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送到荒郊野外?
这是哪门子的笑话,为什么她下垂的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像是糊上一层胶水黏稠稠?
看个医师不需要到人烟罕至的幽僻山区吧!有种像是被绑架的感觉,在上车之前他应该先征询她的同意,哪有人自作主张决定她该上哪问医院。
看著越来越偏僻的山问,她实在怀疑这附近住有几户人家,一路行来除了两排行道树还是行道树,叫她不由得猜想这是不是私人产业,一般的山野小径不可能整齐划一的有如经专人整理一番。
先奸后杀、杀人弃尸、尸骨残破、狗咬熊叼……齐天柔脑海中浮现极有可能成真的画面,有些人道貌岸然的,看不出变态的倾向,外表装得正经,其实骨子里全是虫蠕生蛆。
防人之心不可无,都已经上了贼车还能下谨慎吗?清朗男子学院的理事长心机真的很重,用小人步数算计她。
“啊!谁模我?”
低扬的轻笑声回荡在狭小空间,下怒而威的沈聿御侧视草木皆兵的人儿,他不过轻轻碰了他手臂一下,竟然反应激烈的面露防备神色,一副自己要侵犯他的模样。
是他和社会月兑节了吗?还是现在年轻人的神经特别细腻,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有被害妄想症,时时提心吊胆的以为有人要加害于他。
“快到了,你不用紧张的绷著脸,我对男孩子的身体下感兴趣。”一丝笑意滑过胸口,他的面部表情维持一迳的无动于衷。
可是我不是男孩子呀!她在心里惨澹的回道。“理事长,我们会不会走得太远了?我会赶不上回家吃晚餐。”
一抹斜阳消失在地平线那端,暮色已渐暗沉,夜的帘幕提早到来,沮丧的齐天柔望著车窗外的黑色大地,笑得比哭还难看。
‘医院’有提供膳食,经由专业营养师精心调配食材,再交由一流大厨烹煮,口感不下一般高级餐点。”不知为何,沈聿御破天荒的对“他”加以解释,一反平日的言行。
“营养师?”一听到这个专有名词,她的胃口顿时大失。“理事长,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美食是不必计算卡路里,一顿饭要配几根菜很下人道耶!你给我一碗泡面好了。”
光听见营养师三个宇她已经快吐了,他们配制的菜肴只有三个丰可以形容:没味道。
“在没尝试过以前下要先下定论,至少在我品尝过后,我给它五颗星的尊荣。”对于食物,他算是满挑剔的。
齐天柔不怎么捧场的一嗤。“理事长是石头人,吃的是石头餐,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哪能跟你比。”
“石头人?”他?
“瞧你正经八百、面容严肃的,和石头一样刚硬,你肯定自己是人吗?”血肉之躯绝对不会忍受平淡无味的饮食。
泰式料理的酸,四川口味的辣,原住民山菜的苦涩,配上高胆固醇、高热量、高脂肪的女乃油面包,这才是人生的酸甜苦辣,吃在嘴里回味无穷。
“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我相信要改掉你的嘻皮笑脸也下容易。”乐观是优点,但也是致命点。
他太容易理想化,不会考虑后果,凡事先做了再说。
“理事长,你很爱说教耶!不当牧师真是可惜了。”他的布道大会没人敢偷溜,光看他那张脸先慑缩三分。
“沈聿御。”
“嗄?”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谁没有名字……咦!他说他叫什么来著?“沉玉玉?”
脸绷著像是憋气,齐天柔紧咬著下唇避免发出爆笑声,不晓得清朗理事长名字正确写法的她双腮鼓胀,不想伤人自尊的隐忍著笑意,她想下透这么阳刚的大男人怎会有女性化十足的名儿。
玉玉,玉玉,一看他的睑,再冠上玉玉两宇,冲喉而出的笑意排山倒海而来,她笑得毫无节制的扑倒在前座的椅背上,上下起伏的肩膀不住颤动,一发不可收拾。
“沈聿御,律丰少了彳旁,御统天下的御,不是你所想的玉。”他也笑得太猖狂了,没个分寸。
沈聿御的表情是沉郁的,几乎没有属于个人的情绪,除了眼匠那抹淡如轻烟的宠意。
“理事长,你很厉害喔!怎么看得出我的心里在想什么?”齐天柔微露崇拜的眨眨眼,没注意车子转入一条足以让大型客机起落的宽敞大道。
“在校我是理事长,出了校门口你就唤我一声沈大哥,我的年纪没大你几岁。”莫名地,他非常在意两人年龄的差距。
不多不少,刚好一轮。
“理……沈大哥。”齐天柔嘴甜的见风转舵,管他亲不亲先攀关系再说,给自己预留一条后路。
“沈大哥,你有没有走错路,没人会把医院盖在深山野岭,我们要不要把车子调转回去?”她越想越不安,孤男寡女……嗯!加上一个司机,男的,对她来说好像很不利。
“到了。”
嗄!什么?“你刚才有开口说话吗?”
他的嘴巴没动过吧!纯粹出自她的想像。
沈聿御的唇办掀了掀,薄细一笑。—到了。”
“到什么到,大男人说话要铿锵有力,下要小家子气地发出气音,就算到了也要沉著应对……啊!到了呀!”不会吧!这种鬼地方……
灯火倏地大明,一道黥目的强光打向行进中的车子,眼睛一眯的齐天柔不能适应乍现的白光,到舌的评论因此中断,以掌遮眼流露出讶异,很难相信人烟绝迹的山林会有住家。
但是更大的惊奇随后而来。
一栋高约五层楼的半圆锥形建筑物赫然出现,灯光全明的照出惊人全景,未进内室已先感受它雄伟的气势,犹如巨鸯展翅傲视群轮,孤傲中带著遗世独立的霸气。
那是风的声音,拥有王者的怒吼,拍翅冲霄掌管整个天空。
“天呀!好壮观的建筑。”第一个进入她脑中的念头是:钱太多,谁会把房子盖在这里。
“喜欢吗?我可以给你自由进出的特权。”施小惠是利诱的第一步,他已锁定他为白鹰的继任者。
喜欢?他在开玩笑不成。“谢了,我还年轻,不想和些徘徊不去的鬼魂住在坟墓里。”
齐天柔的木然表情充满煎熬,忍耐不去多做伤人的批评,她从没见过有哪栋大楼会建筑在鬼影幢幢的陰地上,虽然她无法看见飘来飘去的白影,可是她能强烈感受到那股聚集不散的陰气。
他们家里有陰阳眼的人是齐天傲,他从一出生就能瞧见奇奇怪怪的形体,还能与他们交谈,所以他的体质才会比早出世的她弱,因为接触了太多陰的东西,导致他的天然抗体也偏陰。
也就是说他属于陰性体质,性情陰柔。
“坟墓?”沈聿御的语调匆地拔高,难以置信齐天柔的“挑衅”言语。
换了别人用如此尖锐的词语形容他引以为傲的“夜鹰”总部,这会儿已经成为野狗拖食的点心,他不会轻易宽容敢大肆抨击象征鹰扬精神的外来者,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但对他,他多了一份包容,也许是基于借才因素,或是他尚未厘清的原因,总之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能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理由。
这点,他向来无所怀疑,他最擅长的便是能言善道,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七拐八弯把谎言变成誓言,让人跟不上他的思考速度。
“那是你看不到整栋建筑物围绕的陰灵,他们的怨气很重死不瞑目,追著害死他们的人索讨陰债。”呃!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对,岂下是指住在这里的人是大奸大恶、杀人无数的大坏蛋。
她想大概是地陰的缘故才聚灵,哪那么多满手血腥的人住在一起,又不是杀人总部,以杀人为业,众多幽魂是无处可去只好避往山中最深处,不想被人间的道士收服再死一次。
齐天柔没发现沈聿御在听完她的话后神色一变,目光陰沉的注视她的侃侃而谈,冷沉的分析她此话的用意是刻意或无心,第一次到“夜鹰’总部时人不可能发觉其中的奥秘,除非身为鹰王的他亲口告知。
“你还看见什么?”
冷飕飕的声音蓦然袭来,再不会看人脸色也会发现下对劲的地方,何况是反应快人一步的齐天柔。
她的表情恢复得十分迅速,“变脸”这部片子真该请她去演,一见苗头不对赶紧换上笑脸偎近,利用“男色”来化险为夷,真要出了事拉齐天傲来扛,有事“弟”服其劳。
“沈大哥要我看什么?黑蒙蒙的一片根本瞧不见山头山尾,你不会要带我去打猎吧?”听说野生动物的肉最滋补,只要不涉及保育类的都可猎捕。
“看病。”好小的手。
望著搭放臂上的修长五指,出神的沈聿御不自觉地做了比较,他的手细女敕得有如女子,若放在他手心根本不足一握。
“看……看病?!”齐天柔的声音差点被口水吞没,微颤的一抖。
真糟糕,她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心头有点慌,她看向车窗外的眼神闪避不定,一心祈祷有个天灾人祸降临,好让她顺利的逃过困窘,她可不想当场宽衣解带验明正身,让一群人欣赏她有料惹火的身材。
他的眼中出现一丝笑意,“你放心,这里的医师医术都十分高明,不管你有什么沉疴怪症都能找出源头对症下药。”
“还……还要吃药?”先前的淘气神采转为恐慌,她用力的捉紧他的手臂不再谈笑自若。
“看情况,严重的话还得打针住院,每天吊三包点滴,甚至进开刀房……”话说到一半,他的臂膀已经被她抓出五条暗沉的血痕。
看来要控制他并不难,针筒和药丸足以令他屈服。暗笑在心的沈聿御没发现他对齐天柔特别纵容,即使两人近距离的相依偎,他先人为王的第一印象仍未扭转过来,始终当身边的人儿是个男孩。
所以有些事被他有意无意的模糊了,从未认真的思索个中原由,只当求才若渴子以疏匆,不肯面对心底的声音。
车子缓缓地驶过巨大的鹰形喷水池,慢慢的停靠在有一排人等候的弯月车道,怕打针吃药的齐天柔吓得手脚发冷,紧捉著沈聿御寸步不离,当是庇荫地不愿成为手术枱上第N号实验品。
“打个商量别解劫我,我得的是感冒下是AIDS,用不著阵容庞大的惊吓我。”回去后一定要去行天宫收惊,请天上众神保佑她万事平安。
“医师还没检查前我下能给你保证,若是开刀才能治好你的病,我会叫他们把手术刀磨利点,别下错位置、留下私人物品。”一他的眼角几乎是眯的,感兴趣的一再恐吓。
“他”害怕的表情让他感到开心,感觉心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轻松,恨不得把“他”柔进骨子里带著走,随时取出来把玩。
“什么?”齐天柔吓得脚一颠,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
心口一动,沈聿御顺势一拥。“小心点,路不怎么平。”
她脸红心跳的抬头一瞠。“你故意取笑我。”
可恶的大男人,存心让她出糗。她又羞又怨的轻捶他胸口,十足表现出女孩子的娇态,可是他却没注意到这一点的一笑置之,当是小孩子在闹闹脾气。
不过有两双混在人群中的眸子看出端倪,手心紧握让指尖刺人肉里,恶毒的射出凌厉目光。
那是出于嫉妒与不甘,为即将被取代的位置。
“嗅!再用力点……嗯!就是那里,模我……我需要你……哦!快来……我的心里好空虚……”
“小贱妇,看不出来你的身体保养得挺不错,肉细肤白十分可口……啊!你咬我。”好个荡妇,看他怎么教训她。
男人放慢驰骋的速度,一深一浅的不肯立即满足身下女子的需求。
“要死了,你这个懒鬼,下戴已经很过分了,居然一滴下剩的释放在我的身体,要是怀孕你要负责吗?”真该死,她的事后避孕丸呢?她绝不怀这贱胚的种。
男子滢邪的往她身后一抱,再度将她压在身下。“肚里多块肉才有筹码,你想一直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吗?”
他煽动著,见缝就钻。
“你的意思是?”她心里有数,却没有勇气付诸行动。
“把孩子赖在他头上,母凭子贵赶走正宫娘娘,到时你的地位谁也抢不走。”
以后他的孩子会成为真正的领袖,用不苦看人睑色。
“这……”她的心志动摇了一下,随即表情痛苦的摇摇头。“他不会让孩子生下来的,我只能当他暖床的工具,不配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那是你不懂得使用女人的天赋,男人的心再刚硬也有一处柔软地,你多用点心机不就成了。”他嘲弄的边说边逗弄眼前丰盈的。
“别玩了。”她不以为然的拍开他的手,下床开始著衣。“你的处境不比我好到哪里,到手的威武‘白鹰’就这么让人给夺下去。”
男子听见她的讽刺恼羞成怒的朝空挥了一拳,“用下著冷嘲热讽,‘白鹰’的位置我一定会拿回来。”
“怎么拿?用你的一张嘴巴?”他的心够狠,可惜少了发挥的机会。
他冷笑的捏捏她的下巴说道:“所以我们才要密切合作呀!韩秘书,你恨之入骨的对象跟我要除去的眼中钉是同一人。”
因此他们才能一拍即合,为共同的目标联手扫敌。
不过她比较可笑,居然和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吃醋,而且对方还是个男孩子,鹰主再怎么赏识也下可能爱上他,她找错人吃味了,真要担心的应该是未来的鹰后,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少直呼我的头衔,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你勾搭上了。”韩静雪怪罪的一斥,小心翼翼的提防四周有无可疑的小耳朵。
丑事干多了她真以为隐瞒得住吗?天真。“你这蚤货浪得很,哪天再来较劲,我这床随时空著等你。”
“白汉笔,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找个时间将你的人马部署好,不要到时候让我找不到可用的人。”他要敢坏她的事,她一定把他那些下流勾当全部公诸于世。
“我才怕你心软办事不丰,只要鹰主给你一点甜头尝尝,你就乐得晕头转向地忘了自己是谁。”他不相信她,必要时她会是最有利的代罪羔丰。
“你……”
各怀鬼胎的两人怒目相向,互不信任地认为对方会扯后腿,你防我、我防你的不肯退让,没有方才欢爱时的热烈,连余温都少得可怜。
可是谁又少不了谁地必须互通有无,韩静雪负责搜集出入的动向,白汉笙是主要行动人物,他们的环节必须相扣紧,下能有任何小疏失,否则前功尽弃事小,一有差错两人都完蛋。
为权、为情,他们都使出了全力,谁也不当输的一方,因为他们没有输的本钱。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韩静雪一离开不久,白汉笙身后连接另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曼丽的身影亲昵的贴向他的背,纤纤十指像精灵的魔棒滑向赤果胸膛。
“哥!搞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