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低著头细数人行道上的红砖,这些天来,她一直独自漫步回家。;;
细细地思考这一段尚未开始就已宣告结束的暗恋,若梅发现自己何时变得这样的易感了?;;
怎麽会那麽轻易地爱上他呢?她是个现代都会女子,向来只要事业不要爱情,既坚强又独立的,不是吗?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
“若梅,你怎麽会在这儿?”一个令她魂萦梦牵却又黯然神伤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若梅惊异地抬起头来,失声低喊:“是你?”;;
小李手臂吊著白色三角巾,额上也绑了一圈绷带,一身轻便的衬衫、牛仔裤衬出他的潇洒不羁,而且脸上那专注惊喜的表情也取代了他素来的嘻笑戏谑样儿。;;
若梅心里的激动真是无可言喻,除了瞬间遇见他的狂喜外,心头还慢慢浮上伤痛与难堪。;;
“听说你出了车祸,好点了吗?”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如昔,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是怎样的波动。;;
“你关心我?”小李受宠若惊地低呼,眼底漾起了喜悦。;;
“基於同事的情谊。”她不允许他知道什麽,“你没事就好,Byebye。”;;
“等等。”小李眼见她要离去,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若梅吃惊地转过头来,眼神流露出一丝脆弱,“你……你要做什麽?”;;
小李的脸上充满著矛盾挣扎的色彩,似乎理智与情感正在互相较劲,可是就在瞬间,他的脸庞浮起了坚毅果决的光芒,好像已经下了什麽重大的决心似的。;;
“我有话想和你说。”;;
若梅被他少见的严肃与坚持吓住,呐呐地问:“有……有什麽好说的?”;;
“我真的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他深吸一口气。;;
若梅没来由的心慌起来,本能的想逃避,“不,我不觉得我们有什麽好谈的。”;;
“求求你。”;;
他眼底的诚挚与热力融化了若梅所有的坚持,她咬著牙点点头。;;
“你说。”;;
小李正要开口,四周的嘈杂声使得他皱紧了眉头。;;
“这里太吵了,我们到安静一点的地方谈好吗?”;;
若梅点点头,由著他将自己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一开始宁静布满了他们之间,直到咖啡送来了之後,小李才边搅拌著那香浓的黑色液体,边迟疑地开口,“你……最近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有什麽不好的?”若梅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麽,但是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心头的紧张。;;
“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他柔声说道。;;
“还不是老样子,有什麽不好的?”若梅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麽,但是她不能让他看出她心头的紧张。;;
“我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他柔声说道。;;
“就是我喜欢你的这件事。”小李毅然决然地说出自己的心声。若梅呆住了,脑袋瓜子还没有办法消化这一整句话。;;
不,她是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一定会被吓到,也知道你向来就很讨厌我、看不起我,所以我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表白。”他不敢看她,怕自己的勇气会一点一滴的流逝,“如果不是出了这场车祸,我还不可能会有这个决心告诉你。”;;
“为……为什麽?”若梅的脑袋一片混乱,只能愣愣的反问。;;
小李深吸口气,低沉喑哑地说:“在车子撞过来的那一刹那,我脑中快速地掠过了你的身影,而且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呐喊著:‘糟了,我还来不及向你表白就要死去了,我不甘心……’”若梅的眼泪终於忍不住地轻轻落了下来,是喜悦也是担忧,更是衷心的快乐——他喜欢她,喜欢她!;;
“然後我就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了。可是在我昏倒前有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那就是如果我能够逃过一劫活下来,我一定要大声地对你说我喜欢你,再也不放在心里什麽也不说了。”小李快速地说出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後,心底一阵畅快与释然,可是取而代之的是心跳加速的紧张。“希望你不会笑我,因为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自己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你很讨厌,你也很气我耍嘴皮子的样子,可是我是想让你注意我,想要和你说话,才故意装出那副德行的。”他深吸一口气,坚决地承诺:;;“如果你讨厌我说话的样子,我会改,我一定会改掉!”;;
小李抬起头等待若梅的回应,可是在见到她细致无瑕的脸蛋上那两行清泪时,顿时心猛地一紧,像被铁槌击中了一般。;;
“若梅!”小李手忙脚乱,心又慌了起来,他脸色发白,“你怎麽了?你为什麽哭?是……是因为我说错话了吗?”;;
若梅想说不是,可是喉头被太多太多的狂喜与快乐梗住了,她只能拚命摇著头。;;
“若梅,你说说话,不要哭,你哭得……”他又急又担心,“我的心都摔痛了。”;;
“我……我以为……”若梅被他这麽温柔体贴的一问,忍不住泪落得更多。;;
小李未受伤的那只手忙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又忙著要安抚她,简直已经慌得手忙脚乱了,“你慢慢说,就算是想拒绝我也请你别这样地哭,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你大可告诉我或骂我,就是别哭好吗?”;;
“我……我以为我没有机会了。”她终於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再也不管那些无谓的自尊和怒气了。;;
“什……什麽意思?”小李心漏跳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听错了。;;
“我以为你已经是别人的了,以为我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我喜欢你!”她话一说出口,脸都红了。;;
小李完全呆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时,又被若梅眼底的深情紧紧地缠绕,感动得说不出任何话语来了。;;
可是有些事是不用说出口的,尤其在他们已经表明心迹之後。黄昏後的咖啡馆弥漫著香浓的咖啡气息,爱情就这麽悄悄地进驻了他们的眼底眉梢。;;
☆☆☆;;
悦芬嘴里咬著一块三明治,刚踏出电梯门,就发现一群人聚集在公告栏前,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讨论什麽事。;;
爱凑热闹的悦芬就这样叼著三明治,兴匆匆地挤入人群中,“什麽事呀?什麽事?”;;
所有的人顿时都把焦点聚集在她身上,看她的眼光有暧昧的、有欣羡的,迅有嫉妒和气愤的……;;
“我做了什麽?”她眨眨眼,惊骇地问道。;;
“恭喜你呀!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搭上总经理的,哼!真不知道总经理到底看上你这个瘦巴巴的丫头哪一点?”冷嘲热讽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立志要当办公室花瓶的娇媚女子。;;
“悦芬,不得了,高升了,这下子非请客不可。”乐天爽朗的男同事则是异口同声地打趣道。还有其他的一些话语,可是悦芬已经无心去听了,她急急地钻向前,想看看公告栏上究竟是发布了什麽消息,既“飞上枝头当凤凰”又“高升”的,干嘛,演连续剧呀!公告栏上那张人事调度命令密密麻麻的打了好几行字,可是总结起来就是——悦芬将被调上楼去当总经理的特别助理。;;
悦芬嘴里的三明治掉了下来,“这……”;;
钟痞子在搞什麽鬼呀?分明是陷她於暧味不明的情况中嘛!;;
顾不得打卡,她转身就冲向正好打开的电梯门,里头的若梅正满面春风地走出来。;;
“嗨,悦芬,你要去哪儿呀?”若梅讶异地看著她那副横扫千军的模样。;;
“去砍了锺痞子。”她头也不回地闯进电梯里去,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架式。;;
“这是怎麽一回事?”若梅傻傻地问,可是她身後的那群同事也都一样愣住了,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半晌,人群中才有人怯怯地开口:“她说的锺痞子指的不是总经理吧?”不过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
电梯载著怒火上扬的悦芬直达公司的顶楼,上头乃是这家大公司的总指挥部-;;-总经理办公室。;;
悦芬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地勘查整个十二楼的地理环境,这次她得好好地观察,到时候才逃得快假如她忍不住把锺痞子解决了的话。;;
电梯“当”的一声打开了门,悦芬满肚子的怒火燃烧到了最高点,她宛若复仇天使似的走出电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广典雅的大厅,一套墨绿色沙发和桧木桌摆放在落地窗的那头,而另外一边则是一方女敕绿色的办公桌椅,衬著侞白色天花板与墙壁,令人感到分外心旷神怡。;;
那张办公桌後面坐著一个五十岁上下、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妇女,原本专注在电脑上的脸庞因为悦芬的来到而抬头。;;
“请问有什麽事吗?”她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锺……呃,总经理在吗?”她本来想直呼锺痞子的,可是一见到这个极有威严的妇女,满肚子的泄愤词便又吞了回去。咦?她上次来的时候怎麽不见这位妇女?;;
可能那时她正好出去吃午餐吧!;;
“有预约吗?请问贵姓?”;;
“没有预约,我是企划部的人员,有事情想要见总经理。”她的语气稍嫌甜蜜了些。;;
那妇女仔细地打量她,奇地笑道:“你是董悦芬小姐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悦芬差点跳起来。;;
“总经理说过了,你早上一定会上来的。”她抿著唇笑,“总经理还交代,请你到了以後马上进去。”;;
悦芬眨眨眼睛,可是满月复的火气还是没有因此而稍微平息。她匆匆地点点头,对那妇女笑了笑——毕竟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她才不会没品到迁怒无辜——然後大踏步地走向那道门。;;
她“砰”的一声打开了门,劈头就大声嚷道:“姓锺的,别以为你现了以手未卜先知的能力,姑娘我就会放过你,说,你是何居心!”;;
在那张大办公桌後的锺远刚好挂上电话,他噙著笑打招呼:“嗨,你来啦!”;;
“就一个即将被减口的人来说,你的遗言还真是简短。”她瞪著他。;;
“哦?我做了什麽事?”而对她的怒气冲天,他显得格外优闲。;;
“还装蒜,今天早上的那道人事命令是怎麽一回事?”;;
“原来你是指那件事。”他淡淡地笑了,“很奇怪吗?我的确需要一个特别助理,你或许已经发现,我的秘书有相当多且沉重的工作,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分担她的业务。”;;
“你指的是外面那位伯母?”她怀疑地问。;;
“对,她是我的秘书,姓刘,你以後唤她刘秘书就可以了。”;;
悦芬颇为讶异他聘请的秘书是这等模样的,按照常理来说,所谓的秘书不是都属於年轻貌美又能干的那一型吗?;;
“为什麽是我?”;;
“你指的是什麽?”;;
“公司里大有人可以胜任这个职务,再说如果公司里其他人不适合的话,你也可以请人事课课长登报求才,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大堆真正干练的秘书人员来应徵的,为什麽要找我呢?”;;
听著她有条不紊、思路清楚地分析,钟远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或许你说得没错,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不会使用电脑吗?”;;
“当然会。”她的电脑可是从打电动玩具开始学的,到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你会不会泡茶、冲咖啡?”;;
“那还用说。”悦芬嫌他废话一大堆。;;
“你会上班偷懒不做事吗?”;;
“嘿,你侮辱我的人格喔!”;;
钟远笑吟吟地耸耸肩,“那不就结了?”;;
“什麽?”悦芬呆了呆。;;
“你已经具备了我所要的条件,自然可以成为我的特别助理。”他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面对他伟岸摄人的身躯,悦芬自然而然地退了一步,免得被他一身男子气概所侵扰。;;
“可是……”;;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昨天的约定吧?”;;
“这个跟那个又有什麽关系?”她茫然地望著他。;;
“大大有关,如果要让你母亲相信我正在追求你,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应该再近一点?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假公济私’地把你调到我的身边和我朝夕相处,这不是更能说服人家我真的在追求你?”他再往前跨了一步。;;
警觉到他的迫近,悦芬呼吸都紊乱起来,心也不知怎地居然怦然乱跳。;;
“那麽说……”;;
“你不是要籍助我的经验与力量,不是要跟我学习吗?”他坚实的双臂不知何时悄悄地揽上了她的腰间,深深凝视悦芬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是呀!但是……”悦芬傻傻地望进他的眼睛,像被他那双能摄人心神的眼眸催眠了一般,浑然不知如何抗拒。;;
“那麽你是不是应该要听我的呢?”他的头越俯越低,悦芬已经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抚触著她的脸蛋。;;
她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也不不知所措地垂放著,唯一的知觉是她全身没来由地燥热起来,而且心跳越来越快。;;
她不晓得该怎麽办,只能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瞪著他。;;
“悦芬,闭上你的眼。”随著这句话落下的,是他温暖、柔软又坚定的唇。;;
这是怎麽一回事?;;
悦芬浑身的感官系统完全被卷入这场奇异又甜蜜的风暴中,脑子已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放弃思考,让自己向这种晕陶陶又甜孜孜的喜悦感觉投降。;;
这一场缠绵的甜美之舞直到两个人都快断气时才依依不舍的终止,钟远还不愿就此离开她的甜蜜,他恋恋不舍地埋入她的颈项间,汲取那份属於她独有的馨香与清新。;;
悦芬被他的鼻息与轻吻抚触弄得浑身酥痒起来,她这才回过神,勉强使用脑袋思想,可是不想还好,一想清楚,她顿时惊骇地大叫了一声。;;
“啊!”她猛地推开他,捂著像被火烫到似的唇瓣叫道:“你你你……”;;
“慢慢说,你一急就有结巴的倾向喔!”他笑得活像偷吃腥的猫一般,心满意足又懒洋洋的。“你这个……这个痞子!”悦芬在慌忙间就只能迸出这句话来。;;
“这麽不喜欢我的吻呀?”他故作痛心地抚著胸,眉宇还有模有样的拧成一团。;;
哪有可能?他简直吻得她快灵魂出窍了,这还叫不喜欢?可是悦芬才不会让他知道这点,免得他自大到尾巴都翘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要追究的不是她喜不喜欢他的吻,而是她被“占便宜”了这个大重点。;;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要转移话题。”她气唬唬地挥拳以示愤慨。;;
“那麽你想谈些什麽?是要问我的吻後心得吗?”他俊俏如魔鬼的脸庞漾起一丝邪气慵懒的笑,“老实说,你的唇是我吻过最柔软、最甜美的,我想我以後再也找不到这麽好的感觉了,所以从今天起你的唇只能成为我的专属品。”;;
“谁说的?我以後爱吻谁就吻谁,虽然这是我的初吻,可是我才不会让它成为我的‘终吻’咧!告诉你,我的唇是我自己的,才不是你的专属品。”奇怪了,她在说什麽呀?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啦!悦芬脸都涨红了。;;
钟远仍旧是笑吟吟的!;;
“哦?这是你的初吻,那我就更要保护属於我的这一片纯真天地,绝不让第二个人踏入。”“你……”悦芬既想要捶他,又想要把自己这张大嘴巴塞起来。她干嘛不打自招?这下可好了,又满足了他男性自大的自尊心了。;;
“我什麽?”他再凑近她,端详著她红通通的脸颊,不由得笑道:“你这副娇俏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又想吻你了。”;;
悦芬闻言赶紧捂住嘴巴,忽地跳离他几尺远,“干嘛?你又想要偷袭啦?”;;
“我这哪叫偷袭啊?”他无辜地摊开双手。;;
“为什麽不是?我不要跟你讲了啦!”她急急地往门外冲,免得被他一追问,又重演方才的情景。;;
望著她羞涩仓皇的背影,钟远只是深沉愉悦地笑了,并没有上前阻止她。;;
“明天不要忘了到十二楼来报到。”他只有扬声提醒地。;;
悦芬哪还顾得了跟他争论?快快逃离现场才是真的,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说啦!;;
她红著脸匆匆地搭电梯回到企划室,所有的同事在她踏入办公室的一刹那纷纷转头注视若地。大家的眼底都写满了问号,显然所有的人都想知道她到十二楼去,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悦芬拉下脸来,向大家表示她此刻的情绪。她什麽话都没说地拉开自己的椅子坐进去,然後十分镇定地处理起文件来。;;
“悦芬,你没事吧?”若梅关心地采过身子来。;;
“我没事。”除了莫名其妙就被夺走初吻外,其馀的一切都很好,都没事。;;
“那你明天真的要调到十二楼去了?”;;
望著若梅舍不得的脸,她大大叹了口气,“若梅,我也很不想啊!我舍不得离开你,再说这里的业务我都做熟了,突然要我做那个劳什子特别助理,我怕我会做不来。”;;
“总经理真的喜欢上你了。”;;
“这……这个跟那个有什麽关系呀?”悦芬的脸蓦地又红了,因为她脑子里马上浮现方才那亲密的一幕。;;
“如果不是真的很喜欢你,一向公私分明的总经理是不会做得那麽明显的。”;;若梅沉吟著,“看来你真的让他动心罗!”;;
“哪有可能?”悦芬本能地摇头,大呼不可思议,“他和我是天差地远的两个人,我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怎麽可能被他喜欢上嘛!不可能。”;;
“那你倒解释解释,公告栏上的人事调度命令是怎麽回事?”;;
悦芬差点就月兑口说出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过总算在最後一秒钟咽了回去,“呃,那个……我哪晓得他哪根筋不对劲了?”;;
“是这样吗?”;;
“要不然还有什麽别的解释?”;;
“我总觉得不会这麽单纯。”;;
“你不要多心了。”悦芬这才注意到这些天长驻在若梅眉宇间的轻愁不见了,她张大嘴好奇地问道:“咦,若梅,你心情好像不错,想开了吗?”;;
这下子脸红的人换成若梅了,她清清喉咙,小声地说:“我……我和小李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嘎?”怎麽回事?;;
“午饭的时候再跟你说。”若梅娇羞无比地低下头。;;
悦芬声吟了一声,“哎哟!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明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最强烈,怎麽可能忍到中午再听?”;;
“因为说来话长,我们两个总不好净说话不做事吧?”;;
“我反正没差,明天就得上十二楼了,现在风评好坏无所谓。”悦芬苦笑,不忘自我解嘲一番。;;
“我可不一样,你想害我呀?”;;
“开玩笑的!”悦芬扮了个鬼脸,“好,中午再说。”;;
一到中午休息时间,悦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迎面向她们走来的男子不就是小李吗?;;
只不过素来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诚恳与温柔的神情。;;
当然他的爱怜目光不是看向悦芬,而是悦芬身旁娇羞的若梅。;;
“这是怎麽回事?”悦芬傻里傻气地看著手臂里著纱布的小李。他亲蔫地握住了若梅的纤纤玉手,两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好不甜蜜。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戏码?怎麽一下子从第一集跳到最后一集大团圆去了?;;
若梅看出悦芬的惊异,羞涩地开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地解释给你听。”;;
“当然。”悦芬才没那麽容易放过他们这对爱情鸟咧!;;
在西餐厅内,悦芬敲了他们一顿大餐,边吃边听解释,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这件事就是这样。”若梅侃侃而谈,而小李有时候加以补充说明,总算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
“哇!这麽浪漫。”悦芬听得差点忘记要啃手上的烤排骨,好不羡慕地叫道。;;
唉,真是人间处处有情人呀!;;
若梅脸一红,和含情脉脉的小李相视一眼後才又说:“其实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除了要感谢上苍外,还要感谢两个人。”;;
“谁?”悦芬虽然啃排骨啃得不亦乐乎,可也没忘记要答话。;;
“就是你,还有芬芳。”若梅认真地说。;;
那块烤得香气四溢的排骨差点梗在悦芬的喉咙内,她咳了几下。;;
“慢慢吃,当心噎著。”小李递给她一方纸巾。;;
“我已经噎到了。”悦芬擦擦嘴巴,有点心虚地看向若梅,“你说的是主持广播节目‘夜下心情’的那个芬芳吗?”;;
“你也听过那个节目吗?”若梅眼睛一亮。;;
“呃,我……”悦芬犹豫著该不该告诉她实情,就在地挣扎著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间看到若梅和小李都同时瞪大了双眼看著她身後。;;
“你们怎麽了?干嘛都一脸吓呆的样子?”;;
“总经理!”若梅和小李同时叫唤出声。;;
悦芬心跳停了一拍,她慌张地转过头去,那个站立在她身後、正微微笑著的帅哥果然是锺远。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清丽飘逸的女子,这情况让悦芬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
“总经理,你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悦芬停下进会的举动,好奇地侧著头看他。;;
该不会是有什麽情报人员向他通风报信吧?要不他怎麽会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
“这是巧合。”钟远伸手柔柔悦芬的短发,亲蔫意味不言而喻,“我正好选中了同一家餐厅吃午饭,看来我们挺有默契的。”;;
“总经理要不要一起坐?”小李急急地挪出位子来,大概觉得能够和总经理共进午餐是件颇荣耀的事。;;
然而悦芬可不这麽想。;;
“总经理还有朋友在,恐怕不方便,我看我们就不要打扰总经理了,对吧?”;;悦芬扬声说道,斜睨著锺远和那位大美人。;;
锺远睨了悦芬一眼,摇了摇头,“不不,我还希望你们不介意我们坐这儿呢!”;;
“我们当然不介意。”小李和若梅异口同声地回答,悦芬想反对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锺远带著胜利的眼神,体贴地替那位美丽佳人拉开座位。;;
待点完了餐点後,钟远才替他们介绍那位娇滴滴的小姐。;;
“这是我表妹郭念湘,这几天才刚到台北。念湘,这几位是我公司的同事——”;;
“部属。”悦芬提醒他。;;
锺远笑著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这位是开发部的李建华,而这位是企划部的韩若梅,另外这个是我的特别助理董悦芬,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
钟远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全公司上下大约有一百多位员工,他差不多都能一一喊出名字来。“你……”悦芬张口结舌,被他的介绍词吓呆了,她瞄了其他三个人一眼,发现他们震惊的目光也全投注在她身上,可能比她更讶异。;;
其中尤属那名清丽女子最为明显,她水汪汪的翦水双眸已隐隐浮上一层雾气,不但如此,当中还隐含了嫉妒、伤心与不敢置信。;;
有古怪!悦芬心里警铃大作,这个念湘表妹可能对锺痞子不只有兄妹情谊而已喔!;;
锺远则十分满意地看到他投下的炸弹所爆出来的威力,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亲了亲悦芬女敕女敕的脸蛋,加重效果。;;
突然被偷袭到手的悦芬猛地转过头来瞪著他,“做什麽?”;;
“没有哇!只是看到你可爱的脸蛋,忍不住想亲亲你。”他摊开手,耸耸肩,眼底满是促狭的笑意。;;
这又是足以让那三名“观众”大吃一惊、大呼意外的一幕。;;
“你少肉麻当有趣了,下次我看你不顺眼,是不是也可以忍不住扁扁你?”悦芬火爆地吼。“这麽暴力?”钟远故作讶异。;;
“要不要试试看?”悦芬威胁地挥挥拳头。钟远哈哈大笑起来,低沉悦耳的笑声柔柔地撞击著四周的空气。;;
念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居然有人敢对表哥这麽凶,而更令人惊愕的是,表哥为什麽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她仔细地盯著这名被称作是表哥“女朋友”的女子,想看出她究竟有什麽样的魅力能让表哥这样地喜欢她。;;
可是她几乎是乏善可陈的,除了一双活泼有神的大眼睛和有个性的浓眉外,她那晒得红通通的脸蛋根本一点也不细致美丽,更别说有何迷人风韵了。;;
念湘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输给这个浑然没有女人味的“女人”。;;
她的震慑直到所有的人都已经恢复了谈笑风生、愉快地进食时,都还没有办法消褪。;;
“郭小姐,你的牛排快凉了。”最後还是悦芬的低唤才把她叫醒的。念湘恢复自己一贯的优雅,世故地回以笑容,“哦,谢谢你的提醒。”;;
哼,她相信表哥只是一时迷惑罢了,只要她再加把劲,表哥最终还是会选择乖巧温柔、知书达礼的她。;;
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开始慢慢地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