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人坐在落地窗前独自啜饮着威士忌,从二十四楼往下看,整个城市在夜色里闪动着五彩的光芒,看起来既惑人又迷茫。
这是个金钱城市,而他更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照理说,他应该感到满足惬意才是。
但为何今夜他会没来由地感到孤独呢?
突如其来的铃声划破了静寂,也替他驱走了这种噬人的孤单感。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攫起几上的电话,沉声地应着:‘喂?’
‘董事长吗?’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传来。
‘杨经理,有什么事?’
‘江瑞岚巳经出面了。’他兴匆匆地道,‘刚刚他的姊姊打电话给我,希望能解决这件事情。’
‘好,你做得很好。’
‘那么我马上就赶到江家去。’
‘等一下。’捷人况吟了一下,毅然地道:‘这件事让我来。地址给我。’
‘董事长’杨经理极为讶异。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你就去忙你的吧。’
捷人记下地址后就挂上了电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还是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也许他是不想再独自留下来面对这片寂寥吧!
※※※
当山下犹是热闹繁华的同时,山上巳是一片寂静。
汽车的引擎声冲破了黑夜的迷雾,急吼吼地来到小屋前。
屋外突然爆发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噪音。
他没有找错地方吧?
捷人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地址,浓眉微蹙。下了车,他望着月光下的花田,脑海闪过昔日一段不堪的回忆
老旧的平房内灯光明亮,倏地门被开启,一个温和却不失严肃的声音喝住了不停鼓噪的狗儿和鸡只们,也唤醒了他的思绪。
在夜色的掩映下,柔柔灯光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形,捷人眯起眼冷冷地打量着她。
‘这里是江宅?’
‘是的。请问你是’瑞雪有些惊悸地看着面前英伟傲然的男人。
紧抿的薄唇显示出他的坚毅不拔,黑眸内的冷漠暗暗地提醒旁人,他是个冷硬似钢、不容易心软的人。
这人像是用铁与寒冰堆砌出来的。但是为何在他流露出来的冷漠和俊酷之外,她似乎还看到了一丝脆弱?
她一定是眼花了,这么霸气的男人怎么会有脆弱的时候呢?再说,她根本还不认识他呀!
‘我是乔捷人,令弟的老关。’他淡淡地道。‘我必须站在门外和你谈你弟弟的事吗?’
‘噢,对不起,快请进。’瑞雪有些手足无措。
捷人进入屋内,并不忙著「看’江瑞岚,先行打量这有些简陋的房子。
可以看出这房子巳有相当的年岁了,墙角的裂缝和自屋顶不时灌进来的冷风在在证明它的沧桑。
但是也看得出来,逗屋子经过巧手慧心地经营布置;窗台上有着一排排小小的盆栽,女敕绿的叶子生意盎然地成长着。
巳然褪色的布沙发上放置着几个抱枕,擦拭得洁净无比的小桌上则插着一束优雅的粉色百合,暗香流转在屋里,显得分外怡人。
他不禁抬头望向这屋内唯一的女子-江瑞岚的姊姊。
呈小麦色的秀丽脸庞此刻有些惊惧、有些迷惘,更多的是担忧和愧色。
她的紧张流露在不时扭手和抚发的小动作上,微鬈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韵致。
捷人突然觉得心怞动了一下,但他随即嗤笑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
他今晚有太多的失常了。
于是他更加板起一张酷脸,面无表情地望向屋内的大男孩。
江瑞岚白着脸,害怕又羞惭地偷瞄着他,捷人甚至可以想见他额上正涔涔冒着冷汗。
‘乔先生,请坐。’瑞雪慌忙招呼他。
捷人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哼,果然是无见识的穷困乡下人,贪婪确能驱使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来。
‘乔先生,对于我弟弟所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么做,希望您能够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瑞雪扭着手,嗫嚅地视出自己的要求。
‘哦?’他挑高一眉,似笑非笑的模样教瑞雪立时心慌起来。
她连忙补充道:‘至于那一百万,我一定会悉数归还的,希望你们别对我弟弟提出告诉。’
捷人深深地看着她恳求的模样,再看了看瑞岚那张已经吓得惨白的脸庞,心头突然涌上一丝怒意。
‘堂堂男子汉,自己做的事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他锋利如刃的眸光瞥向瑞岚。
瑞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乔先生’
‘乔先生,请不要怪我弟弟,要怪就怪我这个姊姊教导无方,无法把弟弟管教好,所以今天才让他-’瑞雪急急地道。
‘我听杨经理说,你弟弟是X大的学生?’他淡淡地截住她的话。
‘是的。’她怯怯地看着他。
‘这所大学不错。’
瑞雪闻言忐忑极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请间您的意思是-’她讷讷地问。
‘一个大学生还这样不明事理,我倒是很怀疑他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捷人知道这不关他的事,平常冷漠的他也最讨厌去干涉人家的家务杂事,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为这样子的情况感到恼火。
或许是这个姊姊的牺牲奉献、委曲求全让他看不下去了吧!
瑞岚被他的话刺得恼羞戊怒,血气方刚的他忍不住反唇相稽,‘乔先生,我书读到哪去不关你的事,我承认偷一百万是大大的不对,我对不起公司,但是我的私生活不用你管!’
又是个不用大脑的小鬼!
捷人不由得冷笑,‘耍狠倒是有两招,只可惜你的担当远不及你骂人的功力。’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
‘瑞岚!’瑞雪吓得脸都白了。瑞岚这样口不择言地怒斥着乔董事长,让她的心不由得重重地往下沉。
瑞岚冲动地说出那些话后,这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我’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呆了。
捷人优闲地跷高修长的腿,闲适地靠着沙发椅背,丝毫不被方才的情况激怒或影响。
他性格的唇边甚至泛着微笑,邃黑的眸子中平静无波。
‘我想,我和你们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依法行事吧!’他满意地看着血色从江瑞岚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与懊悔。
年轻人性喜冲动不用大脑,这就是最后的下场。
听到捷人的宣判,瑞岚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脑中闪过森冷的牢狱,还有他即将碎裂的人生。
瑞雪惶急地看向捷人,哀恳道:‘乔先生,我弟弟不懂事,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如果你真的要抓人治罪的话,就抓我吧!我愿意为我弟弟接受任何的惩罚。’
她浓重哀痛的言词令捷人有一瞬闲的震撼和悸动,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无私与伟大的手足之爱,她甚至可以为弟弟牺牲至此
不,不可能,没有女人会这么无私与伟大的!他所了解的女人,除了祖母与刘婶之外,都是自私自利、贪婪无知的。
她也不会例外。
捷人硬生生地驱开这种悸动的心绪,眯着眼睛无情地看着她,‘是吗?’
‘真的,只要你不告瑞岚,我什么都愿意做。’
‘姊-’瑞岚又羞叉愧又感动。
捷人露出颇有兴味的神情,他从不相信女人会有什么崇高的节躁,她的话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他突然想要试试她能够牺牲到什么样的地步。
他有把握,他一定会揭开她的真面目的。
‘好!’捷人爽快地答应,‘我可以放过你弟弟,甚至连那一百万我也不追究。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瑞雪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但我先声明,只要我提出要求,你就得配合到底。’他惑人的眼眸中散发出邪邪坏坏的光彩,瑞雪心头不禁惊颤起来。
这种感觉……既像是好,又像是坏
‘好。’为了弟弟,她拚了。
‘狠好,希望你谨记自己的诺言。’他深深地看入她的眸中,‘我相信你也不至于会蠢到毁约。’
‘我不会的。可是……’
‘我就知道你还有其他的条件。说吧!’他就知道女人贪婪,喜爱得寸进尺。
‘不是条件。’她摇着头。‘我的意思是,那一百万我还是要选给你。’
‘哦?’他再度挑高眉。
‘我坚持要这么做。’她的眼中闪耀着坚定,‘我们家虽然很穷,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没有尊严。’
‘我倒是有些讶异。’捷人嘲讽一笑。
‘乔先生,我知道我弟弟给了你很不好的印象,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不是那种贪心的人家。’
‘是或不是,以后就会知道了。’他倏地站起身,走向大门。
‘乔先生。’瑞雪轻唤住他。
捷人回头,眼带询问。
‘谢谢你。’她由衷地道。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但他只是冷冷一笑,便转头离去。
‘姊,你好厉害。’瑞岚这才晓得姊姊多么地勇敢,但他随即又想到了她所许下的承诺,‘姊,你真的要答应乔先生做任何事吗?’
‘我别无选择。再说乔先生巳经很好心了,居然肯放你一马。瑞岚,其他人并没有像乔先生一样宽大的胸襟,对于他的宽恕,你应该要心存感激才是。’
‘我不喜欢这么霸气的人,他太高傲了。’瑞岚闷闷不乐地道。一想起方才被叱喝的景况,他就又惧又呕。
‘他说的都很对,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瑞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姊,我晓得啦!’他羞愧地答道。
‘好了,你待会儿将剩下的钱交给我,不够的我会另外想辫法。’她拍拍弟弟的肩,‘你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姊,那少了的二十五寓要怎么补?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呀!’瑞岚替她担心起来。
‘你放心,钱的事就交给姊姊,你不要想太多。’
瑞岚点了点头,抬起因过度紧张而有些软麻的双腿,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瑞雪至此才松了口气,当她正准备要回自己的房间时,瑞岚突然叫住了她。
‘姊!’
‘什么事?’
‘姊,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说完,瑞岚就羞愧地躲进房内,猛地关上房门。
瑞雪心衷又是安慰又是激动,瑞岚真的长大了。
虽然她还不是很了解这个弟弟,但这毕竟是一个新的开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的事件也未尝不是个转机。她不禁感谢起老天爷来。
只不过对于那位冷若寒霜、酷若钢铁的乔先生,瑞雪的心情复杂极了。
她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事?叉将会面对怎样的巨变呢?
唉,一切只能听凭老天爷的安排了。
※※※
为了补齐那二十五万,瑞雪提出了她经年来辛辛苦苦、一点一滴钻下来的二十万。
现在她的帐户里只剩下一百五十块钱,还有五万块该怎么辫?接下来的生活又该怎么办?
‘看来只有先贱价卖出一部分玫瑰了。’瑞雪抱着皮包,站在公车站牌下怅然地想着。
公车就在她发呆时疾驶而过,等到她意识过来,刚好目送公车离去。
‘我还真是幸运哪!’她自我解嘲道。
就在这时,一糯耀眼的宾士车大剌剌地停在她身边,完全无视于‘公车专用道’的标志。
是谁这样嚣张?
瑞雪忍不住好奇地瞄了一眼,却立刻被来人吓呆在当场。
是她的‘债主’!
捷人戴着帅气的墨镜,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瑞雪注意到他身旁还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显然那位女子和她一样惊讶,他为何要停下车来?
‘乔乔先生给你。’瑞雪想到自己怀抱中的钱,不假思索地一把塞给他,‘后天我会把剩下来的八十万全数送到贵公司的。’
捷人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皮包,懒懒地道:‘你该不会连证件之类的柬西都丢给我吧?’
瑞雪的脸庞瞬间烧热起来,七手八脚地从车窗再把她的皮包抓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里面的纸包交给他,‘对不起。’
‘你为什么这么急?’
‘呀?’她怔愕地看着他,‘因为公车-了。’
‘为什么急着把钱全数归还?’她误会他的问题了。
瑞雪看看他,再看看后头远远驶来的公车,‘呃,乔先生,有公车来了。’
捷人的嘴角紧抿,‘我不喜欢有人逃避我的问题。’
‘我没有,只是’瑞雪紧张地看着渐驶渐近的公车,‘您占了公车专用道。’
捷人身旁的女子嗤笑一声,精心描绘过的凤眼中有着一丝轻蔑与不屑。瑞雪脸又红了,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句蠢话。
‘上车。’
‘嘎?’瑞雪傻傻地看着捷人。
‘我说上车。’他不耐烦地重复。
瑞雪愣愣地坐上了后座,脑袋瓜里还是一片空白。
情况巳经不容她再多加考虑思索,车子巳飞驰而去。
宾士车直往郊区驶去,瑞雪看着熟悉的绿野大道,一颗心才慢慢地定了下来。
‘乔先生,你要载我回家拿钱吗?不过我目前只能凑出九十五万,剩下的五万块,等我把玫瑰花卖掉后再给你送去可以吗?’瑞雪紧张地问道。
‘显然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捷人没好气地说。
‘什么?’
‘你为什么急着把钱还给我?’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该急着还给你吗?’瑞雪瞠目以对。
她天真的回答,反教捷人一时语塞。
‘捷人,我都被你们两个搞昏头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驾驶座旁的丽子轻蹙黛眉,对于自己的被忽视已经有些不悦了。
捷人转头瞥了她一眼,那女子顿时噤声。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过问他的事情。
‘乔先生……’瑞雪才想再提醒他那‘五万块’,但他脸上肃杀的神情,让她不由得将溜到嘴边的话再吞了回去。
车子开进了那条通往江家的幽径,直到老屋的门口才猛然停下。
‘下车。’捷人面无表情地命令。
瑞雪全然不知他此刻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能听着他的话下了车。
‘乔先生,请稍等一下,等我进去把那七十-’
回应她的是引擎的怒吼声,宾士车瞬间扬长而去。
瑞雪傻傻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还没拿到那七十五万呢!’
难不成乔先生不喜欢分段式的偿还方式吗?看来她还是尽快将玫瑰花卖掉,早早凑齐钱交给他吧。
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也是危险,除了让她提心吊胆之外,更是瑞岚做错事的‘残酷证据’。
不再多想,她打开门进屋去换了衣裳,戴上遮阳帽就往花田里去。
黑点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开开心心地在她脚旁打转。
‘我要工作了,别闹我。’瑞雪低声轻斥。
阳光正柔柔地洒在这一片姹紫嫣红的美丽土地上,不知她此刻的心情是否也能被阳光温暖起来?
※※※
‘瑞岚,你干嘛那么急着走?’阿德从后头拍了瑞岚一下,笑嘻嘻地说。
抱着一叠原文书的瑞岚吃惊地转过头,结结巴巴地道:‘有有什么事吗?’
‘怎么这几天你都避着我?我们前几天不是还挺好的吗?’阿德吊儿郎当地勾着他的肩,‘该不会是车子一买到手,朋友就丢后头了吧?咦,怎么不见你那辆哈雷机车?’
面对阿德一连串的问题,瑞岚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
他绝对不能让阿德知道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不然他真的会羞愧得钻进地里去。
‘你发什么呆?’阿德再拍了拍他,‘等会见要不要到‘典雅小筑’去喝杯咖啡?’
瑞岚冲动地就想答应,但是他又想到姊姊此刻正在大太阳下辛苦地工作,便硬生生地将那个‘好’字吞了回去。
‘不行,我得赶回去帮我姊姊的忙。’
‘像个农夫一样下田工作?’阿德怪叫起来。
‘是的。’
‘拜托,你现在是个大学生耶,你姊姊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遗叫你回去帮忙种田?’
‘不是种田,是帮忙照顾花。’瑞岚直觉地辫驳。
‘都一样啦!’阿德不赞同地哼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可以把生命浪费在田里呢?我们应该要多接触这个多元化的世界,千万不能跟不上时代潮流,对不?’
‘这’
‘这什么这,走啦!我请客。’
瑞岚被阿德硬拉出校门,心里虽然闪过了不安和歉疚,但是一下子就被好玩的心情冲淡了。
只是喝杯咖啡而已,应该不算对不起姊姊吧?
※※※
乔女乃女乃坐在庭院里喝着牛女乃,百般无聊地看着院中的绿树幽竹,和在花丛间飞舞嬉戏的蝴蝶。
刘婶端出了一盘香味四溢的法国土司放在桌上,微笑道:‘老夫人,吃饭了。’
乔女乃女乃回过神来,‘又要吃饭了?我怎么觉得每天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日子过成这样可真是无趣。’
‘老夫人别抱怨了,等哪天少爷结了婚生了宝宝,您就是想要清闲几天都不成。’刘婶笑着安慰主人,‘到时候还怕这个家衷不闹翻天吗?’
‘甭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说起婚事,就好像要他的命一样。唉!我看我是等不到抱曾孙了。’乔女乃女乃哀声叹气地道。
‘老夫人,您的脑筋那么好,为什么不想想法子让少爷快些结婚呢?’
‘我也想过要设计他呀!可是他现在身边的不是千金大小姐,就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想要让他娶个温柔婉约又适合他的女子还真是不简单。而且这小子又挑明了说他绝对不会为了爱情而结婚,你说我头不头痛?’
‘老夫人为什么不帮少爷挑呢?’
‘他是那种乖乖任我安排的人吗?’乔女乃女乃没好气地道。‘他的性子跟他爷爷一模一样,就是一副死硬的怪脾气。’
‘说得也是。从小少爷就凡事自有主张,不容许旁人插手。’
乔女乃女乃支着下颔沉吟,充满智慧的眸子闪耀着光芒。
刘婶知道这个足智多谋的老夫人又开始动脑筋了。
‘有了!’乔女乃女乃突然大叫一声,慈祥的脸庞上漾开促狭的笑容。
‘怎么样?’
乔女乃女乃拉着刘婶,当下就叽叽咕咕起来。
只见刘婶的神情一会儿古怪一会儿好笑,然后是重重地点头。
‘我这主意不错吧?’乔女乃女乃洋洋自得地问。
‘不错不错,保证少爷对老夫人服服贴贴。’
‘能不能学会爱人与被爱,就看那臭小子的福气和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