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妞失踪了。”
这是一句充满讥诮的问话,不是担忧的问号。
“你们这几个死兔崽子是什么态度,老三失踪半个月了,你们倒是不痛不痒跷脚喝茶。”
左家大家长气呼呼地拍桌子,一眼扫过去的画面真叫人吐血,他怀疑自己的遗传基因哪里出了错,尽生些冷血的恶魔儿女。
瞧他温文儒雅,高风亮节,娶的老婆温柔娴淑,气质优雅,怎么会有一群反常的小孩,而且一胎四个、个个都是一个死德行。
老大蓝天虹偎在她老公骆雨霁的怀中吃橘子,籽居然吐在老公手心,而他竟也宠溺地帮她剥橘去皮,一瓣一瓣送进她微张的口,简直是妻奴,本末倒置。
再看看新婚不久的老二,左自云的眼球差点上吊,她那个宠妻升天的“大哥”老公带着满足的笑,正在替她……抓龙。
这……这……
人家的女儿是贤妻良母,他的女儿却是慈禧再世,来世间享福受宠,小李子随侍在侧,寸步不离。
然后左自云不小心瞄到正在梳发的小儿子,一阵气血内翻,女儿娇态全显在他昂藏七尺之躯,要是他的“柔媚”转到女儿身上,而女儿的“刚强”、“精厉”则回到他男儿身,那天下就太平了。
“老爸,是不是逼婚逼急了,三妞不堪其扰之下,决定自力更生逃难去。”左天虹可不担心老三的安危。
四胞胎感应虽然不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电联系,她的直觉向来很准,三妞……死不了。
“你讲什么话,活像我是逼良为娼的狠心老爹。”怎么没人体谅他的用心良苦?她这老爸当的真心酸。
“言重了,老爸,你只是爱抢月老的饭碗,害他老人家没饭吃,天天钉草人而已。”还好她已月兑离魔窟,讲话自然不需顾虑。
左自云眼不瞠,鼻孔猛喷气。“虹、儿,你想气死老爸好当‘孝女’是不是。”
“我不够孝顺吗?你老一声令下,我马上先士卒地当第一炮新嫁娘,为你在万伯伯跟前挣回面子。”
纯属意外,她避婚避到南方小镇,谁知好死不活遇到命定之人,她只好顺应天意,成全和万伯伯斗气的老爸,把自己嫁出去。
“你……”老大是律师,一席话堵得他无言可辩。“蓝儿,你是警官,好歹想想办法。”
左天蓝打了个哈欠伸伸腰。“抱歉,老爸,两个月的婚假还没过完,暂不回警局。”
她是在报私仇,哪有新娘子被绑到法国古堡行礼,缚手缚脚倒也罢了,那三层撒隆巴斯一撕一来,刚好红成一个四角唇,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是有史以来最丑的新娘,末了还算计她和默跌进两层楼高的蛋糕里,爬了半天没人愿伸出援手,害他们全身滚满三乃油,糗毙了。
有仇不报非人也,这只是小小的回礼。
“你是人民保姆,自个亲妹子出了事不紧张还说风凉话,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情的女儿。”
欲哭无泪的左天云大声诉着苦,一副无助老人的模样。
“老爸,你太做作了,好歹也掉两滴泪博取同情,哪有女儿失踪,老子反而胖了的道理。”
他是胖了三公斤,不愧是警界传奇,细微处观察的……啐!拐着弯损他肥,不肖女。
“我是太担心了,所以日夜不得安眠,只好以吃来打发漫漫时光。”左自云急忙给自己台阶下。
“早睡晚起叫日夜不得安眠,骗鬼呀!”惟一待在家里的左天青在一边小声嘀咕。
“青儿,你在说什么?”他耳朵可利呢!想背后陰他,哼!回去……不,滚回娘胎再磨几年。
左天青扬起虚伪的假笑,嗲嗲地说道:“没事,老爸。”
“你……”
你字才起,左天青马上聪明地打断。
“我是个手无缚鸡这力的弱……男子,我怕三姐还没找回来,我就先挂了。”他是娇羞不胜力。
“呸呸呸,童言无忌。”养儿不孝,养儿不孝呀!“你们三个给我拿出一点手足之情。”
他的话果然起了连锁反应,三人不约而同“拿”出一大叠沉沉的新台币,聊表手足之情。
这也算是四胞胎的默契吧!
“气……气死我了,你们还真是邪恶的左家人,我替绿儿叫屈,有你们这样的姐弟。”他心痛呀!
左天虹懒懒地动动脚指头。“放心吧!老爸,三妞不是短命之人。”
“搞不好她正躲在世外桃源笑我们笨,傻傻地跳入婚姻陷阱里。”左天蓝跟着放马后炮。
“对对对!两位姐姐所言极是,婚姻乃是无底深渊,一旦跳……呃!两位姐夫别瞪了,小弟失言。”
脖一缩,左天青讪讪地模模鼻子,他是人卑言轻,受不了两位横起眉的姐夫一瞪,赶紧又收回前言,窝在小板凳上当观众。
婚姻有什么好,看看这两位苦命的姐夫忙着讨好爱妻,他原本就憧憬的心就更寒了。
丢尽男人的脸,女婿总该回报一点热情吧!“我说女婿们,你们不会坐视不管吧!”
“爸,我在北部没什么力量,我想,妹婿应该较合适,这是蓝天帮的势力范围。”
商人本诈,再加上律师娇妻的精心教,骆雨霁适时的丢出烫手山芋。
“似默——”左自云殷切的一盼。
众人的焦点往淡漠不语的风似默聚集,幸灾乐祸地等着他接下吃里不讨好的差事。
他在心里低咒一声,打断新婚燕尔的佳侣会下地狱。
“是的,爸,我会拨出两个堂口的手下去找寻三妹的下落。”江湖义气害了他。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门铃骤然响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要起身去开门,最后一致锁定某个人——
“哎!我去开门,谁叫这里我最小。”不情不愿地左天青站起身,抱怨晚了几分钟出生。
一会儿,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非常有教养地向众人问礼,并简要地说出来意。
“你要找三妞?”
所有人都挑起眉,“用心”地瞧瞧俊男美女的搭配。
方昱和文荃心看见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不由得露出讶然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谁才只左天绿,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都不是活泼、爱笑的左天绿。
“我们有件事想请教天绿小姐,不知她是否在家?”文荃心举止高雅地问道。
左自云轻喟,为何他的女儿们没有她典雅的气质。“你找她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找她打听一个人。”
打听?嗯!记者是无孔不入,找她就对了。这是众人的心声。
“什么人?”
“我的未婚夫,他叫沈烈阳。”
“沈烈阳?!”左自云没听过,他看看小辈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你怎么认为我女儿认识你的未婚夫?”
文荃心微微瞧了方昱一眼说道:“半个月前我曾在回梦艺廊遇见过她,她正打算写一篇冷残的报道。”
“冷残又是谁?”不能怪他孤陋寡闻,他的艺术素养全给了手术刀。
“冷残是我艺廊长期合作的知名画家,文小姐怀疑冷残就是沈烈阳,所以想来请教左小姐。”
方昱是在左天绿身上碰了钉子,随后的文荃心虽没有她的灵美,但也是美人一个,基于骑士精神作祟,他成为护花君子。
毕竟人家是名花有主,他不好垂涎人家的未婚妻吧!顶多偷几个约会而已。
“可惜两位来得不凑巧,小女在半个月前已失踪了,我们也在找她的下落。”
还真巧,消失得真是时候。左家一行人纳闷地想着。
“什么?她失踪了。”文荃心像泄气的皮球垮下肩,眼中有着浓浓失望。
自从火灾后,她找了他七年,一直未能如愿。
她知道他刻意在躲避,因为大火几乎毁了他的脸,在他住院期间她天天上医院去照顾,可是都被他暴戾的狂吼声赶走。
本事他们俩订婚的喜宴,谁知转眼间竟成憾事。
她并不气馁,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他,因为有爱在支持着她。
“文小姐,你不要太早放弃,我女婿是寻人高手,我叫他顺便帮你查。”
顺便?老丈人可真会做人情。风似默静静地迎向四张调侃的谑脸。
“谢谢你,左伯父。”
好有礼貌的小孩,左自云乐在心中。“小事一件,不足言谢,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他的小事一件不知要累垮多少蓝天帮的兄弟。风似默不置可否地想。
文荃心再三道谢地留下联络电话和地址,袅袅的身影飘然而去,身侧伴随着方昱的殷勤。
“老爸,你可真大方呀!公然利用我老公当人情。”一脸不齿地,左天蓝瞧不起老爸的卑劣行为。
“哼!你瞧瞧人家的教养多好,你要是有她的一半,我半夜睡着都会笑醒。”人比人,气死人,左自云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但他就是忍不住。
她粗鲁的哈哈大笑。“什么竹子出什么笋,老爸,你要想检讨自己,养不教父之过。”
“孽女。”他已经不指望女儿了。“女婿呀!你会‘顺便’帮岳父大人我积积公德吧!”
“小婿不会辱没爸的意思。”
风似默无可奈何地扛下一件身外事,他没有大姨子的精明,狡诈比不上从商的连襟,老婆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只好哑巴吃黄连,独自承受。
“嗯!女婿贴心。”
左自云得意洋洋地小咧了嘴,女儿、女婿、儿子是不以为然,觉得他的笑声太魔鬼。
不过他们对左天绿在采访中失踪一事颇感兴趣,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线在牵动,把相关的人全扯在一块,想分都难。
眼波交流,他们一致决定要找出老三的下落。
不是为了手足情深,纯粹是……好玩。
***
“绿儿,你怎么了?”
正在生火的沈烈阳见佳人猛扯着耳朵,不免好奇一问,整个耳肉都拉红了。
“耳朵痒。”
“耳朵痒?”应该用抓的吧!“要不要抹点绿油精?”
她拉弹了两下笑着拒绝。“大概是我家的姐姐在想我。”咒骂的可能性更高。
“你……你不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一想起她有可能离去,他的心就变得沉重。
他已经陷得太深,无法放开她的手,明知自己的缺陷配不上美丽的她,仍然义无反顾的爱上她。
沈烈阳不敢问她的心意,怕自己承担不了结果,每次都是她主动抱他、亲他,赖在他怀里撒娇,似有若无地情愫叫他无所适从。
两人独处时有过几次热吻,好几次他差点抑制不住想占有她的童贞,但一想起衣服下交结凸缠的疤痕,他不愿意让她被这样的身躯玷污。
他知道她不在意,甚至用行动表示,三番两次将手伸进他的衣服内,抚模……正确说法是捏扭他的变形肌肉,然后笑呵呵地说是发霉的小馒头。
她一整天都带着笑,他从没看过她忧愁的一面,好像天生就是要将欢笑送给周身的人。
“烈阳,你赶我?”她故作泫泪欲滴的可怜表情。
明知她在作戏,沈烈阳还是难受地拍拍她的肩。“没有的事,我巴不得你住一辈子。”
“一辈子?你说的喔!不许反悔。”她伸出小指和他打勾勾兼盖章,顺便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
他抚着唇,眼神温柔似水,和他丑陋的外表完全不符,他轻轻地搂她入怀。
“对你,我从不反悔。”他亲亲她的发。“你会永远留在这里吗?”他真正想说的是留在他身边。
“不会。”
不……不会。此话如雷般震撼,他松开了手,两眼失去了光彩蒙上了死寂,空洞得仿佛离了魂的空壳。
“我当然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你忘了我的工作是记者,不赚钱会饿死耶!除非你养我。”
他松手,不代表她不肯同意呀!左天绿在他退开后扑上他,两手挂在他的颈项东磨西磨,不安份地咬他下巴微皱的皮肉。
疼,沈烈阳回过神,听到她美妙的解释,心一飞扬,不假思索地许下承诺。
“我养你一辈子,你不要工作了。”
“真的吗?我很会花钱又吃得多,你要好好考虑清楚,赚钱不容易呵!”她像拿着恶魔契约的魔女,引诱凡人签下卖魂契。
“不用考虑了,我会拼命赚钱让你花。”一个不察,他把自己卖了。
左天绿眼角有一丝邪气。“嘿嘿!既然如此,来个吻立誓吧!”
“嗄?!”他有一种即将被吃定的错觉。
不过对于她的要求是乐于从命,他俯勾住她的腰,结结实实一记缠绵的法式热吻,若不是有只小手在扯他的裤管,恐怕要当场出了糗。
“绿绿,烤肉。”
落落大方的左天绿没有半分羞赧,她淘气地朝对她行注目礼的众人挥挥手,一手牵着沈盈盈,一手挽着沈烈阳。
这场烤肉大会是她临时动议,庆祝她大伤初愈,与会的一群人都是沈家的佣人和王医师,地点就在屋后的空地上。
她的用意是要沈烈阳走出陰霾,主动亲近下人,让大家不再害怕他的残脸和陰沉的脾气,给他信心勇于面对外面异样的眼光,活出自己。
“各位,吃慢点,可别连我们的份也吞了,否则我会哭给你们看。”她故意扁扁脸,引来一阵哄笑。
相处一段时日,沈家上下可疼她得紧,因为她对人总是笑眯眯的,嘴巴甜得箱抹了蜜,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还会主动关心旁人的健康,分享他们难以启齿的心事。
最重要,他们都看出主人喜欢她,有她在的地方就又欢笑,主人也不再死气沉沉地冷着一张脸,变得和善。
原本令人畏惧的脸大概沾多了她的口水,似乎没那么吓人,反而有一点……可爱。
“绿儿,伤刚好,走慢些。”婆婆妈妈的沈烈阳直叮嘱,迈开步伐配合她。
“是,妈——”
“你哦!拿你没辙。”他总是贪看她多变的容颜,无可抑制地宠爱。
两个大人和个小孩走近火堆,旁边有人把插好的肉串、培根、香肠递给他们烤。
没多久香味四溢,让人口水直淌。
“喔!烫——”
贪嘴的左天绿不待肉凉,贪心地咬了一口烫了香舌,不断地伸出舌头呼气。
沈烈阳见状,及时倒了一杯冰镇梅子汁给她。
“小心点喝,怎么老是毛毛躁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他是心急,担忧她伤着了。
“呼!呼!你有恋童癖。”她不认输地扬起下巴,猛-舌头。
“我有恋童癖?!”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此嗜好?他用疑惑的目光寻找答案。
她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喜欢吻我。”
“嗯!”然后呢?
他等着解答,吹凉手中的肉片。
“你喜欢吻我这个孩子,不是恋童癖是什么?”她可骄傲得很。
“你是女人身体小孩心性,老是耍着我玩。”他亲密地捏捏她翘挺的鼻头。
她头一甩,唱反调顺风飞扬。“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福气,只有你才有的专利。”
红红火光照射下,她的脸颊泛着绯色,煞是迷人,乌黑的细发在风中飘荡,美如出尘的仙子般艳丽,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沈烈阳。
一刹那的冲动叫他忘了所有,轻轻覆在她香甜可口的唇,舌尖探入那浓蜜般醇美的口,吮卷她桃蕊似的粉紫小舌。
时间慢慢流逝,众人屏住呼吸不敢惊扰,那一瞬间他们心里有了感动,有些善感的人甚至红了眼眶。
他们想起一则童话——美女与野兽。
野兽虽丑却痴情,宁可牺牲生命成全爱人的孝心,一心只为美女而枉顾自身,那份痴才是人间最美的情。
***
“很久以前有个白雪公主,她有了个很坏心的巫婆后母,白雪公主为了个她斗法,所以跑到龙虎山学茅山大法,拜张大仙为师……”
颠倒是非的另类童话从左天绿口中吐出,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好像她说的才是正版,坊间的故事书全部都是错误。
小小的游戏间趴着两个大小女孩,着迷的沈盈盈仰着小脸蛋,聚精会神地听着新白雪公主和七只蟑螂的故事。
“王子不小心中了巫婆皇后的妖术,公主和七只可爱的蟑螂武士杀上华山偷九转金丹,白鹤仙子有感她的痴心,所以载着他们下山……”
“最后坏心的皇后看到七只蟑螂就吓死了,王子和公主共同统御王国,从此和蟑螂武士和平地度过一生。完。”
“坏巫婆,盈盈不喜欢,我喜欢蟑螂武士。”沈盈盈觉得蟑螂好伟大。
“你不喜欢王子吗?”
“不喜欢。”她摇晃着小脑袋。“王子笨笨,还要公主救他。”
她点点沈盈盈的鼻子。“所以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公主举起宝剑,勇敢地抢救王子,你要当勇敢的公主吗?”
“嗯!我要保护绿绿、保护叔叔,坏巫婆走开。”沈盈盈很坚决地握住小筷子当宝剑。
门边立了道颀长的身影,动容小女孩的童言童语。感谢老天赐予仙子解救他们黑暗的心。
小女孩童稚的对话稍嫌呆滞,但对一位长期自闭又没受教育的十岁孩童来讲,她的进步有目共睹,还学会简单书写和发音。
不过在观念上受左天绿的影响甚深,思想有稍微偏差,是非善恶有某种程度的混淆,少了道德心。
“盈盈好勇敢,爸爸妈妈一定以你为荣。”不像她家那位恶质老爸,为赌一口气卖女。
一提及妈妈,沈盈盈巧然的小脸一沉。“讨厌妈妈,她是坏人。”
“妈妈怎么会是坏人呢!全天下的妈妈都是仙女变的,为了守护像你一样可爱的小天使。”
她不能理解沈盈盈愀然一变的害怕表情,死命地握住她送的魔法项链,一副想哭的模样。
“我不是小天使,坏妈妈骂我、打我,她说我是贱胚,呜……我很乖,很听话,绿绿救我。”
她哭着扑向左天绿怀中,口中不断说妈妈坏,什么好大的火,不要烧,爸爸在睡觉之类的呓语,哭得左天绿心好酸。
不需要赘言,她知道这是一个受虐儿案例,只是没人知情而已。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保卫着她俩,熟悉的味道让左天绿好想哭,她不够坚强地往后一靠,汲取他呼出的热气。
“我的绿儿是拥有阳光笑容的天使,她不会轻易被击倒。”
他也是这一刻才知道盈盈受过非人的凌虐,而凶手竟是她的亲生母亲,难道大哥毫不知情吗?
她怎么下得了手伤害十月怀胎的至亲骨肉,沈烈阳十分不解。
“烈阳——”
“我在这里,我会永远守着你和盈盈,你们是我的天使。”他紧紧地抱住她们。
“吻我,烈阳。”她需要力量。
“小傻瓜。”
沈烈阳温柔地吻住她,籍着相吮的唇哺以一波一波的爱意温暖她,化去她心中那一道寒流,十分珍惜地恬吻她如贝的齿。
他是如此地深爱她,不愿一丝污秽折损她美丽的白羽,只愿她笑容如昔。
“好多了吗?”
左天绿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淀伤感,不到一分钟她张开清澈无云的双瞳,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
“烈阳,幸好有你,我好高兴有你在身边。”她拉下他的头轻吻一下。
“不,幸运的是我,你将阳光带入我的生命,丰富我枯竭的心,让我重新活一次。”
他抚着她清丽无伪的雪颜,指尖有着无数的爱怜,轻轻柔美地画过她如黛的细眉,长卷倔强的睫毛,固执小巧的鼻梁,来到她嫣红的唇瓣。
她是那么美,美得叫人无法抗拒,美得夺去他所有的呼吸,心只为她跳动。
“我的绿儿,永远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阳光,答应我。”
她的美令人失去信心,爱得小心翼翼。
“傻瓜,我们盖过章,我绝不会离开你,除非……”左天绿故意吊他胃口。
“除非什么?”沈烈阳紧张的问道。
“除非你有打老婆的恶习,不然这辈子你得做牛作马养活我。”
老婆?他鼻头一酸。“疼你都来不及,我哪舍得打你。”
“哼!你最好言行一致,我大姐可是全台湾最厉害的律师,你要敢欺负我,她会告到你没裤子穿。”
“是喔!我好害怕。”他玩笑似地逗弄她。
“你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我二姐的拳头很硬,她会打得你爹娘都不认得亲生儿,而我二姐夫是混黑社会的,手段更狠辣。”
笑得柔情的沈烈阳柔柔她的发。“永远不会有这一天,我比你更想拥有幸福。”
四目相凝,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两唇自然地黏在一起,过了许久之后,他们才想起沈盈盈的存在。
低头一望,哭累的沈盈盈趴在左天绿肩膀睡着了,偶尔还有一抖一动的怞噎声。
“我抱她上床。”
沈烈阳接过不轻的小侄女,走到沈盈盈的房间放下她,轻手地为她盖上被。
左天绿倚在门口等待,神情十分严肃。
“可以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