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她趁机勾引你,你怎么会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有时间陪她上山看流星雨,猫空吃野菜,阳明山采海芋,面对我的邀约,只有一句不耐烦的没空。」
遭强行拖出屋外的童凯芝很不高兴,熊熊怒火在眼底烧着,手握成拳,满月复怨言不吐不快。
五年前刚大学毕业的她的确爱玩,心性还不定,不想太早结婚,对当某人的太太,甚至是母亲十分排斥。
所以她不急着履行婚约,三、五名媛相约就到海外旅行,大肆采购限量精品,以为有最好的朋友监管着,令她一见钟情的未婚夫不致玩得太过火。错就错在她太放心了,相信女人间的友谊,连最爱的男人被拐了也不知情,还傻乎乎地向同行的友人夸口两人绝擦不出火花。可惜她的自信被狠狠击溃,当她兴高采烈提了一手礼物从巴黎回来,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她从电梯走出来看到的一幕竟是吻得难分难舍的画面。
「理智点,不要做出不成熟的行为。」罗劭然神色冷峻,又恢复公事公办的总裁身份,话语冷淡。
「不要跟我讲理智,我还不够成熟吗?眼睁睁地看我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我要不吭声才叫可笑,你分明没把我放在眼里。」
公然地进进出出,举止亲密眉目传情,一点也不在乎别人侧目的大方调情。
「发表婚约后,我照样和女人搂搂抱抱,带她们上饭店开房间,那时可没见妳跳出来指责我风流浪荡。」他语带讥诮地说道,不把她的怒气当一回事。
咬着牙,她吐出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因为你不爱她们,那些女人是你打发时间的消遣。」
那不过是纯粹上的发泄而已,不具备任何意义,根本不需要担心,就像她虽然爱他,可也有不少这类的「朋友」,各自寻开心并不冲突。但是,玩乐一回事,却不许玩到最后动了真心,浑然忘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禁止三人同行。
「妳说得没错,我不爱她们,女人的存在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曾经,他以此为乐,不断更换身边女伴,让她们惹火的身体温热他。
「沈舒晨呢?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丝感情?」童凯芝难忍妒意,厉声质问。
一提到心爱女子,漠然眸子出现淡淡柔光。「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全是女人,你手指一勾,她乖乖地张开腿等你临幸。」她无法不恶言毒舌,满腔妒火几乎快要将她烧成灰烬。
「不许妳这么说她。」蓦地沉音,黑眸一冷的罗劭然射出冰寒眸光。
她大笑,笑得好不猖狂。「她是谁呀!值得你维护,不过是你养在小套房的情妇,她能上得了大场面,见见你同等出身的朋友吗?」
「谁说晨是我的情妇?」他不曾用这种眼光看过她,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突地,他喉头发涩,为自己的自私感到一丝痛恨。晨全心全意地爱他,而他却只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美。
「不是吗?难道你敢带她去见你爸妈。」她勾唇冷笑,赌他的不敢。
商场上的游戏规则行之有年,没几人敢任意打破,豪门世家当配企业大亨,政不离商、商不离政,没点家底攀不上大户人家,这是大家秘而不宣的默契。
一如天霸和茂亿的政策联姻,早在她十五、六岁时,两家已有了协议,藉由儿女亲家寻求更多的利益结合。
沉着脸,他不语。
童凯芝高傲地抬起头。「瞧,说不出话了吧!沈舒晨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妇,这件事众所皆知,是狡辩不了的事实。」
诋毁她、诋毁她,她要让敢抢她男人的人万劫不复,臭名不坠。
「童凯芝,不要找晨的麻烦。」他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
「晨,叫得多甜蜜,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她,你居然连名带姓地喊我,在你心中,我究竟哪一点不如她?」不问个明白,她始终如粳在喉,吞咽困难。
罗劭然抿着唇,冷然一视。「她能带给我快乐,而妳只让我觉得烦。」
「烦?」她拉高尖声,不相信他对她的评论只有一个字―烦。
「还有,未婚妻的角色不是只有妳能担任,收起妳的心高气傲。」她的刁蛮任性该有个限度,太过就显得盛气凌人。
「什……什么意思?」幽豆唇一颤,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
「今天妳也看到了,我有个儿子。」他不拐弯抹角,直接承认沈人人的身份。
「那又怎样?」她更加不安,急欲想捉住什么。
唇瓣一掀,他说出令童凯芝连忙南下的恐惧。「孩子需要父亲。」
他要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待在他保护的羽翼下,不让他们再吃一点苦,被人看轻。
她一听,惊得变了脸色。「叫沈舒晨找个男人结婚呀!那小鬼就有爸爸了,用不着你替她躁心。」
「我不会让我儿子叫别人爸爸。」除非踩过他的坟头。
「你休想带他回罗家认祖归宗,我不同意,你不要妄想我会接受你在外头留下的野种,绝不!」她气得满脸通红,坚决反对到底。一听到又是不堪的字眼冠在无辜的孩子身上,原想和平收场的罗劭然冷鸶沉眸。
「妳没听仔细我说过的话吗?妳这个自以为是的未婚妻位置取决于我,妳的同意与否不在我考虑之内。」
「你还是要把他带回罗家?」她太惊慌了,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一味气恼他把野种当成宝,不顾她的感受。
但是童凯芝更担心的是他连孩子的妈也一并带入罗家,让她无法拥有完整的家庭生活,不得不让出一半的丈夫与人共享。
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事,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怎能受此委屈,一向以己为尊的她目空一切,认为她要的男人只能娇宠她一人,不能无视她的要求。
「我是他的父亲,我有责任照顾他。」想起儿子喊他爸爸的甜甜童音,罗劭然刚硬的脸庞变得柔软,泛起慈父光彩。
「你就不怕我凌虐他,殴打他,不给他饭吃,趁你不在时把他赶出去?」她会,而且不会有任何的迟疑。沈舒晨的儿子绝对不能待在她的屋檐下。
勾起唇,他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妳以为我会给妳机会吗?」天真。
「机会是人找的,你不可能分分秒秒地看住他。」她故意摇下话,让他有所顾忌而打消念头。
「童凯芝,妳不聪明。」非要他把话说白了,让她更加难堪。
「罗劭然,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截了当,别吊人胃口,总之,我丈夫的私生子是过不了我这一关,他没权瓜分我未来孩子的父爱。」要她爱情敌的小孩比登天还难,他想都别想。
「那就恭喜妳找到好丈夫,我的儿子不必喊妳妈,妳解月兑了,也可以去追求妳自己的幸福。」他不耽误她,女人的青春有限。
童凯芝怔了怔,过了好一会才领悟他的意思。「你……你想甩了我?!」
「正确说法是,解除婚约,妳自由了。」他该娶的人不是她,而是……
一张清妍娇容浮现眼前,罗劭然抿紧的双唇微微松动,露出一抹爱恋的温柔,同时遮蔽心眼的黑雾也慢慢散去,他看见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忽地茅塞顿开,他终于知道压在胸口的重物是什么了,五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无比清心,原来他要的答案就是这么简单,他偏是想不透,伤了所爱的人,也令自己差点错失一生挚爱。
他早该想通了,却固执地不肯听从心中的声音,以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坚持往错误的方向走去。
也许失忆不算是一件坏事,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用这段时间反省、自我成长,当他再与心爱女子重逢,便明了谁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他雀跃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孩子的妈理应是他亲爱的老婆,他居然没有立即求婚,许下一生的承诺。
「自由……」喃喃自语,童凯芝表情骤地狰狞,双目大睁。「你想解除婚约,让我丢人现眼,就为了那个该死的小杂种―」
小、杂、种!
一条名为理智的神经倏地绷断,罗劭然满脸陰鸶地瞪着怪兽一般的女人,声音冷得叫人不寒而栗。「妳想狼狈的上报,还是获得同情的落幕,由妳取决。」他太仁慈了,才让她有张牙舞爪的机会。
「罗劭然,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甩开我,我等了你五年,并非是要将你让给那个恬不知耻的贱女人,你是我童凯芝的男人,这辈子别想有摆月兑我的一天。」她会纠缠到底,至死方休。
她真的在等他,从没想过嫁给别人。
沈舒晨一事叫她觉醒了,那场车祸过后没多久,为免夜长梦多,未婚夫的记忆突然恢复,她以照料他伤势为名,行同居之实,想借机培养出感情,早日踏入礼堂。
谁知他竟以一句「不方便」为由拒绝,日渐疏离,若非她不死心的缠着他,在他身边安排眼线,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生疏。
她不只一次提起结婚的事,他的回答千篇一律,不曾更改。
还不到时候。
「就算我把妳和男人赤果交欢的相片公诸于世也无妨吗?」一旦成为他的敌人,她将切身体会到他的冷酷。
「什……什么相片?」气焰顿失,她仓皇地追问。
他低声冷笑。「妳找个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盗印机密文件,妳以为我不会回报一、二吗?」
吃里扒外的张秘书不过是一颗棋子,他放着不动是让她寻个安心,省得她一天到晚来烦他,令他烦不胜烦。
「你……你几时知晓的?」她不免心虚,不若先前一副捉奸在床的大老婆气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开始他便察觉到有人在过滤他的电话,举凡是女人打来的,她后脚即到。
最不设防的人往往靠你最近。
被人戳破丑事,恼羞成怒的童凯芝不甘示弱。「你若不怕你儿子来不及长大尽管公布,任何妨碍我好事的绊脚石,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搬开它。」「妳……」她竟敢威胁他。一记倒怞冷气中断两人剑拔弩张的争执,盛怒四目同时看向低廊下拿着两片西瓜的人影。
「晨?」罗劭然低唤,快步地扶住站不稳的情人。
沈舒晨的脸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手上的西瓜掉了犹不自知,兀自消化令父母惊心的一番话。
「芝芝,妳……妳是开玩笑的吧!人人只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在发抖,全身冷得犹如置身冰库。
不想让她太顺心的童凯芝扬起残酷笑容。「妳说呢!妳不是最了解我的人。」
因为了解,她才心寒,好友反目成仇是她最不乐见的,而她无法扭转运作中的命运。
沈舒晨下意识抓紧罗劭然的手臂,力气之大,连他都感受到从她身体传来的惊曜。
快跑……快跑……跑呀!不要停住……车子……不……不要!快跳开……快点!车子要撞上了……晨,小心―
「劭然,劭然,醒醒……」柔皙纤手轻摇着,意欲摇醒呓语不断的男人。
是谁的血,一直的流。
鲜红一片,模糊了视线,刺鼻的腥膻味不断在鼻间徘徊,他护在身下的人儿为什么一动也不动,难道说真的来不及吗?
身子在飘浮,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不,不要拉开他,先看看他的晨,她受伤了,好多好多的血,她洁白的裙子、粉色的上衣,全让血染红了,血艳的颜色呀!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没做错什么事,只是爱他而已,为什么那辆车子油门踩到底,朝她身后一撞?
冷汗直流的罗劭然闭着双目,伸直手臂想抱起他最爱的女人,但是放在臂上的重量却轻如孩童,他低头一视,赫然是全无生息的儿子。
VK-4321BMWX5运动型休旅车,沉稳蓝……
「VK-4321……VK-4321……VK……」4321。
「到底在念什么呀!乐透明牌还是密码号码,你要再嚷个不停,害我没法子睡觉,我一脚踹你下床喔。」
没回答就表示同意。
不是她太狠心,实在是太困了,昔日好友的一番话让她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辗转难眠,一心记挂着会不会真的出事。
好不容易睡着了,身边的男人却开始异状,先是像在跑步似的直踢脚,接着,人明明躺在床上,两手不知在抓什么,拚命往上挥,最后还满脸痛苦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在作恶梦,她知道。
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叫醒他,免得他把儿子也吵醒了。
「是车牌号码。」
喝!他是醒了还是装睡,想吓死她呀!
「劭然,你要吃我或是继续作梦?」
「吃妳。」青髭初长的嘴无意识的蠕动。「厚!你耍我呀!回应得这么顺,你故意闹我是不是?」可恶,看她的枕头功。
有着可爱龙猫图样的小靠枕尚未落下,男人古铜色的大掌从空中拦截,顺势将施暴的犯人拉入怀中,即使没张开眼也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嫣红樱唇。
「等我把财产过继到妳名下才好谋杀亲夫,否则妳一毛钱也得不到,得不偿失。」他得尽快做些安排,让她获得一定的保障。
「什……什么亲夫,你别乱讲,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不需要你的财产。」日子过得去就好,她不奢求大富大贵。
「可是我想养妳。」用合法的方式。
闻言,她眼神为之黯然。「我们这种小地方你若住不惯尽管回台北,我和孩子不会造成你的负担。」
「晨,嫁给我。」这个傻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了,以为他只想把她当宠物豢养。
「嘎?!」他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相信我,妳没出现幻听,我的确是在向妳求婚,希望妳嫁我为妻,当我们孩子的妈。」啊!更正,她已经是妈了,他们的小肉丸正躺在大床旁的小床,呼呼大睡。
童凯芝的保时捷跑车也不晓得什么地方故障了,车子一驶到月下老人庙前,莫名其妙就熄火了,连续发动好几次都不成功。
那时天也黑了,接驳公交车开走最后一班,不得已的情况下,王美霞主动出面,让她留宿一晚。
不过因为她曾说过的一番话,沈舒晨不放心让儿子独睡儿童房,在罗劭然小有微词的反对下,仍然搭起小床,让儿子和他们同房。
「嫁……」她被口水呛住,咳得连眼睛都红了。
「太意外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是吗?」罗劭然打趣的说道。
她没好气地一斜眸。「是被你的话吓到,没事说什么疯话。」
「我是说真的,我们结婚吧!」他可以想象他们的喜讯将让不少人大吃一惊。罗劭然以为她会欣喜若狂,泪眼盈眶地扑上他,大声说:「我愿意!」没料到……
「你还在作梦,快清醒,快清醒,别说着不着边际的梦话。」她会当没听见,天亮后梦一场。抓住她在眉眼间,驱魔似的画圆双手,他发出不快的低音,「是,我是清醒的。」
他就那么不能信任,连真话也遭到质疑?
「不,你在睡觉,我在和你出窍的灵魂交谈,你快闭上眼,作个好梦。」他的梦里不会有她。
「妳就是我的好梦。」她闪避得太明显了,错开的目光不肯正视他。
臂膀一勒紧,罗劭然将纤柔人儿锁扣在怀里,不让她有一丝逃避的机会。
幽然一声叹息,似感慨,也是无奈,让他心口揪得发疼。
「爱上你,是我平凡一生最大的收获,我很满足了,感谢上天给我们相遇的缘份。」有缘却无份,这也是神的捉弄。
「然后呢!拒绝我,一个人孤零零抚养儿子,终其一生不再和我有任何的交集?」她怎么会以为他忍心放她一人,让自己跟她一样寂寞。抚着柔细长发,他爱怜地吻着弯弯细眉,为她的不技不求而有种想苦笑的感觉。
这个婚求得太迟了吗?让她由浓烈等到绝望。
「这是最好的结局,对你我都好……啊!你咬我……」她是为了他好,他不感激还欺负人。
「一、点、也、不、好。」他掐着她鼻子以示惩罚。「我爱妳,想和妳一生一世在一起,想再生一个像妳的女儿,我要牵着妳的手走完这辈子,不让妳有机会再看别的男人。
「劭然……」她失笑。
「要是妳敢用乱七八糟的理由拒绝我,就别怪我直接将妳打包带走。」他发狠的警告,霸道又专制。
「……」无力。
「对了,妳喜欢什么样的婚礼,在教堂神圣庄重的完成誓约,还是……干脆包下整间饭店的宴客厅,大摆宴席,将红线村所有的村民都请来……」看谁还敢说闲话,把人看轻。
「等……等等,让我再想一想,不要太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他想吓死她不成,她的心脏不够强壮呀!
「想什么,妳只要把自己准备好,给我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婚礼琐事自有人打理。」罗劭然的呼吸变得急促,盯着睡衣下滑的粉女敕香肩。
「……我渴了,下楼喝杯水。」
说她胆小鬼也好,她真的不认为此时适合谈婚事,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已,他们之间不仅仅夹着开发案,还有芝芝的不谅解,这些都是亟待排解的难题,绝非三言两语就能弥平。
在台北求学,在台北工作,其实她一直不适应都市丛林的快步调,形色匆匆的行人总在赶时间,没人悠闲地放慢脚步,无形中形成的压力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回到红线村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虽然未婚怀孕的行为让她度过一段煎熬的时日,不过一切的风风雨雨因儿子的人见人爱而逐渐消弥,雨过天青。沈舒晨借着喝水的理由逃离逼婚风暴,她快速地亲亲儿子酣然的睡脸,旋即跳过欲拦阻的长臂,身轻如燕地飞出好友周茉青口中的象房。
一下楼,她意外发现厨房的灯亮着,原本以为是母亲半夜睡不着,提早起床准备明天要到电视台录像的东西。
但是……
「怎么,看到我就想缩腿,我是变丑了还是女鬼,让妳吓得退避三舍。」也许她该戴个面具出来,才有吓阻作用。
退后的身体往前挺进一步,她神色不自然地撩撩发。「芝芝,我们的床板较厚,妳大概睡不惯吧!」
多年不见再独处,感觉上有点尴尬。
「请叫我童小姐,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情没那么深。」童凯芝口气傲慢地赏她一块铁板,丝毫不见客气。
「芝……呃―童小姐。」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乖乖地听训。事实上,她确实理亏,毕竟她背着好友和她的未婚夫交往,她一直深觉对不起她,也有意重修旧好。
只是感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对错只在一线之间,有了婚约的芝芝照常跟其它男人出游,甚至夜不归营,她才误判了形势,接受劭然猛烈的追求。
「还有,妳家的罗先生睡得惯硬床,没道理我不行,我没妳想的娇贵,别把人看扁了。」在她面前,童凯芝不肯认输,即使她真的因为床太硬而无法入眠。
她喔了一声,尴笑。「芝芝……我是说童小姐,妳要不要喝杯牛女乃?牛女乃可以助眠……」
「够了吧!沈舒晨,妳太虚伪了,有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吗?这里没有观众,用不着演戏,我不会被妳高超的演技给骗了。」除了矫柔做作外,她有哪一点比她强。
论家世、论外表她都高她一截,为什么她爱的男人不爱她,偏偏中意路过的小野花,这点让她实在气不过。面对她的恶意,沈舒晨的反应很平静。
「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平息妳的怒气,可是妳静下心来想一想,妳真的有这么爱这个男人,非他不可吗?」或许爱吧!但她更好胜,输不起。
「那是我的事,妳管不着,真要有心就把他还给我,别说些自己也做不到的大道理,妳的用意还不是想独占他。」她看透她了,两面取巧的双面人。
「五年前他就是妳的了。」她幽幽地说出事实真相。
她退让过,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还不够吗?
「妳在嘲笑我留不住男人吗?」童凯芝咬着牙,一脸怨恨。
「看到那张喜帖,我真的心碎了,妳有五年的时间让他爱上妳,失去记忆的人相当脆弱,只要妳多陪陪他、付出关心,他会被妳无私的爱所感动。」可是她太骄纵了,只想别人哄着她、娇宠她,却不愿拉段多点体贴。
有点饿的沈舒晨抚着肚子,心想着冰箱里应该有剩菜剩饭,殊不知她抚肚的动作落入童凯芝眼里,一条恶毒的心计因此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