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中午和下午,青青都找借口避开他。
小木屋能躲的地方有限,只好他走进厨房,她就溜到客厅,他表情凝重,眼神却闪动着温柔,几次已经拦截住了她,才开口说了句‘我们好好谈谈’,她却一迭连声的‘啊!我肚子痛,要上厕所’,然后就跑走了。
他颓然无奈地盯着浴室那扇松木门,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青青,’他单手轻抵在门扉上,低沉沙哑的开口。‘我们必须谈谈。’
里头悄然无声。
‘好吧,那么我说,你听。关于早上所发生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里头依然异常安静。
‘我不该那样对待你的,抱歉。’他心头闪过一丝难抑的怜惜,声音放柔了。‘我也很抱歉让你面对这么困窘的事。’
抱着膝盖坐在马桶盖上的青青,小睑埋在牛仔裤间,她心里激荡难言,一匆儿喜,一匆儿忧,面对他的道歉,更是心头滋味千头万绪,不知是苦是甜。
他后悔吻她了吗?可是她并不会后悔啊!
‘待会记得出来吃中饭吧,我会把炖牛肉热一热。’
隔着松木门,她隐约听见他低低一叹,心头不禁又是一紧。
后来她终于出去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尴尬,但是谁也没有再提起早上的事。
两人极力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却越是难掩不经意眼神交会时,流露出的丝丝炽热电流。
但是令青青松口气的是,他总算没有再提起要把她撵出小木屋了。
这表示她很有希望把他带回台湾吗?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夜晚又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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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柴火快要烧完了,气温随着夜深而渐渐下降,青青整个人裹在毯子里,手脚还是止不住的发冷。
‘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装中央空调呢?只要按一个钮就有源源不绝的暖气跑出来……天哪,冷死我了。’她拚命搓着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使然,总觉得壁炉里的火越来越小。
偏偏搁在一旁架子上的木头都没了,害她想扔个两根进去都不行。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闭上双眼,努力命令自己立刻入睡。
她试了四十五秒,最后还是被牙齿打颤的声音惊醒,不安地搓动着冰冷的手脚,将毯子裹得更紧,试图让身体温暖起来。
‘真是见鬼了,壁炉的火在烧,我都冷成这样了,他在房间里该不会冻僵了吧?’青青一骨禄坐了起来,忧心仲仲地望向房门。
在飞机上她看了一些关于失温和如何保暖的护理手册,里头各种危险可怕的形容词在她脑子里开始浮现……
感觉寒冷、皮肤苍白、四肢冰冷、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反应迟钝,肌肉不受控制、说话模糊不清、性情改变、失去理性……严重的失温更会致命!
她倒怞了一口凉气,猛地跳下沙发,在脚底触及冰冷的地板时不禁冻得龇牙咧嘴,连忙用跳的跳向房门口。
顾不得害羞了,他的安危此刻是首要之务!
‘温先生?温先生?’她在房门口低声叫唤着,担忧又紧张,既怕吵醒他被骂,又怕吵不醒他会出事。
会不会是门太厚了,他没听见?而且她也没办法听见里头呼救的声音。
一阵强烈的颤抖掠过她的背脊,她将毯子抓得更紧,心底的忧虑更深了。
他会不会真的出事了?看他临睡前还是穿着那件宽松褪色的衬衫和牛仔裤,被子也不知够不够暖……他该不会把温暖的壁炉旁位置让给了她,自己跑去睡在又湿又冷的房间里吧?
弄死了客户可不好,总不能在尚未把他带回去听取遗嘱前,就害得他的遗嘱先被宣读吧?
而且他的吻功如此教人销魂蚀魄,如果就这样从人间蒸发了,岂不是人类的一大损失?她一定会难过到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的。
青青心底几经矛盾挣扎,最后担心他安危的心情还是战胜了一切,她憋住呼吸,小手握住门把,轻轻一旋……咦,没上锁耶。
她顾不得松口气,连忙踮起脚尖悄悄走进房里——果然不出她所料,房里冷得跟冰箱一样。
‘傻瓜,为什么要把暖和的客厅让给我?自己跑来睡这么陰冷的地方?’她心头微微一荡,怔怔地看着在一盏北欧灯具下微微照映出的身形。
北欧式的床特点就是很大,但是给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他睡却是恰恰好,一条看起来颇单薄的浅蓝色毯子覆盖在他胸膛以下,他微微侧着身,浓密的黑发和英俊深郁的轮廓在夜影中分外深沉神秘。
也分外教人心动……
她的胸口怦怦狂跳,双颊臊热难当,可是双脚却自有意识地直朝他定近。终于,她走近了床沿,得以近距离地端详他。
‘哗……’她忙捂住嘴巴,忍住强烈的赞叹声。
宽额、挺拔鼻梁、浓黑斜飞的双眉和眼眸紧闭时完美的弧形,长长的睫毛和紧抿的薄唇在在透露出某种孤高尊贵优雅的气息,下巴与颊边的暗青色胡碴看起来非但不丑,反而还有种落拓忧郁的男人味。
听说薄唇的男人也薄情呢,但是他眼底深处燃烧着的那一簇火焰却又那么炽烈,令人怦然心动。
她目不转睛,双手支着下巴深深地瞅着他,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入睡,深怕一眨眼或一起身,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近地看着他。
‘唉,我怎么可以觊觎公司的客户?尤其又是最重量级的。’她叹了一口气,首次感觉到蚤动的感情和烦恼纠缠不清的痛苦。
她怎么可以被这么出色的男人吸引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尤其对象是这么优质英俊的大亨级人物,也许他是吃女人的芳心当点心,也或许他眼高于顶,不是公主或女明星不轻易交往……
而她不过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虽然因为她家的田被某财团相中,花了天价买下来盖科技园区,但是这笔钱在他这种世界级富豪的眼里,恐怕只是沙发底下随便就能扫出来的零钱吧?
论财势、论长相,她恐怕是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喜欢上的女孩,尤其……她又是个讨人厌的使者,特地来逼他回台湾听读遗嘱宣布。
就算他今早吻了她,那又不代表什么,对不对?
‘我在想什么?他虽然不是我的当事人,但也算是公司的大客户,我为什么满脑子都在想他?’她甩了甩头,冲动地就想要赶紧逃离这里、逃离他。
待在他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青青深吸一口气就要起身,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搭在他微凉的额上,还轻触他的大手,检查着他掌心可暖。
可是这么一碰,她却舍不得就此放开他的手掌……他的掌心温暖微糙,大手完全可以将她小小的双手包覆住。
被他紧握住手心的感觉会是什么呢?
她不禁怔忡地轻抓住他的手,那温厚的掌心热力惊人,她情不自禁将脸庞深深埋入其中。
她柔女敕冰凉的肌肤与他坚实粗糙暖和的肤肉相触,奇异完美地契合极了。
青青轻叹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静静偎着他的手,蜷缩在床畔……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幸福放心过,像是飘泊无依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最美好的归宿,而他掌心的温暖,就足以抚慰、照亮她未来的生命……
她就这样安心地沉沉睡去了。
待她均匀轻细的呼吸声传来,原本紧闭双眸的温言声蓦地张开了眼,乌黑明亮的眼神哪有一丝困意?
他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睡着的脸庞,冻得红红的小脸蛋沉睡得好不安详,满足的神态彷佛还带着一丝丝笑意。
他为什么允许这一切发生?
是的,他根本还未睡,在她轻轻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浑身肌肉紧绷纠结如石。
警戒混合著揪疼的和深深的失落感充斥在他体内,他莫名地渴望她上他的床,再尝到今天那教他心荡神驰的甜美,却又不禁暗忖她真是如他所厌恶的那种女人?为名为利可以不惜牺牲,妄想以美色可以掳获他并获得一切?
否则她怎会主动进一个男人的房间?
他当下想眺起来怒吼,要她滚出他的房间,却又更加心痛难抑。
但是下一瞬间,她温柔地检查着他的体温,碰触他额头和掌心充满母性的温馨动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佯装熟睡,实则是惊异到无法动弹。
最后她整张小脸偎入他的掌心,蜷伏在他床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更是令他大受惊诧震荡。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心情复杂不已,沙哑开口低问。
究竟是天真还是无知?是热情还是放浪?她究竟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太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青青睡得好不香甜,恬恬嘴唇满足地傻笑着,身子因酣睡而渐渐往下掉。
‘当心!’眼见她就快要撞到地板,温言声连忙伸手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及时捞住。
青青没有醒来,她实在是累到浑身骨头都要散了,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吵不醒她。
温言声又好气又想笑,微微使力将她捞抱上了床。
她在他怀里睡得东倒西歪,就差没有流口水,他略一迟疑,随即无奈却轻柔地将她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细心地替她盖好毯子。
‘你对我坐怀不乱的功力还真有信心啊。’他瞅着她呼呼大睡的小脸,忍不住轻轻拧了她鼻尖一记。
对男人如此毫无戒心,天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一想到这里,他没来由地愠怒着恼起来,浓浓的醋意夹杂着强烈的占有欲窜遍全身。
‘笨蛋,一点警觉心都没有,以后除了我以外,绝对不准你在任何男人身边随便睡着!’他双手捏住她女敕润的脸颊,惩罚地左右一拉。
‘啊……痛痛痛……’纵然在睡梦中,青青还是疼得眯了眼,昏睡得胡里胡涂地低叫,‘不要再拉我……我真的吃不下了……妈……’
‘噗!’他猛然低笑出来,沉稳的笑声回荡敲击在胸膛间,实在是……忍不住。
‘傻蛋。’他轻轻地抚柔着她被捏得微红的女敕颊。
‘有蚊子……’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随手就是大动作地一挥,他脸庞一偏闪,躲过了她的手掌,却没料到被她的手肘狠狠地K上挺拔的鼻梁。
‘噢!’温言声痛得低叫一声,捂住酸麻痛彻心腑的鼻子,两股热流缓缓地沁透指间,滴落在淡蓝色的毯子上。‘我的天,你简直是个一流杀手。’
她在酣睡中甜美天真的容颜就跟无邪的天使一样,有谁料得到她出手这么神准,他是不是该感谢她K中的不是其他更重要的部位?
‘为了性命着想,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安全。’他紧压着剧疼的鼻粱骨,又痛又恼又好笑,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好饱哦……吃不下了……’她又呓语着,打了个呵欠后翻过身,再度沉沉睡去。
‘你这丫头。’他失笑,放缓动作替她重新盖好毯子,然后转身下床,忍受着寒冷赤脚走向松木橱柜,轻手轻脚的拿出另一床毯子。
也罢,大床就让给她睡吧,床铺垫着的电毯可以温暖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在寒夜里冻坏了。
他轻轻走向房门,大手握上手把之际,情不自禁又回头注视着她酣甜的睡姿……他深邃的黑眸掠过一抹不自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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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床铺好似太阳,不断地放射着惊人的热力,她觉得自己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肤都被烘得暖洋洋的。
‘咿……呀!’青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柔了柔眼皮,迷蒙地睁开双眼找闹钟。‘嗯?几点了?’
咦?闹钟怎么不在床头上……她的手臂怎么觉得好冷?明明是夏天,她怎么……-!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这陌生的房间,粗犷豪迈的北欧式摆设和家具,还有窗外隐隐透出反射的雪光,天已经亮了,但是空气依旧冷冽如冰……对喔,她在‘天使眼泪’岛上,而且已经度过第二个晚上了。
‘可是我怎么在温先生的床上睡着了?’她呆了几秒钟,睡前的记忆缓缓回到脑袋里,她惊骇万分地咋舌,‘他、他人呢?惨了惨了,我居然抢了他的床,这下子他一定气死了!’
别说他不会答应跟她回台湾,说不定他在勃然大怒之下,连她都别想有命回到厶口湾了。
他发起飙来一定很恐怖,否则老板们和导游基苏拉怎么提到他就跟见了鬼没两样?
青青惊慌得七手八脚挣扎着要下床,努力剥开紧缠在身上的毯子,视线无意中触及了毯子上的几点鲜明血渍。
血?谁流血了?
她陡地倒怞一口凉气,飞快地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物。
‘还好,衣服都还在,只有全身酸痛……酸痛?!’她瞬间呆住了,惊疑不定地陷入一阵惊恐和呆愣。
在她曾看过的几本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女主角一觉醒来会浑身酸痛,就代表曾经和男主角在床上滚来滚去,‘那个’了一整晚,可是……可是她为什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他是趁她睡着的时候下手的?还在做完后体贴地帮她穿回衣服?
‘我的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真的、真的做了吗?’她面色大变,一坐倒回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要去问他吗?可、可以问吗?
‘可恶!我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她不断自问,心脏都快跳出嘴巴了。
天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连滚带爬地冲下床,猛然冲进客厅,可是客厅空无一人……沙发上别说人了,连条毯子都没有。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昨晚他曾睡过客厅的迹象!
既然如此,那么他俩昨天晚上、晚上……
‘惨了惨了惨了!’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逃命般抓过外套和背包,顾不得找袜子就把脚硬塞进靴子里,心神大乱地夺门而出。
外头天气晴朗,可是气温依旧低到差点瞬间将她冻僵成冰棒,她牙齿打颤边翻找手套戴上,边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深怕会遇见他。
‘喂?基苏拉先生,快到码头来接我,拜托拜托!’她按掉卫星电话,无心好好观赏浏览四周银色雪景和海天一色的美丽,呆呆坐在码头边的石桩上。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知道昨天早上的那一个吻威力太惊人,早晚会惹出大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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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背后有大野狼追赶的小猪,拚命迅速离开‘天使眼泪’岛,途中经冰岛、搭长途飞机、在几个大城市转机……最后终于回到台湾。
等回到台湾,青青才愕然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把一些重要的资料与文件统统丢在小木屋里了。
‘我回来了。’她疲惫地打开大门,把沉重的背包扔在玄关,一跌坐在入口处的栗木矮柜上。
她又饿又累又浑身发臭,这两三天的折腾真是够受的了。
尤其她一上飞机就开始想念起他了,这种精神折磨更是令她凄凄惨惨戚戚,几次都想要跳机回去找他,可是她怕会被当恐怖分子逮捕。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不过短短两天,温言声就彻底地占据了她的思绪和心房?
青青失魂落魄地叹了口气,努力提振起精神,渴望在她雪白金边四脚浴池中好好地泡上半天的澡,然后换上她的贱兔长睡袍,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
‘你看起来真惨。’一名窈窕修长,穿着黑色皮衣裤,染着一头紫黑长发的女子走近她,手上拿着一颗苹果啃着,神情酷酷的。
‘岂一个惨字了得。’青青苦笑的抬起头,‘嘿,新造型哦!蔡叔叔应该还没看过吧?’
‘我打算下次剃光头骑哈雷机车回南部。’女子耸了耸肩,黑亮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同情。‘你的工作看起来很辛苦。’
‘唉。’她有气无力地拖着身子走进典雅清爽的客厅里。
这是刘父替宝贝女儿在台北买下的房子,位于信义计画区某栋新大厦的八楼,两年前房地产不景气时捡了便宜,四十坪大却也还要两千多万,原本刘父的意思是要请最顶尖的室内设计师设计得金碧辉煌、亮晶晶的,可是他的品味着实令人不敢恭维,铁定会满屋子暴发户油亮亮的味道,所以青青坚持自己去买家具摆饰,自行DIY。
淡黄和女敕绿、天蓝三色是屋子里的主要色系,粉红色的长沙发和红色单人沙发则配对出粉女敕青春恋爱般的气息,和落地窗口摆放的一盆雪白色幽香米兰,相映出一股特别清新的风情。
目前和青青住在一起的是同里蔡叔叔的女儿蔡玉艳,玉艳和她应该可以算是田侨里最另类的第二代了,其他同里的暴发户千金不是出国游学,就是以引领南部时尚风为终身职志,将香奈儿和LV的精神发扬光大,立誓此生不搜集满此两种名牌所有款式不罢休。
而她的目标是成为成功的律师,光宗耀祖的回乡;玉艳的目标则是要挑战蔡叔叔的抗压能力究竟能够到达哪一级。
端午节的时候,玉艳一头长及腰间的头发染得红通通的,身穿红色皮衣和长马靴,下了火车后,她骑着一辆宾士生产的红色登山脚踏车,就这样长驱直入骑进田侨里,那次可真够瞧的,正在包粽子的里民们眼珠子差点掉进粽叶里,蔡叔叔因过于惊愕而下巴月兑臼,最后出动了拳头师才扶正回去。
不过就算玉艳的想法总是特立独行到教人模不清,和她却是很好的朋友,两人从小一块玩泥巴长大,所以也一同上来台北奋斗。
‘我要出去,待会要不要帮你买什么食物回来?’玉艳啃完苹果,俐落地随手一抛,果核神准地落入垃圾桶内。
‘帮我打包一锅高记麻辣锅。’青青抓抓发痒的头发,举步往浴室定去。
‘神经病。’玉艳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大门。
‘我要好好的补一补啦,拜托。’青青回头恳求。
‘摄氏三十五度吃麻辣锅,你脑子是去冰岛冻裂了?’
青青一怔,对哦,台湾现在是盛夏七月天,白天吃麻辣锅是太猛了一点,以她最近的倒楣程度来说,说下定还会有暴毙的危险。
‘那你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饭店吃欧式自助餐。’
‘随便。’玉艳戴上橘色太阳眼镜,‘你不用先回公司报到吗?’
‘我不敢去。’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明天……明天我一定找得出勇气回去。’
唉,她闯出了这么大的祸,莫名其妙就把处子之身给了既是重量级也是第一难缠的客户,又没完成任务就落荒逃回台湾,连重要机密资料都给扔在‘天使眼泪’岛上……她这算哪门子律师?
青青愁眉苦脸地推开浴室的门,也许该开始找下一间法律事务所了。
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忘了他吗?可是她宁可不要忘记他呀。