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产报国 第五章 作者 : 寄秋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乍见远远走来的男人,甘宝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说得肉麻兮兮,丝毫不难为情。

“不要油腔滑谓,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他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连这地方也能不期而遇。

“我的心指引我来。”他故意眨眨眼,顺势取走她手中的三柱香烛。

她很想大吼一声,但理智不允许。“你不能正正经经的说一次话吗?”

“可是我正经说话的时候你却不想听。”他说得委屈,好像错不在他,全是某人的因素。

而这个某人简直无语问苍天,不知该用何种方式才能请走无所不在的瘟神。

上一回在图书馆,他无预警出现在她座位旁,用便条纸传话,让她碍于馆内不得高声谈论的规定,硬是笔谈了好一会,她安静的阅读习惯被他彻底破坏。

上上一回是清寒学生义卖会,街角咖啡屋提供一千个小蛋糕义卖,她在现场制作并贩售,所得悉数捐给清寒家庭。

结果他又现身了,作风高调地买走她所有的小蛋糕,当场分送在场的小朋友,并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另捐一笔款项。

诸如此类的巧合一再发生,她不禁怀疑他是否在她周遭埋伏了眼线,将她的一举一动回报他,让他提早一步预作准备,她才没借口赶他。

可是,有可能吗?她并未告知任何人她的去处,他又从何得知?

百思不得其解的甘宝儿从没想过是沈少轩出卖她,她在出门前曾和小男孩的母亲沈静玉聊了一会,进而谈起今天是父亲的祭日。

“小心点,宝儿,这里的长草会绊人。”莫堤亚出声提醒,大掌稳实地牵住柔若无骨的小手。

“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牵。”又不是小学生,要人牵着走。

这条路她来来回回好几遍,比他还熟。

他面带微笑地握紧手心绵掌:“让我照顾你不好吗?你这么倔强,伯父瞧见了可会心疼。”

原本想怞回手的甘宝儿在他提到亡父后,忽地放软了语气,“你整天在我四周晃,不用工作吗?”

“你在关心我?”他的心情变得愉快,唇角抑不住的上扬。

“我是怕你饿死,别人误会我和你关系匪浅,通知我去认尸。”她口气别扭,不承认她渐渐习惯他的陪伴和唠叨。

父亲死时,肇事者赔了不少钱,但是贪财的亲戚们假借长辈在,丧礼不宜铺张为由,草草地埋葬尸身,连墓碑也未刻字,企图分走大笔赔偿金。

其实甘家哪有什么长辈,全是少有往来的叔公婶婆,他们一听肇事的富家子弟愿拿钱和解,之前那些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亲戚全出现了,七嘴八舌的讨论谁该分多少。

幸好她还有一位从法官退休的姑婆,她一站出来说话,没人敢吭声,葬礼过后的赔偿金全交由信托基金管理,只有她一人能领用。

只是她脑部受创不轻,人尚未出院,父亲已被迫不及待的亲友埋葬,为了不惊扰先父的安宁;所以她没打算挖出另葬,仅重修墓土,刻上父名及生辰卒年,让亡者长眠于地底。

因此名为公墓的墓地,由于管理不当加上少人走动,很多都被杂草淹没了。

她每年必来一次,对路况十分熟悉,虽然有好几次绊到脚差点跌倒,但是身边的男人始终护着她,厚实大掌不曾放开。

“呵呵……你这人就不能老实点吗?真实的做你自己。”他微顿,眼神温柔地凝视她。“我不会是那个伤害你的人,相信我。”

她的心微微浮动。“快走吧!我父亲还在等我。”

“胆小鬼。”他宠溺地取笑。

“别说我是胆小鬼,我不喜欢。”他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事。

瞧她眼露痛苦,又极力忍住,不想人家看见她的内心世界,莫堤亚不舍地轻握她手心。“我设计电玩游戏,只要有一台电脑,到处都可以是我的工作室。”

“所以你才这么闲,整天做着莫名其妙的事?”难怪他的时间弹性,不受拘束。

他哪里闲了?白天不务正业,到了晚上可有他忙的,常常得挑灯夜战,改良游戏。“我这工作的好处是收入惊人,嫁给我就是富太太,不必为生计烦心。”

甘宝儿假装没听见他变相的求婚。“我父亲的坟就在那里,我先过去了。”

她一下挣开他的手,快步走向被蔓草野花覆盖的坟头。

顿感失落的莫堤亚收拢空无一物的五指,暗自苦笑。她逃得可真快。

凉风徐徐吹来,艳阳高照的天气仍稍嫌偏冷,走在一座座被忽略的荒芜土坟中,似乎有股莫名的寒意袭来,一粒粒疙瘩纷纷冒了出来。

来到父亲坟前的甘宝儿先摆上祭品,再点香,红光一现,香烟袅袅。

以往她会自言自语地和父亲说上一会,不过今天多了个人,因此她的话变少了,仅是寥寥几句,简单带过,有些事还是搁在心头,不适合道于外人知。

她对感情没有期待,面对婚姻更是畏如猛虎,原本以为枯槁的心在遇到眼前这个顽固的男人后,好像悄悄起了化学变化。

那一句“让我照顾你”让她好心动,可总有个期限吧!没有人可以保证一辈子不离不弃,父亲的骤然辞世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与其怀抱着希冀然后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至少不会有连呼吸都像要撕裂咽喉的痛。

“等等,你抢我的香干什么?”刚要插入以砂土为灰的香炉,冷不防一只大手夺去清烟上飘的香。

“祭拜岳父。”为人子孙,总要表现一些诚意。

“什么岳父,你怎么老是不看场合,为所欲为,说些不该说的话?,”她气急败坏的想夺香,不让他在父亲坟前胡说八道。

莫堤亚高举起香,一把扶住她瘦削的肩膀。“宝儿,你不是小孩子了,还要在伯父面前做出孩子气的举动吗?”

“我……分明是你欺负我……”她气弱地说道,神色微尴。

“接受一个人的感情没那么困难,只要把你的心打开,这世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偏偏我遇上了你,这就是缘份。”他语气轻如和风,一点一点沁入她自我封闭的心窝。

“缘份是虚幻的,无从捉模。”不能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全是假的。

看得出她在抗拒,被某个心结缠住,莫堤亚也不急,兀自等着她破茧而出。

“若不去追求,又怎知真假,你何不先踏出一步试试?”

“踏出一步……”她低声轻喃。

天空是晴朗的,万里无云,她仰望着天,找寻答案。

蓦地,身侧的男人双膝落地,三炷清香高举过头,表情肃穆,挺直的背脊有如强风吹不倒的石柱,昂然而立。

“甘伯父,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以前住在你家隔壁的莫堤亚,十五年前我答应宝儿要娶她为妻,如今我依约而来了,你泉下有知,请保佑我们顺利,无波无折。”

“你快起来,不要乱来……”甘宝儿急了,使尽全身的力量要拉他起身。

但他一动也不动,依旧跪地不起。

“我以女婿之礼给你磕三个响头。”他当真连磕三个响头,慎重又庄敬。“在此我郑重向你保证,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好好照顾宝儿,凡事让着她,不跟她争吵,连同你来不及给她的爱,我会加倍给她。”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信这些的……”心情略显激动的甘宝儿偏过头,不想他看见自己眼中微浮的泪光。

他情真意挚的握住她双手,两人四手将手插入香炉。“所以我要以行动让你相信,破除你心中的迷咒。”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她说不出口内心对婚姻的恐惧。

他以指抬起她下颚,温热气息瞬间封住微颤芳唇。“我是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诉我。”

他是巨大的垃圾桶,足以包容她倾倒的心事。

“你……”抚着唇,一股热气往脸上冲。

因他而起的燥热蔓延周身,顿感心慌的甘宝儿失去冷静,她眼底有着退缩和恐慌,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不愿他靠得太近。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好,不需要多个过客,她会照顾自己,不让死去的父亲担心……

慌乱间,她踢到不知是谁留下的空保特瓶,轻得几无重量的塑胶制品被她不小心踢了出去,落在父亲没贴上照片的墓碑前。

有点糗,有点无措抛讪讪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霍地,一阵清朗笑声扬起。“宝贝,你要不要报名下一届的世足赛,你起脚的姿势很有架式。”

“莫、堤、亚——”他的笑真刺眼。

“少掉姓氏我会更开心,宝儿宝贝。”他又不正经的取笑她,神色轻佻。

“你简直是陰魂不散的无赖。”如影随形,摆月兑不掉。

甘宝儿没发现他嘴边噙着宠溺的淡笑,经他这么刻意的一闹,她原先的不自在和紧绷一扫而空,还有余力跟他斗嘴。

她是被宠爱的,但是心底的陰影让她不敢相信他的付出,以为他只想逗着她玩。

“嘘!宝贝,你忘了这里是墓地吗?小心他们真的陰魂不散的跟上你。”他在心里默念:各位先人,请勿见怪,小小口无遮拦一下,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的手放在哪里?”鬼很可怕,但人更可恶。甘宝儿冷着脸,目光朝下移。

莫堤亚的手堂而皇之地贴在她纤细的腰身,手臂束紧,将她拥入怀中,也利用自己的身高为她遮阳。

“我在保护你免受恶灵侵袭,我是男人,阳气重。”他大言不惭的说,将下流行径合理化。

她脸上乍青还红。“你放手,我要帮父亲的墓除草。”

面对无耻的大赖皮,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坐着坐着,女人逞什么强,粗重的工作该由男人来做,你到陰凉的树下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好男人就是抢着把事情做完。

挽起袖子,从未除过草的宅男帅哥弯,拔起生平第一株草,接着又连根拔起半人高的蒿芒,手边的动作不曾停下。

日头炎炎,脚边杂革越堆越高,挥汗如雨的脸庞上写满认真,贲起的臂肌完全显示出男人的力量与强壮。

认真的男人最耀眼,即使是不想动心的甘宝儿也看傻眼,胶着的视线无法移开,口干舌燥的吞咽唾液。

他是个令人着迷的男人,她第一次有了这种体会。

“发呆呀!脸都晒红了还不晓得,快补充水份,免得中暑了。”

一瓶矿泉水送到嘴边,她不假思索的接过来,就口一饮,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热昏头了,居然认为他很可口,想扑倒他。

这种想法太可怕了,一向冷情的她怎会有怪异的冲动,只看见汗水从他颈肩滑落,滚进汗湿的衬衫里,她的身体忽地着火似的,很想伸舌恬去那颗汗珠。

一想到此,她又大口地灌了两口矿泉水,一瓶透凉的水几乎要见底……

等等,她有这么渴吗?牛饮一整瓶……

“你把你喝过的水给我?”她大叫。

莫堤亚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叫间接接吻,宝贝,我的吻很甘甜吧!”

“你……你……”她下一个反应是将瓶身丢向他,转身走人,眼不见为净。

“等等我呀!宝贝,你又忘了做一件事。”他高声喊着,笑声尾随她而去。

双手合掌,莫堤亚朝甘父的墓一拜,口中念念有词,一缕清烟袅袅而上,风吹过,冥纸烧尽的灰飞扬。

“对了,我有个“小”礼物要送你。”

“收回去,我不要。”

笑声低沉。“我只说送你,没要你要呀!”

“你在搞什么鬼,别拉……我不搭你的车,公车快来了……”他是个毒瘤,离得越远越好。

拜祭完先人,从墓地走出后,从后追上的莫堤亚就像甘宝儿的影子,她往左走一步,他便上前一挡,她往右移,他同样站得直挺挺,逼得她朝他的车子越靠越近。

公车来了又走了,两人仍僵持不下,互不退让的大眼瞪小眼。

蓦地,类似幼兽的低呜从未关的车窗里传出。

“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不,不可能!她一定听错了。

双臂环胸,莫堤亚气定神闲地等她打开惊喜。“你何不自己瞧瞧?”

“你不会在里面准备整人玩具,骗我上车。”她面露提防,谨慎确认。

有时候他的手段很不入流,像是小男孩的恶作剧。

"NoNoNo,我是正人君子好吗?绝不做小人行径。”枉他一片心血,竟遭到污蔑。

甘宝儿对他的信心指数偏低,但是不断哀鸣的声音让她狠不下心弃之不理。

就像沈少轩对莫堤亚说过的,她的心很软。

“这是……什么?”她惊讶的睁大眼,向来冷然的眸子灌入大量的光彩。

“模模看,它不会咬你。”打开笼子,他怂恿着,两眼笑成弯月形状。

“它好小……”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怯缩。

“它刚断女乃,出生不到三个月,我觉得它圆滚滚很可爱就买下来。”他把她的手往小狗头上一放,抚模黑白相间的柔软兽毛。

基本上他不是爱狗人士,对狗类也不具好感,可是因为她喜欢,所以他多了几项嗜好,替狗洗澡、喂它吃狗罐头。

“你知不知道这只是圣伯纳幼犬,以后长大会变得非常庞大。”她爱不释手的模着软乎乎的狗狗。

“是吗?我以为它是可卡。”他假意苦恼,好不为难。“这样好了,我们把它还给宠物店,大型犬照顾起来很麻烦的,而且食量惊人。”

他一副想到好办法把小狗解决掉的模样,让甘宝儿气得火冒三丈。

“不行。”

“不行?”他差点要笑出声,因为她紧张又气愤的可爱表情。

他这招以退为进见效了。

“你不能买下它又遗弃它,它的心灵会受伤的。”它还那么小,需要有人用心照顾。

他失笑,“宝贝,这只是一只狗而已,它不会有任何感觉,而且它跟着我还不到一天。”

“狗有灵性,它会晓得谁是它的主人。”看着那双傻不愣登的棕色圆眸,她整颗心都快融化了。

“不然找个有爱心的人收留它,狗的忘性大,只要给它吃,它就会认主子。”

他一直强调要把狗送走,大型犬太难养了。

“你怎么这么残忍,它无辜的眼神不能打动你残酷的心吗?”一遇到真心喜爱之物,甘宝儿冷硬面具全然卸下,露出最真实的自我。

狗就是狗,能有什么无辜的眼神。他忍俊不已。“可是你又不要它,我一个人照顾下来。”

“谁说我不要它……呃,我是说它孤零零的,很可怜,你不必急着送走它,先养养看再说,也许培养出感情,你就舍不得它离开了。”她极力掩饰内心的渴望,压抑想留下它为伴的念头。

狗类当中,她最喜欢圣伯纳犬,它们不仅忠心,安静,还会救难,无辜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傻气,很爱恬人,却也会在主人不在时自己找乐子,乖巧的看家。

小时候妈妈怕狗,不让她养,长大后因为环境不允许,所以她放弃了,没有大草坪让狗儿自由奔跑,养它等于是害它,这是她的顾虑。

“我们天天见面,怎么培养不出感情?”他用她的话反消遣她。

她一听,脸刷地涨红。“狗和人不一样,哪能混为一谈!”

“你是说人不如狗有灵性,即使对他再好,他还是会反咬你一口?”莫堤亚若无其事地抱走她手上的幼犬,放入小狗专用的笼子。

看得出她很挣扎,想把狗抢走,怔忡的脸上有一丝不甘。

可是他故意吊她胃口,不言明狗要不要送人,让她七上八下的跟自己拔河,犹豫该不该强索这份礼物。

“你……呃……把它留着,白天放在我店里,我帮你看着,晚上你再带它回你住的地方。”她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听起来很不赖。”他表现出像被说动的样子。

“有人替你照顾宠物当然很不错。”你别得寸进尺!甘宝儿用冷冷的眼神瞪他,警告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他能把她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那么对她时喜好了如指掌也非难事,他肯定下过一番工夫调查,让她无所遁形。

而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得透彻的感觉,毫无隐私,模模鼻梁,莫堤亚见好就收。“来吧!我送你到街上逛个两圈,顺便在车土讨论一下我们的狗儿子。”

“什么我们的狗儿子,那是你的狗。”她口气有点呛,不高兴他拿狗诱她上勾。

闻言,他大笑。“天气满热的,我们去吃冰。”

“吃冰?”一上车,她警觉的眯起眼,心里暗惊不会又是……

出了墓地,车子平稳地推进,平时少有人车的老街冷冷清清,一片萧瑟的落叶被风吹赶着,旋空绕了几圈,落在马路中央。

疾驶的轮胎一辗过,叶子扁平了。

一片竹林豁然出现,绿意盎然,路的两旁是人工植栽的花卉,红的、紫的、黄的,嫣然而立,迎风摇曳。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根本不是回市区的路。

“吃冰呀!”他眼眉上扬,显然心情十分愉快。

不见人烟的僻静,让甘宝儿忍不住冷讽。“在鸟不拉屎的深山野岭?”

整条路看不到一辆车经过,附近没有住家,虽然不在山里,四周隐约可见结实饱满的金黄稻穗,可却毫无人迹。

“野趣呀!宝贝,这是我们第一次的约会,你要有点耐心。”他跟着车内的轻音乐哼起歌,神态惬意。

莫堤亚的心情轻松得快要飘起来,好像吸毒者一般,飘飘然如在云端,满溢的笑意几乎将车子托高,飘浮在半空中。

反观甘宝儿就少了他的怡然自得,一张清妍娇颜绷得死紧,两手交握,颇为用力,平视前方的目光冷得像冰,不太亲切。

要不是有只惹人怜爱的小狗在车上,她大概会拉开车门跳车。

“到了,芒果之家。”

“芒果之家?”一间不起眼的小平房。

“我上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家以芒果为主的餐饮店,它不只提供芒果做的餐点,还有多种变化的芒果冰品,让人吃到嘴软也停不了口。”他大肆宣传,仿佛是人间极品,不可不尝。

“有芒果冰沙和芒果冰淇淋?”她两眼微微发亮,想吃又顾及形象。

莫堤亚也不多说,直接牵着她细白小手走入原木风的小店,让她亲自见识里头有多少口味。

令人讶异的,店主是对年纪不大的夫妻,其中一人躁日本口音,不时冒出一、两句无厘头的日语和不流利的中文。

不过他们的服务态度很亲切,虽然还不到开店时间,还是一样热情的招待远来之客,甚至坐下来和客人聊天,谈谈对芒果的热爱。

碰到同好,原本有些顾忌的甘宝儿也谈开了,边啖爽口绵密的冰淇淋和冰凉透心的冰沙,边和老板交换营业心得。

不一会,陆陆续续有由远而近的车子驶进细砂铺成的停车场,店里的人声也一下沸腾起来,更多的欢笑声涌进。

芒果之家的特别料理吸引大批的老饕前来捧场,即使店很遥远,还是大受欢迎,为吃一道好菜不辞千里而来,再远也值得。

“很感动吧!你已经吃第三杯了。”透明的冰淇淋杯盛上三球冰淇淋,撒上巧克力米和酥脆心形饼干,上头淋着金黄蜂蜜。

“现在不要跟我说话。”她没空。

俊雅面容浮起宠溺笑意,他以食指抹去她嘴边蜂蜜,再放入口中一吮,心中盈满如蜜的幸福感。

他想他可以一直看着她可人的模样到白发苍苍而不厌倦,真实的她最动人。

莫堤亚满心欢喜的望着那张既纯真又清艳的丽容,内心澎湃万分。

突地,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的美梦,急促的熟悉声让他神色一凛。

“什么,你妹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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