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宁娇憨爱笑,兼之国色天香芳容绝代,不仅是王宅上下人尽皆知,就连左右邻舍都晓得王家有这么一位天仙般的未来媳妇。
几乎是人人争相要目睹这位传奇的女子,甚至连王家的大老爷和大夫人也闻讯而来。
大厅上──
「弟妹啊,听说服儿快成亲了,是不是真的?」王大老爷一拂白胡须,笑呵呵的关心道。
坐在一旁的王大夫人迫不及待的说:「听说那姑娘是个大美人,脾性和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否让我们两老瞧瞧呢?」
听得云娘得意得不得了,备感骄傲,不过她也没有忘了礼数,谦和地笑道:「哪里,是大伯和嫂嫂过奖了,弟媳实在受宠若惊,小小孩儿的婚事,竟然劳烦两位长辈亲自前来关心。服儿的确是要成亲了,本想待婚事筹备得差不多了,再差人去禀告两位的,没想到你们两位竟亲自来了。」
王大老爷慈蔼一笑,「服儿是我们最疼爱的侄儿,他的婚事我们自然是关心得紧。对了,还有什么需要没有?要什么用什么尽管让人到家里取去,千万别同我们客气了。」
云娘含笑谦逊道:「都有了,哪能再麻烦到你们呢?你们只管那一天来坐首席大位,服儿这孩子虽没有爹,可是有两位长辈这般关心他,实在是他的福气啊!」
王大老爷感慨道:「服儿这孩子也真够令人疼惜的,才气纵横,人品俊秀,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拔尖儿的人中龙凤,出将入相是指日可待,我们王家将来若能光耀门楣,一定是因他的缘故啊!」
「大伯,你太过奖了,服儿只是个文弱书生,将来如何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云娘喜不自胜,连忙谦言道:「多亏有你们疼宠他。对了,两位舟车劳顿也累了吧?这回定要多住几日,让弟媳好好地尽尽心才行。」
「不了,我们最主要是来瞧瞧未来的侄媳妇,还有份薄礼是特地要给她的。」王大夫人笑道,「只是小小见面礼而已。我那未来的侄媳妇呢?可否让我们见见?」
云娘连忙唤人,「福儿,-去叫少爷,请樱宁姑娘出来见见大老爷和大夫人」
「是,婢子立刻就去。」福儿笑吟吟地离开。
禄儿端进了好几碟新蒸出来的点心,恭敬有礼地道:「大老爷,大夫人,请用。」
「好好。」王大老爷立刻掏出十几枚碎银子,笑道:「许久没来,难为你们这样忙上忙下的,这些小小意思,拿去分了吧,看是买些小东西或攒个零花都好。」
禄儿笑着摇摇头,「谢大老爷,婢子不敢。」
王大老爷看了云娘一眼,「-治家果然是好的,连丫头们都极识大体,可是我难得来一趟,难道连这一点小心意都不肯收吗?是我打赏给他们的,-就叫他们收下吧!」
「多谢大老爷。」云娘笑道,「禄儿,还不快收了,谢谢大老爷打赏。」
「是,婢子代府里上下奴才谢谢大老爷打赏。」禄儿福了福身,笑着接过。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好听的笑声由远至近响起,像是抖落了铃铛,连空气也荡漾着悦耳欢愉的气息。
王大老爷和夫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奇。
云娘笑道:「这就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虽然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坐不摇裙、笑不露齿,可是着实教人喜欢疼惜的,还望两位尊长不要觉得突兀才好。」
「不会、不会,光听到这样的笑声,就连心情也跟着欢喜了起来,怎么会觉得突兀呢?」王大夫人忍不住笑了。
「是啊、是啊。」他们俩都好奇得不得了,尚未见其人就闻其声,更增添了他们满满的好奇心。
早就听人说,这樱宁既美且可爱,尤其是那爱笑的性子更是令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笑动了心。
胡思乱想间,一身白衣赛雪,玉树临风的子服温柔的搀扶着同样一身雪白衫子,窈窕娇女敕的樱宁走了进来。
领在前头的福儿掩着嘴轻笑,好似方才也忍不住被逗笑了一般。
「少爷和樱宁姑娘来了。」
子服一见两位长辈,一个箭步向前,欢颜跪见,「侄儿子服见过大伯父,大伯母,愿两位福寿绵延,贵体安康。」
王大老爷和王大夫人乐得会不拢嘴,连忙道:「起来、起来,服儿是越见潇洒俊秀了呀,弟妹真是好福气,有子如此。」
子服笑着回头牵过樱宁,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大伯父和大伯母,快来拜见。」
樱宁明媚灵巧的眼眸望向他们,笑着下拜,「樱宁见过大伯父,大伯母,你们两位好。」
「好好好。」王大老爷忍不住赞叹,果然是个姿容绝代的美人胚子,却是谦逊可爱,娇媚迷人,他最擅观人,这个女子虽然娇艳清丽,浑身上下却是自然天成,没有任何一丝骄倨气息。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王大夫人早已忍不住亲自扶她起来,满面笑容地道:「老爷,真不知弟妹是打哪儿找来这样出色的好媳妇,我一见就喜欢-唤作樱宁是吗?」
樱宁毫不怕生,反而笑嘻嘻地抱住她,诧异欢然地道:「大伯母,我也好喜欢-,-看起来跟伯母一样漂亮慈祥。好奇怪,为什么-们都当娘了,还是有法子这么好看呢?」
她这天真的话语一出,众人都笑开来了。
樱宁纳闷地看了子服一眼,迷惑地道:「子服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子服强忍着笑,温和尔雅地这:「不,-说得很好,大家只是很开心。」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跟着笑了。她懂不懂并不很重要,只要大家开心就好了。
「夫人,还不快快将礼物取出来。」王大老爷连声催促。
「是是。」王大夫人自怀里取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上头用金和孔雀毛绣缀成百花锦绣的图案,然后打开荷包,掏出了一枚晶莹澄透又流动着五色琉璃般柔和光芒的宝石。
众人都被那奇特宝石的璀璨光彩震慑住了,就连一向不爱珠宝的樱宁也忍不住被这枚散发着灵气与美丽光辉的圆润宝石给吸引住了。
她伸手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模着那温润又清凉的触感,「好漂亮……这是要送给我的吗?真的是要送给我的?」
他们夫妻被她脸上惊喜梦幻的神情逗笑了,喜悦地道:「这当然是要送给-的,听说这宝石还大有来头呢!」
子服难掩讶然地道:「大伯父,这不是几年前你在天山山脚下意外得到的奇珍异宝吗?」
王大老爷微笑的点头,抚了抚长发,「这是我六年前到天山去,意外遇见了一位奇人,他说我家族之中有人与此石有缘,所以托我带了回来,说是机缘一到,此石自然会寻觅主人而栖。不瞒你们说,这宝石独特而珍贵,原来我是想要做为传家宝的,但是……」
「但是就在我们听见子服要成亲的消息时,老爷当晚就梦见了那位奇人,说是宝石的主人已经出现。」王大夫人接口道,「第二天我们又经由他人口中得知,服儿未过门的媳妇美得像天仙下凡一般,老爷心念一动,就想着该不会这未来的侄媳妇就是命中注定拥有此石的人吧!」
「是啊,后来我把宝石取出一看,它好象知道我打算将它送给樱宁,浑身上下的光彩和灵气更盛。」王大老爷呵呵一笑,「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云娘听得入神了,「真有这么奇妙?」
子服深情地看了樱宁一眼,微微一笑,「我早就说她是天上仙子下凡尘了,我一直就觉得她是。」
樱宁轻抚着光华灿烂的宝石,怔怔的听着,「可是……可是那个奇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把宝石送给我?」
王大夫人微笑着替她把宝石放入荷包中,将小小精致的荷包挂上她雪白的颈项间,「要贴身收藏好,它必定会保-平安如意的。」
樱宁抚着垂落在胸前的荷包,感动地笑道:「大伯母,-真好,大伯父,你也好好……樱宁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
「傻孩子,-是我们未来的侄媳妇,说什么报不报答?一家人还需要报答什么呢?」
「就是呀。」
云娘欢喜地看着这一幕,连忙扬声吩咐,「福儿、禄儿,快去让厨子整治一桌好酒好菜来,今天是好日子,大家应该欢欢喜喜地喝上几杯才是。」
「是,庆祝咱们王家又要办喜事了。」王大老爷拍拍圆鼓鼓的肚皮,哈哈大笑,「我已经好几年没吗过香醇好喝的女儿红了,今天还真是有福气,能够尝到弟妹亲酿的上好女儿红。」
「就知道你这老头子觊觎着弟妹酿的好酒。」王大夫人白了丈夫一眼。
所有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热热闹闹地用过饭后,樱宁便和子服告退而出,留他们长辈一处说话。
樱宁走在前头,子服负着手在背后,悠然儒雅地漫步跟随着。
他心底涨满无限的喜悦,一家和乐融融,下个月初又将迎娶心爱人儿,真是幸福若此,夫复何求呢?
樱宁若有所思地走着,漾着笑容的眼眸透着一抹深思,她轻移莲步,来到了一处水榭畔。
望着池里翠绿的浮萍和紫莲花,她缓缓偎着栏杆坐了下来。
子服凝视着她动人的神情,还有满池嫣翠水波,清风徐徐,心神不觉分外舒畅起来。
对此佳人美景,他忍不住轻声叹息。
樱宁微微惊动,抬头凝视他,「子服哥哥,为什么叹气?」
他微笑的落坐在她身侧,深情地盯着她,「我是在叹,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书呆子,竟然能够娶到-这样的天仙为妻?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很美很美的梦,醒来以后还不能怨怪老天爷,因为老天爷一定会说:王子服,你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天生似只呆头鹅,有场美梦给你作作就该偷笑了,还敢那么贪心。」
樱宁噗哧一笑,被他认真伤脑筋的模样逗乐了,子服哥哥,你真傻……你人这么好,老天爷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呢?」
他凝视着她,「真的吗?老天爷真的不会让我失望,他会让-永远在我身边吗?」
樱宁轻轻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羞涩的眼神,却掩不住唇边那朵小小的笑花,「除非……除非你不要我了。子服哥哥,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他惊愕地道,「除非我死,否则不可能。」
不知怎地,樱宁心底闪过一抹不祥预感。
老天,她好害怕一语成谶……不,不会的,大娘曾说过,子服哥哥会是她终身的归宿,大娘绝对不会骗她的。
虽说如此,她还是主动地偎紧了他,「子服哥哥,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他轻抚着她柔顺的发,温和怜爱地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别害怕-知道吗?我对-是一见钟情,在见到-笑的那一-那,我就已经将整个人、整颗心都交给了-,-就算现在不要也不行,我会赖着-一辈子的。」
樱宁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痴痴地望着他。
他认真地威胁着,「不能-下我一个人喔,像我这样的呆头书生,除了-这个最最美丽、最最善良的小姑娘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女子肯要我了。而且除了-以外,我也不要别的女子,这辈子不要,下辈子也不要,我生生世世都要跟-在一起,我们纠缠定了,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他说得如此坚定不移,虽痴却令她好感动、好感动,心田里漾满了暖洋洋的感觉。
她想笑,眼角却忍不住湿湿的,「子服哥哥,你真好,我也永远永远不要跟你分开。」
「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他眉宇闪过欣慰狂喜之色。
「是。」她坚定地点头。
生生世世,永远不分离。
子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拉起系在腰间金镶葱绿荷包的穗子,轻轻地自红穗尾拈出一条红线来。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地端详着。
「伸出手指来。」他温柔地道。
她乖乖地伸出春葱般的小手,任凭他在自己的小指系上红线。
子服小心翼翼地替她绑好后,将红线另一头交给她,「来,把另一端系上我的小指。」
「这是做什么?好玩吗?」樱宁傻气地问。
「樱宁,-我在彼此手上系上红线,就如同月下老人为我们在彼此命中系的一样,红线系住了-我,永生永世都会是夫妻,-说好不好?」
他痴痴地凝视着她,那模样却是再衷心真挚不过了。
她缓缓绽出一抹灿烂嫣然笑意,重重地点头,「好!」
就在她为他系上红线的同时,远处树梢上有一个隐约的身影,正-起眼睛嫉妒地看着他们。
***
辰光过得真快,一转眼已到他们俩成亲的前夕了。
樱宁坐在梳妆台前,百无聊赖地玩着满桌的珍珠。
她将几十颗莹润的珍珠当作弹子玩,轻轻一弹,珠身相碰滚得老远,滚动在妆台上的声音煞是清润好听。
为什么成亲的前一日不能和子服哥哥见面呢?
虽然她的房里堆满了好多好多美丽的衣衫,还有几大盒珠-佩饰,红色锦缎带结得满屋子都是,房里还放了好几盆她最喜欢的花儿。侍女们也轮番过来陪她,一会儿端茶过来,一会儿拿最新款的绣鞋给她试穿,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她好想好想子服哥哥呀!
为什么成亲前夕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呢?
她已经习惯了每晚让子服哥哥哄她入睡,现在还不到二更天,教她怎么睡得着?
今晚负责服侍她的兰儿兴匆匆的说要去厨房帮她端点心过来,让她独自待在房里,她无聊得快要闷坏了。
明天就要成亲了……她光想脸儿就红了,心中却是无比的甜蜜。
成亲是怎么样呢?就像子服哥哥说的,两个人可以同床共枕吗?可是她还不习惯旁遢睡着一个人,怎么办呢?万一她夜里睡相难看,把子服哥哥踹下了床,到时候怎么办呢?
「我的小美人儿……」
一个她最不希望听到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响起,樱宁倏地转身瞪着他。
见鬼了,他来做什么?
见她极为不友善地瞪着他,玄郎莫可奈何地一摊手,「樱宁,明日-就要大婚了,难这我不能来关心关心-吗?」
「玄郎,如果你是要祝福我的话,我会很开心。但如果你是要来说服我离开子服哥哥,改投你的怀抱的话,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她声音柔女敕,语气却显得坚定无比。
玄郎向前跨了一步,额前一绺银亮在满头黑发中显得突兀,他邪邪地笑道:「我只是想来向-说声恭喜。」
樱宁有些狐疑,却也有些感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感情的宁是勉强不得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嫣然一笑,「玄郎,这太好了。」
他强忍住一抹窃笑,正经八百地道:「-知道吗?我还为-带来一份贺礼。」
「贺礼?」
他微微一笑,轻哄道:「伸出手来,看看我给-带来什么贺礼。」
樱宁摇摇头,「你能够想通,对我而言已是最大的贺礼了,不用再特意准备什么给我了。」
他微一挑眉,「这么说-是不给我面子-?我玄郎在-心目中,难道就真那么不值吗?」
她为难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犹豫地道:「那……好吧。」
她缓缓地伸出手,倏地,玄郎指尖一划,一道蓝光疾闪而出,瞬间将她笼罩在其中。
樱宁大惊,想要挣扎抗拒,却已经来不及了。那这蓝光像是缠绕束缚住她所有的神通,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接着她便软软地晕倒了。
玄郎一伸手臂,她整个人便落入他的臂弯里。
他满意地盯着怀里人事不知的美人儿,狞笑道:「我说过不伤人,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嫁给无知蠢笨的凡夫俗子,小美人,我可没有违背诺言啊!」
就在他要带走樱宁的时候,兰儿正好端着什锦蒸包子走了进来。
她满面的笑容在看见他的那一-那,顿时僵在嘴角。
「你……你是谁?你抓住樱宁姑娘做什么?」兰儿颤抖地望着他。
不知怎地,面前的这男人虽然看起来英俊潇洒,可是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还有,他抱住樱宁姑娘做什么?
「吆!碍眼的东西。」玄狼对着她狞笑了笑,正要施法学击倒她时,窗外陡地响起一记雷声。
他心头大震,这是警告!
纵然是百年修行,他也不能恣意杀人,漠视雷公、电母的警告。
该死!
他眼儿一转,登时计上心头,他缓缓放开樱宁,将她软倒的身子放在椅子上,笑吟吟地说:「哎呀,被-发觉了。」
个儿见他在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究竟是谁?为何深夜会出现在我们家少女乃女乃的房里?」
「她还不是-家的少女乃女乃。」他微微挑眉,坏坏一笑,「也永远不会是的。她是我自小认定的新娘,就算是-家公子也不能硬生生把我们分开的。」
兰儿脸色一变,「你在乱说什么?我要叫人……」
玄郎家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以为蠢笨的人类能奈我何吗?」
「你……你在说什么……」兰儿脸色发白,双腿打颤,努力鼓起勇气问。
他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樱宁,好整以暇地说:「-家公子居然敢抢我的孤妻,我已经奏请玉帝,明日举行婚礼之时,必有大祸陡降王家,哼,你们等着吧!」
「狐……狐……」她结结巴巴,连一句话上说不全。
他暗暗一笑,脸上却是严肃凝重,「我早对樱宁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听了王子服的花高巧语,竟然昏了头要嫁给他。有朝一日,人类一定会害得她极惨……他们会有报应的!」
「你……是说……」兰儿浑身发抖,惊惧地看着樱宁,再看了看他。
玄狼蓦然长啸一声,英俊的五官缓缓变化狼形,兰儿当场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
「妖怪啊……」
在兰儿晕过去之前,他冷笑一声,不忘撂下最后一句狠话──
「人与狐相结合是违反天规,明日举行婚礼时,当心雷公、电母的来到。」他陰恻恻的声音凄厉响起,随着他身影倏地消失,声音却依旧回温在空气里。
兰儿终于晕了过去。
在玄郎消失后不久,樱宁这才缓缓地苏醒过来。
她晃晃晕眩犹存的脑袋,茫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啊,玄郎!是玄郎故意把她弄晕的!
樱宁惊怕地望着四周,直到搜寻不到他的身形之后,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奇怪,他为什么特意将她弄晕,然后又跑掉呢?
樱宁觉得怪怪的,可是当她看见「睡」在地板上的兰儿时,她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哎呀。」她连忙将兰儿扶起来,气喘吁吁地道:「怎么就在地上睡着了呢?当心会着凉。」
她本来想施个小法术,将兰儿搬移到床上的,但是她方才受到的震撼尚未完全自她体内消失,她根本没办法施法,只得凭着自己的力气,努力地将兰儿搬到床上。
没想到兰儿看起来瘦瘦的,抱起来还挺重。
她抱过锦被盖在兰儿的身上,这才柔了柔隐隐作疼的手臂,轻吁口气,「她想必是累极了……不行,我也累了……」
她打了个呵欠,挪身偎在兰儿身畔,也跟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