青睐,年轻男子自是喜不自胜。「在下乐於为姑娘效劳。」
才一趋近,倏地出鞘的软剑让他眼前白光一闪,削掉他半片手掌。
「你……」难掩剧痛,年轻男子倒退了数步,点住腕间袕位止血。
「你没资格碰她。」玄漠声音冷淡,若无其事的并未抬起头。
年轻男子忍痛的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的身份?」
「人不仗势就见不得人吗?」他不屑的一嗤,贵如公主他都不放在眼里,无名之徒何足挂齿。
「得罪天阙宫你离死不远。」亦正亦邪,天阙行事,生人勿近。
「天阙宫?!」黑眸一闪,黯沉的冷肃使眸色更为陰沉危险。
「怕了吧,快自行了断,免得死无葬身之地。」年轻男子以为他退怯了,慑於天阙宫威名。
「你惹上天阙宫的人?」玄漠诡谲的利眼扫向担心害怕的小怜。
她哀容一黯的道:「我……我是身不由己。」
☆☆☆
好个身不由己,在解决了一干自寻死路的瞎耗子之後,三人前进的目标改为天阙宫,一个古老且神秘的门派,叫人探查不到正确位置。
多少年来江湖人士上门挑衅都未能如愿,更增添它无数的传言,至今仍是口耳相传的邪门歪道,只因它从不与外界来往。
其实天阙宫并非正处於东方,稍微偏向北北东方位,周围一座设有五行八卦阵式的林子阻止外人的侵入,致使无人能全身而返,鬼魅之说因此盛行。
惨淡的风飒飒,交错的呼啸声似鬼泣,幽幽地环绕林子深处,一道道不明的陰影在树後窜动,像是躲藏著千魂百鬼欲索人命,风中尽是浓腥的味道。
「小姐、将军,小怜不需要你们为我讨公道,我们别去了好不好?」她真怕有命进,没命出。
「我不是为你而去。」玄漠不带一丝人气的道。
笑声连连的曲喵喵则开心不已,「你找公道我们找乐子,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你们……」小怜急了一头汗。「天阙宫不是好惹的地方,你们别拿命开玩笑。」
百感交集的玄漠听不进她的劝阻,望著眼前曾使他差点命丧的索魂林,当年他被狠心地丢弃於此,就立誓绝不再入林一步,如今却自破誓言。
也是该他作个了结的时候,逃避了十二年终将得到他应得的交代,平白背负的污名总要一一洗刷,不能再任某些人只手遮天、玩权弄术。
当时历练未深的他太容易相信自家人,以至於疏於防备的中了计,导致父子反目,亲人相残的人轮悲剧。
多年的磨练叫他学会冷酷,不近人情的与人疏离,他不再轻易相信人心,处处提防著有不轨之意的人亲近,索魂林断了他的过去,赋予他一个新的生活。
「咯……小可怜,你看我和漠哥哥是好欺负的人吗?杞人忧天记得带把油伞。」绝对派得上用场。
小怜傻不隆咚的问:「什麽意思?」
「等天垮了好接呀!伞面一翻刚好接天,人生难得一回。」她一直想瞧瞧天阙宫长什麽模样。
听说不如眼见为凭。
「嗄!」小怜双肩一垮笑不出来,「小姐,你还有心思逗人开心。」都快烦死了。
「瞧你不像十三岁人的个儿,这眉头皱得像小老儿,天塌了有漠哥哥撑著,压不到咱们。」尽管垫高枕头安睡到天明。
「我该谢谢你的瞧得起吗?」玄漠可不确定林里是否如旧,暗藏的危机可是重重。
不过他又很放心,因为有她——一个集大恶於一身、无视天地存亡的小风蚤。
「不客气,漠哥哥,自己人何必言谢,生死都有我作伴。」反正夫妻同命嘛!一起走比较不寂寞。
「生死都有我作伴」这句话让他为之动容,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顾好自己,不许分心。」
「真是的,还是一根木头。」也不会回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笨笨笨,笨死人了,怎麽教都不开窍,活该当一辈子木头。
「你对五行八卦阵的了解如何?」他故意忽略她的抱怨,手心紧握著她软绵绵小手。
她哈了一声,「漠哥哥存心逗我发笑呀!你听过不耍大刀的关老爷子吗?」
嘴里吃著鱼还问人会不会捕鱼,真是多此一举。
「你来瞧瞧这林子的机关和我说的可有一致?」多一份确定少一分担心。
「考我呀?漠哥哥。」哎呀!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小娃儿的把戏还劳动她来瞧。
当两人在林子外围解说障法的破解时,一旁的小怜是急得快跳脚,心头慌慌地想拉他们离开,甚至考虑该不该弃他们而逃。
她不要再回去人间地狱受苦,八年的凌虐她受够了,即使被追杀也好过日夜不休的折磨。
「小姐,天阙宫真的很恐怖,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死得凄惨。」她打个冷颤抱著胸。
嗯,她是美得不像话。「小可怜,我可没追问你的过去吧!」
「咦?」小姐的笑容明明很美、很无害,为何还有一股寒意自五脏六腑窜向四肢。
「既然人家说你是天阙宫的逃婢,好歹由你来带路。」多好的主意,引路鸽。
「啊!我……我不要……索魂林有很多……鬼……」当初她吓个半死才逃出来的。
不怀好意的大美人朝她眨眨眼、「有没有尝过五马分尸的滋味?」
「小……小姐……」她有没有选择的权利,她还不想死。
「这棵、那棵……还有那一棵,刚好五棵柳树,你算死得其所。」没马拿树来凑数。
「小姐,人家对索魂林不熟啦!你放我一马。」她是误打误撞才闯出林子。
「喔?一马就好呀!」曲喵喵扬手一横劈,其中一棵树拦腰而断。「只剩下四棵了,断四肢也好。」
哪有这样算的,小姐赖皮。「小姐,你功夫好棒哦!何不把整片索魂林的树木全给劈了。」
「说得真合我心,可是……」她一脸为难的笑道:「只有那一棵不在五行八卦阵内,我自然除得顺手。」
明明她是个凡人,怎麽人人都当她是神膜拜?
「嗄?!」小怜的表情顿时一片空白,她被小姐骗了。
「小猫儿,别玩她了,做你的正事。」当她的丫鬟不是件易事。
「漠哥哥心疼她不成?」她可不依,他的心里只能住著一个她。
玄漠将眉往上扬,「我是担心你把人玩死了会玩到我头上。」
「让人家玩一下有什麽关系,你不让我玩想跟谁玩呀?」她拉起两人交握的手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
那一口小怜看得心惊,捂著胸口直喊疼,但是玄漠没有任何不适表情,还低头轻啄佳人粉颊。
「过瘾了吗?」
「死相、死相,你好死相,随随便便轻薄人家,至少要调戏对地方。」嘟著嘴,她根本不知害羞为何物。
「喵喵,有人在。」他摇摇头,表示可一不可再,适可而止。
偏偏她习惯得寸进尺。「小可怜,把眼睛闭上,不然漠哥哥会不好意思。」
小怜立即听话的阖上眼,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一时好奇地瞠开一条小眼缝偷看,下一刻一张嘴大得足以塞下三颗蛋,他们……他们……嘴碰嘴……
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将军是一炉闷炭里子烧,热在心。
哎呀!好羞人哦!怎麽看得人脸发烫,害她也跟著害羞起来。可怜的将军一定是受小姐强迫,不然他哪会满脸痛苦的表情,一直要拉开老住他身上蹭的小姐。
「啊!谁用石头丢我,我……呃,小姐,你不欺负将军了?」她才看了一半。
曲喵喵贼兮兮的恬恬唇瓣,「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他了?」
两眼。「我什麽都没看见,小姐要石头吗?我帮你捡。」
「小姑娘不学好,小心长不大。」她上下的一瞄稍微长点肉的小丫头……唉!有待加强。
小怜什麽也不敢说,一双无辜的眼东飘西荡,蓦然视线停留在某一点,惊叫出声——
「小姐,你好狠的心呐,居然打肿了将军。」天呐!肯定很痛。
两人顺著她视线瞧去,随即曲喵喵爆出无可遏止的大笑声,手儿直摇地笑岔气;表情古怪的玄漠轻拍著她的背,不作任何解释。
他能说因为受不了挑逗而「肿」了吗?
无语问苍天,为什麽他会招惹上爱玩的风蚤娘子呢?
唉!
是债。
上辈子欠她的。他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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