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后,嘉嘉借了辆脚踏车,打算来个环岛观光。
虽然肌肉还是很酸痛,而且身上的淤青颜色开始转为紫黑色,依然无损她的兴致勃勃,更何况她一向就不是闲得住的人,要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休息,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呢!
像现在,她缓缓地踩着脚踏车,在蓝岛上唯一的一条柏油路上骑乘行进着,海风清新沁凉地拂过她的脸和肩腿,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云雀清脆好听的叫声……
「这才叫作享受。」她惬意地叹了一口气,满足得不得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踏车急促响亮的铃声--
叮铃铃铃!
她猛然回头,看见那个高大的家伙穿著性感的白衣黑紧身运动裤,肌肉结实有力的大腿贲起和移动间的线条充满了力与美……
她差点看得失神翻车。
嘉嘉咽了一口口水,连忙收回视线。「-!当舞男啊,穿得那么露。」
骏为故意骑在她身边,抬眼揶揄笑道:「原来-也会骑脚踏车……不过我老实说,-的嘴巴比-的脚功厉害多了,想不想试试用嘴叼起整辆脚踏车?我想那对-来说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没有兴趣做特技表演,再说我会不会骑脚踏车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他点点头,随即-给她一个挑战的眼神,「但是-想不想比赛?」
「比赛什么?」
「看谁骑得最快最好,谁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回到度假村。」
她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有什么陰谋?」
「陰谋?不,我只是很单纯的想用最光明正大的方法争回一口气。」他笑得好不愉快,「如果-害怕公开较劲,觉得还是躲在暗处偷偷来比较有把握的话,那么我也无所谓,-不敢比是我可以理解的。」
明知道他是在激将,但嘉嘉就是控制不住地跳进陷阱--
「比就比。」她气冲冲地道:「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你输了,你要穿女装露大腿跳康康舞给所有的人看!」
骏为笑得好开心--这丫头真够狠的--点头同意道:「没问题。但如果-输了,-要当我一整天的奴隶伺候我,整整二十四小时都听我命令不得抗议。」
「好……」她突然警觉起来,「不,不行!如果你叫我月兑光衣服陪酒,那我不是亏大了?」
「-放心,在不违背良心和道德的范围内,-都要听我的。」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嘿,-该不会是怕自己输定了吧?」
她心头怒火往上撩,「我才不会输,就不相信你这个大个子骑那辆小车子会赢过我,说不定你骑到半路就爆胎了咧!」
「那么我们就说定了?」他眸光一闪,似笑非笑。
「对,反悔的人是小狗。」她一昂下巴,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冲。
「同意。」他拉长了声音,「预备……开始!」
嘉嘉使劲骑、用力骑,她不顾声吟的酸痛肌肉,拚了命地弯腰拱肩缩头减低风阻地往前冲。
脚踏车两只轮子飞快运转,像箭一般射向前方。
还不到几分钟,她已经把骏为远远地-在后头。
只要一想到骏为将反串女生跳大腿舞,她浑身的细胞都来劲了,拚尽全力也要赢得这场比赛。
相反的,骏为则是慢条斯理地踩着脚踏车踏板,车龙头一转往回慢慢骑去。
他边骑边笑痛了肚子,目标度假村就在前方不到一千公尺处。
那个横冲直撞的火爆小丫头,马上就得为自己的莽撞付出惊人的代价!
虽然他生好和平醉心艺术,但能够在商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凭靠的可是家族遗传的真本领。
所以要打败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太简单了,哈哈!
把吃女乃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的嘉嘉,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她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骑完了一圈回到度假村,尽管双腿瘫软发抖得都快报废了,她还是很得意又兴奋。
瞧,那家伙连个影儿都还没有看到,可能现在还在哪一段路上死命追赶哩!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车,一抬头,却悚然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门口吃水果刨冰的骏为。
「不!」她两眼都直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嗨。」骏为一扬手上吃到剩下一半的刨冰,笑吟吟地开口,「要不要吃冰?太阳很大吧?-一定很渴了。」
「你怎么可能比我早到?」她大叫,杏眼圆睁地冲到他面前,适才全身的酸麻无力全被-到脑后了。
他深感同情地一笑,「我知道-一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能怎么说呢?它就是个事实,我的确比-早回来。」
「怎么可能?!」嘉嘉大受震惊,脑子乱成一片,「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我都有注意到,我远远甩掉你了呀!」
「亲爱的,世界上有太多事是令我们想不到的。」他笑得好迷人,却也格外可恶。-但我们还是得接受……话说回来,-该不会想反悔食言吧?后悔的是小狗,记得吗?」
「我才不会食言,可是我不相信你居然会比我快。」她喃喃地道,整个人仍处于三魂跑掉七魄的震撼状态之中。
「那代表我赢了吗?」他神情愉快地看着她,「我拥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听话的奴隶厂?』
嘉嘉颓然地靠在一根石柱边,大受打击,却也不能不认输。
「好吧,你赢了。」她话说完,又不甘心地抬起头瞪着他,「你敢发誓你不是绕小路抄快捷方式回来的?」
他状似义愤填膺,「-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是规规矩矩骑同一条柏油路回来的,我的脚踏车轮胎甚至连草地或泥沙都没有沾到,不信-可以检查。」
他那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的模样,害她不禁有些愧疚起来。
「好啦,我不该冤枉你。」她不情愿地道歉,整个人像消了气的轮胎一样把脚踏车牵到旁边停妥,勉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他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问:「我没有听清楚。」
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愿睹服输,谁教她技不如人?又是谁教她没多加细想就答应了这场比赛?
「请、问、主、人--」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什么时候要开始『二十四小时服侍你』?」
可恶,逮到机会一定要给他狠狠报复回去,下次她也要来这一种的,不过她的日期要定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当他的主人折磨他!
「好奴隶,我是个慈悲宽厚的主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做早完,所以我们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他抬腕看了看表,愉悦地道:「十点四十五分。」
嘉嘉咬紧牙根,气毙了他那种从容不迫的高贵气质和纡尊降贵的口吻,他以为他是谁呀?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吗?
「怎么了?」骏为故作诧异,「-想反悔吗?如果-要反悔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讶异,毕竟这年头信守承诺的人稀有得像四川熊猫。」
「谁说我要反悔!」她怒气腾腾地道:「做就做,怕你喔!」
他掩不住的愉快,「这样啊,可是一个奴隶怎么可以对主人这样的口吻呢?」
「我只说做你二十四小时的奴隶听你使唤,并没有答应你做个二十四小时口气温柔的奴隶。」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怎样?我起码没有对你口出秽言,已经够『尊敬』你了。」
骏为眸中闪过一抹激赏和笑意,脸上却装作扼腕的模样,「哎呀,我刚刚怎么忘了订这条规定?」
她的活力、积极、勇气,与永不投降的精神,真的很迷人。
他想不起曾在哪个女孩身上看见这样的特质,或许……也只有这个丫头是这么特别又与众不同的。
知道他一时失策,让自己有漏洞可钻,嘉嘉心底觉得舒坦好过了很多。
「来不及反悔了,说好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可以再改。」她赶紧道。
「好吧。」骏为止不住频频上扬的笑意,摊了摊手,「就从喝杯饮料开始吧?」
「咦?什么意思?」
平台上,支支雪白的大阳伞像朵朵白云遮挡住了灿烂炽热的阳光,坐在「白云」底下的人们只会感受到清凉的海风和宜人舒适的气候。
白色的沙滩上有游客在玩着拖曳伞,海面上则是有着来回逐浪的水上摩托车,还有悠然做着日光浴的男女,以及在天蓝色帆布篷子底下烤着BBQ的一家大小。
这是一座美丽的,惬意的天堂之岛。
嘉嘉坐在平台咖啡座里,边吃着草莓炼侞刨冰边心满意足地叹息。
「真享受呀!」她摇头晃脑的说。
骏为解决了他的冰,现在正啜饮着冰咖啡,闻言忍不住好笑地望着她。
「做我的奴隶不错吧?」
「是啊,被砍头前的犯人也还有一顿饱饭吃。」她反唇相稽。
他非但不以为忤,还哈哈大笑,「-的反应真快。」
「反应快有什么用?」她吃了一口甜蜜沁凉的冰,眼儿瞅着他,「还不是沦为阶下囚。」
「当我的奴隶有这么惨吗?」亏他还体贴她口渴,点了特大份的鲜草莓炼侞刨冰供她解渴。
「不是很惨,但是很呕。」她放下汤匙,闷闷地道:「我不喜欢你,我甚至应该要讨厌你才对,你是属于他们那一国的,我理应跟你誓不两立。」
骏为轻蹙眉头,不解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谁哪一国?」
「汪季泉。」这三个字是从她齿缝中挤出来的。
嘉嘉不是没想过以德报怨,但有些人是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别人造成莫大伤害,她也厌倦了退让和当好人。
他眉眼间有些不豫,「说起这个,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会离开汪家,又为什么可以到蓝岛度假?这一切是那么巧合……跟我爷爷有关系吗?」
「一半拜你所赐。」她想起汪季泉掴在颊边的折辱和痛楚,小脸苍白凝重了起来,「一半是俞爷爷的好意。」
「我不明白。」
「是吗?」她讽刺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受伤。「如果你的记忆力不好,容我来提醒你一下,你为了我冒犯你,打电话向汪季泉抗议,还取消了对他公司的增资案,这种事有的吧?」
想到他竟然在她背后告状,并且扯她的后腿,她心头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怎么可以忘了呢?他是个出尔反尔性情反复的恶劣男人,尽玩着上流社会的把戏而不顾别人的自尊心。
骏为越听浓眉皱得越紧,「等等,我承认我有打电话跟姓汪的抗议,但是我没有说-冒犯我,我只是不希望他再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撞骗,我根本不是他女儿的未婚夫,更不愿意让一个只有外表没有脑袋的洋女圭女圭巴住我不放,还破坏了我的办公时间。」
嘉嘉呆了一呆,心底的刺伤感有一些些消褪了,可是……真是这样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难道跟汪季泉相比,-宁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他-起眼睛,沉声道:「我不是没有注意到你们互动时的气氛,-不喜欢他,他也不见得多喜欢你,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跟那乌烟瘴气的一家子搅和?」
嘉嘉心里一震,双眸紧紧望着他,-那问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了。
没错,汪季泉虽然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他对她而言就只有利用伤害跟欺骗,而俞骏为虽说自大高傲霸道了点,可是……
打从认识他后,他吼过她也瞪过她,却从来不曾蓄意欺骗过她什么。
「你真的没有说那些话?」她低低地问。
他眸底绽出坚定的光彩,「没有,我只有警告汪季泉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再犯到他手上,他就不知道下次自己有没有这么好脾性再饶过他一回。
她蓦地吁了一口长气,脸上神情复杂又微喜地看着碗里的刨冰。
「他又骗了我。」她闭上眼睛,摇摇头道:「可恶,我怎会那么傻?」
「-为什么要让他占-的便宜?」他看得出嘉嘉并非会慑于他人滢威的女孩,因此对她会听汪季泉的话更感疑惑。
「我……」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语带苦涩的说:「我不得不,因为他正好是我……父亲。」
骏为口里的冰咖啡险险喷出,他睁大黑眸,「-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不过是老天爷跟我开这个玩笑。」她深吸口气,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轻快地道:「但是没有关系,无所谓了,我已经在前几天把他『开除』了。」
「如果他真是-父亲,怎么会要-做下人的工作,还对-喝来唤去的?」他替她抱不平,恼怒地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他的气愤令她心底一阵温暖。
「也没什么,是老掉牙的戏码了。」她耸耸肩,他却看得出她眉宇间的忧郁与受伤。「他离弃我母亲再娶千金小姐,生下的是金枝玉叶,而我与我母亲对他来说就像是用旧了该丢掉的家具,只有在偶尔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利用完了就又把我们-到脑后……就这样。」
骏为浓眉紧皱,不悦地道:「-早该告诉我这些,那么我会连其它的案子全撤回来,不让他赚到任何一毛钱。」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一颗心像被暖洋洋的太阳熨贴地抚慰过,原本激愤的心境-那问化为平静欢悦。
「谢谢你。」她再吃了一口冰,虽然已经融化成了甜甜的冰水,可吃进嘴里更加美味。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闷郁在心头的结被他打开了吧。
「既然他这样对待-们母女,为什么-还愿意当他女儿的佣人?」他揽眉问道。
她的笑容消失了,「我不知道,也许一半是他的威胁,一半是……我希望情况有所改变吧。但我是个傻蛋,怎么会以为他对我的观念与态度会有改变呢?」
「他威胁-什么?」他气恼地追问。
「你要帮我出气呀?不用啦,也没什么,反正最难过的都过去了。」她眺望着碧蓝的辽阔大海,微微一笑道:「而且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看起来还是一副忿忿不悦的模样,逗得她轻笑起来。
「亲爱的主人,现在冰吃完了,下一个惩罚是什么?」她笑意吟吟的问。
「陪主人去堆沙堡如何?」他也笑了,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来堆一座叫众人眼睛一亮的沙堡,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艺术天才。」
她不敢置信地骇笑,指了指外头的艳阳天,「现在?正中午?」
「-怕晒太阳呀?」他斜睨着她。
「当然不怕。」她冲动地跳了起来。
真要命,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莽撞和容易受激的性子害死。
在历经四个小时几乎晒干人的热气与挥汗如雨的酷刑之后,嘉嘉领悟到了两件事
第一,堆沙堡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第二,俞骏为是个疯子。
他是个要求完美的怪物,只要她把一小条的回廊距离弄错了,他就捣毁整座长廊要她重新再做。
不过是堆座沙堡,干嘛搞得跟盖白金汉宫一样严肃谨慎还超高要求啊?
她边堆嘴巴边碎碎念,可是一句也不敢传到他耳里,因为她心知肚明,这样对每件事情全力以赴的严谨态度,正是他成功的诀窍之一。
「慢没有关系,但是要仔细,动能补拙,但是要更用心专注。」他只差没有拿跟棍子指挥起来。
唉,她真后悔答应他一起堆沙堡,虽然即将完全的成果连她都觉得细致美丽雄伟到令人震撼。
沙滩上的人群都围了过来,纷纷赞赏着这一座造型优雅、曲廊迂回动人的阿拉伯式城堡。
就连一扇门、一根柱子都小巧精致,手工之细得到了众人的连连称奇。
等到他们把最后的王宫屋顶细细雕塑完毕后,现场掌声如雷。
英俊的蓝瑟和飘逸的蓝-也闻讯赶来,惊喜不已。
「哥,这真美丽……」蓝-睁大一双美眸,备受感动地道:「我真想拿数字相机把它拍下来。」
「嗯,我来想想要用什么方法,将这座沙堡永远保存在这座沙滩上而不会被毁坏。」蓝瑟摩挲着下巴,沉吟思索着。「它会是我们蓝岛的一大招牌,而且还是国际艺术大师UGW旷世之作……不行,我还是想法子把它搬回屋里用强力玻璃罩起来好了。」
嘉嘉累得满身大汗,几乎虚月兑地大口大口灌着运动饮料,听到蓝瑟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国际艺术大师UGW旷世之作呀?蓝大哥真爱开玩笑,不过就是座沙堡嘛。」
「嘉嘉,-不知道他就是……」蓝瑟话还没讲完,就看到骏为拚命对他眨眼打手势,登时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他是什么?」她奇怪地回头看着同样晒得脸庞红通通,却还是那么气死人的性感的骏为。
「艺术大师。」蓝瑟慢吞吞地公布答案,有点提心吊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她指着骏为的鼻头,大出他意料之外地捧月复大笑,还笑到在沙滩地上打滚。「哈哈哈……你要是艺术大师,那我就是商界传奇女强人了,哈哈哈……噢,你好好笑喔!」
什么嘛。
骏为被笑得有点尴尬又气恼,忍不住用脚蹭了蹭还赖在地上打滚大笑的疯女人,「这么瞧不起我……快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很难看,万一弄垮了我的沙堡怎么办?」
她这才不甘愿地爬起来,「好啦。」
「你们一定又饿又累了吧?」蓝-还是那么地温柔可人,浅笑道:「我准备了冰绿豆汤和碳烤海鲜大餐,快来吃。」
「-儿,我爱-!」嘉嘉欢呼一声,拉着蓝-就急急催促往屋子走。「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走走走,吃大餐。」
骏为和蓝瑟相视一笑,缓缓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晚餐是布置在骏为的房里海蓝色大桌上,还点了一只大圆侞白镶贝壳的海洋香氛蜡烛,旁边是一只碧绿色的水晶盆子,里头养着一朵粉红带朱的莲花。
因为太饿了,所以嘉嘉完全没有细思为什么晚餐会放这里而不是她的房间。
一坐下来,她迫不及待就拿起叉子挖了一枚烤得咸香甘甜的大蚝吃。
「哇,好好吃喔!」她恬恬唇,自然而然地又挖了另一枚给他,「你快吃吃看,好吃得不得了,完全是海洋的味道。」
骏为深情地笑望着她,张嘴吃了。
嗯,果然美味,但更加美味的是她那欢愉开朗的神情……他突然想要偷尝她几口,做为饭后甜点。
饭后的冰绿豆汤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骏为被自己脑子里跃出的念头惊住了,他停顿了咀嚼的动作,英俊的脸庞泛起一抹震愣。
「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是你吃到坏掉的?」嘉嘉紧张地翻弄着那枚壳,「咦,颜色都一样呀,没有比较黑还是比较恐怖……」
「不,不是坏掉。」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思绪和声音。
「那你为什么表情怪怪的?」她疑惑的问道。
望着她纳闷时微张的粉女敕小嘴,他忽然觉得很热……也许先冲个冷水澡会好一些,起码他的脑子可以冷静冷静。
「我先去洗澡。」这话一出口,更惨,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假若她跟自己洗鸳鸯浴时的春光幻想。
要命了,他连忙换了个坐姿,希望可以稍微遮掩与平复某个苏醒长大起来的部位。
「对喔,我们身上黏黏的,都是臭汗和沙子,的确是该先洗澡再吃饭。」嘉嘉为难地看着满桌的好菜,「可是碳烤的海鲜若不趁热吃又很可惜耶!」
「呃,-忘掉我刚才的话。」骏为挥了挥手,努力恢复镇定自在,「先吃饭,吃饭。」
「噢。」她不太懂他为什么方才脸庞红红的,反应跟表情都怪怪的,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么她也乐于继续大啖美食-
儿真是个贴心的好厨子,还送来一大玻璃瓶子的自制冰镇酸梅汤,正好可以解腻。
嘉嘉吃掉烤明虾和烤香鱼,恬恬油腻的小手,赞叹道:「真好吃,我从来不知道碳烤的东西这么好吃。」
闻言,骏为扳开一枚干贝壳的动作顿了一顿,「-小时候没烤过肉吗?不然学校也会有烤肉聚会。」
「烤肉会都是要额外缴钱的,在家里烤肉也是要钱啊。」她扳着手指数算着,「木炭一包起码五十块,里肌肉一斤一百二,鸡翅膀、鸡脖子更贵,海鲜就更不用提了,还有烤肉酱、铁架……这样算一算,我只买得起豆干,可是光烤豆干又不好吃,所以干脆死了这条心。」
他有些惊异地笑道:「-……小时候就这么精打细算?」
「那可不。」她小脸绽放得意的光芒,「我的愿望是当一个商场女强人,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一定要去读商管或企管。」
他心蓦地一动,「-喜欢经商?」
「没错,每次看到数字和帐本,我的精神就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虽然我们家是间小小杂货店,帐本里只有王子面跟糖果、汽水等等进货多少以及订价多少、销售多少,但是我觉得我以后一定可以立足杂货店,放眼全世界。」
骏为掩不住的惊讶与笑意,「原来-喜欢经商。」
嘉嘉睨了他一眼,「这话你已经讲第二遍了。」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惊奇了。」他一个劲地笑着,「没想到我小小的奴隶志气很高呢!」
「我跟我最要好的同学沈浪漫已经决定好了,以后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公司名称就叫作『小姐当家』。」
「好有意思的名字。」他满眼笑意。
「谢谢。」她喝了一大口冰酸梅汤,再继续卖力地吃着碳烤小卷。「只不过这个愿望短时间没办法达成就是了,但是我们有信心,有一天一定可以。」
「我相信-们应该可以。」看到她吃得小脸都沾到烤肉酱,骏为不禁笑了,「-的脸上有烤肉酱。」
她连忙模着脸,「哪里?」
「往左一点……不对,再上面一点……」他眸光灼热,蓦地轻叹一口气,俯身过去恬了恬她靠近唇畔的点点烤肉酱,「这里。」
她心脏加速狂跳,脑中轰地一声热浪翻卷,全身僵硬着动也不敢动,可是那敏感的唇瓣却自有意识,渴求地轻轻往前移动……
唇与唇,吻与吻,紧紧攫住对方再也分不开了。
喘息,饥渴,缠绵交织的时刻由炽吻渐渐蔓延至那柔软与坚硬的身体--
夜幕初降,激情却正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