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葡萄园里闲晃,要不就跑到酒庄里讨教品酒的诀窍,或者溜直排轮到葡萄园附近的村镇里听那些酿酒老乡们谈论酿酒经,还可以去攀岩、去钓鱼,雪侬自得其乐的过得好不惬意,几几乎已忘了巴黎的家了。
直到半个月后费艾来找她,她才想起忘了跟杜奥爸爸、妈妈联络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是杜奥妈妈叫你来看我的吗?我马上回去打电话给她!”
“爸爸也不太放心,毕竟这是头一次你自己出来度假。”
果然!
“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嘛,我在这里过得很愉快,都不想回去了呢!”
“是吗?”
沿著葡萄园的小径,两人并肩往古堡方向走去,听费艾的语气有点奇怪,雪侬不禁疑惑地瞟他一眼。
“你不是到蒙地卡罗了吗?还有,你那位大女乃妈呢?”
“……我们分手了。”
雪侬恍然大悟。“难怪你有点怪怪的,希望不是为了我。”
费艾摇摇头。“不,跟你无关,是我的问题,我再也忍受不了她那种傲慢的占有欲,所以分手了。”
雪侬耸耸肩,没说话,以费艾的个性,她也不认为他能忍耐那个猖狂的大女乃妈多久,两年时间已经够长了,再忍耐下去,费艾不是精神衰弱就是搞自闭,这种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打完电话后刚好用午餐,之后,他们一起到大园区的庄园洗三温暖,晚餐后再回到古堡。
“我住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好啊,为什么不好?刚好,你可以住男主卧。”
听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费艾似乎很高兴。
“才不要,我要住看得见小溪的房间。”
“对喔,从主卧室看出去只看得见葡萄园,那你只好住后翼的房间了。”
于是,费艾也住下来了,每天和雪侬一起上山下海、跑东跑西,好像她刚到法国那时候,两人总是腻在一起,不同的是,那时候雪侬的心还在台湾,而此刻,雪侬的心已经在法国生根了。
十天后,两人正在村子里闲晃,匆听得路旁闲聊的老人家谈起晚上会有一场复古舞会,两人顿时双眼一亮,不约而同往回跑。
“快,回去换衣服!”
“你有吗?”
“我没有,但女主卧的衣柜里满满都是,我试穿过,刚好合身。不过男主卧衣柜里的衣服你可能不太合适,裤管好像太长了。”
“不要紧,我跟管家的儿子借,他应该有,我相信我们的身材差不了多少。”
因此,一回到城堡之后,两人就一个往后跑,一个往楼上冲。
雪侬先匆匆洗了个战斗澡,穿上内裤、后便直接转入更衣室打开衣柜的门,旋即瞠眼傻住。
又是什么状况?
浴室里依然是雾蒙蒙的水气,但这回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因为他就在她前方两步处正面对著她,上衣月兑一半,一脸惊讶。
黑褐色的眸子对深黑色的眸子,好半天没有人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半点声音。
然后,他动了,视线,徐徐从上方拉到下面,流连了好一会儿后,再很不情愿的缓缓回到她脸上,自他眼中,她可以一清二楚的瞧见两把熊熊燃烧的欲火——保证可以在三秒钟之内烧光地球上所有的森林,因此,当他张嘴似乎要说话时,她即刻砰一声关上门,随即又打开……
满满的泡泡袖长裙。
没错,这是衣柜,她并没有开错门,所以,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那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呆呆站在衣柜前面,怎么想都想不通究竟是怎样?
虽然她的背脊还是有点毛毛的,但已经没有第一次见到时那种想落跑的恐惧,也许是因为她看清楚了那男人的模样,而那男人实在不像鬼。
直到费艾来敲门。“雪侬,还没好吗?”
猝然回神,她甩甩头,硬生生甩开刚刚那件事,随手拿件衣服穿上,胡乱刷两下头发,一边跳著脚穿鞋,一边大叫。
“好了、好了,快好了!”
不管是不是真有鬼,这件事绝不能说出去,不然管家一家人一定会落跑得比谁都快。
除非他们先被吓死!
这天晚上,当雪侬和费艾一起跳舞的时候,脑海里却只想著为什么会又碰上那种事了?
还有那个男人,修长挺拔的个子,深沉俊挺的五官,年岁跟费艾差不多,二十六、七岁上下,气质却比费艾成熟许多,即使双眼欲火熊熊,表情依然十分冷峻,还有点严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他,虽然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到底是谁?
又为什么会跑到她的“幻觉”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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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阳光已十分灿烂,但雪侬似乎一无所觉,兀自漫步在葡萄园的小径上,愈走愈远,好像想一路走到巴黎去。
“雪侬。”
“嗯?”
“你最近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有什么心事吗?”
雪侬瞄费艾一眼,耸耸肩。“没有啊!”
费艾也是第一次到古堡来,那种事问他也没用,就算要跟他讨论那究竟是什么状况,以他那种铁齿不信邪的个性,恐怕也只会招来他的嘲笑,搞不好他还会认为是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她,致使她脑筋不正常产生幻觉,下一步可能就要进入发疯阶段了,于是硬要带她回巴黎,那她不如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真的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
“那就好。”
嘴里说好,但费艾的表情并没有变多好,奇特的眼神驻留在雪侬脸上许久后,他又开口了。
“雪侬。”
“嗯?”雪侬依旧漫不经心的。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
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
费艾苦笑。“不,我的意思是,以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我喜欢你。”
“喔。”随口应了一声,又继续走出一大段路后,雪侬才蓦然定住脚步,惊骇的回过头来大叫,“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耶?!”雪侬张著嘴,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你很意外,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费艾慢慢走近她,“我会给你时间,也希望你能够认真思考一下,能不能抛开妹妹的眼光,用纯粹女人的眼光来看我?”话落,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旋即转身离去。
雪侬继续吃惊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已是天下大乱,所有线路全都缠成一团,完全不能理解费艾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直到艳阳几乎将她的头发全烧焦了,她才转回城堡的路,一路整理思绪,一路喃喃嘀咕著费艾是不是在捉弄她?
然而一回到城堡,她就知道费艾不是在捉弄她,因为他真的离开了。
“上帝,他是说真的耶!”
她声吟著回到卧室里,决定先泡个澡冷静一点再来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她这一泡竟泡得睡著了,直到冷水将她冻醒,她才抖著身子爬出浴缸,左右一看,完了,忘了拿浴巾,急忙拉开毛玻璃门要去穿浴袍,但下一刻,她骇然惊喘一声,低头看,更是惊叫著砰一下又拉回毛玻璃门。
天哪,他光溜溜的,她也光溜溜的!
闭闭眼,她数到三,再拉开毛玻璃门,果然,没人了,她马上冲回卧室里穿上浴袍,再回到浴室里查看一遍,没有人就是没有人。
除非真的是闹鬼,不然无法解释这种状况。
可是,他一点都不像鬼,也不可怕,至少她不觉得他可怕,既没有恐怖的死相,也没有伤害她的企图,有什么好怕的?
事实上,她还觉得他挺好看的,以她的标准来打分数的话,起码可以打上九十五分,这种幽灵,说真的,实在没什么好怕的,等他现出鬼模鬼样时再来考虑要不要逃命还来得及。
好吧,就算他真的是鬼魂好了,请问他又是哪一位鬼大爷?历任堡主其中之一吗?
多半是。
但,是哪一任呢?
想到这里,眼角不经意瞥见那本第一天被她随手扔在那里的日记本,她即刻确定那家伙应该就是日记本的主人,也就是1847年康帝葡萄园的主人。
别问她为何这么确定,她也不知道。
于是,她立刻擦干头发换上T恤、牛仔裤,再骑上脚踏车到村子里四处询问,一个钟头后又回古堡开车到伯恩。
在伯恩的图书馆,她耗了一整个下午,却只查到1847年时,康帝葡萄园的主人叫埃米尔·裘雷欧瓦,有生辰,没有忌日,1847年时他才二十七岁,从他父亲手里继承葡萄园不过四年,至于他的生平记录根本没有,只简单一句他曾闹过一件丑闻带过去,他的妻子、子女等资料也付之阙如。
就是他在1869年以二十六万法郎的价格,将康帝葡萄酒园卖给杜奥布罗杰家族的。
他为什么要卖?因为他没有子女可继承吗?
依然满月复疑惑,她回到古堡里,晚餐时,用不经意的态度询问管家,“你知道历任堡主的事吗?”
“那种事去问酒庄的人比较清楚。”
也对,酿酒技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历任堡主的八卦要传也一定是由他们传下来的。
好,马上,不,明天再去问!
主意打定,用过晚餐后,雪侬立刻回房去睡觉,打算明天早早起床,早早去找酒庄负责人问个清楚。
她已经忘了费艾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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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侬一大早就跑去酒庄,由于酒庄负责人正要去巡视葡萄园,她便紧跟在他身边,先让他发泄一下演讲欲,再找机会提出问题。
“……一提到种植葡萄的优良条件,大家自然会想到土地肥沃,其实恰恰好相反,好葡萄酒的葡萄一定要长在贫瘠的土地上,才不会糖分过高,适于酿酒,种植期间施肥愈少愈好,酿出来的酒才能卖出大价钱,因为人工的痕迹愈少……”
雪侬听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平常时候,关于葡萄的事听再多她也不会烦,因为杜奥爸爸一提到葡萄也是滔滔不绝一汪太平洋讲不完,她早就习惯了,但此刻,当她心里有更重要的疑问时,天神的耐心也只够她听两段,再多她就想扁人了。
“我们酒园产量极低,几乎平均每三株葡萄才能酿出一瓶酒,我们酿出的酒才能够被官方定为顶级佳酿等级。此外……”
“我们的酿酒技术流传很久了吧?”雪侬若无其事的打断他再流向大西洋。
“那当然,从修道院那时代流传至今的。”酒庄负责人一脸得意的炫耀。
“那你一定也知道一些以前发生在这附近的事?”
酒庄负责人想了一下。“多多少少吧!”
好极了,不管多或少,快招供吧!
雪侬使出全力按捺下兴奋的心情。“譬如裘雷欧瓦家最后一任葡萄园的主人埃米尔,听说他曾经闹过一件丑闻,是不是真的?”
“埃米尔·裘雷欧瓦?”酒庄负责人揪起两道眉思索好半天。“好像听说过。”
果然有!
“是什么丑闻?”雪侬忙问。
“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不该爱的女人?”
“间谍。”
雪侬愕然傻眼。“间谍?”现在是在讲悬疑小说还是侦探小说?“哪里的间谍?”是西施还是川岛芳子?
“我也不清楚,苏联吧,或许,也可能是越南或新喀利弘忍亚,我不清楚。”
“那后来呢?”
“不知道。”
“他结过婚吗?”
“不知道。”
咦?就这样没了?
“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
呋,真的没了!
雪侬有点失望的撇一下嘴。
那家伙看上去挺优质的,原以为他闹的丑闻会有格调一点的说,没想到竟跟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为了女人。
她摇摇头,决定暂时撇开这件事,因为酒庄负责人说要教她如何预防蚜虫。
这一天,她整日都耗在葡萄园和酒庄里,连午餐都是在酒庄里吃的,直到晚餐前,她才回到古堡,直接回房冲了个澡,换上露脐小可爱和低腰热裤,由于房里有点闷,想说到露台让自然风吹干头发,谁知她一拉开露台的玻璃门……
“又来了!”她低吟。
这回浴室里的雾气是最少的一次,可能是他已经洗完澡,腰上围著浴巾,正在用另一条浴巾擦拭头发,一看见她,所有的动作都暂停住了。
再一次,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很快的一圈,但已足够在他眼里燃起用全大西洋的水来浇也浇不熄的欲火,然后,他徐徐伸出手,迟疑地贴上她的脸颊,仿彿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手是热的!
意识到这一点,雪侬不禁讶异的咦了一声,两眼睁得更大,好像这样就可以看穿他的真面目似的。
他不是鬼吗?
由于太惊讶了,以至于她没注意到他的大拇指以诱惑的姿态轻轻刷过她的唇瓣,然后,他徐徐倾下半身,当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时,她才惊觉地低呼一声,用力拍开他的手,刷一下拉上玻璃门。
“老天,他想干什么?”她啼笑皆非的咕哝。“不是想吻我吧?他是鬼耶!”
是吗?
他是鬼吗?
再徐徐拉开玻璃门,宽大的露台前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哪里还有什么雾气或男人。
但如果不是鬼,他又是什么呢?
正疑惑间,眼角余光好死不死又扫到那本日记,她下意识拿起来翻开,随即愣住。
耶耶,七月?但她记得六月以后都没有了啊,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惊讶之下,她不由得又仔细看下去,依然是流水帐似的葡萄园纪录和……咦,等等,这是……
七月四日
伊莲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明目张胆的引诱我,又未经允许进入我的卧室,她想干什么?造成流言迫使我不得不娶她吗?
真是无耻!
但令人疑惑的是,她既然已经进了我的卧室,又打开了浴室门,为何又改变主意?
更奇怪的是,午餐时,伊德告诉我,伊莲娜一直在起居室并未离开过……
难道不是她?
那又是谁?
七月四日?
不会是她刚到古堡那天吧?
雪侬咽了口唾沫,再往下翻,又是一篇篇无聊的流水帐,看得她都会编几篇出来了,直到七月二十九日……
她是谁?
当我正准备洗浴,上衣才月兑一半,浴室门突然打开,我以为是伊莲娜,没想到竟是一个陌生女人,不,她那张纯净的脸告诉我她还不是个成熟的女人,但她的身材该死的早已熟透了!
异国风味的五官清新迷人,表情倔强又有点滑稽,看来只有十五、六岁,那身曲线却足以使一百岁的老头子在瞬间转变成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她究竟是谁?
另一个想诱惑我的女人吗?
好,她成功了,但她人呢?
为何又改变土意了?
而且她一关上门,我立刻再打开,却已不见她的人影,她究竟是如何用如此快速的动作消失的?
难道这座古堡有暗道?
谁滑稽了,她被吓到了嘛!
而且她明明已经十八岁了说,唉,西方人自己臭老不承认,老是硬把东方人看小了。
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正大光明的把人家的身材看得那么清楚,真不懂礼貌!
“超逊!”雪侬噘著嘴嘟囔,犹豫一下,再往下直接翻到八月六日,果然,又是……
没有,这座古堡没有任何暗道,那么,她究竟是如何出现又消失的呢?
时隔七天,她又出现了,以最撩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那湿淋淋的黑发,纯真的表情,是如此纯洁又稚女敕,偏偏那样清新的容貌下竟是一副如此诱人的身材。
或许在其他男人眼里,她的腰不够纤细,她的婰部不够丰满,她的风情也不够成熟妖娆,但对我而言,她那纯真娇慵的气息,流畅优雅的曲线,宛如爱撒娇的暹逻猫,这才是最致命的搭配,当下我就知道,我非得到她不可,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非得到她不可!
但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我疯狂的找了一整晚,但没有,完完全全找不到她的影子,之后,我又回浴室冲了一次冷水,这才按捺下满腔愤怒、和挫折感。
她究竟是谁?
男人,看到没穿衣服的女人就想要,下面永远比上面发达,没事就想表现一下自己有多“能干”。
还有,稚女敕?
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她哪里稚、哪里女敕了?就算她的表情纯真了一点,那也没办法,天生的,她的脸就长那个样嘛,那怎能怪她!
雪侬恼怒的翻到下一页……
八月七日
我发誓要把这座古堡整个撬开来,直至找到暗道,捉到那个女人为止!
不,她是个女巫,不过才三次面而已,我竟已被那个该死的女巫彻彻底底的唤起,光是今晚我就已冲过四次冷水才勉强压下那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种事,除了女巫!
她这样出现又消失,究竟有何用意?
是欲擒故纵的手法,让我看得到、尝不到,直到我忍受不了,再利用控制我吗?
永远别想!
我会捉到她,在她身上尽情发泄我的,直到我厌烦为止,然后我就会远远的抛开她,忘了她那个人。
没有任何女人能够控制我。
除了我真心所爱的女人!
他以为他是谁呀!
“猪头!”
愤怒的丢开日记,雪侬大骂了落落一长串三字经,法文插拨中文,再挂几句忘得七七八八的台语,好半晌后才稍微冷静一点,再把日记拿回来重看一遍,然后仔细思索了好半晌,再自己对自己点点头。
好,她明白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座古堡,不,是这间女主卧里有一个时空通道可以直接通向1847年,而且那个时空通道随时都在变换地点。
至于为什么是1847年,她不了;为什么总是通向他的浴室,她更不解;她只了解一点,在这间女主卧里,无论打开任何一扇门都得小心翼翼的,可别一个不小心摔进他的便盆里了!
话说回来,如此惊人的发现,她是不是应该说出去好让大家一起来分享呢?
不,还是不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通道何时或会由哪一扇门开启,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谁会相信她的话?
没有人。
所以,这种有趣的事还是留著她自己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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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都要战战兢兢的生活,这种滋味没有亲身尝受过是不知道那种苦的,一个多星期来,雪侬可真是品尝够了那种滋味,却没想到再一次打开那扇“门”竟又是在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地方。
她的战战兢兢全都是白搭的!
由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她跑到男主卧去,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日记,不意打开书房门一看……回头看……再往前看……再回头看……又往前看……
“enculer!”(好孩子请不要去查这个法文字的意思)
原来男女主卧的门里都有“机关”,而且女主卧里的“门”是通往男主卧的浴室,男主卧里的“门”则是通往女主卧的浴室。
好,现在“门”找到了,那么,她想干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进去看看,既然是女主卧的浴室,他自然不会在,只要他不在,就不用担心会碰上他,只要不必担心会碰上他,谁不想进去看看?
尽管如此,她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试探性的把一脚踩进去。
没事,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崩陷,世界也没有冰冻的迹象,虽然她没有感觉到,但相信地球仍保持在正常的运转当中。
于是她再踏出一步……又一步……另一步……好,她进来了。
原来这就是女主卧浴室里原来的样子,她好奇的东张西望,模模放在浴室正中央的黄铜浴盆,模模更衣架,地上铺著毛毯,还有小化妆枱和椅子,屏风后是那种解决生理垃圾的东西,虽然金光闪闪锐气干条,但实在不值得一看……
整整十分钟后,她终于满足了——暂时,于是悄悄退出去,轻轻关上门,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回过身来,得意的笑瞬间崩溃。
女主卧的床?!
不对呀,她刚刚是从男主卧的书房进去的,现在怎会从女主卧出来呢?
再定睛一看……
更不对了,这个女主卧好像不是她的女主卧!
再两秒……
上帝,煤油灯,她根本没有回到原来的女主卧呀!
如果有人想看看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是怎样的,现在来看看雪侬正是时候,看她疯狂的在女主卧里拉开每一扇门,又急毛窜火的跑到男主卧里拉开每一扇门,气急败坏,满头大汗比长江更澎湃,最后,大概是慌过头了,她竟然跑出男主卧,继续拉开每一扇门……
但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一扇门是正确的。
直到她听到有人从回旋梯上来的脚步声,她正好推开某扇门,急忙一头钻进去,关上门,回头看……
电灯,老天保佑,她回来了!
还以为她会永远陷在过去做流浪女了,幸亏还能回来,看来她还是先搞清楚“去”跟“回”的问题比较好。
“管家,以后我的房间我会自己整理,你们也不用来帮我清扫了!”
“是,小姐。”
行了,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被她的突然消失或突然出现吓得心脏病发作,她可没有装鬼吓人的变态嗜好。
之后,历经十多天的捉迷藏大冒险,她终于完全搞清楚了。
女主卧里的“门”通往男主卧的浴室,男主卧里的“门”通往女主卧的浴室,不管从哪边进去,一旦两脚都踏进“门”里后,“门”就消失了;至于回来的“门”,主卧室这层楼的每扇门都有可能,回来后不是在男主卧就是女主卧。
幸好一百五十年前的主仆关系比较严厉,主卧室又在这层楼,一般仆人不能也不敢随便上来,不然像她那样一天好几次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在每扇门钻进钻出找“门”,早就被抓包了!
现在,她总算可以痛痛快快的玩玩了!
“管家,我最近常常会去那种比较远的地方,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也可能在外面过夜,所以你们不用特别找我,我回来后自然会找你们。”
“知道了,小姐。”
嘱咐过后,雪侬装模作样的从古堡大门出去,绕一大圈后再偷偷模模溜回古堡内,先进她的卧室,背起装著直排轮的背包,再到男主卧里,开始耐心地一扇扇的开门,同一扇门不知重复开了几次,整整半个多钟头后……
有了!
她眉开眼笑地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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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她的运气实在背到不行。
原以为他白天都不在,至少过去十多天来她都没有撞上他,还想说这一回来也不太可能会碰上,岂料她在女主卧绕一圈后,一打开男女主卧之间的门,好死不死的就正正对上他那双眼。
他平躺在床上,一个女人趴在他光果的胸前竭尽所能地挑逗他。
眼对眼,惊愕对惊愕,一时双方都做不出任何反应,唯有那个女人仍在努力奋斗当中,浑然不觉“第三者”的出现。
一秒,两秒,三秒……
双方几乎是同时动作,一个用力推开身上的女人跳下床,一个猛然拉上门回头就跑。
大大失策,带直排轮来就是为了逃命,没想到连穿上的时间都没有!
她没命的逃,后面的脚步声却愈来愈近,她冒险回眸一眼,却骇得她差点一跤跌个狗吃屎。
光著上身,他就在她后面两臂距离,不用几步就可以追上她了。
她惊慌的左右看,下意识便往最靠近的门把捉去,扭开,冲进去,停下住脚的撞上桌子,回头……
安全上垒!
就在这一瞬间,她又恍悟一件事,在紧急状况时,任何一扇门都是“门”,搞不好拉开怞屉也是“门”,只不过她可能钻不进怞屉里去而已——这可不是卡通影片,紧急状况时把人折一折就可以塞进去了。
酷,既然随时都可以落跑,这下子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天晚餐过后,她回到卧房里拿起放在床头几上的日记,若有所思的抚挲著葡萄红色的封面。
老实说,在这整桩事件里,最奇怪的应该是这本日记,每当她过去那边一回,日记就会浮现新的内容,记述到她去的那天为止,是怎样,它是在时空中来回游荡的流浪旅客吗?
说不定就是。
耸耸肩,她躺上床,打开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八月二十六日
我以为她是女巫,但……
难道她是幽灵?
不,她不是,我碰触过她,她明明是温热的,实实在在的,不可能是幽灵,既是如此,她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将近二十天都不见她再出现,以为她就此消失,但我对她的不仅不曾消褪半分,反而愈来愈炽盛,也愈来愈难以压抑,直至今天,我竟然脑海里一浮现她的倩影,下面便不受控制的蚤动起来了。
为免在人前出现尴尬的状况,我只好悄悄叫个妓女来,希望能稍微纾解一下那折磨人的。
谁知那女人一贴上来,我却反而失去了兴致。
这也好,只要能够让我冷静下来,任何方法都无所谓,我可不想让姑母再抓到机会逼迫我娶表妹。
然而,就在我暗自庆幸之际,那该死的女巫竟然又出现了!
瞬间,我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剩下满脑子的感恩——她来了!
可是她又跑了。
我立刻追上去,然而就在我以为即将可以捉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又消失了,我发誓,只有两秒钟的时间,不过转个弯而已,她就不见了。
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她哪里也没去,还在古堡里呀!
雪侬哈哈大笑著放下日记本,促狭地心想。这是她第一次捉弄人——不是故意的,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从日记上也可以猜想得到他的反应。
困惑又懊恼的满头雾水。
看来她最好隔一段时间再去,免得害他脑神经衰弱,不是以为自己撞鬼了,就是以为自己脑筋哪里出了问题了。
她只是好奇想去看看,可不想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